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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尘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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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漂亮一跃,从栏杆上翻身而下,清澈的黑眸定定看向我:“好!那我便等着这一天!”
万籁俱寂的夜。
烛光下,铜镜中反映出我那张微凝俏丽的脸蛋,我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肤如莹雪;眉似柳叶,高高挺起的小鼻子;还有那双引以为豪的秋水盈动的大眼睛,白齿红唇,那头如云似水般的青丝顺肩而下。我还是那个我么?容貌大致依旧,但不觉之中眉宇间却增添了几分古韵的气质。看着镜中的自己,我开始怀疑究竟是赵靖晖还是伊尔根觉罗·靖晖。
“我漂亮么,雨苓?”我开口地问道。
雨苓的手上忙着用梨木质的梳子梳理我那头柔滑的青丝,听我这么一说,乍是一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格格,您这是怎么啦,怎么那么不害臊起来?”
我转过脸来,扯下她忙碌的手,认真地道:“告诉我,我要听实话!”
“当然漂亮啦。”雨苓的嘴角含着隐隐的笑意,却是无比认真地说道:“我们福晋啊是出了名的美女,听老嬷嬷说福晋年轻的那会儿,求亲的贵胄可是踏破了门坎,不过福晋眼里偏偏只有老爷的俊朗英姿。而格格您,秉遂了福晋的模样‘钟灵毓秀’,能不美么?雨苓早说过,您的美丽断是这宫里任何主子不能比的!”
被她这么一逗,我“哧”地掩嘴一笑,笑骂道:“死丫头,还说我不害臊呢,你不说的更不臊么,要是让别人听去还不笑掉大牙!不过……“我忽地敛了笑容,叹息着道:“额娘钟情于阿玛,阿码的心坎上也只有额娘一个。可是……”
“可是什么?”我这一喜一悲的,搅得雨苓有些迷糊。
我低下头浅浅一笑,“没什么,我可能真的是醉了!”
幽澜默跃
如今每日到永和宫请安倒仿佛成为我枯聊日子里一项每日必行的课业。在德妃面前也渐渐熟络起来,没有先前的拘束。我还会将进宫前一路上种种有趣的见闻,从雨苓那里听说的加上自己经历的,说书般地讲述给她听。当然,沧州和破庙那浓重的一笔是被我巧妙地隐去了。
胜在我有一张乖巧的嘴巴,能绘声绘色的将故事说的生动无比,常常逗得德妃破颜一笑,就连一屋子伺候着的太监宫女也沉浸其间,常常在一旁掩嘴偷笑。这些可怜的人,这紫禁城的连绵高墙已经把他们与外面热闹喧嚣的繁华市景割断开来。每当我浓彩重笔的描述时,那一双双炯炯聚神的目光总让人不由叹息自由的可贵。
德妃坐在我一侧的塌上,顺手接过宫女沏好的茶,拿着杯盖儿轻轻地撇了撇茶叶沫,慈爱地望了我一眼,道:“靖晖,这些个日子;看来你已经习惯宫里的生活了?”
我笑了笑,稳稳地答道:“那是因为娘娘照顾的周全。”
她浅浅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伸过手将我的手暖暖拽在手心:“你这孩子,真是张甜嘴啊,我自个的闺女都比你大却没见着你那么乖巧贴心的,或许是缘分,我这一见你,就甚是喜欢,以后这永和宫就你自个的家。这宫里头有宫里头的规矩,倘若今后受了什么委屈,你只管告诉我,娘娘自会为你寻公道的。”
“娘娘!”我心坎上一阵酸意泛出,眼眶中也不觉湿润起来。我不知道德妃的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可是听起却是十分的暖意。在这一世上,除了雨苓和图勒海我仿佛再没有了别的亲人。眼前这个慈爱的女人短短几句,却推心置腹般地说到了我的心窝里。同时也不禁可怜起眼前的这个美妇,人人只知道她生了两个得力的儿子,在后宫的地位举足轻重,真是所谓“万千宠爱于一身”,但谁又能料想到以后的母子失和,兄弟相残,她晚年的光景也实在令人心酸。
“奴才叩见主子,主子吉祥!叩见靖晖格格,格格吉祥!”蒋六进厅躬身请安。
德妃点了点头示意其起身。蒋六躬着身,上前几步,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谦声说道:“娘娘,今早安徽进贡来的‘齐山六安瓜片’,皇上知道娘娘您喜好这个,所以谴内务府的人送来一大盒子。”
德妃的脸绽放一抹隐隐的妩媚的笑容,嘴上却淡淡地道:“恩,那好生搁着吧。”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呷了一口,笑着道:“其实啊,倒不是我喜欢喝这六安瓜片,是胤禛他喜欢喝?”
“四爷!”我一怔,那双深邃森幽的黑眸,夺人的目光仿蓦地闪现眼前,不由干咽了口嘴里的吐沫。
便听到德妃继续笑着道;“这六安瓜片内质香气清高,水色碧绿,滋味回甜,消暑解渴生津……是上等的好茶,且稀贵,所以每次我都提意备着点等他来的时候好沏泡。”
毕竟是母子连心,既然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又岂有不疼爱的道理,只不过……唉!想着想着,我竟长叹一声。
“怎么啦,丫头?“德妃蹙着眉,不解地问道。
“哦!”我缓过神来,咧了咧嘴,笑着道:“靖晖是在叹息自己,不懂风雅,向来对茶道知之甚少。过去也只是喝普洱而已。 ”
德妃笑了笑,摆了摆手,“我也是个不懂茶道的人,向来都是下人们伺候着,没什么大的讲究。倒是你,我看还略懂一二,我虽然不懂茶艺可也知道这普洱也是上品啊。这样吧,回头我让人送些六安瓜片去同顺斋,你也尝尝。”
“谢娘娘!”我粲然一笑。心里却嘀咕着,这不是明摆着猪八戒吃人参果,我这哪是懂什么品茶啊,不过是因为大学里听人说每日喝绿茶能减肥这才跟了风,况且我喝的普洱可不是什么上品,不过是图它味香耐泡,不浪费。但想想既然是未来雍正爷喜欢的品的茶尝尝也不妨。
又和德妃闲扯了一会,也规矩坐了好半天,腿不由发麻。“娘娘,时辰不早,靖晖也该回同顺斋了,不耽误您午间小憩!”看着德妃脸上淡淡的倦意,我顺势起身福了福身示意要告退。
德妃刚要开口,却听到门口的小厮进厅禀报:“主子,宜妃娘娘,良妃娘娘,定嫔娘娘来了。”
“快请!”德妃赶紧起身,欲出门口相迎。糟糕!来了一群三姑六婆,我也不好就此马上开溜,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德妃的身后。一阵朗朗的笑声从外间传来,三个珠光宝气的美妇便跨门而去。
“我就说姐姐还没午歇吧,这不被我们寻着个空,叨扰您了。”走着最前头的宫妃着这件紫玫瑰的旗装,簪着大朵绛红的牡丹旗头,一袭的雍容华贵。
“宜妹妹说什么呢?大家伙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哪能是叨扰啊,来来快里面请。”德妃笑脸盈盈地招呼道。宜妹妹?想来她该是九阿哥胤禟的生母—郭络罗氏,儿子是有名的大财主,怪不得母亲也如此雍容贵气。
“呦,这姑娘是……”后面一位生得娇艳的宫妃将目光投向了德妃身后的我。
德妃转身,看了看我,微微点了点头,道:“靖晖来见过宜妃娘娘,良妃娘娘,定嫔娘娘。”我缓步向前,福下身子,稳稳地请安道:“靖晖见过宜妃娘娘,良妃娘娘,定嫔娘娘,娘娘吉祥。”
“起来吧,呦,这就是那个靖晖格格吧,果然是生的水灵啊。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啊,难怪……”宜妃顿了顿,掩下了最后的一句,随后倒是毫不客气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我。我咧了咧嘴,装作羞涩地笑了笑。
“妹妹们还是里面坐着聊吧。”德妃热情地招呼着,向后走了几步拉住最靠身后的那位宫妃的手,关切地道:“良妹妹,可是许久没到姐姐我这里走动了。”我定眼望去,不禁大呼惊艳。这宫里的女人大多长得俏美。原以为德妃已是艳盖群芳,可没想到今天既然见到如此一位超凡脱俗的女子。她的美断不是胭脂水粉的堆砌,那是种天然的白玉般的无暇,美的仿佛不沾染一点世俗尘埃,尽管脸上隐有岁月的痕迹,但依旧是瑕不掩玉,淡淡的一颦一笑间是风华绝代的眩目。
良妃娘娘!我刹然顿悟:史书上说她本是辛者罪籍奴仆,想来大约是整个清朝妃嫔中母家地位最低的嫔妃。如此的美貌的光环无论在哪里都是遮掩不住的,这样一个美丽出众的女子,得到康熙的垂爱相必有它的偶然也是一种必然。但浮生梦里,再美丽的窈窕年华不过只是刻在帝王眸底短短的一瞬。
几位娘娘亲热地在一块互聊着家常,看得出良妃是个喜静之人,总是默默地点头,或者微微一笑。我仿佛一个局外人士,反正也插不上什么话便借着机会请安告退。
终于逃出了出来,“呼……”我长长地呼了口气,身后的粉墙黛瓦中有传来隐隐的惬意笑声。“粉妆宜面玉搔头,深锁春光一院愁”这荣华富贵的背后的几多愁又有多少人知晓。
顺着回廊穿过永和宫的花园,就可以回到我那与世无争的快乐小天地。可走着走着步子便停滞不前,心绪又回到了那一夜,也是在着廊子上,耳边仿佛又回荡起那缥缈的悠扬,那双月光星辰般的黑眸,还有……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眦了眦牙,心中恨恨自语道:“有一天,我会报仇的!”
“格格,怎么啦?怎么不走了?”我奇怪的表情自然会引起雨苓的诧异。
“没什么,只是累了想在这儿站回!”我淡淡笑了笑,却不觉地闭上了眼睛,用心去追忆那悠扬的旋律。他的笛声很美,美的让人沉醉,可是为什么那夜那婉转悠扬间仿佛隐着淡淡的哀思。尽管我知道他以后命运里的坎坷,可是在现如今的整个皇宫里谁人不知他是除了太子以外康熙最最疼爱的儿子。那旋律间的忧伤从何而来。因为他的母亲又或者是那个并不爱的瓜尔佳氏?
我睁开眼,幽幽地叹道:“此曲只应归月华;悠悠何意寄伊人?”
……
“格格!格格!”“雨苓在一旁小声地催促着。
我难得感怀的兴致损了一半。只好打算转身离开,目光一瞥,整个人的身子也一僵。转眼明白雨苓催促的深意。不远处的菩提树下,一袭玄色长袍的四爷胤禛正静默地站着,一双深黑的瞳眸凝望向我……此刻,本该带上那甜美笑容福身请安的我,竟铁钉般地楞楞钉住了……
“四哥!这位是……”倘若不是这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依旧会如此窘迫下去。一个身材颀长,面冠如玉,眸如朗星的男子脸上正带着温和的笑容望向我。他身姿挺拔,周身透着一股浑然天成;不沾世俗尘烟的谦谦儒雅,如此一个俊美的男子恐怕只有像良妃娘娘那样的绝世佳人才会诞出。那么他应该就是有名的八贤王——胤禩。
恍然间,感到同时射向我的不止这两道目光,放眼仔细瞧去……天哪!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看来凑热闹的不止是那群贵妇娘娘,八阿哥的身后还有另两位锦衣长袍的年轻人。能够与两位皇子并立而行的应该也是皇子之一。看来生育的基因遗传因素的确是占了很大的比例的,康熙的妃子们的美貌自不在话下,再加上与身俱来的天胄贵气,所以他所产之子才个个生的英挺不凡。此二人虽没有眼前的胤禩俊雅,但一个剑眉星目,俊逸挺拔,另一个额宽鼻正,眉宇间倒是透着几份憨意。
只是,我突然浑身一颤,明明不只有四爷么?这另外三位却又是何时冒出来的呢?而四爷他又究竟在树下站了多久?
“靖晖!”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唤我的名字,平淡如水的一言,“这是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
“哦!”我缓过神来,走下廊子,雨苓也随我一起福下身子,稳稳地请安道:“靖晖(奴婢)见过四爷、八爷、九爷、十爷,爷吉祥!”
“不必多礼,快请起!”稍近些的八阿哥略微躬身伸手欲将我扶起。手触碰我衣襟儿前的那一刹那,我自行起身,顺势自然向后退了两步,笑了笑,道:“谢八爷!”不知为何,即便眼前是如此一个俊美儒雅,仅仅一个眼神便能迷煞弱水三千的男子,潜意识下,我不想在四爷面前与他有过多的亲络。八爷党和四爷党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旁人不知,我心里却明了的很。
众人还未开口,倒是那个额宽鼻正的上下打量了我,嚷嚷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敢违抗圣旨的小丫头!”
“老十……” 胤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撇了撇嘴,怏怏地退到了后头。那模样倒是像足了刚刚受了父母责罚的孩童。八阿哥微微点了点头,冲着我道:“早年我随皇阿玛平定噶尔丹叛乱的时候,与马锡泰将军关系甚好,将军他文韬武略,才智过人,实乃我大清之柱石。”他随即双目微弯,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可惜天妒英才,失此英雄乃大清之憾矣。”
我心中倒吸了大口的凉气,好个“贤王”,果然是颇会笼络人心。如此洋洋洒洒的一番恭词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受宠若惊了吧。可惜了,这一套本姑娘并不受用。
我微微一笑,道:“谢八爷。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伊尔根觉罗家族世世代代效忠大清王朝,家父虽已先逝。但靖晖的叔伯哥哥们定会继续为朝廷效忠,为大清的万世基业鞠躬尽瘁。”
八阿哥显然没有料想到,我小小年纪,又是一个女流竟能如此对答,双眸中是掩不住的惊诧。
“你读过书?”八阿哥身后的九阿哥超前了一步,精妁的眼神仿佛要把我里外探究个明白。
废话!我知道你们满族八旗向来不注重视女子读书习字,即便是贵族女子能稍微读书识字也是大幸了。不过我好歹也是曾经寒窗苦读了十多年的21世纪大学生,赶在你们的时代算不上进士可至少也是秀才级别的,出口成点小章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苦涩难懂的文言文和繁体字反倒使我成了个半文盲。
“回九爷的话,在家的时候郭罗玛法和额娘曾教授了一些。”我稳妥的回答道,倔强自傲的我又岂会甘心在他们面前承认自己是个文盲。
“呵呵!”八阿哥却淡淡地笑了起来,“九弟,看来你是有所不知,早年我便听说鲁豫家的掌珠聪慧伶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所以鲁豫甚是疼爱此独女。”
“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八阿哥的话如晴天霹雳,我额前突地一炸,双脚一阵痉挛,几乎差点支撑不住。琴!棋!书!画!除了书还稍微能沾上点边以外,其他的根本就是一窍不通。这么大的事怎么好似从未听雨苓提及。此刻我看我真是要欲哭无泪了。
“呦,那真是有机会要好好见识一下了!”那可恶的老十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地肆机打击报复了。
这会我只能讪讪地笑了笑,终于无言以对。
“十弟,不是赶着去给娘娘们请安么?”那个在后面沉默了许久的人终于开口了。不过这一开口,的确是替我解了大围。
只见四爷胤禛缓缓上前,淡淡瞥了我一眼,问道:“宜妃娘娘,良妃娘娘和定嫔娘娘们是不是都在前殿呢?”
“恩!”我颌首答道,“正和德妃娘娘在暖阁聊着呢?”说完,自然地扬起嘴角,向他投以一个明媚的笑容。他的眼角微垂,墨似的眸子深处探不到一丝的波澜。
“那我们也别耽误了时辰,走吧!”八阿哥的脸上依旧挂着暖风似的儒雅微笑,与一旁那仿佛永远的淡漠如水是判若天壤。
我赶紧一个机灵,福了福身,道:“若是没什么事,那靖晖便先行告退,回同顺斋了!”
“恩!你回吧!”是八阿哥温和的声音。
我起了身,根本顾不得窥叹其他人的表情,顾不得脊后那几道深深的目光,只是向前走。眼下,心里只盼望着一步便可躲入我的同顺斋里。
举弈步沁
深秋的北京,寒意渐近,落叶纷纷,微风中集卷着几丝的萧瑟。我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小心翼翼地拿起书案上的宣纸细细地端祥起来,不由露出了几分惬意的笑容。这几日的勤加练习,我的隶书临摹得又有了当年的几分神韵。
那日八阿哥的一席话,虽有褒奖夸张的成分,可是也着实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看到我沮丧失落的神色,雨苓这丫头非但没有怀疑,还劝慰我‘得即是失,失即是得’,我九死一生,上天虽夺去了我满腹的才华,可留住了我的性命,那便是修来的福分。但我也不至于甘心如此的一无事处,其他的不敢奢求,可是好歹只要能读书写字,不至于落个文盲的头衔,就心满意足。于是趁着这股子热劲,从德妃那里和宫里的书院里搞来了大堆的书籍和临帖,每日练习丹青绘事,倒是怡情自乐,聊以打发寂寞漫长的时光。
我四岁时,曾在爷爷的教导下,习练丹青,朗读唐诗宋词。不过,十岁那年爷爷过逝之后,繁重的学业之下,早也就把书法练习搁置一边。不过有时候想想我长大以后能写的那一笔俊秀的硬笔书法,该是得益于早年的书法底子。也是因为练习过书法,所以书上的那些繁体字倒还能略识一二,碰到不会的还可以请教雨苓这小丫头,这小姑娘想来是受了过去那位靖晖格格的耳濡目染,也是能断文识字的,如今倒也俨然成了我的老师。
雨苓放下手中的刺绣荷包,笑着冲我道:“格格,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您都临了好长时间了,该歇息一下了,来日方长呢?您这么聪慧,肯定能比以前写的更好的。”
隶书需要下笔沉实;行笔舒缓;收笔稳健;笔笔有力度;所以被她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手腕处隐隐地有些酸疼。我揉了揉右手的手腕,忽地闻到屋子里散来一股淡淡的醇香。
“什么?”我嗅了嗅鼻子,抬眼问道。雨苓笑着端上一杯茶放在书案上,说道:“格格的鼻子可真灵,香的是这茶。这不就是前些日子德妃娘娘谴人送来的‘六安瓜片’么?我见一直撂置在一边怪可惜的,所以提意沏泡了一杯给您尝尝。想不到这茶还真是香。”
我端起茶杯,撂开了茶盖子,只见杯中的茶叶绿色光润,微向上重叠,形似瓜子,浮在最上头的几片在碧绿的茶水中打着旋儿地上下腾动,就像舞着水上芭蕾,煞是好看。碧水表面升腾起袅袅的氤氲,又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我撇了撇茶沫,清抿一口;丝丝甘甜扣在了舌尖……
原以为古板的他该是喜好喝那类枯涩味重的茶,可想到既然会是如此的滋味回甜。突然脑海中又浮现那日菩提树下,他静默站立的景象。回想起来,当时那一身玄色的长袍的他,乍眼瞧去;少了往日的冷黯,却倒是仙风道骨; 颇有几分超凡脱俗的仙人风姿。
“想什么呢,竟笑得如此痴颠!”
我抬眼望去,十四阿哥胤祯正半倚着门框,薄薄的嘴唇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微微上扬。
“
给十四爷请安,十四爷吉祥!”雨苓赶紧退后了几步,冲着十四福身请安。“恩!起吧!”胤祯淡淡地应了声,挥了挥手,绕过雨苓径自向我走来。
我自顾自整理着书案上凌乱的书贴﹑宣纸,丝毫没理会他。这小子,自恃着辅导我读书习字,这些日子三天两头地往同顺斋里钻,而结果是免不得被他奚落一番。他虽只比十三小两岁,可或许是因为幺子的缘故从小受德妃娘娘宠爱,所以俊朗的眉宇间仍稚气未脱。
十四一屁股坐到花梨木雕麒麟圈椅上,饶有兴趣地望向我。
“你属猫的?”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
“这话怎么说?”他好奇地问道。
“要不怎么走路没有个声响。”
“哈哈哈哈哈!”十四捂着肚子笑着从椅上腾起,边笑边道:“你这张嘴啊,难怪十三哥和你卯上了,喜欢和你抬杠。”
我楞了楞,说到胤祥,我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了。那夜花园一别以后,只是显在去德妃那里请安时照过几面,却都是来去匆匆,基本没说上什么话。
“那么你也是来和我抬杠的么,小鬼?”我微微一笑,昂首问道。
“小鬼?”十四摹地敛了笑意,一个箭步冲到我跟前,捏着我的下巴,逼迫我抬眼望向他,肃声地道,“以后不许叫我小鬼,别忘了你还比我小两岁!”那深眸里闪过的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狂掠。我一怔,竟吓得后退了两步撞上了身后的圈椅。
“哈哈!”他忽地一笑,松了手:“原来你不过是只小老鼠。咦,小老鼠,怎么就这么招待你的客人么,连杯茶都没有。”
“十四爷,怎么会少了您的份。”雨苓闻声踏入厅堂,笑着将一杯茶端放在刚才花梨木雕麒麟圈椅旁的案几上。“恩!”他回过身,端起杯子,挑了挑眉,笑着道:“恩!这样才不枉费我跑着一趟给你送礼来了。”
我轻咳了咳,掩下了刚才的尴尬,绕过书案,走到十四的跟前问道:“送什么礼物?”
“喏!”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檀木盒子递了过来。我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个黄玉的镇纸,色泽细润莹泽,风字砚形,上高浮雕螭纹。螭爬伏回首,圆眼猫耳,口微启,长角至肩部,腿部丰满,身形矫健,栩栩如生。
“好漂亮!”我大声惊呼道。
“那当然!”十四走到我侧身,瞥了眼,讥讽道,“你就知道漂亮,你可知这上等的螭纹砚形黄玉镇纸。”
“你这么大手笔?”我蹙了蹙眉,笑着问道。
“当然不是我送的了。”十四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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