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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末(尺寒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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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罗若无其事的将竹盘搁下“这是茴香根，下酒之用。”
“师兄大才！”叶尘由衷感叹。
“小道耳，莫要放在心上，真正的神通何止如此！”桑罗淡淡一笑，但这无声的笑意中分明多了几许孤单之意。
叶尘也察觉到了他神色的变化，当下也不再提及修道方面的事，转而问道：“桑罗师兄，邀请我至此是否有事吩咐我呢，若是师弟能办到决不推辞。”
桑罗面露宽慰之色，却又嘴角莫名一掀“本来无事，可你既然如此说了我岂会不如你所愿。”
叶尘苦笑，都说这位桑罗师兄自那以后性情孤僻，不苟言笑，可是现在却来打趣自己“师兄有话请讲。”
“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有机会再告诉你吧，现在你给我讲讲人间之事，算起来我入修道界已有十余年，自那之后再也没有下过山，如今外面的世界如何师兄半点不知。”原来桑罗也是为询问凡间之事而来。
桑罗再次为自己倒满竹杯，望着初生的太阳，依旧仰面一饮而尽，本来略带暗青的脸色，此刻，在朝阳下蓦然浮现一抹潮红，而后佝偻着后背狠狠咳嗽几声，良久才缓过起来。
“你的伤势，不能喝烈酒。”叶尘皱眉，方才那咳嗽掀起的空气中，他闻到了浓浓的酒气，还有，血腥气！
这可不似外界传言其病情稳住！
“习惯了饮酒，伤势年年如此，无需惊怪，还是……还是为我讲讲凡间之事吧。”桑罗还是忍不住又咳嗽两声。
叶尘有些担忧，若长此以往，他的身体终将被这烈酒掏空。
将担忧压下，略微整理一番思路“师兄十余年未下山，我就把所知的人间近二十年的大事为师兄讲讲吧。”
连续两个时辰，人间二十年的更迭就如同一篇连续不断的故事被叶尘娓娓道来。
桑罗听得入神，嘴角始终挂着淡然的微笑，直到听罢才赞赏地打量叶尘两眼“叶师弟也是爱书之人，否则也不会了解皇朝各处风土人情的。”
“在人间时的确喜欢涉猎这方面的书籍，倒是在师兄面前献丑了。”叶尘抿了一口酒，尽管辛辣无比，可此时与桑罗对饮却格外多出几分别样的滋味。
“我皇朝虽大，最近百年却已式微，不复百年前四海宾服，八方来朝的气象了。”桑罗似想到什么略略一叹。
“的确，外患也就罢了，任何一个衰落的国家都会有外人觊觎，然而皇朝内忧却尤胜外患，官员腐败、贼寇流行，武林中几股较大的武林势力也迅速兴起，皇室中人虽然有心匡正却也无力回天，景况着实令人堪忧。”叶尘沉思起来，眉间不由浮现一抹忧色。
“随他吧，朝代更迭，哪朝哪代不是如此。”桑罗仰天就是一大浮。
叶尘也不再言语，有一口没一口喝着杯中之酒。
“你是如何入山的？”桑罗每喝下一杯，脸颊就泛起潮红，可很快就消散下去，这并非酒的原因，若非他病情严重绝难如此。
“当时伤势颇重，所幸被单长老救回，机缘巧合下修炼了修道功法，突破先天期，而后才被单长老收为正式弟子。”叶尘淡淡回忆道。
“单长老所救？单长老，他，是好人。”桑罗抿嘴而笑，低首喝了一口酒。
“好人？的确是好人，同门师兄弟都说单长老为人可亲，在五位峰主中脾气是最好的，对待门下弟子也极为照顾。”叶尘不明白桑罗怎么突然如此说，可还是接着他的话答道。
“是啊，对门下弟子，他一直很照顾。”桑罗带着奇怪的笑意微微尝了一口酒。
叶尘微微一愣，却不知道该怎样接话。
“喝酒吧。”桑罗举杯与叶尘摇摇一敬就自斟自饮，没有再说话。
叶尘仿佛也被这烈酒带起了许些心思，沉默着喝酒，一口又一口，全然不顾他不善饮酒。
这一喝就是大半个时辰，二人似乎极有默契，竟都不曾说话，似都在回想种种往事。
叶尘想的是叶家亡人，念的是天玑阁，忧的是生死不知的父母。
一缕悲凉之色趁着叶尘微醉之时浮现在他双眼之中。
这股悲哀之意平素他一直藏在心底，哪怕对人讲起凡间，讲起父母，讲起亲人，虽然心底在流泪，但那双眼却是平静的，不曾有过波澜。
而今，在他心神最为放松之际，这缕悲意竟从双眼流溢而出。
虽无泪，但其悲凉之意却无形中凝结成颗颗泪珠，滴落在虚空之中，飞溅在有心人眼里。
“师弟亦是有故事之人，值得桑罗一敬。”桑罗与叶尘酒杯虚碰就仰头而饮，丝毫不问叶尘之悲从何而来，只是无声的饮尽杯中酒。
叶尘知其意，微微感激回敬一杯。
桑罗值得一交，心性疏宁而淡远，品性高洁而傲岸，睿智洞察，通理练达。
他不问叶尘之事，并非不想知道，也并非不想关心，而是叶尘的品性他知道，与他竟也那般相似，若问，对方不会轻易回答，若不问，对方也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无论是叶尘亦或是桑罗，都是第一次发觉当此之世竟会有与自己如此相似之人。
同样的丰神玉秀，同样的睿智聪颖，同样的天赋异禀，甚至连品性竟也那么相似！
只是不同的是，一个朝气蓬勃宛如初生的朝阳，而另一个则颓废迟靡仿若坠落的夕阳。
他们仿佛是交替的日月，只有一个消散另一个才会兴起。
二人对望一眼，嘴角不约而同挂起那抹优雅的弧度。
这一刻，在晨光里，在竹园中，那一对相对而坐的身影，那抹惺惺相惜的情愫如同一卷水墨画，定格在那岁月的长河之中，无论今后走多远，走多久，走多深，他们将永难忘记彼此。
人的一生总会有那么些人，即便时光转换，即便各安天涯，即便久久不见音信，但他们却一直存在心底。
哪怕一生都未再记起，可当他出现你面前，你还是可以叫出他的名字，可以道出你的问候“你，可曾安好？”
叶尘、桑罗他们对视良久才拿起手中的竹杯品饮着其中之酒。
此刻，酒虽浓，却不醉人，因为一种澎湃的心意荡漾在二人心间。
世间有一种情，无关天地，无关年岁，亦无关性别。、
那就是，知己！
千万人虽往矣，但要从中寻觅知己何其艰难！
或许只要那么一瞬，又或许是一生的寻找！
知己难求，彼此皆知更难求！
叶尘喝了很多酒，这是他一生喝得最多的一次！
虽然没有言语，没有豪情，但这酒他喝得很是开怀。酒逢知己千杯少，此话不假，一切的言语都在酒中，无需言表，酒毕，他们自会明白彼此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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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先天中期
当叶尘悠悠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昏黄的阳光映得屋外一片金黄。这里是叶尘的房间。
想来是桑罗送回的吧。
与桑罗一叙，着实让叶尘真心实意感到高兴。
起身漱洗一番，微微震了震精神叶尘便出门，准备继续在藏书楼查一些相应的东西。
一路上叶尘略感不自在，只因但凡看见他的青岩峰弟子无不面露奇光，低头交耳议论不休。
“知道吗？这位叶姓师弟竟然与桑罗师兄喝酒，还是其亲自送回的”
“哦？有这等事？桑罗师兄乃我辈翘楚，定然也是看中了叶尘的资质，有心指点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啊，这叶姓师弟乃是桑罗师兄在凡间时的亲人。”
“休要胡诌，桑罗师兄看起来年轻，那是因为修为高，现在最起码有三十余岁，如何会有叶师弟这么小的亲人？”
“若不是如此，桑罗师兄怎会和这个新来才半月的师弟交好？”
“这……或许其中别有隐情吧。”
叶尘苦笑不已，事情越传越玄了！
不过无论怎么传无所谓，他人看法影响不了他半分。
再次进入藏书楼，叶尘径直往上次记住的几座书架走去。现在叶尘想看的就是修炼之时禁忌之事，他虽拜入单长老门下，却几乎没有得到任何指点，所有知识都来源与前来拜访弟子交谈还有添香那本修炼心得。
叶尘不喜欢这种迷茫之感，他要把所有知识都装在脑中，如此才能洞悉周身之事，才能处处把握先机。
而书无疑是最重要的来源。
一直看到深夜，叶尘才举步回房，目中隐隐有期待之色。
要验证之事都验证过，唯一还有一项不确定因素无法验证，只能靠赌，赢了，他改写桑罗的历史，创修炼新纪录！输了，道消身亡！
他其实可以慢慢修炼，等上十几二十年再平稳突破！
但，他不愿，他还有仇未报，这是他的执念，时时刻刻都困扰他的执念，一天未将那仇怨放下，一天就无法忘怀！
况且，他比其它修士多了一个快速进阶的可能！
有了这个可能他便不愿等下去！
这个可能就是他体中的丹药！
此丹唯有在他生死存亡之际才会发挥效用！至今已经救过他三次！
第一次，伤势颇重，幸亏此丹的药力才使他伤势尽复，否则能否清醒过来还在两说！
第二次，突破先天，在其快要爆体而亡之时发挥药力拯救他于危途！
第三次，遭遇地底巨兽，在其极其危险的关头药力再次爆发，得以逃脱升天！
三次救他性命，若不然他此刻早已死去多时！
仅仅是修道之初就有三次性命之危，修炼一途动辄危险之极，实非易途！
今天，叶尘要再借这丹药之力一次！
唯一的方法就是不顾身体极限而吸纳灵气，将自身推至生死边缘，引那丹药之力爆发，如此才有可能快速进阶！
沉思了许久，叶尘眼中迸出坚定的光芒，盘膝坐在床上，手掐印诀，竟然是吸纳灵气的姿势！
先天突破需体质与灵气，灵气可以吸纳，但体质，叶尘只能赌体中的丹药在关键时刻能发挥效力，如第一次灵气入体般，助他梳理多余灵气！
不多时，一团十分浓厚的灵气被聚集到叶尘头顶。
“不够！”叶尘低喝一声再次全力汲取空气中的灵气，这些灵气平时淬炼身体尚可，但要突破，很难！
顿时，四面八方的灵气纷纷向这里汇聚，不多一会便使得头顶上的灵气有人脑袋般大小，其中散发着浓郁的灵气，这比平时吸纳的灵气多了两倍不止。
“还不够！”叶尘咬了咬牙，不停地变换手中的印诀，疯狂吸纳着天地之间的灵气。
叶尘周围居住的一些修士都在入定中被惊醒，感受着空气中异样的灵气纷纷露出惊愕的神情。
更多的灵气不断地被抽取过来，这里仿佛是星空中的黑洞，吞噬着一切能吞噬的灵气，这里没有就从那里抽取，那里还没有就从更远处掠夺。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当叶尘头顶的那团头颅大小的灵气凝聚得快要变为液体时，他双眼猛睁，其中闪过一丝灼人精光，轻喝一声“摄！”
于是，那庞大的灵气云浩浩荡荡的向叶尘天灵穴冲去，还未靠近时就被强行拉扯进了叶尘的体中。
胀！全身无一处不是胀痛，无一处不被挤压得渗出了殷殷鲜血！
仅仅是灵气刚入体就造成这般状况！这次的灵气实在太多，几乎形成液态，足以见得这团头颅大小的灵气之浓郁！
叶尘在忍，他全身的筋脉血肉中被塞满了无尽的灵气，筋脉被胀得鼓鼓的，血管中的鲜血被灵气驱动得急速流动，使得叶尘全身绯红一片，殷红如同浸出血来，其肌肉更是被不断的压缩，皮肤如皮囊般被胀大！
整个人看上去宛然一个身躯巨大而血淋淋的魔怪，哪里有半分人样！
叶尘也未想到液化的灵气会如此之多，超出了他的预计，可他依旧在咬牙坚持，尽管全身的疼痛不间断地袭来让他的神智已经开始有些混乱，但他依旧没有求救，若此时他喊出，以修道者的本事不难被察觉，可他在尝试，如果成功了，那么获益将难以想象！
就在他神智真的快模糊时，封印在他腹部的丹药终于发挥效力，一股比之以前更加磅礴的药力喷薄而出，然后如同一阵飓风在叶尘体内横扫，将所有游荡的灵气纷纷逼向血肉之中。
这药力像是军队中的巡视官，所过之处，任何灵气都毫无抵抗之力地听任它的摆布，老老实实地冲刷叶尘的筋骨血肉，而非四处乱窜四处破坏。血肉被冲刷，筋骨被改善，一股破茧重生后重见升天的舒畅感传遍，甚至连毛孔似乎都可听见呻吟之声。
而也正在这时，似乎有什么被捅破的声音在体内传出，还未被融入血中的灵气和丹药之力如海纳百川般被纳入血脉之中！
叶尘的双眼神光内敛，周身灵气充盈！这正是先天突破中期的征兆！
从开始修炼到先天中期，叶尘居然只用了一个月，一个月！
已经追平了桑罗的记录，他叶尘必将是青岩峰新一代的骄傲。
这一切，既取决于叶尘体中的丹药之力，同样取决于叶尘的果敢，这等拿生命当赌注的人，世间有，但是绝不多。
叶尘疲惫蓬乱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果然不出所料，体内的丹药有灵性，往往在他命悬一线时才发挥无可替代的效用，这次更是借它之力突破到了先天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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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诡异掌纹
然而，叶尘得意之色还未持续多久就被凝重替代！
疼！从腹部开始的疼痛如同裂纹一点一点蔓延全身！
叶尘的想法虽然大胆，而且最后也如愿以偿，突破先天中期，但他还是疏忽了，这丹药力量强横，比灵气还要强横，叶尘之举无异于玩火！
许质当初的打算是封印此丹，让它的药力一丝一丝融入叶尘血肉中，徐徐被叶尘利用，然而叶尘连续几次遇险，都是丹药提前爆发出大量丹药之力，这次更是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引出更加磅礴的丹药之力。
许质内力虽强，却也强不过灵气，连灵气都极为惧怕的丹药之力，他的内力困住一丝尚可，但接连几次大股丹药之力的冲击，已经让那团内力脆弱不堪，如今再来一次更大的冲击，那些内力再也承受不住压力，轰然被击散！
当初服食丹药之时的感觉又来了，不，应该说更加难受！当初许质迅速封印才不会过于疼痛，而今封印消失，那股疼痛感十倍百倍的破茧而出！
叶尘残哼一声，几乎就快疼晕过去！
这种疼痛太难形容，如同将双手生生置于火热的炉炭中烘烤，但却又比之更加剧烈，似是在烘烤的手上涂上香油。
何况叶尘疼的是内脏，是体中血肉而非手掌，其痛楚几何不言而喻！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火焰灼烤着叶尘的身体，其痛苦使叶尘俊美的脸庞扭曲得不成人形！
就在叶尘昏迷的一刹那，叶尘抬起双手，颤颤巍巍摆出一道姿势！赫然是吸纳天地灵气的姿态！
在这生死关头，叶尘居然还吸纳天地灵气！
然而，吸入一丝灵气后，体中的疼痛居然缓和一丝！
此法凑效！叶尘急忙继续吸纳灵气，这是他神智模糊前灵光一现想到的方法，能与体中丹药之力抗衡的唯有空中的灵气！只要有足够的灵气自然可以抵消那丹药之力！
可是，疼痛仅仅是缓和一分就千百倍还回来，其势如同浇油之火，猛然上蹿，骤然而起的剧痛冲散叶尘的神智，他再也坚持不住，连惨声都为发出就晕厥过去。
痛苦并不因为他的晕厥而结束，尽管昏倒可他依然紧紧扭曲的五官还是显示着体中巨大的痛苦。
此刻望向叶尘，周身通红无比，更有无数白雾从其身体中被蒸发，连衣物都有被烧焦的味道！他的身体已经被那丹药之力灼烧得不成样子，再继续下去恐怕会被丹药的虚火直接烧成飞灰。
此刻夜深人静，大家都在打坐入定，即便刚才有些修士被惊醒，但此时叶尘昏迷，无法呼救。
何况，其他人就算来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丹药的虚火，无法消弭。
天地苍茫，此处，却有一个孤单的少年独自承受非人的痛苦，孤苦无依，无人解忧。
他走上这条逆天之路，为的，只是还族人一个公道，只是祭奠那些往死的冤魂，只是为心中死去的女子昭雪。
而今，却要悄无声息地陨落在此，那些梦想，那些憧憬，都会随着他的离去而消散在尘埃之中。
但，就在此时，叶尘怀中骤然亮起，闪烁着七彩光华，即便隔着衣物那光芒也照亮了整个房子，与天空中的五彩光幕互相辉映！
七彩霞光如同仙神降世，天空中无数的灵气疯狂地向他这里奔来，仿若朝拜，其势好似海底陡然出现了一个大洞，四周海水纷纷向那里流动一样，一团一团的灵气纷纷向他奔涌过来！
本来就被惊醒的修士，此刻更加震撼，他们几时见过灵气如此暴动的样子，虽然他们修为没有达到灵神，不能清晰感受到有多少的灵气在涌动，但就凭那无端掀起的大风，被压得抬不起身的野草也知道有大片大片的灵气被吸纳过去！
“怎么回事？”
“是谁在修炼？”
“是师傅在练什么法术吗？”
青岩峰的弟子纷纷走了出来，抬头望天，一脸的惊疑不定。
此刻的叶尘依然昏迷，只是周身，那通红之色徐徐退去！
狂暴的灵气被叶尘怀中的明珠吸引而来，一部分被吸入明珠之中，一部分则卷着叶尘浮在空中，无尽的灵气疯狂蹿入叶尘体内，与那丹药之力两两抵消，入体的灵气被丹药之力引导入血肉中，而丹药之力也徐徐散尽。
一缕又一缕的黑褐色物质如同泥土般稀落在地，甚至在叶尘体表还有银灰色物质渗出！
这是骨骼之中的杂质！
红褐色之物乃是血肉之中的纷繁杂物，但这银灰色物质则是骨骼中的杂质，比之血肉中的杂物更难冲刷！
若没有经历过先天后期灵气的洗礼，是无法洗涤骨髓的！
而今，机缘巧合之下，叶尘在磅礴无边的丹药之力与海量无尽的灵气作用下竟然完整地洗筋伐脉！
先天期就是一个利用天地灵气洗筋伐脉的时期，度过此期才拥有区别于凡人的体质，才算是真正的修道之人。
在碧云宗的历史上，没有谁能如同叶尘般半月就完成整个洗筋伐脉的过程！
此时的叶尘体中灵气澎湃跌宕，充盈饱满，血肉强健，筋脉坚固，身外的灵气波动只比桑罗师兄弱几分而已。
这，已然是先天中期巅峰，只差一步就是先天后期！
七彩光华四射的珠子渐渐暗淡，围绕着叶尘的灵气淡薄下来，叶尘也从空中徐徐落下。
这一切看似漫长却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从骤然发光，到招来疯狂的灵气，最后到灵气灌体其实都只是转瞬之间。
待有心的修士出门查看，一切异象都消散无影，根本无从查探，刚才那灵气暴动之事让他们耿耿于怀，难以释怀。
终于，那暗淡下来的珠子也自空中徐徐落下，不偏不倚正好飘入叶尘的右掌之中，在黑夜中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虽没有方才那般耀眼，但也极为美丽。
蓦地，荧光微亮，而本来脸色舒缓的叶尘在昏迷中再次轻哼一声，眉头更是紧皱，显然是受到什么痛苦。
只见叶尘手掌之中那枚珠子竟然有一小半融入叶尘手中，露出大半在外！
叶尘下意识的手指微曲，那珠子则如鱼儿般猛地往里一窜便完全融入叶尘手掌之中。这是如何诡异之事！
如果叶尘知晓自己体中跑进一枚珠子恐怕得惶惶不安！
再观明珠钻过的掌心，其上赫然映着一朵双色的并蒂莲，下面一朵是金黄色，上面一朵则呈粉红色，花瓣锦簇，色彩逼真，灵动鲜活，栩栩如生，仿若一朵真的双色并蒂莲，在叶尘掌中妖娆而雾！
此莲似画又极为鲜活，似在其掌心表面又似在血肉中，端地是诡异。
只不过，倘若是在女子手中，此莲花印或许会为她平添几分魅力，可若在男子手中……好在叶尘面容俊逸，皎若九天明月，此莲倒也为他增添许些妖异之美。
喧嚣的夜晚随着渐盛的星光而寂静下去，被惊动的修士也开始安静打坐，外面只余呼啸而过的山风，不闻丝毫人声。
在这灯定人初静的夜晚，一缕淡如烟如华的月光幽幽飘进房中，房里狼藉满目，除了石桌安然，其它的诸如吊篮帷幄都被吹得乱糟糟的，似被狂风席卷过的样子。
在这淡淡的月光中，一个倒地不醒的少年身影也映入眼帘，少年脸色平静，睡得十分安详，衣袍也微微散乱，甚至有着点点异色斑点，在月光中却看不分明。
这少年自然是叶尘无疑。
安静了许久的房中突然响起一声闷哼，昏迷大半夜后，叶尘终于醒来。
他睁开双眼，眼中全是迷茫之色，其瞳孔涣散，没有焦距。渐渐的，这双狭长的眸中才缓缓浮现出清明之色，也慢慢折射出神采，这双眼很奇特，深邃如同此时的夜空，不管如何也望不穿，其中隐约有着什么在流动，如星子般不时闪着耀眼的光芒。
叶尘想起身，可却发现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丝气力，连抬动手指的力量都无，一阵阵的虚弱袭来，让叶尘昏昏欲睡，但自周身传来的如浪般的刺痛感又让他睡意全无，当真是冰火两重天，煎熬难耐。
眼望此刻夜色正浓，不知多久才会有人发现，叶尘苦笑，看来只能等身体自行恢复气力。
如此，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叶尘才能勉强坐起身来，虽然还是虚弱不已，但他却可以感受到身体之中的变化。
首先是体中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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