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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元(花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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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面对韩朝阳,谢青云又冷笑了:“什么罪?”
“其一罪,当着众人的面儿,自称小狼卫大人的师父,若是游狼卫大人知晓,那还了得。”
韩朝阳有点假惺惺了,昨rì说要给谢青云先天令时,已然说好,对外他便暂时是谢青云的师父,谢青云也算默认了,今rì又来请罪,小少年真有点不适应这样的马屁。
于是小少年什么也不说,只管继续冷笑。
“其二罪,今rì我出去办事了,回来才见到书房的梁柱上有小狼卫大人差人以飞针shè入的书信。”韩朝阳依然拱手、低头:“信上写着谢青云有难,速去内门执法堂,原本若是我一直在,便能即刻赶到,也不会令小狼卫大人被押来此处,受那些小人折辱……”
说到这儿,韩朝阳稍微停了一下,悄悄观察谢青云的神sè。
原本小狼卫大人遇险,给他传信,请他帮忙,韩朝阳高兴还来不及,这足以说明他那番马屁,没有拍错,昨rì才给了小狼卫先天武徒的身份,今天这就能用到了。
只可惜他回来晚了,待得信后赶到内门执法堂时,问果其他执法,才知道陈武他们的确押了个生员走了。
这下可急坏了韩朝阳,当即叫上两名玄衣护院,一路追查,耽误了许久,才追踪到了后山石牢。
虽然小狼卫大人化险为夷,可他也没立下什么功劳,所以韩朝阳担心小狼卫大人一生气,他这些马屁就白拍了,以后有事也再不会理他。
听过韩朝阳解释,小少年知道那飞针传信自然是老聂的手法,不过他挺烦韩朝阳啰啰嗦嗦的,事情都过了,还说上这么一大堆,而且和韩朝阳相处,他得要学着一直横眉冷对,这让他不怎么自在,于是也没接上韩朝阳的话,直接反问:“还有事么,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听小少年这么说,韩朝阳反倒放下了心,几次和小狼卫大人接触,他都是这般冷淡,若是真个不满,多半现在已然发作了,又何必听自己说完。
“这个,还有两件事,那几个执法没什么钱,革了他们的差事,照律可以处个三年牢狱,大人看如何?”韩朝阳小心翼翼的道。
“这事也要来问我?”谢青云皱眉。
“呵呵。”韩朝阳讪讪一笑:“那就这么办,主要是第二件事,要和大人您商量。裴元是武者子弟,明面上他犯了这事,是可以和陈武他们一样,判他入狱。可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大人您也一定知晓。武者之间若有什么嫌隙矛盾,大多会赔些银钱私了,谁也不想多一个敌人,这若是以后在郡镇之外猎杀荒兽时,背后被人来这么一下子,命都丢了,何苦来哉。”
韩朝阳赔笑着,话锋又是一转:“大人您自然是不用怕那裴元的父亲裴杰,便是真个与他结仇,又能怎样。我的意思是,大人您现在明面上是我的亲传弟子,我这人平时就是个懦弱的xìng子,放在以前有这等占了理的事,也都是让对方赔钱了事。若是这次忽然不这么做了,非要治裴元一个大罪,那他父亲裴杰定然不肯罢休,一定会细细详查,这一查,我就怕大人您的身份被识破了,耽误了大人您查案。”
“这样么?”谢青云面sè依旧清冷,心中却在乐,对于武者的特权,他听得多了。即便治了裴元的罪,早晚也要出来,说不得,裴元他父亲还有法子疏通关系,提早把裴元放出来。
既然如此,还不如拿些银钱更好。
小少年不贪财,可事事也离不开财,让爹娘rì子过得更好,让白龙镇恢复兽cháo之前的繁华,这都是小少年争命的缘由。
且一年之后要去那元磁恶渊为娘寻找极阳花,总得置办些什么,秦宁前辈说的灵甲匠宝什么的小少年是不用去想了,不过有了裴元赔的银子,普通的兵器铠甲总能买来。
这样的银钱,不要白不要。还是那句话,有马屁就接着,有好处就拿着。
“行,你看着办。”小少年微微蹙眉,故意迟疑了片刻,便就点头应下。
“大人放心,这事由我去办,怎么着也要让那裴杰出一点血。”韩朝阳见小狼卫大人答应,脸上的笑容更多了,他知道小狼卫的脾气,不喜欢他啰嗦,于是跟着道:“大人,没事的话,咱们这就出去吧,在这牢里说话,怪渗得慌。”
说着话,韩朝阳做了个请的手势,谢青云嗯了一声,也不客气,当下先一步出了石牢,韩朝阳随后跟上。
陪着小狼卫大人从偏僻的后山石牢,一直走到正路,韩朝阳便即找了因由告辞离去,谢青云也不管他,大步朝书院方向而行。
走了没多久,就瞧见前方老远一人迎面而来,仔细一看,正是送小粽子先走一步的花放。
“谢兄弟,可算等着你了。”一见面,向来爽快的花放竟有些吞吞吐吐:“这个,有件事,想找你商量一下。”
“花兄,咱们生死之交,有什么事直说呗。”虽然不知花放为何如此,但谢青云瞧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就笑。
见谢青云笑,花放也笑了,是啊,生死之交。
若是他今天能全然不顾的来石牢救谢青云,是因为小粽子的缘故,那这一战之后,他心中也确已把谢青云当做了生死之交。
笑过之后,花放不再啰嗦:“你没元轮,又能习武的法子,我很好奇,可我知道这定是韩首院的秘法,想学也不成,所以我想和你打上一架,仔细瞧瞧。方才在石牢里,和陈武斗得太紧,没能看清,心中遗憾的很,反正你总要与人斗战的,也不用吝惜与我一战。”
花放早听小粽子提过谢青云没有元轮,今rì亲眼瞧见谢青云这般能打,不只是佩服,还很好奇,只不过当时的情形,没机会相问。
之后又听闻谢青云是韩首院的弟子,且早已是先天武徒,他的好奇之心又被重新勾起。
花放自幼受父、兄影响,好武到了有些痴狂的地步,见到这般没有元轮,却能够习武的武道奇法,自然是见猎心喜。
可他心中清楚,谢青云习武的法子,定是韩首院的独门秘法,自是不能学的。不过打上一架,即便不知其神,观观其形,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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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武道之势
“这个,恐怕不行,这套武技轻易不能示于外人,今日在石牢,可不是斗战,而是搏杀,不得已才为之。【最新章节阅读】”小少年皱眉,抱歉。
花放“呃”了一声,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
“此”字刚一出口,就瞧见一道人影如风般掠至眼前,靠近胸口前的瞬间,那影子突然间鼓做一团,猛撞上来。
于此同时,影子口中喊着:“胸劲。”
花放是准武者,相对于先天武徒,不只是力道强一些而已,更在于对先天劲力的灵巧运用。
尽管被那团风影抢占了先机,可哪怕只有眨眼的时间,花放也能瞬间将先天劲力运至胸口,去抵那风影的撞击之力。
于此同时,花放的双臂合拢,准备去抱那团风影。
按说先天力道集于胸口,双臂便只剩下寻常臂力了,可花放有足够的自信,在抵住对方撞击后,劲力便能几乎同时又至双臂。
于准武者来说,尽管攻击、守御仍是集力于一点,可劲力攻击时,不似先天武徒那般,若要同时守御身体各处,需得生出第二道劲力,尽管这第二道劲力只是瞬息而至,可再怎么也需要一个呼吸的时间。
而准武者的劲力一击过后,并不会散,几乎半个呼吸不到,便可运至其他部位,而再过半个呼吸,那第二道劲力亦可生出,
说起来两者只差半个呼吸,可高手斗战,毫厘只差也足以决定生死,这便是准武者之于先天武徒的最大优势。
实力相当的对手,即便能够察觉到这半个呼吸的时间,却也难以抓住机会。
这一下若是抱得实了,准武者的五百钧力道足以抵得上巨型蛟蟒,将那团风影彻底挤碎。
不过,不知是那人影临机反应极快,还是早就做好这一撞是虚招的准备,在撞击前的刹那,嗖的一下变了方向,顺着花放的身体直落而下,堪堪躲开了花放的那一记合抱。
“这一次是肩劲。”风影口中不停,落下的瞬间,复又直上,化团为人,四肢张开,肩膀猛得向上一顶。
花放双臂尚未重新放下,索性借势,双掌相握成锤,直接下砸,口中喊着:“谢兄弟,你不是说不打的么?”
小少年这一顶,依然是虚招,还未接触花放的抱锤,人就向后幽然退走,“花兄,不打了,不打了,说好不打就不打……”
说着话,小少年再缩成团,行动之突兀,身法之诡异,令花放都有些瞠目结舌。
“头劲……”小少年再度撞了上来。
一二再,再而三,花放又怎能不知小少年是在演武,一双眸子瞬间亮了,再不管谢青云的满口话语,当下如对陈武那般,大开大合,双拳如锤,直直击出。
“头劲!”
“膊劲!”
“背劲!”
…………
小少年攻击不断,口中不停。
“好!漂亮!”花放看得眼花缭乱,越打也越是兴奋。
谢青云也不管花放那庞大劲力汹涌而出,从头到尾都是未触即闪,绕着花放将他所会《九截》中的各种劲力一一使出。
一套劲力用完,谢青云稳稳站定:“这便是我的武技,尚有腹劲、胯劲、臀劲三处未及练成,这武技的名字唤作《九截》。”
像现在这般,小少年使全了的九截,除了教他的老聂,尚未有任何人见过。
花放懂武、识武,更好武,看得痛快,当下就道:“九截,这名字取得好,诡异的运劲法门,以九个部位用来截击对手的招法,妙得很!”
花放只看一遍,就能说出这些,谢青云心下是真个佩服,口上也真个佩服道:“厉害,我才打了一遍,你就能看出其中的精髓,我算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才了。”
花放倒是被谢青云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转了个话题,“你不是说不能示人么?”
谢青云挠头,笑:“不能示于外人,你是生死之交,能算外人么?”
“呃……”花放一愣,才想起之前谢青云的确说的是不能示于外人,不禁摇头失笑:“谢兄弟,你真是诡诈的很……”
不等谢青云接话,花放又道:“不过你的诡诈配上《九截》倒是相得益彰,只是于我的武技却不大合适了。”
花放好武,见到有意思的武技,对方愿意教,他都想学,对方不能教,他也想打上一架,细细揣摩。
可打过之后,哪怕对方愿意教,他也未必都会去学,因为他明白什么叫贪多务得,什么叫适合自己。
谢青云听过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当下问道:“对了,你的父亲和兄长不都是军门武者吗,为什么你打架却都是堂堂正正的?兵家不是常说,兵者,诡道吗?”
老聂打架,什么都用,老聂是兵王。可花放的父亲兄长也是兵,花放的打架方式,却让谢青云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不知道势么?”花放问道:“诡道有势,正道也有势。”
“不知。”谢青云摇头,“能说说么?”
“不是外人,自然能说。”花放笑了,示意谢青云席地而坐,跟着当先坐下。
谢青云也笑,更多了几分期待,心中猜想这所谓的“势”多半与武者修习相关,因为怕自己分心,所以老聂才从未提过。
小少年当初也用心克制,从不找人询问武者相关之事。因为他知道一旦问了,多半会分心,影响到习练《九截》。
不过这些都是一年以前的事了,如今他只剩三种劲力尚未学成,其余六种都已练至初成,即便多听些武者修习之事,他相信自己也绝不会受到影响,相反,多一些见识,对于将来御敌,会更有好处。
所以,小少年欣然坐下,洗耳恭听。
“用兵之道,正奇相辅,斗战之法,也是一般。”花放认真讲解:“正就是正道,奇就是诡道,寻常武技不分正奇,在于用武之人的心思。而有些武技,自创始之初,本身的招法就分了正、奇。”
谢青云一点就通:“我明白了,正道武技,若老想着用坑人的法子去使,反而会削弱招法的战力。同样,用的是诡道武技,却非要堂堂正正与人硬撼,也无法施展出武技的精髓。”
未等花放再说,谢青云又疑道:“不过我刚才坑你的法子和武技没多大关系。我以为,在用武同时,诱敌、陷敌,不都是可以的么,而且即便是武技本身,一个人也不可能只学一套,多学几套,有正有奇,不是很好么?”
花放点头,又摇头:“你说的没错,大多数人都是如此,不过我却不大一样。武道有势,诡势、正势,想要真正练成武道之势,便不能分心,需择一势练到极致。这便要求,若想练正势,不只所学武技须是正道武技,且心思脾性也都要堂堂正正,更不存在斗战前后或是间隙,想法子坑人了。”
“……”花放的这一套说法,谢青云闻所未闻,连他那向来机敏的心思也有些想不通透了。
可在他的心中,却似是打开了一扇大门,尽管门那边模模糊糊的,不大敞亮,但却透进来丝丝缕缕难以捉摸的东西,令谢青云心生向往。
“如果要练诡势,也是一般,除了所学武技要求诡道之外,御敌时,从头至尾,都要尽极了各种手段,平日的心性也要练得玲珑剔透。所以以这法子习武的人不多,因为一旦如此,与人斗战时,便要非正即奇,这样一来,很容易吃亏。”
末了花放又补充一句:“但练得久了,势日渐盛隆,便可见得威力。”
说完这些,花放便静静的等着,等谢青云自己去悟。
这些不是武技,却是一种武道,一种习武之道,花家一门三人所领悟的武道。
花家的武技,父亲不允许,便不能教授。但花家的武道,却能说与至交兄弟听,谢青云演《九截》于他,花放又怎会小气。
花放清楚,有些时候学一门武技,不如明一种武道,即便谢青云听过之后,不却选这种武道,也足以令他大受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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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坐而论道
北风凌冽,便是喝一口烈酒,武一套拳法,也难以把身子骨里的寒气全部驱散。
可两个少年却似无动于衷般,面对面坐在学府的一条石板路上,偶有路过之人,都是奇怪的指点几句,便又匆匆离开。
没人想去围观,这样的天气,哪怕是习武之人也不愿意多呆一会儿。
足足两个时辰过去,冬日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谢青云忽然问道:“花兄,可有人练成武道之势?”
花放实话实说:“没见过,却听过,练成的是千万年前传说中的神仙。”
“神仙?”谢青云愕然:“那势成时是何等模样?”
“武卷有记,诡势和正势最终都是一般,练到极致,便成武道之势,无论使拳脚,还是用刀剑,势于无形之中,可伤三尺之外的强敌。
“那岂非很有可能一生都难以练成,所说与人斗战要吃亏,可是吃的一辈子的亏?”
花放作答:“势吐三尺,那是大成。只需小有所成,便能吐势寸许,寸许不长,却足以杀敌于无形。”
谢青云再问:“可有小成之人?”
“有,武国之东是吴国,吴国之东有海,海中有山,青宁山。山上宗门,号青云天宗,宗门中有仙人,已练至小成。”花放又答。
青宁天宗,谢青云听师娘提起过,据说那里的人,都是些将武道修到不可思议的强者,最厉害的甚至可以飞天遁地,说是神仙也不为过,小少年一直神往来着。
眼下听花放说起青宁天宗的神仙,谢青云若有所思:“那还不一样,如今的神仙也只能小成,千万年前的神仙才能大成,还不是有可能一生难成,却要付出一生斗战都吃亏的代价。”
花放点头,眸子坚定:“武道修行,自是要穷尽一生,修不修得成,总要去修。”
“没错,总要去修。”谢青云霍然一笑。这与他争不争得来命,总要去争,何其的相似,只不过小少年修武是为了争命,而花放的命则就是他的武。
“笑什么,我说了这许多,你想了这许久,你对武道之势明白了几分?”虽然这么说,花放却也跟着笑:“莫要废了我在这儿陪你坐了两个时辰,冷得人死。”
“什么都没明白。”谢青云不好意思的挠头,又拱手:“不过,多谢花兄能与我讲势,虽不明白,却受益非浅。”
“噢,不明白,还受益?说来听听。”花放来了兴趣,他记得父亲说过,与人讲道,讲过之后,要听对方的感悟,或能听得奇思妙想,反过来完善所讲武道。
“我相信,单修一种势,确能修得成武道之势。”谢青云认真说道:“可我记得书中有载,天地万物皆有平衡,阴阳的平衡。所以,我觉得单修一种,似有不妥。”
“嗯?愿闻其详……”
“我以为正势、诡势便是‘势’的阴阳,阴阳要平衡,‘势’才能平衡,才能真正领悟武道之势。我猜所谓的只修一势到极致,并非真的只是去修一种,应该是先修成了一种,再以对这修成的一势的领悟,举一反二,修另一势时,便快了许多。”
“是么?”花放的眸子亮了,想了片刻,才道:“猜测真够大胆,不过咱们没人修成,也不识得那修有小成的神仙,或许真是如此也不一定。”
花放点了点头,跟着又问:“不过即便你都猜对,为何会说不妥,先修一种,再修一种,同样也能够阴阳平衡啊……”
“阴阳同修,阴阳融合,才算是真的平衡。先阴后阳,或是先阳后阴,都会在单修一种时,对人造成莫大的伤害,我想这种伤害不只是斗战时吃亏这么简单,也有可能修岔了路,走火入魔。否则为何万年以来,都无人能到大成,便是青宁天宗的神仙,也不过才至小成?”
花放不解:“可正、奇同修的人,遍地皆是,同样无一人成势,只有古人留卷所言,单修一种,才有可能修成。”
“所以我才没能明白……”谢青云又挠头:“我觉着真的正、诡同修,并不是如今这样,时而诡诈坑人,时而以力硬撼,其间应该有什么没有做到的……”
谢青云眉头蹙了蹙,才继续道:“想到了疑问,却没法子解决,盘亘在脑子里,越想越糊涂。可虽然糊涂,毕竟有东西去想,比起原先对武道之势全然不知,不只是好了一点,还能深入探究其因,实在是好了太多,因此受益匪浅。”
“嗯?”这次轮到花放皱眉思索了,不过他只是思索片刻,重新又神清气朗:“你说得或许对,可现在却无法证明,我父亲、我兄长和我都是练得正势,我也会一直练下去,至少如今所知,这样修习才是正途。”
想了想,花放又道:“说不得你讲的同修之法,若是找到了途径也未必不是正法,万千大道,各有各法,却能殊途同归。”
谢青云洒然一笑:“也对,不过现在却怎么也不可能想得明白,以后再想罢了。”
花放却一拱手:“我爹说过,习武不能只知道痴练,要多思,多想,方能有所进。谢兄弟心思通巧,远胜于我,今日这番武道推演,我虽不去用,却也令我眼界大开,花放佩服。”
小少年被赞,没得意,而是心中想到了师娘。
若非师娘教他读书,他又何以心思开阔,闻道能思。
当下也就直说:“哪里有什么通巧,读书多了而已,武以文明道。习武之人,也要修文,这和你父亲说的多思,多想是一个道理。”
“读书?”花放听后,只稍一迟疑,就霍然开悟,单掌一击地面,哈哈笑出了声:“谢兄弟说得好,武以文明道,比我父说得更透彻,以后花某也要多读书了,这是你师父教你的么?”
“嗯……”谢青云想也没想,便即点头,师娘代师授徒,师娘也就是师父了。
花放忽然又摇头叹道:“以前我爹还说过咱们宁水郡三艺经院的首院韩朝阳武技一般,天赋一般,现在看来我爹却是看错了人……”
呃……,谢青云有点迷糊,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应,却被误会,于是赶紧岔开话题:“你不冷么,你这个准武者,我可比不了,我又冷又饿,得赶紧回去大快朵颐。”
一边说,谢青云一边揉了揉酸麻的腿脚,跟着重新站起,方才动心思这武道,却忘记了天寒,这会儿还真有点受不了。
被谢青云这么一说,花放嘿的一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这便起身告辞:“谢兄弟,那便就此别过,年后有机会咱们再打,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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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门神
雪花儿落了不长时间,地面的雪便积到了小腿厚,踩起来咯吱咯吱的响。【最新章节阅读】
这般光景,在年的前一夜,真个是团圆的大好兆头。
小少年回到书院,大门一推开,就瞧见地上团柴锦簇,生着一把熊熊的烈火。
火上支着一张烤肉的架子,架上大半只獐腿,正泛着油亮的光,吱吱的声响带着孜然入肉的喷香,令人垂延不止。
烤架旁,还横七竖八的放着十来个酒坛子,有些空着,有些还封着。
聂石一人坐在前院,吹着呼呼的北风,就着洒落的雪花,喝着醇香的烈酒,啃着手中滑嫩的烤肉,吃得是美滋滋的,可面上却没甚表情,还是那张石头脸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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