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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十三岁-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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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怎么会着凉呢?一定是夜风吹开的窗子”锦瑟进殿的时候,环顾四周,才发现大清早的,气候寒凉,但是寝殿中的窗子却似开着,于是忙上前关起来,又将幔帐全部放下,挡着风,唯恐寒意扑进来。
月儿端来了清粥小菜,但是慕容娇娇却没有胃口吃,她叹息了一声,嘟囔着道:“难怪娘娘这几日没有胃口,八成是身子不爽。”
慕容娇娇听着她们的对话,却没有出声,便这般昏昏沉沉的睡着。
不知道过了几时,月儿端着苦涩的药汁走进来,但慕容娇娇却不想喝,她闭着眼睛挥了挥手,随后继续睡。
慕容娇娇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仿佛就在逃避什么一般,而这病也迟迟不能好,于是一拖又是三五日,然,在第六日的清晨,却在月儿泫然欲泣和锦瑟哭哭啼啼的声音中,十分无奈的喝下了药。出了一夜的汗,第七日,身子突然轻松了起身,清早便沐浴梳洗,而后整个人也清爽精神起来。
月儿和锦瑟这些日子一直提心吊胆,生怕慕容娇娇有个什么闪失,如今见她又安好了,二人私下差点都跪在清台上感激上天怜悯。慕容娇娇身子好了之后,便问月儿南宫浩玄可有来过,但月儿却是知吱唔不言,但看到她那踌躇的模样,莫容娇娇也知道他必然还是如往常一样,每日都来,但只是再清台坐着。
“景亲王也得了风寒,不过虽然病体沉疴,却还是坚持到行宫来,昨天在昏厥了过去,吓得奴婢和锦瑟都没有了主意,好在他身边的人在山下的青石道上守着,奴婢寻了人,才让他们背着王爷下了山。今日王爷到了中午还没有来,想必是还病着没醒呢”月儿见慕容娇娇已经知道了,便也如实相告了。
锦瑟站在一旁不说话,她只是微微低垂着头。
“景亲王在山下有住处?”慕容娇娇在月色的搀扶下走到了镜台前坐下,开始梳妆。
“有,住在驿馆中”月儿回答。
慕容娇娇顿了顿,随之不在说话,拿起梳子开始梳理长发。月儿也不在说话,因为慕容娇娇病体刚刚恢复,所以也只是梳了简单的发髻,而整个一日,也因为天色阴沉数日,几个人就这般在内殿消磨了时间,到了晚间,用完膳后,便休息了。
这几日,慕容娇娇一直都是睡睡醒醒,极为不踏实,也时常做噩梦,有时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有时会梦见当初的深宫历险,似乎模糊中看到南宫浩风死前那不甘愿的眼神,更有时,会梦见孤独宸绝暴虐的咆哮和在关口凝视自己时那漆黑的眼神,但是朦胧中,自己却又明白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深夜,清冷的风从窗沿的缝隙中穿进来,微微的撩动着幔帐,床榻上前的七重幔帐也微微起舞,慕容娇娇因为噩梦连连而微微蹙起了秀眉,但是在觉得自己快要醒来之时,突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吱呀的沉重门声。
朦胧的睁开双目,隔着重重幔帐,慕容娇娇似乎看到了一抹墨色修长的身影,她以为自己又在做噩梦,却看到那人已经慢慢的走近了自己,一身寒凉的气息在修长的大手撩起幔帐的瞬间袭向自己。
她不禁微颤了一下,而那人也似乎察觉了,所以身子一僵。慕容娇娇想努力睁开双眼看清眼前的人,可是只觉得眼前有一层迷雾一般让她怎么努力都不能看见。但她却能觉得那人的气息渐渐的接近自己,温热而急促,他的面容也靠近了自己,随之,双唇被一抹寒凉笼罩,让她瞬间颤栗起来。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似当年在凤仪宫中的书房内小歇时碰到的情况一样,她想努力醒来,但身子却似被控制住了一般。唇上的寒意越来越浓郁,因为那男子似乎已经不再满足这样轻微的触碰,而是更为深入,他身上的气息熟悉而陌生,但却让慕容娇娇觉得自己身体一阵阵的颤抖,她想呵斥这人无礼的轻薄,但发出的声音却是轻微的呢喃。
男子慢慢的放开了她,似乎在笑,随后修长的手指触摸着她的脸,温柔的勾勒着她的五官,最后,食指在她的唇上摩挲着……。
清晨,莫容娇娇被一阵不知所谓的噩梦惊醒,她弹坐起身时,却发现四周一片空凉,只有阵阵凉风,而窗外的阳光却从缝隙中斜射进来,无声的告知天气已经晴朗。
慕容娇娇瞬间闭上双眸,但面颊却不由得微微泛红,她失笑,嘲笑自己昨夜的那场夜来春梦,但是她撂开幔帐,想唤锦瑟进来伺候,却无意中瞥见了大殿内的一抹黑色身影,她瞳孔陡然一滞,只觉心也咯噔一声响,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抹黑色身影长身玉立的站在窗前,如同一尊雕像一般,乌黑的长发倾泻在身后,还带着滴着水珠,可见他刚刚沐浴过。也许是听到了床榻旁的响动,南宫辰轩慢慢的转过身来,只见他身着墨色绣龙纹的锦袍,但却十分随意的,甚至可以说有些衣裳不整,而腰间的墨玉环扣也是十分随意的搭着,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俊懒。
有那么一瞬间,慕容娇娇以为自己还沉浸在噩梦中没有醒来,但是当清晰的看到南宫辰轩深邃的目光和俊美的容颜以及那带着似笑非笑的薄唇时,她抓着幔帐的素手几乎要将帷幕都撕扯下来,半个多月来心惊胆战的等待,终于,他还是来了。
慕容娇娇突然想起去年的深秋,在某个早晨醒来之时,他也是这般悄然无声的站在她寝殿的窗前,也是这般对她笑,目光深沉似海,凝视着她,似乎要将她融化在其中,而那时,她曾不悦的呵斥他,但他却只是淡然冷笑,如清风浮云一般不可捉摸。
“母后醒了?”南宫辰轩的声音低低沉沉,带着磁性的柔软,甚是好听。但慕容娇娇却下意识的挑起眉心,垂下眼睑,冷淡的道:“现在正值春夏之交,还没到秋后狩猎,皇上怎么突然驾临南山的行宫?”
南宫辰轩没有说话,只是那般看着她,慕容娇娇觉得有些局促,毕竟此刻她还在床榻上,她慢慢放下幔帐,却听到了他低沉的笑声,随之脚步沉稳的走来。慕容娇娇心惊,立刻抱起身前的被褥,道:“皇上别过来。”
但是,南宫辰轩的脚步却没有因为她的不悦怒喝而停住,他径走来,且掀开了幔帐,漆黑的目光瞬间锁住了她精致娇媚的面容,她真的很美,特别是此刻,青丝散落身后,一身月牙长袍紧贴在细致雪白的肌肤上,柔和的项颈散发着柔柔的光辉,面容上微微带着几许红晕,无意中露出了仓惶大眼令人爱怜,微张的红唇似乎在邀请……
南宫辰轩目光更为深邃,他依旧淡淡的笑着,似乎不想吓着她一般,慢慢的靠近,坐在床沿上看着她的警惕着无措,但声音却无法克制的沙哑:“听月儿和锦瑟说,母后前两日病了,所以心里很是挂念,便一到行宫就来看母后,但是母后那时还睡着……”
这样淡然的话语似乎只是再诉说来路艰辛,终得母子团聚,但听到慕容娇娇的耳中却突然雷击一般让她身子陡然僵直。他说他早就到了,并且在她睡熟时还曾前来看过?那么……噩梦中那暧昧的场景突然在脑中显现,慕容娇娇突然觉得自己全身泛冷,直至指尖,她猛地揪起床单,冷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南宫辰轩目光微动,笑意瞬间在他的脸上消失,目光也更为冷沉,但随后,却又恢复了之前的从容,他淡淡的笑道:“母后以为呢?”
每一次面对南宫辰轩,慕容娇娇总觉得备受压抑,几乎喘不过气,而此时此刻,这种感觉更为明显,她闭了闭双眼,转过头,蹙起秀眉,冷淡的道:“哀家要起身了,还请皇帝回避。”
南宫辰轩看着慕容娇娇清冷的侧容和那无情的眸子,神色微变了变,却没有执意强求什么,他起身大步向殿外走去,而威慑寒凉的声音更是一字一句的打在人的心头上:“月儿锦瑟,伺候主子更衣……”
起身更衣熟悉,慕容娇娇坐在了镜前梳妆,她想用脂粉首饰将自己装点的华贵威严,但是不只觉间,自己的手竟似不听使唤一般力不从心。月儿紧张的看着慕容娇娇,锦瑟亦是如此,她们也是清晨起来之后才知道帝王突然驾到,所以也是诚惶诚恐。
月儿今日的手也似乎也拙,根本绾不起华贵的发髻,只能简单的梳理了一下,在发髻上插了两枚白玉雕牡丹发簪和细密流光的流苏,而后又选了珍珠耳铛和一片羊脂玉的锁片环绕在慕容娇娇的脖颈上,那细细金灿的链子坠这白玉,落在芙蓉色绣牡丹的抹胸上,看起来甚是相得益彰。
慕容娇娇起身,锦瑟捧来了一件淡紫色绣团凤的长袍为慕容娇娇更上,鞋子依旧是垂挂着碧玺流苏的元宝地,拖沓在地的长裙淡雅似烟霞云雾,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慕容娇娇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眉心微蹙起,只觉得自己今日太过妩媚而威严不足,但她刚想重新梳妆时,大殿内的宫人却进来催促道:“皇太后,皇上在清台等候太后一同用早膳。”
“本宫没有胃口,让皇上先用,不必等候”慕容娇娇冷冷的说道,但是外面的宫人却十分惶恐的突然跪在地上,泫然欲泣的道:“皇太后,皇上说了,若是太后娘娘不立刻前往,就要将奴婢从清台上扔下去喂山中野兽。”
慕容娇娇身子一僵,瞬间怒气升腾,她喝道:“放肆”
那宫娥吓得匍匐在地上不敢再出声。
“皇太后”月儿和锦瑟也恐惧起来,要知道皇上的性子一直都是阴沉不定的,说不定皇上还真的会那么做。
慕容娇娇知道月儿和锦瑟要说什么,便道:“别人的生死与我何干?”,南宫辰轩若想用别人的生命来威胁她,那就是太小看她了,当初在宫廷之中排除异己之时,死在她手中的人可不少,但她从未怜悯过任何一个,即便,有很多人极为无辜。
“太后娘娘……”月儿和锦瑟吓得全部跪了下来,额头抵在地上,那宫人更是吓得几乎昏厥过去,身体抖如筛糠,惊恐的哭了起来。而月儿则道:“皇太后息怒,只是皇上脾性刚烈,只怕不仅仅会涉及这些宫人,更是会娘娘您……”,说道这里,月儿不敢再说下去了。
皇帝对皇太后的心思,是有目者共睹的,她们虽然不懂君心叵测,却也明白天威难测。
慕容娇娇眯了眯双眼,清冷的扫视了一眼月儿和锦瑟以及那名已经吓得泣不成声的宫人,素手握了握,随之踏步出了寝殿。
68香气拂尽花不知
边关大漠,烈日当空,营地中四处即将熄灭的篝火噼啪作响,金黄色的大帐中突然传来一阵巨响,随之便是侍女的尖叫声。孤独宸绝气息依旧虚弱,但是在侍卫进来禀报的时候,却还是暴怒的起身掀翻了桌椅咆哮道:“滚出去,全部都给我滚出去……”
尼服站在大帐外,听闻这段时日已经渐渐习惯的怒吼时,仍不由自主的拧起了剑眉,他俊容带着几分疲惫的朝大漠上空似要晒得人发昏的烈日看了一眼,叹息了一声。大帐内,进去禀报的侍卫和伺候的侍女都吓得慌促不及的跑了出来,跌跌撞撞,但却仍然不能平息营帐内那狂暴狠戾男子的怒气。
“主子,首领他,他……”连滚带爬跑出来的侍卫吞吞吐吐的向尼服禀报,但是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尼服明白那侍卫想要说什么,他抬手摆了摆,示意他下去,随之闭上眼又叹息了一声。其实,从私心上来说,他希望那中原女子能够留在这里,跟他们一起前往西域,共同生活在孤独一族的统领之下。
因为,他与那中原女子相处的很好,但是,他却又更明白,一个中原女子在西域,在至高王权的孤独一族中,身份何其的卑微,如果她真的跟他们走了,将来,也许就再不能看到她的笑容了,如果当真如此,那么他宁愿将那美丽的笑容留在自己的心里。
尼服顿了顿,转身掀开营帐走了进去,但端坐在床榻上,闭眸不语,满身戾气的孤独宸绝却咆哮道:“滚出去,谁都不许进来。”
尼服怔了一下,随之面色有些为难,他低下头思索,不知道是该进来还是该出去,少许,他只能握起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两下,随之抬头道:“三哥,是我。”
孤独宸绝剑眉一挑,深邃的目光顿时朝他看去,目光中的怒火几乎让他的双眸红赤。尼服被他这暴虐的模样吓住了,他蹙起眉宇,道:“三哥,你身上的毒还未全部清除,不能动怒,大夫说的话你忘记了吗?”
孤独宸绝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冷冷的道:“那个女人呢?”
尼服身子一震,他早知道三哥第一句话一定是问这个,他还记得半个多月前,三哥的黑色神驹驮着他回来时的情境,他身上包扎着伤口,有蛇毒和刀伤,吓得整个营地的人都慌作了一团,不过好在随行的大夫说,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蛇毒也会吸除过,只是毒素未清,还需要继续服药,不过在毒素清除之前万不能动怒,以防毒液蔓延五脏。
但三哥醒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发怒,然后便开始追问那中原女子的下落,在知道那女子不再营地中,便推迟了回西域的行程,命令所有的侍卫,包括他在内,一同乔装成商人入关去寻找。但是,整整半个月,他们几乎将终南山全部都翻了一遍,却连那女子的半点踪迹和线索着没有。
她就似这大漠中的黄沙一般,消失在风中就再找不回来了。
“三哥,那位姑娘既然已经决心离开,只怕就算我们将整个中原都翻过来,也未必能够找到她的踪影,真神曾言,万事皆是缘,三哥当初与她相识是缘,如今分开也是缘,若这缘分不断,将来该遇见时,自然还是会遇见的。”尼服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劝解自己的兄长了,只能用西域敬仰的真神典故中的话来告知他。
孤独宸绝目光陡然森冷,凝视着尼服的眼神似乎要将他凌迟一般,尼服觉得全身如置冰窖,森森的发冷,他苦笑了一下,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不会对兄长有用,于是只能低垂下脑袋,道:“我会带着侍卫们继续寻找的,只是这一次只怕要去更远一些的地方,但突厥首领的死,已经引起了整个西域的关注,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否则,只会引火烧身,而且我们的食物和水也都不多了,如果大量从关口采买,只怕会引起中原人的怀疑。
孤独宸绝的目光沉了沉,神色阴沉的令人惧怕,他闭了闭双目,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已经从刚才的暴怒中冷静了下来。不错,突厥首领的死已经引起了整个西域人的窥视,即便他是孤独一族的首领,也必须回去给所有统辖的部落一个交代,他不能为了一个中原女子而忘记自己的原则和身份,但是那个中原女人……
“你去,将中原所有聋哑女子全部收罗起来,就算是掀翻中原的万丈国土,我也要找到她,这个女人竟然弃我而去,我要她付出代价。”孤独宸绝阴沉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痛恨,他每个午夜梦回想到那个女人都会气得肺都快炸了,但那冷硬的心也一直隐隐作痛,空荡得令他自己都觉得心惊,他不懂这种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却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中原女子带给他的痛苦,所以他一定要找回她。
尼服僵住了,他目光沉了沉,没有想到自己的兄长竟然下这么大的决心,甚至不惜花费大量的时间和财力去做这般看似愚蠢的事情。但他却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点头,道:“三哥,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说完,他叹息了一声,转身踏出了营帐。
孤独宸绝依旧闭着双眼,但是拳头却握得极紧,咬紧牙齿狠狠的道:“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然,在自己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慕容娇娇一身碧色罗裙,在关口集市上那长发披散的潋滟身姿和倔强的模样,他蓦地睁开双眼,目光更为深沉,恨意也更深了……
南山之巅的行宫清台之上,汉白玉雕楼烂砌在正午暖和的阳光下徐徐生辉,光彩溢照。南宫辰轩坐在躺椅上,闭眸静神,十分懒倦的晒着太阳,身上那件墨色的袍摆在风中簌簌飞扬,随意披散,用一枚碧玉龙头簪束在后面的长发有几根落在额前,让他看起少了几分阴沉,但身上的威严和不羁却丝毫未减。
慕容娇娇带着几分薄怒的脚步声伴随着碧玺珠翠沙沙的响着,愈来愈近,但南宫辰轩那好看的薄唇却慢慢的勾起了一抹笑意,声音极为柔软,却又带着几分低沉的道:“母后来了?”
慕容娇娇的脚步停在清台的浮雕龙凤腾飞的石阶上,清冷的目光染着几分隐怒凝视着懒倦的南宫辰轩,却见他慢慢的睁开眸子,漆黑的眼神凝视着她,抬起修长的手懒倦的抵在自己的额前,顿时间,整个人多了几分狂野的性感,他声音柔和的道:“朕听说母后很喜欢在清台上品茶,所以今日的早膳就安排在这里,怎么,母后不喜欢儿子的安排吗?”
慕容娇娇目光微沉,她想直接告诉南宫辰轩,即便已经过了六年,到了他们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但她仍然没有对他有半点心思,但是,她的勇气在看到他那俊美邪气的笑容时,顿时又失去了。因为南宫辰轩的手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年在后宫和前朝的夺嫡之争中,她虽然能够布局铺设,但最后,在太皇太后和景亲王的事情上,她始终被他将了一军。
当年,一个十岁的孩子就可以让她防不胜防,而此刻,他已经十六了,心智自然比六年前更为深沉,所以‘…慕容娇娇眯了眯双眼,抬步踏下了石阶,走到清台之上,淡淡的道:“皇帝好雅兴,不过现在虽然是春耕,万物复苏,但是朝政一定也极为忙碌,皇帝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慕容娇娇走到栏杆处坐下,目光扫过案几上清淡的早膳,神色清冷而从容,清风吹拂在她的发丝上,轻柔起舞,淡紫色的长袍和拖沓在地上的裙摆亦是飞舞起来,发髻上的流苏在阳光下,闪动着光洁的银辉。
南宫辰轩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慕容娇娇开口的第一句话就似不想见到他,要他赶快回宫去,让他有些恼怒了,但是他却仍然压下了这种怒意,薄唇仍挂着淡淡的笑意,他这模样,像极了南宫浩玄,更像当年慕容娇娇初次入宫时,见到了南宫浩风,但,即便他这般温和,慕容娇娇也明白他是危险之极的。
“母后就这么舍得儿子不在身边?”南宫辰轩淡淡的笑着,但眼底却没有什么温度,他慵懒着抵着额头看着慕容娇娇,薄唇似笑非笑,随之起身面对她,又道:“儿子可是在皇宫里,每时每刻都想着母后,念着母后。”
慕容娇娇几乎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从她入住终南山的那一年开始,南宫辰轩就用这样温柔的话语在她耳边吟诵,似乎想用这种方式让她迷炫,让她失去自己的坚持从而沉陷在他所设造的陷阱和世界中一般,这也是她为什么这般不想见到他,这般排斥他的原因。可是无论她如何厌烦他,如何远离他,他却就似飘不散的合欢香一样,一直追随。
慕容娇娇闭了闭双眸,神色有些苍白,但她随之更为冷漠了,她抬起清透得几乎不含一丝杂质的眸子,轻轻的道:“皇帝已经长大了,不用再依靠着母后,母后也相信你可以独自撑起大周国的江山,所以,母后不会惦记你,只愿你能够以江山社稷为重。还有,你已经十六了,太祖在这个年纪都有了子嗣了,先帝虽然子嗣不多,却也有几个王爷镇守封地,你是皇帝,应当为皇室血脉考虑……”
慕容娇娇的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目光笼罩着自己,让她几乎喘不过气,但她未抬头,依旧淡漠清冷,随手抬起纤细的素手拿起纯银镶碧玉的筷子,挟起了一块色泽润厚的芙蓉糕放在南宫辰轩面前的玉蝶中,浅浅的道:“皇帝饿了吧,行宫中的饭菜不及皇宫中,哀家又不喜山珍海味,所以皇上也就迁就着吧”
南宫辰轩深深的凝视着慕容娇娇,随手握住了她的手,慕容娇娇一怔,错愕的抬头,想训斥他的无理,却见他目光隐含着惊涛骇怒,翻滚如潮一般的凝视她,随后逼得她不得丢下筷子,整只手都捏在他的手心里:“母后想要儿子迁就,也要看母后有多少诚意。难道母后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没有平白得来的好意,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怨言,母后想要儿子迁就,那就看母后能够付出多少了?”
慕容娇娇神色一变,她岂会听不出南宫辰轩话中的暗示,她羞怒难当,猛然甩开了他手,冷道:“放肆,别忘了你的身份,哀家是你母后。”
“母后?”南宫辰轩面色微冷,他猛的又握住了慕容娇娇的手,并拽到了自己身前,一吻印在了她青葱的手心里,他呼着炙热的气息,深凝她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你是我的,无论是母后,小姨,还是娇娇,你只能是上天赐予我的女人。”
慕容娇娇惊住了,不仅仅因为南宫辰轩那如火一般要燃尽所有的目光,更因为手心里,那被他吻过的地方似被烙下了印记一般的火热发烫,她奋力抽回收,慌张的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难道真的是因为接近前来讨要承诺了时候了,所以南宫辰轩才敢明目张胆的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慕容娇娇心头混乱着,但在突然意识到南宫辰轩似乎还唤了自己前世的名字时,她心头更是猛然一震,觉得五脏都有些生疼,她后退了一步,惊惶的目光对上他的深沉,素手猛地握成拳头,颤声道:“你…你怎么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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