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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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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情便舒畅不已。
最后,赵光义等人被拉出去。
契丹使者一脸无可奈何,眼神却有意无意地飘向我。
孟昶便侧身护住我,挡住契丹使者的目光。
“舒小姐,或许我会再度碰见你……告辞了……”说罢,契丹使者大步回去,消失在夜幕中。
孟昶扶起花蕊夫人,一脸怜惜:“爱妃,你受苦了……”
花蕊夫人幽怨地望向他,身子一歪,遂倒进他的怀中。
李太后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拄着珊瑚玉杖,径直回去。李艳娘嫉恨不已,看到我正瞧着她,面上一慌,遂紧跟李太后的脚步。
殿中芙蓉花盛放如初,他们紧紧相拥。
花蕊夫人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
她的一双美眸显得大而忧郁,抿嘴,微弯,似乎抑制着心中的哀怨。
我知道花蕊夫人正为李太后的事而耿耿于怀,劝慰道:“慧妃……”
“不要叫我慧妃,就叫我花蕊吧。”
“花蕊姐姐,你要洗浴么?”
“好……”
碧玉般的浴池。
琉璃屋顶,清晰地看见繁星点点。
池旁,堆满了厚重的蜀国服饰。
我与她裸身相见,悠闲地洗澡。
花蕊夫人突然紧抓住我的手腕,语气急迫。
“你的左肩怎么会有一颗胎记?我正好也有一颗?”
为什么?
我和花蕊夫人竟拥有相同的胎记?
恍惚间,我想起萨婆的一席话。
我的双胞胎姐姐被扔在江边,不知去向。
难道,她会是我的亲姐姐?
“你是在蜀国长大吗?你的父母还健在么?你是他们亲生的女儿吗?”
“你怎么会问起我的家事?”
“请回答我,好吗?”我重复地追问。
花蕊夫人轻声道:“其实,我父亲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你父亲在哪里收养你……”
“父亲临死之前曾言及,我原是孤儿,自幼被放入竹篮,包着绸被,自南边飘至岷江,所幸被他及时发现。要不是我不哭不闹,恐怕早就冻死了……”
说到这里,花蕊夫人愣愣地看向我。
啊?我的另一位双胞胎姐姐居然还活着,而且是历史上有名的花蕊夫人。
袅袅香雾,依稀看到屏风后有那条黑影。
我心中惶然,遂拉住花蕊夫人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昶至京师,拜检校太师兼中书令,封秦国公,七日而卒,追封楚王。其母李氏,为人明辩,甚见优礼,诏书呼为“国母”,尝召见劳之曰:“母善自爱,无戚戚思蜀,他日当送母归。”李氏曰:“妾家本太原,倘得归老故乡,不胜大愿。”是时刘钧尚在。太祖大喜曰:“俟平刘钧,当如母愿。”昶之卒也,李氏不哭,以酒酹地祝曰:“汝不能死社稷,苟生以取羞。吾所以忍死者,以汝在也。吾今何用生为!” 因不食而卒。其余事具国史。
——————新五代史选载
问夜如何
花蕊夫人厉声呵斥:“是谁啊?”
“回娘娘,是臣昭远,有事找慧妃娘娘。”
我心中不悦。
他既然有事,就该向花蕊夫人的贴身侍女通报一声,而不是擅入禁地。
“你给本宫跪到外面,等本宫换过衣再说。”
王昭远似乎很听话,竟出去了。
我大感松了一口气,就从温泉里冒出来,迅速穿好衣服。
她的表情略为伤感,笑道:“原来你生得这么好看,难怪官家多看你几眼。”
我正诧异间,她笑道:“你就先回去休息。”
可惜,门外不隔音。
王昭远小心翼翼地问道:“花蕊夫人,要不要铲除……”
“够了,本宫心里有数,你先下去……”
“臣告退……”
花蕊夫人要铲除谁?我心里疑惑。
一豆灯光,我隐隐感到脸颊上有一点凉意。
门外,站着一袭白色,正是花蕊夫人,笑吟吟地望向我。
“官家今日临幸李昭仪,所以,我与你想多聊一会。”
一窗琉璃,好似水晶般透明。
我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要不,到外面赏夜么?”
“好的。”
我们站在殿外,看向无垠星空,晚风吹起我们的衣袖,凉飕飕。
花蕊夫人轻抚玉柱,仿佛在自言自语。
“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度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她又补充道:“这是官家为我写的词,是去年七夕节。”
去年七夕节……也是李煜的生日……
“还不如说你的事情……比如,你是怎么和官家认识的?”
花蕊夫人闭起美眸,好似在回忆。
“去年的采茶节,我邂逅了官家,就这样成为了他的妃子。”
算是什么爱情故事?我满脸黑线。
她反问我:“你有意中人么?”
极目远处,好像闪着一个人,依稀是孟昶的身影。
花蕊夫人关切地问我:“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没什么……”
我遂抬头望去,那个身影却不见了。
我钻进被子里,准备闭目养息。
“你去睡吧……”她小心翼翼地为我掖好被子。
烛灯之下,花蕊夫人依然手不释卷。
难怪,后世称赞她是五代十国唯一真正有骨气的才女,而不骂她红颜祸水。
梦中,我意识混沌。
我好像又变成了一个七岁的小女孩,看见娘笑吟吟地注视着我……
娘……我真的好想你……
为什么你这么恨我……难道我这个女儿做得不够好?还是因为我的生母是你的情敌,所以,你恨我,甚至想掐死我?你为何又不下手杀死尚且出生的我……偏偏抚养我长大……
起早推窗,天空明亮,阳光淡媚。
孟昶下朝后,兴致冲冲地找花蕊夫人下围棋,地点是芙蓉亭。
我看着他们杀得难舍难分,不禁羡慕。
孟昶饶有兴趣地问我:“舒小姐,你会下棋么?”
我满头大汗,老实回答道:“不会。”
孟昶似乎叹息。
花蕊夫人笑着让我坐下,眼中灿烂明亮。
“官家,你听说五子连吗?棋盘纵横十七道,与围棋相似,却甚无规矩。只要五子一线连珠,便能赢得对方。应该不太难吧。”
孟昶大笑道:“如果舒小姐还不会,官家可以教你……”
我心中一跳。
“官家的棋艺很好,相信你一定能学会。”说罢,花蕊夫人转身出去取茶。
亭里无人。
下到纠结处,我正苦苦思索,却没注意到他已经走向我的身旁。
孟昶竟温柔地捧起我的脸庞,不等我拒绝,他竟狠狠吻住我的嘴唇。
切,他居然敢花心?我直接甩手给他一耳光,算是替花蕊夫人教训他。
孟昶没想到我如此野蛮,捂住自己的右脸,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真的这么讨厌朕?朕可以给你无数的荣华富贵,甚至可以给你更高的贵妃称号,为什么……”此刻,他一脸委屈,宛若受伤的孩子。
我忍着心中的厌恶,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给我听好,你只能喜欢花蕊姐姐,而不能喜欢我。”
“你的这番话,不枉朕如此迷恋你。”他热烈地注视着我,让我几乎鸡皮疙瘩。
“你……花言巧语……花蕊姐姐岂不是所托非人?”
他的眼中笼起一层迷雾。
“其实,朕最喜欢的依然是她,可惜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
“好了,我可以假装忘掉这件事,也不许你到处乱提,尤其是花蕊姐姐。”
他痛楚地瞧了我一眼。气氛冷场。
花蕊夫人一袭锦绣,端茶壶,款款走来。
“蝉翼茶,只产于蜀州,产量少,制作工艺复杂而精细,亦是宫廷贡茶……”
孟昶突觉无味,遂起身冷道:“不喝了……朕还有事要处理……”说罢,他大步回走,只剩下花蕊夫人的眼中渐浮出一丝黯然。
“果然,官家看上了你。可是,我不能让你当他的妃子,因为我无法做到和你共同分享一个丈夫,也不希望失去一位兴趣相投的好友。”
“花蕊姐姐,你多虑了。我从来未想过当他的女人,无意跟你争宠。”
“那就好。”
花蕊夫人眉目犹愁,在桃花夭夭的树林里轻盈欲飞。
恐花飞去,无复上芳枝……
李太后依然召见我和花蕊夫人,只是她对我的态度,稍微不同于往日。
她不经意地问我:“听说你曾向皇儿献策,不是酷刑,也不是怒骂,而给犯人们化妆,可曾有此事?”
“那……此事确实如此……”我心里暗骂孟昶的口风不严。
李太后不禁叹息:“如果有一位知书达礼的妃子,能够劝劝皇儿,该有多么好。”
花蕊夫人的眼中浮泪,脸色哀伤,身躯微颤。
我不知李太后所说的是何意,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花蕊夫人受委屈。
孟昶驾到,把我们之间的尴尬打碎了。
“痛快……痛快……母后娘娘……您知道吗?朕派人给大宋奸细化妆,看着他们生不如死的样子,还真解气……对了,朕已经派史官记载他们化妆的事迹,必教他们痛欲不生。哈哈……”
孟昶竟派史官记载他们的丑样,岂不是找死?
唉,我还是后悔了,不该给他出馊主意。
李太后叹息一声,挥挥手。
花蕊夫人朝她行礼告退。
婆媳关系是自古至今最难调节的矛盾,即使是丈夫也无可奈何。
幸亏,姐姐有一位这么好的婆婆,不知钟太后,她也过得好吗?还怕冷吗?
殿外,芳菲幽香,夜灯醉人。
孟昶怔怔地看望我,眼眸复杂,又转向花蕊夫人,喜颜逐开。
“爱妃,舒小姐,有兴趣陪朕去天牢走一趟?”
花蕊夫人望向我,美得令人心动。
我不由自主地颔首,轻轻地说道:“好的……”
“叩谢圣恩,臣妾等愿陪同。”
天牢如此潮湿阴暗。
赵光义等人被钉在十字架,上身伤痕累累,面容却画着令人诡异的胭脂。
我忍笑看向他们,心里却一阵后悔。
赵光义冷漠看向我,嘴唇扯动。
“哈哈……你们可是有把柄在朕手里。天下一旦得知,你们的声誉何在?”
赵光义淡淡说道:“蜀王勾结契丹,出卖人格,令人不齿。”
“住嘴!”
王昭远怒喝,示意狱卒抽打他们。
突然,一口浓痰吐向孟昶的脸上。
我转头看向那个方向,正是王全斌。他血眼通红,大骂道:“昏庸无能的孟昶,你不配让我们知罪……”
“大胆……敢对官家不敬……给臣重重地打……”
王昭远又示意狱卒用盐水抽打,耳旁尽是赵光义等人的惨叫声。
花蕊夫人焦急地用手绢拭去孟昶面上的浓痰,孟昶恼怒地瞪着他们,语气狠绝:“哼……总有一天,让你们臣服在朕的脚下……走……”
他们离去时,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王昭远仍让狱卒们继续抽打他们。
我心有所不忍,毕竟我也有一部分的责任,不该叫孟昶派人给他们化妆,羞辱他们的自尊心。
“够了……给我住手……”我终于阻止。
王昭远似乎怔了一下,冷笑不已:“如果出什么事情,伤及舒小姐,万一官家与慧妃娘娘降罪,臣万万不敢担当。”
“请容我与他们说几句话,若有什么事,就让我一人承担,难道不行?”
王昭远不以为然地道:“好的,那是你自己说的。”
该不该放走他们?一直在我的大脑里久久盘旋。
放走他们吧,让他们亏欠我一个恩情……不行,想到李煜即将被他毒死,我心神一颤,绝对不可以留下这个祸患。
“男人化妆,是本王一生的耻辱。日后,若能出天牢,必教孟昶生不如死。”赵光义恨恨地盯着我,竟令人不寒而悚。
这事绝对不可以叫他知道,否则,他会让我生不如死……
我暗暗吸气,一本正经,继续说道:“你们如果愤怒,请节省力气,好好研究出天牢的办法。”
赵光义仿佛想看穿我心中的小算盘,不以为然地笑道:“想出蜀国天牢,难上加难,而眼前的舒小姐,却从未想过放我们出去。”
“对,何况,钥匙在王昭远的手中。”
“舒小姐果然快人快语,但不知你为何要告诉我们?”
“如果赵匡胤知道你们化妆的这事,他会不会龙颜大怒?”
赵光义等人脸色大变。
王全斌则骂道:“妖女,如果我有一天能出狱,会将你碎尸万段……”
“你继续骂吧,但如果惹毛了我,后果自负。”
曹彬叹气劝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还是忍一忍,不要和她计较。”他却愣愣地望着我。
突然,听见王昭远惊呼道:“慧妃娘娘……你怎么又折回……”
花蕊夫人款款走来,美眸如水,看到我在一旁,惊问:“你怎么在这里……”
她竟然让王昭远解开他们的手足锁链。
我大急阻止:“放虎归山,蜀国必有灾难……”
花蕊夫人叹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对敌人太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花蕊夫人一脸坚定:“不管你怎么阻止,我还是要放走他们,是为了给孟昶积德。”
王昭远的表情迟疑了一下,却阿谀奉承:“臣奉之如命。”
“你……你……”
王全斌发呆地望向花蕊夫人,眼中满满的爱慕。
“花蕊夫人是一等一的蜀国绝色,难怪孟昶如此宠爱你。”他转向我,眼睛微眯,令我不禁背脊一凉。
“子时之后,王昭远会带你们出牢狱,只希望你们不要再踏蜀国这一步……你们好自为之……后会无期……”
我知道自己的力量有限,再也阻止不了历史,转身对赵光义等人说道:“请记住,你们是欠花蕊夫人一个恩情,如何报答她,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她可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千万不要忘记……”
赵光义静静地望着我,似笑非笑,仿佛在猜测我的想法。
该死的他,乱猜测我的心思干嘛?
“走吧,有人发现我们,我们可是会百口莫辩。”花蕊夫人催促着我。
夜幕璀璨,掠过一线银光……
赵光义……希望你对花蕊夫人能够手下留情……
作者有话要说:后蜀孟昶,字保元,蜀主知祥第三子,明德元年,立为太子,在位二十八年,国亡,降宋,封秦国公。卒,赠楚王,谥恭惠。诗一篇,《避暑摩诃池上作》,亦是花蕊夫人在文中所念的诗词,另有其他说法,这诗也是北宋苏轼所著的,原作者待考证。
红栀摇曳
风卷残云,繁华旖旎。
灼热的气息,吹散了春日的一抹嫩绿。
在看不见的权利斗争中,大家已经赌上了太多的东西……
放走赵光义等人的代价,我不敢奢想,也无求任何人的宽恕。
可恨那个王昭远临场变节,竟出口招供,承认是花蕊夫人指使他干的。
李太后指责花蕊夫人毫无妇德,擅涉内政,决定废去她的慧妃称号,降为夫人五品,更迫她把后宫实权交给李艳娘掌管。
花蕊夫人笑得如此凄美。
李太后完全没想到,我竟这么痛快,愿替花蕊夫人认罪,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
“舒霁,你为什么要这样?”
花蕊夫人眼中满满的是惊愕。
“来人,将她打入禁牢……至于刑罚,稍容后议……”这时,李太后的声音不带一丝温情。
“不……”
花蕊夫人重重地磕头,凄道:“太后娘娘,此事是臣妾做的,求您不要惩罚她……”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无所谓,随遇而安。
兵士们欲拉着我往回走,而花蕊夫人紧抓着我的手腕,眼中带着无比的悲哀。
殿外传来一声“官家驾到!”,把我们的神情凝固了,更让兵士宫女们扑通伏跪。
“大宋奸细的出逃,朕其实也有一半的责任。要不是兵士疏于防守,她们又一时心软,放走朝廷要犯,致使母后大怒,却不能惩罚朕,只好拿她们当成顶罪替身。不是吗?”
孟昶毫不避嫌地直言,殿内一时冻结。
李太后脸色铁青,目光灼灼,冷道:“对,你是皇帝,你有权决定谁的生死……哀家原是管不着……”她的呼吸似快似慢,最终平静,缓缓地道:“哀家只是希望你有一位贤惠淑良的妃子好好辅佐你,如唐太宗的贤内助——长孙皇后,而不是任其你沉溺酒色,而不思作为。”说着说着,她有意无意地瞥了跪在一旁的花蕊夫人。
花蕊夫人原本明媚的美眸,浮上一层阴霾的泪意。
孟昶神情尴尬。
李太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竟微微一笑:“皇儿,哀家当时说的话,你考虑了么?”
孟昶身躯一颤,还侧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竟弥漫着复杂的内容,有痛惜,有不舍,更有惊惧……看得我心里疑窦已生,然而,他在地上磕头,一字一句说道:“不……朕是绝不能答应母后……”
“哦,哀家以为你会欢喜答应……”
殿内烛火一闪一灭,史官正在记录我们的一言一行。
宫廷里的亲情竟如此的冰冷,他们的对话机械化,还要史官记录,让人唏嘘。
“如果大蜀律法注定她们要承受惩罚,那就让朕代她们受过吧。”语毕,他竟拿着一把匕首,划破了手腕,一股鲜血摇曳到地面,与窗隙的一缕阳光相比,更具有讽刺意义。他的神情平和,却有不容拒绝的霸气,道:“母后娘娘,你可是满意么?”
李太后爱子心切,遂大叹:“罢了罢了,哀家乏了,皇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拄着珊瑚拐杖,很快把目光定在我们的身上,不紧不慢地说道:“慧妃,你好好侍候皇儿,日后得收敛些,不要让文武百官看着笑话。”
李艳娘嫉恨地看了我们一眼,匆匆地跟着李太后而去。
孟昶躺在花蕊夫人的怀中,拭去她面上的泪珠,说:“朕赌赢了,她以后不会再为难你们,也不会夺取你的慧妃称号。”
花蕊夫人痴痴地望着他。
孟昶轻轻地吻了她的额角,笑了:“你们没事就好……”
黄金大殿,她的凄美悲吟,如一缕柔弱的阳光,被吹散在黑暗中。
转眼间,暖意缭绕。
薄薄的阳光,细碎,碧玉地板泛着一丝清亮,直逼心田。
众宫娥围在樱桃树,唧唧喳喳地指手画脚。
花蕊夫人发现树上藏着麻雀窝巢,就让侍女拿来一个黄金打造的弹弓。
一刹那,碎屑般的光芒,遗漏在她的双目,美得令人窒息。
宫娥们欲行礼。
花蕊夫人摇摇头,把食指贴近嘴唇,嘘的一声,示意她们不要轻易发出声音,自己悄悄地躲到大树后面,然后闭起左眼,拉起黄金弹弓,屏心静气,专注于她的猎物。
我的心脏没来由的紧张。
扑通,一声,尖锐而如银铃般动人。
麻雀们惊吓之中,四处逃窜。
“三月樱桃乍熟时,内人相引看红枝;回头索取黄金弹,绕树藏身打雀儿。”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快乐的她,才是真正的花蕊,却如此珍贵。
残阳如血,我们返回寝宫,竟看到孟昶在大厅里负手而立。
花蕊夫人行礼道:“官家在此,臣妾不知,有失远迎。”
孟昶愣愣地看着我们,竟恍惚了一时,最后收住尴尬的目光,笑道:“爱妃,朕好久没吃你亲手做的菜。”花蕊夫人细声细语,劝他稍安勿躁,说等会亲自下厨。
我与孟昶一直耗坐着,不知从何说起。
他深深地注视着我。
孟昶最在乎的女人应是花蕊夫人,只是他被表面上的心动一时蒙蔽了双目。
“我……”我出声轻道,他也正想与我说话。
气氛一时冷场。
“官家先说吧。”我一时尴尬。
“不,还是你先说……”孟昶的脸蛋倒红了。
“我希望官家好好珍惜花蕊姐姐,她是真心爱你。”
“你……你的话,还真是堵住了朕的后路……”
“其实,幸福终有享尽的一天,朦胧的情感飘渺虚无,官家不如怜取眼前人。”
“‘不如怜取眼前人’,很好,很好……”他的眼眸只见哀伤。
侍女们端盘入室。
花蕊夫人指着盘中的薄肉片,笑道:“请官家尝一尝臣妾的手艺。”
孟昶亲自下箸,顿时脸上大悦。
酒意浅浅,拌匀着嫩肉的口感。
“对了,它叫什么名字?”
“回官家,这就是‘绯羊首’,又叫‘酒骨糟。’它的做法就是用冰室的净白羊头,以红姜慢炖,再用石头镇压,等熟软后再用红曲酒久腌,直到酒味透骨。最后,切如纸薄,酒香四溢,风味绝佳。”
“爱妃果然好厨艺。”
孟昶哈哈大笑,手中的筷子,仍紧夹着羊头薄肉片。
聪明的女人,如花蕊夫人,懂得用厨艺抓住男人的胃口,难怪孟昶、赵家兄弟为她而疯狂。
我又指着另一盘的素菜圆片,色如月白,惊讶万分:“那是?”
花蕊夫人笑靥淡淡:“官家喜食素食,臣妾便将薯蓣切片,莲粉拌匀,加用五味,形似月牙儿,遂称之‘月一盘。’”
我夹起一块“月一盘”, 味道清甜,好似肯德基薯干,更有一丝脆软的咬感。
“是山药?”
他们一头雾水。
他们还不知道山药这个词汇。
“‘山药’,难道是你家乡的方言?”
我正满头大汗,看到一盘碎豆腐,敷以一层暗褐色的花椒粉,遂问花蕊夫人:“这是麻婆豆腐?”
“是。”花蕊夫人含笑颔首。
“为什么不放辣椒?”
“辣椒?难道又是你家乡的特产?”孟昶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我。
五代十国根本没有辣椒,明末,中国才传入辣椒,难怪他们一脸古怪。
“小女家里曾请过一个西域厨师,他炒豆腐,习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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