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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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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凭什么草菅人命?

于是,我欲冲上前,却被耶律休哥拉到他的怀中。

耶律休哥的下巴贴近我的额头,语气却透着一丝凉意。

“想活命,最好能管得自己,不要管别人。”

众人以为我们在打情骂俏,而我内心却透出无比的绝望。

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叫唤。

②“住手!堂堂契丹皇帝,何必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子?”

我们回头一看,敢于挑衅辽穆宗的第一人,竟是萧燕燕。

萧思温眼见小女儿一出口,脸色大变,忙跪道:“主上,请饶小女无知。”

我一呆,竟不知所措。

萧燕燕瞪着辽穆宗,冷道:“草原上有一个古老的传统,就是不能对孩子动以杀戮,难道主上忘了这个道理?女萨满糊涂了,倒也罢了,难道主上也要跟着糊涂么?天神会让你如此所欲所为,竟是为了对无辜孩子下毒手么?说实话,我还真怀疑女萨满是冒充的。”

“你……敢对我如此不敬……”

肖古几乎声嘶力竭地喊道:“你竟敢质疑天神的旨意,是大为不敬。”

“主上,这女娃罪不可赦,当诛!理应剖腹取胆,以平天神怒火。”

“我怎么只记得你曾建议主上取男人胆,作为主上长寿之物。现在,女萨满又想取我的胆么?不怕天神生气吗?”

肖古满面胭脂,扭曲,更令人倒胃口。

萧思温吼道:“燕燕,住口!赶紧求主上饶你这一命!”

当时,肖古发现我,却用契丹语叽里咕噜。

我心下叫苦。

这下,大家都注意到了我的存在,连辽穆宗都回头看向我。

谁知,辽穆宗的瞳孔突然放大,惊恐后退,直接推倒桌案。

地上一时杯盘狼藉。

他仿佛在喃喃自语,好似在说不可能有这么相似的女人。

萧燕燕一脸惊怕,愣站这里。

最后,辽穆宗问我:“你是汉人吗?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是萧燕燕买来的女奴。”

虽然,我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别扭要命,却不想与辽穆宗正面冲突。

耶律休哥赶紧出面跪道:“主上,请饶她这一命,她也曾经是臣的奴隶。”

辽穆宗忍不住打量起我,眼中的迷恋一闪而过,突然暴怒起来:“耶律休哥,你难道忘了吗?女人本来是害人精,是祸水,以后别让她再出现在朕的眼前。来人,给朕杀了她。”

“不许杀她!”

我抬眼一看,那人竟是耶律休哥。

“主上,契丹有个规矩,她一旦成为某人的奴隶,即使是皇帝也无权干涉。”

辽穆宗哈哈大笑:“好痴情的耶律休哥,竟为美人下跪求情。”

突然,我不怕生死,即使是一瞬间的感觉。

“我在想,女萨满肖古是契丹最有名的女巫,既与天神沟通,又为你传达天神的旨意,想必,她劝说你吃人胆长寿,也是来自天神的旨意。不过,试问这里的哪一位,能比得上肖古,能比她更有法力,更懂得和天神交流?如果,吃人胆可以长寿的话,那么吃女萨满的胆,岂不是更妙?也有助于你增加法力的。”

“你妖言惑众……主上,快杀了她。”

“你在害怕什么?让主上吃你的人胆,是你的无上荣宠,任何人都求不来的。”

辽穆宗凝眉一笑:“或许她说得很有道理,朕吃你的人胆,你应该感到欢喜才是。”

肖古终于崩溃了,跪在辽穆宗的脚下,拉着他的衣摆,苦苦哀求。

“主上,请饶妾身……求求你了……”

胆敢劝辽穆宗吃人胆长寿,只能怪她的贪欲,害人害己。

辽穆宗脸色铁青,立刻拔出刀柄,银光澄澄。

转眼间,肖古的胭脂容貌,被划得血肉模糊,辽穆宗再命侍从们砍下她的手足,又敲碎了她的牙齿,而她的身体尚有反应,辽穆宗竟狠心下令把她抛在野外,任凭老鹰啃吃,必须尸骨不存。

辽穆宗站在那里,眼底闪过一抹阴鹫。

我心虽然在颤抖,却做不到卑躬折节,依然将头高高地抬起。

萧燕燕拦在我的面前,大声叫道:“主上无权杀臣买下的女奴,而臣也无权干涉你杀人,只是忠于大辽,不忍见主上被奸人蒙蔽,故之劝谏,如果主上仍要处死我们,臣就无话可说了。”

韩德让拱手言道:“主上圣明,处死了恶贯满盈的女萨满,相信主上不会为难忠于大辽的劝谏者。”

“不愧是崇文令公的后人,好的,朕免了你们的死罪。”

我们一时大感意外,残暴的他,居然就这么容易放过了我们?

“算了,你们别讲什么避让了。”

辽穆宗转向我,神情复杂,问道:“对了,你究竟是跟绿儿有关的人吗?”

“绿儿?是谁?你是说我吗?”我感到十分纳闷。

辽穆宗瞪着我,好似疲倦,最终打起精神,笑吟吟地向众人打招呼道:“以后,你们要像她们一样多努力进谏,朕才能有机会做明君,你们知道吗?”

我哭笑不得,残暴的辽穆宗居然让大臣们多进谏,督促他改正自己的错误,却往往对劝谏者痛下杀手,想必群臣们听了这话,肯定是背脊发凉,心惊肉跳吧。他整日酗酒,心如明镜,痛恨自己却无法摆脱阴影,杀害别人也折磨自己,难怪在壮年死于非命。

辽穆宗说晚上再来这里喝酒狂欢,临走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中疑惑,绿儿是谁?难道……

萧燕燕搂住我,一脸崇拜。

“你真厉害!三言两语就让她送命了,要知道,许多大臣们私下称赞你就是大辽的福音,对肖古这个贱人的死更是拍手称好!”

“不要夸我,我自己都吓得快晕过去了。”

想起辽穆宗的残暴嗜血,我确实后怕。

“你们还真不要命,幸好主上一时心软,不然你们还能有命站在这里说话。还有燕燕,你也真是的。难道你还不知道主上的性子?万一他真要你的性命,该叫老夫怎么办?”

萧燕燕一脸委屈,“主上即使再残忍,也不该对付无辜孩子。”她又甩甩头,骄傲地说道:“我娘好歹是太宗皇帝的女儿燕国公主,你又身居侍中,他凭什么不分黑白地要取我的性命?”

“唉……主上……”

“老夫还是得出去周旋一下。” 萧思温转头对萧燕燕说道:“对了,主上刚才下令,让你买下的汉女恢复自由身,让她一起参加吧。”

辽穆宗居然命萧燕燕让我恢复自由身?

我还真不明白他的想法……

耶律贤淡淡地道:“耶律休哥,咱们一起回去。”

我便叫住耶律休哥,说有事要询问。

耶律贤看着我,淡淡道:“我先走了,在那儿等你有事相商。”

我反而不知所措。

耶律休哥微微一笑:“其实,你有话想说就说吧。”

“请问,绿儿是谁?”

“哦,你是为了这个问题吗?”他的眼中浮现一丝淡淡的失望。

“是的。”

我仍然不放弃刚才的问题,继续问道:“不然,辽国皇帝为何会叫我‘绿儿’?”

“十多年前,主上曾经出使江南,曾提过一个女人的名字,好像是‘绿儿’,据知她善于预测政局,每逢必中,想必你跟她长得很相似吧。”

“谢谢。”

“对了,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

我一脸坦荡荡。

他看向我,嘴角淡笑,转身时给我一个落寞的身影。

苍穹,已由蛋白色转成紫红色。

大漠孤烟,渐渐浮现万丈星空,映衬毡房的千万灯火。

篝火舞会,每一个契丹人都引颈以盼。

众人酒酣耳热之时,红纱美女起舞助兴。

烤羊在火舌下慢慢地翻滚着,焦黄,散发着醉人的肉香。

筵席之物,无非就是烤肉牛奶,然而我吃多了,最终不愿再吃。

萧燕燕让人取来一盘新鲜瓜果。

我心中一喜,欲道谢,而她摆摆手,轻道:“这是耶律休哥特意到汉人市集买的,你要谢就去谢他吧。”

我心中五味翻腾。

夜,花火瞬间灿烂,迅速消逝。

作者有话要说:①辽穆宗,史书记载,他采取的杀人手段,有刺面、腰斩、炮烙、铁梳等玩法,“手刃剌之,斩击射燎,断手足,烂肩股,折腰胫,划口碎齿,弃尸于野”。杀人理由更是千奇百怪,有因养宠物被杀,有因动作慢被杀,有因酒醉后被杀,杀的他身边的人个个胆战心惊。

②契丹,频繁换国号,有时是“辽国”,有时是“契丹”,故之说明。

塞北草衰

昨日的歌舞,犹在脑海中。

只是,辽穆宗看向我,眼中忽憎忽怜,令人琢磨不透。

好在我们平安无事。

时光如流星,在夜幕下划破了一道美丽的痕迹,很快就入了夏天。

太阳如火,耀眼万丈,升在草原地平线上。

蒲公英,它们轻盈飞一个旋,散散漫漫,分散于整个苍穹间。

草原上仍然举行热闹的活动,无非就是赛马、摔跤、射箭,据说也是衡量契丹男子的能力标志,据说,耶律休哥就是因夺取三项比赛的头名而获取辽穆宗的极大信任。

辽穆宗狩猎回来了。他叫别人搬来刚射死的野鸭野鹅,取出几片羽毛,插在自己的腰带,又令侍从搬来大鼓,坐下,一脸笑吟吟,招呼大家开怀纵饮。

辽穆宗扫视在座的每一人,侍女们端来一箱箱东西,数目繁多。

辽穆宗身旁的侍从不停念下去:“法渍法曲面麹酒二十壶,蜜渍山果十束棂匣,面粳糜梨抄十碗,牛羊肉十箱,鹿鞭一盒,芜萸白盐十碗,青盐十碗,金银酒器五件,钦此!”

萧思温携萧燕燕及众人跪下叩谢圣恩。

“不必拘礼,平身回话!”

他转头问萧燕燕:“你劝谏有功,你想要什么?说来看看!”

萧燕燕眼睛发亮,双手合十,惊喜问道:“真的吗?主上答应的事情,真的会实现么?”

萧思温低喊道:“燕燕,不许放肆!”

“燕燕,君无戏言,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朕能满足就行。”

“好,就三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

“第一个?主上要答应我,任何人不许为难舒姑娘。”

“原来她姓舒?准奏!”

“第二个呢?”辽穆宗接着问道。

“第二,大辽以后不许随便冤枉汉人。”

众人的嘴角微微抽搐,只有韩德让眼中一暖,看向萧燕燕。

“好的,准奏!”

“那就多谢了主上。”

“就说第三个吧。”

“第三……算了,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主上吧!”

“哈哈……你这个丫头……”辽穆宗哈哈大笑,胡子微颤。

我暗暗吸气,萧燕燕居然如此大胆,敢跟残暴的辽穆宗谈条件。

辽穆宗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道:“萧侍中,据闻,你常常亲自为燕国公主梳理头发,辽国传为美谈。自从燕国公主过世后,你不再续弦,只是过继了一个义子养在膝下,不知有此事么?”

萧思温闻言不语,只是点头,然后拿起酒袋喝了几口。

辽穆宗转向耶律贤,眼中忽然阴沉。

“明扆,你对朕有不满意?”

“臣一直对大辽忠诚不二,连主上都是,一直都是。”他依然坦然,一字一句答道。

“记得你还是朕亲自抚养的,哼!你父亲的死,是他该有的下场。”

耶律贤倒是一愣,信步出列,拱手道:“主上做的事情,臣毫无怨言。”

“哈哈,你倒懂得时务,难怪八部大人一直称赞你。”

耶律贤的眼中仍平静无波。

“你最近讨伐乌库部落,立下战功,朕决定赏给你十碗百年美酒!”

他的话音刚落,耶律贤磕头谢道:“谢谢主上的厚恩,臣惶恐之至。”

“你这么想就最好不过了。”

辽穆宗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突然,他的侍从尖叫一声。

侍从的胸口竟插着一把银光闪闪的腰刀。

辽穆宗恼怒地扫视在座的每一人,语气狠绝:“有人巴不得朕死?没门!要知道,朕是大辽的真主,朕活着的一天,就有权决定别人的生死!别人才没资格决定朕的生死!!……”

他的衣袍一挥,草地上的血迹已被擦拭得一干二净。

接下来,辽穆宗扶起耶律休哥,笑吟吟地说道:“逊宁,你年少时曾随着北府宰相,一举攻下乌古、室韦两个部落,一度名动大辽,更深得朕的器重。现在,你又随明扆亲自打败了乌库部落的首领,功劳不可没,可惜你尚未娶妻,不知你可有意中人?朕替你做主!大辽美女随你选,不要客气!”

“不用了,臣在此谢过主上的好意!”耶律休哥见到我,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连忙拒绝。

苍茫的暮色中,灯火通明,古窑佳酿,酒香四溢。

耶律休哥与耶律贤双双进入,这一对青年才俊的组合,让众人侧目。

耶律休哥回头看了我,脸上漾起暖暖的笑容,让我有瞬间的恍惚。然而,他掉头与八部大人一起饮酒,谈笑风生。

萧燕燕低声告诉我,耶律休哥是为了我,才拒绝辽穆宗的撮合。难得的真情男子,天下少有,她一直不明白我为何还是不能接受他呢?

如果你爱的是韩德让,别人偏偏喜欢你,你在两者之间会如何选择?

萧燕燕难以置信地望着我,嘟囔道:“你……你还是忘不了你的那个心上人?你的心上人若是真的这么爱你,他为何让你独身漂泊,流落此地?我看,他根本是负心汉,根本都没想过你。我劝你你还是别想他。”

“或许,我是中毒了,爱上了他,已经无药可救。”

“对了,你的心上人叫什么名字?”

我静静地看向她,终于说出心上人的名字。

“鲤鱼?这名字怎么这么怪?不明白你到底看中他的哪点?”

我啼笑皆非。

萧燕燕居然听错了名字,最妙的就是把李煜念成鲤鱼。

“我说的是李煜,而不是鲤鱼。”我纠正她。

“鲤鱼就是鲤鱼,他是负心汉,随我怎么叫。”萧燕燕嘟囔着。

传说中的萧太后,居然有这么可爱的这一面。

每个人都有自己认定的伴侣,或许是上天的安排。

我轻轻饮下一杯酒,喉咙如火焰一般地疼,随即,从心里一点一点泛起暖意。

萧燕燕吹起笛子,乐声悠扬,抒情而悲壮。

辽穆宗又赏给她诸多黄金,让萧思温心花怒放,更引起她姐姐的愤恨。

篝火中,人声欢娱。

我的视野渐渐模糊了,恍惚出现着我幼时在南唐领土所见的光景。

“我再过几个月就要回南京。”

杯中突然荡起一圈涟漪。

“什么时候带我和舒霁一起去南京?”

他们的话刚才呛到了我。

我是不是听错了?他们要去南京?

南京不是李煜所在的金陵么?难道他们要侵犯金陵?

不,我要阻止他们。

“你们不可以去南京,那是汉人的土地。”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乱说?”

萧燕燕听到我的这句话,脸上阴晴不定。

“南京本是汉人的地方,我并没有乱说。”

“住口!”

萧燕燕打断我的话,道:“你凭什么说南京是你们汉人的土地?”

“难道不是么?南京本是我们汉人的土地。”我毫无畏惧,迎向他们的目光。

“你……”

萧燕燕迅速抽出毡房里的一把腰刀,寒光粼粼,直接搭在我的脖子,再次重复道:“你再说南京是你们汉人的土地,我就杀了你。”

我傲然说道:“我不会让金陵沦为契丹的附属地。”

“燕燕,你要冷静点……”

韩德让劝萧燕燕放下腰刀,又看向我,叹道:“舒姑娘,你都听错了么?南京并非金陵,而是幽州。”

原来,古时南京,并不是现在的南京。

等等,他说什么?

幽州?难道是传说中的幽云十六州?

柴荣与赵家兄弟最大的梦想,就是收复幽云十六州。

历史上记载,当年柴荣北伐,兵马直逼幽州城下,要不是萧思温苦劝辽穆宗亲临前线去鼓励士气,加上柴荣中途染病去世,恐怕幽云十六州已经不保了,可惜辽国也失去了瀛、莫二州及附属城池。

萧燕燕转头逼问我:“你是不是奸细?快说!……”

我冷嗤一声,轻笑道:“如果我是奸细,耶律休哥早就杀了我。”

“我看耶律休哥八成是贪恋你的美色。”萧燕燕依旧不依不饶。

“契丹皇帝曾说过,‘幽云十六州本是汉人的领土,丢了也没什么,反正算是还给汉人的,现在让他们拿回去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对么?”

萧燕燕的腰刀,蓦然用力。

我的脖子隐隐有一丝疼痛。

“你是谁?”

韩德让静静地注视着我。

①“要不是石敬瑭向大辽称臣,割让幽云十六州,让汉人沦为亡国奴,背井离乡,更让汉人与契丹人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虽然,我知道幽云十六州对辽国很重要,但对汉人同样重要。也不想想,幽云十六州本是汉人的土地,只是被大辽占领已久,难怪,你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南京是大辽领土。”

我暗暗吸气,接道:“抚心自问,其实,自己的土地,为什么要送给别人?”

“你一派胡言!我要杀了你……”萧燕燕怒吼道。

“总之,我永远不后悔我自己的立场。”

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萧燕燕突然松开手,一把腰刀掉在地上,响起清脆的声音。她眼中含泪,喃喃地说道:“你为什么偏偏是汉人?如果你是契丹人,该有多么好……你……你让我太伤心了……”说罢,她掩面奔出。

韩德让长叹一声,“舒姑娘,其实,我也明白你的心情,只是我韩家三代一直为大辽尽忠,实在不愿为所谓的国籍之别而背叛着优待我家的大辽皇帝。告辞了。”

我不禁怅然,难道是我真的错了吗?

两国之争,我与他们都有自己的立场,彼此不能理解。

或许,我是坚定维护汉人立场的人,却不能体会到他们的心情。

塞北草衰,泛着枯黄的色彩,大雁们在碧空如洗的苍穹间翱翔,整齐排列。

牧女便迎上去问候,叽里咕噜。

耶律休哥站在我的旁边,又翻译着牧女的话,说她叫如云,感谢我救了她弟弟一命,希望能够招待我一顿饭。

她弟弟?

我一时想不出。

耶律休哥笑着提醒我,要不是我三言两语激起辽穆宗杀了最可恶的女人,恐怕,她弟弟早成了辽穆宗的盘中餐。

好,我就去。我的心中竟泛着一丝暖意。

“其实,如果没有所谓的皇族,他们或许会活得更加丰富多彩。”

耶律休哥不以为然地接道:“如果没有大辽皇族,这里早被你们这些汉人践踏了。”

“拜托你了,‘践踏’这两字貌似用词不当。”我怒瞪他。

耶律休哥笑道:“我一直不信,你会一直爱着那个懦弱的文人。”

“或许,你我的身份,已经决定了价值观的不同。”

“是吗?”耶律休哥捧起我的脸庞,认真地看着我。

我心知不对,欲退避,然而他已缩手,招呼如云不必再端肉,我们已喝足饭饱。

那个契丹小孩抱住我,一脸天真,将来长大了就要娶我为妻。我忍不住扑哧一笑,摸着他的脑袋,说等他长大后,我就老了。他开心笑道:“你这么美丽,永远不会衰老。”

听到小孩子的称赞,我的内心里其实还是喜欢受用的。

转身间,听见那个契丹小孩要拜耶律休哥为师父。

耶律休哥一脸冷漠。

“你想拜本王为师父是可以的,但必须接受本王为你改姓。”

契丹小孩迟疑地看向他姐姐。

如云点头道:“他愿收你为徒弟,也是我们的福气,改了名字也没关系的。”

“好,徒儿在此拜你为师父。”

小小的脸庞,眼中洋溢着倔强的光芒。

“耶律斜轸,你给本王立下毒誓,日后你必定忠于契丹及主上,愿做最坚固的镔铁,追逐太阳,绝不做懦夫,更不能轻易言输。”

“是!”

耶律斜轸?

想不到,他变成耶律休哥的徒弟?

日后,他们的合作,将来使宋军闻风丧胆,溃不成军,当然是后话。

耶律休哥深深地瞧了我一眼,说他找到很美的地方,相信我一定会喜欢的。

我狐疑地瞧了耶律休哥一眼。

他苦笑道:“如果我真的要为难你,就不会费尽心机要带你去。”

大海般清澈的天空,泛起朵朵祥云。

时间犹如凝固的钟表。

银白色的树干,地上铺满着金光灿烂的叶子,梦幻得令人感到极其不真实。

原来,他所说的好地方,竟是白桦林。

我嚷着要跳下马,耶律休哥笑了笑,扶起我,让我一次玩个够。

我躺在金叶堆上面,闭起眼,舒服地叹道:“秋天是最美的季节,也是我诞生的时候,如果能一直躺在这里,我该有多么开心。”

耶律休哥微微一笑:“你喜欢就好。”

夕阳下的白桦林,可以让我忘却以前的悲伤。

耶律休哥怔怔地注视我,叹道:“不知为何,我隐隐感到你并不属于这里,仿佛是天上的神女,随时会离开。”

我心中一酸,脸上泛起一丝浅浅的微笑,望向他。

耶律休哥突然惊呼一声,我掉头一看,一头麋鹿竟出现在白桦林。

作者有话要说:①石敬瑭,五代十国有名的“儿皇帝”,他向辽国称臣,还割让幽云十六州,成为中原汉人的一大恨事,声名遗臭万年。

夜风呜咽

耶律休哥弯弓搭箭。

①“嗖”的一声,麋鹿惨叫倒地。

一群幼小的麋鹿涌到麋鹿的旁边,它们怯怯地注视着我们,眼中含泪,清澈明亮。

我拦住耶律休哥,说道:“麋鹿也是契丹的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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