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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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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低低喊道:“国后娘娘……”

转身间,我对黄保仪等人说道:“你们也可以自行离去。”

黄保仪摇头轻言,她的国已亡了,父母亦不在人间,愿陪我们共度难关。

我不禁一愣,问道,“难道,你真的不恨国主?他可是下令处死林将军……”

黄保仪脸上微黯,凄道,“臣妾不恨国主,他或许有自己的苦衷。”

“保仪……”我突然怜悯起她。

黄保仪原是楚国的官宦小姐,因家国被灭,阴错阳差地成了李煜的嫔妃,不过,她静心淡泊,负责掌管宫中典籍,深得众人的敬重。要不是林仁肇被处死,我就不会知道她和林仁肇居然发生过一段前尘往事,不过,她既不言,我何必问,每一个人必定有一段伤痛往事,或许,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殿宇重重,外面的炮火硝烟,似乎都离我非常遥远。

转眼间,澄心堂外面架起木堆,众宫人忙着搬书——

李煜缓缓地说道:“黄保仪,金陵已破,你就焚尽唐国三代所收集的典籍和书画,不能让它们落入宋军的手里。再说,他们只知兵戈,拿墨宝何用?”

黄保仪郑重点头,伸手拿起柴棒。

火苗腾空而起。

南唐三代人所收集的万卷图书,毁于一旦。

秋水对我们深深一拜,泪流满面。

“吾国已灭,奴婢不敢独生,不能再侍奉娘娘。”说完,她纵身扑入烈火中。

我们看在眼里,不禁落泪。

突然间,他转头对裴公公说道:“带她出宫。”

李煜温柔地笑道:“家敏,宫中有事需要我去处理,你先走,等我随后就到。”

我脸上半信半疑,最终选择相信他的话,“好,我等你。”

我和裴公公等人转身出去,没走出几步,踉跄一下,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不好了,我中了计,他居然这么傻……”

回头一望,李煜在柴堆上面盘膝而坐,闭眼微笑。

蓦然间,我心神俱裂。

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开裴公公的手,扑到李煜的身上,拼命打着他的胸膛,哭道:“你骗我……骗我……你既然要与家国共存亡,我就和你共存亡。”说罢,我下意识地抢过内侍的火炬,火苗瞬间将衣衫点燃了。

李煜大惊失色,拼命替我熄灭火焰,吼道:“家敏,你疯了?”

经过众人的抢救,火苗终于被扑灭在萌芽之态。

李煜将我揽在怀中,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发,长长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呢?”

我却紧紧地抱住他,泪如雨下。

“你不许独自死去。”

他方才说道:“好吧,看来,上天也不让我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仰头看去,只见他的眼眸宛如轻雾般,藏着不为人知的伤痛,遂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凄道:“至少还有我在陪伴你。”

现在,我才明白,我爱他,居然是如此卑微,甚至不愿他死去。

徐铉率着一批大臣,匆匆赶来。

“国主……”

“诸卿欲为何事?”

“他们驻军在宫门外,还转来一封韩王的密信……”

李煜看完信封,面上愕然,叹道:“从善居然劝朕开门献降……”

毕珠跪在地上,不禁哭道:“奴婢斗胆求国主忍一己之辱,续万民之命。”

众人一怔。

谁都没想到,小小奴婢竟劝一国之主忍辱降敌。

我怒不可遏,伸手掴去,她的脸上立即红肿。

毕珠依然坚持,磕头道:“国主,请看在国后娘娘一面,求您忍辱偷生……”

“你……”

李煜惊愕半响,痛楚地瞧了我一眼,眼中好似有千言万语。

最后,他终于哑声地道,“朕降了,朕降了……”

晴天霹雳——

我心如刀绞,泪水纷落。

李煜的眼中拂过一缕伤痛,问道:“你以后会陪我在一起么?”

我脸上从容,望定李煜,“是,无论怎样,我都要陪伴你。”

战争的后果,或许是玉石俱焚,或许是可以保全生命。

如今,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再也无所畏惧。

晚上,我们带着降书一起出宫。

宫外,宋帐将士手持剑戟。城上的白旗随着寒风而飘扬。

曹彬一身戎装,站在军营,神情淡然,仿佛等候多时。

李煜平静地言道:“李某愿臣服大宋,日后生死听凭吩咐。”

曹彬眼中一愣,很快接过他的降书,怜悯地看了我们一眼,提醒道,“李煜,娘娘,你们还是马上回宫后收拾行装,尽量多带珠宝,要知道宫中财务一旦造册登记后,就拿不出来了。到开封之后,俸禄毕竟有限,你们眼前还是有备无患为好……不过,本将只能给你们一天时间,到时接你们上船,即刻安排启程。”

曹彬的身旁还站着一位宋朝服饰的书生,正是樊若水。他默默地看着我,触到我平静的目光,脸上涌起负荷般的愧色,竟别过脸,不忍再看来。

反正,他投降的原因,已和我无关。

回宫之后,我们直接去祖庙,诵经烧香,三跪九叩。谁知,门外偏偏奏起离别的乐曲,凄切,直叫人心碎。李煜面色苍白,眼中凄泪,移步到屏风前,直接提笔写下了一首《破阵子》。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

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沉腰潘鬓消磨。

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离别歌,垂泪对宫娥。

我顿觉悲凉万分。

这首词,已经道尽了李煜的亡国之痛。

毕竟,江南是他从小到大的地方,住了三十九年,曾有过太多的回忆……

转眼间,南唐尽入北宋的版图,从此不再属于他了……

李煜失声哭泣,紧紧抱住我,道:“家敏,是我的错……我的错……”

“别说了……”

我们相拥而泣,直到天亮。

南唐长达四十九年,最终亡了——。

天色暗沉,烟雨迷蒙。

③我们褪去了身上的绫罗绸缎,一致穿着粗麻素衣。

秦淮河的岸上,不但有押解降俘的官船,也有北宋战舰,分别插着大大的“曹”和“宋”的旗帜,连达十几里,在阴风中猛烈抖动,怒号,凄凉。我们登上船后,曹彬以礼相待,另配最好的房间给我们住,由他们负责护送。

最后,曹彬吩咐船夫抛描。

岸上送别的江南百姓,忽然哭声动天。

船上的甲板依然颠簸起伏。

李煜怔怔遥望着金陵的方向。

江南越来越遥远,最终消失在烟霭迷蒙之中……

江南江北旧家乡,三十年来梦一场。

吴苑宫闱今冷落,广陵台殿已荒凉。

云笼远岫愁千片,雨打归舟泪万行。

兄弟四人三百口,不堪闲坐细思量。

他的眼中浮起模糊的泪花。

风冷得发抖。

“你就进去歇息,这里太冷。”

谁知,我的胸臆之间,好似涌现着什么恶心的东西。

我不顾众人的惊异目光,飞快奔往船下呕吐,恨不得将肚子里的污浊全部吐出来,可是越吐越厉害,却无法再吐起来,下颔才泛起一缕酸疼。

李煜眼中焦灼,紧紧地拥抱我,唤道:“毕珠,她身体不太舒服……马上请曹将军,让他派太医……”

毕珠欲出去找人,却被北宋守兵拦阻。

李煜勃然大怒:“今日我家国俱亡,不得自由,连见曹将军一面都不可以?”

守兵面露不屑。

“别忘你们是什么身份,只不过是阶下囚,你们配么?”

李煜脸色愈发难堪。

我的腹里猛然疼痛,紧紧抓住李煜的大手,轻唤:“煜,不用了,稍后就好。”

正巧,曹彬到船头巡查,派人斩了那个傲慢的守兵,又对潘仁美道:“你马上去请太医为娘娘治病,不得有误。”潘仁美点头称是,低头瞧了我一眼,很快转身而去。李煜却抱起我往船内进去,轻道:“你再忍,再等会。”接下来,众太医领命诊脉。他们说我气血虚弱,又身怀六甲,建议我按时服用安胎药,每日三次,就是身体不可忽冷忽热,亦不可情绪起伏。稍有差池,势必小产。

李煜的眼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复杂,平静地问道:“此言当真?”

太医平静回答,上天慈悲,所幸保住夫人的腹中胎儿。

我心潮起伏,想不到,我居然有了孩子。

曹彬亦是愣住,淡道:“你们好生歇息,这里绝对没人打扰你们。”说罢,他转身离去。

毕珠奉上药碗,进门,轻声说道:“国后……”

“这里没有国后,就用你‘你我’称呼吧。”

我又问道:“你的脸痛吗?”毕珠泪水一落,凄道:“不痛。”

李煜接过毕珠的药碗,叫她先退下。

他轻抚我的背心,轻道,你为何不告诉我。

我眼中浮泪:“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

李煜轻轻地拨开我额角的发丝,眼中仿佛藏着一缕脆弱,“家敏,你在怪我吗?我……已是降国之君……错在我一人,无法再给你孩子更好的身份……”

我抬眼看去,苦涩弥漫在心底。

“其实,江南早就亡了,已亡在你父辈的手上。”

他重重一震,“你在说什么?”

“先帝和爹在宫中喂鱼之际,他们在湖畔喂了半天,鱼儿还是不愿离去,先帝就想不明白,就问他,为什么鱼儿总是吃不饱。我记得爹就是这样回答先帝,是他给的越多,鱼儿的胃口越大,要的越多,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索性不给了。说实话,后周跟宋军倒有点像鱼儿,他们吃不饱就在外面打仗,要这要那,欲望像无底洞,即使是再多的金银珠宝,也无法制止他们的野心勃勃。可惜,先帝未能明白爹的意思,最终坐失良机,反而被后周打败,元气大伤,只能去年号,自称国主,割地赔款,奉后周、宋朝为正朔,减制纳贡,无力与中原政权抗衡。即使,你日后登基,也是无心争权夺利,每年进贡财务,亦是为江南百姓的安危,却不能阻止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因为,他们想要的……只是天下一统……”

李煜面色一变。

“当时你还未出生,你究竟是如何得知这段对话?”

我却静静地伏在他那温暖的怀抱里,叹道,“往事不可追,眼下我不想你为此痛苦内疚,至少,亡国并不是你一人的错。”然后,我将他的手带到我尚未隆起的肚子,语气含笑,“不过,我们之中就要多了一人,他会让我们带来真正的幸福。或许,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上天其实还是比较公平的。”

他眼中湿润,再也不追究,轻轻地摩擦着我的发丝。

我慢慢地推开舱窗。

灯芯在寒风中摇曳。

眼前万物苍茫,冷月疏离,芦苇深处有一扁孤舟,依稀传来一缕幽怨的笛声,声声催忆当初。

闲梦远,南国正清秋。

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

笛在月明楼。

突然间,我的鼻尖落下点点的湿润。

我惊呼一声,“下雪了。”

抬手望去,棉花般的雪花,竟然如此铺天盖地。

我们对望一眼,恍若错觉。

李煜轻轻叹道:“此后一去,不知才是何时尽头。”

整个世界笼罩在黑暗中,犹似闲梦。

作者有话要说:①关于枣心笔,古书均有记载,据说是铅笔的祖先,可惜没图。

②“吾本是荷花女”,百度,佚名,也不知是哪个朝代,不过,这首诗倒能表达出窅娘的真实心境。

③李煜开城献降,穿什么衣服,据说有两个版本。 一是“肉袒出降”,二是“白衣出降”。但是,依我对李煜的性格来看,他不大可能肉袒出降,所以,我更同意后一种说法。再说,古代罪人一般穿着白色衣服,是粗麻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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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风雨》卷已结束,蘑菇准备写最后一卷《北宋风雪》卷,大家请关注,勿霸王。

第六卷 :北宋风雪

新愁旧恨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李煜 《望江南》开宝九年正月。

汴河两岸,雾色苍茫,人声鼎沸。

我不禁忆起那段日夜兼程,冰天雪地的岁月。

微雨中的杨柳杏花,江南春水,都成了一段过往。

因为南唐彻底亡了,再也无力复辟。

下车的那一刻,我已经看到了赵光义和其他宋官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曹彬下马躬道:“臣见过晋王、薛大人等。”

赵光义看着我,轻笑:“皇兄适才有口谕,令本王奉迎你们入宫。”

他却直勾勾地看着我,面上带着肆无忌惮的微笑,令我感到如坐针毡。

李煜强作欢颜地答道:“承蒙晋王费心了。”

四目相对,可怕的沉默。

最后,李煜躬身一礼,淡笑如风,缓缓说道:“有劳晋王代为引路。”

赵光义眼中意味深长,喉头一动,不再说话了,转身骑马,命车夫送我们入宫。

我们步入乾元殿之际,阶旁沿列着数名宋朝文武百官,手持笏板,面容严肃,气氛微悚。

赵匡胤身着黄袍,正坐龙座,淡淡地开口道:“你们终于来了”。

我们一致行礼,道:“罪臣叩见皇上。”

“平身。”

他的语气平淡。

短短十年,赵匡胤是宋朝一代雄主,而我们却成为了他的阶下囚。

赵匡胤下诏封他为光禄大夫,授左千牛卫上将军,检校太傅,加封违命侯爵位,封我为郑国夫人,仲寓为左千牛卫上将军,南唐大臣一律免罪,授职封官,听候录用,另外赏赐器币、冠带、鞍马。

人总是有填不满的欲望,膨胀的野心——

自古以来,君王为了实现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不必受道德准则的束缚,甚至可以背信弃义,只要目标正确,他们可以动用杀伐手段,始终都保持着君主至高无上的权威地位。

毕竟,权术与谋略是开国者应有的作为。

再说,李煜一向厌恶杀戮,怎能是他们的对手。

于是,他喊道:“赵普!”

“臣在!”赵普应声出列。

“你以前住的旧府邸,无人可住,不如就给‘违命侯’吧。”

“是!遵旨!”

李煜躬身一礼,低头答道:“谢皇上隆恩。”

赵匡胤又补道,往后没有他的旨意,任何人不得与李煜和其家属有探视或往来。

赵光义怔怔地看着他,不语。

最后,他屏退众臣,说只找我一人促膝叙旧。

李煜的眼中一变,遂紧紧地抓住我的手,面上悲愤,不愿放手。

赵匡胤淡笑:“违命侯,放心,不出一柱香的时间,朕自会派人送她回府。”

没事,皇上一言九鼎,不会出尔反尔。

李煜紧紧握住我的手,眼中夹杂着点点滴滴的痛楚。

转眼间,乾元殿的空气冷如凛冽,安静得可怕。

赵匡胤抬手间,赐座。

张洎跪在阶外,俯身待命。

我心中轻颤。

原来如此。

我忍辱跪下,谁知,他却拉起我的手,起身。

“起来,你消瘦了不少。”

“不知皇上有何事?”我心上忐忑不安。

赵匡胤直视我,手捏蜡丸,语气平淡:“蜡丸书可是李煜派人联合辽国的么?”

我心生悲哀,答道,没错,可惜我急于求成,未能看清他的小人面目。

他的眼神复杂,又质问,你们递送蜡丸书,冒死向契丹求援,该当何罪?

我的眼中漠然,缓缓地道,“萧皇后以前是我的义妹,我写信求援也是情理之中。再说,李煜对于蜡丸书一事并不知情,我们已是亡国囚徒,身不由己,对皇上毫无威胁。毕竟,我是始作俑者,难辞其咎。只要皇上一声令下,如同踩蚂蚁般容易,何必苦苦相逼,不如赐死我一人好了,同时请勿加害李煜。”

张洎看到赵匡胤的脸色变了变,急忙呼道:“此事是微臣所为,与郑国夫人无关。”

我听后冷哼一声,表示鄙夷。

张洎越是慷慨陈辞,越显示他的沽名钓誉。

赵匡胤听后对他厚赐甚丰,含笑扬手,让他先退下,转头盯向我。

“你应当知道,作为帝国的开创者,天下必统一,古今皆同。”

“皇上确实具备了开国之君应有的谋略与霸气——”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年,皇上曾随着世宗疆域征伐,所向皆捷,想要的就是天下统一。所幸,你没有辜负他生前的理想,坚持运筹帷幄,善用人才,到底结束了兵祸连年的中原乱世……”

赵匡胤的眼神愈发深刻。

“君主当以江山社稷为重,儿女私情何足挂齿。”

“继续说下去。”

他表情上看不出喜怒。

我继续说道:“平国易,治国更难。”

他挑了挑眉,“哦?郑国夫人何以见得?”

“治国首得民心,只要你待百姓一分好,他们一定加倍报答,相反,你越是镇压他们,他们越是逆来顺受,只能积压在内心,直到有一天爆发,就不是你与官兵们所能控制得了的。”

“朕倒羡慕李煜有如此贤内助,可惜他终究还是亡国。”

我凄然一笑,又是一揖, 我们的生死荣辱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间。

“四海一家,何必分彼此?你朕虽有君臣之分,而朕并未拿你当成臣子。其实,朕没有下令捆绑他,也没让他宣读降表,只让他跪着听旨,就是为了保全李煜的面子。”赵匡胤怔怔地注视着我,无奈叹道:“还有,樊若水降吾国之前,朕以前曾杀了两位江南大臣——杜著、薛良,因为他们叛国不忠,眼下却重用樊知古,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一惊,“樊知古?”

他开口,“樊知古曾是小长老的弟子——樊若水。”

我呼吸一窒,问道:“是他?你为何跟我提到他的名字?”

赵匡胤望着我,目中带着叹息,说道:“樊知古之所以叛变,投靠朕,他曾跪在宫外整整三日,求朕饶恕你不死,要保你一生平安。”

瞬间,我的心里有微茫的感动,但是,即使如此,我还是无法原谅他。

樊若水弃南唐江山于不顾,已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对了,你的孩子呢?”

我心中一紧,遂道:“臣妾不明白皇上说的是何意。”

他负手而立。

“金陵城陷,卢绛等人在江州誓死抵抗,据说你的孩子逃至江州……”

我立即掩饰心中的不安:“皇上何必多此一问,不如以我和李煜要挟他们。”

赵匡胤的眼中闪了一抹慌乱,“朕……只是想见一见你的孩子……”

我却打断他的话,“外面恐是传说,皇上若无事,允许臣妾先告退。

“他对你很好吗?”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很好。”

我欲转身离去,只听赵匡胤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

我心中一凛,回道:“没有。”

他倒是沉默一时,最终说道:“唉,你回去吧。”

我依然不回头,直接迈门而出。

突然间,我凝眸,阳光刺眼,心口弥漫着丝丝缕缕的疼。

意可,宜爱,你们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

我只想要你们藏匿民间,平安度日。

谁知,狭路相逢。

赵光义迎面走来,据说他正权倾朝野,和李煜的年龄不相上下,他的眉宇间却有一种意气风发的得意。我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悲惨结局,内心竟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不知是否厌恶,还是恐惧,看到他,第一个的念头就是转身闪避。

“站住!郑国夫人。”

他轻轻地叫了一声。

我浑身一僵,转头问道:“晋王找臣妾欲有何事?”

他居然怔住,半响,很快轻笑道:“违命侯真是艳福不浅。”

我冷冷地看着他,忍耐问道:“你到底在想说什么?”

赵光义却斜睨我一眼,“秀色可餐。你做郑国夫人,似乎太可惜吧。”

我对他厌烦至极,却不好发作,只能违心说:“多谢晋王的谬赞。”

赵光义忽然捏紧我的下巴,冷着脸,“本王难道真的有这么可怕?你为什么对本王避犹恐不及?”

我冷淡说道:“晋王,请你自重,好吗?”

赵光义放肆大笑:“要不是军务急迫,本王倒想带你回府。”然后,他扬长而去。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轻叹,突然觉得日后必定不好过。

回府之后,李煜紧紧抱住我,不愿放手。

我才知道,仲寓与黄保仪等人被拘禁在其他地方,其他宫人亦被遣散,南唐大臣也不许探视李煜,所以,李煜身边剩下的人只有毕珠、裴公公等人。

曾经繁华的南唐江山,汴京的府中转眼间竟有了一缕凄凉。

李煜立在庭院里,怔怔地看着湖中金鱼,轻声吟道:“江南不过是一场春梦”。

我心痛万分,劝道:“煜,你不必如此,他们至少离开了是非之地——”

李煜喃喃念道:“以前,我曾经遗憾,你姐姐去世太短暂了,而现在却庆幸她死得及时,不必看到我的狼狈……我对不起她……”

我眼中一怔,立即懂了他的悲哀,点头笑道:“是的,以姐姐这么刚烈的性格,怎能忍受亡国之痛呢?好在,我比她更幸运,因为能够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他愣住,“家敏,我……对不起你……”

我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含泪微笑。

“除了陪伴你,我别无所求,而绝不允许你做第二个孟昶。”

他怜惜地看着我,叹道:“如果我必须死,才能保全你的性命,倒也无妨。”

我慌乱地捂住他的嘴,“不,你不用说了。”

“好。”他倒爽快地答应了。

傍晚,夕阳残照。

赵匡胤在广德殿下诏设宴,赐腊八粥,宋朝众臣推杯逐盏,而在座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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