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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九歌烟如尘-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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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促的呼吸似热滚滚的气流,喷在我的颈脖间。
床沿边有一盏薄弱的油灯,散发暗沉的黄光。
我微微抬眉,撞见他不同于往昔,略显动情的眸子。
他伸出滚烫的手指,触着我金灿灿的面具,透着楚楚的光:“陌芜,我都记不清,有多久没有看过你了。”
我用力捏紧他的手,提醒道:“璟禹,你喝醉了。”
他又将那只手,绕到我耳后,便要去解那从未过的绳子,他的声音很温柔,似一把柔情似水的毒药,麻痹着我的神经:“不要怕。”
他眼里闪着乞求的光:“让我看看你,陌芜,让我看看你。”
我心下一软,恍惚间,任由他了面具的绳子。
金沙面具一滑,滑到床下,我低头,还是不敢看他。
风万丈波澜,将床沿边的两条白色幔帐吹得很鼓,就像滑溜溜的丝帛,轻轻抚在我肤背间,刺得皮肤一阵痒。
冰冰凉凉的气氛变得很热,他触及到我每一寸的肌肤都火烧火灼,他的身子越来越热,我靠在他胸膛,犹如泡在煮沸的池水中,不自主的随着他,越来越烫。
我脑子越来越乱,已经记不得他的唇是何时靠过来,紧紧贴住我的。
他翻身,将我,要牙齿狠狠啃着我的嘴巴,我尝到了他今夜喝得酒,鼻腔也充斥着他的酒气。
狂风袭来,熄灭微弱的灯光。
我眼前一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嘴巴被他咬得一阵痛,舌头里裹着一股血腥甜。
他喘了几口气,温温热热。他低头,游离的唇似一把火钳,从我的脖子一直滑倒锁骨间,他伸出舌头,在锁骨上打着圈,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栗,黏黏糊糊出着汗,再也无法忍耐,发出一丝。
我已经不清楚自己在作什么,我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我喜欢他,我爱他,我愿意为他,付出我的所有。
我深吸了几口气,主动伸出娇娇的舌尖与之缠绕。
我记不得身上的衣服是何时被他得,当我回过神来时,他着身体用力抱紧我,吸着我的唇,似乎要将我揉进骨头里。
他焚身,我意乱情迷,就像两块吸附在一起的磁铁石,久久难分。
他咬着我的鼻子,轻柔的哄着我:“陌芜,会有点痛。”
他腰身一挺,我顷刻间疼痛袭来,伴着酸酸胀胀。
我咬紧牙关,还是痛得要死,一口咬住他的肩,硬生生咬出一排鲜红的牙齿印。
只听得他闷哼了一声,低头,用力吻着我的唇。
窗边透来一束白光,冷冽轻艳。
那一刻,我闭眼,忘记了他是天族的储君,六清境天帝的儿子。
我忘记了自己只是朵微不足道的莲花。
既然是梦,那就淤旎成凤。
这世间,也就只有那么一刻,
他是璟禹,也只是我的璟禹。
第八十九章出淤泥而不染
回到六清境已经两月有余,璟禹依旧是天族储君,众仙赞叹的天之骄子。
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寡淡,两个月都不曾同我说一句话。
我不停告诉自己,西山不过是一场虚假的梦,既然镜子已碎,何必再拿那些尖锐的棱角割破自己?
但我又无法抑制的想着,他究竟如何才做的了这一副薄情寡义的模样?
我伸手摸了摸袖口里的拂柠清笛,每次触及笛子光滑冰冷的皮面,才会让我恍惚之间,感受得到西山的那场梦,真真正正存在了两个月。
淡黄色光照下来几缕,寥无人烟的凌天殿尽是寒意。
璟禹从不让我出凌天殿,我也十分清楚,就凭我这副丑陋相貌,我也不愿出去接受众人奚落。
我有很久没见过简兮,这几乎是我除璟禹之外,唯一接触到的小姑娘。
凌天殿就像一个金丝牢笼,我除了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什么都听不到。
璟禹日日将自己关在内殿,哪怕很闲,他也只是翻着无数本上古神书,从不出殿。
我记不清有多久都没有听到他弹琴了,更记不得自己究竟在凌天殿度过了多少个煎熬的日月。
我只记得,那日,空无一人的凌天殿热闹非凡。
微弱淡光照向他那双冰冷决绝的眸子。
我才深刻的认识到,他不是做出的那副薄情寡义的模样。
而是他,本来就冷酷无情。
天帝到访,万云祥瑞,两排仙婢规规矩矩站在天帝身后,数万名天兵将天帝保护的密不透风。
凌天殿内,璟禹闻及帝王之息,早早跪在殿外,恭候天帝。
围绕着天帝的天兵,整整齐齐,排列至两行,铁甲在身,利剑在侧,目光一致。
天帝身周尽是虚无白烟,从龙鸾轿中缓缓走出来,一袭金色尊华龙袍,腰间那处用上好锦丝线绣得那只盘延龙身栩栩如生,连那四只龙爪都锋刃有力,那双裹着厚重眼睑的龙眼,透着几分狠意。
上次见到天帝,虽然气场强大,但也随和平易,远不像今日这么大的排场。
他身边有一位仙气飘飘的紫衣女子,化着淡淡的柳眉,可眼神却不同于那张温婉白皙的脸,有着几分戾气。
那紫衣女子我见过,大概就是简兮口中那位奚紫姑娘,曾经受天帝指示,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女子。
她长得很美,那双眼睛也很好看,只是双目哀怨,替她减了分。
我环视四周,见到简兮小小的人头,参杂在上百位仙婢前头,站得规规矩矩。
我一向见她活泼乱跳惯了,果真只有闻之丧胆的天帝,才能将这位不规不矩的小公主唬得服服帖帖。
我虽然不知道,空静许久的凌天殿为何今日张袂成阴,但我很清楚,眼前人多势众的百位仙家,皆是来者不善。
我跟在璟禹身后,不能说话,跪在地上,也不敢抬头。
随从的婢女不知哪里端来一根金光闪闪的龙纹凳,伺候天帝坐下。
璟禹连鞠几下躬,才站直,唤了眼前那位帝王:“参见父君。”
天帝白发飘逸,用着精致大气的头冠竖起,脸上的表情一览无遗,冰冰凉凉的脸没有丝毫热气。
那身仙气绝尘的紫色衣服,紧紧包裹着她婀落多姿的身材,她朝前跨了几步,盛气凌人走到我面前。
她冷笑了几声,语气充满不屑:“你唤作陌芜?就是那朵,脏兮兮的莲花?”
我轻轻抬头,面具的金光照入她浑浊的眼睛,我并没有回答她。
她面色僵硬,嘴角扬起一抹邪笑:“我身为六清境掌管星辰的仙子,近日夜观天象,见西荒南蛮处,乍现一道诡异的红光,便知天有大劫。”
她蹲下来,目光似一把寒剑,灼灼盯着我:“小仙算到,六清境有浊物,会诱发红光,引起大劫。”
我早就料到,天帝不会善罢甘休,奚紫不过是他手中握着的利剑,替他斩断所有荆棘。
于是,我心如止水,想来早晚不过一死罢了。
璟禹没有替我说一句话,这种情况下,他多说一句,不过是多起了几分天帝的杀心。
小简兮站在角落,紧张得两只小手纠缠在一起,小小的脸皱成一团,神色慌张。
这是凌天殿人数最为众多的一次,可殿内还是很安静,连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都听得很清清楚楚。
大殿透着几股凉飕飕的冷意,比寒冰池还要冷酷许多。
此时,天帝俯身,坐在不远处,撑着头,盯着我许久,他的眼睛就像一道光,刺破我的五脏六腑,想要将我看穿看透。
他的目光深沉地就像一朵浑浊不清的云压下来,重得我快要喘不过气。
在我额头冷汗滑落的那一瞬间,我听到天帝低沉问道:“陌芜,你是不是浊物?”
这个看似反问的问题,与我而言却没有丝毫的选择性。
我低头,回答的如白烟般若影缭绕:“古人有云,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天帝嘴角扬起一丝难以分辨的笑意,双眼黑沉似一片深海,我被他盯得全身冒汗,背脊骨黏黏糊糊,天帝低垂眉眼,语气看似平淡,实则暗藏利刃,问着我:“你确定你有不染?”
第九十章濯清涟而不妖
奚紫毕恭毕敬替天帝端上一杯锦花茶,天帝推到一侧,那令人发怵的眼神从未从我身上移开,继续说着:“观音菩萨处的莲子,乃佛家之物,每一朵都开得妙曼仙尘,乃白皙仙莲,可是你早已被菩罗煞河的浊气,染成一朵通透的黑莲,陌芜,你可有什么好说?”
说来说去,不过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要来杀我而已。
作为一名将死之人,我胆子也比平日大胆了些,冷笑,仇视着眼前这位天帝:“从我踏入凌天殿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我站起来,不再对着这位道貌岸然的天帝拜跪,拂袖道:“你身为天帝,想要取我性命,大可不必这么费尽,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奚紫见我起身,当即落井下石,冲我喊道:“你不过卑贱之物,见到天帝,竟然不下跪?你将六清境置于何地?将天帝颜面放在何处?”
我不是很清楚这位奚紫为何这么没有安全感,才会当着悠悠众人的面,将这些可有可无的罪名落在我身上,就像生怕我死不成一样。
临死之人,不畏任何事,更不惧怕任何人。
我走到奚紫面前,用极其平淡的语音同她道:“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女人。”
奚紫那张好看的脸,瞬间铁青,咬着牙,用好看的眼睛死死瞪着我。
我充满同情的拍了拍她细软的肩:“你以为你帮天帝杀了我,你就可以嫁给天族储君?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奚紫攥紧手心,努力使自己镇静,但看她的表情,明显很慌乱。
我淡淡斜视站在远处的璟禹,他冷峻的脸上看不到丝毫表情。
我吸了几口气,胸口的痛楚才微微减轻了些,我转身,对奚紫敲响了警钟:“你记住,你再不收敛一些,你的下场会跟我一样!”’
我这一席话,终究还是将奚紫内心窥探的一览无遗。
奚紫恼羞成怒,浑身颤抖,淡紫色的衣袖在萦绕白烟里,若隐若现。
她的速度很快,快到我根本看不清她何处用了仙法,再将手中那团紫色的焰火,一招击中我的腹部。
我来不及挡,也压根没有想过要躲。
那团刚柔有力的火在我体内乱撞,腹部一股一股绞痛,我眼前一阵模糊,直直倒下去。
我在身旁那片曾经养过我的池子里,看到了一汩一汩红色的血,打湿了璟禹送我的那件白衣,从下体如喷泉般冒出来,在洁白衣裙上开出一朵一朵血花。
我总觉得身体十分异样,腹部的绞痛愈来愈强,我捂着肚子,额头全是冷汗,痛得我在冰冷的地上连翻了几个滚。
这断断续续的痛楚倒不如一刀致命,来得痛快。
我浑身就像缠绕许多的蛇,绑住了我的四肢,再用毒汁穿入我的皮层,再一点一点,将我这条贱命折磨致死。
眼中的一切都很朦胧,似乎离我很远,又很近,若隐若现,我见到小简兮半寸高的小身边穿越人群,奔到我跟前,哭得惨兮兮,肉乎乎的小手用力抱紧血泊中的我,摸着我身上黏黏糊糊的血,无助的一遍一遍喊着我:“陌芜姐姐陌芜姐姐”
小简兮又跑到璟禹面前,一头跪下,着急忙慌的扯着璟禹玄色衣袍,哽咽求道:“储君哥哥,你救救她,你救救她,你不是那么喜欢她吗”
璟禹那张原本冰冰凉凉的脸,瞬间惨白,当着众人的面呵斥小简兮:“你越来越没规矩了!本君乃天族储君,怎么可能会喜欢一朵卑贱如泥的黑莲?她是死是活,与本君何关?”
对着腹部那股难以忍受的绞痛,我都没有哭,但听着他如此薄情的话语,我眼泪却再也忍不住,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可是璟禹啊,我是死是活,的确与你无关。
但你能不能,走近一点点,让我最后再好好看一看你。
我全身无力,这些话再也说不出来。
我最后一次环视四周,模糊的他冷漠地站在远处,只留给我一个黑色背影。
我眼前就如蒙了一层厚重的灰,他的影子若隐若现,隔我千秋万水。
我捂着腹部,下体仍一股一股冒着血水,我知道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凌天殿突然变得很乱,我不清楚究竟在乱什么。
嘈杂的耳边忽然传来天帝慌张的吼叫。
我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我只听到了万中杂声,有一尖锐的男声,那人被吓得说话都在抖,我听得他对天帝说:“陌芜姑娘的迹象不像是受伤倒像是滑胎之象天帝”
如果说一个医术高强的大夫,也救不活想死的人。
那若是一个人想活,受再重的伤也总有一线生机。
璟禹,你听到了吗?
我要救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我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活会犯下多大的罪,但璟禹,我想活。
我想替你生下这个孩子,到时候,我再去死,好不好?
第九十一章九魂洞内鬼魁魅
我不清楚自己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依旧感觉浑浑僵僵。
我四肢无力,手脚软瘫,全身硬邦邦。
眼前的景色是一片黑色,是凌天殿独有的冷饰。
我耳边突然出现一阵孩啼哭声,刺着我的耳膜,这本就沉闷的气氛,此时压迫地我呼吸一窒。
小简兮提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凑过来,问我:“陌芜姐姐,你醒了?”
我回望四周,空荡的凌天殿,孤寂冷漠,内堂的金倪釉鼎飘着缕缕白烟,萦绕朦胧,只听得小简兮抽泣哽咽的哭声。
真是可悲,到了这个时候,没放弃我的,竟然是简兮啊。
小简兮忽然变得很小心翼翼,靠近我关切问道:“陌芜姐姐,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
“你想不想吃东西,我去叫人给你熬点粥。”
“你是不是睡太久,想坐起来?”
她问的太多,倒显得很慌乱。
我一把抓住她那只谨慎的小手,咬住苍白的唇,问她:“我的孩子呢?”
小简兮出生仙界贵族,虽然很小,但在她身后不知道出生了多少妹妹,自然知道那些百年怀胎之事,小脑袋一点一点:“霍大夫说,保是保住了,可日后要好生调养。”
我吐了一口气,紧张的思绪一放松,苍白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可是”小简兮低头,白烟飘飘,衬得她头上的珠簪也是灰灰蒙蒙。
她圆乎乎的肉脸突现几颗珠光,小身子哽咽道:“储君哥哥说等你醒了,就要把你关进九魂洞”她伸出手,一把抱紧我:“陌芜姐姐,你去求储君哥哥,那九魂洞去不得,待不得”
我心里一颤,凌天殿中的九魂洞,我怎会不知晓。
九魂洞乃九个鬼魂筑成的诺大囚牢。
里面有着七七四十九种酷刑,由九个鬼魂执行,每一道酷刑,落在常人身上,皆是致命的伤害,轻则遍体鳞伤,重则灰飞烟灭。
我胸口突然很闷,连着深吸了几口气。
璟禹进来的时候,脚步很轻,但我嗅着空中那抹纯净的仙气,心中那池平静的水,微微掀起波澜。
我原本还很期待,但当我见到他那张冷酷无情的脸,心里就像被插上无数根木刺,隐隐作痛。
他坐在很远的地方,不愿靠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平淡无奇的饮着。
我听得他用极其冷漠的语气同我道:“你不是想活吗?那我就让你生不如死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决绝,连一丝一毫的温存都没有,我抬头,正撞见他冰凉的眼眸。
现实与梦境互相交织,让我难以分清眼前这位冷傲疏远,风华绝代的男子,还是当初在池子边,用手抚摸着那朵黑色莲花,并轻声告诉它:“不怕,我回来了”的人吗?
我脑中经脉揪成麻绳,但雾雾蒙蒙的思绪中,算是明白了。
一个要身为帝王,日后掌管六清境的人,怎么可能会温文尔雅的淑人君子?
那些温婉似花的日子,不过是他对我心存歉意。
再或者,只不过因为我喜欢他,才在心里将他美化,成了和风细雨的模样?
西山的两个月,他给过我梦境,也与我互不相歉了。
眼前这位冷若冰霜,无情无义的男人,才是六清境,真真的储君。
小简兮呆呆的跪在一旁,用小胳膊肘蹭我,小声提醒我:“陌芜姐姐,你求求储君哥哥。”
我为什么要去求一个不喜欢我的男人?
我艰难的坐起来,伸出手摸了摸小简兮肉乎乎的脸,朝着小简兮挤出一丝苦笑,因为我很清楚,这很有可能,会是我最后一次见小简兮了。
他一向说话算话,说了要让我生不如死,就当真让我痛不欲生。
他铸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球,将我丢进去。
玻璃球很小,刚刚合我的身形,但使我无法动弹。
这层透明的玻璃,确实可以让九魂洞中的九个魂魄伤不了我分毫,可我每日,除了面对九魂洞的黑暗,还有那九个魂魄用凶神恶煞的眼睛瞪着我,吐着长长的舌头,似乎要将我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这个玻璃球看似坚硬,却又让一切场景都变得那么逼真,仿佛危险即刻而至,却又离我万分遥远。
他们想要吃我的眼神是真的,又红又长的舌头是真的,耳边萦绕的那一声声毛骨悚然的鬼声,是真的。
在九魂洞的这十天,我彻夜难眠,身子亦无法动弹,被折磨的精神萎靡。
每次睁开眼,九个鬼魂就会将玻璃球围绕的水泄不通,他们半透明的黑色身子,吐着鲜红色的舌头,一点一点缠满玻璃球,四肢不停撞击玻璃球,传来密密麻麻令人胆战心惊的诡异声,那声音既像将死的老鸦,又如吃人的婴啼,随时撞击着我的耳膜。
黑暗漫漫,前路茫茫,空气异常安静,只听得我急促恐惧的呼吸声。
九魂洞内,我整颗心随时悬在喉咙,全身肌肤不由自主变得紧绷。
玻璃球内密闭无风,极度缺氧,这里给了我死亡的窒息感,却又在濒死之前给你一口氧气,苟且生活,如此反复,如此痛苦。
我每日难受的死去活来,好几次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但每次摸了摸日渐膨隆的腹部,总在冰冷可怕的九魂洞有了让我咬牙周旋的理由。
有人说,母爱,有时会伟大,有时也会很可怕,
那时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超脱世俗,摆脱束缚,活在夹缝中的希望。
第九十二章西山虚无百烟尽
四个月后,那日的夜,很凉,很冷。
空气犹如冰窖,寒冷又无生息。
地狱般的黑火里,燃起的那双眼眸,尽是冰冻酷凉。
四个月了,我眼巴巴的等了他四个月,他终于站在了九魂洞前。
他冰冷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仿佛岁月已经将他的一切变得麻木不仁。
他轻轻挥动袖口,黑色龙袍被风拂开,宛如一朵盛开的黑色冷花。
九魂洞当即山体天旋地动,空中陨落几颗不大不小的碎石,合着那个玻璃球,一同坠地。
“啪——”
玻璃球碎成数不清的透明渣屑,那些尖锐凌利的玻璃渣,将我身上的肉刮得尽是伤痕,鲜红的血微微渗出,开在无暇的白衣,像极小的红碎花。
“你竟然还没有死。”
这是他几个月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低头,面对冷漠无情的他,原本心里藏着的很多话,现在竟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指着石桌上那一碗浑浊不清的药水,用不容人拒绝的语气,阴沉道:“将这碗药喝了。”
我咬着牙,从前臂的肉里取出玻璃渣,望见那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全身颤抖。
我有种强烈的直觉,那不是好东西。
我的鼻子从来没有这么灵敏过,在那黑沉夜色中,我嗅到了藏红花的味道。
我怵的一惊——
那是一碗堕胎药。
他竟然会给我堕胎药?
我扬颌,撞见他依旧平淡的眉眼里藏着万分绝情。
我跪在地上,爬到他那身玄色龙袍之下,揪住他的袍角,苦苦哀求道:“璟禹,你放我走,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踏入六清境,再也不踏入仙界,我会躲得很远,让任何人都找不到我”
我扑在地上,抱紧他的脚腕,卑微至极,哭着说:“璟禹,我求求你,求求你你就让他陪我好不好?”
璟禹蹲下来,冷若面霜,我在他身上找不到丝毫热气。
他用一只宽大的手,用拇指和无名指捏紧我的下颌,冷冰冰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说:“陌芜,你凭什么怀上我的孩子?”
他纤长白骨在我面具上刻下几个氲氤的气息,用手紧紧扼住我的咽喉:“你有什么资格?”
真的很可怕,那一刻,我竟会何其卑微的认为,他说的其实很对,我没有资格。
要不是他垂怜,我不过只是菩罗煞河一朵垂死的黑莲,或许早早就没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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