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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狐说魃道-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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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能化解么?”既然铘似乎对此了如指掌,那么想必也应有化解这种凶相的方式了。我看向他,岂料却见他摇了摇头,道:“这猫不是凶相的本源,它也是因此而死,化成了被那东西利用的傀儡,除非能找到凶相的源头,否则即便在这里设上结界,用上护咒,也治不了根本。”
“……这么严重??”听他这一番说,我感到相当费解。林绢怎么会招惹上那么厉害的一样凶物,难道就因为她走过阴阳道,于是能见到那些东西的缘故?可是那种东西是断不可能平白无故缠上人的,正如以前姥姥常说,万物万事皆有根源,若非发生了什么会引它追随而来的事,轻易是不可能被这种东西所纠缠的。
那么,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会让林绢被那种给东西缠住呢……
思忖间,见铘重新踱到那扇西窗边,朝外头看了看,随后似自言自语般道:“这地方原本风水就不太好,主室朝南,但背阴处却建成这种环状,久了,即便不出这种东西,也容易聚集阴秽之气。似从清末之后,这些人建造房屋,便实在是已经随便惯了。”随后将目光转向我,道:“你将那床下的毯子掀开看看。”
我怔了怔,迟疑了一下便在他视线下低头寻了处地毯的接口线,小心拨弄了一下,随后将其中一角朝上掀了起来。
而没等我将它彻底掀开,就被里头骤然出现的东西恶心得一阵干呕。
那竟是密密麻麻一片虫子,蚜虫以及蟑螂,以及一些不知名的虫子……都已死去很久,躯壳已是空了,被地毯扁扁地压在那下面不知已有多久,不过说也奇怪,它们似乎是全都商量好了般集中在林绢床底下这片地毯内而死,再远些便什么都没有了,除了灰尘。
“这地方被阴气已是侵入骨髓,你这朋友最近同以往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区别么?”这时听见铘又道。
我丢开那块地毯站起身,到尽可能离那床远的地方站定:“她自从易园回来后就很容易生病,这两天还发高烧了。”
铘低低一声哼:“那便不用再去管她了。”
“为什么?!”我惊。他竟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正如病入膏肓之人,再治疗已没有太大意义。”
“什么病入膏肓之人?!她现在好好的啊,只要将那缠着她的东西设法阻止了,她不就没事了??”
“那东西与寻常不同,你找不到根源,便无法确认它究竟是什么,要如何才能解决它。这东西甚至能自己制造极阴之气,成为自己坚固的堡垒,类似的东西几百年前你遇见过,那时我恰好不在你身边,你几乎无法全身而退。因而,有那一次教训,当是该记得避开了。”
“……你又将不属于我的记忆强加给我了,铘。”
他眉梢轻挑,似是不屑与我再就此争辩。
“但,既然你曾遇见过类似的,总该也应该知道找到它的方法吧?”
“那之后呢?”他望向我:“她能再活多少年,五十年?百年?人的性命何其短促,有必要为这样匆促的生命而引火烧身么。”
我呆了呆。
他这话似乎包含了很多东西,一些他对于林绢目前状况的直白定论,以及他对人的蔑视。以致一度令我哑口失言,好一阵,我才呐呐道:
“我也是人,若我遇到同样的事,是不是也该这样的下场?”
他点头:“没错。”
我再度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咬着嘴唇看着西窗下那只被铁丝勒死的猫,它鼓胀的腐眼正对着我的方向,似在嘲弄般咧着它大大的嘴。于是不由用力吸了口气,我苦笑道:“现在我真心希望自己是你的神主大人了,铘。那样我就能命令你去做任何我希望你做的事了吧……或者,也许不用你插手,我也可以靠自己帮到我朋友。”
他望着我的目光微微闪了闪,嘴角似轻扬了一瞬,在我试图看清他神情的时候,他低头将铁丝从地上拾起,轻轻一甩朝窗外丢了出去。“那么,回去吧。”然后他对我道。
“你回去吧,我会自己想办法。”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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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谁。”
“……我找沈子琨。”
“预约了么?”
“……”
其实;嘴硬是人人都会做的一件事,事实是在铘甩手不管后;我确实已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思忖再三;还是决定先履行同老鬼的交易,看最后能从老鬼口中得出些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只是到了环宇大厦后;事情并未如我想的那般容易;先不说怎样去履行那老鬼嘱托我办的事;单是他希望我替他去取得联系的那个人;我便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近,并取得对方的信任。因为;那可是赫赫有名的环宇集团的执行董事。
环宇集团的子公司遍布整个东南亚,同万盛集团的实力几乎不分伯仲;一个坐南一个朝北;只是万盛集团的老大殷先生极其低调,几乎从不见人提起,而环宇的沈子琨却经常在媒体高调亮相,不是慈善业便是绯闻,想不知道他这个人都难。
我完全没想到那个从墓地里一路跟到林绢家,即便我用了各种方式都无法阻止其缠着我的那个老鬼,居然就是当年在香港时便一手创建了环宇公司、并将它发展到现今规模的沈老板沈东辰。这名字我也是熟知的,因为沈子琨在媒体上发表演说时总会提起这个名字,显见他对于这位在他还未成年时便去世的祖父,所抱有的崇拜之心要远胜于对他的父亲。
这是自然的,一代王朝的始创者,总是如神一般的存在,何况沈子琨的父亲不仅在活着时碌碌无为地生活在沈东辰的阴影下,连死,也并不怎么光彩。他是在欧洲出席会议时被绑匪绑架,之后索取赎金未果,而被撕票。据说他尸体的部分碎块至今还在太平洋某个岛屿上,因为当时警方收到的那些绑匪所寄来的遗骸箱内,只有他的一颗头颅。
沈东辰说,其实当年那些绑匪是冲着他来的,因为他扩张自己势力的方式太过急进,导致影响了整个东南亚的金融,许多小公司被迫破产关门,于是给他自己树立了越来越多的仇敌。
但他没想到那些绑匪会将复仇的手伸向他儿子。他儿子沈微一贯低调仁慈,致力于慈善和医学,同沈东辰的心性完全相反。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儿子就是上天派来救赎他过去所犯那些罪孽的,所以,也就有意的让他儿子涉及同他完全不一样的工作领域,比如国际红十字会。
可就在三十年前,他这个宅心仁厚的儿子,却被那些当年因他自己所犯下的罪,而走到穷途末路的给绑架了,并提出二十亿美元的赎金。二十亿对环宇集团并非出不起,但短时间内这样大一笔金额的周转,却并不容易。所以交付赎金的那天他们还是迟了,也就是迟了三个小时,结果那些绑匪将沈微的一颗头颅寄到了警局。
这件惨剧发生后不久,沈东辰便郁郁而终,此后整个集团便交由沈微的寡妻刘文清打理,直到沈子琨成年。
但是没想到是,沈东辰当年给自己招来的仇恨,并未因他儿子的被杀而已消去,相反,它仍在暗处郁积着,等待再度爆发的一天。而那一天便是他孙子沈子琨三十五岁生日的当天。
同沈微被杀的时间是同一天。
他们要在这一天杀了沈东辰唯一的儿子,现在即将要在那一天杀了他唯一的孙子。
于是一个由他亲手而建的帝国便将转手于他人,这对于沈东辰——死去的沈东辰来说,无异于一个致命中的致命打击。
所以他托我无论怎样,要在元旦那天说服沈子琨不要走他通常走的那条路回家,无论如何,只要不走那条路就可以了。
当时我听着,觉得要做到也并非很困难。
但真的到了环宇大厦后,却发觉这做起来远比我想象中要艰难。首先,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单独同沈子琨会面。其次,会面后我到底应该怎么样跟他说,才能说服他不按一贯而走的路回家,而改走其它的路?
况且我这么一个陌生的女人贸然跟他这样说,勿论他会否相信,他不将我当成神经病才怪。
所以在前台这里碰了壁后,我一个人在大厅的沙发上呆坐了很久,试图想个周全的法子,无奈琢磨半天脑子里仍空空如也。直到专用电梯处叮的声响,门开,我见到沈子琨在一干人的跟随下自电梯内走了出来。
那张脸在新闻上看得已是很熟悉了,不过真人要比电视上看来更清秀些,眉目里依稀有那老鬼的影子,薄薄的嘴唇让他看起来比老鬼严厉,所以一度我想径直过去找他,但又迟疑了,只走到靠近他的地方装作发短信的样子,一边听他站在电梯边对跟随者道:
“等会儿的会我就不去了,六点后帮我订一盒黑巧克力到花园路。对了,跟老王说不用跟着我,今天我自己开车,现在你跟我过去把那东西取一下,然后你便可先去开会。”
跟随者仔细听着,我也听得很仔细。
在听到他说要自己开车时,立即转身便走,一口气奔到停车场处找了个能几乎将所有地方看见的位置待着,过不多会儿,便见沈子琨从大厦内推门出来,低头似在沉思,我扫了眼周围没有旁人便立即朝他走了过去:“沈先生,沈先生!”
他似并不习惯别人这样称呼他,在又低头走了一阵后到了自己的车前,方才觉察到了一路朝他走来的我,目光微一疑惑,他将手搭在打开的车门上,默不作声看了看我。
“沈子琨先生是么,请问我能耽搁你一会儿时间么?”我努力让自己在这看来居高临下的男人面前不要太过紧张,但忍是无法阻止这男人身上先天而来的压迫感带给我的不安。“请问我能耽搁你一会儿时间么?”于是我再问了一遍。
“有什么事找前台。”而这就是他给我的答复。
显然我这副样子在他眼里是连助理都不值得打扰的,不禁想转身便走,但想到林绢,还是用力吸了口气,然后朝他笑了笑:“您能不能先听我说,我……”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他已自顾着钻进了车内。紧跟着车门砰的声关上,那辆极其奢华,又似乎同他一身妥帖的西装不怎么搭调的宝蓝色迈巴赫发出低低一声轰鸣,在我眼前如闪电般扬长而去。
“靠,装什么大爷,一把年纪了还玩跑车。”忍不住瞪着那车离去的轨迹轻轻咒了句,这时忽听身后有人轻轻笑了声,随后道:
“沈子琨甩了你么?”
我一惊。
迅速回头,便见身后那辆漆黑色宾利旁站着个男人。
一身西装笔挺妥帖得没有一丝皱褶,却有着张得几乎同狐狸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因而看起来是如此诡异,就仿佛在斯祁外婆的宴会上第一次见到狐狸穿着西装时,那瞬给我的感觉。而就在我为此怔怔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关上车门朝我走了过来,细长的眸子望着我,朝我再次笑了笑:“朗骞,那天扫墓时见过,还记得我么?”
“……哦,记……记得。”
他礼貌的笑不像狐狸,因为狐狸没有这么稳重的笑容。这令我微微松了口气,从刚才瞬间的混乱中稍稍平复了情绪。
“你同子琨怎么了?”这时他又问。
听他这样称呼沈子琨,不禁让我联想到他刚才提及沈子琨时的神情,似乎这名自称朗骞的男人同沈子琨是熟识的,当下,我试探地道:“没什么。你……同他相熟?”
“也不算很熟,有商务上的往来。”
“哦……”原来如此,我不禁暗自庆幸。这能说是巧合么?老鬼要求我救的孙子,同这名在老鬼待的陵园中扫墓的男人,竟是有商务往来的。
“是不是又想到那个和我很像的人了?”思忖间突兀听见朗骞这样问我。
我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想得入神,竟一直在那么专注地盯着他的脸看,不由尴尬起来,搓了下潮湿的手指正不知该怎样回答,见他抬腕看了眼手表,道:“五点了。”
“是啊,我该走了。”我当即顺势道。
边说边要转身离开,却很快发现自己正被阻在他同车之间,而他似乎亦并没有让我离开的意思,只是用他那双酷似狐狸的眼睛看着我,问:“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什么?”
“如果没什么急事的话,那么,我希望那个长得很像我的男人不要介意。”
“……什么??”
“因为我想请你喝杯茶,可以么。”
“我……”我没想到他会突兀提出这样的邀请。
呆站间,见他再次微微一笑。
此时的笑却似已全无之前的礼貌和稳妥。那是只在狐狸脸上见到过的笑,一时令我心脏猛地跳了下,耳边也因此嗡嗡作响,模模糊糊的,似听他再次问我道:“可以么?”
全文免费阅读 118完美九
天香馆是间仅能容纳十来余人的小小茶室;布置极其精致,所有木制家什的材料均是自意大利进口;瓷器来自景德镇;最诱人当属临窗那一片小小花园,主人亲手培植和布置;好似世外桃源般。
它坐落在襄阳路上一处幽静地带的小洋房内;想来;租金和收入应该是不成比例的。但朗骞说;茶室老板是个德籍华人,这间房子本是祖上的产业;四代富商,因而开这间茶室并非为了谋生;只是为了有个能自娱自乐的喝茶地方而已。
为自己一个小小的嗜好便在最黄金的地段开设了一间看来最不赚钱的店面;这怕也只有有钱人才能玩得起,当然,也同样会吸引跟他一样的有钱人寻到此地,觅一方静逸,喝一杯好茶。
离开环宇后,朗骞便将我带到了这间茶室。
天香馆专供各类好茶,其中最得老板心头所好,也最爱向客人推荐的,便是铁观音。天香馆的铁观音皆是在每个冬季由老板亲自跑到福建安溪取来的御品天香天字头,我虽不懂什么天字地字,但一进室内后那股扑面而来的茶香,却是我从未在任何茶室里闻到过的。纯净剔透,好像水一样绵软的感觉,让人顿生好感。
老板说那是用上好的铁观音晒干研碎成粉末,装在茶袋里放在特质的熏炉上烘烤,而渐渐溢出的气味。安溪的铁观音素有‘七道过后有余香’的说法,香质如兰,因而,是做这种熏香囊的首选。说着他便望向我,柳叶般的眼廓内目光似有所想,随后问朗骞道:“这孩子有些面熟的样子,以前是否来买过茶。”
“第一次来。”朗骞答。
老板再次看了我一眼,儒雅的脸上不见有什么表情,只自言自语般又轻声说了句:“总觉着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说罢便起身离开,将一套茶具同四色点心留在了桌上。
点心带着奶的香和蜜糖的甜,我因着一整天在环宇大厦转悠,没有好好吃过什么东西,因而此时闻到胃里不由一阵蠕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是这小动作被对面的朗骞看到了,他低头将沸水徐徐冲入装着茶叶的瓷杯中,一边随口对我道:“趁茶水刚泡,先吃些点心吧,空腹饮茶最是伤身。”
我自然是不会跟他假客套,当即夹了一块白糕大大咬了一口,又松又软的甜味入口即化,让我饥肠辘辘的感觉少许平复了一些。此时才将注意力转到朗骞的手上,见他倒茶手势颇为专业的样子,便问他:“你常来这里么?”
“以前同美夕常来。”他答。此时两只杯子的水已斟满,一层浅绿由杯底浮起,将两只白到透明的茶杯映得仿佛翡翠。
他将其中一杯移至我面前:“等到茶水呈金赤色,你就可以喝了。”
“好香。”我闻了闻杯中的气味由衷道。狐狸在家也饮茶,不过他那是牛饮,无论什么样的茶用开水随便一泡,咕噜噜就喝了,从不见有这样那样的优雅。所谓人比人气死人,这句话果真是不错的,如果狐狸有朗骞的半分优雅,只怕不是妖,得成仙了。
“美夕常说,饮茶八道功,但自她走后,我发觉原来我连其中的四五分都做不到。”此时,我又听见朗骞道。
美夕是朗骞死去的妻子。我想起墓地中所见的那张照片,真漂亮的一个女人,可惜在花样的年纪就死去了。非常可惜,但却又因此,想必已在这绝色的男子心中留下了再也无法磨灭的印记。
“那天真是打扰到你们了。”于是我歉然道。
他笑笑。
茶馆内正似有若无放着支忧伤的曲子,也不知是否因为此,令他微笑着的神情看来也似是忧伤的,好像在墓地初见他时的样子,美丽,却带着带浓得化不开的阴郁。
这令我将原本试图引向沈子琨的话题慢慢咽回了喉咙,放下手里的筷子坐了坐正,我转口对他道:“谢谢你带我到这里喝茶。”
“这有什么好谢。”他再笑。
“因为家里开着家小点心店,这里的茶比我以往喝的任何茶都香,我可以买一些回去替换原先的存货。”
“你也开点心店的么?”听我这么说,他似乎微微露出一丝惊讶,随后低头慢慢啜了口茶,道:“美夕也开着家点心店,就在平远路上,如果你去过那条路,应该曾见过。”
“……那边太远,只坐车时曾路过。”我不好意思地道。接着问:“她点心手艺一定很好吧?”
他笑笑:“美夕开点心店,但自己手艺并不好,总得靠师傅们打点着。美夕只在品茶上极有天分,所以我常说,她该开个纯粹的茶室才好。”
原来她同我一样,都是只开店却做不好点心的么。想着,不由对她的感觉又多了几分亲近。连对面前这男人也不似最初那样戒备地防范,低头看着杯中的水慢慢由绿泛出一层金红色,我凑近杯子轻轻喝了一口。
水里果真有兰香的味道,带着微甜,随着舌尖滑进喉咙的感觉舒服得让人微微有些发晕。情绪不由如晴天般好了一起来,再用力喝了两口,我朝朗骞举了举杯子道:“真好喝。”
“好喝么?”他靠在椅背看着我,眼里的阴郁似乎褪了些:“知不知道喝这茶还有道比较特别的工序么?”
“特别的工序?”我放下杯子望着他。
有那么一瞬我几乎又将他错看成了狐狸,也许是因为茶里咖啡碱的成分。所以在他将手伸来将我手握住的时候,我并没有抗拒,甚至都没有觉察到他握住了我的手。
然后见他将我食指从中挑出,放到茶具的托盘处,在一叠蜂蜜中沾了沾。
于是我食指裹上了一层清香而丰厚的蜜糖,如同一层柔软的玻璃。“这是做什么?”见状我笑问。冰凉的蜜糖弄得我手指很痒,所以我目光寻到桌面上,想找块纸巾将它擦去,停止这男人突兀的作弄。
却不料他忽然将那根手指塞进了我嘴里。
一缕冰冷的清甜随之进入我口中,我下意识将自己手指含住,并有些呆滞地透过热茶冉冉的白雾望着对面男人平静无波的目光。
“朗骞……”刚开口想要他停止这举动,他却已将我略带僵硬的手松了开来,随即把茶杯送到我嘴边,微笑道:“喝喝看。”
我有些迟疑。
但仍是在他那酷似狐狸的目光下张开嘴,将在我鼻尖处散发着浓香的茶一口喝进了嘴里。
登时蜂蜜的甜和茶的香融合在了一起,这奇妙的滋味令我几乎停止了呼吸。
人说食也是欲。
那瞬间我有一种欲望喷张的感觉。这感觉沿着喉咙慢慢进入胃里,再被胃肠送入了身体的每个部分……多么奇特的感觉。我不由睁大了眼睛望着对面的朗骞,他脸上仍带着之前的微笑,静静看着我,似在观察我脸上的神情。
“现在这茶的味道如何?”然后他问我。
“很甜。”又喝了口茶,我道。
“可惜少了一味王浆,总不在季节上。不然,这味道更妙。”他说。一边伸出自己的无名指在蜂蜜上轻轻一勾,径自塞入自己的嘴里:“那必然是你一吃便无法忘记的味道,所谓铁观音,便成了秋雨寒露中所调酿的霜糖……”
后面他还说了些什么,我好像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口中那甜美熏香的味道似乎有那么一阵令我其它的感觉都变得有些迟钝了,我甚至连面前朗骞那张脸都有些看不清楚。
只隐约见他抬腕看了看表,然后问我:“十点了,要不要送你回去?”
“好啊……”我听自己答道。
直到周遭的一切随着身体的感觉重新清晰起来,我发觉自己已站在了狸宝专卖的店门外。朗骞什么时候送我下的车,又是什么时候离开,我竟似乎有些想不起来。
只拖着略显沉重的步子朝店里走去,店里亮着灯,一眼看去似乎空无一人。
看来又是生意冷清的一天……
我推门而入,门铃声咔啷一响,边上随即有身影一闪,将我挡在门口处。
“林绢刚打电话过来,你去哪里了?”问的人有张和朗骞一样的脸,话音却是不同的。
“狐狸!”于是我举高了手大声叫了他一声。
他似乎被我这突兀的动作给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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