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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公主的诱惑:媚杀暴君-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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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原谅我很长时间都不愿再想起你了。因为,想起你,那是对你莫大的折辱和不堪。

我这样的女儿,命运让我用这样的方式活着,我继续活下去,只为希望有一天能用自己一腔的鲜血来替你洗刷那样的不堪。

一步步迈上那铮亮的水上小亭,一身水渍溅落在整洁的回廊上。手脚酸软,俯身坐下来,依旧是停留在自己先前坐过的那处地方。

青楼(3…U…W…W)

嫣柔清晰的听见自己肚子里传来的不争气的“咕咕”声响,可是,她的全身却不再疲惫困倦。

如何进入这富丽堂皇若王公贵族府邸的青楼?嫣柔仰望眼前这雕梁画栋的飞檐直插入云,心中开始了筹措思量。

自愿卖身?如何隐瞒自己罪奴的身份?

……

历经生死大劫,而今的嫣柔终于不再单纯简单。十三年的帝女花生涯,原本宫廷并不是只教会她锦衣玉食,安享富贵。隐匿于花影之下的,还有那些无处不在的争斗手段和心机城府。

譬如母后,嫣柔一直都知道,她这一生并不似外人看起来的那般风光无限。凤印权杖之下,是锦衣华服所掩盖不住的斑驳血迹。

一时间思绪纷扬,偌大的日头下,嫣柔居然想的痴了神,也不晓得避到花阴下去。

“你是什么人 ?'炫书…3uww'居然敢擅闯我家姑娘的禁地?”

正思虑着,不防迎面被人喝上一句,接着,那丫鬟作势就要来拿她。

嫣柔见对方来势汹汹,心中不免有些生怯。可是见惯了云儿的飞扬跋扈,却知道往往是叫嚣着打人的丫鬟心中都有难以解开的硬结。就如母后,对所有人都和颜悦色,暗中却肯对那些态度傲慢的妃子格外宽容一样。

当下也不强辩,只垂下头,弯腰福了一福,道:“这位姐姐请息怒,我确是不经同意进来的,不过也是情非得已。请姐姐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吧!”

说着,只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对方,两丸水晶里盛满了悲戚和哀求。

示弱、低头,这些她原本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而今她做的再稀松平常不过。

或许有些人生来就是最杰出的戏子,譬如现在,嫣柔几句求告,就让对方高高扬在半空中的手掌停在了那里。

“你且休来这里求饶,我问你,你到底是哪院的丫鬟?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乱走?知不知道这里是咱们明月楼的禁地?”

手是没有落下来,不过对方上下一通打量之后,还是琢磨出了不对劲。

沉鱼落雁

嫣柔低垂着头,却扫视到了一袭正在款款移来的淡紫色纱裙。那样清雅瑰丽的颜色,掩盖着下头一双璀璨明珠摇曳的绣鞋,行动时,周身隐隐仿佛若有云雾相随。

鼓起勇气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窈窕曼妙的身影,头上却戴着一个贵妇淑媛夏日所用的遮阳白色细纱帏帽。

虽是眉眼之间丝毫面容也未见得,不过,不知为何,嫣柔忽然觉得口中一阵干渴难忍,仿佛那两道白色轻纱遮盖的面容,必然是这世间最清新养眼的沉鱼之容。

一阵清风吹过,细碎悦耳的金铃脆生生的响起。乍眼一看,却是那女子帏帽下插着的金钗,微微露出了一点华彩。

这位想必就是那即将一跃从青楼花魁摇身成为王府侧妃的绝色花魁?这水榭是她专用的?

嫣柔忽然朝前迈出几步,跪下道:“姐姐教训的是,我不懂规矩搅了贵人的清净,我该罚!只是姐姐容我如实说来,只求一样,姐姐和贵人让我说完缘由再撵我出去,成吗?”

那丫鬟皱着眉头,好不耐烦的一挥手,只道:“谁有工夫听你说你那些不得已的缘由?我家姑娘正寻东西呢!你休得在此胡搅蛮缠!”说完,一叠声叫着就要唤人进来将嫣柔拉出去。

嫣柔见状,只有快步跪行至那紫衫女子跟前。拣在那镶嵌着明珠的鞋头跟前停住,双手扶地就拜道:“求贵人高抬贵手!千万不要将小女子交给外头的那些人!小女子感激不尽!”

后头那丫鬟见她居然扑上了主子身边,当下就来了气,横起眉头正要斥骂,却见那紫衫女子微微摆了摆手。

“你这丫头也是个不拎清的,你当这里是什么好去处?金粉火坑断魂窟,别的姑娘家躲都来不及,偏生你就撞了进来!绿鸢,撵出去,也不用和二门上的管事婆子细说,就说姑娘我叫打发出去的!”

嫣柔见她如此说道,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还是有说话的余地。

沉鱼落雁(2)

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求下去,却听得后头名唤绿鸢的丫鬟上前恨恨道:“姑娘且休听她当面扯谎!奴婢细细想来,咱们园子里一直都不准外人进出,她是如何进来的?再有就是您掉的那个东西,指不定是被她偷偷藏了,这才惊慌失措,生怕咱们扭了她送官——”。

说着,一把拉住嫣柔,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一通,而后便盯着那一张脸皮,不无嫌恶的摇头道:“你要老实说,是不是偷偷拿了什么东西准备夹带出去?我且告诉你,在咱们面前你不老实,一会去了佟妈妈面前,仔细你这层皮!”

嫣柔心想这个丫头真是好难缠,自己从昨夜一直呆到现在,哪里见到这地方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更何况她家主子如今马上就要做王妃娘娘了,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么要紧?

显然这就是有意为难自己,不叫自己好过罢了。

绿鸢见这个不知打哪跑出来的丫头一下子不吭声了,更是凭空多了几分把握。

说着就要来搜身,吓的嫣柔赶紧避到了一边。

正拉扯间,那紫衫女子却不耐烦起来,甩手起来,举步就要往里头走回去。

嫣柔哪里肯就此让绿鸢绑了自己交给外头的家丁?一下子急起来,也顾不得礼数,爬起来就抱住那紫衫女子的腿,哭求道:“求贵人姐姐救救我!我真的没偷东西,不信您可以搜我的!”

绿鸢连忙赶上来拉开她的手,“呸!”一口痰吐到嫣柔的脸上,说话时已经横眉怒目:“给你脸不要脸,我家姑娘是什么身份?哪容得你在此放肆的?”

嫣柔只觉得脸上一股子热风,接着又是一块无比震惊的黏液落到了上面。

才要伸手去抹,却见那紫衫女子已经出言叱责自己的丫鬟,随即放下正要抬起的手,一任那痰液腻在脸上一点点风干,一点点艰涩。

面上是平静无波的眉眼,皮肤却在一分一分的发紧,手指紧紧并拢,只觉得奇痒钻心,方知是痛不可抑。

紫衫女子又复坐了下来,将那丫鬟绿鸢唤到自己身后。

沉鱼落雁(3)

有一刻几乎已经绝望,嫣柔想过一索子吊在那房梁上那种情景,垂下头轻轻咬住贝齿,心中撕裂一切般的咆哮着,这样活着,强不如去死。

“你把头抬起来,别怕,绿鸢这丫头就是喜欢虚拿声势,我知道你不是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来,先把脸擦擦。”

这声音柔和婉丽,简直美妙不可方物。很久以后嫣柔才知道,有些人,她只要一个声音就能将人送上极至快乐的云霄……

说着,一只晶莹如玉的手,递了一块帕子到自己跟前来。

嫣柔抬起头,终于看见那一张令人屏住呼吸的容颜。那书中如何评说美人绝色的?

臻首轻垂,凝脂欺霜,眉不点而青翠如黛,唇不染胭脂然艳若桃色。那一帘幽幽垂下的浓密长睫,开阖之间,滟光迷离,叫人移不开自己的双眸,情愿活生生溺毙其中。

或许是被这样的绝色容颜所震撼,或许是因为她方才的一腔款款温言细语。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所谓缘分,总之,嫣柔接过帕子之后,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哭了个梨花带雨。

那女子既叫她起身,但也不深劝,见嫣柔伤心不已,便朝身后的丫鬟递了个眼色,又道:“别哭了,瞧你这个样子,是不是还没吃中饭呢?我叫人给你拿点点心,你将就着吃些,好吧?”

嫣柔不敢再拿捏委屈,于是点点头,拿帕子擦了脸上的污垢,爬起来站到了女子跟前。

绿鸢悻悻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摔了手巾子进去里头取点心去了。临走时,只给她一个暗含警告的眼神。

没想到她才一转身,这边紫衫女子的声音就冷了下来。

“你还是说句老实话吧!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偷偷潜入我的水榭中?我可告诉你,在我面前装鬼没你什么好处,你若再不尽不实,回头我就把你送交官府查办!”

那样端丽的声音,骤然冷却下来之后,是一种森冷入骨的凉意。嫣柔大吃一惊,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转变如此之大,于是张大着嘴,也不晓得该如何应答。

卖身

见她不答,对方才伸了一只手过来,托住她的脸庞,双眼凝视着她的五官,细长尖锐的指甲几乎掐进她的皮肉之中。

“要是去掉面上这一层梅灰斑,你以为,自己可以卖得身价几何?”

嫣柔睁大双眼,瞧着那样美的一张脸,红润润的樱桃小嘴里,却吐出如蛇沁一般的话来。

她说,去掉那一层梅灰斑……

暖洋洋带着花香的日头底下有着微微袭来的热风,嫣柔睁大眼睛,死死的看着眼前这位美人,半响不能出言。

这样美若星辰的一双眼,看似曼妙无澜,谁曾想?那一潭水波之中居然隐藏着如此锋利的暗器?

见嫣柔怔呆,美人才将手中折扇轻轻一摇,烟桃色樱唇轻启,却是嗤笑道:“梅花影怜,这味香的方子其实早已失传。而今你居然能带着这个到我面前装神弄鬼,小丫头,你可知我要把你丢到外头那帮人手里,他们会怎么待你?”

嫣柔低下头,咬住下唇。心中飞快的思付着,却万万不敢回应。

左右不过是死,说出来自己的来历,只怕死的更加难看几分。

见她倔强至此,美人也生了几分不耐。夏日酷热,就算摇着手里的扇子,到底香汗淋漓。

“你既然如此有骨气,也罢,我也不必费这个口舌了。你且在这里等着吧,一会儿绿鸢会将你送出去的。”

说罢,盈盈起身,就想折回自己屋里去。

怎么办?是不是眼睁睁就要错失这最后的机会?她,原本心地并不刻薄的……

几步之遥,嫣柔终于跪倒在地,泣不成声:“求贵人开恩!奴家并非有意隐瞒,既然您知道这梅花影怜的典故,想必也知道她的身世来历。北秦早已被灭,临渊沈家而今是家破人亡!奴家曾对天发誓,不将此香的方子泄露给任何人!否则对不住沈家上下在天之灵,亦是天地不容!贵人,……求贵人开恩!”

说罢,咚咚咚就往下磕起头来,不一会,只见地上已是鲜血嫣然一片。

卖身(2)

明月楼,西京第一楼。园内修竹依傍,仙云堕影,亭台楼阁,青砖铺路,花石为阶,白玉雕栏,啼鸟清鸣。

嫣柔再醒来时,只见自己安然睡在床上,身边一室静谧雅致。

四顾一看,原来自己睡在一张花梨木雕花小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丝被。烟霞色纱帐轻垂两边,雕花银帐钩在风中轻轻作响。

起身环视四周,只见自己睡的这处是一个小小的门厅。往前是一间布置的非常高雅的香闺,房中四张高背椅围着一张抱着鲜花和酒具的紫檀木大圆桌,上方悬着两盏湘妃竹娟片彩绘翎毛方灯。

墙上有中堂山水和泥金笺对、镜框字画条屏,镂空雕花隔断后的内间四周整齐有序的摆着大理石红木雕花罩大床、穿衣镜、自鸣钟、梳妆台、大理石红木雕花美人榻、碧纱屏风、红木八仙桌和太师椅;各处有高脚红木花架托起的彩绘瓷花盆和插着鲜花的彩绘瓷花瓶,花盆里全是几色绿莹莹的兰花,阵阵幽香在屋里飘逸……

嫣柔伸手揉揉眼睛,心想自己也算是经过富贵的人。要说眼前这处屋子是青楼名妓的香闺,只怕自己父皇的那些嫔妃都不能甘心。

旁的不说,只说那悬挂在墙上的几幅字画,细细一看,居然都是名家手笔。

看来这胭脂圣地销金窟里的美人,吃穿用度真是不属于王侯公卿贵族。

只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能受用得起这样的用度穿戴,焉得不在人前曲意奉承?想到这里,嫣柔心里又是替那美人感到一阵悲哀。

正看的入神,不防后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姑娘,你醒了?”

却不是那花魁娘子的媚柔之声,也不是先头那个凶神恶煞的绿鸢。回头一看,珠帘卷起处,立着一位青裙白纱的妙龄女子,一张脸上纤尘不染,弯弯柳叶眉下,一对眼睛亮晶晶的叫人看了满心清爽。

这姑娘生的好不悦目!虽不是绝色,但难得的是叫人眼前一亮,而且风韵内敛,如一池碧水,其上落花漂浮,愈品愈美。

卖身(3)

嫣柔委实没有想到青楼里头居然有如此出众的女子,一见之下,竟然险些失了态。

好在那女子也不计较,双眼盈盈在她身上注视了一下,而后便自然的移到了窗外。

“你这一觉真是好睡,瞧瞧,外头日头都落山了!”

说着,一双柔夷将珠帘挽起,又指了指不远的小几上:“那是给你换洗的衣服,去看看可还合身。一会儿就有人送晚饭过来,歆月姑娘吩咐了,你身体大虚,这几日要吃点清淡的汤水,安心养着,另外不要四处走动。其他事,待她回来再做理论。”

嫣柔被眼前的景象搞得有点糊里糊涂,她恍惚只记得,自己跪在地上哭求那位花魁姑娘不要将自己赶出去,然后就一直给她磕头,后头她叫住自己,似乎是问了几句什么,然后自己就晕了过去…

怎么醒来时,一切都变了一个模样。看这位姑娘对自己似乎很客气,而那个刁难自己的绿鸢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最重要的是,那位绝美的花魁呢?她怎么不在?

想到这里嫣柔顾不上其他的,一把拉住眼前女子的袖子,追问道:“那位贵人姐姐呢?她在哪里?”

这姑娘被她拉住衣袖,也不恼,只微笑道:“你说的是歆月姑娘?她下个月就要嫁入锦王府做侧妃娘娘了,方才王爷派人过来请她去看首饰妆卤,一时半会回不来的。再说她平日就是在楼里,只怕你也轻易见不到她的。”

嫣柔这才点点头,回头看了看这间屋子,嘴里忍不住嘀咕道:“这么说这里不是歆月姑娘的房间?不知道谁住着,我也好去答个谢礼什么的。”

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破旧,脸上微微红了一红,双手情不自禁绞到了一起。

“你别不自在了,这里是我的房间,也是歆月姐姐安排给我住的。我姓楼,叫清风,以后你就叫我风儿好了。对了,说了半天,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卖身(4)

没想到这楼清风一点也不嫌弃嫣柔现下的狼狈,反而非常亲近自然的寒暄起来。

也许是嫣柔自国破家亡之后见惯了各种冷漠恶毒的嘴脸,乍一遇上她这样的春风拂面,眼角便不自觉的微微涨红了起来。

低下头,咬牙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辛酸和委屈,不让那即将决堤的泪水冲将出来。

嫣柔低着头,对她嚅嚅说道:“清风姐姐,谢谢你——我叫嫣柔,我母……母亲以前叫我阿柔,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也可以叫我阿柔的……”。

说到这里,想起母后慈爱的容颜,想起那些非人的屈辱和磨难,到底没能忍住那酸涩的热意,一颗颗泪珠就这样直直砸在手背上。

一只柔软的玉手,纤细素净,斜斜的伸过来,将嫣柔的手拉过去。

且听她温言款款,道:“好妹妹,可别伤心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曾不相识?到了这里的,有几个是命好的?你算造化大,遇上了歆月姐姐,你放心,好好养好身子,以后的日子再从长计较好了!”

她不劝尚可,嫣柔还不敢肆意哭泣。被她这样一通安慰,整个人情绪都到了崩溃的边界,当下不管不顾的,挨到楼清风怀里,就是一通稀里哗啦的痛哭流涕。

“哟!这是怎么了?才一进门就见哭的要死要活的,敢情我们还虐待你了?”一袭香风随着说话之人一起卷进来,嫣柔眉头一皱,心道:又来了。

进来的正是那尖酸刻薄的绿鸢,嫣柔本来还有点奇怪,怎么歆月出去没有带着她,再一想,也是了。

这么厉害的角色,哪能带到王爷跟前去现世?看来这歆月心计也是不一般,自己琢磨了半天,也没能归类出她的性子。

嫣柔不愿再与绿鸢正面冲突,于是佯装害怕的往后躲了躲。这等小动作自然给楼清风察觉了,她温和的笑笑,起身对绿鸢道:“可是厨房送晚饭过来了?既然来了,绿鸢,咱们一起吃吧!”

卖身(3…U…W…W)

晚饭由小丫头送进来,摆在了外头的花厅里,一张圆形八仙桌上,依次排开许多的碟子。

嫣柔实实在在饿了两天,换了衣裳之后简直就有些手脚无力。闻到香味时移步出来,只见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当下忍不住食指大动。

没想到那个绿鸢倒也识趣,饶舌几句之后,自己便自顾自退下了。

四下无人,楼清风挽着嫣柔的手并肩坐下,又给她甜甜的报着菜名,“这是花饮鹌鹑。”又有异香飘来,“这是荔枝白腰子。”

这是“蜜腊烤翅”,之后的三脆羹,鸳鸯白肚等等,都让嫣柔流足了口水。

不过厨房还另外给她送了一大碗白粥过来,并着几碟子腌的非常香脆的咸菜。

嫣柔拿起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楼清风。

她记得仿佛是歆月叮嘱自己要吃清淡的粥水汤料,可是,眼前这多的美食当前,她又有些忍不住嘴角流涎。

最后还是楼清风笑着给她夹了几筷子菜,又笑道:“你爱吃什么就吃什么,歆月姐姐如今不在,你也不必实打实的给她立规矩的。”说着,一双眼睛怂恿似的盯着嫣柔的筷子。

想到立规矩,嫣柔忽然心中一动。仿佛晋王府辛库司的夏婆子又叉腰站在了自己面前,那一道道鞭子嗤嗤的落在自己小腿上。

手上一抖,垂下眼帘,嫣柔还是低低的说了一句:“谢谢清风姐姐,可是我还是喝粥好了,歆月姐姐说的对,我不能肆意由着性子来的。”

说罢,只听清风长舒一口气,仿佛心里有什么石头落了地似的。

“阿柔,你穿这衣服还挺合身的,赶明儿下月初一做衣衫时,再叫人给你做几身。”楼清风一面吃,一面慢条斯理的和她说着闲话。

嫣柔自小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这样的闺训长大,见她和自己说话,当下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有闷闷的“嗯”了几声。

还好这小厨房的粥熬的不错,咸菜也酸甜可口。一顿饭吃完,基本上都是楼清风在那里说,嫣柔在这里低声附和应答的。

卖身(6)

饭后已是夜色浓稠,这天星空上没有月亮,因为天气炎热,所以四下里的窗户都打开着。鸣蝉在树上叫的声嘶力竭,因为花木繁盛蚊虫太多,所以屋子里点了熏充盘香。

嫣柔帮着小丫头把碗筷收拾了,又学着以前看着的宫女的模样,取了高脚瓶里颜色艳丽的野山鵻羽毛掸子四下里拂尘。

刚好楼清风从屏风后换了衣衫出来,见着她这副小丫鬟模样,不由的“噗嗤”一笑,朝她招招手,道:“放着这些粗活吧,过来这边我有话问你。”

嫣柔顺从的跟着她坐在圆桌旁,只见楼清风拉起她的手,细细端详了一番,叹道:“想来从前也是个受尽爹妈宠爱的孩子,哎,命中有此一劫,你也别太过伤怀了。”

说着,又将她的脸颊五官细看一遍,接着说:“你是个明白人,自然晓得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呢也不把你当外人,这就有话直说了。歆月姐姐临走时让我问你,可是真心要留在这里?要知道这明月楼的西京第一的销金窟,可也决不是能让你来去自如的所在。你要自己愿意,我自然不好多说什么的。倘若你不愿意,我这里有些私己盘缠送你,左右没有签卖身契,出去之后你还可自谋生路。”

“你不必急着答我,等明天歆月姐姐回来了,咱们再来问你究竟。你看这样可好?”

良久的沉默,楼清风见状也不离开,只摇着扇子,自顾自走去那书柜边抽了一本书出来翻着看。

一夜安宁,嫣柔就着小丫头送进来的热水在木盆里泡了个热水澡。总算洗脱那一身的晦气和汗酸,自觉地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舒坦的。

晚间楼清风就睡在了房里头,留着嫣柔一个卧于小门厅前的床上。云遮星月,紧闭的门窗中透来夏风熏暖。嫣柔辗转反侧,心中几经煎熬,最后还是咬牙蒙住了头,一任泪水敷面,却不肯轻易思及回头二字。

她没有回头路,行到此处,已是山穷水尽。哪怕前头真的是火坑天狱,她也只有纵身往里头一跳。

媚色

“你可真是想好了?签了卖身契,以后,你就不是个自由人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可是你自选的路子,以后好不好的,可是丝毫也怨不得旁人。”

次日中午,在楼清风的带领下,两人穿花拂柳,越过亭台水榭重重,约莫走了好几进院子,才可算见到了众丫鬟环伺的歆月姑娘。

一进门,先是齐齐福身向歆月问了好。

楼清风递给嫣柔一个鼓励的眼神,自己站到了歆月身后,接过小丫鬟手里的墨纱扇子,徐徐有致的扇了起来。

歆月半闭着眼睛,似是闲暇时养神一般。她的声音幽暗,如泉如咽,依旧是那说不出的风情旎旖。

嫣柔不声不响的跪下去,先行了一个大礼。完了之后直起上身,跪在地上道:“阿柔的性命是姑娘救的,以后,阿柔必然唯姑娘之命是从。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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