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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总在欺负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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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到跟前,已经花去不少时间。
  太子殿下直直立在屋檐下,毫无不耐烦之意,见着了,很是客气地问肃亲王一声好:“皇叔。”引着大家伙儿入座。
  昨日还精神气甚好的皇上,此时如换了个人,老了十岁,嘴唇干裂发白,面容浮肿,勉强坐正在桌边,一咳嗽起来还有公主给他抚前胸后背顺气。
  皇后娘娘早些年驾鹤西去,此时他一个体病老父带一个孱弱儿子和一哭红了眼的女儿,再看桌子这边,娘亲虽和爹爹素来无话可说,这会儿却一齐端坐着,大哥二哥已二十来岁,尤其是大哥,饱读圣贤诗书、久经校场风霜,已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人了,一旁的盼晴,平时也就跟公主打个平手吧,这会儿不知道她怎么像哭得要断气似的,难不成还为昨天输了夺魁赛在生气?反正这一哭,气势上还不如盼晴。
  “我们举杯!”皇上吃力地拿起小酒杯,声音嘶哑,“难得家宴,为我们的孩子举杯!”手刚伸出来,一抖,酒杯落在桌上,碎了,溅了一堆瓷渣子。
  公主一反平常的娇惯模样,急急帮她父皇扫去身上的瓷片,生怕割了他。
  那一声脆响,惊得大哥从位置上站起,双眼圆瞪,被爹爹硬是一把拉下,速度快得对面的一家子似乎都没留意到。
  “我这身体哟。”他苦笑,让太子给他又斟了一杯酒,定要将这个碰杯完成,才安心地放下,自己并不动筷子,只一个劲吩咐他们别拘谨。
  他夹了一块野鹌鹑腿放在爹爹的碗里,“寡人记得,小时候,你顶顶爱吃这个,不知道大了如何?”
  盼晴看到爹爹放在桌下的手握了握拳,笑着接道,“劳皇上费心,这么些年还记着,臣弟依然爱吃。”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寡人近来身体不如从前了,没记错就好,都是皇亲国戚,你是寡人最亲的弟弟,难怪寡人不会记错。”他顿了顿,“这白芦国上下,别说是鹌鹑腿,就是天鹅腿,你想要,也尽是你的。”
  “臣弟不敢。”爹爹忙抱拳,“普天之下,皆是皇上的。”
  “诶。”皇上忙摆手,“我时常教导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太子应景地低了低头,“这个国家能够国泰民安,都是因为贤弟辅佐,从前先皇在的时候,贤弟就时常给先皇好的意见;现在我在位这么多年,贤弟为平定边疆、安抚百姓、休养生息立下了汗马功劳,我这个身体哟,是不行了;有朝一日,若是不成器的儿子当了皇上,一定要让贤弟做摄政王,好好辅佐,不能让祖宗的基业断送在孽儿手里。”他好不容易说完这一大通话,咳了好几咳,看着真揪心。
  公主边替他捶着,边落泪。
  盼晴终于看明白了,皇伯伯这个状况,她现在肯定没心思为夺魁的事情哭。
  皇上拍拍太子的手臂,“还不敬皇叔一杯。”
  太子连忙听话地给爹爹斟酒,恭恭敬敬地仰头喝下满满一杯。
  说是家宴,却客气极了,皇上一副活不过明天的虚弱态势,太子唯唯诺诺,公主哭得泣不成声,这家宴吃得盼晴心里闷闷的,难受。
  再看肃亲王这边,娘亲一言不发,爹爹对着皇上的临终托孤般的长篇大论,面色凝重,唯独二哥酒过三巡有些迷迷糊糊,行事大大咧咧,一直吵着要和皇上喝酒,被大哥从背后劈了一掌,直接趴在了桌上,被爹爹直骂,这才是不成器的儿子,太子明明是个好国君的苗子。
  这场诡异而艰难的家宴进行了一个时辰,皇上脸上是掩不住的倦意,爹爹主动提出告辞,太子如释重负,将肃亲王一家送出门外,目送他们上轿上马。
  盼晴从窗户里探头回望,宫墙上的乌鸦越聚越多,皇上坐在位置上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有些担心,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他?这个皇伯伯待人是很不错的,心里觉得很可怜。但是,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吧。
  摇摇头,这便是天神觉得凡人可怜的地方,生老病死,须臾的生命,全都听天由命。
  刚出宫门,到了正元街上,宫墙上几个黑影从轿后翻了几个筋斗,消失在京畿鳞次栉比的房屋中。骑在马上的爹爹捋了捋胡子,眼神中先是一些闪烁,继而坚定无比。
  回府的路上,盼晴看到宫外的河中浮了一层莲花灯,弱小的火焰在沉静的河面上汇成跳动的光芒。
  “子婵?”盼晴头一次见这个情形,有些不解。
  “今夜红鸾星动,未婚配的女孩子都在放花灯祈求良缘。”子婵果真什么都知道,也很善解人意,低声道:“也帮郡主放一盏?”就吩咐将轿子停在河边一棵宛如华盖的香樟树之下,抬手招呼一个小厮去选花灯,一边递给盼晴纸笔,“郡主将心愿写上即可。”
  提起笔,手微微发抖,心跳居然很快,可是,可是,该写什么呢?
  思考片刻,只淡淡写下“惟盼良人”四字。坐在轿子里,从掀起的帘子边,看子婵将字条放入花灯,点上蜡烛,小心翼翼地推入河中,再往河里看,那大片大片的花灯聚集成了流动的火光,这么多的女孩子,月老怎么可能给她们一一安排良配呢?
  正在出神,意外地看到,对河的石桥边,许久未见,颀长身姿的右侍郎长子,默默地看着盼晴,而后沿着青色的台阶而下,河水没过他的长衫。他涉水到河中,捞起子婵替盼晴放下的花灯。
  远远地,盼晴看着他湿淋淋地回到岸边,抽出字条,端看良久,抬头。
  二人隔着河水、月华、火光、和从他们之间缓缓淌过的那么多热烈的愿望,淡绿色的流萤笼在树下、桥边,静谧得仿佛时间停下。
  盼晴转头坐正,轿子轻轻颠起来,河对面马蹄踏在石板小路上,发出“哒哒”声,无言地在河岸两端走出去良久,终究要背离。
  盼晴莫名地被一种忧伤的情愫笼罩。
  没有被封印住的法力确实是准确的,家宴结束的回头一瞥,的确是见皇伯伯的最后一面。
  后半夜,盼晴正梦见公主哭得撕心裂肺,宫里就传来消息,皇上驾崩了。
  子婵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她从床上拉起来,只为告诉她这个消息,她慌乱着要找鞋子穿,以为定是要出大乱子,却不知能起来干什么,子婵却又把她放倒继续睡。
  意识朦胧时,似乎听见外间有人在哭,好像是子婵,她和皇伯伯也没见过几面,应该也不至于,许是自己的耳朵不那么灵光,听错了罢。
  一觉醒来,太阳遍洒庭院,民间传闻今年的太阳特别毒辣,毒辣得连天子都没有抗住;于是便又有流言,说当今太子孱弱,看起来也是个经不起这太阳炙烤的;还有流言接着,更加夸张,道,经不起太阳炙烤的,还是什么天子。?
  府里府外到处是白幡,几步便是一朵大白花,被太阳一照分外晃眼。
  家中丫鬟小厮都套上麻衣,盼晴也不能幸免。
  正午时分,全府徒步走出府门,沿着正元街,和着群臣的队伍一齐进入宫殿,皇帝伯伯的灵柩就那样停放在延年殿上,昨夜还有说有笑的家宴之地,今天成了守灵的空殿。
  公主靠着灵柩,已哭不出声,年少的太子站在灵柩一边,一手搭着棺椁,两眼茫然,既不忍看灵柩,又不敢看列成长队、从延年殿排到勤政殿的大臣们,手足无措,只能看看自己的脚尖,再看看公主。
  太子见了领头的肃亲王,眼中没有昨夜的依赖,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安心、一点点惊惧、一点点疑问与一点点防备。
  肃亲王带着众人对着灵柩拜了三拜,又拜了太子。
  太子殿下仍旧没能找到合适的言辞,反倒是二哥走上前去,一把揽住太子的肩头,“太子殿下,我们都在这儿呢……”
  这话一出,太子如散了架般倒在二哥身上嚎啕大哭,什么国君,什么太子,什么社稷,压在他身上似乎都太沉重。
  外头一传令官闯入大殿,“太子殿下,今晨一批紫竹国游兵闯入西北边境,烧杀抢掠,占领西北五军镇,请速派大军支援。”
  这些散兵不知是不是也得了风声才这样干的,真真是挑了个好时机,打得懵懂的太子一个措手不及。
  

☆、惟盼良人(二)

  “朝中大臣,恳请肃亲王速速接任摄政王一职。”忽然如排山如蹈海,长约一里的队伍匍匐在地,爹爹露出难色,而盼晴却看见他眼中希望的光芒。
  先前一直脸朝棺木的公主此刻转过脸,原本就娇小的脸又瘦削几分,含泪的双眼露出恨恨的凶光,然而她却毫无计策。
  这匍匐的众人中,还有一大拨站着,在队伍中间也行成一片势头。当头的一个就立在盼晴身后,便是颜太师。他非但不跪,还大声说道:“太子饱读诗书兵法,已可独挡一面,应成立由一品大将军、一品大学士、一品国库大臣组成的内阁,辅佐太子。”
  此话一出,这帮立着的也跪拜在地,恳请太子手谕,速速成立内阁,举办登基大典,让举国事务回到正轨。
  站着的太子还靠在二哥身上嚎啕大哭,被群臣的跪拜惊得满眼惊讶,惶惶然,二哥也不说什么,只用右手抚着他的脊背,让他好受一些。
  大哥跪在爹爹脚边,抬头与他眼神交流些什么。
  公主伸手抱住太子双腿,“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要决断,您要果断啊!”
  这一声,惊醒梦中人,太子将二哥推了一把,立在殿上,眼神凝重看着爹爹,爹爹正欲抱拳说什么,只见他眼神一转,望向颜太师,“一品大将军何在?”
  跪着的人当中,一人站起身,声量似有八尺,走上前如一面铜墙铁壁,“太子殿下,臣在。”
  “速速调兵支援。”说着,还从自己身上取下一件挂配,“这是调兵虎符。”传说中能调千军万马的虎符,虽然其实这一个虎符一次也只能调五千人,却也是信任与兵权的象征,他就这样轻易给了一品将军
  盼晴看见大哥愤愤地把头低下,爹爹捏紧双拳,一言不发。
  “众卿家先行退下,我,我和颜太师有事商量。”
  肃亲王一家子一直等到群臣都退光了,才退下。爹爹始终铁青着脸;大哥跟在他身边,脸色难看;二哥倒是一身轻松,在他们身后晃着,口中喃喃道:“蠢,真是太蠢了。”
  昨夜皇上已经说了让肃亲王做摄政王,怎么太子临阵没听从皇上最后的吩咐呢?
  大哥只道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出了宫门,翻身上马,“先去校场。”马蹄扬起一阵尘土,他已消失在滚滚尘土之后。这样英明神武的大哥,居然心不在女子身上?关键时刻,盼晴觉得自己还是挺能开小差的。
  爹爹站在宫门外,对着满街熙熙攘攘的人,捋了捋胡须,突然露出个宽厚的笑,“太子殿下这是照顾我这当叔叔的,不要太操劳。他若是不照顾我,我还真分不出心办别的事情;我本是受了先帝的托的,现在好了!”
  盼晴听得心惊胆战,却也觉得太子被颜太师撺掇得,这一招棋走得似乎不大对。
  “公主也已成年,是该找个好驸马咯。”爹爹展开扇子,和二哥一同大摇大摆的,这是要踱回府去。
  瞥一眼,府里派来的轿子在一旁,盼晴只当没看见,跟在他身边。他也没让她上轿子,而是一手搭着她的肩头,于是他们三便在侍卫的开道下,走回府里。
  “爹爹,皇上,不,先帝在位时一直认定颜太师长子为乘龙快婿,您是要,让颜翰林做驸马?”二哥小声试探。
  爹爹“哼”冷笑一声,“颜翰林?这小子不识抬举,别说做驸马,让他活不到成亲这一天。”他摇了摇扇子,似在脑中搜寻却也总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直摇头,看来找驸马这件事也还是难办的。
  他突然轻笑一声,“就让右侍郎的长子做驸马。”
  今年的太阳真的毒,毒得盼晴的头有些晕,眼有些花,脚有些站不稳。
  右侍郎的长子?要让他做驸马了?
  二哥偏过头看看她,正要开口说什么,她忙摇了摇头。爹爹是在下一大盘棋,做一件大事,会为了她这个小女儿而改主意?再说在这尘世里,她和准驸马不过几面之缘,点头之交,他知道盼晴是肃亲王的女儿,盼晴知道他是右侍郎的长子,仅此而已,连名字都没有问,和爹爹说什么呢?
  可她还是很难过,招了招手,一旁跟着的轿子凑了上来。道一句,“晒得眼睛睁不开了。”直接躲上了轿子。
  隐隐约约听到,爹爹一声,“明天就办。”心里惊惶了一下,却又回归了平静。
  这种心情又不是头一次,盼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想当年差点没被业火烧死,爬出来幻化了人形便在合虚、太言、堂庭山下流浪,当然了,她跟那帮小兽们是说自己纵横八方、采撷天地之灵气、修炼宇宙之精神,其实不过没头的苍蝇到处乱窜而已。
  想这一万年里,也曾有过几段短暂的情史啊。
  她的第一段情史开始得若有若无,自然而然——有一天,盼晴在太言山下隔江看到过一个猎户,他俊秀而健美,每日在渭江边奔跑,在太言山隔江的镜像山脉中上下求索。他打起虎来专注而果断、敏捷而有力,他采起花来却细致又仔细、专注而又温柔。
  她能够坐在江边,待尘世转过几个昼夜,只想看到他专注时紧锁的眉眼,时不时地感叹,为何隔条江,日月便这样勤快了,他那儿忙活了一个月,她这儿日头都没有斜几寸。
  后来,山间有些异动,她那时不过三万岁出头的小神,无依无靠,听见山林间鸟雀飞跃,走兽奔跑,定是出什么大事,万万不敢在江边浅滩这种暴露无遗之地久留,便躲到林子里避一避。
  择一棵参天古树,如爬石阶般沿着盘错的藤蔓爬上了中段,树冠如巨大的屋顶,下面庇护着诸多生灵。选了一处几根树枝交错的地方打了个瞌睡,想来是眼睛眨也不眨看这猎户看累了,醒来时竟已过了一天一夜。
  低头看看,几十丈远的地面,乌黑瘴气满眼,跑得慢的被裹挟住的动物面消失在这瘴气当中,而柔弱花草在瘴气将至未至之时早已蔫了。
  所幸那棵老树聚了天地的灵气,才抗过了该灾,却也损了精气。从树上爬下的时候,发现底部树干如被千鞭抽过似的,泛出内里来,看着好不心疼。
  盼晴在树上不过睡了一天一夜,又瞪着瘴气无所事事一天一夜,再回到江边时,发现对面出现了两个猎户,一个比他稍年长些,也是个俊秀挺拔的美少年,手脚身姿却与往日不同;另一个已然中年,手脚身姿有些眼熟,可古怪的肥硕着。
  她见这到一老一少两个,都有些两天前他的身影的猎户,心中甚是疑惑。又坐着两天两夜,寻思心中的美少年去了哪里时,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中年猎户佝偻了背、花白了头发而后再也没有来过江边;那年轻的又古怪地肥硕了起来,带了了另一个俊秀挺拔的美少年。
  那一天,她心中的怅然如渭江之水一样泛滥,原来不过四个一天一夜,那俊秀挺拔的美少年便成了老翁而后入了土。
  他们的生命如此须臾,盼晴怎能牵挂?这便是她匆匆忙忙带些懵懂的第一段情史,悟出了个道理,人神殊途。
  那是盼晴头一次见凡尘里的人,原来,他们的长相与自己一万年好不容易修出的样子是一样的,比飞鸟走兽都要好看得多。既然隔着渭江南北相望,只能是眼睁睁看着他们老去的结局,为何不索性去尘世走走?
  于是就有了她头一次经历凡尘。
  当初走到的是什么国,问过现在家中的丫鬟,没有一个听说过的。想想也是,灵修之境一日,尘世十年,她在那里过了一万年,地上已经换了多少景?不过相隔如此之远来,此行却仍觉着凡尘的变化并不大,便又感叹,如此漫长的岁月,那将是发生过多少琐碎的长河?然而它依旧静静地流淌,吸引着无数的神仙从天界下来细细体会。
  那一次,盼晴仿着先前见着的,猎户拿着花敲开的门里少女的模样,打扮了打扮,和她还有些像,不过是个眼更大、唇更红的少女,蜷缩在城门外的一个破庙里。
  在这破庙中,她遇着一个躲雨的书生。
  他虽是书生,身上的衣服却是滑滑凉凉的,后来才知道是丝绸锦缎。他后头还跟着一个书童两个打手,说是护送公子上下学的。
  尘世里有钱人家就是活得不耐烦,自己是城中的大户,明明知道时局不好,许多人觊觎着这家财产,打算绑这公子敲一大笔银子,他不好好在自己家里三层外三层打手的宅子里坐着,非得去郊外一个隐士家听课。于是早晚还得一个书童跟着伺候着,两个打手围着护卫着,这不是找事儿干吗?
  尘世间凡人命本来就短,还非得浪费。
  公子见着盼晴的时候,是温温和和的,问一句,“谁家的姑娘。”
  

☆、惟盼良人(三)

  面对公子的询问,盼晴却摇摇头,装成哑巴,因为彼时还不知该怎样和凡人交往。
  原先她不过想看看就走。不知为何,那位富贵公子,就把她这么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带了回家。许是家里宅子太大,空着也是是空着,他竟辟了个独门独院给她住。
  这家他之上,便只有一个老祖母,吃斋念佛,和现在的娘亲一个样。也亏得有那老祖母,现在陪着娘亲问佛才这样得心应手,手到擒来。只是她虽向佛,却不宽厚。费了多少功夫陪她,她却总不待见盼晴,在她孙子面前不待见便罢了,知道她是哑的,背地里总是欺侮她。
  服侍盼晴的小丫头偷偷告诉她,当少爷的爷爷,也还是个少爷的时候,也曾在路边捡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也如现在这般养在宅子里。不同的是,现在的少爷没有婚娶,那时的少爷却是有了这个老祖母的。老祖母年轻时也是个美人,美人落泪却唤不回少爷夜夜在别院中的心。
  若只是个喜新厌旧的故事就没什么意思了,最终少爷却被那捡来的孤女害死了。
  彼年,少爷捡来的少女,不是真的尘世少女,更不是来见识见识尘世的小神变成的少女,而是山林间妖狐幻化而成的少女。
  妖狐幼年时长着一身漂亮洁白的好皮子,却是不甘于守着山林看雪看雨的妖,他们想要无穷的生命与无边的法力。
  他们披着白狐的好皮囊,在山林中度过一百年无忧无虑的时光,而后幻化为人形,雌的自然是女子,雄的变成男儿。这是他们一百年来苦苦盼望的,却也是极凶险的。
  因为幻化为人形的那一天,他们的考验就开始了,只有挖出一颗真心再吞下去,他们才能保有这幻化出的一身人形,不光如此,他们的真身将长出另外八条尾巴,成为名副其实的妖狐,这便是过了考验的妖狐们的幸福结局。
  至于那些过不了考验的,有的被尘世的凡人辨识出来,烧死在熊熊烈火之中;有的骗不到那一颗真心,待到凡人的一生终结,重又变回一只狐狸,却是一只普通的狐狸,又老又丑,苟延残喘过不了一年,便如同普通山林中的走兽一般,消逝在光与土当中。
  那年,少爷的爷爷,一个二十岁的文弱书生,于一片皎皎星光中,看见一个墙角瑟瑟发抖的少女,一抬头,泪光盈盈,身后一张卖身葬父的牌子,被少爷的保镖拿了开来。那老父被妥当地安葬,这少女便被带回了府里,住在盼晴住的院子里。
  一个落得卖身葬父的少女,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却难得的善解人意。最最让少奶奶比不上的便是她那悲惨的身世,仿佛少奶奶的书香世家倒是罪过般的。
  面对少奶奶的苦苦哀求,少爷却眉头一锁,道,“你没有我,还有我爹娘的疼、你爹娘的怜、儿子的爱;她除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双手背在身后,在少奶奶一片泪眼模糊中,依旧走到了别院。
  虽然先进了府,府里没人愿意搭理,少爷却力排众议,要给她个风风光光的排场,仿佛先前的婚事不作数,这纳妾才是最该庆贺的大事。
  一时府里张灯结彩,少女凤冠霞帔;那头东院里,旧人垂泪涟涟。
  白日里轰轰烈烈,夜里热热闹闹,而后便是洞房花烛夜。旧人只能埋头做女工,脑中挥之不去的是挑起喜帕的一刻,原先给自己的怜爱眼神现今却全给了旁人。
  那边别院却是一声尖叫,惊得她的绣花针戳破自己的食指。
  待她匆匆跑到别院,被门槛绊倒,摔倒之处,一片血泊,一声喜服的少爷倒在床边,喜帕落在鲜血当中,变成深红的颜色,黯淡无光。少爷的脸上甜蜜的笑容还未来得及褪去,双眼中已满是惊骇,胸前一个豁口,被利爪划开。
  门外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童子,后头跟着一个老道,掐着手指,连叫:“迟了,迟了。”是的,纵使他追妖狐追了许多年,仍旧未能及时赶在这个妖狐修炼圆满之前救下这家少爷。
  从此之后,少奶奶褪了花红柳绿,一身玄色,吃斋念佛,对人慈眉善目,只有一点与念佛人的慈悲格格不入:坚决不肯给来历不明的乞讨者半点吃食。
  捡盼晴的少爷教了她一点琴棋书画,时至今日,她还能记起他低头时温润如玉的气息。他们一齐畅谈了风花雪月、也信誓旦旦要去塞外驰骋。然而一个眼神流转间,她看到墙角老祖母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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