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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总在欺负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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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煦正夹了一块宫保爆凤腿里的肉放在嘴里,差点呛着,“你都想得这么具体了,还烧水拔毛,很周道。”
  盼晴抿了抿嘴,“不敢不敢,也可以不拔的,直接裹在泥巴里烧了吃,从前我在堂庭山的时候,常这样做叫花鸡吃。”
  “跟鸡有这样大的仇,定不是羽族的,说吧,真身是什么。”
  他居然这么快就追究起来,盼晴低了低头,拨拉着碗里一只形状完整的鸡翅,心中忖度,水族里本就只有鲛人族最尊贵,却也削了神籍,全族被押在东海水牢,从此水族里就再没有能够上天的,得编个谎了,“其实我是雨,星渊天尊故意往相反的方向取名,才叫盼晴。”
  “雨?”子煦像是头一遭听说,“天上真是什么都有。”
  盼晴很想说些什么,内心汹涌,可到嘴边不知该怎么说。而子煦似乎一直在想事情,有意无意地瞄了盼晴几眼,都是飞快的、不起眼的。于是沉默了好一会儿。
  “祝霜霜,怎么办了?”盼晴捏着酒杯,一想到这对情人,就像梗在心头。
  子煦抚了抚额头,“员外府派人收敛了她剩下的皮囊,回去葬了。”
  “我听说,南海有神,是专门收魔劝善的,这些魔,有些本意并不坏……”
  子煦已经明白盼晴的意思,“可惜我斗神从来只除魔,不收魔。”他说话的口吻理所当然,毫无怜悯。
  “他,确实也没有作恶,和那些罪大恶极却被收了的比,命不大好……”盼晴听说过许多故事。
  “没有作恶?祝霜霜呢?”子煦直视盼晴的双眼,眼神锐利。
  “可你直接斩了将军,霜霜也死了。”盼晴买香的时候,也听到一些声音很小的别的版本故事,说霜霜知道威武将军是魔之后,确实没有想要害他,却被云游僧给控制住了,至于什么手段,普通人就不得而知了,但那僧轻而易举地定住霜霜,可见是不一般的。“反倒是霜霜活着的时候,二人在一起,若是能一直活在关外,又有什么关系呢?在塔顶的时候至少可以听威武将军把话说完……”
  对面凤眼大睁,相当凶,“人死去幽冥,鬼生投轮回,神若不灭则永生,而堕入魔道那一天起,无论从前是人鬼还是神仙,都注定为天地不容。我听或者不听他的前世今生,斩他都是职责所在。”一个个字铿锵有力。
  “威武将军这样蹊跷,没准是被和尚陷害的……”
  “那和尚和魔脱不了干系,我们不正要去斩他吗?”子煦的耐性有限,这会儿面上一点戏谑也没有。
  盼晴抿住嘴想了会儿,“星渊天尊在东海时不少侍从都是——”
  “星渊天尊不少侍从都是鲛人是吧?他为什么死后受到如此不公的议论?就因为他是非不分,过份悲天悯人,才被鲛人罪族蒙蔽,落得这样的下场,你忘了吗?”
  

☆、威武将军(五)

  盼晴虽然四海为家惯了,像个讨饭神,可也是个很硬气的小神。勉强撕扯了几块雕花醉鸡,又拨拉了几块宫保鸡腿肉,但好好的胃口也给吵没了,实在吃不下去。放下碗,抬头看对面。
  子煦说完那一通话,只低头喝酒。
  “这么说来,星渊天尊纯粹活该,也难为您勉为其难答应下来为他正名,先谢谢您了。”她想摔碗而去,却怕惹恼了他,爹爹的污名要永远传下去,这话是忍了又忍才说出口的,说完,起身,走回自己房间,合上门。
  斗神子煦,确实英勇无比,确实骁勇善战,确实正义凛然,可盼晴觉着,他身上,或者是心里,少些东西。
  过去几千年,盼晴被人欺负过,也教训过人,她自认为,自己吃过的苦要比天上许多神都多得多,可她也没对所有的妖魔恨得牙痒痒。在尘世时,那位假爹爹有句话说得特别凄凉特别无奈,却直直戳盼晴的心,谁都不容易,大家都委屈委屈吧。
  所有的人都有苦衷,有些是自找的,有些却是天生的,譬如,盼晴的娘亲是鲛人,这不是她可以决定的,在天上却人人喊打,只能藏着掖着,比过街老鼠都狼狈。她有什么错,谁能给她个机会呢?
  听娘亲讲过许多东海水牢的辛酸。魔君苍籍来势汹汹,上界却不以为意,甚至有意看笑话,偌大一个东海,要鲛人族自己守,死伤兵卒大半,个中悲壮,天上有谁给个机会让他们说呢?守不住就治罪,永生永世的罪族。
  星渊大约是上界最具怜悯心的神尊,他有意为鲛人族讨个公道,可到头来,连自己的公道,都讨不回来。
  如今,子煦这样年轻的上神愈发长成,他们的内心对东海的往事更是不关心,甚至打小就认定鲛人族罪有应得;到他们执掌大权的时候,更加不会去顾忌水牢里冤屈的罪族了。那么之后呢,从今往后,鲛人族拥有的,仅仅是永无天日而已。
  盼晴趴在窗台边,从窗纸的缝隙中看到,子煦在石桌边一坐就是两个时辰,只喝酒看月亮。
  气是要生的,路也是要赶的。盼晴再是不情愿,睡了一觉醒来,仍然有摆脱不了的使命,不得惫懒。
  收拾好,推开房门,却看到子煦的背影,他立在盼晴的房前,听到声响,没有立刻回身,而是顿了顿,像下了什么决心。
  和他双目对接的时候,盼晴也很心慌。
  只见他不带笑,瞟了她一眼,往她手里塞了热乎乎的什么,飞快地转身往外走去,“赶紧吃了好赶路。”
  肉香直飘进鼻子,热乎乎的肉包子,比昨天早上买的还要大、还要圆,仔细品一品,还有蟹黄的味道。
  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两匹骏马,一黑一白,在马厩里甩着尾巴。子煦立在黑马边上,歪着头看盼晴吃完,一脸满足地在水井边舀水洗手。
  出城的时候,逸阳城的百姓连带寺里的和尚,一起夹道欢送。盼晴感到惶恐,不住回头,又不断抬头看子煦。他一脸安然,像什么都没听到,骑在马背上,不紧不慢地往城外去。
  走出去几里地,路边只有杨树、沙丘,寂静不少。
  “你要习惯,因为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独当一面的上神,甚至是神君,这样的场面,会不计其数。”子煦比盼晴快那么一点儿,说话的时候也不回头,很是高傲。
  他还真看得起她,盼晴仰起头,“要是成了月老那么不受重视的神君呢?”
  “月老在天上确实没什么市场,可到了凡间,却是为无数人叩拜的神君。”他将缰绳握紧几道,“你如果只有一个两个徒弟,朝夕相处,是可以嘘寒问暖;你如果只管一个小小的土丘,方圆几里地,你要是乐意,也可以把所有精怪的底摸个清楚;可是,有一天,你的治下有千万个山岭,有人有神有妖也有魔,无数的生灵,生老病死,要生活要修炼也要作恶,除了按照一根准绳去约束,还有更好的办法吗?盼晴?”他终于转过头来,一脸凝重地看盼晴。
  一时哑了,她从没有想过那么宏大的场景。
  “五万岁开始,师从星渊天尊,已经是十万年前的事情了。在他身边四万年,打从心底里敬重他,敬重他的温润潇洒、悲天悯人、宽厚待世,对他的敬重甚至超过对我的父皇。我的父皇,是个戾气略重的天君,待我的母后、待我的皇兄和我,都不甚亲厚,可是,隔着这么多年,我终于想明白了,论做天君,我的父皇远胜过师父,哪怕我敬仰师父,钦羡他的淡薄安然,我却不得不走父皇的老路。”
  这是盼晴头一次看到他这样认真地同她说话,小心翼翼地道:“星渊天尊曾经一统世上所有江河湖海,何等清平气象。”
  子煦点头,“他是个无为而治的天君,无事时一片融融,可一旦有战事呢?鲛人族叛乱,一次、两次、三次,成了什么样子?”
  “鲛人族……”盼晴叹了口气,“是个苦难深重的古老族裔。”
  “苦难深重,嗬。”他忍不住冷笑一声,“我在东海修炼,初时,确实觉着他们有意思。那个时候,星渊用了许多鲛人做侍从,我见过,一个个都精致美丽,性子也温柔如水,我还觉得奇怪,怎么,和天上的传闻相差这么多。”
  “那后来呢?”盼晴有些吃惊,他居然和自己的族人接触过。
  子煦咬着牙,压抑了许久,将怒气压制下去,“他们的恶毒,不比身为魔的苍籍少多少。”
  “怎么会呢?”
  “我的亲妹妹,子婵,曾到东海来探望我,她对东海非常着迷,有个很伶俐的小鲛人做她的仆从,两人无话不说,后来这个鲛人用最阴狠的寒散咒杀了子婵,令她再无生还可能。”
  盼晴直摇头,“为什么呢?总有个原因。”
  “原因?”他一笑,愤怒少了,却满是无奈,“他们嫉恨天上的神,虽然她们俩相处得很好,子婵待她如妹妹,她终究放任恶毒占了上风。”
  盼晴一直微微地摇头,她不信,自己的族人,怎么会这样伤及无辜。
  “他们嫉恨天上的神,尤其嫉恨凤族。鲛人族远在我们出生前,就因为与凤族大战了千余年,被削了神籍,你知道为什么要打吗?”
  鲛人族的族史,几乎永远在战斗,虽然他们这样喜欢宁静平和,却逃不开战乱,谁都说不清最初为何开始。盼晴懵懂地摇摇头。
  “一位鲛人帝姬,堕入魔道,被凤族的皇子斩杀,那时鲛人族还是神,帝姬的父皇引领兵士,险些血洗凤隐山,好在被打败,永世不得上天。那位帝姬,真真是个狠毒的帝姬,临死前,给凤族下了咒,凤族所有的皇子,都会在十五万岁的时候永失挚爱,独自孤独痛苦地永生。”
  盼晴的心咯噔一下,飞快地闪过他谢绝所有仙子神女登门、遣走全府上下的仙侍、甚至见到盼晴是个女孩子时僵硬的神色……他害怕,这位斗神居然也会害怕,这么一个小小的咒。“她只嘴上一说吧,毕竟陨灭心有不甘。”
  “我的父皇,十五万岁还是皇子的时候,失去了他的第一位妃;本来我大哥才会是未来凤族的君王,他却爱上了一个女妖,十五万岁时被赶下天界,和那个妖妃在山间被魔军杀死。”他笑得很绝望,“还有上上一代,上上上一代的事情,远古时的鲛人帝姬,真不只一说而已。”
  盼晴想起和他有婚约的姚女,先前还为他的疏远而暗自窃喜,这会儿却思量出意味来,“你的,挚爱,是姚女?”
  “当然了。我和她的婚约,两族定下这么多年,她会是我唯一的爱人,最爱的人。”他回答得不假思索。
  盼晴咬住微颤的嘴唇,尽量轻轻地呼气,“你现在,此时此刻,也很爱她?”
  他好像不耐烦了,“她等了我这么多年,我却碍着诅咒,对她一直避而不见,现在只想熬过十五万岁,就去娶她。”
  两匹马轻快地在砂石路上一路往东北方向去,马蹄声,一声声紧,敲得盼晴的心生疼。两人一路无言,只是赶路,直赶到夕阳西下,远处才远远有了城郭的轮廓。
  “我听说,你有一对绝世玉珏。”盼晴隔着衣裳,还能摸到自己胸口的吊坠,他给她的,为了他们的爱情、为了她的性命,郑重地给她的。
  子煦先是一怔,“这都知道?”沉吟一下,“可惜,睡了一万年,如今只找得到一个了,大约丢哪儿了。”
  盼晴几乎想要将那块白色的玉珏拿出来,“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一万年间,你其实没有一直在睡,只是不记得了;也许,你把玉珏,拿来当了定情信物给了人,那……”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只热切地看他,他待没见过几次的姚女这样情恳意切,他不应该是那么不负责任的神。
  子煦嗤嗤笑几声,“既是我给的,往后即使知道给谁了,也不能要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贼笑,白江南,你又偷偷给我投雷了~~

☆、木梳情痴(一)

  盼晴还仰着头看子煦,却发觉他已经说完。在尘世里发过的誓,连带白色的玉珏,他都不要了。不甘心,盼晴的心跳得比鼓点还剧烈,她想问得再明确些,她想索性戳破遮遮掩掩、含含糊糊的那一层,她想告诉他,子煦,你没有自己声称的那么正人君子,你对我做了那样那样的事情。
  她的牙齿和舌头打着架,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望向越来越近的城郭,紫红的夕阳下,莫明笼着一层不祥,连城门外走动着的布衣百姓,都很僵硬。右脸颊一疼,似被极锋利极细长的刀刃划过。
  “当心!”子煦拉住盼晴的缰绳。
  她骑着的白马好像受了惊吓,长啸一声,立起前蹄,一瞬间,修长脖颈的白色毛皮之上,晕出一条殷红的长带,而后剧烈地抽搐。她寻思怎么向子煦开口寻思得太入神,冷不防马匹变得这样狂躁,险些被甩下马背去,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去撑地,却在半空中被什么物件划过,急忙收回手,手掌中已是细细的一道口子。
  腰间一紧,被子煦揽住腰,拉到他的黑马背上。白马原地转了好几圈,脖子里突然喷涌出热血,而后轰然倒地。
  黑马被突来的变故惊得要向前冲,子煦急急扯紧缰绳。盼晴在他身前,被他牢牢抱住,似曾相识的感觉。脸颊微微刺痛,低头一看,他蹭着她脸颊的月白袖子上,几滴血迹。
  黑马终于稳住,停在路旁,子煦从盼晴手里拿过绢子,替她捂住脸上狭长细小的口子。
  盼晴盯着前路出神,终于借着一丝明晃晃的反光,看清一根如秋毫般的细丝,“这,是头发?”
  子煦点点头。
  看到了一根,紧接着就看到了一大团,城郭上空及四周,是满满的头发丝。至于城门口行走的百姓,也是被头发丝吊着的木偶,难怪生硬无比。再看天边的残阳,紫红诡异,根本不是太阳的颜色,而是城郭里团团的邪气。
  子煦将腰间的墨阳剑抽出,猛地掷出,剑身轻盈,所到之处,发丝尽断,直直飞到城门口,又敏捷地转个身,飞回到他手中。
  几十个人“刷”一下瘫倒在地。
  轻抽马背,黑马缓缓踏开步子,踱到城门口。躺在地上的人这才如梦醒般,张开朦胧的眼,四处张望。
  “怎么睡在这儿了?”
  “哎,你压着我了。”
  ……
  城门阴暗的甬道下,一团团发丝如丝网,盘结在一起。
  盼晴也抽出青冥剑,想要同他一道丢出去,却见子煦按住她的手背,捏个诀,城门那一头瞬间燃起大火,发丝在一刹那全部烧尽,只留下呛鼻气味。城门洞开,城中一片“嘎吱嘎吱”的声响,想来因为吊着牵着物件的发丝全燃光,那些门窗、桌椅,如散架了般。
  进了城,街上、房中,到处是横七竖八的人们,有的皱眉要醒,还有的仍然熟睡。
  盼晴正东张西望,余光瞥见正前方,黑压压的如乌云压顶,全是头发。不等她抬手,子煦又一个诀,还似先前一般,头发变成青烟。
  他带着个冷笑,用手指尖勾动一击,不远处传来轻微“扑通”一声,“真身在那儿呢。”策马向城东奔去。
  一片青砖楼阁矗立眼前,一看就是城中的大户人家。乌泱泱的发丝又从层层叠叠的廊檐背后飞出。子煦一跃,已跳上砖墙顶。
  盼晴敏捷地跟在他身后,两人立在青砖瓦片上,看到一个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的园林,花墙月门之中,密密麻麻的发丝,牵动着侍女们踩着小碎步往来不绝,没事做的小丫鬟们在假山中捉迷藏、年长些的丫头倚着小轩窗绣帕子、小厮们凑在花墙之下偷看面容姣好的小姐们……若不是碍眼的头发,还真是个喜气洋洋的大宅第。
  盼晴看着那一团团一束束的发丝,只觉得阵阵反胃。心说这遇上的都不是普通妖邪,过去自己斩了几千年的妖,也没见着这么奇葩的。瞟一眼子煦,定是因为他点儿背。
  那些活灵活现的人肉木偶身上的发丝轻柔地牵动,顺着所有人背后的头发向楼阁深处看,最终都聚到一处,是个三进的大院落。
  一经看到出处,盼晴忙踩着屋顶,几步跃过去。
  “别急!”子煦在后头叫一声,脚尖轻点,落在盼晴身前,用宽大的衣袖将她挡在身后,身前是两层青砖小楼,金丝楠木格子门糊着窗纸,看不清内里的情形。
  院落里,槭树在晚风中轻轻摆动的沙沙声,屋檐下角马转动的叮叮声,远处院落里流水的潺潺声,以及隔壁院落里丫鬟调笑的咯咯声,都掩不住空中发丝被拽紧的干涩声响。
  格子门兀自打开,是被一位倾城倾国的女子拉开的。她双眼无神,打开门后,坐在廊檐下,身后是黑洞洞的屋子。
  子煦走上前,她却突然站起身,从腰间抽出匕首直刺子煦心窝,被他挥剑砍断发丝,跌倒在廊檐下。
  还没等屋内再有什么动静,子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跨进屋内,盼晴在他身后,只见得墨阳剑的剑尖连成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低微的“唰唰”声汇成热烈的乐曲。
  盼晴缓步踱进去,厅堂里只有一地的黑发,他的呼吸声从卧房传出。
  绕过一道花屏,盼晴愣住了,子煦手持墨阳剑抵住酸梨木雕花架子床上的女子。那个女子妖娆冶艳,同倒在外面廊檐上端庄贤淑的女子完全不同,散发出浓浓的危险气息,却着实美丽,没来由地让盼晴想起,如是寺住持房门外浓烈的罂粟海。
  她不坐在床上,因为雕花床上,是满满的头骨,看得盼晴瞠目结舌。她就得意地坐在人头骷髅堆成的小山上。
  她的怀里还半倚着个白净公子,两人衣衫慵懒,似是睡在这尸骨堆就的床榻上。被子煦惊扰,她张开右手,一把青丝松松地纠缠在公子的脖子里,另一头全攥在她手心中。
  “你要是上前,我就拧断他的脖子。”她低声笑道。
  饶是四周只闪烁着几只蜡烛,盼晴也看得清屋子里浓烈的邪气,又是个魔。
  被魔杀死的人,在死去的时候就灰飞烟灭,他的魂魄粉身碎骨,再不能投轮回。盼晴看到子煦犹豫了。
  魔女得意地一笑,所有的蜡烛都一齐晃动,她已经托着公子的身体,升到了半空中,“那么,就让公子永远和我在一起吧。”身后的门窗洞开,她打算带着他逃走。
  “公子,公子!”身后传来微弱的声响,盼晴回头,看到昏倒在廊檐上的温婉女子一点点爬进了屋,“求你们,救救我的夫君。”
  魔女一听这嗓音,瞬间暴怒,一手托着公子,一手向地上的女子探出去,瀑布般的青丝向她袭去。
  盼晴挡在她跟前,挥舞青冥针,虽没有子煦潇洒娴熟,却也削得满地碎发。
  见盼晴抵挡得游刃有余,已回过身来的子煦又回头盯住魔女。
  “想救他?用你的命换。”阴冷的声音不怀好意。
  身后一时静了,良久无声。
  “哈哈哈,用你的命换夫君,不舍得了?哈哈哈,不愧是王督军家的千金小姐,金贵得很,既是如此,公子就归我了。”说着,抱着公子就要跳出窗去。
  身后的女人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即刻扑倒在她跟前,“换,用我的命换公子的命,一定换,只求,只求,宽限我半年。”
  魔女左手一挥,万千发丝像鞭子一样击打在她身上,“还容得你讨价还价?”
  她伸出双手抵挡,却绵软不堪,脸上被抽得丝丝缕缕,全是伤口,子煦挥剑斩断空中的头发。
  “不是拖延,半年,再有半年时间,我就能把和公子的孩子生下来,到那个时候,我跟你走,你把他留下。”
  盼晴和子煦面面相觑。
  魔女一听“孩子”二字,勃然大怒。“公子自少年时,就和我夜夜相会,日日相偎,说了千百遍长相厮守,却因为人魔有别,始终没有正果,可你这个恶心的女人,进府里半年居然就有了身孕!”左手一挥,无数的发丝从天而降,却被子煦丢出的墨阳剑全部搅碎。
  趁着魔女发火的空档,盼晴沿着屋中高大繁复的檀木花橱投下的阴影,蹑手蹑脚地走到雕花床的床尾。
  子煦皱眉冲她摇头,可盼晴顺着这些头发,似乎发现了什么。看似散乱满城,可此处尤为茂密,源头肯定在这间屋子里,这会儿,她越发觉着,所有头发的一头,都攒在魔女腰间的一个紫红锦囊里。
  魔女一手挥向地上的女子,一手抓紧了公子脖颈间的发丝,脸望向子煦,“上神大人,您要再敢插手,我就拧断他的脖子,然后用发丝吊着他,陪我到永远。”
  “您别救我,救公子!”地上的女子全身被发丝裹住,快要被割裂开来,居然在求子煦不要出手。
  事不宜迟,盼晴扑向骷髅堆上的魔女,子煦斜冲过来拉住她的肩。
  

☆、木梳情痴(二)

  盼晴的指尖勾住锦囊上的丝带,正攥进手心,惊觉一股黑发松松圈住她纤细的手腕,眼见就要收紧,心里暗叫不好,却已经来不及抽回来。见得宽厚的手掌将她捏住的拳头握住,于是黑发将她和子煦的手腕一起勒住。
  他的指节捏得咯咯响,盼晴觉得自己的拳头要被捏碎了,却看到发丝断裂。
  子煦拉住盼晴的肩,又顺手挽过地上的女子,跑出房屋,立在宽阔的庭院中,墨阳剑在他们的头上快速地旋转,将铺天盖地的头发挡得远远的。
  “公子,公子!”得救的女人悲恸欲绝。
  盼晴将锦囊取出打开,举起一把桃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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