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上神总在欺负我-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声脆响,钢索偏向另一个方向,直直戳在横躺在地的老树上,居然戳穿几人才能合抱的树干。
  子煦飞快地向盼晴一瞥,见她没有受伤,直逼云游僧。
  看起来手无寸铁的僧人,嘴角一挑,手中的串珠蹦出一颗,而整个手串却没有散,依旧好端端在他手中转动。那颗跳动的佛珠,转眼成了山一样的黑色烟雾,挡住子煦的剑气,甚至抵挡住他的火。
  那是魔,都是这么多年来,云游僧游走天地炼成的魔。那个手串上有多少的珠子,就有多少修炼到炉火纯青难以收服的魔。
  盼晴和子煦,被这团无形无状却无处不在的魔,困在空地的西北角。
  云游僧大约也想速战速决,将空地里的天兵们全都赶尽杀绝,又几颗佛珠蹦落在地,顷刻显出原形。
  苍龙剑法是古老又威严的一套剑法,然而却难敌这无处不在的敌人,盼晴几乎凭着本能左突右刺,疲于奔命,眼前发黑,天旋地转,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周身突然一片火海,还没来得及惊叫,被子煦抓着后心,退回身后山崖的缝隙间。
  黑色的一团魔,只用片刻功夫就熄灭了这一圈火,盼晴惊恐地看到它直向他们逼来。
  “这个洞口被我封住了,它进不来。”子煦宽慰道。
  盼晴这才发觉,无意识的,自己死死拉着子煦的前襟,这会儿心下一松,不好意思地放开手,转头看四周,方才是情急之下的一躲,没成想,这缝隙堪比山洞,宽敞得容得下他们俩四下活动。
  “坐吧。”子煦招呼她,“进了这种乱局,他们都会想法子藏身的。”
  盼晴呆立在缝隙边,这么多天兵,这么快就……
  “副将派传令兵上天了,援军很快就到,熬一会儿就能出去。”子煦指指对面一块平整的山石,“睡一觉,明早一切都结束了。”
  听他语气冷静到冰冷,盼晴不安地走到坐着的他跟前,“苍籍的屏障这样隐蔽,他们找得到吗?即使找到了,他们又没有青冥针,能进得来吗?这儿每一个修炼成的魔,都很难对付,他们来了有用吗?”
  子煦拉住她的手腕,再用一点力气,盼晴大约就要摔倒在他身上,但他松松地握着,仰头看她稚嫩又焦急的脸,“明天一早,这一切都会结束,你安心睡吧,我这做师父的,本领没教什么,要是连徒弟的命都保不住,那还叫什么师父。”
  盼晴的双手手腕分别被他宽大的手掌握着,胸中暗流涌动,想抬手摸他的脸,动不了;想张开双臂抱住他,也动不了。只能应下来,这才被放开,返身坐在他对面的山石上。他大约很累了,背靠着山壁已经闭眼,一时间,狭小的山洞中只有他沉沉的呼吸声。
  盼晴盘腿坐着,细细地打量他,合起的丹凤眼不见往日威严,反倒像在温柔地笑。他信心十足,没有理由不相信。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跟前,蹲下身来。
  明早都结束了,他们也就结束了。
  深吸两口气,抱住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我不怕送命,只怕见不到你。”他的呼吸如先前一样平稳,睡得很沉。盼晴仰起头,看着他微抿的薄唇,终究没有敢吻下去,只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啄,又重重一抱,重新走回自己的位置,倒头睡下。
  

☆、神魔鏖战(三)

  对面传来细小轻微的呼吸,像幼兽绵密尖利的牙齿,轻轻啃噬子煦的心,热切而难耐的情绪在胸腔里奔腾。
  蓦地想起,幼时独自在星汉边的竹屋修炼,陪伴他的,只有院中屋檐上一窝青鸟。把柔弱的雏鸟握在手心,那绵软微颤的小东西。没成想,它睁眼头一个看到的就是子煦,把他当作自己的父亲,整日整日跟在他身后。
  它错认了父亲,却不算错,凤族是整个羽族的统领,是他们的神明,而如今,子煦是凤皇的储君,所有的羽族都是他的子民、他的孩子。
  十五万年来,他朝乾夕惕,勤勉克己,因为他是个皇子,大哥殒命后他成了太子,需要学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无所畏惧,勇往直前,是不苟言笑的父皇对他说得最多的话。
  他极少有畏惧,就连万年前面对苍籍,不得不将自己生生拆得四分五裂、元神出窍时,他只觉得疼,却不害怕。
  至于痛失挚爱的诅咒,对他而言像个令人敬重的神话,就如同凤隐山后凤族的陵寝一样,他听从并遵循,对祖先与神明的敬畏是他全部的感情。
  如今,他居然害怕。在曲园,盼晴醉酒倒在温泉池子里的那一天,他看到腾空而起的长尾,他怕得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当时他想,她是个冒充天神的妖,而他居然没有勇气斩杀她,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若是旁人知晓他居然心软,会如何看待他,他第一次害怕。
  被魔兵束缚在水下时,他脑中只有她的样子,他怕真的从此各别天涯,却更怕她傻到还要跟着他,下到这漆黑不见五指的江底来。
  而她被砍倒在芦苇滩上时,他如被霹雳贯穿全身,头一次想起,那个诅咒还有别的可能,也许对象根本不是姚女。他想到的只有保住她的命,不管神也好妖也罢,活着便是好的。
  他终于体会到诅咒的可怕,不再是个空洞泛泛的故事,而是活生生的,细腻的肌肤、娇俏的脸蛋、调皮却不任性的性子、乖巧又体贴的脾性,会统统消失在这个世上。她才四万来岁,已经吃了不少苦,没有见过三界的盛世、却体会过无尽的艰辛。
  斩灭木梳精的那个夜晚,她伤心地蜷缩在人流中,她的心思他已经懂了,当时就该遣走她,可不知为什么没有,为什么要拖到他开始为她牵心挂肚的那天,才想到让白哥送走她。
  洞外厮杀不断,天兵们知道审时度势就地躲藏,但终归数量有限,可魔兵的势力不弱,且大约用了移形换位的法术,数量只增不减;至于那些修炼出的魔,降服单个魔,对他来说不是难事,然而这山谷间顷刻出现了十来个恶魔,苍籍大约在山崖某个洞口闲适地旁观掌控这场杀戮,神魔的悬殊太大,这一夜,能有多少幸存呢?
  传令兵上到天界,合虚山口应该已经大兵集结,等着绞杀妄想登天的魔族,看魔族的势力,那将是一场恶战,结局难以预料,就更别提这个山洞了,她说得一点也没错,他们找不到,找到了也进不来,活着出去的机会是渺茫的,他早就知道了,此刻战死和明早战死,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是斗神,外头是他的部属在抵死反抗、在被无情屠杀,他应当出去,痛痛快快给个了断。只是,所有的天兵、他和她都会死,他不想她死。
  他睁开眼,对面的山石上,盼晴侧卧着沉入梦乡,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双眼紧闭,细密的睫毛微微扇动,白皙的手臂从头下垂落,在空中轻轻晃动。
  从先前到现在,他根本没有睡着。陷入这样的战局,作为统帅,怎么睡得着。但他又无法和她相对,该和她说什么呢?
  她抱他的时候,双手握拳在身侧,差一丁点就圈住她,按进自己的怀里,终于忍住了。
  她爱他,本来是她自己的事情,只要他不动心就好。他怎么可以控制不住自己呢?面上什么都不表现,可他骗不过自己,所以,她就要死在这里吗?这诅咒竟然如此灵验?
  远古的鲛人公主固然法力无边,可他也修炼成强大的上神了,无论如何,都要和诅咒、和苍籍抗衡一次。
  她惊惧又疲惫,睡得异常昏沉。
  他悄无声息地现出真身,巨大的赤凤,展开双翼的时候,竭力控制住力道,没有碰到她。胸膛是绒绒的新羽,忍痛拔下,连皮带肉,甚至还有血滴,这疼痛他忍得住,为她,他忍得住。
  盼晴醒来时,子煦背靠山壁,坐在对面正看着她。
  “援兵来了吗?”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起身要往缝隙出口走。
  胳臂被子煦一把拉过,他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把这个穿上。”手上一件赤红的羽衣。
  盼晴觉得受宠若惊,想自己来,却又不愿意错失这样的机会,难得子煦如此温柔体贴,且亲密过分,脸颊红彤彤地,低头站在他跟前,“哪儿来的?”
  他没有回答,双手顺着衣领,滑到她修长的颈边,看到一条醒目的伤痕,“脖子里怎么受的伤?”
  盼晴抬手一摸,碰到他的手指,立刻放下,声音低如蚊子叫,“你,颜煦割的。”她记得尖利的匕首割开时的痛楚,奇怪,这道尘世的伤并没有因为渡劫结束而消失,低头一看,“好像是这把匕首。”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是龙鳞匕?”双眉紧拧,他会为了什么理由要割伤她呢?怎么想,都不该伤她。
  盼晴知道这是个稀奇的玩意儿,爹爹有一把,她却没有碰过,现在终于有机会,所以又摸了好几下。
  “星渊天尊送给我的。”他的声音低沉,那是他们师徒最后数得过来的几次会面中的一次,那时星渊天尊已经背弃天帝的指婚,从东海带走罪族帝姬娇龙。
  子煦在灵修之境无意间与星渊相遇,对身负骂名的师父,对娶了谋害自己妹妹罪族公主的师父,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星渊天尊没有多言,只说师徒一场,离别得匆忙,赠他一把龙鳞匕,而后,无言地告别。
  子煦宽大的指节在盼晴胸前系了个如意结,看一眼散乱的长发,又略显笨拙地用一根红丝带替她高高束起长发。“这是凤羽,可以抵挡我的业火。”
  盼晴双眼大睁,脑中全是无忧谷熊熊的烈火。
  “你在这儿待着,等到都烧完了再出来。”子煦握着盼晴的肩膀,掐得很用力,看到她忽闪的眼中映着自己的影子,微抿的嘴唇狠狠向下撇了撇,抢在她开口前松开了手,故作轻松地摆摆手,“那么,我们过一万年再见!”
  她探手,只抓到宽大的袖子,继而空荡荡,他从缝隙中飞跃出去。
  凤族的每一次元神出窍、业火燃烧,都是一场生死劫,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见。他刚刚醒过来,怎么能再遭一次劫难。
  他特特走出去一段路才站定,周围已围来几个如山般的魔,却不能近身。随着他每一次的呼吸,身边的空气都在扭曲。
  “不要!”盼晴冲了出去,扑向他。
  “回去!”子煦方才的凝气都被盼晴打破,发怒地推开她。
  盼晴一手拉住他的胳膊,和他背贴着背,站在这五六个神态各异,却都凶恶不可言状的恶魔之中。
  “不烧死他们,我们都会死,盼晴,听话。”子煦捏了一把她的手掌。
  “会有别的法子的,一定有的。”鲛人族从来都不是个适合战斗的族群,却和所有族一样,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但凡下了牺牲自己同归于尽的决心,总有个狠招。
  这个狠招是极古老极狠毒的咒了,能将对方撕碎,魂飞魄散,三界上下都没有使之复活的法子。盼晴用青冥针狠狠刺进左手腕,殷红的血顺着剑尖淌满整支剑,向着面前黑色雾气般的魔甩出去,低沉地念起咒语,她的娘亲教过她,却从来没有机会试过。
  子煦一怔,如晴天霹雳。缓缓地回过头来,看到被撕碎的魔,痛苦地发出震耳欲聋的长啸,如同纸片般在山谷中飘散。盼晴的左手腕汩汩地淌血,她却还嫌不够,再一次将青冥针戳进大臂,一闭眼咬牙,直划到手腕处,皮开肉绽,鲜血如泉水般涌出来,她自己的脖子和前胸都溅得鲜红一片,而她似感觉不到疼,用剑尖挑起热血向身旁的魔洒去,再次念响如噩梦般的咒语。
  这咒语他听过,这纵使流光自己的血也要至对方于死地的咒语他见过,只一次,便深深烙在脑海中,再也不能忘却。被施咒的子婵痛苦地叫了一声“哥”,便被生生撕扯开来,他试图去握住一缕魂魄,却只是徒劳。当年是个幼小的鲛人,几乎完全剖开自己的前胸,洒出无数的热血,看到子婵魂飞魄散的一瞬,她的嘴角满意地一挑,便死去了。
  眼前,盼晴再一次举剑,要刺向自己的左腿。子煦一手拧住她举剑的右手,一手举起墨阳剑,两侧的山石如同受到召唤,直直冲向眼前的两个魔,将他们压在底下。
  天上又降下两个嘴角流涎的怪物,逼得他们俩步步后退。
  

☆、鲛人罪族(一)

  头顶一声巨响,无数的魔兵碎尸如冰雹,从上直坠谷地,散发出浓重的腥臭。
  子煦揽住盼晴重又藏身进先前待了一夜的缝隙,静观其变。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银白色的铠甲就挤挤挨挨,占据空地,转而又四散在山壁石崖各处,任何一个山洞岩穴都不放过搜寻。
  长出一口气,终于等到援兵,只这么几个时辰的事情,恍如隔了几生几世,他真的不怕再遭一次劫,已经想了整个晚上,记忆里每个可喜可悲可乐可怒的细节,他都仔细地过了一遍,这尊贵又略显乏味的一生,不知要再过多久才能续上,也不知还能不能续上,却是他仅有的选择,别无他法。这样也许是好的,等到他再次醒来,多半不会再看到瞪着水汪汪眼睛盯着他、整天巴巴跟着他的盼晴,那时候,也不知道她跟着哪家仙君出去逍遥快活了,想想又有些不甘,于她,却是很好的结果。
  只没想到她会冲出来。
  手心里滑腻腻的,低头一看,汩汩鲜血顺着她的臂膀淌在他的衣袖上,月白的袖子早已成了殷红色,白皙的手臂上盘根错节般的血流,看不清哪里是刀口,哪里又是血迹。
  再看盼晴,苍白的脸上,嘴唇已失了血色,孱弱的双肩微颤,像站不住了般。连忙轻轻拉住她,对坐在地面,细细查看手臂上的伤,不知不觉中将她的手掌越捏越紧。
  她不是妖,不是精怪,鹦鹉螺号角、鲛人曲、还有那凌空一甩的长尾、以及精通的水性,给了他足够的暗示,他却想都没有想过,她是鲛人,她为什么会是鲛人。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擦去臂膀上的血污,露出极深的伤口。
  凤族和鲛人族本就相互憎恨,他亲眼看到自己无辜的妹妹殒命,从此对这个罪族只有仇恨和厌恶。他敬重胜过父皇的星渊天尊,私下娶了鲛人帝姬时,他的震撼和愤怒难以言表,现如今,他自己居然也和一个鲛人纠缠了几百年?
  帮她止住血,极快地站起身,朝缝隙外走去。
  满身戎装的皓天从天而降,迎上的虽是子煦的冷脸,却不改热切的语气,“这儿交给我,走这一遭辛苦你了,父皇在天宫等着给你大赏呢。”
  子煦冷淡地和他交待了苍籍用移形换位的法术集结大兵的本事,又大概地叙述了收魔的那些个乌木佛珠之后,不再过多交言,转身之际,心中一颤,他看到盼晴披着宽大的羽衣,歪斜着靠在石壁上,柔弱的样子不堪一击,方才竟差点洒尽鲜血杀敌。
  他想起自己初到东海的时候,还是个青涩的少年,那时候他也为这些温柔的鲛人仆从们欢喜过,也许,盼晴也和当年的他与子婵一样,年轻又天真,压根没有这么复杂的心思。一路上,为了鲛人族有罪还是无辜,生出那么多的争吵,都因为她直直的性情。
  他的言辞那么激烈,然而这一路,她却没有一次想要害他,相反的,拼尽全力救他护他,她这样一个五万岁都不满的丫头,出自这个和凤族势不两立的族裔,居然一次次想要保护他?
  子煦发觉自己绷得太紧,将拳头捏得直响,忙放松全身,朝盼晴走过去。“我们回去。”
  “回去……”盼晴从失神的状态中醒来,“回哪儿?”
  “天上。”掐了一把她细细的腰肢帮她站起身,“带你去见天帝,然后……”说着往外走去。
  皓天死死盯着他俩,因为子煦还握着盼晴的手腕不放,样子极其亲昵地往来时的山洞走去。
  “然后?”盼晴怯怯地追问了一声,很低很低的声音。
  “然后,然后再说。”他一时语塞。然后本该遣她走,可她是鲛人,能去哪儿?按理要把这个私逃出来的鲛人押回东海水牢。他去过一次水牢,建在水中的一个巨大石堡,布满水草,无数的鲛人就被囚禁其中,千万年之久。他是个严格的上神,无论律己律人,领兵打仗或天宫中的激辩,他从来都是果断且公正的。此时此刻,他居然有了私心,明知道不正确的私心,可他不能把她送回到那种地方。
  来时跑了两个时辰的山洞,此刻走起来,像永远出不去的甬道。她细细的呼吸声,在他的耳畔轻响。
  “疼吗?”手指不小心按在伤口上,连忙移开。
  盼晴思量了会儿,“划开的时候倒不疼,现在挺疼的。”
  子煦轻笑,情势紧急,只想着要杀敌,什么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吧。心里一紧,她可以躲在那里什么都不干,只等一切结束,这个傻子。
  “这么远。”子煦轻叹了一句。
  “永远走不出去,也挺好的,外面有那么多……”盼晴抽了一下手臂,没能从他的掌中挣脱开来。外面有那么多烦心的事,她感到疲惫。这黑黢黢的山洞中,只有他和她,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子煦捏着她的手掌,柔嫩纤细,微微颤抖,温热绵软,比他握过的流云、星辰,甚至是那只雏鸟,感觉都要好,却不敢用力,不知不觉,他的心跳愈发快了。
  甬道总有尽头,微弱的光透进来,逐渐成了一个明亮的圆,比太阳还炽热。
  到洞口边,子煦下意识地顿了顿,将盼晴挡在身后,“当心伏兵。”警觉几乎成了他的本能。飞身跃出,耳边传来刀斧呼啸声,不出所料,山谷间出现了魔兵残余,辨不清出处,稀稀疏疏,不成气候,与里头的恶魔功力相差甚远。墨阳剑出鞘,顷刻斩杀数十个张牙舞爪的魔兵。
  盼晴望向外面,白雪皑皑,乌黑的铠甲零零散散,只有子煦一袭赤红锦袍,成了满眼中唯一的色彩。挺拔矫健的身姿,直吞山河的气势,行云流水的剑术,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想全记下来,所剩无几的,他只属于她的,那么一点儿瞬间。
  正闲适地张望,突然看到一股贼心不死的魔兵,本已走远,居然悄无声息地从背后靠近子煦,想偷袭他?
  盼晴蹭地从地上站起,有点太猛,头晕目眩,定了定神,抽出青冥针就跑上前,虽然左臂伤了,右臂依然灵活,脚步轻盈,躲闪突刺被她演绎成雪地上的舞蹈,连刺十来个,直到面前的最后一个倒下,她已经走到子煦的身后。他转过身,盼晴还在大喘气,看到他的喉结轻颤,凤目炯炯,却没往日那样威严。环顾四周,居然一个都不剩,“大人,最后一个。”这一仗,甚是干脆。
  她把自己伤得这么重,这会儿还不安生,还要一个劲冲在前头打打杀杀,一股恼意在子煦的胸口升腾,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
  一朵云彩飘来,盼晴爬上去,不知是一时不习惯,还是昏昏沉沉的,微微一个趔趄,子煦右手揽住她的肩,“上天多久了,还不敢踩着云头吗?”她是鲛人,难怪从没有见她驾过云头,他的臂膀又紧了紧,她不会飞,居然不怕掉下去,可他怕。
  揽住她的右手刚要收回来,不小心触到她后颈上的皮肉,心跳像漏了一拍,脑中闪过她盖在锦袍下,伸出一截皓白如霜的手臂。先前心中的恼意居然又升腾起来,愈发的炽热,变成难以自控的热切。他想起此生唯一一次的唇齿相交,在水下,她捧起他的脸,毫不犹豫地衔住他的嘴唇。这会儿,他的右手抓住她的肩,脑中反反复复是低头咬住她唇的情形,不知道她会不会躲呢。
  盼晴突然朝他胸前靠了靠,快速地仰头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来,脸上还笼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红晕,额头几乎贴在他的胸前,他的呼吸一凛,仰起头,面色如常。
  迎着猎猎的风,直上九重天。他微仰着头,想着在外苦战这么久,先去星汉边的竹屋休整一夜,再去见天帝,见完呢?正在思虑,看到盼晴的双眼一亮,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正是自己幼年修炼的处所。
  层层叠叠三进的竹屋,紧紧倚在青山之上,高高悬空,下面是奔腾而过的星汉,散发出璀璨的光。
  星汉对面,星渊天尊的汉崖府,依旧开着一树流苏树,热烈的白花,显得那样素净,一如旧主仍在。
  子煦留意到,盼晴朝汉崖府看了好几眼,想问她是不是来过,可算算她的年纪,那时候,星渊早就不在天上待了,许是听说过,也有可能。
  竹屋里常年留着两个仙童扫洒,这会儿迎到门前。子煦亲自将盼晴领到西厢房,而他的卧房,在最东面,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如此,因为心底某种难言的热切,让他头一次生出无法自控的恐惧。
  一名仙童进来禀报,说汉崖府有信使。他这才想起,汉崖府已经易主,如今是姚女的府邸,姚女就要飞登上神之位了。他的双眉微蹙,一颗心直直往下坠,他居然忘了姚女。返身跟仙童走出去。
  

☆、鲛人罪族(二)

  走进正厅,已经候着一个天兵与姚女的贴身仙侍。见到子煦走进来,仙侍赶忙迎上前屈膝行礼。窗口飞进凤隐山的青鸟,子煦探手取过腿边书信,重又将它放走。
  抓获两名意欲偷盗水牢玉匙鲛人,一名当场自尽,另一审讯后已处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