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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总在欺负我-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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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去西山吧。”
  “什么时候?”
  “现在。”
  望霁意外地瞪着他,又转头看窗外,正是冬春之交,不是春狩的季节,“现在?”
  “就现在,宫里太闷了,想出去随便走走。”
  这话正合望霁的心情,她听闻宁铮道步步紧逼,废正宫改立青莲,自己殿外多了这么多侍卫,想来宁铮道敢对冷雨吟下手,对付自己绰绰有余,想要安全只能跟坐牢一样。
  十来人的骑兵队伍匆匆疾驰,远离皇城、远离京城的纷繁喧嚣,一路径直进了西山的皇家猎场。
  子煦抬手示意,于是十几个精锐骑兵便四散开来,环顾不见他们的身影,但知道他们就在不远处保卫。
  这会儿的确不是进西山的好时机,积雪消融,每棵树每根枝都在淅淅沥沥地滴水,满山都是“吧嗒吧嗒”的声响,蔚为壮观。
  “好凉。”枝头的融水落进望霁颈中的皮围脖里头,惊得她一个寒颤,转眼又被落了第二下第三下。
  子煦张开手臂想要将她揽在怀里,但身下微乱的马蹄踏得周遭枝叶乱颤,于是顷刻一场夏日阵雨般,劈头盖脸地将他俩浇了个遍。二人尖叫着挥鞭,冲出这一片雨点,却激起更密集的水滴。
  终于摆脱那片密林,走进一片向阳的草场,好在阳光明媚,两人松开衣裳前襟,将冰凉凉的脖颈晒在暖洋洋的日光中。
  望霁盯着坡下连绵的青山发呆,她的家乡也有这样无尽的山林,她喜欢这林间泥土与树叶的气息。冷不丁被握住腰,拉到子煦的马背上。
  子煦双手从她腋下穿过,握住缰绳,重又合在她的身前,稍稍用力,便将她箍住不动。用牙齿咬过已经拉开的皮围脖,低头狂乱地吻在柔嫩的颈项肩头。
  望霁想要解开他的手臂,但是徒劳,转头瞪着他,却在目光相接的时候被他按进怀里,又是狂乱的吻,在额头眼睛鼻尖嘴唇上。
  “望霁,我爱你,就像命中注定的,在梅岭山第一次见到你,我……”子煦从她晶亮的双眼直探她的心底,“你有什么愿望吗?回西南,回梅岭山?”
  她却将头埋进他的前胸,“我的愿望就是和你在一起,你在哪里,我就在哪儿,西南、西北、皇城或是荒郊野岭,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这是她打从被他就下后就有的愿望,如今梦想成真,她不在乎回不回家乡,只想要他这个人,有了他就有了整个世界。
  “我这辈子到死之前都只爱你一个,全世界,最爱的一个人就是你。”子煦低头闭眼吻她。
  微凉的水滴顺着她的鼻尖下滑,睁开双眼,居然是他的泪水,双手捧起他的脸,用圆润的拇指擦去,“你怎么了?因为要立青嫔为后吗?我都没哭,你怎么哭了?”
  子煦抬手掐她的脸,泪水顺着脸颊向下淌。
  “因为荣亲王?”望霁柔柔地问,用手掌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尽。
  他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因为什么。死掉的是一个子昊和十几万子民,三天之后又将有三十万,半月内大约会有百万,在他的脑中,排成望不到边的长队,面容身形模糊不清,每个都是别人的子女、父母,每个都有血有肉,有着苦痛与欢愉,却要像牲畜一样被宰杀;而他的眼前,这个娇小的女人是他的全世界,快乐悲伤牵挂的源泉。
  天色渐晚,子煦的泪水顺着望霁的手心手腕流向她的手肘,透心凉,“太冷了,我们回宫吧。”
  终于止住泪流,他被南方雪灾、西北叛乱、后宫纷争耗得筋疲力尽,却仍旧要做那个威严的君主,他太累了,多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宣泄过。将望霁抱得更紧,紧到她因为不能呼吸而恳求。扬起马鞭,不顾骑兵护卫的眼神,和望霁共乘一骑返回京城。
  京城西门里头逢月半有集市,红通通灯笼一片。
  望霁进宫之后便再没出来过,车水马龙的市集令她怀念,四处张望。子煦索性下马,握住她的腰抱下来,召唤四个侍卫,前后离他俩约摸两步的距离,在拥挤的人流中辟出一方小天地。
  宫里专门为望霁搜罗来许多南地没有的特色物件,却比不上市集上的千奇百怪,有的虽然她在宫里见过,却仍然比不上用烟火气十足的方式当街叫卖的诱人。
  子煦为她挑了一串山楂果最大最艳、糖衣最香甜最晶亮的糖葫芦,他知道她喜欢这些甜酸可口的零嘴。
  望霁盯着糖葫芦串顶上唯一的一个海棠果,挂着薄如蝉翼如冰晶般的糖,转头冲子煦莞尔,将那颗最惹人喜欢的海棠果递到他嘴边,“你先替我尝尝甜不甜。”
  子煦只觉得胸口被重重一拳击中,他突然在想,那晚她一刀正中他的心脏多好,他的心他的命,那个时候被她拿去好了,当时容不得他选择,反倒无怨无悔。
  “皇上,荣亲王世子到京城了,安置在哪里?”一个侍卫凑上前来,打搅了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的他们。
  荣亲王在京的府邸全部被抄没,“送进宫里,安置在润扬殿里,派老道的宫女照看着。”子煦想到这个不满周岁的侄子,心头万千情绪,“我们,回宫。”
  离皇城已经很近了,索性将马丢在身后,他牵着望霁的手,大摇大摆地往宫门走去,在宫外的每时每刻,他们都在享受作为普通夫妇的那份甜蜜满足。
  他俩同去润扬殿里抱了抱子昊的儿子,粉雕玉琢的小小婴孩儿,简直看不出男女。望霁看得出来子煦是很喜欢孩子的,心头微酸。
  “我还要去趟御书房,晚些到昭阳殿找你。”在润扬殿外,子煦亲了亲她的脸颊,依旧散发着她身上一贯的香气。
  御书房里,子煦花了近一个时辰才亲手写完一份诏书,随后召见宁卿。
  “你准备准备。”
  “什么?”
  “她的心,我让瞿福即刻送往交泰殿;我的心,不让你们为难,我自己取了交给你。昭阳殿只留一个侍女和你。我死后,皇位传给荣亲王世子靖亭,封你为摄政王,辅佐他直到成年。”
  卿远即刻跪倒在地,“请皇上一定要三思。”
  “我已经思过了。”
  “不,皇上,你们的这一世生命,死了便没了,往后的轮回同今时今日再也不搭界。也许这就是你们唯一的缘分,您真的舍得吗?”
  “卿远,你哪里是这么重情义的人?”子煦故作轻松地嘲讽他。
  “正因为卿远是个看透情爱的人,妻妾对卿远来说都只一时欢愉,才越发觉得皇上与晴妃的可贵。卿远重谋,皇上重义,荣亲王最重的是业,谁都用不着说服谁。”
  

☆、荧惑归位(三)

  子煦沉默地坐在座椅上,良久,幽幽地道:“皇帝也有无奈。”起身道,“走,去昭阳殿。”
  昭阳殿里,沐浴过后,空气中一片和暖湿润,混着南地的香气,再望望窗外的竹林,倒真有重归山林的错觉。
  望霁身上只一条薄薄的绸缎袍子,蜷缩在雕花大床上,拥着条厚厚的被子,在想白天的事情。子煦居然哭了,不知是因为要让青莲做皇后,还是因为冷雨吟快要不行了,或者是子昊的死,不管什么原因都让她心酸,感到手足无措。她不能满足他对于幸福的所有要求,已经拥有她,他仍有那么多不顺心的事情,这让她很气馁。
  “公主。”细细的一声,这儿只有人叫她晴妃,望霁疑心自己错觉,没有动,于是又听到一声“公主。”
  望向床边,一个眼生的宫女立在床跟前。
  “你是谁?”
  “我是寻清林主派来的。”
  “林主?”望霁喃喃一声,这才想起,寻清已经完成试炼,成为一方山林的主宰,嘴角微微一挑,姐姐如愿了,真好。“派你来做什么?”
  “外面盛传宫中狐患,林主让小的带您逃出宫,回西南去。”
  望霁眉头微挑,宫中狐患,是说她吗?
  门突然大开,初雪倒退着进来,跟着踏入的,还有子煦。
  “你,出去!”他点点床边的宫女。
  那宫女为难的看向望霁,只能退出去。她没有什么神通,望霁也没有,原先的计划也只是变成真身,从人们不注意的角落里钻出去,现在被人堵在房中,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皇上!”外头是宁卿远的声音,“三思!”
  外面的男人怎么能进后宫?望霁心里一慌,示意初雪帮她拿外衣,自己盯着脚踏,想要穿鞋,却被坐到床边的子煦按住。
  他低头凝望她,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拇指按过她的五官,下手很重,像在把玩一个即将消失的物件。
  后宫狐患,她好像需要些借口,“皇上我……”还没能说完就被他的唇舌堵住嘴。
  “望霁,我爱你,对不起。”
  对不起?胸口穿心的痛,是的,就是穿过了胸膛。望霁尖叫出来,被子煦左手捂住嘴,他的嘴唇隔着他自己的手掌,在吻她,“对不起,对不起……”
  “公主!”退出寝殿的宫女挣脱宁卿远,扑进来,却被瞿福按在地上,她发出尖啸,变成一只瘦弱的狼,还没来得及张口咬瞿福,已经被卿远手中的桃木剑当胸戳穿。
  望霁的十个指尖伸出长长的爪子,刺入子煦的肩头,她的双眼模糊起来。
  子煦用尽全身的力气压在她身上,右手拿着她用来刺他的短刀,在胸前搅动,每一寸都在撕扯她的心。右手逆着喷出的鲜血,探进温热的胸腔,掏出一团跳动的心脏,放在瞿福端着的铜盆当中,“快去。”
  初雪跪倒在床边,惊惧得一声不吭,只不住摇头。
  子煦松开左手,发现手背上被自己的牙齿咬了个深深的牙印,手下曾经娇艳的小脸已经变成尖尖的狐狸脸,双眼半张,迷茫空洞。她的胸腔被掏空,生命正在逝去。
  “卿远,帮我好好照顾靖亭。”他朝五步远的宁卿远吩咐,低头衔住赤狐尖细的嘴,用力将短刀刺进左胸,上次她没有扎准,而他是战场上杀人的好手,一刀正中,这样疼,方才她也是这么疼,真对不起她。
  胸前鲜血直往外涌,视线逐渐模糊,他揉揉眼睛,想要再看一眼望霁,再一次相见,不知是多少次轮回之后,他舍不得,可眼前却一片黑暗。
  黑暗中,他又看到方才身下挣扎的望霁,躺在一片芦苇滩上,胸口插着把刀,身上的素衫染成血红,却仍然血流不止,天是血红的,芦花是血红的,湖水是血红的,他用手去按那涌血的刀口,无济于事。他也浸在她的鲜血里,她痛苦绝望地挣扎,他恨不得替她死,却发觉自己的手按在刀柄上。
  他忽的想起她的名字,望霁,期盼雪后天晴,也就是盼晴的意思。
  漫长的黑暗,他想,这就是死亡的过程,意识逐渐飘忽天外。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
  胸口的剧痛仍然在,他突然全都想起来了。他是子煦,凤族的二皇子,未来凤族的皇;他在妖界的不规山,正是当年皇兄来降服山妖的地方,没成想非但没能杀她,反倒娶了她,做出这样有辱天神、有辱凤族声誉的事情,自然被逐出天界,从此他便和山妖生活在这山里,直到魔兵残余扫荡,他和山妖一齐死在这儿;至于他为什么要来,他要救鲛人盼晴的命,她被他用龙鳞匕武断地刺穿了胸,他不知道这把短刀能要水族的命,现在只能求自己的山妖侄儿救她的命。
  奋力睁开双眼,他跪倒在地上,怀里是一身血衣的盼晴,她的胸前不再是一把刀,而是个血淋淋的窟窿。子煦如被万道天雷劈过,急忙抬头,看到紫衣的女妖用一个小小的铜钵,盛放着沾了血的物件,她被挖出的心?
  那物件发出莹白的光,圆润光滑,比夜明珠更剔透。子煦想要起身,可自己胸口的刀伤像穿透他的身体一般,几乎动弹不得,微微低头,正是那把龙鳞匕,狠狠扎在他的左胸。他只能抱着怀里早已没了血色的盼晴。俯下身,用双唇吻过已经空了的胸腔,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仍然会杀她,怎么会这样。
  “从前我一直在想,能心狠到砍下自己哥哥手臂的叔叔是什么样的,他凭什么就因为我爹爹爱上了山妖,就要断他的臂,他又有什么能耐敢拍着胸脯说他就是个圣人,他就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来?”不远处的山妖祝冥伸手接过铜钵,“今天我信了,叔叔果然不普通,刀起刀落,前一秒还在说要爱她一辈子,后一秒就叫她灰飞烟灭,毫不迟疑,叔叔果然是个圣人。”话语里极尽轻蔑。
  “不是的,我不想她灰飞……”子煦恶狠狠地冲祝冥咆哮,“把她的心还给我。”
  祝冥特特将铜钵倾斜过去让子煦看清,“鲛人在极度痛苦怨恨的时候被挖出的心脏,凝聚了他们所有的精气魂灵,就成了这样的鲛珠。叔叔您看,这晶莹剔透的,像不像泪珠?鲛人生来不会哭,所以被三界视为珍宝的鲛人泪,其实说的就是鲛珠。”他不紧不慢地将鲛珠拿到自己眼前,“我听说,叔叔想要她的鲛人泪给天帝幺女治病?您一早就不想给她活路啊,哈哈哈。”笑得甚是得意。
  “你——骗我。”子煦咬牙切齿间,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血沫喷出来。
  “哪敢骗,我给了叔叔最好的幻境,现实当中喜欢得不得了、又碍着天神架子不屑去求的小鲛人,给您送到跟前,任你轻薄,任你予取予求,还洞房花烛夜,我敢说先前碰都没碰过吧?在幻境过得多么逍遥自在,这可都是盼晴这只小鲛人用苟延残喘的生命在陪你。她楚楚可怜,什么都不想要,蠢到只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却还是杀了她,怎么是我骗你了呢?”
  子煦用颤抖的手摸了摸她的脸,他想吻她,在她好好地跟在他身边的时候,居然从没有吻过,现在她的身体已经凉透了。“我要救她,我要救她的,卿远,子昊……”他脑子里一时纷繁杂乱,不知道是哪一个将他引入这条深渊。“我听了卿远的话……”他突然恍然大悟,卿远处处拦着他,却处处在鼓励他,这个骗子。死死盯住祝冥。
  这个侄儿毫无惧色,“叔叔,你不要再想怪罪子昊或是卿远了,你一定以为我是卿远?哈哈。”笑得肆无忌惮,“子煦当然是你,可子昊也是你,卿远还是你,你懂了吗?”
  妖王身边两个女妖也笑得花枝乱颤,前俯后仰。
  “想不明白?叔叔您可是天神,把您浩然的灵魂铸进一个小小凡人的躯体里,也太艰难了,所以他自行分裂开来,一心只想建功立业的子昊,洞察世事却又没有出世的卿远,当然还有那个大周朝的主宰项子煦,都是叔叔您自己。想要成就伟业的子昊虽然最先死了,可他的心思、渴望,战胜了其他的一切,卿远劝过您,您自己也不舍过,可谁都赢不了子昊,动刀的可是您自己,怪得了谁?”
  子昊是他,子煦是他,卿远还是他?他觉得头痛欲裂,这么说来,一早就对她起了杀心的子昊,根本就是他?
  是了,当初在安临城发现她是水族,他最先想到的便是,如果继续带着她,一定会成为他通往凤皇帝王伟业上的试炼,所以早早就想将对她的念头扼杀掉。真的是他自己,居然是他自己。“怎么可能,我不是……”他想说他不是这么个无情无义的神,“我是想救她的,我可以为她死。”
  祝冥摇摇头,“你们凤族贵为天神,贵为羽族之首,却小气到从来不肯承认自己犯下错误,从上古时就如此。听过《鲛人曲》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呀,剁手剁得浑浑噩噩……预计还有十章左右要结束咯~~

☆、兴师问罪(一)

  东海东海浪涛天,鲛人鲛人哭不得;南天南天华光盛,公子公子莫相忘;君心君心不曾动,长息长息泪泗流……
  子煦当然知道,东海鲛人,人人都会哼唱这首曲子。上古时哼着这首曲子血洗凤隐山;暴/乱时哼着这首曲子反抗天界;被关押在水牢时日日夜夜哼着这首曲子诅咒凤族;子婵不幸殒命的时候,那个恶毒的小鲛人,也是哼着这个曲子剖开自己的身体施出寒散咒。“何止听过,永世难忘。”
  “叔叔听过,但肯定不知道这曲子在唱什么。”不规山是个集天地灵气的妖山,山中的妖王不出山,便能知晓天地万物从宇宙洪荒开始的渊源,祝冥便是这样一个神通广大的妖神,“这曲子讲的是上古时期,凤族的皇子和鲛人帝姬爱得无限痴缠,惹得三界无数生灵钦羡,人神鬼妖灵物都在期盼一段惊天动地的良缘,结果到头来,居然是鲛珠更有吸引力。叔叔,您的先人,边拥抱爱人,边直接剜了鲛人帝姬的心,就和您做的事情一模一样,带着鲛珠回了凤隐山。那时候鲛人族还是天神,生生被杀了个公主,自然要讨个公道。可这位凤族皇子真够无耻的,仗着凤族比鲛人族善战,杀了人家的女儿,还将人家全族贬下天界,永世不得上天,世上哪有这样无耻的天神。您不承认我的山妖娘亲,也不承认我,我更不稀罕做你们凤族的族人。” 
  子煦连摇头否认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祖先骁勇善战又持正隐忍,忍痛斩杀了堕入魔道的鲛人帝姬,自己和后代所有皇子都受到了诅咒,付出了沉痛的代价,根本不是像他说的这样,“他是为了天地正道。”
  祝冥“啧啧”摇头,用修长的手指拈起盼晴的鲛珠,“叔叔别急着否认,这可是个有灵性的好东西,想要它的神和妖不计其数,您的先人贪心,就承认吧。”仔细端详了会儿,转眼看子煦,嘴角挑起个残忍的笑,“鲛珠好归好,然而会用的人少之又少,譬如天上的姚女,只会将鲛珠挂在胸前,灵气自然被它吞噬得一干二净。”
  祝冥当真什么都知道,于是说出的话字字戳心,子煦又被当胸一击,从头到尾都是姚女自身的过错,他却直接将罪名安在盼晴身上,疯狂地伤害了她,还,还要了她的命。
  他想到幻境中急于杀人灭口的子昊,回想起在竹屋中冲入盼晴房中时迫不及待地那一刀。他明白,当时自己的心情他比谁都明白,他害怕自己动心,害怕自己步星渊天尊的后尘,对罪族鲛人动心,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于是听说她罪不可赦,便匆忙地要用果断证明自己完全不为所动。他真的是祝冥口中,无耻族裔的皇子,自私到极致却道貌岸然的混账。
  “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给你,救她,救她!”子煦跪在地上,姿态低到尘土中,祈求面前的山妖。
  “我给了您机会,同时也暗暗和这鲛人打了个赌,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决定,她如果能故意下手捅叔叔一刀,我就赏她续命的山参,当然她功力太浅,又受了重伤,在幻境中是不济的,大有可能挖不出来叔叔那颗心,不要紧,只要她动了手,就是帮我出了口恶气,我就要救她,结果她呢?”祝冥冷笑一声,“她的灵魂也分成了两只妖狐,一只从头到尾都要自保,另一只便是望霁了。现实让望霁失望至极,甚至她的刀子都扎进去了,居然被叔叔几句花言巧语又哄得回心转意,亏她还是星渊天尊的女儿,被叔叔吃得死死的,这样百无一用,难怪被捅成筛子,活该!”
  “你恨的是我,那就杀了我,但是无论如何,救她一命。”子煦将盼晴搂在胸前,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越发地轻了。
  祝冥不屑地摇头,“恨也谈不上,讨厌是真的。杀你能怎么样,除了引来凤族荡平不规山,还有什么?可这颗鲛珠,是稀世珍宝,我说了,叔叔打输这个赌,代价是任我取一样东西,我要取的,就是鲛珠,现在如愿以偿。至于叔叔胸口的刀伤,嘿。”他抑制不住得意,“虽然是我故意布下的局,让您吃点苦头,但动手的还是您自己,怪不得我,自己忍着吧。”
  一阵风吹过,满树合欢飘落,像一场血雨,将祝冥与两个女妖席卷其中。
  子煦想要起身,一动就牵动左胸的刀伤,他自己捅了自己一刀,力道之重,几乎要穿背而出,痛到难以呼吸,又跪倒在地。
  空荡的山中只有祝冥的声音回荡:“我劝叔叔少花点儿力气,多看两眼小鲛人吧,鲛珠被取走,她马上就要灰飞烟灭,再也见不到了。”
  子煦慌忙抱紧她,果然毫无重量。
  “和她缠绵够了,您也早点回凤隐山看看。被鲛珠涵养着魂魄的星渊天尊复活了,现在已经杀上凤隐山,找您的父皇兴师问罪。真龙族就剩他一个,而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被您这个好徒弟杀死了,呵呵。”
  “不会的,你别消失。”子煦无暇顾忌旁的,慌张地将盼晴的躯体拥进自己怀里,然而她轻得不真实。一滴泪珠从他眼角划过,落在她如玉的脸颊上,穿过剔透的肌肤,“不!”那张脸在他的怒吼中破碎,他抱得太过用力,于是一瞬间,怀里身体也被他捏碎,变成成千上万的碎片,随风飘散。他仿佛看到躯体里的白光缓缓升腾,忍住剧痛站起身,却抓不住,她在他怀里碎成万千粉尘,她,没有了。
  茫然地站在风中,好一会儿,风停了,不规山中仍是夜晚,却星空璀璨,毫无她的痕迹。子煦疑心做了一场梦,不折不扣的噩梦,一低头,草地上,一把青冥针,一块白色的玉珏。
  跌坐在地,捡起玉珏,正是他丢失的那一块,和他身上的红玉凑成一对。这对玉珏是最重要的信物,他只会交给自己今后的妻子,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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