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厢红线-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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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进就叫谁进！”这话说得有理还是无理，总之他才是天子，他说怎样就怎样，不过他怎么这么小气呢，把我放了会死啊。

折腾了这么几个时辰，圣上终于走了。林英深深倒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吐出来，心里头的那个爽快呀！忽然之间想起覃少主来，他现在应该睡了吧，少主睡觉的时候并不是很乖，老是半夜里会把被子蹬到一边去，自己身上倒是没盖着。每每总会不让他知道地帮他掖好被角，才踏踏实实地回来睡觉。他睡觉的样子很安静很甜美，就像是个天使一般的，叫人好想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直到天荒地老。不知道少主现在怎么样了，才发现原来自己会这么想他，只是因为他的外表长得很可以么？不可能！自己是真的爱上他了，这个世上最无可救药的事就爱上了一个人。

021冷宫里的明媚之春

早晨醒来的时候，听见窗前柳树上的黄莺儿在不停在啼叫，阳光像是金箭般的透过窗格子投射进来，把整个屋子都照得亮堂堂的。又是全新的一天，林英慵懒地起身洗漱，昨晚折腾了一宿，害得自己都没怎么睡好。待走到水井边上时，已经有很多人在那里打水了。牡丹把她拉到一边，轻声问道：“怎么样，昨晚圣上。。。。。。。”林英淡濙地一笑，回道：“他说叫我进冷宫！”

牡丹甚是诧异，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问道：“好端端的，叫你进冷宫做什么？更何况冷宫是我们这样人进的地方么，那儿不是处罚有过的嫔妃的么，你才刚来这里，什么也不是。”林英回道：“反正是他说的，我又不能反抗。不过进冷宫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生活得凄清了一点么，我还不想呆在这繁华地儿受这份鸟气呢。”牡丹摇了摇头，说道：“听人家说那些进了冷宫的妃子在那儿呆得久了都变得有些神智不清，好妹妹，你可要当心着点呵，好好照顾自己，那儿是皇家禁地，我们想看看你都看不成。”林英笑道：“谢牡丹姐姐，你人真好！”

一旁打水浣衣的樱子听后，向她旁边的女子说道：“呵呵，我还以为某人真的有多了不起呢，说出来也不怕丢人，没被宠幸也就罢了，反被打入冷宫，真替她感到惋惜呀，姐妹们说是不是？”林英并没有生她的气，只是走到樱子面前，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大的成见，不就是进冷宫么，我林英才不怕呢，就算在最为平凡的地方，我林英照样可以活出最为精彩的自己。”

樱子瞟了她一眼，笑道：“说得好，有骨气的女人，不过说过了可要做到，否则只会让人看不起你！”林英咬咬牙，轻蔑地一笑，说道：“那你就等着看好了，我会把我所说的全部付诸实践。”樱子拍掌笑道：“好！如果没有做到的话，那你就等着帮我提鞋洗衣服！”林英很是自信地说道：“但如果我做到了的话，你是不是也得帮我提鞋洗衣服，不过呢，我可以稍微对你放宽松一点，帮我提鞋就好了，衣服我自己洗。”樱子点头道：“好！一言为定！”林英亦是回了一句同样的话。她就不信她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一个被打入冷宫的人还能有多大的本事翻身。

牡丹在一旁劝道：“樱子，你这又是在赌气呢。你们两个呀，要怎么说你们才好呢，你们何时才能够像姐妹一样，这样多好！”樱子噘起那樱桃小嘴说道：“下辈子，恐怕下辈子我们还是死对头呢。”守卫的小啰啰忽然间跑进来，急匆匆地说道：“你们哪个是林英姑娘？赵公公在门口等着呢，赶紧过去吧！”林英走出来，说道：“我就是！”守卫看了看说道：“跟我来！”

依旧像是出覃府时的那样，备好的轿子，没想到这次送自己的人还是赵公公，感觉上去这位公公的人品倒还是不错。赵氏一见林英出来，笑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快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林英走了过去，赵公公说道：“知道圣上为什么让你进冷宫吗，他是要你去照顾一个人。”林英不解地问道：“照顾一个人，谁？”赵公公看了看，边上并无其它的人，便说道：“洛妃！十八年前被打入冷宫的洛妃！”林英问道：“洛妃是谁？好相处么？”赵公公叫她先进轿子，这些话等会儿再说。林英掀开帘子进到里边去了，赵氏也进了另一顶双人抬的轿子。

一声“起轿”，两顶鲜红色的轿子便朝着冷宫的方向去了。一路上经过的地方，确实是越往前走便越淒凉，原来冷宫真的就像是废墟般的，杂草丛生，荒芜人迹。林英不知不觉有些后怕起来，怪不得牡丹姐姐说很多进了冷宫的人之后都变神经质了，这么样的地方，当真是容易让人产生绝望的念想，精神陷入到崩溃的边缘，更何况又都是独家独院的，即使是只隔一线也没得见见面。林英问道：“我真的要呆在这里吗？这是人呆的地方么？”看着成群的老鼠东蹿西跳的，可把这个花季少女给吓到了，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真实的残败画面，想来洛妃也蛮可怜。

身为一个妃子，本应在皇室里享受荣华富贵，却沦落到这种地步，不知道这些年来，洛妃是怎么过来的。林英歪歪地想着，洛妃有没有疯呢，若是疯了，难道要自己去照顾一个疯子么？这听上去是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到了冷宫内垣，守卫拦道：“冷宫禁地，有圣谕否？没有请撤！”赵氏拿出一道圣旨，递到守卫的手上，其它人于此止步，只有赵公公和林英两个人进去了。

林英很是好奇地问道：“洛妃为什么会被打入冷宫呢？”赵氏轻轻地压低声音，只让她听到地说道：“十八年前洛烟雨是这皇宫里最漂亮的妃子，而且精通琴棋书画，圣上对其甚是喜欢。可是洛妃并不留恋圣上，她和圣上的弟弟司马攸早就相识，并且是心意相通的，两人早就暗许终身。无奈在一次圣上探亲时看见洛烟雨倾国倾城貌，贼心大动便收进**，不久便将其封为洛妃。虽然洛妃对圣上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可是圣上就是喜欢她，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总是让人自然而然地心生爱慕，圣上也知道她的心里只装着弟弟司马攸，他不甘心。”

“圣上在洛妃身上下了很大的功夫，得到了洛妃的人却始终没有得到洛妃的心，这是圣上心中的一份缺憾，但圣上从来没有怪过洛妃，把洛妃打入冷宫也是逼不得已的。你知道，做为一国之君，其实有很多事情还是不能草率地做主的，必须考虑到很多的东西，他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而放弃了大好江山，放弃了万人之上的尊严，所以洛妃进冷宫是必然的，其实圣上还喜欢着她，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派你去照顾她。好了就说这些，不过你可不要把我今天说的话告诉别人，不然的话，我就成了罪人了，这件事情在皇宫里是禁止谈论的，记住，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

林英慎重地点点头，说道：“林英会保守秘密的！”到了一个简陋的房间前面，赵氏忽然间停住脚步。院里有一棵巨大的树，枯枝苍苍，显出些微的悲凉气息。赵氏向她笑了笑，说道：“就是这里了，洛妃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放心，洛妃是个很好的人！”说完，赵氏便掉头走了。林英正想着问她一句洛妃到底有没有疯，可得有个心理准备才是呀，他怎么这么快地就走了呢，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不过人家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能送到这个份上也算不错了。好吧，有什么好怕的，自己进去就自己进去，但愿洛妃是个正常人，要不然的话还真不好办哪。

轻轻地扣了扣门，久久也没有见人来开。林英便自己推开了，原来木门是虚掩着的，大概是太冷清了吧，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所以院里有没有门，门关不关都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了。进到院里一看，虽然除了那棵树以及树底下一两簇刺蔷薇，还有一些不知名野草肆无忌惮地生长着，便再也没有其它的东西了，但却显得很是干净，看来洛妃应该挺过来了，耐住了十八年的寂寞，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呵。原先在外面看到那棵树时看到了绿叶，现在近看时却原来是一棵枯树，上面缠满了金银花藤，倒是显得生机盎然。还别说，这倒是让人想起了田园生活的温馨来。

已是夏天，金很花早已谢得没了踪影，而刺蔷薇却开得甚是烂漫，飘得满院子里都是那种淡淡的幽香。里面的睡榻上一位美妇正安然小憩，那张白玉般洁净的脸上虽是有了些岁月沧桑的痕迹，却仍掩不住那自然天成的丰韵，想来年轻一些的时候肯定比这还要美上千倍万倍。睡梦中，洛妃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声响，眼开眼，门口站着一个人，是个女人。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门口的那个女子。暗暗地笑了笑，说道：“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听得出她的这句话里透露着无限的凉意。林英说道：“洛妃，以后你就不会再这么孤寂了，英子会陪在你的身边！”

美妇叹息了一声，说道：“是圣上让你来的，还是他让你来的？”林英不解，她说的那个他指的是谁，司马攸么？看来十八年来，她的心意始终没有改变，她还爱着司马攸。不知为什么，林英忽然间觉得甚是感动，原来这个世上还有如此纯粹的爱情，自己也想得到一份这样的爱情。林英回道：“洛妃，是圣上叫我来的，其实圣上他来爱你，不想你受委屈，只是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美妇再次叹息了一声，然后清朗地笑道：“呵呵，他爱我，他爱我就要把我和攸分开，他爱我就要让我进冷宫，他爱我就要把枫儿送到城外去十年时间里不管不问。。。。。。”

林英知道洛妃心里很是悲痛，现在说什么也挽不回了，那些过去的伤痕就像是一张折皱了的纸，即使你再怎么伸手抚平也回不到原来的那种状态。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让洛妃想开一点，试着去接受这一切，虽然洛妃的遭遇很值得人同情，可是无论怎样，她都要坚强下去。十八年时光，她都过来了，难道还要去计较这些么，又或许在她的内心里早已经没有了那份冀望，或许她以为自己只能终老冷宫，没有机会再与思念的人相见。最可叹莫过于英雄末路，最可惜莫过于美人迟暮，因为有爱，就有希望，她的心里若是没有一丝丝的希望，又怎会隐忍地活下来。

林英说道：“洛妃，你难道就不想见到司马攸么？”美妇很是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想，怎么不想，我醒着梦着的时候都在想，可是单想又有什么用呢？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不可能的。希望他能找到一个好女子共度一生，现在我除了祝福，什么也不能给他了。”林英说道：“洛妃，不要放弃，有爱，就有希望，我相信你和司马攸一定还可以再见面的，你也要相信，上天会创造奇迹的。”美妇的眼睛似是亮了一下，转而说道：“痴人说梦！你还小，不懂这皇室里的事！即使圣上爱我，他也没有办法解救我！更何况圣上对攸是心怀恨意，他不会放了我的。还有，别叫我洛妃，我还是喜欢别人叫我洛烟雨！我洛烟雨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当什么妃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拜他所赐，是他让我失去了自由。他只会享受女人，从来不去体会别人的感受。”

“不一定！总之，你还是喜欢司马攸的，对不对，只要人还活着，一切皆有可能。”林英说道。美妇看了眼院里的那棵枯树，暗想着什么，却又终究陷入沉默之中。林英一心想要帮她，燃起她对生活的希望，而不是现在这样地认命服输。她想要帮洛妃找回信心，做一个开开心心的人，让她如秋日般的心情绽放出春光灿烂的明媚。能够帮一个人那是件多么开心的事呀，想着就叫人不自觉得有些小小的成就感。多情总被无情扰，洛妃真是个可怜的人，但愿奇迹真的会出现，让她和司马攸再见面。十八年相思，十八年守候，小渡口明月楼，是谁说定不辜负你温柔？

022君问归期遥遥无期

高高的院墙以亘古不变的姿态耸立着，院里除了一棵枯树和树下的那口方井之外，便再也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了。窗户大开着，却只能看得到高高的院墙，唯一可以看得见外界的便是院落上方的那片天空，这里实在是太冷清了，连飞鸟的形迹都未曾留下过。墙头的芊芊绿草开出的野花算是为这里的生活增添了一点情趣。虽是清一色的土，整个院子却被洛妃收拾得井井有条。

这冷宫还真够“冷”的，附近并没有其它的什么人，连个说话的对象也没有，只能日日夜夜地对着寂寞空庭，看着每天一样的日出日落，以此来消磨余生华年。能在这里度过十八年的光阴，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看来洛妃心里还是没有泯灭希望的，不然的话她应该早就崩溃了。院门上时时刻刻都是被一把大铁索锁着，只有每日三餐的时候守卫才会准时送来些可怜的食物。

想洛妃能够受得了这么大的苦，她的内心里一定经历了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的无尽苦痛。可是她忍下来了，她并没有放弃活着的希望，她没有被这无边的凄凉给吞没。林英见她总是望着院里的那棵枯树，是的，那的确是一棵枯树，可枯树却没有倒下去，被金银花藤缠得密密麻麻，竟是绿意葱茏生机盎然，叫人的心里油然而生出一派蓬勃的希望，想必春天花开时候定然更好看。

“洛妃，这棵树应该是榆树吧？”林英轻声地凑过前去问道。洛烟雨眉头一皱，说道：“不是说过不要叫我洛妃的吗，我不喜欢别人叫我洛妃，你叫我洛烟雨就好了。我只想做洛烟雨，专属于司马攸的洛烟雨，记住了没？”林英点点头，应道：“是，英子记住了。洛妃，不，洛烟雨。。。。。。”怎么感觉上去直呼其名比较别扭，到底该叫她什么才好呢，这可真是个难人的问题。

“那的确是榆树，我刚进这里的时候它还长得很好，是三年前才枯萎掉的。看着陪伴了自己度过十几度春秋的朋友，忽然之间就与自己挥手作别了，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深深的感触。”洛烟雨的目光依旧落在院里的那棵枯树上向她说道。林英问道：“是它给了你希望和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么？我知道在这样的地方很容易让人觉得迷惘做错事，对生命看得淡了，就好象是做什么事情都失去了意义似的。曾经是那么的轰轰烈烈，一夕之间便繁华落尽，有多少人能够承受得住这种莫大的寂寞与悲哀。”这话倒是让洛烟雨陷入到了一片深思之中去了，寂寞？悲哀？

她说道：“是啊，我也曾想过，这样地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可言，还有什么必要这样继续下去。可是现在我懂了，即使再怎么样，我都要好好地活下去，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奇迹出现的那一天，但我都愿意一直等下去。只是苦了枫儿，自他降生的那天起，我这个做娘的都没能在他的身边好好地照顾他。不知道这十八年来枫儿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真的好恨自己，连个做娘的责任也不能尽到，还为他惹来一身的是非。枫儿是圣上的亲儿子，却有人猜忌他的父亲是司马攸，我和攸都还是清清白白的，怎么可能。明明就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我，皇宫里一直都是这样。”

“圣上他也怀疑我，再加上一些看我不顺的人在里边添油加醋，白的也被抹黑了，所以我就被他一句话给送到了这里。如果他真的爱我的话，就不会把我送到这里来；如果他真的爱我的话，就不会怀疑枫儿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她送我进冷宫我不怪他，可是为什么要把枫儿送到皇城外去，在外戚的家里抚养了十年。枫儿他只是孩子，他有什么错，要受到这样不公正的待遇。”

司马明枫是她的儿子，也是圣上的第六个儿子。看得出来，洛烟雨很想念自己的儿子，天底下有哪个母亲不想念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每每当她说到枫儿的时候，那安静肃穆的脸上便会浮现出些微的笑意，似是深深的感动与满足。林英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眼前的洛妃，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攸与枫，她都没有机会见到，这种透心的凉此刻在自己心里体会得更加深刻。

嘉楠，如果我也不能再见到你的话，也会像她思念司马攸一样地思念你，一直为你而守候。说过的，你若不弃，我便不离。但如果还有人可以给你更多的幸福，我愿意为此而让路，只希望你过得好，无论与谁在一起，只要你快乐，我便心满意足，无悔无憾了。眼角滑过一滴泪，那么清亮地映现着日光的色彩。洛烟雨伸过手来，替她擦于了那滴泪，问道：“你怎么哭了呢？”

眼睛微微地眨了下，林英说道：“只是沙子吹进眼睛里而已，若说是哭了，那还不是被你对司马攸的真心所打动的。”洛烟雨淡然一笑，说道：“丫头可真会说话，依我看哪，你是想谁谁谁了吧。”天，挺利害的呵，连这个都知道。洛烟雨走到院里，在刺蔷薇旁的青石上坐了下来，花倒是一阵香一阵香的飘过来，只可惜没有蜂蝶的踪影，显得有些冷冷清清。蔷薇花开得很好，风吹处飘荡下些花瓣来。她一一地拾起后放入到花架的根部。归根，在她的心里是一种很强大的念头，她热烈渴慕与心上的人儿再相见，无论那时他是否还爱着自己，是否还记得自己。

只希望他过得好，不再有什么奢望。他早就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所在了。十八年时光，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足以让一个人从呱呱坠地成长到玉树临风，足以让许多事情永远地成为心中的记忆，足以让很多印象消失于无形。不论他是否还会记得自己，也不论他是否曾想念过自己，只企盼能够见上一面就好，其它的什么都不再重要了，坚持了这么久，还要一直坚持下去。

林英这才发现原来树上吊着有一个绣满牡丹的锦盒，她问道：“好漂亮的盒子，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真奇怪，见过有人往树上系丝带挂灯笼，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谁往树上吊锦盒的。洛烟雨瞧了瞧，心里猛地一颤，回说道：“没什么，只是用来作装饰的，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她好像故意把林英从锦盒边上支开似的，两个人绕到了树的另一边闲聊，林英就更觉得奇怪了。

天边隐隐地飘过几片乌云，霎时间外面就变得灰蒙蒙的，一声惊雷过后，雨点儿便跳珠似地乱入庭院，两人赶紧回到屋里。看着雨线没着瓦檐整齐地流泻下来，以前想着该是多么温馨的画面，甚至想要为此而制一首曲子，可是现在真的见到了这情景却再没有这个心情了。洛妃走进房间取出横插在墙壁上的一支竹笛，吹一首不知名的曲子，不过却蛮好听的，刹那把整个空间里都布满了这种味道。这是十八年前司马攸最爱听的曲子，辗转流光飞逝，忽然间想起自己有很久没有吹过这首曲子了，他听曲时陶醉的样子至今仍清晰的映现在自己眼前，怎么也挥之不去。

如同泡沫般的幻影就这样强势地占据了视线，伸手过去却什么东西也没有碰着。触不到的脸庞，难圆的梦，在自己心里碎成了一地的伤。他说过会一直等着她的，她说过今生只会爱她洛烟雨一个女人，他说过最爱听她奏这首曲子。一切的一切，还停留在那一年那一日那一刻：小渡口杨柳依依，人别离，明月楼千里相思，断柔肠。君问归期，遥遥无期，女有所思，绵绵长思。

蓦然，英子的耳边也响起了笛声，是那夜的合奏，她明明知道的，这仅仅是幻觉而已。可是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他了，虽然见面的时间并不长相处的日子并不久，虽然他很无礼很异样很不懂得怜香惜玉，虽然他也有时候小孩子气有时候会犯傻有时候不理人。但自己爱他可以包容这所有的一切，况且自己也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或许这样的覃嘉楠才是自己喜欢的覃嘉楠。

还记得庭树下他飞身抱住自己的那个场景，恍然间发现他的眼神其实是如此的纯净而温柔，就像是雨里洗过的天空一般的，叫人有一种淡淡的憧憬。假如时光倒流，自己宁愿那一刻被时间凝住。这个男人长得太好看了，没天理的好看，还让不让其它男人活了，这是林英初见他时的感觉。一开始的时候觉得他是那么样的遥远，就像是一座雪山表情永远那么冷酷到底。日后稍微接触的多了，才发现原来这个家伙也会耍无赖也会淘气也会不可理喻也可以很疯狂。只是他在少数人的面前才会呈现出这种真性情，一旦周边的人多了，他又会恢复到那种冷漠的态度中去。

洛烟雨看着她的侧脸，像是沉浸在某种幸福里，她说道：“我们都有自己喜欢的人，我能明白你心中的感觉。虽然不知道会在这里呆多久，我们要共同地努力下去，相信终有日会等到再相见的那一刻，无论曾经的誓言有没有因此而改变，我们都不会太地意的，不是么？爱一个人，就是希望他幸福，不是么？如果也让他为自己而一直等待，那岂不是要误了两个人的事。”

“我只想再看他一眼，现在攸应该妻儿满堂了吧，也好，他本不应该在我身上花费那么多的心思的。不说这个了，也不知道枫儿现在怎么样了，那孩子现在长得是相貌堂堂，看着真叫人喜欢，倒是不像我，也不像圣上。”她说话的时候好安静好温柔，眼神里露出母性博爱的光芒。林英问道：“你有见过他？”这怎么可能，她一直呆在这冷宫里，六皇子她怎么会见过。

洛烟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