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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星高照-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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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得山脚,上了马后,骆明轩一扬马鞭:“去泷阳!”
    魏国柱一怔。霍亭亦是一怔……
    盛夏的天亮得很快,马车跑了没多久,车帘外就透着一层白光了。
    经过这一路的颠簸,小喜的痛感再度袭来。她咬牙望着那一线光亮,问:“这是要去哪儿?”谢君尧却是喂给她一颗丸药,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小喜有心再追问,但无奈已被痛得说话也没了力气,这颗药入喉,又隐隐有种困意包围了全身,终于在马车渐停之时,沉沉睡了过去。
    车子刚停稳,就有人来请示掀车帘,得到谢君尧回应,来人便将车帘左右分开,更有人弯腰捧着马凳立在马下,等候车厢里的人下马。谢君尧抱起紧闭着眼的小喜出来,等着侍候他的一队人顿时愕在当场。
    谢君尧目不斜视,大步入内。垂花门下站着的人即使垂首躬腰,但偶见此状,也都纷纷目露惊讶。谢家二爷此番出门,居然抱回来个女人,这简直堪比泷阳大爆炸。机灵些的人便就趁着他走远,悄悄去了给各屋送信,那些无主子可巴结的,便只好三三两两凑作一堆,窃窃私语起来。更有胆大的,却是尾随其后,去一探这姑娘的究竟。
    总之谢二爷这次回府,动静绝计是大过以往任何一次。
    谢君尧浑然未理会这些人的动作,进了麒麟别苑,便将小喜径直放进了里头的大寝室内。
    “给你们两个时辰,把西厢房收拾出来,里头一应物件均按昭仪娘娘的闺房规仪布置,从今以后此院之中任何人都不得提及这里是谢府,也不得说及自己是谢家人。若是来了别院里的人,推不掉的,便要仔细叮嘱。以上如有差错,自己知道后果。”
    这头交代完,那头一帮人几乎是提着脑袋出了去办差。
    谢君尧却是头也未回,给小喜掖起了被角。又看了眼沉睡中的她,才起身往里间去。
    临城到泷阳少说也有两百里,骆明轩等人在山顶耽搁了这一阵,已落后了谢君尧一大截。因为跟谢家素有仇怨的缘故,他已有许多年未来过此地,路线上未免有些犹疑。而因为不愿打草惊蛇,又不便向人打听,因而行走到近大半时,天色已然近黄昏。
    岔道上骆明轩看了眼左右,招呼道:“先吃点东西。”
    沿路的两三间草棚当中有家是开面馆的,骆明轩率先走过去坐下,霍亭向面店老板说了几句话,随后点完吃食,便也与魏国柱跟着坐下来。
    “上晌确是有马车经过……”
    才开口,霍亭便发现骆明轩目光略有异样。顺着他望去,便见左边岔路上这时来了一群人,均是衣衫褴褛,精神萎靡,有的手里拄着拐杖,有的哭哭涕涕,仔细看去,竟是一群难民!
    “哪里遭灾了么?怎地出现如此多难民?”魏国柱脱口而出。
    霍亭看了他一眼,再转向仍在凝眉看着路上的骆明轩,“上次见如玉公子时,隐约听他提了句淮阳遭了洪灾,淮阳往北的话泷阳是必经之处,眼下听他们口音也像是淮南的,但听说这次灾难波及范围并不广,朝廷也已经拔了灾款银粮过去,却不知如何还会有百姓不远千里赶过来?”
    骆明轩定睛看了片刻,才把目光收回,抿了口酒,又扭头看了眼渐渐逼近的人群。
    这群人陆陆续续,约摸已看得见两三百人,而近前的这些人里,居然还有几个僧人。但这些僧人却是被押绑着而行,被领头那几个执棍的汉子推搡着,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这就怪了,逃难怎么还拿几个出家人出气?”
    魏国柱的母亲长年礼佛,成日里耳濡目染地,对出家人也抱有一份敬意。何况这些僧人看起来年纪都已在五旬上下,面容慈善,目光清澄,看着是有道行的,不像那种贼眉鼠眼的花和尚。
    “几位,麻烦让让!”
    这时店老板已拿托盘托了三碗牛肉面,一盘酱肘子,一盘辣猪头肉过来,对着他们陪着笑打招呼。霍亭等他上完碗盘,顺口道:“这难民要是打这里路过,您这生意只怕不好做了吧?”流离失所的人可不像吃得饱穿得暧有家可归的人,能吃上口饭续命是他们首要目的。这一路来见了这小村旁的面馆,还不得一窝蜂抢上前来?
    店老板闻言,脸上笑容顿时消去,抱着托盘望着路上叹起长气:“何尝不是?这已经是第二拨了,昨儿我这里已经遭过一回殃,今儿正准备太阳下山就收拾东西回家呢,可不您三位来了,这一路上奔波的,总不好让几位饿肚子。”
    霍亭正要表示感谢,路上人群这时却已渐渐逼近,连汉子们拿藤条打骂僧人的声音都已听得清晰:“……老咋种,还磨磨蹭蹭地,仔细老子打断你的腿煮汤吃!这大半个月都没正经吃过口饭,不嫌你老!”
    被抽打的僧人膝一软跪倒在地,旁边的僧人皆同时惊呼:“圆慧!你怎样……”却是因为被绑,而丝毫不能帮上半点忙。
    那汉子又举起藤条往他身上抽去,嘴里骂道:“你们这些老秃驴,成天就只知道惑上作乱,老子不把你们押到京中,问皇帝讨个说法,如何对得起我淮安那许许多多乡邻!”
    藤条不停地落在圆慧已经渗出血来的身上,一下一下就好像抽打柴禾般不留情。圆慧大口喘着粗气,先着摇摇晃晃跪着,后来连这般跪着都不能了,竟是一头栽倒泥土里,昏死了过去。僧人们急作一团,顿时不顾一切挣扎围到他身边,一个个唤着他的名字,但终是没见他醒来。
    “太过份了!竟然如此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魏国柱拍案而起,怒不可遏:“便算是他们流离失所,值得同情,也万不能因为这个而欺负一个更弱势的人罢?!”
    店老板见他要起身,顿时把他拉住:“壮士不可冲动!这些流民无所顾忌,犯起事来很是疯狂,连朝廷都不敢逼得太急,还是不要逞一时之勇的好!”
    霍亭站起身,看了眼仍然乱作一团的流民队伍,见后方已有些人越过他们走来,便看了眼骆明轩。骆明轩一点头,他便马上掏出块银子与店老板道:“如此,您还是赶紧收拾东西回去,以免不测。我们这里你无须操心。”
    说着把银子不由分说塞到他手里。店老板看了眼手里沉甸甸一块,迟迟疑疑接过,而后一咬牙,回身与自家婆娘简单收拾了一下,往小路上飞步而去。
    骆明轩在慢腾腾吃面。但谁也不会认为他正在故意装轻松,此刻他的双眉紧锁,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身后那处混乱之上。霍亭把魏国柱按压着坐下:“速速把面吃了,离开此地。咱们衣着不俗,只怕会被当中一些人盯上。若在平时便不怕,但此时还有要事在身,宁姑娘吉凶未卜,首要之事是先把她救出来,咱们不能因此多耽。”
    魏国柱双目圆睁,似并未被这番话说服。他咬牙看了眼后方,又看向骆明轩。
    骆明轩挑了口面进嘴里,吞下,说道:“现如今上去不过逞逞匹夫之勇。做事别光知道动手,动手之前还是先动动你的脑子。”
    听了这话,魏国柱倒是一怔。
    他这话听起来怎么却像是有别的暗示似的……

    093紫檀木床
    流民中已有人往这边望来,几个人速速填饱肚子,往前路而去。
    不久后暮色已然降临,城门已遥遥在望。骆明轩指着城外一处还算兴旺的庄子,率着霍亭魏轩柱打马而入。
    这庄子靠近官道。如果流民们要进城的话,那么这里是必经之路。村后小树林里,骆明轩席地而坐,却是望着下方未有出声。霍亭知他这是在观察流民们的动静。泷阳城内必定已经收到消息,所以城关这时候已经派了重兵把守,唯恐有变。此时便是不管这闲事一意进城,只怕也不见得会顺利。
    流民们行进速度自然比不上他们。霍亭想了想,道:“咱们此次泷阳,却不一定能见到谢君尧。”骆明轩鼻子里微哼了声,说道:“他总有回来的一天,今天见不着,就明天。明天见不着,就后天。我就不信他若知道我进了这泷阳城,会沉得住气不露面。”
    魏国柱屏息半日,以恍然的口吻:“怪不得主子直扑过来,原来是早就盘算好了。”
    骆明轩回头看了眼他,又把脸转向山下。
    霍亭却是道:“流民入城,官府却派人严守,此事传进朝廷,只怕又是一场祸端。”
    魏国柱微哼:“祸不祸的,都不关咱们什么事,只要把宁姑娘救出来……”
    “嘘!”
    才说到一半,霍亭已示意他噤声。
    原来暮色下的村路上已经陆续走来了一批人,三人都是练武多年,眼力极好,在这样光线昏暗的情况下也看出来来人正是先前那一队流民。但他们的目的并不是这些只顾着赶路的可怜人们,睁大眼睛仔细看后,果然随着时而传来的打骂声,先前那几个被绑的和尚出现了。
    魏国柱跃跃欲试,骆明轩朝霍微一侧脸,霍亭会意,站起身,与魏国柱使了个眼色,而后就见魏国柱两眼冒出亮光,扯下袍子里一块黑色里布蒙在脸上,与同时已蒙好面的霍亭掠下了山。
    流民们一路怨声载道,一个个有气无力前行,唯独那几个打人的汉子劲头十足,仍在不时对着和尚们拳打脚踢。
    霍亭与魏国柱下到山下,却是没有直接往人堆里去,而是往村子里转了一圈才回来。回来时,每个人身上都背了个**袋。将要靠近那人群时,其中一个人便冲他们吆喝了几句什么,而后所有人便都回过头来,一窝峰将二人围住。
    好在都是练过武的,霍亭二人见人群已经聚拢,就连那抽打和尚的几人也围了上来,便迅速将袋子放下,趁着大伙纷抢的工夫,不着痕迹退了出来。
    几个被绑而无法动弹的和尚见他二人靠近,均不由自主抬起头来,隔得远,又因那堆人争抢袋子里的东西而发出极大的声音,无法听清楚和尚们在说什么。但只有片刻,他二人就飞快割断了和尚身上的绳子,一人带着两个往夜色中的山上奔来。
    骆明轩赶上去接应。发现和尚已被掳走的汉子们后知后觉跑上来追赶,但终因多日不曾进过饱食而偃旗息鼓。
    等确定再没有人上山,骆明轩退回到原先埋伏的地方。树林里和尚们已经在抱着馒头狂啃,脸上鲜血和着馒头进了肚子,也没有人伸手擦一擦。霍亭让了骆明轩坐在树桩上,等他们速度终于缓了些,骆明轩才侧脸向魏国柱:“这么快便让你们搞到那么大两袋粮食,也真够行。”
    魏国柱一笑:“这是去了村里地主家,把他们全宅子里的晚饭都搜刮来了的。”
    骆明轩点点头,不再做声。魏国柱知道他心里惦着宁小喜,高兴不起来,便也知趣地闭嘴。
    和尚们一共五个,吃完后皆盘坐在地下,到底是出家人,脸上并没有一般人得到意外救助时那么激动无措。五个人相互看了眼,最后是由看上去年纪最大、最为瘦削的一个出来说话。他捻着佛珠看了三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骆明轩脸上,先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多谢三位施主相救,不知三位尊姓大名?贫僧等若能有平安回到圆陀寺之后,定当为三位恩人立下长生牌位,日夜颂经祷告。”
    骆明轩道:“你们是圆陀寺的僧人?”
    这和尚垂眸点头:“正是。贫僧圆方,正是泷阳城外圆陀寺的僧人。”
    骆明轩嗯了声,又道:“你们为什么被捉?”
    圆方道:“说来话长。贫僧等人奉方丈之命前去淮阳晋安寺参习,不料回来时晋安寺方丈给了几包干粮和银钱,作为盘缠。后来路上遇见这些流民,贫僧原意是想把干粮送赠与他们,谁知道他们见到我们口袋里的银钱,竟怒意大发,把贫僧等捆绑了起来,一路抽打怒骂,一直到方才,后来的事几们恩人便已尽知了。”
    说完之后圆方又道了声法号,而后闭目盘坐,不再言语。他几位师兄弟在听他说起这些时,都个个都低眉顺眼,面色平静。
    骆明轩看了眼霍亭,霍亭会意,一转身掠向山下。
    魏国柱听得和尚们说起这些情况时,一双手已把刀把握得铁紧,但后来凝眉思想了一阵,却是又叹着气松了开来。
    遇上天灾人祸,谁活着都不容易,流民们已经够可怜,难道还要因为这件事再去给他们施加惩罚吗?
    “三位恩公救下贫僧,贫僧谨记在心。但求恩公万莫因此伤害到这些黎民,他们也都是可怜人。若仔细论起来,贫僧们所受的这点苦痛,何及他们心中十之一二?”
    圆方这时睁眼望向骆明轩,略带担忧地说道。
    骆明轩只望着他而不言语。
    片刻后头顶树叶微动,定睛看时霍亭已然回转了来。
    “已经与流民们查问过,此事属实。”
    与骆明轩低声说毕,霍亭便站到了他身边。
    骆明轩想了想,招过来魏国柱:“你去村子里找户可靠老实的人家,许点钱,让他们借个地方给这些僧人住一晚。明日一早,你再想个办法把他们全部送到圆陀寺。”
    魏国柱赶紧称是。直了腰又问:“那主子和霍总管您们怎么办?”
    骆明轩站起来:“我不用你操心。眼下你只管去办事便是。——对了!”走了两步,他又回头:“谢君尧那个手下还在马上。你去看他还有命没有?没命了就埋掉。还有命就一起带他去圆陀寺。迟些时我再拿他问话。”
    说完之后便飞步下了山,霍亭看了眼在场之人,也跟着离去。徒留下梗了话还在喉的魏国柱和僧人们站在原地。
    圆方疑道:“方才恩公的贵主提到‘谢君尧’,可正是泷阳谢府里的二爷?”
    魏国柱瞅了他一眼:“自然是他。——走吧!趁早下山找地方给你们洗洗歇着……”
    ……
    人都说猫狗养久了也通人性,的确是可爱的,可有些时候却就不那么讨人喜了。
    比如这时候,小喜正睡得香,耳边就老听见有喵喵声,真烦人。
    但是,不是她觉得烦,这声音就可以消失的。等她拧着眉尖转过头来,更是有个毛绒绒的小肉爪拂上她的鼻子……
    “啊啾!”
    终于,睡梦中的小喜被吵醒了。
    她不满地睁开眼,被放大了好几倍的一个圆碌碌的猫头就出现在眼前。
    “你哪来的?”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这胖乎乎的小家伙,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宠玩店。
    但这是不可能的。眼前这床是紫檀木上雕着飞燕闹春的大绣床,丝帐是临城出产最上乘的云纱。转头看别处,每一件家俱都是同等紫檀制成,上方一应摆设,无不价值连城。
    宁家虽然有钱,一定要的话也置得起这样家什,但宁家铺子里可没有。里面家具都只是红木,所用绸缎都是中等质地。
    “醒了?”
    这时门帘子一响,随着脚步声走进个人来。小喜抚着躺在自己身上那猫,张眼往来人看去,开口便道:“俞无忧,你干嘛弄只猫在这里?这是哪儿?”
    谢君尧走过来,说:“你不是喜欢猫吗?我上我姐姐那儿弄了只给你。漂亮吗?”他指着那猫。
    小喜揉着猫耳朵,又勾划着它身上长而丝滑的毛,叹道:“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猫了?当然也不讨厌就是。你还有个姐姐?没听你说过。”
    谢君尧一笑,在床头椅子上坐了下来,“你这话说的,让我先接哪句是好?”
    小喜一顿,也跟着笑笑。的确也是不好接,他有没有姐姐不关她的事,再说他这样的人,想说和不想说的事情,都不是能按常理论的。
    谢君尧看了她一会儿,道:“你没什么话要问我?”
    她摇摇头,“没什么好问的。对于一个人质来说,知道太多也是多余。”
    这猫儿仔细一看还真有些熟悉,似与铺子里那几只毛色有些相同。不过却大多了,可能会是同个品种,却一定不会是它们的同胞兄弟。
    这个俞无忧虽然判断事情有些过于片面,但送来这猫多少是有些暧到了她的心的。只是猫各有命,现在它躺在这紫檀木床上打着哈欠,而那几只却呆在冰冷的笼子里度日,所以说,际遇是多么重要。

    094我要的人
    小喜抚着猫,几不可闻叹了口气。
    谢君尧微倾下身,“在想什么?”
    她避开一点这张突然放大的脸,眼珠儿轱辘一转,望着帐顶。“想我爹了。”刚才明明就是在琢磨猫的事儿,不知道宁大富知道真相会怎么想?……对了,宁大富并不知道她受了伤,而且变成了人质,不知道等不到她回去,他会怎么样?该不会情急之下回去找宁黄氏吧?宁黄氏要是知道她逃出来又混得这么窝囊,不把她骂死才怪!
    她还是得想办法自救才对……
    于是借着扯被子的当口,她挪动被子底下的手摸了摸胸前伤口,上头应是敷了药,又缠了绷带,硬帮帮的。如果不用劲按压,还是不会觉得疼痛。
    她见过宁安的伤,自我感觉跟他的比起来,这伤口还要更深,但不知为什么,现在她说话和另一边胳膊,都不会觉得特别不方便。
    想了想,她扭过头:“你是给我用的什么药?好像很有用。这一觉之前我还觉得很疼,没力气,现在已经好了好多了。”
    谢君尧道:“这是皇宫中羽林军们的专用药,他们时刻要具备良好状态保护圣上的,当然有效。”
    小喜恍然,然后眼皮垂下,盯着床尾梁上雕着的燕子出神。谢君尧好像很闲,她不说话他也没走的意思,就是盯着她不动,看着她睫毛眨啊眨的拍在下眼帘上。
    她真的不算是绝色美人,但是无论哪一刻看去,她都能给人一种真实感,脸上没有脂粉,身上无甚赘饰,就连这眨着的睫毛,也是长而卷曲,带着天然的油亮。也许真的是太闲了,他忽然想数一数这密密麻麻的小刷子,还有看看那半启的眼瞳里究竟倒映的是什么,可惜是背光。所以他不觉把上身再倾下去一点,而就在他鼻尖几乎要碰上她的脸颊时,这时候她突然转过脸来,一脸专注地道:“你怎么会有这么稀罕的药……”
    只是话没说完,尾音已卡在了喉咙里。
    面前有张唇,就搁在离自己不到一片指甲的地方,也许换了谁都会说不出话来。
    背了光的缘故,谢君尧的眼睛看起来很是昏暗,尤其是两只眼瞳,深得似乎摸不到底。
    小喜眨了眨眼,等着他退后,但半天他还保持着这个姿势。便下意识想往后退,可惜身下是床板,她已再没有后退的余地。
    “我想要的人,躲也没有用。”
    黑暗里他的声音听起来微有些哑,也略显疲懒,这使小喜想像着此时他的必是有些桀骜不驯。
    但是,她怎么会躲不掉呢?她扬起唇角,看着他笑。
    他似有些微怔,但暗夜里那双眼瞳也冒出些火星来。
    这女人居然敢笑?她在笑话他说出来的话会做不到?
    几乎是倾刻间,他低头往那双仍显苍白的唇上吻去。然而他的唇触碰到的却并不润泽,而是一嘴的毛绒绒……
    “怎样?这猫儿的毛还算顺滑吧?
    一只猫被高举在半空,底下的小喜目光狡黠,满含兴味盯着他看。
    微愕过后,他眼里的讶色就全然变成无法克制的怒意。
    “你竟敢拿它来挡我?”
    如果不是确知外头的夏花依然盛开,她一定会以为这一觉醒来,立马步入了寒冬。因为,这声音太冷了,简直冷得刺骨。
    可是即使寒冬来了,她也不能缩起头来当乌龟不是?看他已经直起背,她扬了唇道:“既然你想要的人,躲也没有用,那又何必急在一时?我想,你就是再急切,应该也不会对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感兴趣。”
    这个俞无忧,原来是个登徒子!她倒是高估他了。她不是什么天香国色,也不是什么绝代佳人,如今还受着伤在身,他倒有这个调戏良家女子的兴趣。不过话说回来,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又挨得这么近,难免会有些不便。她最好还是赶紧想个法子把他支开的好。
    谢君尧只眯眼看了她片刻,便把身子缓缓往后靠了,在烛光下看起了手指甲:“你这话虽假,但也真。我俞无忧还从未逼迫过一个女人就范,你既有伤,今日便放过你。”
    小喜不怒不喜,平静道:“你有钱有权,有的是女人围着转,当然不会需要强逼别人。不过,你老大不小了,为什么不成亲?”看着他也有二十一二了,却不像有家室的样子——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怎么会这么样四处漂泊?她想当然地认为。
    谢君尧起身走到圆桌边,执起桌上茶壶倒了杯茶,抬眼望着窗外:“男人有地位便够,成亲?合适的时候自然会有。”
    小喜道:“比如?”
    “比如,对稳固地位有用的时候。”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惫懒,好像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她却幼稚地问了出来。
    小喜张了张嘴,便又闭上。
    这世上的确有种人是这样,名利、地位,就好比他们的空气和粮食,没有了它们便活不成。至于姻缘,那就像净化空气或给粮食增产的肥料似的,一定要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利用到极致。比如骆明轩和齐四小姐,其实骆夫人不就是给他打的这个如意算盘么?一个相敬如冰但是联系着稳固后台的配偶,比起琴瑟和谐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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