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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文系统能做什么-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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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家族从此不复存在!”这人厉声喝道:“草原上即将诞生新的王者,那就是我们!”

    显然,这是一个筹划已久的阴谋,借着联姻,光明正大的派遣出了自己的军队,又借着婚礼最后的选亲环节,在大部分察尔罕青壮都离开部族之时,突然发难。

    而根据草原上的习俗,战败一方所有超过车轮以上的男子,都将被胜利者杀死。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无数属于母亲,姐妹的痛苦与凄惨的嚎哭,她们拼命的将自己的儿子,兄弟藏在身后,抱在怀里,却只能看着他们被人抢走。

    姚玉容忍不住喃喃自语道:“……我怎么这么倒霉?”

    先是一起的使团团灭,现在又要看着这样的大型屠杀现场。

    她不由得看向了凤惊蛰道:“你这次怎么不捂我的眼睛了?”

    凤惊蛰也看向了她,轻轻道:“你总要明白,没有人可以拯救所有人。”

    “而且,”他眼神沉沉的望着这一切,低声道:“这就是他们的规矩。想想他们当初屠杀使团的时候,与这些人有何不同?不过是狗咬狗,一丘之貉罢了。”

    “……不对。”

    如果这样的话,月明楼的人,就都该死。

    但是姚玉容知道,很多人,起码她认识的那些人,长大之后,并不像他们的前辈,满手血腥,丧心病狂。

    她看着骑士们已经将许多少年拖出了人群,他们有的嚎啕大哭,竭力想要回到家人的身边,有的野性十足,奋力挣扎撕打,怒吼咆哮。

    他们都很想活下去。

    姚玉容忍不住轻声道:“人的未来……是有无限可能的。”

    她看着自己手中剩下的那张卡牌,深吸了一口气,结束了自己的回合。

    【月明楼楼主】的回合托管跳过。

    两张手牌。

    【毛施淑姿】、【龙师火帝】。

    一瞧见【龙师火帝】这么一张强力杀伤效果的卡牌,她猛地松了口气。

    ……但只有这么一张,还并不足够。

    姚玉容咬了咬牙,再次结束了回合。

    【月明楼楼主】的回合开始。

    ……

    …………

    【月明楼楼主】的回合托管跳过。

    姚玉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咬住了嘴唇,呼吸都似乎粗重了些许。

    又是两张手牌。

    【晦魄环照】、【布射僚丸】。

    妥了!!

第一百零四章 

    还好回合结束以后; 【东床娇客】所附加的“显眼”,“突出”等状态都已经消失了。不然人群之中,姚玉容恐怕就会如同一个光头那般显眼。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 果断的先使用了【晦魄环照】; 用来拖延时间,先停止对儿童的残杀。

    顺便也相当于开局放了个“混乱”或者是“恐惧”; 来达到震撼效果——还能掩护一下她的变化。

    一瞬间; 仿佛天空倾覆了一般; 四周变得一片漆黑。在黑暗里; 人群之中蓦然响起了无数歇斯底里的尖叫。

    这张卡牌虽然没有实际上的杀伤力; 但有时候; 姚玉容总感觉这也许是最让人畏惧的效果。

    成功达成了让所有人都无暇他顾的目标后; 她迅速的结束了这一回合,然后使用了【毛施淑姿】。

    在天色还未完全亮起前; 姚玉容感觉一阵熟悉的舒展感袭上全身。

    就仿佛一株嫩芽,刚刚破土而出,便吸满了阳光雨露,瞬息间便长成了一朵亭亭玉立,华美盛放的鲜花。

    而这一次回合结束之后,因为手牌没有超出五张,不用弃牌。

    姚玉容看了一眼新入手的两张卡牌,不由得心中暗叫一声运气:【年矢每催】; 【乃服衣裳】。

    她原本是打算直接脱掉外袍; 使用白色里衣的——毕竟中原衣物大多宽大; 放量很足,就算身体从十四五岁长到了十七八岁,也不会显得太过局促偏小。

    但若是有现成的服装道具的话……那也没什么必要弃之不用。

    察尔罕国……或者说,整个草原上,都崇拜着同一种宗教。就像是蒙古的长生天一样,这个世界的西疆人,都崇拜着一位叫做“天山神女”的女神。

    西疆人相信天山是撑住天空,不让它掉落下来的大地支柱。

    由此发展出了天山崇拜。

    而他们最初的祖先,生活在天山上的积雪消融后流下的水源旁边,因此视天山雪河为母亲河。

    在这样的基础上,整个草原都视天山神女为世界的守护神。

    姚玉容曾在乃哈赤的帐篷里见过天山神女的神像,在撒罕纳斯的帐篷里也曾见过。

    从神像上看,那是位脸庞微圆的女性,神色温柔,眉眼大约是为了体现天山的威严与雪河的馈赠,在拟人化上,塑造的像是少女,又像是妇女,像是妻子,又像是母亲。

    衣服则是一袭雪白裘袍,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结辫,缀着无数的红色玛瑙,与青蓝色的绿松石。

    ……首饰倒是没办法了。

    裘袍还可以试试。

    姚玉容使用完【乃服衣裳】,抬手便拆掉了脑后的马尾。

    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她原以为【晦魄环照】的时候,身旁的人们会趁着黑暗爆发出一阵混乱。但意外的是,尖叫只在最开始猝不及防的时候响起过一阵,很快的便趋于了一片沉静。

    当天色重新恢复光明,【晦魄环照】的效果彻底退去。只见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都跪在了地上——不管是被俘虏的人,还是入侵者。

    他们的神色一样惊惶,都闭着眼睛,双手合十的祈祷着。

    方才站在人群前的那个男人,此刻跪在地上,嘴巴微微颤动,呢喃着不知名的祈祷词。他虔诚的俯下身子,贴在地面,亲吻大地,又撑起身子,仰望苍天,脸色苍白的询问神明究竟为何发怒。

    在这样的情况下,姚玉容朝着身旁望了一眼,只见凤惊蛰正用一种——看不出是什么感觉的视线注视着她。

    看见她的眼眸转来,他忽然叹了口气,作为在场唯二两名仍然站着的人,他也如其他人一样,慢慢的跪了下去。

    只是别人跪的是天地,他却在跪她

    见状,姚玉容沉默了一会儿,便转过头去,朝着前方,迈了出去。

    ……

    米鲁格今年十二岁。

    他梦想着长大。梦想着可以成为父亲和兄长那样强大的战士。

    但是父亲在婚宴上喝醉以后,被人趁着醉意,砍死在了地上。兄长刚才追逐着公主,不知去向了何方。

    他的母亲那么绝望的想要将他藏在怀中,甚至激烈的在他被人拖走时,不甘而悲痛的在他的手腕上抓出了血痕。

    他原本要被人拉到车轮边砍死——如果神明没有发怒的话。

    神明为什么会发怒呢……?

    米鲁格昏昏沉沉的想——神明会来救他们吗?

    他那么拼命,那么拼命,那么拼命的向着天山神女恳求——

    神女会出现吗?

    从小到大,他从没见过神女出现过。

    明明每一天,他都看见父母一样虔诚的向她跪拜,明明每一年,族里都会为她举办那么大,那么大的庆典……

    就在这时,一只柔美,白皙,纤细的手,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拉住了他的手臂。

    米鲁格茫然的转头望去,看见了一张辉光明艳的面容。

    她站在他的身边,垂着眼眸凝望着他,手上的力气轻缓,却让他无法抵抗的顺从着,呆呆的望着她的脸,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只见这陌生的少女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袍,衣领处裹着没有一丝杂色的纯白毛发,簇拥着那张毫无瑕疵的面容。

    她的肌肤白腻柔嫩,乌发浓黑,一双清凌凌的眼眸,像是辽阔而疏冷,仿佛蕴藏着整片星空的浓夜。

    而她的嘴唇粉淡,宛若雪天疏淡的梅英。

    “天……”米格鲁看着她松开了自己,朝着下一个少年走去,突然激动的不能自己,嗓子嘶哑的甚至狼狈的破了音:“——天山神女!”

    她看起来,比神像还要美丽无数!

    也是——

    人类,人类又怎么可能,能雕琢出属于神明的美丽呢?

    当姚玉容拉起第二个少年的时候,因为之前那位少年的呼喊,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来,看见了她。

    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人发出声音。

    她有些意外的回头望去,只见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怔怔的望着她。

    如此寂静,是不信她是神吗?

    但不少人,甚至都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虽然她的确是有意识的往天山神女的形象装扮,但对上那些狂热的视线,姚玉容还是感觉有些应付不来的背后微微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连忙转移视线,看向了之前朝着人群喊话的骑士——

    这骑士在入侵者中,显然地位不低,甚至可能,是窝阔斤国的王子?

    她走到了他的面前。而即便是他最忠诚的卫士,也不敢阻拦她的道路。

    姚玉容就这样停在他的面前,凝视着这方才还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汗如雨落的跪在她的脚边,惶恐的仿佛十恶不赦的罪人,等待神明的判决。

    姚玉容却在想,凤惊蛰说的其实没错。

    这就是草原的规则。

    很多年后,若是这个男人成功走到了最后,那么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会成为他荣光的一部分——就像后世人们歌颂着成吉思汗的伟大,而常常忽略他的荣光背后,究竟有多鲜血淋漓。

    他无恶不赦吗?

    但统一的战争,又哪有不流血的呢?

    没人肯白白交出自己的权力,于是和平就仿佛永远都不可触及。

    如果能走到最后,眼前的这个人,说不定会变成英雄。

    哪怕此刻,他更像一个屠杀儿童的恶魔。

    是英雄,还是恶魔?

    这世间是否没有准确的规定,可以判断正确与错误?

    是成王败寇?还是她又陷入了相对主义的虚无论调之中?

    那她的立场呢?她是站在察尔罕国这边的吗?

    似乎也不是。

    她只是想要救下那些孩子,然后保护好自己。

    那么她是否应该对这些入侵者出手?

    这原本该是西疆的恩怨纷争,她分不清对错,也理不清这其中的爱恨情仇。再说了,察尔罕的骑士在攻破其他部落时,一定也曾做过一样的事情。

    这么一比,他们之间的区别,也许只在于窝阔斤国……比较倒霉的遇到了自己?

    草原之上,那些长到成年后的男人之间,哪有什么纯粹的无辜者和迫害者?不过是杀人者,人恒杀之。

    既然如此,她凭什么要为此杀人?

    所以……不如试着用最纯粹的利益法来做出判断吧——

    帮助元气大伤的察尔罕国击退强敌,还白送给他们一个“女神庇佑”的名头,不仅坐实了黄金家族的血脉尊贵,还容易强化他们的王权正统性。

    若是最后因为这个,察尔罕国逆风翻盘,成功统一了草原,那北燕和南秦就有点危险了……

    她跟察尔罕国又没有什么亲密关系,犯得着给他们这么多好处么?

    看窝阔斤国的人,现在大概是不会再屠杀孩子了。

    就这样吧。

    让他们离开,等察尔罕的人回来,便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好了。

    而且正好——她现在这个状态要走,没有人敢拦她。

    要现在跑路吗?

    但是如果就这样走了,这些被救下来的孩子,未来也就没有什么别的可能了吧……?

    “为什么?!”

    但就在姚玉容思考着的时候,一直趴在地上,虔诚又谦卑的骑士突然抬起了脸来。

    大约是因为少女长时间的沉默不语,令他感到了不堪重负的巨大压力。

    他终于崩溃的站了起来,狂乱而疯狂道:“为什么天山神女选择了察尔罕!?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他突然朝着姚玉容冲了过去,目呲欲裂的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那疯狂的神色,令姚玉容骇了一跳。

    凤惊蛰自人群之中猛地站了起来,但距离太远,已经来不及赶去了。

    而她根本听不懂这陌生的语言,只以为对方要伤害自己,几乎毫不犹豫的就拍出了一张【年矢每催】。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天山神女一言不发,嘴唇紧抿,神色冷漠如冰,高洁如雪。

    她冷冷的注视着这个胆敢冒犯自己的凡人,不一会儿,人们便惊慌而敬畏的发现,那窝阔斤国的骑士原本年轻紧致的皮肤渐渐松弛衰老,他不过二、三十多岁的年纪,却一息之后,便成了四十、五十、六十……

    那骑士恐惧的放开了手,他跪下嘶喊着磕头请求原谅,但已经晚了……

    姚玉容不能为他结束这个回合。

    一旦结束,不仅是这个【年矢每催】,之前的【毛施淑姿】、【乃服衣裳】,效果也会同时消失。

    天山神女当众变回中原少年“谢安”?

    她不会去冒这个风险。

    最终,那个骑士迅速的衰老到了七十、八十,身体也已经萎缩干瘪,成了一位矮小瘦弱的老人,直至风烛残年,僵直的死去了,却仍未停止变化。

    他倒在地上,皮肉渐渐腐烂,露出森森白骨,又被慢慢腐蚀成了一堆碎屑,最终被风一吹,什么都没剩下。

    人群一片死寂,好像一瞬间,所有人连呼吸都停止了。

第一百零五章 

    撒罕纳斯在帐篷前犹豫踌躇的时候,姚玉容已经听到了他发出的声响。

    她的西疆话非常蹩脚; 为了不露出破绽; 她只能在人群前喊出了一个名字——一个她唯一比较熟悉发音的名字:“撒罕纳斯。”

    然后便走进了王帐里; 开始等待——毕竟她没办法在这些人面前宛若真正的神明那样; 白日飞升。而且; 她还有事情要留下来处理,便只能这样与旁人的视线阻隔开来; 维持神秘感。

    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 尤其是等待的地方,地面上还有一大滩血迹的时候。

    可姚玉容盯着那滩血看了一会儿,不一会儿便感觉有些神奇——因为盯得久了; 鲜血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那地面上断头所喷涌而出的鲜血; 与女子每月来月事时不小心染脏了的床单,看起来也没有多少差别。

    于是,看见乃哈赤的帐篷里有着一张其他察尔罕人没有的床,姚玉容便坐了上去,过了半晌; 又慢慢的躺下了。

    她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却没过多久,就陷入了某种虽然能感觉到外界的响动,却又的确在休息的浅眠之中。

    这样的半梦半醒间; 时间的流速变得非常神奇; 几个小时仿佛不过几分钟; 几分钟仿佛已经是好几个小时。

    直到夜幕降临; 帐篷外点起了熊熊篝火,姚玉容才终于等到一阵阵的马蹄声,犹如擂鼓般奔来的声音。

    撒罕纳斯的黑马显然找到了主人,他或许远远地窥见到了情况不妙,明智的没有选择孤身一人闯入送死,而是策马疾驰,前去寻找那追着他妹妹托雅而去的生力军——带着他们回来,或许还能有一线希望。

    终于,他们一起回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等着满心忧愤的他们的,却不是如想象中那般残败的家园,和满地的鲜血与尸体。

    只见巨大的篝火宛若盛典时一般熊熊燃烧着,但没有人如庆典时一般欢歌笑语,载歌载舞,所有人都肃穆庄严的围绕着篝火,跪在地上,虔诚而又狂热的祈祷着。

    一个小男孩最先发现了撒罕纳斯——撒罕纳斯认得他,他叫做米鲁格——他立马兴奋的跳了起来,喊道:“撒罕纳斯!撒罕纳斯王子回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一瞬间,原本沉静祷告的人们一下子都沸腾了。

    米鲁格的兄长停缰勒马,惊疑不定道:“米鲁格?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母亲跟着站了起来。她的脸上仍然残留着哀痛,眼神里却又蕴藏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与希望。

    她将米鲁格轻柔的搂进怀里,看向了撒罕纳斯道:“……王子,天山神女在王帐里等你。”

    撒罕纳斯愕然的看着她,惊讶道:“天山……神女?”

    “是的。”这位妇女神色庄严道,“天山神女降临了。她拯救了我们,也将拯救整个察尔罕。”

    ……

    “你还要在外面犹豫多久?”

    终于,姚玉容有些不耐烦的先出声了。

    闻言,撒罕纳斯微微一僵,咬着牙一掀门帘,走了进去。

    他已经在外面知道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了。

    尽管西疆的人们对于天山的信仰不可动摇,但天山神女真正降临的事情,还是让人感觉分外荒诞和诡异。

    毕竟……毕竟……从小到大,他见过无数人虔诚祈祷,祭典供奉……

    但从未有过确切的回应。

    神明的意志不可揣测,神明的恩典不可置疑,神明的威严不可忤逆。

    ——神明,这一次居然真的出现了??

    可一进帐篷,撒罕纳斯就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天山神女,说的为什么是中原官话??这一迟疑,就让他原本准备跪下的动作微微一顿。

    姚玉容正好阻止道:“撒罕纳斯,别跪我。”

    “你……您……你……”撒罕纳斯有些混乱的站在门口,他的理智敏锐的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可情感上却又难以去质疑——那么多族人言之凿凿的声称,他们亲眼所见敌军头领因为冒犯神明,转瞬之间便化为了尘土。

    那绝非人力可以做到的威能。

    好在姚玉容没有隐瞒他的打算。她朝着他微微一笑道:“不久前你还给了我一个馕,现在却不认得我了?”

    撒罕纳斯的眼睛猛的瞪大了:“谢安?!”

    “嘘。”姚玉容竖起一根手指,抵在了唇上。“坐。”

    看她坐在床沿,撒罕纳斯犹豫了一下,盘腿坐在了她面前的毛毯上。

    他压低了声音,急促的问道:“这都是怎么回事?”

    姚玉容慢慢的抚平衣袍上的褶皱,过了一会儿,才安静道:“那一年,月明楼的人杀了阮家全族,并将我从阮家的地窖里拖了出来,送入了月明楼里的红颜坊。”

    “我在红颜坊里生活了六年,九岁那年,进入了谢府,女扮男装,成了‘谢安’。”

    “‘谢安’之后,又是四年。”

    说到这里,她看着撒罕纳斯道:“不明白吗?除了谢安之外,我还有另一个名字——我是阮盈盈。”

    自她说出“阮家的地窖”之后,撒罕纳斯就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可听完这些年来她曲折的经历,他不由得不能理解道:“你是阮盈盈?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说?”

    “我一开始说了有什么用吗?”姚玉容平静道:“放弃‘谢安’的身份,成为阮盈盈,有什么必要?你们不会伤害阮盈盈,但也不会伤害‘谢安’啊。反而说出来以后,还可能要在你父亲的安排下,当个侧妃——如果是你,你选择哪一个身份?”

    ……换做是他的话,大概也会坚持“谢安”这个身份吧……

    撒罕纳斯这么想着,他看着她那张美丽绝伦的面容,忽然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竟然一直没有看出,那样秀丽端方的“谢安”,是个女人。

    想起当初,他曾说过,若是三位兄长不能娶她,他也会应约。此刻不知怎么的,撒罕纳斯突然感觉有些尴尬:“你……我听说你眨眼间便能让人灰飞烟灭……又有什么好怕的?”

    “你的意思是,我说我是阮盈盈,你父亲让我应约嫁人,我不从然后让人灰飞烟灭才是正确操作?”姚玉容叹了口气道:“我总觉得,越是强大的力量,越要学会克制,而不是滥用。”

    撒罕纳斯没有试过拥有那种力量究竟是怎样的感觉,他甚至连想象也想象不出来。可是如果是他的话,他绝不会想要克制,当然是拿来横扫草原,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才爽快。

    他不由得有些遗憾的问道:“那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我想让你成为王。”

    姚玉容站了起来道:“在中原,据说在上古时代,有一位首领,十分仁厚。他的部族经常受到游牧民族的侵扰,他的族人都要求奋起反抗。但他说,若是发生斗争,就会造成死亡。游牧民族也是因为没有粮食,想要活下去,才会来抢夺我们的食物。我们的食物有所盈余,不如就赠予给他们,以此保全我们两方都不会有人死亡。”

    撒罕纳斯不出所料的露出了“这个首领是不是脑子有病”的神色。

    姚玉容笑了笑,继续说了下去道:“他的族人听从了他的命令。每次被人劫掠的时候,都乖乖地交出食物和各种物资,以此保全性命。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这个部族准备迁徙,有一部分游牧民族感其恩义,就此归顺了他。”

    许多年后,这个首领所在的部族慢慢壮大,最终推翻了名为商的王朝,建立了连绵七百多年的周王朝。

    这个世界的历史并不一样,不过,西疆和中原的文化交流少得可怜,撒罕纳斯也听不出有什么不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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