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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文系统能做什么-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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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容顿了顿:“你……觉得他不好?”
红药抽着鼻子坐了起来,抹了把眼泪道:“要不是为了任务,谁知道他是谁!”
“我……”姚玉容犹豫道:“我觉得他挺不错的。”
红药一下子顿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不安道:“你,你喜欢他?”
“不是……我是觉得,”姚玉容哭笑不得的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轻声道:“我是觉得,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你,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十二?”
红药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睛,紧张道:“你,你是什么意思……?你要杀掉十二吗?”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
“没有他就不行吗?”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他……我也很恨他。可是……可是,流烟,除了你之外,我就只有他了……我很恨他,可是我依然没有办法看着他去死……你明不明白?”
“红药……”一时之间,姚玉容竟然不知道是该可怜她的世界如此之小,还是该心疼她将他们看得如此之重。
而见她似乎有所动摇,红药连忙抓住她的手臂,急切道:“我不能让他伤害你,我也不能看着你伤害他……你们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重要,谁出了事情我都会疯掉的。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弄成现在这种境地呢?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
若不是知道,在以为她被十二害死之后,红药有着宁愿与十二一起去死也要为她报仇的烈性,不然只听红药这句话,总有一种好像“你既然没事,那就不要怪他”的偏心感。
但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两个人若是你死我活的,红药一定是最痛苦的那一个。她谁都不希望出事,想要他们两个人都好好的。
所以哪个占据优势,她就会努力去保护弱势的那一边。此刻她如此恳求姚玉容放过凤十二,姚玉容却知道,若是有一天她落在了凤十二的手上,她也一定会像现在这样,恳求她一样去恳求凤十二。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姚玉容始终无法对红药置之不理。
可是……她或许会顾虑红药的心情,但如果她被凤十二所逮住,他会顾虑红药的请求吗?
“……我可以放过他。”终于,姚玉容叹了口气回答道:“可是,他不能再回南秦了。他,还有你,都必须跟我去北梁。我会派人监视他,你也必须要监督好他——若是他再闹出什么事端,就算我可以不计较,谢籍却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
这种时候,谢籍的身份就非常好用了,她不好态度强硬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谁也不好说什么,反而还更有威慑力。
果然,一听姚玉容愿意不计较,红药顿时露出了感动的神色,而一听谢籍的名字,她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神色畏惧而又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会看好十二的……绝对。”
……
凤十六最终带着南秦的伤兵病员们——其中不少,若不是有楠亚寨的巫医照顾,恐怕还活不到现在——离开了南疆。
这一次,姚玉容将北梁的国境线,扩大到了包括整个南疆。但只带回了“谢珰”。
一是,如果出征一次从督军到士卒都全军覆没,只有凤十六一个人孤身返回的话,实在太过扎眼和引人仇恨了。
二则是,北梁也不需要这些俘虏。
他们在南秦有自己的家,自己的朋友亲人,何必白白的死在这千里之遥的地方?
不过,人质是只有一个,却还有两个,是自愿跟她一起离开的。
一个是红药,另一个,则是蓝锋。
直到最后,姚玉容也没有透露出红药的真实身份,只是红药为了离开编造的理由是,她听说自己还有一些亲人在北梁,所以一定要离开去和他们相见。
蓝锋听完之后,并未阻拦,反而决定和她一起上路。这让姚玉容有些意外的同时,又感觉十分欣赏和歉疚。
于是最终,少族长又变成了蓝渊,留在了寨子里。
因为明面上,红药与蓝锋还是夫妻,所以他们共用一辆马车,为了防止红药丢下蓝锋跑去照顾凤十二,姚玉容就干脆把凤十二拖过来,和自己一车。
她不是很确定自己的撮合会不会显得太过露骨,也很担心红药和蓝锋单独相处的时候,会冷漠疏离,让他伤心。
不过,这一路上,姚玉容发现,虽然红药并不愿意凤十二死去,却已经对他冷淡了许多。军队停下休整期间,她并不像姚玉容想的那样,时不时便跑过来,想要照顾凤十二。反而一直温顺的呆在蓝锋身边,就好像真的是他新婚不久,便执意分别,而有所歉疚的小媳妇。
只是不知道这是一时的怨气所致,还是她真的已经决定从他的真面目中清醒?
而经历了姚玉容死而复生的事情之后,凤十二也好像一下子老实了许多,一路上安静温驯,要他做什么,他就一言不发的做什么。
要说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概就是军队里隐隐约约,莫名其妙的流传起了谢安安公子似乎有断袖之癖的传闻。
想也不用想,她就知道肯定是蓝渊不知道跟谁说了什么出去!
但这种事情,姚玉容也不可能正儿八经的回应什么,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然而终于到了司州以后,她刚回到宫里,就得到了消息——九春分已经回来了。而狌初九还没有走。
不过她谁也没见,好好的休息了一个晚上,很有默契的是,也没有人来打扰她。
可第二天,两个人便好像约好了似的,一起找了过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在决定和他们见面之前,姚玉容深吸一口气; 提笔就开始在宣纸上默写她所记得的千字文的内容。
其实内容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书法——都说书法是陶冶情操,养气静心的好办法; 借着书圣的书法; 渐渐的; 姚玉容感觉自己平静的仿佛快要进入贤者时间了。
趁着这股心平气静的劲还没来得及消散; 姚玉容连忙让人将九春分带了进来; 唯恐慢上一步; 她又要犯怂。
不过,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样的是,与九春分的聊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熬。
他成熟了很多; 面色平静,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深沉。见到姚玉容的时候,他沉稳而得体的弯腰行礼,只是安静又低沉的询问了一遍小怜和九乙辛的事情,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既没有怀疑,也没有质问。既没有责备,也没有愤懑与仇恨。
“我只是想让你亲口告诉我这些事情。”当他听完姚玉容说完了来龙去脉; 九春分轻轻的笑了笑,“我; 你; 芳菲; 你姐姐小怜,我兄长九乙辛……这些都是我们最亲近的人,我不想从别的不相干的人嘴里,听他们说都发生了什么——我想让你亲自告诉我一切真相。这个要求会不会有些过分?”
看着他那善解人意,温润柔细的模样,姚玉容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因为他这副模样,看起来和九乙辛几乎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安道:“怎么会。”
“那就好。”九春分却好像没有感觉到她的不安,他温声道:“听说安公子第一次率军出征,便大获全胜,说不定便要凭功封侯了,臣下在此,就先恭喜您了。”
见他的语气越来越刻意的客气恭敬,姚玉容的心里却越来越发毛,她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臣下久居塞外荒蛮之地,大概礼仪有疏,还望指挥使大人见谅。”
姚玉容忍了忍,最后还是没憋住道:“不许这么阴阳怪气的。”
“……”九春分微笑着不说话了。
不知怎么的,这模样让她想起了一个老梗——
一位记者采访路人道:“请问您有什么想说的呢?”
路人回答道:“我可以说脏话吗?”
“不可以。”
“那我就没什么想说的了。”
此情此景,九春分也像是在说“不能阴阳怪气的,我就没什么想说的了”。
见状,姚玉容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在怪我?”
“没有。”
“……你的确可以怪我的。芳菲在我的府上,做我的贴身侍女,但我却没能帮你看护好她……小怜是我的姐姐,但她却在我眼皮子底下,这样伤人性命……”
可听见这话,九春分却猛地拔高了声音,粗暴的打断道:“我说过我没有怪你。”
他终于冷下了面孔,气愤道:“我生气的是,你究竟是不是在躲我?”
“当然没有!”姚玉容下意识的否认之后,就觉得这么说难免有些没有底气,而不得不心虚的补充道:“……我只是,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所以你亲征南疆,果然是为了躲我?”九春分自嘲的笑了一笑,“你宁愿去那样的危险蛮荒之地,也不愿意留下来见我,我该说什么呢?我的分量在你心里,还真是重吗?”
“你知道我得到消息以后有多惊骇吗?我的兄长与你的姐姐,合谋杀死了我的搭档,而后你的姐姐自杀而死,我的兄长出家为僧……我根本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路上我都在等着你将所有的事情都明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我想过你会安慰我,陪伴我,但我可没想过我刚一抵达,就得到了你率军亲征外出的消息!”
被九春分这么一说,姚玉容顿时也觉得自己当时似乎不该回避逃走。她歉疚的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抱歉……我那个时候,脑子也很乱……”
见状,九春分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长长的叹了出来,“难道你觉得,我会难为你吗?”
他深深地凝注着她,好像显得很是失望,又显得很是无奈。
“你别说了。”而自知理亏,姚玉容不得不缴械投降,可怜兮兮道:“你说的我好内疚……”
好在她道歉认错以后,九春分也没有追究到底的意思,他终于恢复成了正常的态度,轻轻道:“那么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芳菲吧。”
……
约好了第二天一起去看望芳菲后,九春分便离开了。
姚玉容看着桌上的字迹,自嘲的笑了笑,“唉,该来的总是要来。”
她干脆不带休息的,直接让狌初九进来。
他们两人差不多算是一起抵达的,但姚玉容先见了九春分,她原以为狌初九大概会有些不高兴,不过见面以后,他看起来倒是面色如常。
姚玉容靠在椅背上,有些提不起劲的看着他道:“你怎么还没走?”
狌初九理直气壮道:“我本来也不是很想走。不过本来打算走的,但一想到你第一次上战场,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要是走了,到时候还得跑回来一趟,干脆留下等你回来,免得要多跑一趟,费时费力。”
他这种强词夺理的语气,不知怎么的,总有一种喜剧色彩,姚玉容忍不住笑了笑,回答道:“放心吧,我没事。”
狌初九却没说话,他歪着头瞧着她,像是在等什么——也许是在等她开口说让他留下来。但姚玉容刚意识到这一点,准备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自己开口道:“那我总不能等你等了这么久,就被你一句我没事给打发走吧?”
话音刚落,狌初九已经迈开长腿,三两步的跨到了姚玉容的面前,翻身便坐在了书桌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上下打量了片刻,忽然弯腰握住了她的手腕,测量着她的纤细道:“你瘦了好多。”说着,他放手直起了腰道:“你看你,去什么南疆,简直是自找苦吃。”
“哪有。”姚玉容可不肯这样轻易的承认自己错了,他对了。她反驳道:“也没有很苦好不好。我见了很多风光,你不知道南疆有多奇丽。”
狌初九却安静的望着她,“听说你掉下悬崖了?”
“你怎么知道?”
“你的事情都传开了。人们说你得上天庇佑,落入深渊,天女以白莲将你的身体托起,又追入了黄泉地府,再将你的魂魄夺回。”
“……”姚玉容面色古怪的顿住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有人说,你有断袖之癖。原本已经俘虏了敌军统帅,但见他生的英武俊美,心生情愫,不忍他成为阶下之囚,于是将他放走了。”
“……没有的事。”姚玉容不知怎么的,隐隐感觉狌初九的语气忽然和之前九春分的一样,带上了点好像是在问责的态度。
“最好是没有。”他咧嘴一笑,却紧盯着她不放道:“那你把凤十二带回来做什么?”
“让他去跟九乙辛作伴。一起去出家。”
“嗯哼——”狌初九不置可否的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一直都生的很好看,是吧?”
虽说凤十二为人阴狠,但在长相方面,姚玉容还真没法违心的说不是。
“……怎么?”
“你和他,虽然明面上是兄弟关系,但其实并无血缘联系,是吧?”
姚玉容莫名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会……”而被她一催,狌初九犹豫了一下,却也真的选择了直接道:“对他有什么想法,是吧?”
他好像在怀疑她对凤十二心怀爱慕,这让姚玉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把他和红药都带了回来。但红药又已经嫁了人。”狌初九却理直气壮道:“傻子都看得出来,你在把红药尽力往凤十二身边推远,谁知道你是不是找了那个叫蓝锋的人,困住红药,再借口让凤十二出家,其实是为了让他呆在那,方便你去私会?”
“……当然不是!”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狌初九怀疑道:“真的?”
但姚玉容已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跟他说话了。
“我只是确定一下嘛。”见状,狌初九连忙笑道,“既然不是,那倒也省的我费些功夫。”
姚玉容皱着眉头,好奇道:“什么功夫?”
“阉了他的功夫。”
“???”
看着她惊诧的模样,狌初九嘿嘿一笑道:“你若是背着我去找别的男人,我就把他们统统阉掉。”
“可是,”姚玉容眨了眨眼睛,回过了神来。她慢慢道:“万一是我去找人家,而人家不乐意呢?那你阉掉人家,岂不是很没道理?”
“你有神力护佑,我又能拿你怎么办?”狌初九理所当然的抱起了双臂:“所以啊——你若是喜欢别人,那为了对方着想,就应该别去招惹人家,免得害人要被我阉掉。”
“你这样很不讲道理诶。”姚玉容哭笑不得,去拉他的手:“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啊。”狌初九任她牵住了自己的手,安静道:“另一个办法就是,你说,你绝对不会喜欢上别人。”
他说这话时,面无表情的,看起来格外平静,一时之间,竟让姚玉容看不出他究竟是不是真心的。
她决定转移话题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假若你驾驶着一辆马车,沿着既定的路线在官道上行驶,突然,五个小孩子出现在了马车前方,你已经来不及减速停下了,再这样下去,非得撞上去不可。但此刻你可以将马车驶向另一条分岔路,而这条路上也有一个孩子,如果你调转方向,则这个孩子必然被撞。你转不转方向?”
狌初九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问题?”
“你先回答我。”
“那当然转。”
“为什么?”
“你想啊,”狌初九握着姚玉容的手,语重心长:“你要是撞死了五个人,就有五个人的亲戚朋友来找你麻烦,撞死一个,就只有一个人的亲戚朋友,容易解决一些嘛。”
“可是,”姚玉容却不满意这个听起来稍显轻率的回答,她道:“我之前听过别的答案,有人说,这五个孩子出现在马车前进的既定路线上,是他们自己犯了错,而另一条道路上的孩子并没有犯错,为什么没有犯错的人却要去死,犯了错误的人却不付出代价?”
“还有人说,这五个孩子不是你让他们出现在马车前面的,你没有犯罪。但你若是转向了,那你就谋杀了那一个孩子,因为是你主动撞过去的。”
而见她好像是认真的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并不是开玩笑,狌初九敛起了戏谑的神色,问道:“你想问的究竟是什么?”
“我个人认为……这个问题是在询问,生命的重要性,是不是按照数量来增加的。也就是说,为了拯救大多数人,牺牲小部分人,是可以被接受的吗?”
“那要看。”
“看什么?”
“看我自己,和我在意的人,是在小部分人里,还是在大部分人里——每个人做出的判断,都得基于自己的立场和利益吧?觉得五个人多,救五个人的没错,而万一那五个人你都不认识,剩下的那一个孩子却是你的亲戚呢?救那一个孩子也没错。
所以这种问题本就是庸人自扰,哪有绝对的对与错?你又怎么知道,在事件里你一定就是那个驾驶马车的人?你若是五人之中的一个,看见马车不会跑么?你若是那一个孩子,瞧见对方在马车的前进路线上,不会喊吗?就算这六个孩子全被绑在了路上,那马车也能冲进官道旁,谁也不撞啊。”
姚玉容却杠精一般的紧追不舍道:“那你的马车里若是还坐满了人呢?这样的话,你岂不是牺牲了一整个马车里的乘客?”
狌初九对于这样钻牛角尖的问题很没有好感,他没好气的回答道:“你不是有天神庇佑么?你就召唤鬼神,把所有人都救下来呗。”
这句明显是随口乱说的话,倒是突然让姚玉容愣了一下。
对啊,这个年代的人,没人能停下马车,而她穿越之前的年代,也没有人能停下原版题目中的火车,可是,她又不是这个年代的人。
超人能救下所有人——她既有超过这个时代百年的知识,又有金手指,也是“超人”了。
只是之前她总觉得,战争是统一的唯一方法,但她竟然忘了,战争的方式并不仅仅只有武力一种——除了现代才有的信息战争,能在古代发动的兵不刃血的战争,还有金融战争啊!
想到这里,自从与凤十六见面后,便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终于找到了另一条出路。姚玉容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看着狌初九道:“对了,我和春分约好了,明天去祭拜芳菲……你可别一时冲动,把他阉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那天的天气很好。
已经快要进入深秋,太阳不比盛夏时的灼人难受; 却也没有冬天时的寒冷干燥。正好温暖; 空气中又带着点微风,不燥不热; 最是宜人。
姚玉容看着九春分蹲在芳菲墓前; 一碟一碟的从食篮里拿出她生前最爱吃的小点心; 供奉在她的碑前。
一阵清风拂过; 姚玉容将一缕被风吹起的发丝捋到耳后; 看着九春分停下了动作后; 就这么怔怔的望着墓碑上刻着的名字,然后语气有些飘忽道:“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闻言,姚玉容轻轻的叹了口气。
九春分好像也并没有一定要得到她的回答; 他伸出手去,伸手在墓碑上的“芳菲”两字上,一笔一划的描摹了一遍,显得困惑而又迷茫:“人怎么最后,会变成一个碑呢?”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天真傻气,让人有些想笑; 却又笑不出来。
姚玉容只能垂下眼睛,从提在手里的竹篮里拿出了两只香烛; 上前弯腰插入了墓碑前松软的土地里; 以火石点燃。
然后她又数出三根长香; 递给九春分道:“来。”
他默默地接了过去,两人便围在香烛旁,将手中的长香一端放入香烛火芯里,将其点燃。见长香顶端燃起了火光,两人一起举起三柱长香,朝着墓碑拜了三拜,插入香烛旁边,又一起凑了过去,开始三张三张的烧起了纸钱。
那是粗糙的黄纸,九春分看着它们一叠叠的被火舌舔舐,化作灰烬,随风扬起,忍不住又道:“芳菲真的需要这个吗?”
“人死之后,究竟会去哪里?”
姚玉容在这个问题上,似乎有些发言权,所以她回答道:“……也许是另一个世界吧。”
九春分却不置可否的环顾了四圈一周,说:“你说,人死之后,真的会有灵魂存在吗?”
姚玉容道:“我更倾向于人死宛若灯灭,什么都不会有。”
“我记得我小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九春分完全不受她回答影响的道:“因为我做过一个噩梦。梦见自己死了,成了魂魄。我看着你们为我哭泣,祭奠我,给我举办葬礼,很着急,可是不管我做什么,哪怕是面对面的朝你们大声吼叫,也没有任何人发现我。然后我只能看着你们离开,慢慢的把我忘记。”
“后来我长大了,噩梦更可怕了——不仅没人能看见我,听见我,我甚至无法离开埋葬我的地方太远。就这么被永远的困在了一个地方。”
说到这里,九春分左右看了看,轻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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