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鱼引-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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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川刚站了起来，鹤子谦还未开口，就见白皎皎已经蹦了出来，迫不及待的站到清川面前，望着那块黑色的布，“他送的是什么，为什么，我会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伸手就想撩开那块布，手腕却被鹤子谦捏住。
　　　　“我来。”鹤子谦说。
　　　　身形一动向前挡住了白皎皎的身子与目光，伸手将那黑布撩开，一个上好的紫檀木的盒子出现在清川与鹤子谦的面前。
　　　　二人对视，白皎皎忍不住开口，“鹤子谦，是什么？”
　　　　白皎皎刚说完就听到哐当一声，那股熟悉的味道越来越浓郁，让她心里升起了隆重的好奇，想要看。
　　　　“鹤子谦，是什么？”白皎皎又问了一声，没有听到回答，笑着答，“不说话我自己看了啊。”
　　　　刚伸出脖子，眼神还未来得及在那匣子里一扫，一双大手就已经覆上了她的眼睛，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皎皎，别看。”
　　　　鹤子谦说的很轻，眸光投向那内壁上鲜血淋漓的盒子，里面若干条三色锦鲤躺在其中，肚腹皆被抛开，内脏外露，有的两腮双颊还在微微的鼓动，像是在垂死挣扎一般。
　　　　这是，他的池塘院子里的那些鱼。
　　　　心里忍不住冷笑，这还真是他惯用的手段。
　　　　白皎皎更好奇了，伸手拉着鹤子谦的手往下扯，却发现他将她的眼睛捂的死死的，根本掰不动，“鹤子谦，为什么不让我看，我闻到了好熟悉的味道，我感觉真的好熟悉。”脑海中想了想，竟兴奋的开口，“鹤子谦，是吃的吗？”
　　　　鹤子谦抬头示意清川把那一匣子的鱼带走，等到清川离开，才松开白皎皎的眼睛。
　　　　白皎皎看着眼前恢复了光明，却发现眼前空无一物，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着鹤子谦，“他送你的礼物呢。”吸了吸鼻子，那味道，淡了许多。
　　　　鹤子谦伸手拍了拍白皎皎的脸颊，“是吃的，清川已经送去了厨房，完善你就可以吃到了。”
　　　　目光落到地上，有一个浅色的鱼鳞落在地上，不着痕迹的抬脚将它轻轻的压住。
　　　　白皎皎不疑有他，乖乖的等着晚上厨房送来用鹤建中的礼物做成的菜。
　　　　却没想到晚上是一桌全鱼宴，满宴上那股已经淡去的若有若无的味道彻底被鲜香麻辣给取代，“这，这是你爹送来的礼物？”
　　　　白皎皎惊愕的看着鹤子谦，她勒个乖乖，该不会是他爹知道她是条鱼，示意鹤子谦吃掉她？
　　　　“这鱼叫鲟鱼，肉质鲜嫩，皎皎可以试试。”鹤子谦亲自为白皎皎夹菜，对她的问题闭口不提。
　　　　那神色极其正常，白皎皎也放下了疑惑，乖乖的吃着鱼。
　　　　殊不知，清川正在后院为一堆锦鲤挖着坑，公子交代，将它们埋的深一点，越深越好，挖坑时那是用了吃奶的力气。
　　　　与此同时，鹤建中也鱼乔松成功会面，这见面乔松是笑意盈盈，但鹤建中却是步履沉沉，即便是看到乔松也未有丝毫好转。
　　　　没等乔松跪下回禀，鹤建中却是抢先一步来口。
　　　　“你只需要告诉我，追清羽的明明是鹤子谦，最后怎么会变成你！”他想让清羽挽住鹤子谦，毕竟鹤子谦还有他身上的一部分血，不好好利用岂不是浪费。
　　　　乔松恍神，想起了那朵温婉的解语花，靠在他的胸膛，柔柔的问他，“阿松，我愿意做你背后的女子，不要名分也可以。但是，你一定要小心，在他的权势下，你只是孤身寡人一个，若是他只是想利用你，等利用你后把你一脚踢开你当如何？”

　　　　第八十六章　月下的轻灵之舞。

　　　　乔松连忙弯腰，“我事先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丞相大人将计就计的谋略，我只是看到司徒姑娘被人劫走迷晕，后来鹤子谦出现却是要对她出手，一时心急，为了保她性命才将她从鹤子谦手下抢走。”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乔松望着鹤建中的鞋面，眼中闪过沉色。
　　　　莺儿说的对，他只是一颗棋子，放弃一颗棋子很容易，但是他如果他跟鹤建中的其他棋子都有关系，那么他就没有办法了，这一个局的棋子都放弃了，那么他就不战而败了，还多亏了莺儿才能得到这个消息。
　　　　鹤建中的面色几变，最终站了起来，“好了，是我做错怪你了…”伸手扶直了乔松，“我告诉你的事，你可有去调查。”
　　　　乔松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到鹤建中面前，“那些银子上烙的，大大小小，也只有这么一个字。”
　　　　白纸上，简单的写着一个“口”字，鹤建中拿过字，“只有这么一个大大小小的口字？”
　　　　“是。”乔松拱手回。
　　　　“好了，辛苦你了，答应你的事我定然会办到，明年的春闱，我会为你提个名，你好好准备吧。”鹤建中说完后，乔松谢过后就离开。
　　　　见他离开，鹤建中才坐下，让人拿了笔墨，在那纸上又画了一个大一些的“口”字。
　　　　两个口字相叠，一个“吕”字跃然纸上。
　　　　不知道风波从何而起，因谁而论，总之添油加醋事情越发严重，司徒清羽的清誉尽毁，乔祁镇不得不携乔松上门向司徒清羽提亲，司徒淳倒是没有一点意外，点了点头，不顾司徒清羽的不乐意，应下了这一门亲事。
　　　　“这一次，倒还用不着我指婚了。”尉迟容平站在御书房内，对着鹤子谦道。
　　　　之后鹤子谦果真说话算话，他去哪儿都带上白皎皎，除了睡觉出恭，其余时候是一刻也不离，比如此刻白皎皎一边吃着尉迟容平命人做的点心，耳朵努力想听他们二人的谈话，奈何无论如何听，都听不太明白。
　　　　“皇上，旋妃娘娘来了。”小太监来敲门。
　　　　鹤子谦和尉迟容平都是一怔，自从上一次之后，鹤子谦就再也没来过皇宫，今日所为乔松之事，因为那一日他们有意安排人手去追杀司徒清羽，好促成司徒清羽和乔松，但是却没想到后来他们的人来传，还未开始动手。
　　　　那追杀司徒清羽的人，是真正的劫匪，还是他们安排的人。
　　　　但无论哪一个，既然不是自己人，尉迟容平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也就真的调查起来，无论真假也罢，那都是需要清理的，能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去寻的蛛丝马迹自然最好。
　　　　听到穆思璇来的消息，鹤子谦想了想准备告退，有事可以等晚上让哑戈通报再议，只是他不知现在见穆思璇是否何事。
　　　　“我刚来，你就要走？”穆思璇在鹤子谦牵着白皎皎正准备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堵在了门口。
　　　　白皎皎嘴里还塞着点心，看见了穆思璇那是好感十足，甜甜的一笑，“娘娘。”
　　　　鹤子谦还没有说话，穆思璇就已经主动牵过了白皎皎，语气熟络道，“我听到你来了宫中的消息，心下高兴，还想跟你谈谈心，你可愿意，我特地命人备了馒头，我猜测上一次让你带回去的馒头你也吃的差不多了。”这话一出让两个男人愣住，但白皎皎可高兴了。
　　　　她在这里吃东西倒是很开心，但是那俩人一直嘀嘀咕咕嘀嘀咕咕跟小鸭子似的，她又听不懂，久了也烦了，现在看到这天仙似的娘娘，本就有好感，再听到馒头，立马就屁颠屁颠儿的跟着穆思璇离开。
　　　　于是立马就朝着鹤子谦挥了挥爪子，“我跟娘娘去玩了啊，你们聊完再来找我。”然后主动拉上了穆思璇的手。
　　　　穆思璇眉眼婉转如温玉，看了看二人吃瘪的神情，轻轻一笑带着白皎皎离开。
　　　　丫鬟立在的老远，但是手中果然提着匣子，白皎皎咧嘴笑道，“你真好。”迫不及待的就掀开盒子一手一个馒头啃起来。
　　　　穆思璇回睨了御书房一眼，沉了沉眸子，尉迟容平与她说了来龙去脉，她才发现，一起长大又如何，她其实从来没有了解过鹤子谦，但是思来转去，终究还是舍不得，忍不住想要帮他一把。
　　　　怕是他是忘了，现在鹤建中回来了，来宫中也该收敛一些了。
　　　　“你，你又不开心了吗？”白皎皎歪着脑袋看着穆思璇一脸的复杂。
　　　　穆思璇看着白皎皎澄澈的眸子，温婉一笑，“不，我很开心。”开心她留在这里，好歹也能帮他一把不是。
　　　　白皎皎点点头，咬了几口馒头，但看穆思璇若有所思，丫鬟也是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怎么感觉有些氛围有些不太好。
　　　　想了想，白皎皎掰了一半的馒头，凑到穆思璇的唇边，“你也吃。”
　　　　穆思璇眼下骤然出现一块大白馒头，吓了一跳，但看见是白皎皎送来的，那双眼睛里就写着一行字，吃吧吃吧，肃然它是馒头，但它也是人间美味。
　　　　忍不住笑了，轻咬一口，想起了一事主动开口，“你上次说，你原来吃的馒头与这味道差了一点，今日你吃着，可还有区别？”
　　　　白皎皎抿抿唇，口中馒头的味道和上一次没什么区别，但是和三年前的那个大白馒头比，还是差了一股味儿。
　　　　突然灵光一现，笑眯眯的对穆思璇回道，“我想大概是因为我上次吃的馒头是泡在湖里，所以味道才有所不同。”
　　　　话落，二人就已经走至了千鲤湖畔。
　　　　穆思璇的心中千转百回，已经自动补脑了白皎皎可怜兮兮的从湖里捞出泡的发胀的馒头啃着，还当成美味，善心泛滥对这小姑娘心疼不已，骤然疑惑，她不是江家义女吗？刚想问出口，就见白皎皎向前跑去，拿着馒头往水里泡。
　　　　白皎皎真的是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骄傲……
　　　　“唉，这个不能吃。”穆思璇已经下意识的跑过去，抢过白皎皎的馒头扔进了湖里，顿时好多好多锦鲤汇集到一起撕抢那馒头。
　　　　白皎皎望着落到湖里，逐渐消失的馒头，不由得发起了愣，这些锦鲤的动作太过熟悉。
　　　　穆思璇以为她是心疼那馒头，也忍不住跟对小孩儿似的拍了拍她的头，轻声道，“皎皎，这湖水不干净，不能吃的。”
　　　　“不干净？”白皎皎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大写的懵逼，看着这湖水清澈，还是不解怎么就不干净了呢。
　　　　被穆思璇扶了起来，走到湖心亭，也没有想明白。
　　　　穆思璇忍不住开口，“皎皎，你不是江家义女吗？怎么会去捡落在水里的馒头？”
　　　　“啊。”白皎皎反应有些迟钝，顿时想起来鹤子谦跟她对的话，对穆思璇道，“我前几年都没有在江家的，是后来回来的时候鹤子谦救了我把我带回了江家。”
　　　　穆思璇点点头，那么前几年会发生这样的事，女子心慈，就下意识的认为白皎皎之前发生过多么悲天悯人的事情，有些心疼的道，“我看你的眼睛现在还是那样干净，真的是不容易，不过还好，还好子谦把你救回来了。”
　　　　白皎皎一听，骄傲的扬起了头，“那是，我每天都有洗脸的，怎么可能不干净。”
　　　　“噗嗤…”穆思璇笑出了泪，看着白皎皎更是觉得像她这样的女子，不记哀愁只记得生活的快乐，这乐观向上的性格，真的是比她强了太多。
　　　　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感染着他。
　　　　“对了，你说你之前不在江家，在外面做什么，何至于沦落到那步田地？”这一旦笑了，穆思璇就欢喜了，也忍不住好奇了。
　　　　白皎皎漆黑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滚了一圈，“学跳舞啊。”
　　　　这词汇让穆思璇有些恍惚，跳舞，想起来，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跳舞了。
　　　　“说起来，我也看过你跳舞，对人来说，你跳的当真是好看。”白皎皎想起来了那一舞，穆思璇问她好看吗？当时她不能够说话，这回答却是迟了一个多月。
　　　　穆思璇诧异，但神色思虑间，想到白皎皎既然见过她在棠湖撒馒头，那么见过她跳舞也不足为奇。
　　　　“可惜，我已经好久不跳舞了。”穆思璇的语气有些低沉。
　　　　白皎皎一听，心也跟着纳闷儿起来，托着下巴坐下，“可惜，我也好久不跳舞了。”
　　　　穆思璇投去一个疑惑的眼光，她不跳舞是因为知道了没有想看的人，她不跳又是为什么呢？
　　　　心下疑惑，却是白皎皎先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跳舞了啊，你跳舞很好看的，我想你若是在大家面前跳舞，能得到的那种目光，一定比那一晚船上的女子得到的还要多得多。”
　　　　那艘精致的不像话的大船，美丽的舞蹈如花绽开，河岸的人无论男女，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上面的人跳着舞，眼睛里闪动的光芒，在那一瞬间充满了羡慕，惊艳，赞叹。
　　　　白皎皎记忆深刻，因为那时候她说想跳舞给鹤子谦看，但是鹤子谦却不高兴了。
　　　　“因为没有人想看我跳舞了，所以我也就不跳了。”穆思璇无奈的勾了勾唇角。
　　　　白皎皎不赞同了，“你跳的那么好看，怎么会没有想看你跳舞呢？”说完又绝对自己说的不对，立马改正，“不对，应该是，你跳舞为什么要跳给别人看呢？”
　　　　穆思璇被这饶的弯弯扭扭有些疑惑，“跳舞难道不是跳给别人看？”
　　　　“当然不是，难道你跳舞的时候，没有感觉到自己是乐在其中吗？”白皎皎弯弯眼角，眼中流淌着比月光还要明亮的光芒，映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让人移不开眼睛，“也许跳舞完，我会看他们惊艳的眼神，很享受，但是跳舞的时候，我觉得我整个身子都跟水融在了一起，我就成了水，水成了我，跃出空中的刹那有风过，我也觉得我成了风，风成了我，只有跳舞的时候，我不会去想我娘为什么会难过，所有需要思考的东西都在跳舞之后，所以当时的我是很快乐的。”
　　　　说完对穆思璇转过头，笑道，“你跳舞的时候，也很忘我你没有感受到那种感觉吗，你跳舞的时候，感觉你都变成了一条鱼，你的眼睛在跳舞的时候也不会注重在某一个地方，虽然差了点，但想到你毕竟不是一条真正的鱼，所以我还是觉得你跳的很好看。”
　　　　穆思璇震撼了，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准确来说，是鹤子谦应该从没想过要仔细看她跳，虽然白皎皎的有些字句她不太理解，但是无需咬文嚼字，白皎皎说的意思，清楚明了。
　　　　白皎皎看着穆思璇目瞪口呆，那是极为的得意，她是不是说了什么了不起的话。
　　　　“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没人想看呢？你怎么知道没有人是惦记着你跳舞呢？”白皎皎挑眉，就像那些被她吃掉的小河虾，她想对人来说也是一样。
　　　　晴桃也听的诧异了，竟想不到这看起来什么都不懂，像个小孩儿似的白姑娘竟然能说出这番话。
　　　　连忙上前道，“是啊，娘娘。每次娘娘跳舞的时候，奴婢都看呆了，就会想只要以后娘娘跳舞，奴婢一次都不想错过，说起来娘娘最近都没有再跳舞，奴婢和大家都有些遗憾呢。”
　　　　穆思璇笑了，看着白皎皎啪啦啪啦的说完后，又把手伸向晴桃提着的食盒，连忙制止道，“别了，这些个时候，馒头都有些凉了。”
　　　　“没事，对我来说都好吃。”白皎皎毫不客气的拿起一个咬了一大口，两颊鼓鼓的，可爱极了。
　　　　穆思璇想能说完一通大道理还懵懵懂懂的，也就只有她了吧。
　　　　吸了口气，笑道，“今天谢谢你。”
　　　　“你谢我干什么，应该是我谢你啊。”白皎皎举起了馒头。
　　　　穆思璇摇了摇头，转头对晴桃道，“你帮我把她送回去吧。”站了起来，对白皎皎道，“馒头我也给你准备好了，你可以带回去。”
　　　　“那你呢？”白皎皎疑惑，看起来穆思璇好像要去做什么事一样。
　　　　穆思璇伸了个小懒腰，“我去跳舞啊，多日不练，怕是有些生疏了。每一次跟你聊天，都感觉心情会莫名的放松下来，跟你说的好多话，我都从来不曾想过对别人说。”
　　　　“姑娘，奴婢送您过去吧。”见二人说完话，晴桃朝着白皎皎道。
　　　　白皎皎跟穆思璇道别后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那背影落在穆思璇的眼里，自在的倒真是如同一条畅游的鱼。
　　　　鹤子谦带着白皎皎离开，至宫门的时候被人拦下。
　　　　小太监递上了两个食盒的馒头，对着他们道，“鹤公子，白姑娘，这是咱们娘娘的一点心意。”
　　　　鹤子谦纳闷儿了，看着抱着食盒欢喜的白皎皎，突然就感觉这皇宫像是她的馒头地儿，一来一回，抱回家的都是馒头。
　　　　“皎皎，今日她跟你聊了什么？”鹤子谦一手搁在白皎皎身后的窗户上，斜着眼看着白皎皎咧嘴傻笑。
　　　　白皎皎放下了食盒，托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看着鹤子谦，“我们今天聊了跳舞来着，鹤子谦，你真的真的不想看我跳舞吗？”
　　　　鹤子谦神色如常，极其自然的略过她的眼眸，淡淡道，“不看。”
　　　　白皎皎撇撇嘴缩回了脖子，小声嘀咕道，“那我跳的时候你千万别看。”
　　　　某人只是勾勾唇角，不置可否。
　　　　马车摇摇晃晃驶回了院子前，侍卫是江舟派来的，美名其曰保护鹤子谦的人身安危，在鹤建中没有垮台之前，作为他们的主心骨，鹤子谦必须万无一失。
　　　　用晚膳的时候，鹤子谦无疑提了一句，“中秋节快到了。”
　　　　白皎皎好奇的抬起头，“中秋节？”
　　　　“嗯。”鹤子谦放下了筷子，“中秋节是合家欢聚团圆赏月的日子。”不过他很久没有过中秋节了，因为，并没有家人可团圆。
　　　　在相府是没有节气的，有的只有无休止的宾客来临，互讨朝政，或者蒋氏与各家夫人的来往，相府子嗣不多，本就荒凉，而蒋氏和鹤建中又是不约而同想巴望着更上一层楼，所以鹤子谦一直觉得相府只能称为相府，却不能称为家。
　　　　白皎皎眨眨眼，不太懂人的习俗，鹤子谦摸了摸她的后脑勺，“等中秋节到的那一天，你就能吃到月饼了。”
　　　　白皎皎舔了舔粉色的唇瓣，“好吃吗？我吃过吗？”
　　　　鹤子谦挨个回答，“好吃，但是你没有吃过。”因为他也想过中秋节了，和她一起看圆月高升，她如果始终不懂不要紧，陪着他就行了。
　　　　“好吃为什么不现在吃？”白皎皎几乎吃遍了京城大大小小，这里还有什么她没吃过的。
　　　　“因为到了中秋节才会有月饼。”鹤子谦笑笑。
　　　　白皎皎撇撇嘴，继续吃着桌上的菜肴，一脸写满了“我有意见”四个大字。
　　　　晚上的风很大，月色泛了一点点淡红色，显得神秘而又琢磨不透，但并不妨碍它在夜色中显得夺目，所有撒下的光辉，都氤氲起了别样的情怀。
　　　　白皎皎立池边，低下头看着被月光印色的水光中倒映着的自己，清秀灵动的轮廓看的模糊，但一双眸子却格外清晰。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白皎皎，你是一条鱼，就算现在修成了人身，也还是一条鱼，从前是，现在是，以前是，不同的是，尾巴变成了脚，双鳍变成了手，所以跳舞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穆思璇说，舞不跳就会生疏，一直觉得舞要跳给鹤子谦看才算还清了一切，却忘了自她成了人身，从来没有用这手脚去跳那鱼舞。
　　　　闭上了眼睛，想象自己还是水中的那一尾鱼，周身包裹的是柔软的湖水，周围有好多好多的鱼在看她，动动鳍，在水里，鳍就如同鸟的翅膀，可以让她去任何地方，不收阻挡，腾空时她是风，可以到达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一开始四肢还有一些别扭，从鱼身转变到人的手脚，微微有些不协调。
　　　　随着时间的推移，纤细的腰肢舞动在月下，合着粉白色的轻纱，眸子虽然轻闭但却宛如看的清周遭所有的事物，粉颊上带着浅笑，褐色的长发随着风扬起在了空中，脚步轻快，一步一步的踏入了水面之上，沾湿了点点鞋袜，却恍若未绝。
　　　　云开月明，微红的雾气已经散去，月光下的水面发出点点微漾的水声，皎洁的光辉将池面上翩翩起舞的人整个包裹了起来，轻灵的步伐点在水面上，如她所说，她的舞能引万鱼相竞，如仙如灵，好像风一过就能随风散去。
　　　　万籁俱静，周遭连呼吸都不敢轻放。
　　　　墨色的瞳孔映着月光下的纤细身姿，恐她乘风而去，在她腾空挥臂的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一条红白相间的圆润锦鲤，展着近乎透明的双鳍与完美的弧度，下一刻就噗通回到深湖之中，不复再出。
　　　　脚步后退，压在了一根树枝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的响亮。
　　　　白皎皎被这声音惊醒，睁开眼突然看到自己正在池面之上，心神一乱所有灵气全部散去，身子向下坠落，哗啦一身整个人栽进了池子里，根本是措手不及，水全部进到喉管当中，白皎皎连忙扒拉上了岸边，湿漉漉的一声，喉咙发痒忍不住剧烈的咳嗽，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咳出了泪花。
　　　　她突然觉得她会成为史上第一条被水呛死的鱼。
　　　　左右环顾，夜色回复了寂寥，只有从她脸上发上滴落的水珠落在池中，发出嗒嗒的水声，一滴一滴颇有节奏。
　　　　前一刻还如仙如梦的在池面上跳着舞，下一刻就成了狼狈至极的落汤鱼。
　　　　白皎皎摸了摸脑袋，怎么跳着跳着就去了水面上呢，还突然掉了下来。
　　　　打了个冷颤，爬上岸回了自己房间。
　　　　与此同时，平城的城门深夜开启，数个黑衣人背着黑色包袱，上了城外早已备好的骏马上，朝着平城与冀州之间的大小村落策马而去。

　　　　第八十七章　啃菜叶的，啃菜梗的。

　　　　八月十四的早上，抱着被子松松的亵裤被被子蹭到了根部，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