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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痴情-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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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就回来参见皇上,可是他是一军之帅,此时又有了这样的传言,既要安抚军众,又不能先泄了皇上行迹,所以还要缓几天过来。只让老臣给皇上带句话,他对皇上绝对是忠心不二,誓死追从。”
  
  阮黎望点点头,叹道,“虽然淮王此举真真的伤了朕的心,可是有你们几位爱卿这样的为朕奔走,朕心中实在也是感动万千。不过,出兵回朝一事,总是要从长计议,淮王既然能占了皇城,便定是有备而来,若是陆将军即刻带兵杀过去,就能解了京城之急患,岂非太过简单,咱们也不可太过轻敌。”
  
  “皇上所言极是,此事的确要好生商议,而且老臣还要暗中继续联络朝中一些良臣,只怕他们被奸人所蒙蔽,做了错事,此次也并非只仰仗陆将军一人之力,便可成事。可虽需联络,却还不能泄了皇上行迹,因此总是要徐徐图之。”
  
  “好,苏爱卿老成持重,运筹帷幄,这些事上总是比朕想的明白,此事就多上些心,朕现在只是担心一事,当日里诸位爱卿都说要召陆将军回朝,朕却还是希望他能收服了西北边境处的散落部族再回去,争执不下之时,母后宾天,这事便也搁置了,可是,该与陆将军这边的粮草是否并未送达,此时大军中粮草可能坚持到日后杀回朝去?”
  
  苏定远听了这话,眼里露出抹惊喜的神色,“皇上圣明,这事正是当下里最棘手的。”




☆、相谈不欢

  苏定远辅佐阮黎望也是一年有余了,对于这位年轻的新君多少还是有些恨其不争的。阮黎望在他心里,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太好的帝王。这位少年皇帝无疑心地是好的,人也宽厚,只是政事上多少有些得过且过,即便大多时候也不失为一个尚算勤勉的帝王,可是这勤快却也总是透着一股子敷衍的劲头,这让苏定远时常是头痛不已。此番出了这样的大事,虽然初时他担心阮黎望反应太大,他不知如何安抚,而乍看到阮黎望尚算淡定的的情绪之后还颇为赞赏,但是没几天,又为他这种太不操心的态度弄的十分困扰。
  
  可这会儿,阮黎望明明是一副万事不操心的模样,自己也不过就说了几句现在的情况,他就能一语中的地找出此时面临的最大问题,这让苏定远再次感到十分的欣慰。到底,阮黎望这个皇帝,虽则年轻、虽则贪玩,总还是颇有些先帝的遗传,还是有点慧根的。
  
  于是苏定远便也开始跟阮黎望探讨接下来至关重要的几件事:
  第一,江北大营那边也有一些兵力,不过带兵的大将态度始终算不上太明朗,不知道跟淮王之间是否会有默契,或者只会是静观事变,因此需要找个信得过的人过去探探口风。
  第二,筹措军粮这一事,西北才遭了大灾,此时要想在当地的民间募集,先不说是不是能募上来,这一举措,估计就又会把当地才稳定下来的局势打破,得不偿失,所以还要另想它途,周边的省份如今情况不明,也需先去摸下底。
  第三,淮王自己的亲兵如今不过是进京了一两万,属地该是还有几万人,淮王定然已经是调往京城,而其他藩属的王爷与淮王都是兄弟,此时会不会不明真相与他站在一头,或者知道真相后也和他结盟也未可知。而这些王爷们,单木不成林,也许每人也不过就是数千或者万余的兵马,可是汇在一处却也是不能小觑。所以总是要先拉拢些人到自己这边,这就需要尚在京里的信得过人暗中奔走。
  第四,莫离公主当日里放下狠话离宫,此次淮王反叛一事她定然也是脱不了干系的。而她夫君的部族也确实如她所言,正是兵强马壮的当口,虽然只他一部,不足为惧,可若是与淮王的兵马汇到一处,那陆将军的大军就算筹措够了军粮,也未必还有十成十的胜算。
  
  以上种种,苏定远耐心地一条条讲与阮黎望听,阮黎望初时的确也是用了心思听着,间或还会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可是这样好絮絮地说了一个时辰之后,他明显进入了一种神游的状态,苏定远自然也是发现了阮黎望这一会儿的心不在焉,只好提高了些声音努力地唤回阮黎望的注意道,“皇上,老臣在朝中还有一些可以依靠的故友,当初事出突然之时,也不能尽数告知详情,如今渐渐安顿下来之后,老臣也将尽力游说,不使他们对淮王偏听偏信、同流合污,皇上可否给老臣一张手谕,以证明老臣所言非虚,老臣才好联络众人一同为皇上效力。”
  
  阮黎望这才回了回神,内疚地说道,“苏相爷对朕这份心,朕真是不知如何报答,如今还要您一把年纪的人为朕奔走,倒让朕坐享其成,朕实感受之有愧,心中不安啊。”
  
  阮黎望这一席话说的虽是情真意切,却也不过是短短几言,可苏定远老大人竟是一时老泪纵横,无语凝咽,好一会儿才哽咽道,“老臣能得皇上信赖、托付,即便是豁出这条老命去,也是在所不惜。”
  
  阮黎望扶起跪倒在地的苏定远说道,“苏相爷啊,咱们是为君臣,事实上您也是我的岳丈大人,相爷若不在意,如今咱们君臣在外,也不讲那太多的礼数,朕也就称呼您一声岳丈。”
  
  苏定远含泪起了身,狠狠点头道,“臣蒙皇上不弃,皇上怎样喊着顺口都好。”
  
  阮黎望扶着苏定远坐下,犹豫了会儿,踯躅道,“岳丈大人,如今您说了这么多之后,朕心里也有些想头,咱们不当是君臣论政,只当是家人闲话,您就暂且听了,切莫着急。”见苏定远微微地点了头,阮黎望才接着道,“如今的情况岳丈刚才也与朕说透了,朕自然也明白此番回朝清除逆党绝非是易事。”
  
  苏定远点头赞同道,“如皇上所言,但无论是怎样的艰难险阻,只要老臣一息尚存,就定要助皇上清除贼逆,重登大宝。”
  
  阮黎望闻言却摇摇手指道,“岳丈,如今朕要与您说的也正是此事。朕知您忠心,也知您本事,咱们此番也定然是朝着最好的方向去努力,却也定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才好。”
  
  苏定远听了阮黎望的话,略有些疑惑地皱眉问道,“皇上的意思是?最坏打算该是怎么做?”
  
  阮黎望这会儿却是轻松地笑了笑,端起茶杯轻呷了口茶才缓缓道,“朕这些时日也是断续着在想,想这些以往、现在与今后的事。如能清除逆党、重整朝纲自然是好的。那经此一事之后,朕也算是记了个教训,之后朕只会是做个更勤勉的帝王才能报答岳丈如今为朕这样的殚精竭虑之心。”
  
  阮黎望看着苏定远欣慰地点点头,却又话锋一转道,“可若是不成……岳丈,朕也只是想着,咱们一家能好好地在一处过日子就是,莫要为此搏上了身家性命。”
  
  “皇上,为了助您还朝,老臣甚或是老臣一家的性命又算的什么?老臣一家能有今日,也都是拜太祖、先帝和皇上所赐,即便是为了皇上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的。”苏定远见阮黎望这样说,激动地站起身来说道。
  
  阮黎望便也站起来压住苏定远的肩头,按着他坐下,安抚道,“岳丈莫要激动,听朕说完。朕只是想着,朕走到如今这一步,全是因朕识人不清,决断不果所致,只能算是咎由自取。而还能有一息尚存,仍留有反败为胜的可能,却是因为岳丈和小荷高瞻远瞩、不离不弃才有的幸运。
  对朕来说,朕也是希望能有功成还朝那一日的。可是若是这成功的前提却是要让岳丈为了朕豁出全力,甚至是身家性命才能得到,那么朕倒是宁愿从此做个平头百姓,好好珍惜小荷,孝敬岳丈,再不去与朕的七叔争什么皇位了。虽说这样的话对不起父皇母后,可是总归江山也还是在阮家人的手里,又或许七叔比朕更适合做皇帝也未可知,总也能算是对太祖有个交代的。
  皇位固然重要,父皇母后的遗愿自然不该违,可是,此时此刻对朕来说,还有什么是比你们这些对朕来说胜过血脉相连的至亲更重要的呢?朕只要一辈子能守着你们,即便不要那皇位也罢。”
  
  苏定远听得多少有些惊呆,嘴唇颤抖着半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阮黎望也只管笑吟吟地看着他,并不再多言。好一会儿,苏定远才回神过来,匍匐在地悲怆道,“皇上,万万不可如此想啊,万万不能没了雄心壮志啊,先帝临终万千托付于老臣,要老臣帮皇上看牢了这江山,老臣无能,不能提早让皇上提防了淮王那逆贼,但是老臣一定要将功补过,还皇上一个稳固的江山社稷的。皇上啊,您万万不可再如同刚才说想那样,说什么要做个普通百姓的话。您是先帝嫡子,上天注定的帝王,绝不能只贪一时安逸,就灭了冲展宏图伟业的信念,那老臣才真是万死不辞其咎,即便到了地下也无颜见先帝的面了。”
  
  阮黎望原本以为自己的肺腑之言会让老泰山感激涕零,不想却换来的是苏定远如此的激动,本来还存着那点淡定的心思,这会儿也慌乱了起来,一边赶紧扶起苏定远,一边悻悻说,“岳丈,朕不是这个意思啊,朕并非说不要做皇帝啊,朕只是想说,这世上再没什么事能比咱们一家安乐地在一起更重要的。您,您这是何必,何必,朕并非只图安逸,朕的意思是,大家都好好活着,好好活着才有希望不是?”阮黎望这一急,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苏定远那边更是已经抬了衣袖去擦眼角边的泪,屋里唯一还镇定的也就剩下苏霈珉一人,这会儿也只得一边安抚着老父,一边又劝慰着皇上。
  
  屋子里正是乱的时候,孙福圆在门外轻轻地敲门,阮黎望烦躁地冲着门外喊道,“什么事啊,说!”
  
  孙福圆在门口呆了会儿,大体上听见了屋里的动静,这会儿便不敢贸然开口,只是支吾道,“皇上,你让奴才去盯着的事,奴才来跟您回话的。”
  
  焦头烂额的阮黎望这会儿早就忘了自己到底交代过孙福圆什么,不耐烦地问,“朕让你盯着什么了啊?”
  
  孙福圆依旧是没敢进来,只压低着声音嗫嚅着,“就是皇上让奴才……让奴才……”
  
  阮黎望本来心里便是又慌又烦,此时孙福圆这样一欲言又止,更腻歪了几分,气得一挑帘出去,照着孙福圆脑袋上就是一弹道,“到底什么事啊?”
  
  孙福圆这才小声地贴在阮黎望耳边道,“皇上,您不是让奴才去看看皇后那的女眷什么时候走吗?奴才刚看了,人已经走了。”




☆、闲云野鹤

  阮黎望这才想起自早上到了这会儿还未有见过苏悦菡,又看了看屋子里依旧是唉声叹气的苏定远,只觉更是无措的心慌,便再又劝道,“岳丈先别着急,朕就是想起到哪说到哪,您觉着要是不妥,朕再好好考虑考虑,如何?”
  
  苏定远这才点头道,“皇上,您可定要好好考虑清楚,老臣一家的安危不足挂心,只要是为了皇上做事,如何也是使得的,老臣也自当自己留意着。而皇上可别是因为牵挂着亲情,而短了万丈的雄心啊。”
  
  “好好。”阮黎望应付地安抚着,忙不迭道,“小荷醒了,朕过去瞧瞧,岳丈和大哥要不要也一起过去?”
  
  苏定远也是无可奈何地站起身来,心里只想着,既然皇上心里如今可以这样的看重自家的女儿,有些事还是要让女儿劝着才是,否则自己这个老头子说出的话,啰嗦又不中听,没准还会糟了皇帝女婿的烦,倒不如与女儿交代好,时常多点拨着些皇上,才更有用些。于是也就随着阮黎望一起去探苏悦菡。
  
  苏悦菡才送走了母亲一行人回去歇着,此时也是有些落了乏,倦倦地靠在榻上不想动,春暖原想扶着她回床上躺会儿,她却摆了摆手,愣愣出了会儿神,才忽然对春暖说,“春暖,去竹林里转转吧,那该是有间亭子,去坐一会儿喝一杯茶。”
  
  春暖诧异,“娘娘,奴婢不累啊,娘娘这边没人伺候着哪行,奴婢哪有那心情自己去玩。”
  
  苏悦菡缓缓摇了摇头,浅笑着说,“不是让你去玩,回来与我讲讲那竹林,那亭子有多美就好。”
  
  春暖却仍是不动,疑惑道,“娘娘,等您身子好了,自己去就是,奴婢这拙嘴笨腮的,即便是真的美,奴婢也说不出啊。”
  
  苏悦菡的眸子里染进了些许忧伤,颓自叹息了声道,“只是有些等不及地想听听。”
  
  春暖见苏悦菡似是情绪不太好,就也不愿拂了她的心意,只好犹疑地说,“那奴婢这就去看看,娘娘,您还是先躺一会儿去吧。”
  
  春暖才又扶着苏悦菡走到床边,还不待躺下,阮黎望便同着苏定远和苏霈珉一起来了,相互间都免了行礼,阮黎望看着苏悦菡气色尚好,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只又拉拉杂杂地问起,睡得如何,可吃了东西,冯子余又来没来问过脉,苏悦菡眼见着父亲在一边欲言又止的样子,想着定是有话要说,便也假意扶着额头说道,“皇上,臣妾一早起了就同母亲和大嫂说话,久未见面,话也是多了些。许是累了,这会儿头有些疼,只想着睡一会儿呢。”
  
  阮黎望听了这话,却是慌乱了起来,站起身赶紧对着春暖道,“春暖,快去给冯康年喊来,让他瞧瞧皇后怎么好端端地又头疼。”
  
  春暖点头刚一转身,却被苏悦菡一把拉住,对着阮黎望无奈道,“皇上,冯太医才给臣妾问了脉,一切正常,只是嘱着臣妾多多休息,臣妾只是小睡一会儿就好,不用再劳烦他来过问了。”
  
  阮黎望这才又放心坐好,温柔地说道,“嗯,小荷,那你睡,朕就一边看着你。”
  
  苏悦菡眼角余光扫过父亲和兄长,三人俱是一脸无奈的表情,却也无法,好在也不是什么非要急在这一时半刻说的事,那二人也就只好起身道,“那臣等告退,娘娘好生养着身子。”
  
  这二人走了,春暖也觉得自己有些碍事,想着孙福圆反正也是候在外边,而且苏悦菡刚才又是嘱着她去竹林,就也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苏悦菡虽是身子有些乏了了,此时却并不怎么有困意,刚才也只是想先打发着阮黎望走便是了,这会儿却弄得自己骑虎难下,只得是闭了眼不说话,假寐着,等阮黎望离去。
  
  屋子里很静,只能听见阮黎望的呼吸之声,却是丝毫没有一点要走的迹象,眼睛闭得久了,苏悦菡也就真的似睡非睡了起来。阮黎望许是看苏悦菡呼吸平稳,一动不动,也当她是睡着了,半天才是悠然叹了口气道,“小荷啊,朕若是带着你偷偷地跑了可好?咱们再别回去了,只你我二人,就当是寻常夫妻那般,或者做些小买卖度日,或者一亩薄田种些瓜果蔬菜,朕也学着做个农夫,等日后有了孩子,朕叫他们读书认字,小荷教他们做人。咱们几口人好好地过日子,是不是也挺好呢?”
  
  苏悦菡听了阮黎望的话,心里蓦地一惊,却仍是装着熟睡的样子并不睁眼,阮黎望自然也并不指望苏悦菡有什么回复,说完停了会儿,自己忽然就傻笑了几声,又说,“呵呵,我知道小荷一定不会同意的,跟你那顽固的老父亲一样,父皇的嘱托,阮家的社稷摆在那,样样都是要朕清楚贼党、重整朝纲的,你们都是有理的,可谁又真的管朕到底是想要什么呢?哎,也就是随便想想罢了。”
  
  苏悦菡听着,心里也不知怎么就有些地泛酸,此情此景,她却是无话可说,便也唯有继续装睡下去,许久之后,才是有衣物的悉索之声响起,然后是极轻的脚步声远去。待到终于安静下来,苏悦菡睁开眼,窗外的阳光已经不再明媚,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她坐起身来,抱住膝头,久久望着窗外发呆,忽然也有些茫然了起来,阮黎望并不想做皇帝,而自己也并不想做皇后,那他们两个到底又是为了什么才要如此呢?
  
  春暖打了帘,轻手轻脚进来,却意外地见到苏悦菡已经醒了,嗔怪道,“娘娘醒了也不喊奴婢一声,怎么就自己这么傻坐着,要不要喝点水,吃些东西,下来走动走动。”
  
  苏悦菡回了神,让春暖扶着下了地,缓步走到门边,春暖便拦着道,“冯太医说娘娘还是不出去的好,外边的风大,留神背了风。”
  
  苏悦菡也就打住步子,回头对春暖笑笑,只在窗边的椅子上又坐了下来,问道,“可是去了竹林那边,想来是极美的,竟然去了这么的久。”
  
  春暖赧然地笑笑说,“奴婢粗陋,哪懂什么美不美的,只是竹海的沙沙声倒也是真的动听,那亭子也是雅致,全是用整根的竹子搭成,天然去雕饰,没有一分的匠气。不过奴婢也只是在那里遇到了林公子,闲聊了几句,才是回来的晚了。”
  
  苏悦菡微挑了眉梢道,“表哥在那里吗?”
  
  “是啊,一个人站在亭子里边正是发呆,看见奴婢去了很是高兴呢,就一样样给奴婢讲,当日里如何种下的竹林,又是如何挑好的竹子搭了这亭子,听起来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呢,他还邀奴婢喝茶,说是这会儿正是喝雨前茶的时候,在这一片碧色之中,茶的味道也会分外的香。可是奴婢又哪懂什么雨前,明前,喝着就觉清香就是,不忍拂了林公子的兴致,才一直是赞着,但许是夸的不在点上,林公子到后来却是有些闷了。”春暖一边给屋子里的各处掌上灯,一边叹息着说道。
  
  苏悦菡的神色里却是生出几分的向往,眼神似是透过窗棂望出去很远,好似鼻边就已经嗅到了清茶的芬芳,耳边便已经听到了竹林的沙响,眼前便是那人,浅笑着握了茶杯,动听的声音细数着竹林雅韵,民风茶趣。想着,嘴角边便是不觉地噙了笑,低语道,“说起享福,表哥倒是最最擅长,就是最无味的日子也总会过出些趣致的。”
  
  春暖也是有些失神地想着事,听见苏悦菡的话,下意识地嘀咕了句,“当初娘娘若是跟了林公子,便该是来此间生活,可是明明跟了皇上的,怎么却也是到了这里,转了这样大的圈子,倒成了一样的结果。”
  
  苏悦菡听见春暖的话,不禁失笑,摇摇头却并未接话,只是对春暖说,“去看看我父亲或者是大哥此事可是有事忙着,若是不忙,请过来吃杯茶吧。”
  
  春暖领了命下去,不多时便与苏定远一同回来。苏定远坐定,歉疚地看着苏悦菡问,“为父这几日也没空顾着你的身子,可是好了些?”
  
  “原不是病,只是出宫前几日没得好眠,累了些,好睡了一觉,也就不妨事了。父亲不用为女儿担心。”
  
  苏定远放心地点点头,慈爱地对着苏悦菡一笑,就也不耽误时间,直奔主题道,“小荷,过几日,我要与你大哥出去联络些故人,恐不能一直在你们身边,皇上那,还得是靠你多留着心。”
  
  苏悦菡点点头说,“父亲与大哥自己也要注意着身子,莫要太操劳了,否则累坏了身子,倒是欲速不达了。”
  
  “好,不过小荷,父亲倒不是担心皇上的身体,有子余在这边自是放心的过,至于安全问题,陆将军一半日也是会带了人来护着,京里那边总不会是大张旗鼓地打过来,淮王如今只管稳固着京中局势,暂且也顾不得这些,最多暗暗派了人意图不轨,几个小贼的话,有陆将军的手下在也是安全的。为父最担心的倒是皇上的心思,小荷不觉得,如今的皇上太过随遇而安,似是根本不想再回京了吗?”
  
  苏悦菡微皱了眉头踯躅道,“若是皇上真的无心帝位,难道咱们还要强求吗?”




☆、心思动摇

  苏悦菡看着一脸烦恼表情的苏定远,迟疑地问道,“父亲,皇上若真是不想再做这个皇上,咱们又何苦逼他?”
  
  苏定远听了苏悦菡的话,一脸震惊的表情道,“小荷,你一向最是懂事,怎么如今也成了糊涂人了吗?”
  
  苏悦菡垂了眼睑,唇角勾起抹无奈的笑容道,“父亲,您若是让女儿劝着些皇上,女儿也总是会劝的。只是有时,却也忍不住想,他其实并不适合做帝王的,他自己也并不是那么想做这个帝王,咱们又何苦彼此都为难。而且如今虽然说淮王反了,自己要称帝,可是即便他成功了,江山也依旧是阮家人的江山,太祖有恩于咱们苏家,咱们也忠心于阮家,凡事尽力而为也是无愧于心了,若是如今江山别落了旁姓人的手中,咱们自当是拼死也要帮着皇上把江山夺回来,可现在却也并不是这样啊,淮王再如何,也是太祖的子嗣,若是皇上自己甘心,就当是让位也好,总是他们阮家人自己的事,咱们是不是并不必须这么急功近利啊。”
  
  苏定远听完苏悦菡的话,原本惊怒的表情却是一点点淡了下去,无奈叹道,“小荷啊,你毕竟还是年少懵懂啊,再通世情,却也参不透这中间的道理。为父的又何苦逼着皇上如何,若是真如你所说当初是皇上无心帝位,退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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