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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娘娘上位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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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娘娘上位记》作者:子姮
文案:
曲朝露生的风流媚骨,可惜红颜薄命早早死了,成了京城里一只鬼。
不甘心做鬼怎么办?她决定花式勾引京城的城隍爷,当他老婆横行全京城!
城隍爷:“小妖精胆子不小,敢勾引我!”
曲朝露:“好累走不动了求抱抱。”
城隍爷:“小妖精又勾引我,来吧继续吧,看谁先动心,爷怕了你才怪!”
半年后——
城隍爷:“夫人倾国倾城!”
城隍爷:“夫人让我抱抱!”
城隍爷:“夫人我错了我不说了QAQ……”
城隍爷:“汪!”
(一句话:男女互撩,脸红心跳!我为你牵肠挂肚,你为我神魂颠倒。)
PS:
1。双C,1V1,HE。
2。女主是冤死,中后期会查出陷害者并讨回公道;男主正直,耍流氓只针对女主。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因缘邂逅 甜文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曲朝露,严凉 ┃ 配角:刘亦贤 ┃ 其它:子姮坑品特别好
第1章 湖鬼
卫朝,咸祯年间,豫京。
铅云低垂,天色晦暗,燕子打着旋儿贴着湖水面上飞过去,似乎酿着一场大雨。
行人忙早早的各回各家去,一路上都是快步行走的人,不多会儿鸳鸯湖边就没了人迹。
这些赶着避雨的活人们哪知道,鸳鸯湖底的淹死鬼们,这会儿却是热闹的很。
许久没有新人淹死在鸳鸯湖里,这不,今儿,来了一个。
“看妹子年纪轻轻的,刚及笄吧,怎么就淹死了?”湖底最爱说话的婆娘婪春,带着一帮大姑婆小娘子,迎接刚刚淹死的新人。
别说,这新来的小娘子真嫩,本来就长的清瘦白皙,这一化成鬼,更是怯怯的让人心疼。再细着看,哟,她衣裳上还打着浅水绿银纹呢,看来还是个家境殷实的。
婪春笑得很是热情,不断打量小娘子,可眼底却忽然浮上些意味深长的猜疑。
“我说妹子,阳间这会儿大天白日的,你总不会是失足落水的吧?姐姐猜猜,莫不是为了什么男人伤了心,就一心寻死在鸳鸯湖里了?”
“不、不是,没有没有。”还没从死亡的事实中完全回过神来的小娘子,显得怯然又迷茫,慌张的摆了摆手,“我、我确实是不小心掉进来的,湖边路滑。”
“哎哟,真是可怜!”有个半老徐娘感叹着捂嘴说道,只是听她的口气,实在听不出半点可怜的成分。
反正大家都是死人,谁又可怜谁呢?
婪春热情的拉过小娘子,给她介绍在场的各位姑婆娘子们。这鸳鸯湖里的男鬼们也在不远处站着。小娘子一个个的看过去,不难看出众鬼生前都是市井小民的身份,偶有几个家境还可以的,大都嘴上笑着,眼底却噙着麻木。
“妹子,姐姐和你说,我们这湖里的生前都是良民。尤其我们十几个姐妹,各个都是良家女子。”婪春的嘴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只是说到这里时,忽然斜眼望着一个方面,朝那边顶顶下巴,示意小娘子看过去,“只有那座房子里住着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远着她点。”
小娘子诧异的顺着婪春的视线看过去,看见那边有座很不错的房子,独门独院的。湖底昏暗,那房子的主人好像走了出来,手中提着盏缀着绿色围帘的朱红纱灯,纤丽婀娜的身影在灯火的后面若隐若现。
隔着冰冷的没有阳光的湖水,那女子发髻上却有什么东西被纱灯的火光照出一抹炫目的透亮,随着湖水的波动,形成朦胧的涟漪。
小娘子定定的瞧着那处,原来,那是一把插在髻上的玉梳啊。
“哧,不过是家里有点钱,烧给她的首饰金贵些罢了。再金贵的东西,也挡不住她不守妇道的事迹。”
小娘子被婪春满是鄙夷的话唤得回神,发现在这里的女鬼们都和婪春一个脸色,十分看不上那个提灯的女子,尽管她们的腔调里还带着满满的嫉妒和酸味。而那些男鬼,脸上的轻蔑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各个眼底都噙着急色,望穿秋水似的。
女子步步如莲,不疾不徐,终于走到了小娘子的面前,轻声细语道:“姐姐来迟,妹妹一朝魂归地府,定是受惊了。姐姐那里地方宽敞,你要是不嫌弃就将就着住下来,待你家人给你烧了房子来,你再安顿回来。”
一语说罢,却是没有等到回答。小娘子呆呆的望着女子,甚至浑浑的没听见她说了什么,只觉得那声音如春日里山涧的泉水似的,触及耳边都带着温软和清丽。
不敢相信,天底下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小娘子的表情是那样的惊讶震撼。
纱灯橘红色的火光无尘无瑕的盈满这片天地,女子容颜剔透,螓首蛾眉,发若乌丹,云髻雾鬟。
她安静的像是鸳鸯湖浅水里生出的那些深蓝色的鸢尾,自有妍姿艳质的芬芳。她微笑着,唇边涟漪缓缓,双目中甚至浮升起一层朦胧的水雾。
小娘子僵立的不能动弹,和那些男鬼们一样,始终注目着女子。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这样风流媚骨的一张脸,静致而温艳的气度,小娘子想,自己若是个活生生的男儿郎,只怕会毫无反抗力的沦为眼前之人的裙下臣。
“哧。”沉寂中,婪春不屑的声音,终是惊醒了众鬼。
同婪春交好的那些姑婆娘子们,也跟着出声说道:“瞧她这假惺惺的样儿,恶不恶心,不就是房子大点么?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住的地方,晦气!”
婪春忙拉过小娘子说:“妹子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偷汉子被夫家沉塘的!这种女人你离她远点,小心她把你带坏了!”
小娘子倒吸一口气,显然是没有想到这样仙姿玉貌的女子生前会是个荡。妇。她看看女子,再看看婪春,摇摆不定的不知该不该跟女子走。
这时她听见女子轻轻的说道:“姐姐那里的屋子,为妹妹空着。妹妹若是想住进去,直接来就是了。婪春她们还会带你熟悉整座鸳鸯湖,我先回去了。”
小娘子怔怔的看着女子离去,她的背影同样惊艳无比,在橘色的火光修饰中仙姿玉质,渐渐的朦胧远去。
小娘子忽的想到什么,扭头问婪春:“婪春姐姐,她是什么人?”
“右正言刘老爷家的儿妇,姓曲,死了有三个月了。”
“右正言……”小娘子想起这件事情自己听过的,三个月前闹了很大。说是右正言刘老爷家的庶长子公干外出回来,却发现自己的新妇和家中小厮勾搭成奸,还被他给捉奸在床。
刘家那是什么家世?右正言,那可是宰相的得力手下,岂能容忍这样的儿妇存在?
好像,那曲氏在次日就被沉塘处死了。她的家人在鸳鸯湖畔哭喊连连,惊动了她爹手下好些御医从宫里跑出来,将哭晕的她爹带走。
小娘子知道曲氏的爹爹,尚药局的典御,豫京名望深厚的百年医家传承人。因着女儿不守妇道,曲家御赐的“悬壶济世”牌匾都被撤走没收。世事无常,前一刻还在享受风光,后一刻便被世人唾弃。
曲氏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小娘子抿着唇。她想想,好像想到了。
浸朝露之清泫,晖华采之猗猗。
——曲朝露。
曲朝露的宅院是整个鸳鸯湖众鬼里最好的。她爹娘给她烧了许多吃的穿的用的,生怕她在湖里过的凄凉。
回到住处,曲朝露将纱灯挂好,去收拾后院的偏房。她不确定新来的小娘子会不会来这里暂住,不过往日来的新鬼们就算再嫌弃她,也会来这里住上一阵子,只因婪春她们的房子根本没多余的地方。
化鬼三个月了,她是鸳鸯湖里被所有人戳脊梁骨的对象。男鬼们痴迷于她的颜色,鄙视她的人品;女鬼们则是将她当作公敌,每每见了面都要刻薄的讽刺她。
她早习惯了,任婪春她们说去。左不过大家都是死人,谁又能把谁怎么样。
叮叮叮——
檐间的风铃忽而发出泠泠的轻响,清淡而悦耳。
曲朝露停下了手头的动作,重新提了纱灯,走出宅院。站在宅院的门口,可以听见整座鸳鸯湖底都响起了风铃声,层层叠叠的像是三月里婉转的莺啼。
这是在通知所有水鬼去集合,阴曹的官吏驾到了。
曲朝露赶到集合地点的时候,婪春她们也匆匆赶过来,拉着那新来的小娘子,恭谨的跪了一地,低着头,用讨好的眼神时不时的瞟向阴曹的官吏。
曲朝露跪在最后,将纱灯放在旁边,也瞄了那官吏一眼。这么一看,她吃了一惊,这人她分明在阳间见过的,难道是看错了?
她又看了那人一眼,没有错,确实是他,神策将军东平侯手下的得力副将,岑陌岑将军。
他……也死了?
岑陌是行伍中人,腰板挺直,气势刚硬。一张国字脸刚强不阿,听说他生前就是不畏强权的硬汉子,因着他上司东平侯下狱,他为了给东平侯讨公道,甚至一人单骑闯进当今宰相的府里。
曲朝露死的时候,东平侯还在狱中,岑陌还在为解救东平侯而奔走。这才三个月,怎么岑陌摇身一变成了阴曹的官吏?那东平侯呢,是否被无罪释放,重新披甲上阵护卫卫朝?
“都到齐了吗?”这时岑陌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有着黄沙胡杨的沙哑狞厉,每个字却都说的中气十足。
“豫京的城隍功德圆满,已经在昨日调离,从今天起,豫京的阴曹地府由新的城隍爷统领。在下岑陌,有幸担任城隍爷手下的武判官。待会儿城隍庙里要为新任的城隍爷举办接风宴席,你们都可以去沾光,认一下城隍爷。”岑陌说到这里停了一停,锐利的鹰眼将所有人快速的扫视了一遍,“另外,你们里面可有出身官家、姿容气质俱佳的女子?站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照常保持好坑品,放心跳,欢迎大家收藏阅读!
第2章 城隍
这一问转的突然,让仍然沉浸在老城隍调离中的众鬼们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岑陌为什么问这个,但婪春等人下意识的就想自荐,觉得这不是坏事。
只是转念又想到岑陌说,还得是出身官家的女子,婪春一时打消了主意,心中讪讪。
却不想那新来的小娘子说道:“鸳鸯湖里最美的是曲氏的朝露姐姐,她爹是尚药局的典御。”
婪春脸色一变,暗恨着瞪了眼小娘子。小娘子没有察觉,而是回头寻找曲朝露,很轻易的就瞅到了曲朝露身边的纱灯。
“曲氏朝露?是谁,站出来。”岑陌负手在后说道。
曲朝露提起纱灯,徐徐起身走向岑陌,对上对方的眼睛。两人的距离只有短短的十几步,可周遭却变得无比安静,几乎可以清楚的听见湖水微微涟漪的声音。岑陌在这片刻是震惊的,他从未见过这样得天独厚的美人。有那么一瞬,他忘记了呼吸,而他的沉默也造成了周遭所有人的安静。
“曲氏女朝露,见过武判官大人。”曲朝露屈膝行礼,轻轻的声音像是敲击薄磬的玎玲。
岑陌旋即回神,一脸喜色道:“就你了!准备一下跟我去城隍庙。待会儿就你给城隍爷陪酒,可得让他尽兴了!”
陪酒?曲朝露矍然一惊,这是将她当作优伶舞伎,于宴席上讨达官贵人的欢心?
这么一想,神色便凝了下来,曲朝露道:“武判官,我生前不做这样的事。”
有谁私底下冷哼了一声,窃窃私语的讽刺起曲朝露来。
岑陌没搭理他们,对曲朝露笑着解释:“露娘子误会了,我们只是想找个赏心悦目的娘子给城隍爷斟酒,算是共同迎接他上任。我们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他又殷切的道,“我在地府里找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你这样合适的。这事啊,非你莫属,赏金丰厚,不会让你白忙活的。你就别推脱,给我个面子好不?”
曲朝露是想推脱的,只是对方都这样说了,她一个小小的水鬼又怎能不从。且对于岑陌的人品,曲朝露还是有所耳闻的,眼下也只有答应的份儿。
她浅笑:“恭敬不如从命,我这就回房准备一下。”
“好,我等你。”
婪春忽然刻薄的说道:“武判官,不是奴家多嘴,实在是这曲朝露品性恶劣,可不能污了城隍爷圣驾!这曲朝露可是偷汉子被沉塘的,您放心这种人坐在城隍爷身边吗?”
岑陌吃惊的张张嘴,不太相信的看了看曲朝露,默了默,对婪春说:“既已入阴曹地府,身死不问生前事,相信这位露娘子也有分寸。”
婪春被这话给噎住,恨恨的抽着嘴角。
曲朝露看了她一眼,没理她,又问岑陌:“不知新任的城隍爷是哪位?”
岑陌唇角的笑慢慢的灰败下去,他说出城隍爷的时候,没有任何开心的成分,反像是痛苦的叹息:“是东平侯啊。”
曲朝露惊住了,而此刻不光是她,所有人都惊住了。
东平侯,神策将军严凉,卫朝的武魂,国之栋梁。
正是他在数个月前被咸祯帝连发八道谕令召回豫京,以涉嫌谋反之罪,投入监狱。自此,没有严凉的战场上卫朝溃不成军,异族南下,奴役无数百姓。
卫朝的武魂啊,原来他也死了……
曲朝露扯了扯唇角,笑容里尽是对世事无常的无奈。
对于死去的水鬼来说,他们可以通过鸳鸯湖抵达阳间,也可以走地府的道路。像现在,曲朝露和岑陌就走在地府的街道上,走向远处巍峨森严的城隍庙。
地府的城隍庙是阳间城隍庙的投影,阳间把城隍庙建成什么样,地府就给映射成什么样。曲朝露逢年过节都会和妹妹去城隍庙里上香祈福,一模一样的建筑群,一个在生机勃勃的阳光下,一个在暗无天日的地府里。曲朝露心中有些空落,她和岑陌从许多前来瞻仰新城隍的鬼魂身边走过,踏入了城隍庙。
“岑将军。”听见曲朝露忽然呼唤了自己生前的称谓,岑陌有一瞬的恍惚。
他停下脚步,拱了拱手,“露娘子怎么了,请说。”
“岑将军,你和东平侯是怎么死的?”
岑陌脸上又升浮起悲痛,答道:“侯爷死在狱中,我得知侯爷的死讯后,愤懑不已,在第二天去街上点火自焚,追随侯爷而去。”
好惨烈的死法,倒真是忠烈义士。岑陌继续道:“我和侯爷在地府相会,像我们这样死于非命的人,是不能在头七轮回转世的。只没想到过了半月,咸祯帝下旨封了侯爷为豫京城隍,统辖豫京地府。天上的神仙们这便把上一任城隍爷升调走了,由侯爷上任。我和侯爷多年战友,情同兄弟,他任命我做武判官。这样我们两个就在阴曹里作伴,日后百年千年的守护豫京。”
“我知道了。”曲朝露只能这样回答。
新城隍上任,地府的鬼魂们陆陆续续的全都来了。他们聚集在城隍庙前的宽阔场地上,远远看着身着官袍的城隍爷立在庙前。
昏暗黑沉的天空半是如滴了墨汁一般透出黑意,半是地府里幻紫幽绿的彩霞,如铺开了长长一条织锦。这样阴森迷蒙下殿宇重重的城隍庙有一种说不出的慑人气势,而立在那里的城隍爷高大挺拔,身姿如松,无法抹去的震慑之气扑面而来,让曲朝露不由印象深刻。
城隍爷的身边还有新任的文武判官、各司大神、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日夜游神。
岑陌举着城隍爷的上任书,向所有鬼魂们宣读。
这一任城隍爷的封号是“明灵”,享正一品王爵,敕封“承天鉴国司民升福明灵王”。
不用说,这封号是咸祯帝赐的。城隍爷不但入了神籍,也是人间帝王派去地府镇守、保卫城池的封疆大吏。
上任的仪式按部就班的进行,曲朝露随着所有的鬼魂一起,俯首叩拜。
待仪式结束,阴曹摆上了流水席,供众鬼们享用。而曲朝露则被岑陌带进了城隍庙主殿,一眼就看见坐在神像下的城隍爷严凉。
这会儿满殿的官吏们都朝曲朝露望来,黑白无常惨白的脸,牛头马面狰狞的样貌,日夜游神阴森的眼眸,齐刷刷的扑杀而来,令曲朝露忍不住心中一阵发毛。
身旁岑陌笑着给严凉拱手说道:“属下找来个娘子为城隍爷斟酒,露娘子,去城隍爷身边坐着吧。”
“是。”曲朝露屈膝一福,却还没等膝盖完全直起来,就听上首严凉一手拍在桌案上。
这声巨响,惊得曲朝露微微战栗,在场的官吏们也被惊得失了颜色,一时鸦雀无声的望着严凉。
“岑陌,谁让你找来这么个女子,你不知道我的规矩?”严凉带着丝怒色冷然发问。
曲朝露只觉得浑身一冷,不愧是久经沙场之人,周身有股浸润在枪林箭雨中的狠戾之气。
岑陌忙道:“城隍爷误会了,属下知道您不喜欢歌舞丝乐,但今天既然是接风宴,总不能连个倒酒的娘子都没有吧。这位露娘子是官家出身,礼仪得体,城隍爷尽可安心。”
严凉冷冷道:“你随我征战疆场多年,可曾见过军中有女子陪酒的?”
“城隍爷,今天是您在阴曹上任的日子,并非是在我们的军营中啊。”
“够了。”严凉不耐烦的移开目光,“我素来治军严格,纵然那些都已是前尘过往,我也不允许毫无纪律之事出现在我眼皮子底下。”他看了曲朝露一眼,对岑陌道:“找个人把她送回去。”
“这……”
四下无言,有一痕尴尬从曲朝露的眼底悄然漫过,只是她低着头的,完美的躲过所有窥视。
岑陌接不上话,曲朝露不动声色。好半天的寂静和僵持,终于还是白无常先笑起来。
“城隍爷息怒,这位娘子来都来了,就留下来为您倒酒吧。”
严凉锐利的视线扫至白无常脸上。
白无常心中一寒,仍笑着说:“不瞒您说,阴曹里的鬼差大都干了好多年,形象气质越发的渗人,让他们给您倒酒,这酒宴就没法喝了。所以请这位娘子来的主意,是属下们共同商议的,城隍爷就留下这位娘子吧,您看她都快哭了。”
曲朝露可没尴尬到要哭,比起鸳鸯湖里众鬼们日复一日的辱骂,严凉这点落面子的事算得了什么。只是她知道白无常有心给她和岑陌解围,便戚戚半抬眼眸,余光里感觉到严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这人连目光都是含着戾气的,如料峭的春寒冻结在曲朝露的周围。
“罢了,来为我倒酒吧。”
听得严凉松口,包括曲朝露在内满殿的人都松了口气。
岑陌示意曲朝露坐过去,曲朝露从一个青面獠牙的小鬼差手里接过长颈白玉的酒壶,在严凉的身边静静坐下,为他斟酒。
殿中的气氛重新热络起来,岑陌入座后,揽过白无常的肩膀,低声笑道:“还是你厉害,我都劝不动我家侯爷。”
白无常呵呵直笑:“东平侯本来就是出了名的治军严格,连我们这些在阴曹呆了百年的小鬼们都知道,严格管束纪律是好事啊。”
“是啊是啊。”
觥筹交错,严凉看了眼两人,由着他们议论他了。反倒是身边坐着这样一个绝世美人,令他不得不在意。生前从不让女人陪酒的,死后却摊上如此风流媚骨的一个,严凉下意识打量起曲朝露。
第3章 陪酒
曲朝露本是低着头的,察觉到严凉看她,她也对上他的眼睛。
主殿里灯火通明,曲朝露这一眼清澈澄静,如秋水生波。因是水中鬼的缘故,脸色比活人自是要白些,像一片薄薄的钧窑瓷色,极其的媚骨可怜。
严凉眉心一皱,下意识挪开目光。这张脸过于张扬,果然是需要些定力才能从容无谓的打量她。
“添些酒吧。”他将杯子递过去。
曲朝露依言,提壶倒酒,她的动作静致而得体,找不出丝毫的瑕疵。
严凉不由揣测道:“你像是生前常出入宫廷的。”
“家父是尚药局典御,朝露在及笄前曾经跟着家父多次出入宫禁,为宫中的女官们送药,因此专程学习了礼仪。”
“这么说你姓曲,叫朝露?”
“是的。”
严凉举杯喝了口酒,吟了句:“浸朝露之清泫,晖华采之猗猗。你倒不负这个名字。”
世人都说东平侯严凉能文能武,既能杀敌于阵前,亦能出口成锦绣。听他忽然吟了这么首诗,曲朝露有点意外,回了他一个浅浅的笑容。
朝露,这个名字是爹给取的,曲朝露其实并不喜欢。
爹说,晨间的露水明澈纯净,他希望长女能拥有质朴澄澈的性子。可是,晨间的露水却如昙花一现,很快就会消散。她不就是这样的际遇吗?十五岁及笄,十七岁嫁人,不过数月就被沉塘处死。
她道:“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露。我十七岁而亡,的确不负这个名字。”
严凉看了眼曲朝露,没说话,兀自喝酒。曲朝露便也给他添酒,一时间好像都忘记了刚才那段不愉快的对话。
倒是曲朝露发现,这位东平侯虽然周身浸润着沙场的戾气,却英姿出众,流露出淡然的君子之态。他穿着城隍爷的官袍,就和他身后那尊城隍神像的袍子是差不多的,眉眼硬挺,双目烁烁有神,鼻若悬梁,容貌端良。坐在这满殿的牛鬼蛇神之中,俨然木秀于林,有着夺目的风采。
时不时有属下来敬酒,他都笑着回应,待人接物气度高华,这么看来也并不是个凶煞的主儿。
曲朝露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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