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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娘娘上位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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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好,她的心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陌生的情感在挣扎着破土而出,模模糊糊的辨不轻具体滋味,却很是牵动情绪。
曲朝露不禁瞟向严凉,她不会是对城隍爷产生什么非分之想了吧?
第15章 钦玉
岑陌“嗒嗒”两记叩门,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侯爷,属下有事禀报。”
严凉出声想喊他进来,声音刚出口时发觉过于喑哑磁性,便清了清嗓子道:“进来吧。”
岑陌推门而入,看见严凉和曲朝露整齐的坐在桌案前。
岑陌惊艳的视线从曲朝露身上划过,接着就盯住了食盒里的青团。
严凉指了指青团,“岑陌,尝尝这个,露娘子做的,和我母亲的手艺极是相似。”
“真的?露娘子真的做出来了?”岑陌不可思议的望向曲朝露,“前些天你问我老夫人的青团做法,我还想着肯定难做的很。露娘子好手艺啊!”说着就来到桌案前,抓了个青团送进嘴里,尝了味道后更加惊叹:“真像!简直就和老夫人做的是一个味道!青团入口的那一刻,我还以为是老夫人又回来了呢!”
曲朝露笑吟吟道:“武判官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岑陌沉浸在青团的滋味里,完全没去想曲朝露穿的这么漂亮,又和严凉独处一室是怎么回事。
严凉看了眼曲朝露,曲朝露也回看他。两人此刻莫名的心照不宣,就这么把岑陌给蒙混过去了。
严凉温然问道:“你来找我是所为何事?”
岑陌忙吞下青团,拱手说道:“我来给侯爷送审批的卷簿的,只不过路过阴阳司的时候,听司公说,凤翔节度使在给您烧高香,对着您的神像说了好多话。侯爷您要看看吗?”
“钦玉?”严凉一讶,略有些感伤之色,沉默了会儿道:“也好,我亲自看看吧。”
曲朝露便道:“我这就回避。”
严凉道:“无妨,你坐着看吧。”
“是。”曲朝露恭敬不如从命。
严凉这便施法,在殿中幻化出一面悬在空中的镜子,镜子里正是阳间城隍庙主殿此刻的景象。
灿烂的阳光照进殿里,鲜花簇拥着高大的神像,香烟缭绕,有道士坐在主殿的角落里一下一下的拨弄着七弦琴,琴音悠悠的回荡在殿里。
殿里人来人往,有给城隍爷送贡品的,有上香祈福的,有求得宽恕的,唯有一人身穿绛纱平蛟单袍、白玉鱼龙扣带围,举着半人多高、婴儿手臂粗的三支香,对着严凉的神像喋喋不休。
曲朝露心想,这人就是凤翔节度使杉钦玉了。
曲朝露蓦然觉得此情此景有些滑稽也有些伤感,从前她也拜过城隍的,而如今她竟然和城隍坐在一起,从城隍的视角去看那些烧香的人。
时过境迁,阴阳两隔,不过如是。
其实城隍庙每天那么多人来烧香许愿,他们的话自然不会全传到严凉这里,而是由严凉手下的阴阳司来负责采集。
阴阳司采集了善男信女的心愿后,根据他们的善恶和福报,决定是置之不理还是给予福泽,基本不用严凉来操心。
只是这次这个杉钦玉,却是直接来找严凉的,给他烧了最粗最大的香,希望严凉在那个世界能听见自己的话。
也因此,阴阳司那边才让岑陌来告诉严凉,请严凉亲自处理。
杉钦玉喋喋不休,他满腹的怨气。
他说朝廷懦弱,一心向异族求和。他领着凤翔府的将士们英勇奋战,苦守阵线。谁想咸祯帝一道令下,居然把凤翔府直接割让给异族。
他这节度使气得差点没砍了送谕令的钦差,最后是一手提剑,一手接谕令,回头就把谕令给砍成碎片了。
严凉的神色微微恍惚,喃喃道:“钦玉,你怎么又砍谕令。当初咸祯帝将我急召回京的八道谕令,被你砍了七道……”
曲朝露看了眼严凉,大约能猜到他的心情是温暖又心酸的。杉钦玉能为严凉砍谕令,可见两人交情很深。而如今,凤翔府被割让给异族,作为凤翔节度使的杉钦玉,苦苦抗争那么久,心中的愤懑和不甘,可想而知。
杉钦玉给严凉的神像添了香,又在神像前摆上瓜果,遂在蒲团上跪下,继续一个劲儿的抱怨着。
他说凤翔府如今是异族的领土了,他带着凤翔的将士退回卫朝,安排将士们在边境戍守待命,而他自己则回到豫京,整合主战派的势力,想要和王相等主和派抗争到底。
杉钦玉对王相恨之入骨,对咸祯帝也极度不满。
曲朝露见他在公众场所这般大骂王相和咸祯帝,不禁为他捏了把汗。
“你不用担心,咸祯帝不会杀钦玉的。”严凉看出了曲朝露的担心,随口安慰她一句。
曲朝露笑了笑,问他:“为什么?”
严凉解释道:“钦玉的父亲曾经为咸祯帝挡刀,不治身亡。那时咸祯帝还是太子,先帝赐给钦玉丹书铁券,下令只要卫朝不灭,杉家所有人就能永久免死。咸祯帝根本动不了钦玉,连夺他的兵权也会大损威望,否则钦玉何以这般嚣张。”
曲朝露“喔”了声,也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要是你也有丹书铁券就好了,那样就不会……”她猛然察觉到这话说的很不好,忙给严凉施礼赔罪:“朝露失言,请城隍爷责罚!”
严凉幽幽看着她,道:“无妨。”
杉钦玉又说了许多,殿内三人都一言不发。
严凉已示意曲朝露平身,曲朝露老老实实的跪坐着看杉钦玉,听着那些大骂君王奸相的话,亦觉得万分不甘。
这时候画面里出现一个女子,从殿外姗姗走进来,脸上带着探寻的表情,像是在透过杉钦玉的背影,探寻这个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
她走近杉钦玉,终于出声唤道:“杉郎君。”
而曲朝露也在女子出现的那一刻,激动的出声唤她:“昙华!”
严凉和岑陌都不禁看向曲朝露,又将视线落在曲昙华的身上。
姐妹到底是姐妹,不论是生的更像爹还是更像娘,彼此间总是相像的。
曲昙华刚过十五岁,一双婉转含烟的妙目,像是蕴着千言万语。比之曲朝露的静致清婉,曲昙华多了几分灵动,恰如灼灼耀眼的宝石,流光溢彩。
严凉不由得又看了看曲朝露,姐妹两个都是国色天香,扔进人堆里也能一眼就脱颖而出。曲昙华这样的好颜色,也难怪会被王耀祖惦记。
因杉钦玉曾从王耀祖手里救下曲昙华,两人结识,这次在城隍庙偶遇,自然站在一旁说起话来。
曲朝露痴痴的听着他们的话,一字一句如流水般从耳朵里过去,她只是一直盯着曲昙华,不肯挪开眼睛,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妹妹就消失不见。
“昙华……”她殷切唤着,多希望曲昙华能看见她,听见她的声音。
曲昙华和杉钦玉说了会儿话,就来到严凉的神像前,点了三支香,跪在蒲团上。
她敬了香,双手合十仰望神像,容色虔诚道:“城隍爷在上,小女的姐姐生前嫁给刘家的大郎君,别人都说是高攀,姐姐要忍着许多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做人。姐姐吃了很多苦,还死的那样惨,小女愿折寿十年,只希望城隍爷能听见小女的心愿,在那边照拂姐姐……”
曲朝露不由伸出手,想要离昙华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扬着头,生生把眼眶中的泪水逼回去,指尖颤抖着仿佛能描摹到曲昙华那张肖似自己的脸,喃喃:“昙华,姐姐很好,姐姐很想你……”
曲昙华从蒲团上站起,和杉钦玉告别。杉钦玉让自己的随从送她回去,两个人都离开了城隍庙。
曲朝露蓦然就再也压不住眼泪,哭了出来。
严凉这方收回法术。
岑陌叹了口气,大概是惋惜和故人咫尺天涯,也大概是想到自己自焚而死的种种,低着头不再言语。
曲朝露抬着的指尖落了下来,周遭的一切都静静的,她连哭都是无声的。
良久,岑陌将送来的卷簿轻轻放在桌案上,给严凉拱了拱手,无声无息的告退,掩住了殿门。
主殿里再次只剩下曲朝露和严凉两个人,有凉风从窗缝中忽忽的吹进来,凉意宛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往人心口戳。
曲朝露忍不住抖了一下,有颤意在全身蔓延开来。她突然就拿过一枚青团,塞进口中,狠狠的咀嚼、吞咽,仿佛这样就能驱散悲哀和无力感,她拼命的从青团里汲取甜意。
“我和钦玉小时候就认识。”严凉忽然出声,眉眼间笼罩了回忆的神色。
曲朝露泪眼朦胧的看向他,他眸光如雾霭轻轻在曲朝露身上一转,投向了主殿里昏暗空阔的一角,慢慢被回忆的朦胧所浸透。
“钦玉的父亲和我父亲,师出同门,情谊深厚。年少的时候,钦玉常来我家,和我还有大哥一起,舞刀弄剑、鲜衣怒马。”
“钦玉也喜欢我母亲做的青团,我们曾经围在一起,捧着青团边吃边笑。钦玉脾气有些乖戾,常说的我大哥火冒三丈,恨不得用筷子戳他。”
“那都是母亲还在世时候的事了……”
严凉的唇边泛起一抹笑意,好似一江刚刚消融冰雪的春水:“打从我十五岁那年,大哥和母亲相继离世,钦玉也很少来了。他父亲同样战死沙场,他接了凤翔节度使的位置,和我一样要支撑门楣,支撑百姓们的信仰,用一战一战的胜利去安定他们的心。”他停一停,被回忆笼罩的双眼又泛起晶亮的光泽,“两年前我们打了场大胜仗,我回京面圣。那时候我还意气飞扬,咸祯帝还没有完全被王相那伙人牵着鼻子走。”
曲朝露注视严凉,静静说:“两年前我见过你。”
严凉挑眉,诧异的看她。
“就是你进宫面圣的那次,我去宫里给生病的宫人送药,在宫门口看见了你。”
第16章 美色
曲朝露想着那时候的事,十分无足轻重的一次擦肩,她是个没有品级的小官女儿,他是风采奕奕的常胜将军。本是云泥之别,本不会有任何交集,谁知道如今却成了这森森鬼域里并肩坐着、心怀同样愤懑不甘的一双人。
曲朝露这样想着,眸中不禁多了一份空灵与恬静。
“严将军,您知道朝露那时候是怎么想的吗?我那时想,保家卫国不分男女,反正我也不想当医女,说不定哪天,还能和那位将军一样,也为民族百姓做些大事呢。”她凄婉一笑,“不想,如今我和您坐在一起了。您虽然身死,却依旧在保一方平安,我也依旧一事无成。要是我能和您一起坐镇豫京地府,一起护国庇民,那就好了。”
严凉唇角的笑意渐渐变大,含着点好笑的情绪。她又暗示他自己想当城隍娘娘,明明刚才还为了曲昙华伤心落泪,怎么眼下又进入状态了?莫不是又被阴阳两隔的现实刺激了,更加的充满斗志?
曲朝露对上严凉的眼神,认真道:“严将军,我说的是真心话。”
“是吗?”严凉挑了挑眉,冲着曲朝露勾了勾指头,“过来。”
曲朝露朝他身边蹭了蹭,挨到他身侧,两个人贴的很近。
严凉却看着她,眼眸如封镜,严肃无比:“曲朝露,你看看你头顶的匾额,看看那‘护国庇民’四个字。你可知,其实我恨极了这张牌匾。如今的我对于异族来犯无能为力,我根本无法护国庇民。”
曲朝露道:“但您至少是豫京的守护神。”
“守护神?”严凉冷笑,语气里带了辛辣的讽刺,“我从来不想当这个城隍,我宁可和容娘一样,当个厉鬼!”
曲朝露被他通身溢出的戾气骇得心中一寒,用手捂了捂胸口,才略略控制住脸上的惧意。
“为什么?”她问。
严凉只低头注视着食盒里的青团。
“为什么宁可做一个厉鬼?”曲朝露抓住严凉的袍角,“严将军,为什么?”
严凉只是冷笑,不动声色。
曲朝露不知怎的,就是想问下去,却忽然察觉到自己离水时间有些长,魂体隐隐不舒服了。
时间快到了,她必须得回鸳鸯湖去,不禁略叹了口气,有些失落,道:“朝露僭越,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
严凉点点头,依旧没说话。
曲朝露默了默,露出和婉一笑:“这些青团留在这里,明天。朝露再来取回食盒,城隍爷可应允?”
严凉道:“你逮着机会就想凑来我身边?”
“是的,我也想来同城隍爷说说话。”曲朝露柔声说,“您心情不大好,若是可以的话,朝露愿意做您倾诉的对象。女儿家心思细,或许能为您解忧一二,至少也能缓解您身在地府的孤单和无奈。”
严凉定定看着曲朝露,眼底黑蒙蒙的,说不上是什么情绪。
他以平静的口吻道:“你愿意来就来吧,别赶在我繁忙的时候。”
“多谢城隍爷应允!”曲朝露欢喜道,“那么,就请城隍爷不要被忧思所困,朝露告退。”说罢还不忘给严凉留个记忆深刻的告别礼,曲朝露身子朝前一凑,在严凉脸上亲了下,又赶忙提着裙子站起,退开几步。
“朝露告退。”
严凉被她的偷袭弄得心中一乱,再定下神时,曲朝露已经打开了主殿的大门,走出去了,只留给他一道披上玄色斗篷的纤弱背影,和簪在乌黑青丝中轻轻摇曳的彼岸花。
脸上那被她亲过的地方,像是自己会发烫似的,竟然还残留着鲜明的感觉。不过他今天被亲的地方何止是脸?脑海中浮现出岑陌来之前自己和曲朝露拥吻的种种。
如果说那样荒唐的亲密,只是令他有些心浮气躁;那适才与她交心的几句话,还有她拉着他的袖袍询问他为什么宁可当厉鬼时那充满真实关切的眼神,却是令严凉感到心间微微颤抖,仿佛是被一股暖流撼动包围。
他的表情渐渐有些恍惚。
面前还摆着曲朝露亲手做的青团,散发着淡淡的甜香,勾起他复杂无边的情绪。
严凉强迫自己停止遐思,将岑陌送来的卷簿摊开到面前,执了笔,一卷一卷的审查批阅。
可他发觉并不能平静内心,他的思绪似乎不受控制,不断的在他脑海里叫嚣,一会儿是自己死在狱中的最后时光,一会儿是曲朝露认真说着“护国庇民”的神情,一会儿又是杉钦玉悲愤的控诉,皆化作看不见的手,撕扯他的心。
严凉极其费劲的终于批完了卷簿,唤人喊岑陌过来取。
岑陌很快就来了,见严凉脸上带着疲态,便道:“侯爷这些天太累了,该好好休息一下。方才露娘子离开的时候碰上我了,她说她明天会做海棠酥过来,我能不能请侯爷到时候给我留几块?”
闻言,严凉脑中情不自禁的勾勒出曲朝露手持海棠酥喂给他的画面,这一幕来的突然,惹得严凉微微一惊。
严凉敛容:“知道了。”迅速将一沓卷簿递给岑陌,打发了岑陌走。
谁知岑陌才出去不一会儿就又回来了,捧着那沓卷簿道:“侯爷,拿错卷簿了。”
严凉这才察觉,他刚才递给岑陌的,是曲朝露来之前他批阅的那些卷簿。而岑陌送来的那些,都还在桌子上摆着。自己竟心不在焉的给错了。
严凉默默换过了卷簿,挥手让岑陌下去,不由摇头叹气,自嘲一笑。
美色误人呐!
曲朝露回到鸳鸯湖的时候,魂体已经很不舒服了,好在一入水,所有的不适都立刻退去。
她游走在水中,一路回家,在临近家门的时候,碰上了婪春等人。
经过正名一事,婪春和她的一干姑婆娘子死党都收敛了许多,不敢明着找曲朝露的麻烦了。
她们甚至想要讨好曲朝露,毕竟她是被城隍爷和容娘特别照顾过的人。
只是,曲朝露每每见了婪春等人,都是容色淡淡,不予理睬,就仿佛从未注意到她们的存在。这让婪春她们又是恼怒又是嫉妒,停不下来的在曲朝露背后说坏话,如今正面见了曲朝露,话语里也免不了透出丝丝的挖苦之意。
“朝露妹妹又去哪儿了?你不是提着个食盒出去的吗?”有娘子问道。
曲朝露口吻淡淡的:“我去答谢城隍爷的恩情了,姐姐知道谢恩是不能空手的。”
那娘子恍然“噢”了声,冲婪春挤了挤眼睛。
婪春横竖打量着曲朝露,存着怀疑的语调道:“朝露妹妹别怪我心直口快,我怎么觉得你今儿个的打扮有些招摇了。”她的视线停留在曲朝露斗篷缝隙里露出的绯红裙摆上,问道:“这不会就是广袖留仙裙吧?”
“是。”
婪春惊讶捂嘴,“你这样确实太招摇了!在城隍爷跟前你就这么穿?当年我还没嫁人的时候,就是遇到重大的节日也不敢这么穿啊!”
这话挖苦的意味十足,谁不知道婪春嫁人前是秦楼楚馆的头牌,她所谓的重大节日,自然是花魁公开献艺一类的日子。婪春这分明是拿曲朝露和妓子隆重揽客时的装扮相比,曲朝露不禁眼底一寒,刺一样的目光射向婪春。
“婪春姐姐很羡慕我是不是?”曲朝露视线锋锐,语气却淡的如一缕幽风,“想必羡慕之余,更是心生嫉妒,恨不得扒下我的裙子好自己穿上。”
“不是,你这话就……”
曲朝露打断她:“姐姐光盯着我有什么用,城隍爷那里有的是宝贝,你尽管去找他要。”
有姑婆抱肘哼道:“瞧你这话,说的跟你是城隍爷什么人似的,我们可没你那么不知羞。”
曲朝露笑得淡然和煦:“文判官宣布洗刷我的冤情,你们还来诋毁我,是想公然和文判官作对,还是想让我把你们告进提刑司?”她语调一寒,冷冷道:“信不信我一告一个准!”
那出言挑衅的姑婆不禁僵了下,婪春也跟着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
曲朝露扫了她们一圈,款款冷笑:“从前我无法伸冤之时,知道和你们辩解也是没用,由着你们侮辱我,我自承受着。但如今我此身已经分明,你们还出言不逊,那就别怪我不息事宁人了。”
这样的威胁下来,婪春她们面面相觑的不知怎么还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难看。
曲朝露不再理她们,径自回家去了。
婪春等人被如此落了脸面,其中几个渐渐恼羞成怒,有娘子直接叱骂了起来。
“她曲朝露算什么东西,啊?说到底还不是夫家都不要的!七月半马上到了,咱们的夫家都要给咱们烧东西来。哪像她?她夫家能理她?难道她还能指望城隍爷给她送东西不成?”
这话说在了婪春心窝上,婪春露出一脸骄傲之色,“我家那死鬼最疼我了,定要给我烧一堆东西来!”
几人说着就不约而同低笑,俨然是准备看曲朝露的笑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中元节地府法定假日要来了,要去阳间咯,猜猜看会发生什么?
第17章 中元
然而很快,这些女鬼便遭遇了打脸的事。
七月十四那天,她们陆陆续续收到夫家所烧来的东西,比平日里丰厚,却也算不得太多。相比之下,曲家给曲朝露烧来的东西却是多的吓人,文书司为此足足出动了近二十个邮差,才将那一个一个大箱子运到了曲朝露门前。
曲朝露喊了蒲葵来帮忙归拢,归拢到快酉时了,才算结束。
等到子时鬼门关就将大开,一直到七月十五中元节的天亮,这段时间所有的鬼魂都可以出入阳间。曲朝露近来不能离开地府,自然倍加期盼这一年一度去探视家人的机会。
现在离子时还有些时间,她想去看看严凉。那天严凉的那句“宁可做厉鬼”,终究是让曲朝露记忆深刻。
她费尽心力的想要做地府的神,而他,为何宁可做鬼?难道是做了厉鬼就能肆意报复害自己死的人?
曲朝露不觉得原因有这么简单。
自打上次给严凉送了青团后,曲朝露在第二天依照承诺,又送了亲手做的海棠酥过去。
她依旧坐在严凉身边,陪他聊了会儿。严凉看起来有些忙,她便没多打扰,早早离去了。
随后她在城隍庙门口遇上了岑陌。
岑陌说,接下来几天严凉都将很忙,概因中元节的子时,他也要去阳间祭拜他大哥。
严凉的大哥死于六年前的中元节,严凉既然要去祭拜,必定要赶着将工作提前做好,才能不耽误正业。
遂之后几日曲朝露没去城隍庙,而是在望乡台下看着严凉。
严凉几乎不得闲,瞟到曲朝露了,便也只是淡淡望着她,而后继续忙。
曲朝露道别蒲葵后,又去了望乡台下。
望乡台伫立在彼岸花海中,望不到尽头的彼岸花开得遮天匝地,如大片大片的胭脂。
望乡台上许许多多的亡灵踟躇着不前,目光似穿透阴森红艳的天地,一瞬不瞬凝视着什么。
他们在凝视故乡。
望乡望乡,轮回前还能看一眼故土,也算不负落叶归根之意。只是,那都是寿终正寝和天灾造成的亡灵才有的权力,像曲朝露这样死于非命的,连登上望乡台都不能。
她抱膝坐在花海里,望着望乡台上正巡视的严凉。
严凉随意向下一瞥,就瞥到了曲朝露。隔得远,看不清她表情,只是那静静等待的殷切模样,令严凉不知不觉就想到了东平侯府门前等着他父亲得胜归来的母亲。
儿时,母亲常带着他和大哥,在府门口朝北遥望。每当父亲凯旋的时候,母亲总是早早就将自己打扮得隆重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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