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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生·孤暮朝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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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袄奴之玉,臭死我也!”
  灵鸷愣怔片刻,方想起这琅袷谴佑耵⒖谥型鲁隼吹模兜馈坪跞酚幸坏闵叱嫔砩系男入且虼嗽饬巳嗣婊ㄏ悠
  “可先前并未言明有臭气的琅癫蛔魇
  然而那花忽然颤了颤,口中连称:“时辰已到,时辰已到。”随即便再不应答,慢慢阖上了双眼,一张大脸如同沉睡了过去。灵鸷来不及阻止,它已从枝头坠下。其余开过的人面花也皆是如此,一时间落花纷纷,树下滚落了一地人头。
  “糟了,子时已过。”时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绒绒忙着躲避滚到她脚边的一朵花球,“哎呀呀,吓死我了。”
  灵鸷也恼了,骂了声:“混账东西!”翻手为刃,就朝树劈去。
  “谁敢伤我庙中之树。”他们白日里见过的那个老妪急急从正殿后头跑了出来,赤着足,边跑边系衲袍的衣带,像是刚从睡梦中被惊醒。
  时雨言之凿凿说武罗就在这庙中,难不成就是眼前这睡眼惺忪的神婆子?尽管难以置信,可毕竟武罗威名太过惊人,灵鸷还是颇为忌惮。他住了手,按捺道:“我与此树有过约定,也在子时之前将它索要之物送上,它却敷衍拖宕于我。”
  老妪走至树下查看那几件物事,絮絮道:“帝台之浆和不尽之木还不错,旋龟之背小了点,倒也能用。只是这琅瘢倚杞心コ煞郏粲肴俗龇竺嬷茫还啥癯羧绾问沟茫 
  灵鸷沉默片刻,问那犹在挑剔翻捡的老妪:“纵使琅窠嗑晃掼Γ阏婺芙獯鹞宜手拢俊
  “你并未完成人面花所托。”老妪回头狡黠一笑:“不如这样,其余三件宝贝留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明日能将洁净的琅翊矗乙菜隳阕魇!
  “我不信武罗会行此蝇营狗苟之事。”灵鸷沉声道。
  老妪哂笑,捧起地上的东西便走,连她嫌弃的琅褚裁挥蟹殴
  灵鸷心有不甘,也存着试探之心,抽伞朝老妪之背疾点而去。老妪一霎回首,浑身烈焰,广额俊目,身姿矫矫有虎豹之文,天地之大仿佛也未能将之容纳其中,俨然天神,又似魔星。
  时雨、绒绒骇然伏倒,连灵鸷也低头闭目,不敢直视。然而转瞬之间,一切恢复如初,站在那里的只有一个身着黄色衲袍,头发花白微秃的贪婪老妪,只是灵鸷所持之伞不知何时已到了那老妪手中。
  老妪掂了掂那伞,“原来是烈羽残片所铸。让我瞧瞧这伞面……檀幔之中融入抚生碎屑,难怪可屏障术法。好东西!打造这把伞的人可谓心思巧妙,想不到白乌一族也能出这样的人。”
  灵鸷这下已无半点怀疑。尽管对方的话说得不怎么好听,他仍躬身行了一礼。
  武罗把伞扔给灵鸷,“到底是昊媖后人,与她一个德性。告诉我,她最后可曾言悔?”
  灵鸷低头道:“晚辈未能得见先祖昊媖。”
  武罗讶然,闭目须臾,这才道:“是了。她投身不尽天火中也有六千多年了,你才多大一点!“
  灵鸷恳求道:“还请武罗大神看在与先祖曾是旧友的份上……。”
  “不不,我与昊媖并非旧友,倒是晏真与我还算投契……唉,你已不知晏真是何人了吧,那不说也罢。她啊,太执而不化。傻子,疯子!”武罗语气中不无嘲弄。
  灵鸷不知如何接话,只得默然保持着行礼的姿态。
  “连昊媖也去了。除了那些早早归寂的和抚生塔里的,旧日之神也只剩下我和天上那位了。”武罗叹了一声,身形更显佝偻,“去了好。不死不灭又有何用?还不比蜉蝣蝼蚁一般的凡人,命如风中之烛,慧根太浅,可正是如此,方有仓促又浅薄的快活。”
  “武罗大神,那敷面的琅窨捎衅嫘В磕阋庑┍Ρ椿褂惺裁从么Γ俊比奕蘧派⑷ィ挚嘉市┎蛔疟呒实奈侍狻
  “我不是说过了,神也需要欲望,方能熬过千秋万载。毛绒儿,青阳难道不是这样?”
  “大神怎么也知道我的名字?”绒绒一喜,随即又撇了撇嘴:“主人他渊然清净,和光同尘,那里还会有俗欲。”
  武罗朝绒绒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见绒绒一脸惊疑,又笑笑将手收回:“倒也是,他如今不同了。你也一样。我当初见你时,你未曾化形,小小的一只,整天只知上蹿下跳,和青阳一起胡闹。”
  “原来大神早就见过我,可惜我不记得那时的事了。”
  “为何在凡间游荡,连青阳也管不住你了吗?”
  “他早不管我了。我也不管他!”绒绒在那些满地乱滚,十分说娜嗣媛浠ㄖ涮刺ァ
  “现在的修行之辈越来越没用。所问之事一个赛一个无趣不说,连小小要求也不能满足,今日如期返回的也就只有你们。我的宝贝花儿都看不下去了。天道已变,时势去也。”武罗缓缓朝来处走去,怀里仍紧搂着那几样宝贝。
  “大神留步。先祖昊媖在投身天火之前已近乎坠入魔道,这图是她最后清醒时所绘。她曾对身边的人说过,图中描绘之地有她必须要找回来的东西。可她并未言明此地在何处,也没说她要找的究竟是什么,就将所有随身之物和她自己投于天火之中,只留下这张图和一把残剑。”
  “你也说了,她最后已将要坠入魔道,行事不能以常理论之,又岂可当真!”
  “是!我族中几代掌事者皆如此认为。可如今白乌氏与抚生塔难以为继,我想赌上一赌,或许能改变我族人命运之物真的与此图有关。”
  “为何我见到的白乌人都是这样冥顽不灵。”武罗回头,“我记得,八百年前,也有一个白乌人来过我这里。”
  灵鸷骤然抬头,眼睛一亮,“他可是身负烈羽剑?”
  “没错,那时在他手中的烈羽还是一把断剑。”
  “他是……是我恩师!可我从未听他提起曾有幸得见神武罗。”
  “他不想你知道,自然有他的道理。”武罗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却未点破。她对灵鸷说:“白乌人里,你‘恩师’算是难得有趣的一个。他说但求自在,如今可曾自在?”
  灵鸷良久方道:“他很好。不知他当时所问何事?”
  “白乌小儿,你的问题太多了。”
  “那就请武罗大神告知我掌中之图究竟指向何处?”
  “不知则不伤,你可明白?”武罗面上竟有淡淡哀怜。
  灵鸷单膝跪地。
  武罗无奈,仰首望向天际。天高月冷,皎皎无情。
  “你掌中之图乃是朝夕之水,就在孤暮山北麓。当年的大战自孤暮山而起,祸及昆仑墟,最后却终结于朝夕之水。可见昊媖她最后还是放不下那些陈年旧事……”武罗说罢,目光巡于灵鸷、时雨和绒绒之间,又道:“那山水之间不知葬送了我多少故人,当中的封印或已修复,也不知那伤心地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
  “封印该如何破解?”灵鸷困惑。
  武罗笑道:“天命所向自有道理。去吧,我已说得太多。欠我的琅瘢禄囟ㄒ股稀!


第10章 长伴左右
  “朝夕之水既在孤暮山北麓,那孤暮山又在何处?”下了山,时雨问绒绒。
  绒绒坐在河边的青草地上,托腮道:“我知道啊,孤暮山在西海大荒之中。传说上古之时那里曾安放着镇抚苍生的至宝,后来不知为什么,宝贝没了,天神之间还因此打了起来,好端端的祥天福地变成了现在这乌烟瘴气的样子。可是传说终归是传说,亲眼见过孤暮山的人少之又少。西海大荒广袤无垠,谁知道它到底藏在哪个角落!”
  “我倒想去那里看看。”
  “你没听武罗大神说吗,山中始终有封印在。就算我们真的在西海大荒找到了孤暮山的所在,又该如何进入其中?”绒绒没那么多顾忌,大咧咧问:“灵鸷,你一心要找朝夕之水,可找到了之后又当如何?”
  灵鸷立于水畔,周身金玉环佩在夜风中其声琮琤,反将他的沉默衬得更加突兀。
  “你还是不信任我们,所以不肯告诉我们你在找什么!”绒绒心领神会。
  “我也不知道。”灵鸷看着水面道:“当年逆神于孤暮山作乱,先祖昊媖率领族人与天帝并肩作战,最终平定了战祸。白乌在那一战后便离了本在聚窟州的故土,举族为上苍镇守抚生塔。这既是白乌之责,也是白乌之困。天火和神器日渐衰减,抚生塔内的力量却在复苏,我族人耗尽所有,尚不知能支撑到几时。我想要找到能解白乌困境的法子,然而所凭借的唯有此图,连这次外出游历也是背着长辈私下行事,回去多半要受责罚。但无论如何我仍要一试。”
  绒绒和时雨自遇见灵鸷后,还从未见听他说过那么多话。他身手惊人,心性坚忍,他们对他的畏惧之中带着好奇,还有对强者天生的驯服,不由自主追随其后,哪怕他极可能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儿。
  此时他们才知他也有懵懂无助的一面。
  “白乌氏的昊媖大神是孤暮山一战中少有的能全身而退者,早听说她是顶顶厉害的人物。她看得极重的东西,一定有她的道理。”绒绒专挑好听的说。
  在灵鸷心中,面带三头玄鸟面具,手执雷钺,公正威严却又令众神皆惧的天神昊媖是他自幼敬仰的对象,身为大族长的她也象征着白乌氏曾经煌煌荣光的过往。然而孤暮山一战之后的两千年里昊媖幽禁了自己,寸步未离抚生塔,如今已无人知晓她为何会在痛苦和疯魔中不得善终。
  “抚生塔中到底有什么?”时雨抬头问道。
  灵鸷缄口不语。
  “是孤暮山一战中落败者,还有自混沌初开以来获罪于天的大神们的元灵。”绒绒替灵鸷答道,“元灵如杯中之水,我们这些修行之辈所谓的长生,不过是能让这水不漏不盈,方不会主动湮灭。若有外力打破了这种平衡,水少则衰,水涸则亡。而真神手中无杯,他们与天地共生共存,万劫不灭,没有什么可以摧毁他们的元灵。即使受到重创而陨落,只要天地尚在,他们必能重生。对他们施加的天罚只能将其镇压,而不能让之消亡。抚生塔一定就是用来困住这些棘手的元灵。”
  她说完忍不住咂舌,抚生塔下的不尽天火有炼化元灵之力,昊媖投身火中,便会如塔中逆神同样一遍一遍经历在痛苦中焚尽又重聚的过程。
  “究竟如何,我们去西海大荒一探便知。”时雨思量之后说道。
  灵鸷看了过来,“你们走吧,别再跟着我。”
  “这怎么行,主人之忧即……”
  “够了。”灵鸷打断了时雨,“你们于我而言只是累赘。”
  他说得平淡,甚至并无嘲讽之意,只是陈诉心中所想。时雨和绒绒对他刚刚生起的那一丁点怜悯顿时如霜露碎去。
  一缕殷红色的流光无声自灵鸷伞尖逸出,游走于月光下,看来既哀艳又诡异,顷刻钻入时雨天灵之中。
  灵鸷说:“那一半元灵我已还你,你可以走了。”
  “依武罗所言,孤暮山设有封印。时雨愚钝,兴许于此处还有点用。”时雨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像是赌了一口气,咬牙道:“主人将我视作卒子便可,若有拖累,随时舍去。我绝无怨言。”
  “你为何要如此?”
  “玉簪已死,其仆从尚在。况且还有仲野和游光,他二人与玉簪一向交好,今夜碍于主人神威不敢出手,日后必不会轻易放过我们。鬼市是回不去了。我孤身一人,浑浑噩噩游荡于天地间,还请主人垂怜,许我陪伴左右。”
  灵鸷盯着时雨那张稚嫩明媚的面孔,似乎在判断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时雨跟你走了,我也要同去。反正这长安城我也待够了。”绒绒笑得没心没肺,“我是有可能拖累于你的,但我知道你不会弃我们于不顾。”
  灵鸷不予置评。
  “玉簪最后一击化为血雨,我明明躲不过去,你为什么要舍身救我?”绒绒问。她从草地上捋了不少金簪草的花球,故意顺着风往灵鸷的方向吹。灵鸷身后的时雨暗自戒备,唯恐这轻薄无根之物在不解风情的白乌人那里又化作利刃返回。
  嫩黄色绒毛随风飘荡,在将要靠近灵鸷时似触上了无形屏障,无声坠于他足下的青草地。灵鸷漠然道:“我并未舍身。他的蛇毒禁咒伤不了我,你就未必了。我讨厌看着毛绒绒的家伙变得皮焦肉烂。”
  “别不承认,你定是有几分喜欢我的。”绒绒涎着脸凑了过去。“答应我,下次英雄救美,切莫再将佳人抛挂于树梢上了好吗?”
  灵鸷皱眉,却也未躲避于她,过了一会才将她蹭在自己手臂上的脑袋推开,“我救你,或许……是因为我族中并无你这样的女子。”
  时雨看不下去,只后悔未能设障将绒绒也弹走。他一边鄙视绒绒,一边又忍不住效仿,赧然一笑,欲上前道:“那主人族中可有我这样的儿郎?”
  “没有。就算也活不到现在。”
  他尚在一臂开外,灵鸷手中的伞光芒渐盛。时雨惜命,不敢再动,羞惭委屈之情溢于言表。
  绒绒却“噗嗤”一笑,又说道:“灵鸷,其实你才没有看起来那么凶恶。要我说,鬼市里的夜叉和蛤蟆精也并不是被你所杀。”
  灵鸷想起了蛤蟆精从他手中骗得一截不尽之木后,和夜叉为争夺赃物大打出手的丑态,不由有些厌恶。
  “他们的元灵确实是被我所收。”他扫了绒绒一眼,“若有必要,我对你们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绒绒毫无惧色,神往道:“灵鸷,你的族人都像你这般厉害吗?”
  灵鸷用手指轻拨那把油伞,伞尖的幽光也在他的指间变幻明灭。武罗说这伞是“好东西”,还提到了不少绒绒都未听说过的宝贝,单从外观上还真看不出端倪。
  灵鸷不知想到了什么,有几分怅然,“我并非天佑而生。”
  “这是什么意思?”连绒绒也摸不着头脑。
  “既非天佑而生,便不可能成为族中最强者。”灵鸷松开手,伞尖的一缕幽光如灵蛇般游走,慢慢汇聚于他天灵之内。他脸色随即明润了不少,说与绒绒听道:“我最好的朋友刚满百岁之时,就曾在危难关头一箭重伤作乱的燎奴首领,我自问比不上他。”
  “可是你要赠他騩山飞鱼鳞片的那个朋友?”绒绒深感兴趣,“他长得好看吗?”
  灵鸷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从怀中掏出一物抛与时雨。时雨受宠若惊,忙不迭接过,一看之下,嘴角微抽,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灵鸷给他的正是那条騩山飞鱼,只不过已剥皮风干。
  “你若有用,就拿去吧。”灵鸷平静道:“不用谢我,我已将它尾鳞取下。”
  时雨手捧鱼脯,半晌方从口中憋出一句:“时雨怎好夺主人口粮。”
  灵鸷颇不以为然,“白乌人以灵气为食,其余均是可有可无之物。”
  若将此物奉于人面花之前会发生何事,时雨想不出来。兴许武罗大神爱食此物也未可知?
  绒绒以手掩面,不知是在偷笑还是掩鼻。她在灵鸷身边转了一圈,含蓄道:“你这身袍子被玉簪的血腐蚀得不像样子,味道也颇为刺鼻,不如去洗洗,换一身吧。”
  “是吗?”灵鸷又低头看了看那身锦衣,竟有些惋惜。“当真不能再穿?”
  绒绒想笑,又有几分动容,轻声道:“无事,我日后定会找来更好的衣衫送你。”


第11章 雌雄莫辨
  灵鸷走到远处脱去外袍,跃入水中。潏河水深湍急,片刻间已难觅他的踪迹。
  绒绒又飞身坐到了那棵大柳树之上,柳枝柔软,她也随着枝条在风中摆荡。
  时雨说:“你这样看去很是像一只柳精。”
  “时雨,我有些想念昆仑墟了。”绒绒不再谑浪,语气中也有了轻愁。
  “那你回去便是,你主人尚在,终归和玉簪不一样。”
  “我不回去。当时走的时候我便已立誓,死也要死在外头。只是……方才灵鸷竟让我想到了昆仑墟上的那人。”
  时雨当即嗤笑,“你也不怕折煞了他。”他做好防备,确认水中的人不会听见自己的言语,方又说道:“多思无益。我打个谜语让你猜猜:‘从不离水,摇头摆尾,鳞光闪闪,满身珠翠’——你猜是何物?”
  绒绒叹道:“我看你皮又发痒了。无怪乎他那样对你,真是活该!”
  时雨席地而卧,头枕一臂,另一支手中折了朵野花,那花在他手中变幻出千般颜色,他身下的青草地也一时繁花开遍,彩蝶纷至。
  绒绒见惯了他用术法自娱,因灵鸷不喜,他才收敛了许多。
  “为何要非带他来找玉簪公子。只要肯花大价钱,琅裨诔ぐ补硎兄谢蛐硪材苎暗健!比奕尬省
  “横竖好人都让你做了,我还有什么可说。”时雨懒懒道。说话间,他身下片刻前还灿若云霞的野花地尽数凋零。
  “你惯会做这等含笑递刀之事。明知道玉簪难缠,背后又有夜游神撑腰……”
  “这样不好吗?让他们狗咬狗。两败俱伤最好,能除掉一个也不错。”时雨话锋如刀,“莫非你还未受够玉簪的纠缠?他落得如此下场,我高兴且来不及。”
  “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当时仲野、游光和玉簪一同出手会如何?”
  “若是那样,也是白乌人的命数!”
  绒绒从树上跃下,俯身对时雨道:“我不喜欢你这样对他!今后你再有此意,我不会相帮,也不会替你隐瞒。”
  时雨并未恼怒,只是雪白小脸上讥诮更甚,“是谁说的,纵使心中有怨,此身也只认青阳为主。”
  “那是当然。我视灵鸷为友!”
  “好一个视他为友。”时雨笑出声来,“你我相识六百年,这六百年里我如何待你?这才几日就被他勾了魂去。不要以为我看不穿你们的勾当,不过是奸夫淫妇罢了!”
  “小时雨,你究竟生的是谁的气?你若不服,也变个女子来瞧瞧。我看你做女子一定美貌得很!”
  “你再折辱于我,别怪我翻脸无情。”
  绒绒眼睛一转,笑盈盈道:“你说我是淫妇,我不与你计较,可这个奸夫嘛,却是未必。你知不知道,白乌人除了能吸取元灵,驾驭雷电,还有一样非同寻常的天性……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我为何要求你?”时雨哼笑出声,冷眼看着装腔作势的绒绒。以他对绒绒的了解,不出片刻,她只会求着他去听这个“秘密”。
  他默默等了一阵,绒绒嘴里的小调仍哼个没完。她的歌声实在不堪入耳。时雨不耐道:“你不告诉我,我日后怎么利用他的弱点防范于他!”
  歌声戛然而止。绒绒拍手乐道:“这就算你求我了,我总算赢了你一回。”
  “说还是不说。”时雨眼看着要怒了。
  “你听好了,我告诉你这个秘密,是憋着实在难受,可不是为了让你去对付他的。”绒绒诡秘一笑:“白乌人三百岁左右会经历成年之礼,那将是他们一生中至关重要的时刻——因为只有成年后的白乌人方能择定性别,再此之前他们均是稚子之身,非男非女,雌雄未定。”
  时雨惊起,手中野花也吓得掉落于地。
  未几,灵鸷自河中沐浴归来,换上了一身新衣。绒绒上前,熟稔地替他整理腰带,他也坦然接受,只是看上去对这身装扮不甚满意。
  倒是时雨乍闻异事,一时难以消化,只觉得无处不古怪,也不敢盯着灵鸷瞧。
  灵鸷这身衣服是白蛟临时置办的,月白色的蜀锦衫子虽无甚特别,倒也雅致。
  “你们白乌人是不是都不喜欢过于素简的装扮?”绒绒问。
  灵鸷摇头,“正好相反。我族中尚简,衣不重采,连山水也无异色。”
  “那岂不是好生无趣。”绒绒善解人意道:“难怪你在外时喜欢鲜亮衣袍。其实你穿什么都好看。”
  灵鸷对绒绒心防已无先前那样深重,闻言竟然微微一笑,惊得正好望他的时雨又打了个寒颤。他说:“我离开小苍山后,才知道外面竟如此热闹。”他似又想起了一些旧事,随即神色黯淡下来,那丝极浅淡的笑意也敛去了。
  “你的族人都会如你一般外出游历吗?为何我许多年未听闻过关于白乌氏的踪迹。”绒绒替他拂了拂衣襟,直起腰来。
  灵鸷对族中之事也不欲说得太多,只道:“从前是的。可最近这千年以来,除了我恩师,就只有我。”
  “敢……敢问主人高……高寿?”时雨小心翼翼问道。
  面对时雨突如其来的口吃,灵鸷莫名奇妙地瞥了他一眼,“一百九十七岁,如何?”
  “时雨愚昧,不知这个寿数在主人族中算是何等年华?”
  “白乌人一百五十岁之后形貌便与凡人弱冠之年无异。况且你我长生之辈,以年岁相论岂不可笑。”灵鸷反问时雨,“你且说说,你又几岁?”
  时雨老实道:“我得见天日至今大约一千一百年。此前在蒙昧中到底过了多久无从计算,想来时日也不短。”
  “就算你一千一百岁……为何还是这般样貌?”
  灵鸷话语里直白的嫌弃令时雨羞愤不已,不觉臊红了脸。他活了那么久,还从未有人瞧不上他的皮相。
  绒绒好心,替时雨开解:“时雨灵窍初开便是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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