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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娘子美娇郎-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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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止息点头,示意江进九和蓼斐清按照君阡说的那样去准备。

指挥府的厅堂上只剩他们二人,言止息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君阡忍俊不禁,“你想说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不知该怎么说。是不是该把当天侑京城内那批神秘人的事告诉君阡?他自己也拿不准那是谁,但隐约觉得和自己有关。若是言止义或者言太宜还好,若是再冒出些别的人呢?看君阡如今将所有的心思压在报仇上,倘若这唯一坚持的理由被打破,他真怕见到的不再是这个君阡。

“你怎么吞吞吐吐的?”君阡勾了勾眉毛,突然低下头盯着黄沙堆成的模板道:“我觉得自己是在苦中作乐,而你一直忙里偷闲地陪着我。言止息,如果我们真得打下了半壁江山,今后会不会也像玄齐国或者佻褚国一样,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最后连唯一可以相信的人都没有了。”

他心中一惊,起身环住君阡的腰,贴在他胸前的她笔直的脊梁比那最为坚固的城墙还硬了几分,冰冷僵直。

“阿阡,相信我,一如从前。”

“我一直都相信你,可是总有人使着他们的小伎俩意图挑拨离间。”她没说下去,相不相信无妨,这个世界只有强大的自己可以征服别人,利益充斥的人生至少她还残存着信念。

挣开从前依赖的怀抱,君阡负手走出大门,“我去找方刃决。”

言止息并不阻拦,目送她离开。

方刃决不会对君阡动手,他足够相信君阡目前的安全。

继而他拿起一边的狼毫展开一张信纸流畅地写了一几个字,装在信鸽的脚上将它送出。昭平越是平静,那种感觉越是强烈。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君阡真正的仇人又是谁?

他知道以君阡的敏锐定然也发现了不对,可她一直不说甚至连在射鹿台救他们的黑衣人也不曾提起,是怕心中祈祷的万一不要实现。她用忙碌来充斥自己,用仇恨来麻痹自己,只是因为那和他有关,就像曾经他说的一样,君阡所不顾的,也是除了他言止息的一切。

彼此在互相挽留掩面,延长来之不易的信任和默契,他决不能让别人随随便便将这份辛苦建立的感情破坏。

此刻刚踏出指挥府的君阡稍一抬头,便看见一只信鸽从府中飞向昭平的方向。

天很蓝,纯净得没有云层,是一笔带过的优美弧线,年近夏季边关气候干燥,这一只白的显眼的信鸽和闷热的风一样,那么刺心。

她低头静站了一会,回看指挥府在黄沙漫漫的疆界线上主导着成千上万人的性命,但这些生命,皆与她无关。如今她所求的,她自己亦不知。

她能看到居忧关的影子,那日旌旗招展她带着六万人马进入居忧关时是羽战祁欣喜和宠爱的目光,是围困将士希望和开怀的笑,当时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就是将粮草顺利运进居忧关解了关内的困难。

回想自己辛苦建立的形象,将会被自己捏成粉碎。

那是她爹一生守护的地方,如今成了她即将摧毁的第一步。

羽战祁死前担心的只是君阡的未来,却从未想过要她报仇。兵马倥偬的岁月收养敌国的公主,即便出发点没错,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毕竟这个世界,大度的人太少。

为何要报仇?这是一个深奥的问题,也许答案只因为,她是羽君阡。

这场仗要打下去,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将来。

她深吸一口气,踢动马腹跑向居忧关的方向。

☆、第97章 故人相见

“报——将军;有人在关下求见!”

正在为言止息屯兵汶城一事头疼的方刃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一年烦心事接踵而至,君阡在两河爆破中死去他心有愧疚,恨自己不长心眼被君阡忽悠走;接着梧桐也一起消失,当他失望之时羽战祁被急召回京,最后爆出的罪名却是因为梧桐的佻褚国的公主。

这本来是件好事;说明梧桐没死;但是紧接着羽府被诛杀;又传来君阡没死并且叛国的消息,他几乎不用猜就知道她一定跟言止息在一起。

他甚至连一点同情或是欣喜也不能表现;因为他是上官离的人。

如今他真想当面问问羽君阡;为何当日要将他支走,哪怕是死,他也想和她们在一起,至少不会有那么多烦心的事。

传令兵看着方刃决如此暴躁的表情,放低了声音道:“是……羽君阡。”

“什么!”方刃决惊喜地抬头,“她在哪里?”

“关下。”

方刃决立刻起身赶往城门。

君阡注视着这道门,千愁万绪随之涌来,还未来得及发出些感慨,城头便出现了方刃决的身影。

如今他从她的副将成了这边关的主将,短短一年罢了,这正要拜君阡假死和羽战祁获罪所赐,说来不是什么好听的事,但也足以证明邵奕勋和上官离对他的重视。

城门下君阡的身影寂寥孤单,风沙狂舞中她微眯着眼仰头看着城上毫无畏惧之色,同当年那个嚣张跋扈的女将略有不同的是,如今的她多了一份戾气。

“别来无恙?”方刃决难掩心中的激动,将伪装了多时的淡然在一瞬间爆发,那是并肩作战的同僚之情不会因为三言两语抹杀,他曾真心佩服过羽君阡,看她安好地出现心里顿时开朗。

君阡微微点了下颔,比着口型回了一句别来无恙。

方刃决大笑三声立刻下了城墙,不顾众人阻拦开了城门出去见君阡。

作为叛将,居忧关的将士是打心眼鄙视的,但这种鄙视并不完全是因为君阡的反叛,还有她的假死。羽战祁在这里积累了声誉赞许,却也敌不过他的无心之失。

交战多年,将士们最很不过敌方,又怎能容忍这所谓过失。

“你倒依旧不拘小节的很,小心一会回去你的手下发难。”君阡看着走到对面的方刃决玩笑道。

方刃决重重地拍在君阡肩上,待到发现君阡完好无损,这才仰天狂笑,“你果然没事!我就知道你命硬不是死得那么痛快!”

“怎么样,看我这一身行装还不错吧?你呢,还好么?”君阡看方刃决气色不差于从前,平日里必定是吃好喝好睡好,行兵总府隶属于他,威风得很。

“我能好到哪里去,还不是被你害死了?梧桐呢?”

君阡顺着马鬃慢条斯理道:“原来我一大活人站在你面前还是比不过梧桐啊。原本我过来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事的,既然你提起了,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余光扫过城门边警惕的士兵,她心里估算着所站位置到城墙的距离,如果投石器安放在这里,极有可能顺利抛进城墙。

方刃决是个大大咧咧的人,绝没有想到君阡心里的小九九,顺手抄过她手中的马缰,“你也很久没回来了,进去坐坐。”

她眺望着城内,毫不客气的让他牵马,负手漫步如云端吟哦的高人,周边射来的一束束防备的目光没有影响到她半点的情绪,就这么悠悠地走进居忧关。

将士们敢怒不敢言,一个个气鼓鼓地拿着武器看着方刃决将君阡带了进来。

行兵总府还是以前的模样,只是少了它原本的主人,君阡熟练地进入大堂,看着一张张红木桌椅整齐地排放,袅袅的茶香弥漫在厅堂。

她随意择了一处坐下,一手托着半边脸颊看方刃决端着身子坐在主座上一副主人的架子,好笑道:“方将军混得风生水起,让我好生羡慕。”

“你也别恭维了,”方刃决着急梧桐的情况,直奔主题,“梧桐呢,她还好吗?”

“她现在可是佻褚国的公主,”君阡顿了顿,“不过,似乎并不太好。”

“她……怎么了?”

君阡看着他,认真问道:“方刃决,我来之时想问你,你可为梧桐想过?如今你是居忧关的主将,梧桐是敌国公主,身份之差云泥之别,想在一起难上加上。她从没在我面前抱怨过,可一起长大有什么心思能瞒过我?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只想让你,哪怕看在梧桐的份上,离开吧。”

方刃决噌的站起来,两道浓密的眉毛揪在了一起,恍然大悟:“我以为你因为羽帅一事逞一时之气,原来你真的叛国了!”

看着他前后判若两人的语调,君阡便知道想让方刃决全身而退大有难度。她一挑俊眉沉下笑脸,隐藏着的凌冽冷气便散发开来,“一时之气?那是我父母我全家我羽姓几十口人!你别忘了我爹他从前救得是谁,当年他不施以援手就没有今日的梧桐!我以为你对梧桐是真心的所以才独自一人来见你,哼,原来你对她不过是乍见之欢,可笑!”

“不,我喜欢梧桐,可是我是玄齐国的人,我不能做叛逆之事!”方刃决放低了口音,明知君阡说得没错,没有羽战祁就没有梧桐,但本能的,他是个忠君爱国的人,大家小家他分得很清楚,“你以为我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但是忠孝仁义我很清楚,如果梧桐过得好,我可以放手,但我绝不会做出有失国体的事!”

“方将军真是个英雄,”君阡冷笑道:“居忧关十万人马,言止息在汶城周围屯兵三十万,凭借我对居忧关的熟悉度想要拿下这里轻而易举。我不过看在梧桐的面上想留你一命,既然你如此不识时务,我也没必要跟你谈下去,告辞!”

她斜瞟一眼握着拳头将要爆发的方刃决,一甩袖子走出大门,守在一旁的士兵本是害怕方刃决被君阡劝服心有余悸,如今看里面不欢而散顿时放下心,纷纷抽出手中的武器指向君阡。

她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着,每走一步迎面而来的刀枪剑戟便离她的的身体近了一寸,可她仍旧淡定地走着。

当刀剑将要触到她身体的时候,方刃决一扫而出用手中的双钺挡掉了士兵们的武器,“让她走!”

“将军,莫要妇人之仁!”

“将军,这是最好的时机,否则等她回去率兵前来,我们将会受到重创!”

“将军,您三思啊!”

面对手下们极力要求趁此时候拿下君阡,方刃决只是看着她笔直如松的背脊,严厉命令道:“我说,让她走!”

君阡几乎一路无阻的走出居忧关,直线回到汶城。

此时言止息正躺在榻上小憩,繁忙的事物让他操劳,自从离开昭平去侑京开始他就没有一日安生地合过眼,如今偷闲眯会眼,也是神色压抑。平日里用帽檐遮着旁人看不见,都以为那美颜是让人羡慕的华光璀璨,殊不知几分惆怅几分焦躁全然只是用媒介挡着。

君阡轻声叹了口气将薄薄的被子拉上了点,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他。

看得出了神,竟然连装睡的某人稍稍动了一下都没有发现,手腕被拉了一把她惊叫一声便被拉到了榻上。

言止息窃喜地抱着君阡,许是长时间过着心惊胆颤地日子让他此刻觉得很安心,便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均匀的呼吸。暖暖的气息呵到敏感的颈上让她觉得一阵颤栗酥麻,君阡皱着眉推了他一把,“别闹。”

“我没闹。”他略带哀怨地说着话时稚气而别扭,君阡觉得此刻他像个孩子一样撒娇,便任由他一动不动地抱着自己。水芝清香在床榻上蔓延,将初夏的燥热驱散,就连这么静静地相拥也显得清爽。

“方刃决一定不同意全身而退是不是?”他闭着眼轻声询问,语气却坚定地如亲眼所见,“但是你依旧准备放了他,阿阡,这样很好,这样的你很好,不要刻意使自己无情。”

其实君阡知道,他之所以说得那么坚定,是在变相地替方刃决求饶。从前的君阡不会对以前的朋友下杀手,但自从她说出要报仇之后,他已经看不透她的想法。她越发的冷酷和残忍让他害怕,害怕属于自己的独特女子从此步入黑暗深渊隔离生命中的光和热。

至少现在他的言语还能让她思量几分,所以他希望君阡放了方刃决,即便只是作为他发兵助他的报酬。就算方刃决与他无关,他还要斟酌着梧桐的未来。

和君阡一起长的的梧桐和她有着一样的执着,他和梧桐欠了羽家很多,所以要的很多些,最后用一生来偿还。

君阡缩着身子,气候燥热,她的手脚却有些冰凉,被握在怀里的手心肆无忌惮地搜刮着他的体温,“等到攻下居忧关,我会放过他,若他执意效忠朝廷,我便另做打算。”

言止息抚着君阡的后背似乎是想将她揉进身体里,这种折磨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有时候想放下一切同她归隐在山川深林,可她这样好强的性子怎能忍得住一生的寡淡?

“我保证,在我们打下居忧关的时候,方刃决一定会离开玄齐国从此于世间无争。”

君阡没有讶异,只是淡淡回应,“好。”

☆、第98章 战至边关

甘南道的人马与言止息汇合之后;他做着名义上的主帅将实权交给了君阡。她这样的女子不甘人下,况且她要报仇必须经由自己的手,所以言止息丝毫没有犹豫。

君阡没有推脱,挥师直冲居忧关,在这个已经无法去寻求弱处的城池直接攻城的损耗大却最为简单。况且有新的投石器在手;她志在必得。

不想在居忧关浪费太多的时间;他们的目标是北上直捣侑京;至于言坤立所说的玄齐国东南侧的白灵城,言止息不过付之一笑。若能拿下侑京,何愁乌克拉沙漠不归顺。

军队在居忧关下排成阵法,几架巨大的投石器便被推了上来;因为其本身面貌改变不大;只是在原本装载石块的地方换成霹雳子;而从居忧关上看下去并不能看清。

方刃决并不想和君阡当面交战,亦不曾想君阡真的来势汹汹,因为本身掌握了地理优势,所以玄齐一方选择防守。

向来反其道而行之的君阡一上来就用上了新型武器,还未让士兵冲锋就直接开动了投石器。机器后由千百人拉住粗大的绳索向后退,让前方的发射器吃到最大力,然后同时松手,霹雳子就被精准的跑向高空投入城内。

其实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方刃决根本没有出现在城墙上,许是他觉得不知如何面对君阡,又许是作为主将本就无须身先士卒,这让下了杀心的君阡极容易做出抉择。

霹雳子飞上城墙的时候炸出无数星火,爆炸声此起彼伏是一场地狱的烈焰之火,藏在霹雳子里的铁钉发挥了巨大的威力在爆炸时散射在四周,射穿原本躲过爆炸的**。因为铁钉发散的过程中没有固定的方向,所以城上一时间乱了手脚。

上头损失巨大,地下毫发未伤。一鼓作气的佻褚军让玄齐国心惊胆颤。一炮打响的战火,曾几何时那女子的棱角指向的是她此时身后的人。

方刃决知道事态不对,这个时候更不能开城墙迎战,只能加派人手守住城墙,里头的人顶住城门外巨大的撞击,城墙上死伤无数皆是血肉横飞。

投石器停止下来时,前方的旌旗一挥,佻褚国士兵便在城下架起了云梯,因为前面高厚,所以云梯也经过了君阡的精心改良将砥柱加宽用金属支撑,在半截处呈阶梯状是的从城墙上施力无法推倒。冷兵器时代面对对方的云梯攻城,士兵们大多选择投石块,但是在阶梯状的云梯上石块滚了两圈便沿着梯子上旋转的引导支柱偏离轨道。

因为城墙过高,无论云梯的构架多么精湛攻城的一方还是处于劣势。虽然之前的霹雳子让玄齐军失措,但是面对越来越多支援的士兵,佻褚军的损失也越来越大。

“先生,这样不行。”周阳晖骑着马在君阡的身侧,当他知道君陌其实是之前对过女将羽君阡后,他并没有显得多么难以置信。这个世界上牛逼的人很多,一旦牛逼到一定程度便会扩大知名度,白灵城事件之后佻褚国包括甘南道对于羽君阡这个人是极为熟悉的,何况做了这么多事,周阳晖本身便有一点怀疑。

他依旧还是崇敬君阡的,她给了他很多教戒,尚武院还有芙蕖山庄里的跟随她的承诺他不曾后悔,以至于哪怕现在她甚为将领,周阳晖依旧习惯于喊她先生。

“具有关内有十万之众,折损一部分后想要死守在里面完全没有问题,我们这样强攻只会损失更多兵力。”

君阡默了默,看了看天色,“今天什么风?”

“东南风。”

君阡伸低头说几句,周阳晖便带了一小队人策马离去。

她手握拳一摇,战鼓停了下来,撞城门和爬云梯的士兵都静停下手中的活。

城内的玄齐兵看见对方停止攻击,不知他们要干什么,趁此时机充盈兵力加固城门。

方刃决早已呆不住,不出来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但事已至此作为主将他必须顶住对方的攻击,君阡下了死手他心里清楚。

君阡眯着眼望着城墙上的方刃决,好似从前一样仰天豪迈地大笑,然后放开了嗓子喊道:“方将军,你真的不要在考虑一下吗?”

方刃决原本黝黑的脸此时跟煤球一样黯沉,看着周围不断被清理的死尸闻着充斥嗅觉的血腥之气,眼下那女子曾为同僚,如今饮得是将士的血踩得是白骨路。她比从前更狂妄,也因为远处马上那个光华灼人的男子变得更加不惧。

如果可以,他还想做一件事,武举之后再没和她比试一场,他终究是输了。

“羽君阡,你攻上来,我方刃决绝不会像敌国投降!你我各为其主,方某必当全力以赴。”

君阡冷笑一声,点头鼓掌,“好,就凭你这句话,我今日都要拿下这居忧关。我父亲这么多年的戍边的心血,全部向玄齐国讨要回来!”

离开不久的周阳晖又重新回来,一小队的马驼了一捆捆干草来到城下堆成高高的草垛。手中的火把朝着西北方倾倒。

东南风,正好吹进西北方的居忧关,这干燥的气候给君阡提供了便利的机会。

方刃决暗道一声不好,君阡知道居忧关的水源并不充裕且里城门很远,她是想要火攻!

积厚的城墙和结实的城门是烧不破捣不烂的,然而为了顶住对方猛烈的攻势士兵都聚集在城墙和城门后。

君阡一声令下火把统统扔向草垛,霎时间飓火狂啸将城墙掩埋在一片通红和乌黑之中。火根本窜不到这么高,然后君阡让人在干草垛中加了少许煤炭,火光上方形成了一片黑压压的烟雾,颇有拔山沉舟之势,将这座墙头笼在腥刺的黑烟中。燃烧出来的浓烟具有强大的刺激性气味,通过城门细小的缝钻了进去。里面众人围聚空气本就不怎么清新,如今被刺鼻的烟味笼罩,众人纷纷开始咳嗽。

城墙上可能更糟糕,无数难闻作呕的气味交杂在一起,还要随时提防可能进攻的敌方,掩着口鼻便不能拔枪执剑。

“水,快去打水!”方刃决一声令下,士兵们匆匆去打水。

今日的风,吹得甚好。

君阡看着干草化为灰烬,余温尚存火光零星,笑得猖狂,“啧啧,想把水引过来至少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对我来说绰绰有余。”

“羽君阡,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方刃决满腔怒气在此刻爆发,“你手染的是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的血,你背叛的是生你养你的国家。我曾以为你是个女中豪杰,看来我是看错了!”

君阡假意皱着眉思考了一会,“方将军似乎不怎么会骂人呢?我以为你会说些粗鄙的话告诉我我有多不要脸多残忍多血腥。这个世界总是这样,说权力是罪恶都在捞;说美女是祸水都想要;说高处不胜寒的都在爬,什么都得反着来,说我不想报仇你信吗?也罢也罢,反正这仗到现在,你在或不在,我都要打!”

她向后勾了勾手指,明知方刃决想托些时间,她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周阳晖会意立刻让原先推着冲车的士兵又行动起来。被装甲起来的攻城塔在士兵的推动下撞击着城门发出擎天撼地的巨响和金属摩擦的嘶鸣。还未燃尽的干草垛继续燃烧着由风将烟雾带入。里面的人憋着口气顶着撞击,但冲车每撞一下的力度愈发大,抵挡的力量却愈来愈小。

眼见着城门即将被撞破,方刃决大吼一声“顶住”转而冲下城墙。君阡善于用一些感官上的刺激来分散地方的心智,而人的六识六入在一定的冲击下成为最薄弱的地方。

她嘴角扬起胜利的微笑,回头望去远处一袭白衣胜似阳春白雪娟丽的身影,温柔地看着他,全世界只在那回眸一笑中,将背景的战火硝烟模糊。

他相信他的君阡只要想做的,都能做到。所以毫不吝啬的拿出自己的私藏,看着她叱咤风云八面威风,看她气吞山河用野心席卷天下,他却愿意做背后欣赏着刚毅坚强的美感的观众。

城门在冲车和撞车的打击下撞破的那一刻,千万人如潮水涌入居忧关,刀起刀落喋血城池,和负隅顽抗的玄齐军一较高下。

方刃决挥着双钺抵抗在最前头,他本就生的高大,此刻满眼都是敌军那一把小巧的双钺全然使不上力气,所以他换上了一把八|九十斤重的双锤挥舞在人群中。暴躁的挥舞一锤即死,那双锤早已成铁红色变成和血红色,一时间众人围着他不敢靠近,双锤舞起来带着强劲的风,他蛮力十足只顾着攻击,快速的手法和千斤之力将周身环绕,仅他一人就给佻褚军带来了巨大的创伤。

他不进亦不退,只是面对着用上来的士兵堵在城门中间,抱着必死的决心,许久都不曾松下力气。

“先生,此人英武,是个人才啊。”周阳晖看着围在城外不敢前行的士兵感叹。

“不属于自己的人才是最危险的兵器。”

“等他耗尽力气,我们就差不多了。”

“不!”君阡轻轻踢了一下马腹,拔出腰间的长鞭,“我想我该满足一下他的愿望。”

“先生,这样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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