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间当奶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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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子铺的食客渐渐减少，陈三娘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坐在一旁的吴家婶子见了就说道：“三娘啊，你家那口子呢，怎么没见他来？这病还没好呢？”
　　陈三娘一听脸上的表情凝滞了几分，随后莞尔笑着说，“我相公病还没好，在家休养着呢。”
　　吴家婶子听了就摇头叹息道，“你家男人都病了那么多年了大夫也都看了不少了，都说治不好。三娘啊，不是婶子说你。你还年轻，真的没必要为那个病秧子赔上自己的一生。赶紧合离吧，女人这一辈子无非就是找个可靠的男人一起过日子。”
　　“你家那口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是个得病的，无非就是认得那么几个字。你们家的重担现在可全压在你身上了。你为了照顾他，费财不说，还费心费力。”吴家婶子劝道，“凭你的条件就算合离了，这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啊？”
　　陈三娘听了没做任何回答，只是在一旁沉默地擦拭着桌子。
　　事实上，这类的话她已经听了无数次了。身边的人都在劝她和林生合离，也有不少宵小之徒觊觎她，盼着她那个病痨夫君早日归西。但她对这一切都充耳不闻。她是不会因为这些人的非议放弃她相公的。最近，她在山上发现了一个宝贝，她相信，只要有这个宝贝，她相公的病就有救了。
　　想着，陈三娘便更加卖力地擦着桌椅，仿佛生活有了盼头一般。一旁的吴婶子见她还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便也不再多劝，留下银钱就离开了。
　　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进了明皎的耳朵里。说实在的，她也不是故意要偷听的，都怪这过于优秀的听觉。她一边偷瞄着那个包子铺老板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同情她。
　　一旁的李元昱见明皎一动不动便推了推她：“明皎，怎么了？”明皎这时才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没什么。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指着他：“要叫我神仙姐姐，怎么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李元昱不以为然，理直气壮道，“名字取来不就是让人叫的吗？”
　　明皎被哽得一噎，“我比你年龄大，你该叫我姐姐。”关于称呼问题，两人一路从涿郡争吵到扬州。李元昱死活不肯叫她神仙姐姐，后来就直接直呼其名了，这让明皎有些头疼。
　　“那就叫明皎姐。”李元昱退让道。让他堂堂魏王世子喊出神仙姐姐这么羞耻的名字他才不干。
　　明皎虽然不是特别满意但也妥协了。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地来到了客栈。
　　一进门，那店小二一见两人脸上就堆满了笑容：“二位是吃饭啊还是住店呐？”
　　“都要。”说着明皎丢了一锭银子给他。“来两间上房，上两道好菜。”
　　小二接过银子笑容绽地更大了。“二位，楼上请。”
　　泰安客栈作为全扬州城最大的客栈服务质量自然也是一流的。不到半个时辰，热饭热菜全部上桌。
　　刚刚的那一个包子早已消化完了，此时明皎腹中空空如也。桌子上摆满了扬州的特色菜，一旁的小二热情介绍道：“这是扬州老鹅　、蟹粉狮头、大煮干丝……”还不等他介绍完，明皎就已经下筷子了。一旁的小二见状便识趣的退下了。
　　在船上吃了那么多天的鱼肉宴终于可以尝点别的东西了。明皎如是想着，一口水晶猪蹄下去幸福感爆棚。
　　一旁的李元昱看着这满桌的佳肴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觉得，他挤一挤也还是能吃下去的。
　　正当两人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明皎被隔壁雅间那一群人的对话吸引了注意力。
　　“我前两天看见这陈家三娘他们家那个病鬼丈夫和洪山书院的那个郑小姐在城外偷偷私会。”说这句话的人像是个乡绅，浑身上下充满了暴发户气质。
　　“蒋兄所言当真？”一旁的锦衣公子听闻后有些激动。
　　“这当然是真的！我蒋二敢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就让我天打雷劈！”一旁的几个公子哥儿都劝阻着说，“过了，过了。”
　　锦衣公子愤愤道：“那个林生简直岂有此理！竟然敢脚踏两只船。不行，我得找他去！”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一旁的蒋二连忙拉住他：“你就算找林生他也可以死不认账啊。”
　　“我可以告诉三娘啊。早就觉得这个林生不是什么好东西，真不知道当初三娘怎么会嫁给他这种人。”锦衣公子一股郁愤之情纠结于心，要不是那个林生，三娘本来是要嫁给他的！想着，他不禁握紧了拳头。他楚柯究竟哪一点不如那个病秧子了？
　　眼见他的火气上涨，一旁的马大说道：“你就算告诉了陈三娘，她也未必会信啊。”
　　“那怎么办？”楚柯心有不甘，这种人渣怎么配得上三娘？
　　“俗话说的好‘捉贼要拿赃’，这当然是得陈三娘亲眼见过后才能相信啊。”
　　“这谁知道他们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不急，只要盯着这郑家小姐，不愁找不到机会。”
　　这一厢，明皎听了那一群人的话，对陈三娘的境遇更是同情了起来。
　　她父王重黎对她母后一直是珍之爱之的。直到后来母后去了他也没有再迎娶新的龙后。因为有着父母的鹣鲽情深的例子在前，她一直以为人世间的夫妻就该是这样。没想到陈三娘竟然遇到如此的负心汉，用着她赚的钱，受她的照顾，竟然还敢跟别的女人幽会，实在气人！
　　于是，明皎多管闲事的性格发作。她决定好好帮一帮陈三娘早日摆脱那个负心汉。
　　

　　第18章　扬州篇一

　　此时快晌午了，包子铺的包子已经全部卖完了。陈三娘收拾完桌椅就收摊准备回家。她数了数荷包里的银钱，露出笑意。今日卖的比平时还多了一些呢，这下有钱可以扯一些新布给相公做件夏衫了。想着，陈三娘迈着轻快的步子去了药房给林生抓药。
　　药房的伙计见到她热情的打了声招呼：“陈家娘子，来抓药啦？”
　　“嗯。”陈三娘将银钱交付给伙计，笑着说道，“老样子。”
　　伙计心领神会，不一会儿就将药包好递给她。
　　陈三娘接过药就转身走出店门。店里的伙计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有些奇怪，她家相公的病都拖了这么久了，理当病的不轻才对，光凭着这副药是绝对不可能好全的。想了想一个月前她来抓药时那愁云惨淡的样子，对比今日，这陈家娘子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急的样子？真是奇怪。
　　抓完药，陈三娘又去码头边买了条鱼，又在菜摊子挑了点茭白和荠菜便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当初陈父不允许陈三娘嫁给一个家徒四壁还病恹恹的书生。陈三娘为了嫁给他硬是和家里断绝了关系，抛弃了陈家千金衣食无忧的生活，开始学着洗手作羹汤，学着种菜养鸡，学着做一个普通的书生妻子。
　　她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到扬州城有名的陈家包子铺的老板娘，这一切背后的辛酸只有她自己清楚。要问她后悔吗，一开始是有点的，但是有情能为饮水饱。有林生的关心和爱护，她觉得这些苦都不算什么。
　　陈三娘和林生的家在一个城郊的一个农家小院里。小院不算大但是很整洁，看得出来主人很是爱惜。院子的西北角用竹篱笆搭了个简易的鸡舍，东南边有一洼菜地，种着小葱和莴苣。
　　院子里有三间小屋，中间的主屋是夫妻二人平时生活的地方。东边那间是厨房，西边那间是杂物间，平时就堆一些柴火。
　　“相公，我回来啦。”陈三娘推开了自家的柴门。
　　一个身穿靛青色棉布长袍的年轻男子此时正坐在院中看书，一听到来人的声音便抬起头，此人正是林生，陈三娘的夫君。
　　林生因为从娘胎里就带着先天的不足所以身体与常人相比瘦弱不少。又因为常年吃药的原因，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药香。
　　见陈三娘回来了，他连忙放下书本迎了上去。看了看她手上提的一大堆东西说道，“怎么买这么多东西？”话语中颇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他一边接过妻子手中的菜蔬一边说道：“怎么又买药了？我的病是好不了的，吃这些药也没什么作用，别浪费银子了。”这些年，因为他身上的病，家中的银钱都花的差不多了。也正因为如此，林母去世的时候都没能买副像样的棺材。
　　“这怎么能算是浪费银子呢？”陈三娘笑道，“你是我相公，为你治病可是头等大事啊。相公你不要担心，你的病一定会好的！”看着三娘那双真挚的眼睛，林生都说不出丧气的话了。
　　陈三娘喜滋滋地说道，“今日的包子卖的比平日多一些，咱们晚上加餐。再加上之前卖的那批绣品还有卖包子攒下的银子，足够供相公你继续读书了。”
　　一听到这话，林生的心里又是感动又是辛酸。他看着妻子带着倦容的美丽容颜，心里很是疼惜。三娘嫁给他都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反而比她在闺中时辛苦多了。她每天起早贪黑地去城里卖包子，赚的银钱全供给他看病买书买纸笔，而自己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一想到这个，林生就觉得愧对她。
　　但他也没有因此自暴自弃。虽然他提不得重物没法靠气力去赚钱，但他接了城中书肆抄书的活儿，抄一本书十五文钱，一个月也能抄个五六本。钱虽然不多但也权当贴补家用了。
　　“相公，你怎么了？”看着林生迟迟不说话，她的高昂情绪渐渐低落了下来，“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这时，林生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有，我很感动。谢谢你，三娘。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陈三娘一听，脸一红，满是爱慕地看着林生，“只要相公开心，我就开心。”
　　林生面容白净，温润如玉，带着一股子文质彬彬的书卷气。如若不是因为家境贫寒又身带顽疾，以他的才学本该是走上科举之路出人头地的。陈三娘每每想到这一点就替自己的相公感到可惜，但她又感到庆幸，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也没机会做林生的娘子。
　　“相公，饿了吧？我去做饭。”说着陈三娘就去了厨房。
　　看着她的背影林生突然想到前些日子洪山书院的郑家小姐来找他的事。那郑燕说她父亲有意让他去书院教书，报酬丰厚，但他当时犹豫了，说回去考虑考虑。
　　他犹豫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郑燕。因为那郑燕一直对他有意，但他是有家室的人，他不想因为这事让三娘误会。然而书院的工作稳定而酬劳不低，比抄书强多了。他又有些心动，他不想让三娘一个人辛苦养家了，他是她丈夫，理应扛负起养家的责任。
　　这两头都有些为难，林生在一旁苦恼是否该告诉三娘这件事。
　　那一头，陈三娘正在准备午膳，她利落地处理着鲤鱼，切着豆腐，打算炖鱼汤。厨房的角落里有一个小陶缸，有一株青色的莲花在水里绽放着，发出微弱的荧光，圣洁而又美丽。
　　这是一个月前，陈三娘去山上挖野菜的时候在溪水边找到的。这东西她从来没见过，当时是觉得好看就小心翼翼地把它从溪水里挖出来带回了家养在了陶缸里。然而半个月后某一天晚上，她听到厨房里有动静，以为有老鼠便抄起扫帚进了厨房。然后，她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一只瘸了腿的野猫，喝了那养着青莲的陶缸里的水以后，腿一下子不瘸了。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后来，她又看到一只翅膀受伤的鸟儿喝了那缸子里的水，受伤的翅膀就瞬间痊愈了。
　　这时，她才知道，这株青莲不是凡物。
　　看到了这神奇的一幕，她心想，供养青莲的水能治百病，那相公的病不就有救了吗？于是，她开始在相公的药里掺进了那陶缸里的水。
　　可能是先天的顽疾，所以见效没那么快。但是，不过短短半个月，林生已经不再咳血了，人也比之前有点精神了。看到这一些细微的转变，她信心大增。她的相公有救了！
　　扬州城虽然比不得长安繁华，倒是自有一番江南温婉的韵味。明皎此时坐在一棵大树上，看着那圆圆的月亮，一边喝着酒一边想着事情。
　　如今，人已身在扬州。与之前在长安不同的是，她明显地感觉到了混沌青莲的气息。
　　按理来说她应该感到高兴，但是她却有些疑虑，这么明显的气息，这周边的妖怪们没道理没反应啊。这扬州城真这么太平吗？
　　想着临走前虚谷子所说的，“东方木，南方火，西方金，北方水，中央土。”如今已经在南方了，这混沌青莲是在靠火的地方。
　　明皎看了看扬州城边上的运河，江南多水脉，这火从何而来？又身在何处呢？
　　晚间，李元昱在床上打坐，开始了每日必做的修炼。
　　离开蓬莱后，明皎开始教他修炼之法。托了鸿蒙紫气的福，短短两个多月李元昱已经从最初的引气入体进阶到了筑基阶段。
　　而今他的五感比之前敏锐许多，除了能看见更多那些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以外，听觉和嗅觉也敏锐了不少。他能清楚地听见客栈对面街上那些行人的对话，也能清楚的闻到那巷子口馄饨店的香气。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非常新奇的体验。
　　当他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刚刚收功，明皎就从窗外翻进了他的房间。李元昱猝不及防地被她吓了一大跳，“好好的有门你不走，干嘛翻窗啊？”说着拍了拍胸口。
　　明皎没那个闲工夫跟他扯这些细枝末节，随口答了一句，“方便。”说着便在桌子前坐了下来。
　　李元昱明显地闻到她身上的酒气，“你喝酒啦？”
　　“嗯。”明皎懒懒一答，尽管喝了酒，但她的脑子还是很清醒。她刚刚想到了几种可能性，现在正迫不及待地想要过来跟李元昱讨论。李元昱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脑子还是很灵活的，让他帮忙一块儿想总比一个人瞎琢磨来的快。
　　“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明皎正色看着李元昱。
　　这么正经的语气搞得李元昱顿时有些紧张，生怕她问一些难以启齿的问题。毕竟之前在船上她就用这么正经的语气逗过他，问他是不是喜欢陆静柔，问他大哥是不是很受欢迎之类的问题。
　　“什么问题？”李元昱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你觉得，这扬州城里，哪里有火啊？”明皎一本正经地问道。
　　

　　第19章　扬州篇二

　　“什么？”李元昱猝不及防地被明皎问了一脸懵。他做好了明皎会问一些不正经的问题的准备，却没想到她问了这么个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明皎以为他没听懂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就是你觉得扬州城里哪些地方五行可能属火啊？”
　　这一次李元昱算是听明白了，他托着脑袋皱着眉认真地想了想。“酒楼？其实我也不清楚。”
　　明皎叹了口气，果真小孩子还是小孩子，指望不上。也是，她都想不到，李元昱一个小屁孩怎么会想得到？如今刚到扬州，可以确定东西在这里，拿到手也只是时间问题。想了想明皎决定不再做过多的深究，遂了虚谷子的那句口头禅“随缘吧。”
　　清晨的扬州的空气中带着一丝粘腻的潮意，感觉就像推拉黏糊着不让人走的多情少女。此时已经是六月快要入夏了，南方的夏天来的格外早，扬州城的人都早已脱去春装换上轻薄的夏装。
　　这一日陈三娘照例卯时来到店里准备做包子开店。她一边剁着馅料一边想，这些日子给相公喝的那养青莲的水看样子已经起作用了。昨天，相公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声音也比平时洪亮有力许多。过不了多久，他应该就能彻底病愈了吧。
　　陈三娘想，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她离了陈家也没饿死，而是开了这家包子店，靠着自己的双手养活了这么一个家。如今夫君的病也快好了，洪山书院也来请他去教书了。她想，今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她一向是如此的乐观。
　　来扬州不知不觉已经三日了，明皎对于混沌青莲的消息依旧是一无所获。非常奇怪的是明明感觉得到却又无法判别具体的方位，只知道是跟火有关。就这么一个简陋的条件，有跟没有差不多。
　　不过既然来了扬州，不好好游玩一番那就是对不起自己。
　　明皎心大地把找寻混沌青莲的事放在了一边，拉着李元昱到处吃吃喝喝，把扬州城整个吃了一个遍逛了一个遍。李元昱本就小孩儿心性，见明皎如此的不务正业不但没有反对，反而跟在边上蹭吃蹭喝不亦乐乎。
　　辰时，陈记包子铺准点开门了。不一会儿，门口就排起了长队。明皎出了客栈门大老远就看到了那一队长龙，她心想这些天吃了扬州那么多家的三丁包子，果然还是这家的最好吃，难怪生意那么好。那香气传过来弄得她都有点馋了。
　　李元昱在一旁睡眼惺忪地揉着眼，昨晚修炼术法修炼得太晚了都没睡好。他看了看前面的人群看了看明皎，问道，“你怎么了？”
　　“你想不想吃那家的包子？”明皎眼里闪着光特别真挚的看着他。她已经想好了，就算李元昱说不想她也当做他想。
　　李元昱看了看那长长的队伍有些犹豫，“人太多了。”
　　“没事，很快就排到了。”说着她不由分说地拉起李元昱的手直接往陈记包子铺门前移动。李元昱手短腿短艰难地跟着明皎穿过人群。
　　随着陈记包子铺的生意越来越好，陈三娘每天早上也是越来越忙。她一个人开店一个人包包子卖包子，还要一个人收拾桌椅一个人收摊。说实话，时间一长身体倒是有点吃不消了。她心想自己是否也要去喝那神水了。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靛青色长袍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挤过了人群惹得一旁排队的食客有些不满。人群中有人抱怨道。“懂不懂得排队啊，排后面去别插队！”
　　那男子抱歉的笑了笑，“我不是来买包子的，我是来寻我娘子的。”
　　陈三娘抬头一看，眼神一亮，“相公，你怎么来了？”
　　旁边的人见状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就是老板娘那病鬼丈夫啊？看着也不像是有病的。”
　　“还别说，看上去还挺一表人才的。”
　　排在队伍后头的明皎自然也看到了前排人群的骚动，那些人的话她一字不落地进了耳朵。她偷偷地观察了那个男人，心里想着这就是那个病重多年靠老婆养的负心汉？
　　那一头，林生含笑看着陈三娘，“我最近感觉身体好多了，正巧最近也没有什么抄书的活儿，就想着过来帮忙卖包子。”
　　陈三娘愣愣地看着他，心里甜地好像被蜜水浸泡过一般。直到前排的客人出声，“老板娘，包子还卖不卖了？”
　　陈三娘才反应过来，“哦哦，卖的卖的。”说着，就让林生进了店。“客官您要几个啊？”
　　“来五个包子。”
　　陈三娘夹了包子给他，一旁的林生主动地接下了收钱的活儿。
　　随着时间的推移，长长的队伍已经缩短了一大半，终于轮到了明皎他们。“老板，来十个包子！”
　　话音刚落，就引起了周边人的打量。陈三娘惊讶的抬起头一看，这不是前些天光顾过他们家包子店的那个漂亮姑娘吗？她又瞧了瞧站在她边上的小孩儿，有些犹豫地问道：“十个吗？就你们两个人吃？”
　　“对啊。”明皎丝毫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会不会太多了？姑娘你们两个人吃得完吗？”一旁的林生接过话茬。
　　明皎听闻看了林生一眼，如今她才真正看清陈三娘这个所谓负心汉夫君的面容。哟呵，长得还行嘛，难怪陈三娘对这人如此的死心塌地。思绪不过短短几秒钟，她又淡定地说道：“不会，我吃得完。”
　　身后排着队的食客听到了底下都不免发生了几声惊叹，弄得明皎心里很不舒服。她又想起了来扬州第一天，店小二来收拾盘子时惊讶的表情。吃得多怎么了？我可是付了钱的！本公主可是龙！这么点东西还不够塞牙缝的呢。明皎想着撇了撇嘴，一群无知的凡人。
　　见明皎主意已定，夫妻二人便不再多说，林生收了钱后，陈三娘利落地装好了包子递给明皎。明皎一手抱着包子一手拉着李元昱兴冲冲地走出了店门。
　　李元昱看了明皎那乐呵呵的样子有些嫌弃，“只是包子而已，至于为了它排那么久的队吗？”
　　明皎一听就不开心了，“这可是全扬州最好吃的三丁包子，有本事你别吃。”李元昱被她说的一噎，半晌接不上话来。明皎此时早已投身美食的海洋里，吃对于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最终李元昱还是在三丁包子的诱惑下妥协了，谁叫她吃的那么香。
　　见李元昱在一旁吃的那么开心，明皎心里想，真是死鸭子嘴硬，嘴上说不要，行动却很诚实嘛。
　　“那楚柯也真是傻，老大你不过随口一说，他竟然真的跑去洪山书院蹲点了。”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传进了明皎的耳朵里。
　　“我蒋二是谁？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谁叫他之前眼高于顶，我去求娶他妹子，他竟然拒绝。被老子看上那是她的福气！”
　　底下的小喽啰们连声称是。
　　明皎听着觉得有些耳熟，便偷偷转过头瞟了他们一眼。是那天在酒楼的那个群人！
　　“那楚柯怎么也想不到，我不过是在骗他。那两个人压根就没什么，无非就是那郑家小娘子一厢情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