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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君_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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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听不见别的,越发显得此地寂静。

  如此寂静,令得他们心中恐慌不已。

  难道真要死在这里?

  山洞里没有光,也不能点火点灯,夜明珠拿出来更是没半点用处。眼前所见的尽是幽幽血色,便是再不适应血腥味道的女修,闻了这么久也麻木了,四肢僵硬着,机械般地朝前走。

  大能们努力睁大了眼,去看走在最前方的洛紫,试图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却只能望到她的背影,连她侧脸都望不见。任凭他们如何叫喊,洛紫也只跟着京玉白走,根本不回头看他们一看,也不同他们说半句话。

  见状,大能们只能默默腹诽,绝仙草的毒性似乎比他们中的不知名的毒还要更加厉害,强如毓紫竟是连话都说不了。

  明白现在的他们真正是砧板上的鱼肉,大能们叹着气,认命般地走下去。

  京玉白那句话倒是说得不错,自作孽不可活,他们自己上赶着作死,就别想着京玉白和帝鸿能放过他们。

  山洞太大,又碍着阵法不能动用灵力,只能一步步地走在血水里。

  不知走了多久,似是要到阵法中心了,足下血水没过腰际,堪堪要淹到胸口,血腥之气也变得十分浓郁粘稠,眼睛都被刺激得快睁不开。个子最小的洛紫直接被京玉白给抱起来,这才避免溺死在这血池里。

  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血池。

  深浅不知,只知是越走越深,目测最深处应当有数十丈,甚至是数百丈。宽也是极宽的,在无法动用灵力的情况下,目力最好的人也觉得这血池简直是望不到边,大得吓人。

  能将这么一个血池给装满,这要放多少人的血?

  就算是放妖族那些体型庞大的家伙的血,不放个几百头,怕连这血池的一半都填不满!

  大能们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他们目光隐晦地看过血池各处,越看下去,便越是心惊。冷汗不断溢出,落进血水里,发出极轻微的声响。

  他们互相对视,便见对方和自己一样,眼里满是骇然。

  这帝鸿和京玉白,果然是丧尽天良,丧心病狂!

  双手被京玉白摆成环住她脖子的姿势,两腿也是蜷起来,婴孩一样。洛紫整个人以坐在京玉白手臂上的姿势缩在她怀里,脸也是被迫埋在她颈窝处。

  两人离得太近,以致于本该闻到血腥味儿的,可洛紫一路上闻到的全然都是京玉白身上的香气。

  要说京玉白身上的香味,洛紫以前就闻不惯,现在闻了一路,更是难受得紧。

  但她动不了,也说不了话,想皱眉表示自己不舒服也不行,只能面无表情着一张脸,感受着抱着自己的京玉白终于停下,然后将她放到地上。

  洛紫目光一扫,便见此时她是立在了一座祭坛之上。祭坛以白骨筑成,龙骨、虎骨、凤骨、龟骨,四大神兽齐聚于此,隐隐约约还能感受得到神兽特有的威压,让服了绝仙草的洛紫有些不太舒服。

  目光再一扫,洛紫这才发现,这座白骨祭坛正正位于血池的中央,有一条同样是以白骨修成的台阶从他们之前走的地方延伸出来,尽头刚好是她现在的立足之地。

  如此规模的建造,越发显得血池深不可测。

  洛紫还在打量着这座祭坛,先后从骨阶上过来的大能们此时也是愈发感到震惊。

  感受着空气中那即便过去了八十个春秋,也还是让在场妖修们禁不住就要弯腰下跪的威压,大能们终究还是忍不住,质问出口。

  “这里就是阵眼所在了吧。”最懂阵法的一人说道,“都到这里了,帝鸿上仙,你还不说些什么吗?”

  帝鸿正把玩着手中红线,闻言淡淡道:“你想听我说什么?”

  那人道:“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于是帝鸿道:“那我无话可说——”顿了顿,他微微笑了,“还是说,你想听我说,是时候送你们上路了?”

  “……”

  不少人眼神暗了暗。

  都这个时候了,帝鸿的嘴还是这么紧,让他们想从他嘴里套些有关这祭坛、这阵法的话都是无法。

  他不说的话,京玉白可会说?

  转眼看向京玉白,就见她还是眼中只能看见洛紫一人的模样,注意力全然围绕着洛紫,半个眼神都不给他们。

  而洛紫也不看他们。

  身量娇小的少女目光流转,须臾停在一处,久久不动。

  大能们随之看去,就见祭坛正中央,以四大神兽头骨所簇拥着的地方,静静悬于半空中的,正是名剑“不遇”。

  大能们看着,瞬间了然。

  这个时候,也只有“不遇”,也仅有“不遇”,才能牵引她的心神,才能让她目光如此停留。

  剑修以剑为本、以剑为命,无剑不入道,无剑不定天。

  真正的剑修,当如毓紫上仙这般,“不遇”是命中之重,即便濒临身陨也不忘“不遇”。

  见洛紫如此,京玉白有些生气。

  “你还看你的剑。”京玉白气道,“那剑有什么好看的,你怎么就不能看看我,我比剑好看多了。”

  洛紫不说话,心道你胡说八道,我的剑比你好看多了。

  京玉白再道:“你还看?你还看!你知不知道你快死了?”

  洛紫心道我当然知道,就是我快死了,所以我才要多看几眼我的剑。

  说了这么几句,见洛紫还是盯着“不遇”不放,京玉白更气了,几乎要恼怒成羞。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能气红脸,因为被她说得不耐烦的帝鸿一个侧身,就挡住了洛紫的视线。

  “不遇”被挡住,洛紫果然收回视线,京玉白也终于不气了。

  这时,大能们都已来到白骨祭坛上。

  不过才站定,不受自己控制的他们就在红线的牵引下按照既定方位站好。他们站立着的地方刻有一道道的纹路,繁复无比,也神秘无比,看起来像是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凶兽头颅,又像是什么生灵正在朝拜着什么,看得人眼晕。

  不知这纹路是蕴含着怎样的道法,大能们垂眼看着,莫名觉得胆战心惊。

  不等擅长阵法的那个人看出什么名堂,祭坛陡然一晃,地震一样,晃得祭坛上的人差点站不稳。周围血水也是沸腾一般剧烈震荡起来,有一道道的赤色瞬间从血池里激射而出,落到祭坛上,汇入众人脚下的阵纹。

  繁琐而奇特的阵纹被赤色点亮,那些阵纹仿若活过来一般,诡异地蠕动起来,继而循着大能们的足底攀了上去,竟是要与大能们的身体融为一体。

  “啊!”

  “好痛!”

  “这是什么东西?!”

  赤色阵纹甫一贴上皮肤,大能们就感到一种撕心裂肺般的剧痛,恨不能将被贴到的那块皮肤给生生撕下来,最好连骨头也不要了,因为连骨头也是疼的,真正是疼到了骨子里。

  如此剧痛,有不少人没能忍住,直接痛呼出声,眼泪也是唰一下就流了出来,狼狈无比。

  他们想动,想甩掉这些阵纹,可此时的他们仍在红线的控制之下,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咬牙忍着这样的疼痛,目眦欲裂地死死瞪着帝鸿,几乎要将帝鸿的身体给看出无数个血洞来。

  面对众人的瞪视,帝鸿却表现良好,没有任何的不自在。

  眼看着阵纹全攀到了大能们的身上,帝鸿稍稍放下心来,然后退到台阶上,转眼看向京玉白,以眼神催促京玉白赶紧过来。

  可京玉白却好像没看到似的,依然站在洛紫身边,紧紧地盯着后者,似乎要从后者脸上看出朵花儿来。

  洛紫坦然地任她看,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也没有半分的对大能们兔死狐悲的下场的担忧。

  京玉白就这样静静地、认真地看着,若非帝鸿催她,她简直要看到天荒地老。

  “你还不过来?”帝鸿皱眉道,“你若想陪她一起死,我倒是不介意。”





第32章 032、幻境【七】
  听着帝鸿的话,京玉白沉默了会儿,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紧接着她就默默无言地将洛紫牵到了祭坛中心,也就是被四大神兽的头骨所簇拥着的一张骨桌前。

  她让洛紫在白骨桌上躺下来,以献祭的姿势将洛紫四肢摆好。而后指尖一划,洛紫手腕脚腕被划开口子,鲜血从四道伤口里汩汩流出,带着一股略显甜腻的血味儿,从白皙的皮肤上蜿蜒而下,流入桌上那些比攀在大能们身上还要繁复许多的阵纹里。

  嗅到这明显不同于池中血水的味道,京玉白眼神一变,旋即竟是靠近了洛紫受伤的手腕,低头贪婪地深嗅着。

  她深深呼吸着,神色迷醉,隐隐有些癫狂了,仿佛这味道是全世界最好闻的。

  也是,被京玉白和帝鸿拿各种珍贵罕见的灵物仙草耐心将养了整整八十年的人,体内的血如何不好闻?

  那种血味儿,就好像是在地下埋了千万年的琼浆佳酿,一朝从地底取出,那种悠长久远的绵香,深厚浓郁,足以让任何人都醉在其中,然后浅尝一口,即便就此醉死,那也是极尽风流的。

  此刻京玉白就闻着这似是漾着酒香的血味儿,双眸微瞌,纤长眼睫轻轻颤动着,如同要醉死在这味道里的蝴蝶。

  这样的京玉白是洛紫不曾见过的,是只在帝鸿面前才展现出来的藏于温婉清丽表面之下的病态。

  痴迷,沉醉,偏执,癫狂。

  洛紫斜眼看着这个病美人,目光沉静如千年古井,波澜不惊。

  红的血白的骨,一眼看去,白骨桌上朱颜绿鬓,粉妆银剑,却是极好看的。

  被鲜血灌溉的阵纹一道道变得鲜活了起来,仿若有着生命一样,慢慢地在平滑的白骨桌面上蠕动着。它们不停变换着形态,一会儿是大片大片的祥云,一会儿是一整幅瑰丽风景,一会儿是正在向什么朝拜的众生,诡异到了极点。

  在白骨上蠕动片刻,被染成红色的阵纹沿着少女流血的伤口攀爬过去,刺青一样,鲜艳地盛开在她的腕处,无端端华奢靡丽。

  被这般纹上刺青的少女垂眼瞥见了,目光还是没有什么波动,似乎并不能感受到那刺青刺上皮肤的疼痛一般。

  世人常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她没有父母,所以她并不懂得这句话,也不懂在无视她态度的情况下,这与她融为一体的刺青对她是怎样的嘲讽和折辱。

  即便被控制、被圈养了八十个春秋,可名声仍旧响彻三界的毓紫上仙,她的身体被刺下这宛如盛开在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的印痕,这印痕是那两个人在她死前送她的最后的礼物,是她这辈子到死也涂抹不掉的被所有权。

  活着是他两人的所有物,死了也要为他两人做贡献。

  阵纹刺进身体的那一瞬间,洛紫想笑。

  她眼睛稍稍弯了弯,终究是没有任何笑意。

  她只抬眼看着悬在自己上方的“不遇”,看随着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剑身猛颤,颜色也从银白变作了赤红的“不遇”,眼底隐约波动了一下,便了无痕迹。

  随着鲜血的不断流失,洛紫原本透着红润的脸颊,慢慢变得苍白了。她的眼睛也从最初的明亮清澈,变得慢慢褪去了色彩,仿若被蒙上灰尘的宝珠一样,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

  京玉白看着,十分的心疼。

  心脏像是被谁的手掌给狠狠攥住了一样,剧烈的疼,细细密密的,几乎要侵入到四肢百骸。京玉白皱着细眉,绵长地呼吸着,试图能够缓解那种不知缘由的痛感,然而这样的处理方式却根本无济于事,她只能努力让自己的脸看起来不要那么狰狞,生怕会吓到洛紫一样。

  “是不是觉得困了?”她控制着呼吸,慢慢对洛紫说道,“困就睡吧,我会看着你睡的。”

  她的话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洛紫一下就觉得非常困顿,眼皮动了动,下一瞬便要睡过去。

  可洛紫还是没有依言睡过去。

  “你不是说,会对我好吗?”

  她突地开口,声音有些哑:“你和帝鸿不是说,你们两个这辈子都会对我好吗?”

  这话一说,整个祭坛立时变得安静了。

  洛紫盯着京玉白,就见她神色陡变,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是自己根本看不懂的。

  看不懂便看不懂,洛紫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京玉白,等待她的回答。

  “是会对你好。”

  短短一息的沉默过后,京玉白终于有所反应。

  她伸出手来,极其爱怜地抚摸上洛紫的脸,看着她的目光中有不舍有沉痛,仿佛眼睁睁看她赴死,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可你必须要死,我也没有办法。”继而一叹,“毓紫,我和帝鸿是为你好,你不要怪我们。”

  洛紫笑了一笑:“为我好?”

  京玉白眼神缱绻:“为你好。”

  “为我好便要我去死。”洛紫笑道,“真是谢谢你们啊。”说完,笑容一敛,又变得面无表情,“松手,我好去死。”

  京玉白动作一滞,而后果然松开手。

  于是洛紫闭上眼,再不看她。

  看少女宛如是沉睡般的苍白面孔,京玉白无声地叹了口气,悄悄退离了开去。

  便在她刚退至帝鸿身边,后脚堪堪才离开祭坛边缘的时候,整个祭坛立时“嗡”的一声,在已然完全变成赤红之色的“不遇”的引领之下,兀自震动起来,以一种将将是要活过来的样子,在满池沸腾血水的围拢下,猛地拔高。

  拔高,拔高,再拔高。

  若非这座山峰只是被掏空了底部,山巅并未被破开,这座由无数白骨所筑成的祭坛,怕是要被“不遇”给顶破了天去。

  “吼!”

  有神兽咆哮声蓦地响起,震耳欲聋。

  被镇压沉寂了八十载的大妖威压随着这咆哮陡的释放而出,被斩杀剥骨的仇恨合着灵魂覆灭所承受的屈辱在空气中发酵,让人呼吸都是困难无比。

  一时间,连帝鸿都要直不起身来,只能狼狈地仰头望着上方那把透着妖异之气的长剑,眼睛里燃烧着的火焰炽热而滚烫,是毕生所想终将达成的希冀和快意。

  准备了八十年,八十年啊……

  八十年之于仙人不过是过眼云烟,可帝鸿还是觉得,这八十年他过得极其艰辛,每每疲累得想要放弃之时,都是那把“不遇”在提醒着他,他做了这么久的准备,他绝不能这样轻而易举地放弃,否则他这辈子都将在无尽的后悔之中度过。

  如今大梦将成,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白日梦一样,莫大的快感侵袭了他的脑海,他思绪难得有些浑浑沌沌。

  他什么都想不出,什么都想不了,只能傻掉一样瞧着上方变动,眸中火焰几乎能燃尽所有。

  空气中威压过重,旁边的京玉白早承受不住,跪伏在地上。

  她心脏还是在疼着,额头也布满冷汗,浑身上下都使不出半点力气。

  她像只引颈就戮的天鹅一样,拼着颈项被折断的危险,也要努力地仰头,却并非去看那白骨祭坛,而是看在祭坛最中央的那个人。

  可她什么也看不到。

  不知什么时候溢出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沉沉喘息着,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此时白骨祭坛已经不再拔高,维持在了一个快要碰到上方石壁的高度。因祭坛整个的脱离了血池的缘故,白骨基座早已变了形,一块接一块地自发搭建起来,组成三条又细又长的森白鼎足,跨越了数百丈的空间,将那被四大神兽拱起的骨桌高高架起,与石壁上那繁复到了极点的阵纹正正相对。

  石壁上的那道阵纹十分的庞大,一道道纹路勾勒得既细致又严谨,蕴含着让人无法揣度的奥秘,恰好能与整张骨桌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距离太远,饶是帝鸿也看不见桌上的洛紫现在如何了,只能死死盯着那开始慢慢亮起的阵纹,胸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地飞快跳着,几乎马上就能跳出嗓子眼儿。

  感受到他的紧张,京玉白也是狠狠咬住唇。

  下唇被咬破,新鲜的铁锈味融进嘴里,她像是预知到了什么,眼睛突然睁大了。

  便在京玉白睁大眼的这一瞬间——

  “锵!”

  嘹亮剑吟突地响彻而起,似是九天之上龙凤齐鸣,又似是汪洋之内鲲鹏苏醒。

  那早被染成赤红之色,仿若能滴落鲜血一般的长剑,此时已然被它的主人握住。它不复刚刚那被阵法控制住的故作乖巧,而是以一种凤凰涅槃般的绝厉姿态,爆发出耀眼的绛紫的剑光,在其主人的牵引之下,朝着上方那道已经完全亮起,正在缓慢旋转着的巨大阵纹,狠狠一刺!

  “咔嚓!”

  破碎之声陡然响起,那正旋转着想要与白骨桌上被作为是引子的祭品交相呼应的阵纹,在这碎裂的一声后,悄无声息地停止了转动。

  而后那光芒也立即消散了去,变作阵法开启之前的一个死物,再不动分毫。





第33章 033、幻境【八】
  明明前一瞬还处在多年计划终将成功,将近百年的准备终于能得到最好结果的期待和喜悦之中,那种快意、那种兴奋,让人浑身血液都要禁不住地沸腾起来,心跳也是控制不住地加快,整个人犹如身处梦中一般,恍恍惚惚觉得眼前所见颇有些不真实。

  然而后一瞬,那一声嘹亮清越仿若白日惊雷的剑吟,在摧毁了那道最为庞大、同时也是最为重要的阵纹之时,帝鸿觉得自己的梦境陡然被这么一声剑吟给撕毁,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场已然绽放到了极致,将将要开到荼蘼,却在最顶端处被人给硬生生折断了、碾碎了、丢弃了的残败花事。

  那道繁复华美如一朵怒放着的曼珠沙华的阵纹就此悄然黯淡下来,静静地停留在石壁上,仿佛要永远静止下去,不复先前半点神秘。

  帝鸿维持着仰头凝视的姿势,一双眼怔怔看着那站在白骨桌上手持赤红长剑的人,喉头滚动着,却是说不出半个字。

  朦胧间,他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一样,耳边尽是雷霆炸开的声响,炸得他头脑发昏、眼前发晕,他被那绝境逢生的一剑完全掠夺了心神,脑海中任何想法都生不出来。

  “轰隆——!”

  那阵阵雷声并非帝鸿的臆想。

  祭坛与血池都位于八卦峰底,这峰底虽被掏空,外头的山体却还是坚固得很,以致于连洞外天色不知何时变得暗沉沉的,乌压压的雷云层层堆积在天际,风雨欲来间,一道接一道的银色雷霆在雷云中来回穿梭,爆发出巨大轰鸣之声,洞内之人都是不知道的。

  在这样一个被打造成了天地大阵的山洞里,无法动用灵力,也无法得知眼睛所看不见的洞外之事。

  同洛紫一样,身体也被刺上阵纹的诸位大能早在融合之后就集体昏了过去,到现在阵法中止了,他们也还是在昏迷着,没有醒来。

  因而此刻山洞里只洛紫、帝鸿、京玉白三人还是清醒的。

  尤其是洛紫,她先前饮了太多绝仙草制成的琼浆,按照帝鸿的计算,直到她与阵眼,也就是那道被她毁了的庞大阵纹彻底融为一体时,她也应当是无法动弹的。

  可她在被刺上四道阵纹后,竟还能与京玉白开口说话,帝鸿虽惊讶,却也并未觉得超出预料。

  毕竟是个能力完全不可与别人同日而语的人,她能在绝仙草的压制下说话,就证实了她确是潜力不菲的,也让帝鸿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果然都是正确的,毓紫为他而死,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

  如此这般,直到洛紫竟能从白骨桌上一跃而起,夺了悬在她与阵眼之中的“不遇”,惊艳一剑直接中断了阵法的运转,帝鸿终于说不出话来。

  不仅说不了话,他内心也陡然被巨大的恐慌感所充斥,仿佛那还有力气站起来的脸色苍白的人,将会是他这一生最为恐惧的存在。

  ——恐惧。

  其实帝鸿一直都对毓紫抱以着一种堪称是畏惧的心理。

  他认识毓紫很久,早在毓紫还没开始修炼的时候,他就已经认识她了。他是她在这世上所结识的第一个人,也是她能够给予许多信任的人。

  因为是第一个,也算得上是唯一一个,他看着毓紫从第一次修炼开始,便如潜龙出渊一般,修为一日千里,进境快得吓人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并不了解修士一旦结丹,身形面貌就会永远定格的小孩儿,是个真正的不世出的天才。

  什么叫真正的天才?

  那些在老一辈大能的口中,说是什么百日筑基、十年结丹、五百年飞升的威名响彻三界的天才,在这个小孩儿面前,连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而当这样的一个天才,明明没有学习过任何与铸剑相关的知识,却还是兀自捣腾出了一把具有无匹灵性的剑——

  那个时候,帝鸿想,这个小孩儿,他要定了。

  他这样想着,转头去找和自己一样也对毓紫很感兴趣的京玉白,两人秘密商讨着,试图能以毓紫锻造出的“不遇”为起点,摸索出一条前人从未走过的道路。

  倘若他们想的不错,毓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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