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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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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雨比凡人更为灵敏的五感突觉门前闪过几条黑影,然夜色太浓,窗外漆黑一片,终是不太确定所见之物,便没有明说。
  恨春还在忆及她和祖良的初遇。
  那是个雨夜,满身伤痕的刺客闯入了美人入浴的香艳之景。曾言无爱亦无恨的刺客伪装的一身倒刺终是被柔肠所感化,从此漂泊半生的浪人刺客,心中有了归处。
  故事很俗套,恨春讲述的话语也不是很华丽,但这种朴素之感所流露出的平淡,却让闻者皆心有羡慕。
  世上最平凡之事便是找个人搭伙过日子。
  世上最让人羡慕之事,却也是如此。
  只不过,有的人找到了人却没能过日子,有的人过上了日子,却没能找对正确的人。
  几人聊得正酣,却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侧头一看,本该黑不见底的窗外不知何时红了一片,窗缝中涌入源源不断的黑烟。
  姐妹们也都从二楼的房中走了出来,纷纷扰扰地互问发生了何事。
  恨春没有墨锦那等气定神闲的心态,看到火光的那一刻她便起身走到了门口,然而,却没能推开那扇门。
  一旁跑过来的小厮脸上带了些丧气道,“门被从外面锁住了!这可怎么办啊!”
  后面的姐妹们闻言也是方寸大乱,更有甚者已经腿软地瘫坐在地,拿着个帕子擦着眼泪横流的脸,却掉了一帕子的□□,糊了一脸的妆。
  时雨不知四回居内的姑娘们为何对死亡如此恐惧,反正他是无所谓,孑然一身,无爱亦无恨,这世间没有他所留恋的东西,生死一场权当路过。
  墨锦这一桌子上的都非等闲人,他自己淡定得仿若一尊石像,于无间却像个饿死鬼投胎的,临了还不忘了吃。倒是连垚不知怎的,对这火光有些惧怕,于无间那厮吃的正兴起,一时也没发现向来没有表情的连垚此时脸上竟带了几分惧色。
  最后还是时雨发现了连垚的异样,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笨拙地学着于无间之前的样子,半抱着把她护在了怀里。连垚身上的颤抖果然消退了几分,甚至,时雨还听见了连垚极细小的一声谢谢。
  谢谢只是两个字,连垚的声音更是轻到几不可闻,但时雨还是从中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四回居里充斥着各种咳嗽哭喊的声音,方才发现门被锁住的小厮垂头顿足地懊悔道,“我方才倒水的时候就察觉门外有人,都怪我一时懒惰怕多事没去看个究竟,都怪我!我现在才发觉刚才那几个人正是在商量如何放火,我听出来了,那个人就是上午刚来过的熊老板,都怪我当时没认出来是他的声音!”
  一旁气急的悯冬找到了发泄口一般地把矛头指向了这小厮,“都怪你!你为什么不看仔细了,都怪你啊!”
  恨春大声咳嗽了一下,制止了正要上前去撕打小厮的悯冬,“行了,都到这份上了,打骂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想想有什么办法。咳咳咳……”
  恨春一直害有咳嗽症,此时的浓烟更是引得她咳到眼角泛泪,气喘吁吁。
  时雨也慢慢被大厅里众人的情绪所染,胸中多了一丝烦闷,他问墨锦,“这屋内之人是因烦闷痛苦而哭,还是因死亡将至而恼?”
  墨锦不紧不慢地回他道,“凡人成人以后,大多心智坚强,小灾小痛不至于使人痛哭,甚至抛头颅洒热血也不见得会落泪。但凡人恐惧孤独与绝望,孤独与绝望会让人变得脆弱,眼泪也会变得不值钱,轻易便会崩溃,泪流不止。”
  时雨抬头看向浓烟,“可这黑烟如何使人绝望?我怎的不觉?”
  墨锦笑了,“你是妖,比凡人要强悍许多,当然不觉得有什么。但凡人皆脆弱,这浓烟会致死,她们害怕死亡。而且她们明知道自己会死,却出不去这间屋子,等死比死亡更让人绝望。”
  时雨闻言抱紧了怀中的连垚,墨锦说凡人大多脆弱,所以他要保护好连垚。不过,时雨抬眸看了看一旁吃的丝毫不被影响的于无间,眉间又疑惑地皱了起来,“那他……”
  墨锦轻笑,“他又不是人!”
  于无间闻言抬头嗔怒地瞪了一眼,“说什么呢,骂谁呢!”
  墨锦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并未言语。
  于无间顿时有些心虚,默默低下了头,继续吃。
  那边的姐妹们已经有坚持不住倒地的,恨春执了个蘸水的帕子捂在那姑娘口鼻处。
  时雨低头看了看缩在怀里的连垚,突然起身想要去拿一块蘸水的帕子给她。
  墨锦突然开口,“时雨,你想救她们么?”
  时雨顿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回头望着墨锦。
  墨锦道,“你是雨妖,可召水,水可以灭火,火灭了,便能救她们。可救她们,就要损耗你的修为,甚至可能将你打回原型。再不能修炼成人。”
  时雨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救!”
  墨锦叹了口气,“这便是情,非情爱的情,这叫人情。”
  时雨问,“七情六欲中情的一种么?”
  墨锦:“人们常道人有七情六欲,然欲也是情的一种,七情可谓:喜、怒、忧、惧、爱、憎、欲。”
  时雨又问,“如何救?”
  墨锦:“听从本心,你是雨妖,水即是你,你即是水。”
  时雨将连垚放下来,刚要转身却被连垚揪住了袖子,他回头看她,就听见连垚极小声地对自己说,“大个子,我喜欢你,所以,你不要死。”
  时雨心中有一根弦猛的崩紧了,他从连垚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叫做羁绊的东西,好像从这一刻开始,这世间有了值得他留念的东西,他开始不舍了,死亡似乎也变得可怕了一些。
  时雨伸手摸了摸连垚的头,学着墨锦的样子,第一次在这世间笑了,“好,我答应你。那么,你要在这里等我。”
  连垚抓手时雨欲抽回的手,强硬地用小手指勾住了他的小手指,轻轻摇了两下,一双眼闪着星光般死死地盯着时雨道,“我们拉过勾了,所以你不能反悔了。你不能死,我不能走。你要是死了,那我就走了。”
  时雨不想让连垚走,他希望有人在身后等着他,所以,他不能死。

  ☆、偏逢时雨(四)

  时雨遵循内心的指引,唤了一场雨。
  雨水带来清凉的气息,浇灭后的灰烬冒着一缕缕黑烟,虽然仍旧刺鼻难耐,却也让瘫坐在地上的人们欢呼起来,竞相哭着感谢上苍的垂怜。
  然而真正垂怜他们之人,已经脱力地几乎站不住,要不是墨锦上前扶了一把,恐怕时雨真的是要摔在地上了。
  人们沉浸在重获新生的喜悦之中,因而并未发现这场雨所来的蹊跷之处。这雨并非来自被烧穿屋顶之外的天空,而是在四回居屋内的半空中飘落而下,若是有人出了屋子,便会发现四回居之外的地方,并未存有雨水留下的痕迹。
  大火虽然被浇灭了,但四回居所受的创伤却并不能逆转,姐妹们受得伤都不算重,略微一看,倒显得恨春的咳嗽最为让人担忧。
  大火焚噬过的房屋极不稳固,不时有横梁木块跌落,如若被砸到,非死即伤,所以恨春强撑着身子组织大家撤离到屋外去。
  劫后余生的悯冬火气不小,见到被墨锦搀扶着的时雨忍不住嘲讽地冷哼道,“可真是比花还娇,比卉还弱,矫情!”
  时雨低着头咬了咬唇,并未说话。
  一旁的连垚哒哒地跑过来抱住时雨的一条腿,指着悯冬大喊,“你是个坏姐姐!你走开!不许你说大个子!”
  悯冬翻了个白眼,“嘁”了一声走开了。
  墨锦看向时雨,问他,“你认为你的好心和怜悯,值得么?”
  时雨垂了垂眉眼道,“我并不是怜悯他们,我也不是个好心的妖,我就是想救她们,她们认可或者不认可我,都没关系,毕竟想救人是我自己的事!”
  墨锦叹了一口气,“你还真是大公无私!”
  时雨抬眸,“什么是大公无私?”
  于无间从后面突然凑近,扯着怪异的腔调道,“大公无私!我知道啊,清蒸大公鸡没放肉丝!”
  墨锦闻言轻笑了一声,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于无间已经蹿了出去,时雨在后头还在问,“为什么不是清蒸小母鸡?清蒸鸡肉为什么还要放肉丝?”
  众人出了四回居,倒也有几个眼尖的发现了外面并没有雨水的痕迹,但盖不住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是兀自嘀咕了一声“这雨干的可真快啊”,一转头便又加入和别人的谈论中了。
  时雨在一旁眯了眯眼,凡人可真是一群奇怪的家伙,不管曾经有多绝望有多落魄,风平浪静后的遗忘都来的如此轻而易举。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挑起的话头,大家都开始论及自己没来得及带出的首饰银钱,一时情绪又都低落下来,甚至有人开始小声啜泣。
  时雨再次感叹,凡人的情绪还真是复杂多变。
  恨春惦记着时雨,一出来便在人群里垫着脚张望着找寻他的踪迹,一看见他便匆匆走了过来。
  “没事吧?怎么弄成这般模样了,走,跟姐姐去看个大夫。”
  时雨突然想微笑一下回应她,然而他身上真的是太痛了,不显露于面上已是极限,最后也没动扯动嘴角分毫,便只好假装轻松道,“姐姐我没事,就是刚才在里面吸的烟多了,身子有些虚。”说完,自己还愣了一下,假话和真话竟然一样容易地被他说出了口……

  ☆、偏逢时雨(五)

  恨春扶着他的另一边,和墨锦一起搀着他就近坐下,“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姑娘们!”
  时雨乖巧地点了点头。
  恨春皱着眉头走远,墨锦和时雨听见她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还好祖良出去了!”
  时雨感觉到墨锦扶着自己的手明显的僵了一下,他抬头看向墨锦,问他,“怎么了?”
  墨锦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觉得连垚如何?”
  时雨低头看了看抱着自己大腿的连垚,被她那双亮晶晶的招子晃到了眼,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她是个好人。”
  墨锦失笑,再次问他,“那我换一种说法,你喜欢连垚么?”
  时雨毫不犹豫地点头,“自然是喜欢的。”
  “那假如你知道连垚有危险,会不会去救她?”
  时雨点头,“当然会!”
  墨锦看向恨春的方向,忽的叹了口气,“以情爱为羁绊的两个人,大抵是比你和连垚之间的情意更为深厚,如果祖良知道恨春所在的四回居走水了,我猜他一定会奋不顾身地赶回来。”
  时雨微微瞪了瞪眼,“可我们明明没有看见祖良。”
  墨锦回头看向硝烟未散的四回居,“也许,你不会再看见他了。”
  悯冬的心上人送她的金步摇在四回居那堆模糊不清的残烬里,十好几个人都险些拦不住她,时雨突然垂着眸走过来,轻飘飘道了一声,“我去拿!”
  悯冬正处在崩溃边缘,看见时雨唯唯诺诺的样子更是火大,还当是时雨特地过来客套一句,实诣在诋毁她,便□□味十足地道了一句,“你有本事就真的进去啊?”
  时雨听完二话没说,提了提衣摆就走了进去。
  恨春在一旁看的又气又急,来不及责骂悯冬一句,就忙着冲时雨喊到,“别去!”
  时雨顿住了脚,微微回过头,微抿着唇极深意地看了恨春一眼,最后只张开嘴说了一句话就匆匆冲进了还泛着红的残垣中。
  他对恨春说的是,“等我。”
  “时雨!”
  恨春心急地叫了一声,却再没能叫住时雨半步。灰烬中未燃尽的微火映红了时雨的背影,一闪一闪的好似下一刻就会消失一样。
  墨锦又叹了口气,道了句,“傻孩子!”
  时雨再进四回居,不是为了什么悯冬的金步摇,而是,他想去看看恨春的祖良,还在不在。他不敢直接告诉恨春,怕她伤心焦虑,所以顶着替悯冬找寻金步摇的借口,进了四回居。
  时雨本不欲说谎,因他曾见过四回居里各种油腻的男人都对姐妹们说过慌,他很不喜欢那种欺瞒的感觉。但他今日竟对恨春说了两次谎话,每次都顺口得水到渠成,一点都不违和。他内心也不觉得亏欠,毕竟墨锦还对他说过,真心的假话也是一种情,甚至可以称为义。
  时雨找到了恨春平日里居住的那间屋子,里面已经惨败不堪,有一半的地板已经落至一楼去了。门也掉了一半,余下的半扇门也被烧的黝黑,只看大致轮廓才堪堪猜出这是个门。
  时雨小心翼翼地推开这扇几乎称得上是面目全非的门,却不知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时雨用力一推,咔嚓一声,门倒了。门下不知压到了什么东西,倒在地上也不平,借着地下的东西卡在空中摇摇晃晃,每晃一下,就掉一地的灰。
  时雨用袖子捂住了口鼻,用力掀开了门,看到了下面压着的东西——一个被烧的黑糊糊的人。
  关于这个人的身份,时雨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只是他不敢承认,万一不是他呢?
  “祖良!”
  恨春不知何时进来的,看见时雨掀开门后地上显露的人形,她几乎是连呼吸都停了一瞬,只随着之后的一声大喊才呼出一口气,但她胸腔中憋闷的一口气,大抵是吐不出来了。
  时雨刚想问“你怎么来了”,就被随后而至的墨锦把开口的机会给截了过去,“刚才恨春听见了巨响,怕你出意外,大家都拦不住她,就让我陪她进来看看。”
  时雨回过头看向抱着祖良大哭的恨春,眉头拧了又拧,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看见恨春这样,他的心里,感到一阵难过。
  “我说过,凡人很脆弱,你就算留在凡间,也只能陪他们数十载,最多不过百年,之后,你又是孤零零一个人。孤独,远远最为可怕。凡人总妄想追求长生,殊不知大多数长命百岁的妖和神,大多是自己了结此生的。”
  时雨摇了摇头,“我还是不能和你走,恨春她这样子一个人,我便更不能走,我得留下来陪着她。”
  恨春适时眼泪横流地转过头,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墨锦,仿佛要盯个窟窿出来,“公子,其实你不是什么凡人吧,你是神仙对不对,你能不能帮帮我,帮我回到过去,我要救他!”
  时雨走过去扶着恨春站起来,但恨春已经颓废到无法直立,时雨心口难过的很,他轻抚着恨春的背,一遍一遍地对她说,“姐姐,别这样,你还有我!我还在!”
  恨春只是不停地摇着头,一遍一遍重复着,“他还给我买了簪子,他给我买了簪子……簪子……”
  此时的恨春已经封闭了五感,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墨锦对时雨道,“你在她心中无法代替祖良,你救不了一个绝望的恨春,即便你留下来,也只能在不算漫长的时光中消磨她的痛苦,但绝不可能让她完全忘却。这份痛苦会伴随她的一生,直到死去。情之一字,刻苦铭心。”
  时雨忽然抬头,眸中带了水光,“假如我救了祖良呢?”
  墨锦皱了皱眉头,“逆天改命之法,大多损身耗神,而且,代价巨大。”
  时雨低着头看向怀里的恨春,哽咽着道,“我就是想帮帮她,我见不得她如此痛苦。”
  墨锦叹了一口气,“众生皆苦。”

  ☆、偏逢时雨(六)

  逆天改命的代价很大。逆天而为之人,天道所不容。
  如若这些大逆不道的业障加在一人身上,怕是灰飞烟灭也不为过,甚至以时雨一身修为,根本不足以撑起逆转法阵。
  这场叛逆的业障,是加在他们三人身上的。
  墨锦的永生,时雨的修为,恨春的寿命。
  墨锦和时雨共同努力,送恨春回到了过去。
  从此墨锦不死不灭,永世长存……
  时雨一身修为散尽,人形都留不住……
  而恨春,换掉了三十年寿命……
  墨锦和时雨留在四回居等消息,等回到过去的恨春做出改变,并对现在的四回居产生影响。
  但是,墨锦和时雨等了好久好久,也没见废墟里的祖良站起来。
  没人知道回到过去的恨春究竟改变了什么,但现在的事实是,什么都没变。
  祖良没有复活,甚至恨春也没能回来。
  墨锦和时雨怕错过了恨春,于是走出去问那些姐妹们。
  “你们有谁见过恨春姐姐么?”时雨问。
  一时周围所有姐妹们都表情怪异地看过来,甚至在痴夏和怨秋脸上还能看到一丝惊恐。
  时雨心下也满是疑惑,还掺杂了几分不知名的焦虑和不安。
  悯冬脸色青红不定地看过来,问时雨,“你们怎么会知道恨春姐?明明她三年前就死了啊?你们今日才住进的四回居,怎么会知道三年前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这火来的也是蹊跷,莫不是恨春姐回来了?”
  痴夏和怨秋脸色一白,被悯冬吓得惊呼了一声,齐齐说道,“悯冬姐,你别吓我们啊!”
  时雨听闻恨春死于三年前之后,耳朵便开始锋鸣个不停,他渐渐地就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脑海里只一直重复着悯冬刚才的声音,“她三年前就死了啊……死了啊……死了……”
  墨锦见时雨神色不对,伸手扶了他一把,沉声说道,“我猜,恨春根本没成功地回到过去。”
  时雨抬起略浸了水光的双眸,问,“为何?”
  墨锦皱了皱眉,面上添了丝带着纠结的犹豫,“如果恨春接下来的寿命根本就不够三十年了呢?”
  时雨心下猛的一痛,声音沙哑到他自己都几乎听不见,“什么?”
  墨锦又道,“如果恨春接下来的寿命本就不够三十年,那么逆转阵法一旦启动,恨春会当场死去,所以她没有回到过去,也没能救的了祖良。”
  修为倒退的时雨激起来动连人形都差点保不住,身形摇摆中渐渐变得透明,好似那雾气一般,叫风一吹就会散了一样,他的声音里满是委屈和哽咽,“可是这样的结局,也太不公平了,我们的努力不都白费了么?”
  墨锦叹气,“上天从未承认过它是公平的。所谓的公平,不过是世人自诩的一种自我慰藉的方式而已。”
  时雨抬头看墨锦,也不知是因为他眼眶里的泪水积攒的太多,还是因为他修为倒退五感变弱了,总之他眼前的景物突然变得模糊起来,与眼前之景融为一体的墨锦再三扭曲,嘴角的那抹似有若无的淡笑也越大诡异起来。
  “墨锦?”
  时雨软软地唤了他一声,却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一团棉花塞住了一般,发出的声音似□□一般有气无力。时雨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变得特别沉重,忍不住想要找个支撑点,左右摇摆中,他眼前的视线终于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时雨发现自己还坐在四回居里,对面是窝着杯茶的墨锦,连垚乖乖坐在一旁,于无间胡吃海喝地往嘴里送着吃食。
  一时间,时雨不知自己究竟身在梦中还是现实里。
  痴夏和怨秋两个拾起地上破碎的碎木朝后厨走去,悯冬拿了张帕子敷衍地擦着地,时雨抬头看向二楼,听到了恨春那间屋子里传出的急促喘息声……
  这是走水之前的四回居,难不成他回到了过去?
  时雨转过头去看墨锦,却见他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淡笑。
  “你醒了?”
  时雨揉了揉额角,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眸光中满是疑惑不解,“我怎么了?”
  “你只是做了一场梦。”
  “一场,梦?”
  一想到刚才所经历的那些让他撕心裂肺的经历,时雨竟还有些后怕。墨锦道出那些皆为梦境,他却有些不敢相信,毕竟那些他所经历的那些痛楚,都曾无比的真实,无比的清晰。
  墨锦放下手中的杯子,解释道,“你心思纯净,是个不可多得的白纸,若是好好培养,日后定有一番作为。我本着爱才之心,想带你隐世修行,但你一心留恋红尘俗世,我便替你卜了一卦。我算出你命运中的因果线在四回居这个地方纠缠甚多,而且结果并不是很尽如人意,我便用了法术引你入梦,让你在梦里知晓了未来之事的大致走向。你,可有在梦中看到些什么?”
  时雨像是松了一口气,回头又看了一眼恨春禁闭的房门,这才将梦中所经历之事一一向墨锦道来。
  墨锦听完眉头微皱,略做沉思。时雨梦里所经历之事他并不知晓,可听闻时雨的叙述,那个即将在未来之时陪在时雨身边并布置了逆转阵法的“墨锦”,在有些事情上似乎过于冷漠,不通人情,有一种身居高位的距离感,对人情世故漠不关心。毕竟墨锦他自己就有办法可以灭了四回居的火,但时雨梦里的那个“墨锦”,显然没有用那种能力救人,或者,他其实没有那个能力。而且,墨锦他根本就不知道逆转阵法的绘制方法,所以,时雨所见到的那个“墨锦”,根本就不是他。
  “时……”
  墨锦正欲开口告诉时雨,却突然发现有些不对,不知何时,他已经动弹不得,连视线都被死死定在了一处。刚才陷入沉思的他过于专注,若不是想起来喊时雨这一声,恐怕他根本就没能发现自己被施了定身术。
  “这还真是疏忽了。”
  墨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暗自寻找脱困之法。
  时雨本来正等着听墨锦的说教呢,可谁知他竟然不动了。门缝不知何时已经隐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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