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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灵毓幽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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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九商恨不得将剑刺将下去,只是隐隐也晓得,若是杀了狼族大王子,只怕自己还不曾到枫雪岭,已然被狼族追杀毙命。她此时方好好打量眼前这失心疯一般的梓衿,只见他双眼中满是血丝,黝黑面上现出那快意又兴奋的神色,心中猛地一寒。忽听得他邪邪笑道:“九商,你若是此时同我回去,为我执浣耳礼可好?”
  九商恨不能立时斩下他的狼头来,为黛姬祭奠:“黛姬姊姊素来对你一片至纯之心!如今她只怕是活不成了,你竟有心这般同我说来!”
  梓衿冷笑道:“她同你暗通款曲,便是勾结外族,死有余辜!可我不同。”他的神色忽然转为温柔:“九商,我待你真真是一片真心。我且许诺你,若此时同我一道回去,你将来便是狼族的王后。莫要说在崎木岭上,便是放眼整个灵毓山,也没有人敢欺辱了你去。你那凡人夫君有甚么好?那日在钻石林你也瞧见了,那般贪婪的模样!”
  九商咬牙道:“他那是中了你的邪法!我不稀罕做你这等伤弟弑妻之人的王后!”她决意给他些教训,倒转另一只手中的短剑,用剑柄打中他的周身大穴,又一剑刺中他的左肩,随后向山道上跃去。直到此时,她才终于踏出了崎木岭。
  九商本以为梓衿再无法在短时间冲开穴道,不料他大喝一声,全力一震,也不顾左肩鲜血横流,自后猛地向前扑来。他恶狠狠道:“今日,你便是死,也要留下来陪着我!”他口内说着,双掌向九商的背心击落!

☆、第四十四章

  九商听得身后罡风飒飒,背上一股剧痛袭来,双眼一黑,就以为自己要毙命于此。说时迟那时快,程云亭不知从何处现身,在窄窄的山道当中隔住九商同梓衿,狠命同梓衿对了一掌。他刚自水牢脱身不久,又接连赶路,如何能接下梓衿的全力一掌?只不过他瞧见了九商有难,因而竭尽所能,猛然发力,竟将梓衿活生生逼入崎木岭界内。也是苍天垂怜,那一刻,狼王先前设下的挪山大阵被启动,那狼头石雕缓缓消失不见,梓衿那张狰狞的脸亦在阵法威力之下,扭曲着渐渐消失在石雕之后。
  惊变之下,九商已然无法言语。却只见程云亭在山道上晃了一晃,一个倒栽就往山谷之下坠去。
  九商凄厉大呼道:“明之!”一面就要纵身跃下,却被一股力道死死拉住。方才梓衿那一掌太过刚猛威烈,九商虽被程云亭挡住,却也受了一部分。此时只见明之的身形消失不见,情急之下头晕目眩,不由得呕出一口鲜血来,瘫软在地。
  九商只觉得这一回的梦特别长。明之的脸庞在自己眼前,时而明晰,时而模糊。双目常常刺痛一片,放佛无数细小的牛毛针扎着,有时又麻又痒,仿佛有虫蚁咬啮。待得痛到十分时,似乎耳边就会响起娘亲最爱哼唱的小曲儿。那般低沉的声音,却不似娘亲所有。她觉得冷,像是幼年大雪封山,自己却无处可去一般。时而身上却又滚热一片,如同炙烤一般。
  待她再次醒来,朦朦胧胧眼前一片,却是无法瞧清楚。她努力甩着脑袋,想辨明自己眼前的物什,眼前却似蒙了一层纱。她只能隐隐约约瞧见似乎有一团火在自己不远处。待她正想朝火堆挪去时,却听到洞口有人惊喜道:“九商,你可醒了?”
  九商初初醒来,似乎经历了一场大梦。听得此声音虽然熟悉,却绝不是明之的声音。她迟疑半晌,试探道:“柳小郎君?”
  柳臣安听她还识得自己的声音,自然十分欢喜:“你已然昏睡了好久……”他欣喜地瞧向九商,忽然怔住了:“九娘子,你的眼……?”
  九商垂首,低声道:“不妨事,只怕那日被山道下的毒气伤到了。”她回想起来,那日明之在自己眼前落入山谷,可是她如今却出奇的镇定。柳臣安见她那般古怪的神情,配上那涣散的眼神,忽然心中一个激灵:“九娘子,你……”
  九商不答,过了一阵才静静地问道:“那日在山道之上,拉着我不教我随了明之去的,可是你?”
  柳臣安低声道:“你若要打要杀,我也由你。只是再来一回,我自不会眼睁睁瞧着你往山谷里扑去。”这话一出口,柳臣安自己都怔住了。他倾心九商,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从来不曾这般说出口。如今这话,在这山洞之中,静谧如斯,听来倒是情意绵绵。
  柳臣安自觉耳热心跳,一时间想避开去,却猛地想起来九商如今目不能视。他大着胆子向九商处瞧去,却见九商神情木然,仿佛不曾听到一般。
  九商闭上双眼,侧耳细细听着外面的声响,只觉着除了些细微的风声,并无树动鸟鸣,便低声问道:“咱们这是在哪里?”
  柳臣安听得她开口,忙道:“你我已然在蛇族的地盘之上。”他顿一顿道:“这山中隐蔽处,皆可见蛇皮,有的甚至已然化作石头,只怕是陈年积下的。”
  九商颌首:“那便是在翠驼岭上了。”她说话间,一直都在无意中转动自己左手腕上的银镯子。柳臣安心中好奇,却不敢多问,暗想只怕是她那夫君赠与的,一时间想到当初的情景,只怕程兄也是凶多吉少。那日自己只顾着扯住九商,后来负着九商一路狂奔,直到都安顿下后才发现厉荷也不见了踪影。他心中虽然忐忑,却又有些隐隐的欢喜。这般同九商二人相对,是自己梦寐以求了多久的念想。虽然九商如今眼不能视,可正是因了如此才要依附于自己……否则,只怕是一醒来便要寻自己的夫君去吧?
  只是,自己这般乘人之危,并非君子所为。九娘子口上不说,会不会心里已然将自己划作了不耻之人呢?柳臣安在一旁思来想去,恨不得有个甚么陶罐在手边来,能将自己这一团乱的思绪装进去才好。他偷眼看向九商,只见她神情肃然,却并无半分悲伤之色,似乎随时便会跌跌撞撞离自己而去一般,忽然便慌乱了:“九娘子,你若要找程兄去,我陪你一阵走。只是,你得先将自己的眼伤养好才行……”
  九商转动镯子的手停了下来,低声道:“柳小郎所言甚是。这段时日,只怕还要多多依仗小郎君。”她口内说着,忽然从草塌上起身便要下拜。“在灵毓山外,我夫妇曾对不住柳小郎,还望郎君多担待些。”
  柳臣安慌得几步并作一步上前,忙忙地扶住她。两条白玉一般的胳膊甫一入手,柳臣安便觉得心里一荡,连忙稳住心神:“程兄初初赠我以面,解我饥饿,自当感激,又如何会记恨!”
  九商不知如何答话,只得默然不语。柳臣安忙道:“九娘子,你已许久不进食饮水。”他将烤架上的一只鸟雀儿取下,递到九商口边:“暂且尝尝这个,我今日只猎得了这个。”
  自他入山后随着厉荷,虽然吃了不少苦头,到底也多少学了些本事在身。这烤野味儿便是其中一项。九商依言将肉含入口中,只觉得丰腴润滑,心中暗叹一声,当年那个养尊处优的小郎君,如今竟能做到这般田地,说到底,还是自己的过错。
  柳臣安见她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慌忙道:“许是没甚味道?我找到了些车牡草,便是用那草籽儿调味的,只怕是放的不够?”这车牡草正是当初在崎木岭时,厉荷用来烹兔肉的山间野草。柳臣安倒也聪慧,不用瞧第二回,一辨认之下便习得了这番本事。
  九商摇头道:“并不是这味儿不够,已然是极好的了。”她刚刚放下那雀儿肉,柳臣安便从侧递上一只石皿来:“我法术不够,这石皿做的粗糙,九娘子将就着喝几口水。”
  九商依言,摸索着接过石皿来。许是长久昏迷,她饮了这水,倒觉得滋味比崎木岭的甚么玄石溪之源要甘洌得多。从接过石皿,待得饮了水放下来,她一直都觉得有两条灼热的目光胶在自己脸上,知晓柳小郎的心思,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

☆、第四十五章

  不管当初在青淮庄,还是后来在灵毓山中,柳臣安从未这般同九商相对过,一时间不由得失了神。虽然此时九娘子双目无神,只是那股子迷人的气息从来不曾散过。他只觉得,倘若此时九娘子再不能瞧见,或是脸上多了好大一处疤痕,也照旧是美得惑人心神的。再深一步讲,若九娘子只是这天地之间一根车牧草,一朵曼陀罗,也是天地之间最迷人的花草。此时听得她轻轻叹息,更如天籁一般,忙忙问道:“九娘子,你可是有哪处不舒服?”
  九商摆摆手,将石皿轻轻放在身侧道:“实在是难为小郎君了。如今我想再歇一刻。洞外是否已然深夜?”
  柳臣安闻言吃了一惊:“九娘子如何知晓?”
  九商摸索至草塌旁,举起一根草芯来轻轻地捻着:“此时山中湿气寒重,且又无鸟雀鸣叫,自然是夜深了。柳小郎也请歇息吧。”
  不等柳臣安答话,她已朝草塌里卧去。柳臣安不敢唐突佳人,自己只坐在洞口小寐。九商听得洞口处的呼吸渐渐平缓,一颗泪从涣散的眼角细细地流了下来。
  柳臣安第二日醒来时,发觉洞中草塌上竟空空如也,心中猛然一沉。他窜出洞去四下张望,却怎地都发觉不了九商的踪影。
  柳臣安当初选栖息之所时,还是颇费了一番心思。他们所在的山洞之下,正是一大片潭水。此时正值隆冬,蛇族到底要冬眠,不如狼族的崎木岭中那般,可以随心变幻季节。故而,这潭水之上,结了厚厚一层冰。他每日取水,便是撬起一小块儿冰,再捏诀将其化开。如今瞧来,九商失足溺水是绝无可能的。只是,她双眼不能视物,又能去哪儿?
  柳臣安一颗心都缩成了一团。且在这蛇族的领地之上,他并不敢大声疾呼,只是疯了一般四下里去搜寻。他顺着潭水边一路寻过去,发现一个身影倚在石边。他满心欢喜,低声唤道:“九娘子,你怎地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可急煞了我……”他一壁说一壁赶上前去,那人却缓缓回过头来:“谁是九娘子?”
  柳臣安猛然一僵。那声音清朗温和,却绝不是九商。那人身形微微动了动,柳臣安这才看清了他的面容。只见他容颜秀丽,姣好若女子,双眉轩长入鬓,眼神十分柔和。只是他周身那股郁然之气教他平添了一丝清冷。
  柳臣安不晓得对方是个甚么身份,故而迟疑着不敢答话,鼻尖上渐渐沁出些微汗珠儿来。那人瞧着他这般局促的模样来,倒是微微笑了:“小郎君,在寻心上人呢?”
  柳臣安虽然初初修炼了不久,却也被眼前此人的气场所摄,不敢轻易就走。那人见他迟迟不答话,也不恼怒:“我唤作南都,小郎君名讳可否能告知?”
  柳臣安盯着前几日结好的草鞋顶端:“在下姓柳,唤作臣安。”他这句话一出,忽然觉得身上轻松了好些,遂抬起头来问道:“阁下可见过一位年青的小娘子?一袭白衣……”他顿一顿,续道:“只怕……行走时还不甚爽利,略有迟缓。”
  南都凝了凝眉道:“如今已然入冬,寒碧潭尽被冰封了起来,罕少有人迹。若是真有这么位小娘子,我自然知晓。”他撑着山石,缓缓直起身子道:“不过我自可以助你寻她。”
  柳臣安还未能缓过神来,只见南都双眉之间光芒大盛,竟似多了一只眸子来。柳臣安狠狠吃了一惊,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天眼?他幼年在青淮庄,便爱听庄里的贺婆婆讲些奇闻异事。他曾听过贺婆婆讲,有些妖法力高深,便能开启天眼,视方圆几百里乃至几千里的事物均纤毫毕现。柳臣安正兀自揣摩南都的身份,却见南都双眼之中的光芒只是一闪便消失了。南都将柳臣安的神色均收在眼底,只是淡淡道:“那小娘子就在附近不远处,你且随我来。”
  柳臣安忙收了心神,随在南都身后。只见南都的脚步轻盈,放佛身子无甚重量一般,走起路来也甚是好看。柳臣安不禁多了心眼儿。虽说狐族的媚术是一绝,但可与之分庭抗礼的,便是蛇族了。眼前这位貌美温和的郎君既然能开天眼,必然是蛇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若是能得他青目,医好了九商的眼,顺顺利利过了翠驼岭……
  他二人一前一后沿着潭边走了一阵,四周静默,只余二人的脚步之声。南都忽然发话道:“柳小郎,你练得可是‘昆仑聚顶’的独门功夫?”
  柳臣安听得此话,心中一惊,本想不答。只是他想着将来还得多多依仗着南都,便硬着头皮道:“我并未师承那一派,不过曾经机缘巧合,一位云游道士见我虽资质鲁钝,倒还有些微可取之处,便授了我些口诀,教我自行练去。”
  南都颌首道:“你倒是实诚,这话不曾掺假。昆仑聚顶是刚猛的路子,你还需好好磋磨自己一番。”
  柳臣安听得此话倒是心悦臣服。当初那道士便是这般同自己说来:“你打小娇惯,虽然天生底子不错,好好的一个儿郎却被养成这般小娘子的性儿。如今传你这套‘昆仑聚顶’,路数刚猛,修习也难,为的便是教你懂得甚么是男儿本色。”如今他又听听得南都这般说,对自己并无恶意,倒隐隐有教导自己的意思,便平添了一层亲近他的心思。
  二人又行了片刻,柳臣安却见前方有个身形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心中发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越过南都,上前去扶将起来。那双目紧闭之人不是九商又是哪个?只见她面色惨白,呼吸微弱,身子微微颤动,似是吃了极大的苦头一般。
  柳臣安慌慌张张,也顾不得甚么男女大防,猛然跪坐于地,一把将九商紧紧捂入怀中。南都在一旁瞧见了,也不以为意,只是神色中露出一丝缅怀。柳臣安颤抖着抬手覆上九商的双目,只觉得滚热如炙炭一般,情知是眼中毒素发作,一时间恨不得替她受苦。他猛然抬头对南都道:“南兄,你可能替九娘子稍减苦楚?”

☆、第四十六章

  南都俯下身来,轻轻拨开九商的眼睑,细细查看了一番道:“看她眼底的毒纹,怕是吸进了不少‘珠玉泪’。”他直起身子来盯着柳臣安:“你等入翠驼岭时,可是遇上了甚么惊变?”
  柳臣安垂下首,低低地道:“我等从崎木岭一路过来,在过山道之时,九娘子的夫君落到谷底去了……”
  南都的神色变了几变,再看向柳臣安之时,眼中便多了一丝道不明的激赏:“如此便说的通了。”他口中不停,手势连变,只见湖中“嗖嗖”之声,几道冰棱凌空破出,飞入他修长的手上。
  柳臣安正不知所以,却只见南都指间生风,那几支细细的冰棱急速朝九商飞去!柳臣安大惊,怎地都不曾想到眼前之人会忽然发难,刚想抬臂阻挡,却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道压制着自己,一时之下目眦欲裂。
  那几枚冰棱放佛长了眼一般,稳稳地刺入九商眼眶周边穴位之上。柳臣安这才明白南都并非忽然之间起了杀心,饶是如此,手心里也尽是冷汗,又暗愧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南都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也不点破,只是手中继续发力。那冰棱放佛有丝线牵连在他指间一般。按说冰遇热则融,可是南都竟能将这冰棱使得如同银针一般。柳臣安虽知他在全力为九商医治,只是关心则乱,见那冰棱一根根渐渐没入九商的穴位之中,身子还是忍不住微微打颤。
  如此过得了半盏茶的功夫,南都双手一震,将那几枚冰棱提出,捏在指中。只见原本晶亮剔透的冰棱之内竟然如有丝丝黑气游动。柳臣安瞧向怀中的九商,只见她呼吸渐匀,似乎苦楚减轻了好些,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南都又俯身查看了一番,道:“罢了,她当初中毒虽不甚深,只是隔了这些时日,又心神巨变,这才致使毒素淤积。方才她未能忍住痛痒,又竭力奔走,这毒已然深中,非一日能医。”
  柳臣安紧紧搂住九商,话里已然带了哭腔:“还望南兄施以援手!”他本欲下拜,却因九商在怀中,不敢乱动。
  南都叹道:“当初授你‘昆仑聚顶’之人便是望你能够硬气一些,如今你这动不动偏要梨花带雨,虽然我见犹怜,却对你修习无甚好处。”他俯身拍一拍柳臣安的肩:“你且先将这小娘子抱起来。”他微微动一动身形,问道:“你二人如今在何处容身?”
  柳臣安红了脸,低声道:“不过是潭边的一个小山洞。在下无甚本事,法力又低微,实在无法寻得更好的安身之处为九娘子疗养。”
  南都寻思了片刻,又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如今我算是沾染上了你二人之事,也罢,就算是为……积福了。”柳臣安偷眼望去,见他神色怅惘,十分郁郁,仿佛是回忆到了甚么痛楚之事。他暗暗想到,到底有甚么事情能够难得到这般一位法力高强之人?难道本事如他这般,也有许多事情力不从心么?
  柳臣安抱着仍不曾醒来的九商,默默跟着南都一路走。他从来不晓得这寒碧潭如此之大,一直走到在这滴水成冰的冬季汗如雨下,仍不曾到南都所谓的“那一头”。南都见他走得这般艰难,却仍旧咬着牙跟上,并不哀求一声,心中也颇有些怜惜这痴小子。当初阿琛可不也是这般又痴又倔么?终究还是自己害死了他!
  就在柳臣安只觉得双臂双腿如同灌了水银一般,再也抬不动之时,南都在一面光滑的石壁前停下身形道:“便是此处了。”柳臣安粗粗喘了一声,只见南都将那颀长的手指在那石壁之上,连连点了好些下,仿佛在画甚么奇怪的符文。不多会儿,那石壁仿佛活了一般朝后退去。
  南都回首,用眼神示意柳臣安跟上。柳臣安将九商的身子往上托了一托,跟着南都,往石壁让出的门中走去。
  那石壁之后,竟是另一番天地。柳臣安见到一片落英缤纷的桃林,已然惊得目瞪口呆。空中香气馥郁,教柳臣安颇觉精神一震。南都也不作声,引着他继续往里走。柳臣安一路行来,微风习习,竟是极温暖的,教他心里忍不住都有些醉了。只是他忽然想起当初同厉荷一道,二人在迷心谷柔情坡上吃过的苦头,登时心中一凛,忙打足的精神跟上。
  那桃林颇有些意趣,只见地上满目俱是粉色或白色的花瓣,那在枝头的花朵儿,却依然盛开着,仿佛是一簇簇小火苗一般,在树枝上静静地燃烧。再往里面行一段,有些枝头上已然结着丰腴的果子。柳臣安见那果子着实可爱,忍不住喉头一动。
  南都拖着长长的衣摆,迤逦前行。在这花痕清浅之中,白衣胜雪,柳臣安甚至瞧见了他衣袍下摆用金粉色的线绣了相缠的枝蔓花纹。南都缓缓行走在这深红浅红,胭脂惹得人欲醉的景色里,竟美得和画中人一般。此时柳臣安隐隐约约觉得南都有些不对劲,可到底是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如此行了小半会儿,柳臣安都快惊诧于这石壁之后的别有洞天到底有多大时,瞧见了一处小小的屋舍隐在繁花之中。柳臣安见了那竹墙草盖的屋舍,心里只觉得十分熟悉,随即恍然大悟,这正和当年九商在青淮庄的屋子是极像的。
  南都堪堪走近,那屋舍的门便“吱呀”一声打了开来。只听得南都轻轻道:“我回来了。”
  柳臣安本以为屋里还有其他人,刚不晓得如何是好,南都却回转了头道:“柳小郎,怎地还不将那小娘子抱进来?”
  柳臣安心里诧异,脚下倒也不停,忙忙抱着九商走了进去。那屋舍中如同雪洞一般,十分清爽干净。南都引着他走入一间屋舍道:“这屋子我并不常来,所幸都是极洁净的,你将那小娘子安置在榻上便可。”

☆、第四十七章

  柳臣安听得他说这屋舍不曾住人,只是榻上桌上皆雕花镂纹,茶具被褥皆一应俱全,甚至比当年自家陈设的还要讲究半分,自然平添了一层好奇。只是他这一路行来,已然是满肚子疑惑,不缺这一点半点。他也不做声,只是仔仔细细将九商在榻上安置好。这事儿他并非第一回做,当初将九商从山道之上背出后,便已做了一回,故而此时手法并不生涩。他将九商身侧的毯子替她掖好,却又瞧见了那毯子一角绣上的花纹,同南都衣袍下摆的正是一模一样。他心中好奇,但也未曾表露在脸上。转念一想,何人没有个甚么癖好?也就释然了。
  因九商的双足一直裸着,此时十分冰寒,柳臣安也顾不得多少,便侧身挡住南都的目光,将她一双玉足裹在手中捂着。这些小动作那里瞒得过南都?他却也不点破,只是站在窗前,眸光沉沉。
  过了半晌,南都低声道:“柳小郎,我且出去煮一杯茶来,你若是安顿好了小娘子,便出来一同饮些吧。”说完也不等柳臣安答话,径自出了房。
  柳臣安待得九商的双足略略有了些暖气,才小心翼翼地将那玲珑小足裹入毯子中。待到他直起身子,回味过来,一时间脸上红白相间——自己竟然将九娘子的玉足裹在手里这般久!
  若是九娘子同自己皆为凡人,哪怕自己只是触到了九娘子的脚趾头,她也非嫁自己不可了吧?只可惜……柳臣安的心思又飘到了当年在青淮山上的那架秋千上。九商荡得高高的,那双鹅黄色的小鞋儿跷在空中,划过的弧只怕比天边的玉钩还美。他正胡思乱想之际,听得南都轻轻的叩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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