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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灵毓幽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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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南都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九商心中反倒不忍心起来,又一想,南都不过是想为自己梳个头,且凭着他这般的法力同本事,肯屈尊为自己这般,倒是自己福泽深厚。这般一想,九商忙道:“如此劳烦南兄……”她话音未落,便听得南都兴致勃勃道:“九娘可有甚么心爱的首饰?”
九商哑然,本不想将自己镯子中的秘密泄露,却听得南都道:“阿琛原来也有几样心爱的首饰,我都多久不曾取出来……后来尽数丢进寒碧潭里去了,只留了几样做念想。”说话间,他将一枚簪子递到九商手中。九商甫一握住那簪子,便觉得那木质纹理同自己的蝴蝶簪十分相像。她也不作声,细细抚摸一阵,心中断定此簪乃是阴琼木所作,晓得是极好的宝贝。当年阿娘便是将绣成的心法藏在阴琼木雕成的簪子中,这必有其中的道理。如此看来,南都对这位阿琛是真真的好。她轻轻叹一声,手指抚摸间,只觉得那簪子样式十分古朴雄浑,并没有丝毫胭脂粉气。想来那位阿琛也定是极好的人品,才配的上这支簪子。
南都将那唯一的念想都取了出来,如此这般,九商倒觉得自己不好藏私的,便转动镯子,将自己那个牡丹描金匣取出来道:“我在那温柔富贵乡也呆过,这些便是全部的爱物了。”
南都瞧那匣子倒是红尘里那些上等人家女儿所用,越发爱不释手:“这般样式倒是常见,只是在灵毓山里要瞧见,却是十分难得。”他见九商示意自己打开,本来也不在意,抽出来一瞧,竟被镇住了。以南都那等目力,自然瞧出那些都是极好的法器,并不止首饰那般简单。他也不多说甚么,只是取出一枚鸳鸯双股簪来在九商发间比划道:“九娘也是一头极好的头发,不管甚么簪子,都配得。”
九商低了头凭南都熟练在发上编着,自己低头搬弄这梳妆匣,还记得当年在青淮庄,自己每夜都要对着这匣子思念明之。这匣子中,只怕尽数都是明之亲手递与自己的。九商正自出神,却听得南都一声惊呼。她忙抬起头来问道:“南兄这是怎么了?”
南都见九商无意中翻出来的一只砚台,惊得说不出话来,道:“九娘,你既有这般好东西,为甚么不借于柳小郎用?”九商不知所以,满面茫然:“南兄所指是甚?”
南都检出那些个簪环链镯中的一方造型古朴的砚台,低声道:“这方砚台如何放于梳妆匣中?又是如何得来的?”九商朦胧瞧见他手中四四方方的一块,想了一想,恍然道:“那时我还在南方,当初同明之……我夫君二人闲逛,在一处小字画店里瞧见的这个。那店主人是位精神极好的老丈,瞧我们喜欢,便赠与我二人。后来走得匆忙,便丢入匣子里,多久都不曾翻检出来。”
南都将那方古砚握在手心叹道:“你定然不知晓柳兄练的是甚么功夫吧?”九商闻言不语,倒也觉得甚是歉疚,柳小郎对自己一路悉心照拂,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过得半晌,她方抬首道:“还望南兄告知。”
南都一面细细地查看那古砚,一面道:“柳小郎所练的功夫,叫做‘昆仑聚顶’。这方古砚,有个名头,正唤作‘小昆仑’。”
九商听得这话觉得甚是好奇:“这砚台我收在匣中这般久,从不曾觉得它有甚么出众之处,难道竟是件极珍贵的宝物不成?”
南都倒也耐心,细细地解释与她听:“柳小郎的那套功夫,之所以被称为‘昆仑聚顶’,便是因了压力越大,则修炼越有效果。传言中这套古术,若是练到了极致之处,能将整个昆仑山顶于首上。至于这方砚台——”他微微顿了顿,“若是没有这本事之人,自然当做俗物一般,只有将它置于头顶,运转法门,才能体味到它的万千重量。”
☆、第五十五章
九商听得入了迷,真心不曾料到,自己手中一方古旧砚台这般不凡。她方要再问,却又听得南都一声轻呼:“这翠钿金篦也不是凡品。”九商哭笑不得道:“南兄向来最是稳妥,今日为何如此一惊一乍?”
南都笑道:“我倒不曾料到你瞧起来凡凡,身上竟有这般多的宝贝。只是如同三岁小儿空有万贯家财,自己用不得罢了。你若早些儿晓得这小昆仑的奇妙之处,自然会赠予柳兄,他也不必如此辛苦,一头扎入寒碧潭里去了。”他把玩这那翠钿金篦,又道:“你可发现了这也是件好东西?”
九商接过那金篦抚摸一番道:“这一件倒不怎么用,只因我不爱头上花里胡哨,倒是闲置了好东西。”南都又将那金篦取来道:“你觉着这不过是一件饰物,倒不晓得这对医治你的眼毒是最好的。我前些时日还发着愁,虽我自有一套金针,可单以刺穴的法子拔毒太慢,你求好之心又急。如今有了这金篦,倒是教我放下大半的心来。”
九商感念他为自己的一片心,方想发话,却听得他道:“九娘,你可是方才又暗自运功了?”九商自己吃了一惊,想起自己在浴池之中试图感应芙蓉庄,确实运转了一圈,便颌首道:“南兄这般说,是如何看出来的?”
南都伸出两指,按住她的双眸道:“毒素未尽前,万万不可再运功发力,我瞧你这些日子来从不曾自行运功,以为你知晓,便少嘱咐了一句——方才你运了一回功,已然冲击了眼周的穴道。”
“九娘子怎么了?”凭空兀然冒出一个声音来,将九商唬了一大跳。南都瞧着从远处冒冒失失窜过来的柳臣安,责备道:“柳小郎,你若是方才叫的再大声些,只怕九娘一双美目要毁在我手中。”
柳臣安听得南都这般说,虽晓得南都言重,心里也后怕,讷讷不语。南都轻轻碰一碰九商道:“今日我才晓得九娘有好些个有趣的东西,柳兄可要一观?”
九商想到南都先前的意思,只怕是要自己将那方砚台赠予柳臣安,心中暗自奇怪南都是否对柳臣安有些不同,一时间竟有些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南都见九商迟迟没有动静,有些怪九商到底有颗妇人心,晓得自己手上的砚台是个宝,便舍不得取出来赠人。他二人僵住,柳臣安不知所以,茫然道:“甚么有趣东西?”
九商回过神来,忙将砚台托出来道:“柳小郎,听得南兄说这‘小昆仑’对你的修炼是极有好处的,便赠予你罢。”
柳臣安听得是九商所赐,自不敢推辞,一时间欢欢喜喜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奇道:“为甚么唤这砚台叫‘小昆仑’?”南都见他天真得可爱,便取了那方砚台置于他头顶道:“你且运功一试。”
柳臣安依言,忽然觉得一瞬间回了寒碧潭底一般。他不曾有准备,一时间被那聚顶之势压得面色又青又紫。南都瞧他神色不对,忙自从侧念动口诀,助他将那砚台取下。柳臣安好一阵才缓过神来,喃喃道:“果然厉害!”
他兀自懵懂着瞧向那砚台,忽然道:“这宝贝,我竟有些眼熟的。”他将那砚台捧在手中翻转着,皱眉道:“在我极小的光景,放佛在书房里见过这个。那时,大哥用一方砚台逗我,不料人小力微,失手磕破了我的头……”他脸上浮出些笑意来,“阿娘为了这事儿还罚大哥跪了祠堂……”
柳臣安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南都见他神色转为怆然,忙道:“砚台这东西,在读书人家自然是寻常物事。柳兄只怕是思乡了……”南都歉然一笑,九商低头不语。
一时间,三人相对无言,九商甚至听到了桃花开落之声。南都到底是主人,开口道:“柳兄,只怕九娘这眼毒还要费一番周折。”
柳臣安一颗心本在青淮庄上空盘旋着,听得南都这句话,一个激灵便醒神了:“九娘子的眼毒如何了?”
南都检出那枚翠钿金篦与他瞧:“我本有一套金针,打算依着前面的法子刺穴吸毒,可九娘子自己有了这个。”他将那金篦头示意与柳臣安看:“古书上就有金篦刮目的说法,我也曾听族里的老人们说过,只是一直都寻不到这番宝贝。”南都自嘲一笑:“咱们蛇族自古以来便易盲,若是有了这个,便要当做族宝供奉的。听闻当年,我的姑母还同一位外族的姑娘大战一场,为的就是夺这宝贝。只是后来作了人家的手下败将,因而我们小辈都极少知晓此事。如今我竟在九娘身上瞧见它,心里自然讶异得很。”
九商心里一突,自己也曾听闻阿娘当初同蛇族一位法力高强的姑娘大战,难道那位便是南都的姑母?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些个故事!如今南都说这番话的意思……难道是怀疑自己的身份?她这厢兀自思量,柳臣安却顾不得那么多稗官野史,只是疾声问道:“南兄,既如你所言,有了金篦,岂不是对九娘子的眼毒十分有利?为甚又说要花一番周折?”
南都不语,手掌一翻,指间便多了一只细长的金针。柳臣安不解其意,眉头拧了起来。南都示意他将胳膊伸来,忽地用金针朝他的一处穴道刺去。那金针虽软,可是极韧,柳臣安到底这几天功力见长,颇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度,并不躲闪。金针入穴,柳臣安倒不觉得疼痛,反而觉得头顶一阵松快。南都将那金针一丝丝捻入,再轻轻捻出,方才问柳臣安道:“可是不曾有甚么痛楚?”
柳臣安睁开眼道:“不但不曾觉着痛,还十分痛快。”南都道:“你且再将手臂伸来。”
待得柳臣安照做,南都用那翠钿金篦,施力从他穴道上刮去。许是南都用上了内力,柳臣安忍不住哎哟一声道:“为何如此麻痒难当?”
南都收了手:“这金篦拂穴便是如此,功效虽大过金针,却教人难以忍受。故而我才担心九娘受不住这般痛楚。”柳臣安闻言小声道:“若是还用先前那梦弗散……”九商听闻,正自奇怪梦弗散是甚么,却又听得南都道:“若用金篦刮目,则甚么药物都不能用,且九娘必须从头至尾都清醒着……”
“不可!”柳臣安猛地自树下直起身来,“这等苦楚九娘子可吃不得!”他太过激烈,身侧竟带起一阵风,刮得头顶之上花瓣簌簌掉落。九商诧异,柳小郎功夫何时精进如斯?只是还来不及说话,又听得南都轻轻道:“用金针亦可,只是耽搁的时日要长许多……”
☆、第五十六章
柳臣安还要说话,九商听得明白,忙将手一摆,沉声道:“如此,就劳烦南兄为我施金篦刮目的法子了。”她也慢慢直起身来:“我在翠驼岭上耽误的时日太多了,一直都靠南兄照拂,如今还要请南兄下得去手——”她声调微微上扬,倒显得十分俏皮。柳臣安在一旁听她做这般决定,竟还有心调侃,一时间心如刀绞,只恨自己当初在“狼见愁”之上不曾护得好她。
南都亦起身,道:“既如此,还要早作打算。金篦刮目,要取一日之间金乌最盛之时,今日已然过了。还请九娘多多歇息,明日痛楚之时可不得晕厥,否则便是前功尽弃。”说罢他一摆衣袍,缓缓走远去了。
柳臣安瞧见九商抿唇,神色极是坚毅,晓得她心意已决,道:“九娘子,你又何必为了几日的功夫冒这般大的险?你也听了南兄所言,若是晕厥过去,只怕是吃双倍的苦头……”
九商默了一默,道:“若是一直这般慢慢地,不知何时才能出这翠驼岭。这段时日虽然过的十分清幽,只是明之下落不明,我实在无法静心呆下去……柳小郎你若是……可自便……”
柳臣安截断她的话道:“在找到程兄之前,我不会离开九娘子,还请九娘子勿要多言。”他将九商慢慢扶起来:“今日甚么话都不用多提,明日再说。”
他二人回房,南都照例送了点心来,那托盘之上,还多了一壶散淤茶。柳臣安晓得那是为自己预备着的,抓起壶来饮了一大口,坐在门槛之上泪痕满面,却又不敢给九商晓得,只得死死咬住衣襟。九商服了点心,早已歇下,却听得不远处柳臣安似在呜咽。她心中不忍,却又不自主地想到明之,由不得心绪乱成一团。只是明日到底还有大事……九商强着自己把心绪收拢,慢慢入眠。柳臣安听得榻上之人呼吸渐渐匀缓,心中也松下来,倚着门也慢慢入了梦。
南都倒是最迟一个入睡之人。他探得九商同柳臣安都已然消无声息,从心口处取出阿琛当初佩戴的那支簪子来,反反复复把玩一阵,想到明日九商要受之苦,轻轻叹一口气,终究还是小心地放好簪子,翻转了身,桃林里竹屋中,皆是一阵静寂。
九商黑甜一觉,醒转来时只觉着有四道目光胶在自己脸上,连忙问道:“几时了?倒是我贪睡。”南都肃然道:“再过半个时辰便可用金篦刮目。”
他三人一道乘上竹筏,竹筏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在镜湖之上穿梭。过了小半盏茶的功夫,九商忍不住出声道:“南兄,我等这是要去何处?”南都低声道:“镜湖之上有一岛,在金乌星当空之时借着湖水之势,能教人瞧见纤毫。”
不多会儿,那竹筏之势稍减,柳臣安扶着九商上岸,南都将那翠钿金篦取出,郑重道:“九娘莫要嫌我聒噪,只是事体重大,还是要饶一句舌——你可是想好了?这般苦楚,若是吃不下来,便是前功尽弃。”
九商低了头,柳臣安瞧她的芙蓉秀脸藏在一片阴影里,显得十分无助。他只觉着自己的身子在抖,颤声向着南都道:“要不还用金针?不过是时日上耽搁一些,也不见得就……”
九商低声道:“请南兄动手罢。”南都闻言,扶着她在一处极平整的大青石上躺下。柳臣安不忍再看,别过头去。
此时忽然金光大盛,这岛上一切都显得明晰起来,镜湖放佛也隐去不见。南都执住那翠钿金篦,沉声道:“九娘,速速张目!”
九商依言照办,忽觉目中大痛,放佛有千百只虫蚁咬啮。这还不算甚么,那份痛楚仿佛长了脚,开始慢慢渗入眼中,九商只觉得脑袋嗡然一声,又放佛有无数牛毛细针在自己头上扎着。她不自觉呻吟出声,手指在青石板上狠狠蜷了起来。南都手上运劲,一面疾声道:“莫要运功相抗!”
柳臣安见九商那般苦痛,在一旁不敢直视南都的手,恨不能将南都拖开去,只是他也晓得此时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又怕自己遏制不住那般冲动的念头,酿成大错。他灵光一现,将“小昆仑”取出压在头顶,念动口诀。南都并未瞧见柳臣安在身侧做甚,手下仍旧不停。
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九商的额头滚落下来,忽然,九商一声尖叫,几近晕厥。南都忙道:“柳兄快取些湖水来!”可是迟迟不见身后有动静,他不免回首一瞧,却见柳臣安面色惨白,口角鲜血如同一丝线一般滑了下来。南都瞧见他头上的小昆仑,心中无奈至极——柳小郎竟不晓得练功之时最怕走火入魔么!他此时全副法力均在金篦之上,无法引来湖水,只得低声唤道:“九娘,你且莫要睡去,若是此时晕厥,只怕你一辈子都走不出翠驼岭!”
九商模糊中觉得自己冷汗涔涔,又放佛有无数利线箍着双眸一点点收紧。疼痛之中,她隐约听到南都的声音,低低哼了一声。她不敢运功相抗,只得一点点体味着这份痛缓缓渗入脑中。九商忽然觉着胸中一片闷,仿佛在药泉中强行破开泉水时受了反噬一般,直欲喷出鲜血来。只听得南都道:“还差一丝火候,九娘再忍耐一时!”
九商恍惚中想起来,当年姨祖母说,在药泉里疯了的人,其实是快活的。因为甚么都没有知觉了。无痛亦无爱,无知亦无觉。不论在甚么时候,最清醒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因为迷糊便是逃避,能逃开去就不用承受住那般灼心蚀骨之痛。自己如今可万万不能就此失去知觉。若是这一辈子都走不出翠驼岭,还如何去接出阿娘?冰牢之寒,自己在毒情洞外早就体味过一回,只怕还不及阿娘所受苦楚的千分之一。唯有速速将眼毒刮尽,才能快些找到明之,到枫雪岭之上!
☆、第五十七章
九商在巨大的疼痛中,始终保持着一线清明。南都收了手,引来镜湖中水,凝成一股水膜敷在九商双目之上。待得这一切做完,立刻替柳臣安将小昆仑卸下。
柳臣安忽然觉得头上一阵松快,这才慢慢睁开眼来。他兀自懵懂,隔了半晌起身道:“九娘子可好?”他这一动牵到了胸口,由不得“哎哟”一声唤起疼来:“南兄,我这是怎么回事?胸口倒像要被压碎一般……”他勉力爬将起来,瞧见九商眼上那层半透亮的水带,吃惊道:“九娘子如今还是目不能视?”
南都恨恨道:“她略做一番休整便好,只是你,难道你师傅不曾教过你练功之时最怕的便是走火入魔?”
柳臣安这才想起方才那惊险之事,抹去嘴角的血迹,讷讷道:“我师傅……他老人家只授了我口诀,其他一概不多说,且并不认我这个徒弟。”
柳臣安同南都将九商送回了房中歇息。南都命柳臣安老老实实坐于竹屋外的石凳上,随后凭空拎了只小巧黄铜火炉出来。柳臣安瞧他另一只手上捧了只包袱,也不敢做声,老老实实瞧着南都的一举一动,只见南都将那包袱里的乳白色粉末尽数洒在一个银色的小挑子里,丢在火炉上。柳臣安瞧得有趣,又不敢多问,瞧那火焰形状像极了一条条鱼儿,心中痒痒,便想去摸上一摸。南都瞧见了,只觉得气血上涌,“啪”地将柳臣安的手打开,厉声道:“你可晓得这是甚么火?冒冒失失便伸手,你这一路进山,不曾化作路旁的石头真是山神庇佑!”
柳臣安挨了一下子,垂首在一旁不答话。南都想起阿琛曾经做错了事,也是这般模样,一时又心软了下来,解释与他听:“这火唤作‘象形火’,威力极大,否则我为甚不凭空引出一簇来,非要用火炉来箍着它?”南都边说边将自己的手缓缓靠近火炉,柳臣安瞪大眼睛,竟瞧见那火苗变成了手掌形状。南都迅速抽回手道:“瞧见它的形状变了不曾?”
柳臣安将一颗脑袋点成小鸡啄米:“果然奇妙得很!”南都叹道:“初时我怎地都召不出象形火,一则其口诀深奥,二则我心意不坚。心意不坚火形亦多变,且变得蹊跷百怪。后来总算练得成了,头一回不晓得深浅,将阿琛心爱的一只陶杯融成一滩泥,阿琛为此同我大闹了一场。”
柳臣安吃惊道:“这象形火威力这般大?”南都颌首:“那是自然。你瞧它形状多变,未召出来前谁都不知道他是甚么形状,待到晓得了它的形状,有时已然来不及了——早被它融得瞧不出了根本。”
说话间,那银挑子里咕嘟嘟冒气泡来。南都取过桌上一只大海碗,提起挑子倒出满满一海碗汁水来。柳臣安接过碗,伏首一闻,便苦着脸道:“南兄,这味儿好生奇怪。”他将那碗往一边推去,道:“甚么走火入魔,都被你们说得极为可怕,我倒不曾觉得。南兄你瞧,我运功时被九娘子那一声吓了一回,如今还不是照样好好儿坐在此处?”
南都丢开银挑子,有些恨铁不成钢:“那也是机缘巧合!只怕是这小昆仑沉睡太久,一时为你所用便轻易认了主,不曾下死劲儿镇住你。否则,我方才也取不下它来!虽说如此,你也有淤血在胸,先把这药喝了。这碗里的汁水是寒碧潭里的银尾鱼粉熬的,最是滋补。你且乖乖听话,将这一碗喝尽,我蒸桃花酥与你吃。”
柳臣安听南都软语相劝,实在也是一份好心,只得捧起碗来,一气儿灌了个尽。南都自侧递来一杯茶笑道:“这汤水是有些儿腥气,且喝杯茶漱漱口。”柳臣安原想伸手去接,一个不留神却将杯子碰翻了,茶水漫得满桌都是,不由得苦笑。
南都叹道:“你今日一直都魂不守舍,为何会这般不仔细?”柳臣安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忽地问道:“九娘子的眼毒这次是否完全拔除了?”
南都又斟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中:“虽说尽数拔除,只是这毒须得‘水木金火土’五行调养,离了一行都不成。九娘怕是还要在翠驼岭多待几日。”
柳臣安的手颤抖起来:“九娘子只多待几日……”他将头深深埋下去:“我一面盼着九娘子的双目能快快好起来,可我晓得她一旦能瞧清楚了,就会即刻去找程兄。我不过是……不过是……”
南都瞧见他这般模样,心里像是被划了道口子,放佛又瞧见了阿琛一般。那时,自己不肯同阿琛一同出灵毓山,阿琛便是这般伤心的模样。南都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将手伸过去抚着他的发道:“阿琛,莫要伤心……”话说了一半便嘎然而止。
柳臣安抬首,瞧南都神色怔忪,颇像第一回在寒碧潭边见他的模样,晓得他是想到了那逝去的心上人。只听南都苦笑道:“我常叹你是个痴情的,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是你这番情意还可光明磊落亮示旁人,我却只能说与这满林的桃花听罢了。”
柳臣安想到他们三人头一回在镜湖之上饮酒之事,那时南都便剖白了心迹,亦叹道:“我娘素来说我是个痴人,因而想法同旁人不同。我不觉得男子爱男子是甚么大不了之事,可南兄法力高强,只怕在族里地位也高,想要抓你错处之人自然也不少。如此一来,本是寻常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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