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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灵毓幽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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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茶水倒不知用甚么酿泡而成,十分清冽甘甜,九商轻轻赞道:“果然好茶。”眼角梭到沉君面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心想此人倒非草木,自然亦平静了下来。沉君一直立于二人身侧,不论九商同程云亭如何开口相询,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他二人亦是聪慧之人,晓得沉君怕是领了沧澜王的命令相随于侧,故而亦不多言。
  他们原先过来时便晓得此时身在山岭腹中,故而除了那雕花石壁上吊着的一只沙漏,甚么判别时辰的法子都没有。偏生那沙漏形状十分古怪,教九商瞧得有些迷惘。她轻轻摇一摇程云亭的手,示意他瞧向石壁。程云亭竟是琢磨出了甚么,盯住那沙漏半晌,悄声道:“已然快到晚间了。”
  即便锦玦岭上白雪皑皑苍茫一片,仍能感觉到天色已晚。阿彤随着沧澜王的脚步往山腹赶去,疾声道:“沧澜,你就不打算再好好审审那俩不速之客?”
  沧澜沉声道:“他二人自翠驼岭来,只有三种可能。既然那小娘子不晓得黄金粟,自然不是姮娥那贱人派出的细作。阿彤叔,你瞧出他们身上的大氅上隐隐有蛇之气息,我倒瞧出那上头有蛇族圣火淬炼过的痕迹——只此一点,足以瞧出此二人同南都交情匪浅。自南都重回翠驼岭,我还从不晓得他会对旁人这般上心过……”
  “这般说来,他二人非敌是友?”阿彤急急地打断了沧澜的话,一面脚下生风,却怎地都赶不上沧澜的步子,不由得暗暗感慨一声雏凤清于老凤声,自己年纪大了,连脚程都缓了下来,难怪今日会在那小娘子手上吃亏……
  沧澜放佛读出了他的心思一般,放缓了步调道:“阿彤叔莫要觉着输在一个小娘子手上是甚么了不得之事。”她微微一顿,脚下不停:“你还记得多年前枫雪岭上大名鼎鼎的胡淑眉?”
  阿彤叔似乎身形一晃,脚步声在雪地中显得极沉闷:“就是同翠驼岭上……那前任老妖妇大战一场的那位?”话语间颇有些咬牙切齿。
  沧澜想到阿彤叔同蛇族那“老妖妇”之间的纠葛,心中暗叹一声,面上却不显,只是颌首道:“阿彤叔的记性倒是极好。”
  阿彤闷声道:“这事儿虽过去的久远,可估计我这个年纪的都记得清楚。那飞沙走石……咱们锦玦岭差些也跟着遭了殃,不过翠驼岭那老妖妇大大地败了一回,颜面丢尽,我又如何不记得?”
  沧澜轻声道:“今日这小娘子,使的便是眉姑姑的绝学。”阿彤沉吟道:“胡淑眉自被困枫雪岭的冰牢,再没甚消息传出,哪里来的传人?”沧澜双眉一挑,道:“阿彤叔,这小娘子的元身亦是一只狐,你说……会不会是眉姑姑的孩儿?”
  阿彤一愣,忙道:“胡淑眉本有个孩儿,是同凡人的骨血。可不早就死了么?说来,那孩子亦是个福薄的。”
  沧澜的眉头便轻轻拧了起来。她探手去抚面前那只石牛,低声嘱咐道:“此二人我还待好好盘问一番。若他们非敌非友,不过是路过咱们锦玦岭,自然好生送走——大战在即,须得提高警惕。今日那条密道自有沉君相守,阿彤叔白日里动了筋骨,还要好生歇上一歇。”
  阿彤自然称诺。只听沧澜又道:“今日当着那小娘子的面,阿彤叔为何故意唤我‘沧澜王’?没得白白泄了我的身份。”阿彤老脸一红道:“我这也是思虑不周,想借您这‘沧澜王’这名头狠狠唬住那二人。”沧澜轻轻摇摇首,在那石牛让出的洞口中拾级而下,道:“日后不可再为这弄巧成拙之事。”随后身子消失在石梯尽头。
  九商如今心性十分稳重,程云亭自炼丹磨性后亦能随遇而安。二人相对,不过品茶,倒有些在青淮山下宁静度日的光景。九商偶尔同沉君说上两句,亦无关打探,不痛不痒。倒教沉君目中闪过一丝异色。
  不知过了多久,沉君的面上忽然有了些欢喜。九商亦听到了一丝极细微的响动,晓得只怕是沧澜王回来了,悄悄递给程云亭一个眼色。不过是一瞬,沉君大踏步走了出去,迎着沧澜王进来。
  此时沧澜王已然卸下了一身银甲,换了条极宽阔的玉色罗裙,上面罩了一层茸茸的披肩,满头青丝高高挽起,不过用了几枚极干净爽利的银饰,端华秀美,更是不显山不露水。她进来之时,见九商同程云亭皆立起身来,忙笑道:“二位贵客请自便,不必拘礼。”九商淡淡笑道:“沧澜王俗务纷杂,又派了得力之人作陪,倒是在下面上有光。只是您贵为一族之王,尊敬些总归没有错的。”
  沧澜笑道:“贵客此言差矣——只唤我沧澜罢,锦玦岭上素来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她话锋一转,问道:“不知小娘子闺名如何称呼?”

☆、第一百零一章

  九商道:“在下并无甚闺名,不过是家母在我幼时唤着玩儿罢了。沧澜王若不嫌弃,便唤我作九商罢。”她如今心法大成,行事中自有一份光华气度,教人不得不正视。程云亭见她答对得不卑不亢,心中亦十分欢喜。他转头却见那沧澜王神色震动,不禁心头一紧。
  沧澜喃喃道:“你果然是眉姑姑的女儿么?”九商听得她的口吻,似乎对阿娘十分熟稔,忽然心头一跳,一双柔荑在桌下已然紧紧握成一团,勉力平定了心神道:“沧澜王识得家母?”
  沧澜回过神来,道:“不过是幼年间同眉姑姑有一面之缘。家母曾同眉姑姑有过比剑之谊,那时我虽年幼,却见识过眉姑姑的剑法。”她的神色沉浸在怅惘之中,轻轻道:“大雪纷飞之时,眉姑姑一招‘踏雪飞鸿’……击落了家母的银枪。”
  这回轮到九商愕然。她怎地也不曾料到沧澜之母曾和阿娘比试过剑法。再一想当年阿娘的英姿,不禁心驰神往。那厢沧澜一句话倒似一个惊雷,震得程云亭同九商齐齐变色:“眉姑姑只得了一点子骨血,实唤作九商的,可是传闻在好些年前就已然死了。”
  九商只觉着一个焦雷震得头皮发麻,不自觉地倾身向前道:“这是甚么时候的话?”
  沧澜见她神情不似作伪,回想起她那清逸出尘的剑法,却是踏雪剑法无疑,心中略略晓得此事只怕牵连到枫雪岭上见不得人的阴私,本不想将自家扯进去。可见九商双眸隐隐发亮,樱唇紧抿,又惊怒又倔强的神情,忽然心下有些不忍,便低声道:“倒是许多年前的事儿了。只说眉姑姑命苦,自己犯下族规不得见天日,唯有的一点子骨血也去了。旁的倒无甚么难听话。”
  程云亭见九商迟迟不答,心中亦替她伤心,晓得这谣言定然是狐族中人作下的。只是如今还在沧澜王的地盘上,若是失了礼,终归不是甚么好事,忙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九商的脚。
  九商不过一时急怒,程云亭一碰之下立马回过神来,对沧澜道:“沧澜,还要多谢你告知我这番消息。我心里亦多了重计较。”她语气微微一缓,低声道:“实不相瞒,这回我重回灵毓山,便是打了主意要接我母亲出去。”
  沧澜本是个极聪慧的,此刻闻音知雅意,那里听不出她话中之意,晓得她此番是抱着同枫雪岭决裂之心回去的。她心中倒暗暗松了口气——面前这二人自家有事要挂心便好,起码不会是外族派来锦玦岭上的细作。她手中翻弄着小小的杯子,道:“今日时辰已晚,不若二位贵客……”
  话音未落,忽然听得那石壁上的沙漏发出了极喑哑的“咯吱”声。沧澜面色一变,丢下杯子疾步走到那沙漏前。只轻轻一拨,便听到那头有一把尖细之声道:“瘦月峰报沧澜王,翠驼岭聚华峰上一片喧嚣!”
  沧澜的面色十分难看,厉声道:“莫要自乱阵脚!不过是喧嚣罢了,命甲卯队严加防守,再报沉君!”
  沙漏后又是一片沉寂。九商瞧沧澜面色极为难看,心中暗恼自己无意中听得了锦玦岭上的秘事,只怕和翠驼岭有关。她忙轻扯程云亭,起身对沧澜道:“今日打搅颇多,我等先行一步罢。”
  “且慢!”沧澜忽然出声道:“二位贵客,方才沧澜囚二位于此,是大失礼,亦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贵客出手相助!”她直直便要礼下去,九商哪里肯受,忙运劲托住。沧澜不料她身手如此了得,差些倒退一步,再稳下身形来时,神情又是一变,言辞更为恳切:“九商妹子,你且听我几句可好?”
  九商望了一眼程云亭,见他神情十分宁静,正回望着自己,心中亦多了层计较。双方再分宾主,在石桌旁坐了下来。
  “九商妹子慧眼如炬,定然瞧出我锦玦岭上如今处境艰难。”沧澜苦笑道,“我何尝不想设下阵法变冬为春,好教族人快活度日?只是锦玦岭之上偏生地势不佳,若要布阵,极为耗时耗力且效力极小。故而一到冬日,我族人历代靠食‘黄金粟’取暖。”
  “黄金粟?”九商同程云亭对望一回,心中皆有些茫然。
  沧澜叹道:“翠驼岭有碧潭底,崎木岭有钻石林。我锦玦岭底下,不是黑土,尽是白银。”九商略一想,立刻恍然。又听得沧澜道:“可咱们历代传着这么一句话,‘碗白银,粟黄金。’便是这一句,九商妹子,你也便该晓得这黄金粟对我族人而言多重要。”
  “如今翠驼岭上是姮娥那贱人当道。”沧澜面色有些扭曲起来。“当年她设计逼走了南都,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偏生翠驼岭上还有那起子瞎眼盲心的,随着姮娥同她老娘扯大旗作虎皮,真个儿将自己当蛇王了。殊不想,那圣火之源还在南都手中,南都不回山,他们到了冬日只能靠休眠捱日!”
  程云亭吃惊道:“这圣火之源,便这般难寻?姮娥母女不晓得翻转翠驼岭来寻么?”沧澜冷笑道:“她们何尝不曾将翠驼岭翻了个遍!不过那圣火源被法力锁着,没有南都,自然寻不着了。”
  九商轻声道:“我们自翠驼岭来,一直颇得南兄照拂……”她眼角的余光瞧见沧澜面色一亮,晓得自己这是说中了沧澜的心思。这翠驼岭同锦玦岭之间不死不休的根源,如今便在黄金粟上。南都虽然如今回了灵毓山,可是为着阿琛的缘故,心中恨极了姮娥母女,怎可能将圣火之源拱手让出?她不禁想到姮娥那张乌青的面孔来——委实是因了没有圣火,冬日难捱的缘故!如今锦玦岭上为着黄金粟之事,要同翠驼岭大动干戈,姮娥同南都素来势同水火……沧澜一露面便质问他们同南都之间的渊源……九商只觉得自己隐隐摸着了甚么,却又有甚么在心中一滑而过,不曾抓得住。

☆、第一百零二章

  程云亭对翠驼岭上的那些恩怨倒不甚明了,又见九商低眉沉思,放佛颇为苦恼。他面向沧澜,打太极道:“沧澜王,九商同我不过是路过贵岭,若是有甚么冒犯之处,还要请沧澜王多多包涵。九商不过是个不经事的女娃儿,还要请您瞧在同她母亲的渊源上多担待些儿。”那言下之意,竟是不愿掺到这趟浑水之中。
  沧澜心中大急,方才九商那句话中透出的消息委实太诱人,教她不经意间脑中转出了个极好的法子。可面前这郎君二话不说便推了个干干净净,由不得自己不心急如焚。一时间又恨自己当初同南都之间的交情不过尔尔——上回自己冒险只身去了翠驼岭,好容易找到他老人家,得到的却还是那句不软不硬的话:“我曾允过旁人,再不插手翠驼岭上的一干事务。”教她气得心中几乎吐血。便也是那回,亦是自己太过大意,惊动了那聚华峰上一干人。若不是沉君一直暗暗潜在自己后头,危急中舍身相护,只怕自己已然碎成了寒碧潭下的晶石。
  沧澜到底为王已久,不多会心中便沉静下来,对着兀自苦苦思索的九商柔声道:“九商妹子,你且听我一言,若是觉着我在胡言乱语,我只管将您二位平平安安送出锦玦岭,如何?”
  九商看着她满是恳切的眸子,又想到初时见面时她那一身银甲的英姿,晓得她这是真心弯了腰来求自己,心中软了软,低声道:“请讲。”
  沧澜听得她这般说,克制住心头的狂跳,低声道:“南都同姮娥母女之间的龃龉,九商妹子可曾知晓?”
  九商轻轻握着桌沿,缓声道:“略知一二。”她想到自己同程云亭早早离开翠驼岭的缘故……南都那时便说同姮娥之间只怕有一场恶战,怕对他们照拂不周,才要他们早些离去。此话虽不尽实,可姮娥当初铁了心要找南都的麻烦,自己却是一清二楚。
  沧澜沉声道:“本是姮娥对不住南都,南都想要如何拿捏姮娥,亦同我锦玦岭无一分一毫的干系。可姮娥被逼得走投无路,便要来我金乌峰来抢食‘黄金粟’,这便伤到了锦玦岭的根本,教我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
  “金乌峰盛产黄金粟,却历来是锦玦岭同翠驼岭之间一处极占口舌之岭。姮娥打着收复失地的旗号,教她手下那群冻疯了之人前来挑衅,亦教我族人日夜悬心——若是真地失了金乌峰,我这族王也没面目去见羽化了的老祖宗们。她蛇族尚有圣火余温供她等苟延残喘,可这黄金粟却真真是我族人的命!”沧澜的声音中竟带了些呜咽:“我族里的壮士们,这几日皆衣甲裹身,整戈待旦。连妇孺都连接着几夜不敢合眼,生怕再一睁眼,金乌峰已然是翠驼岭的地盘。我这作王的,瞧在眼中如何不心痛!”
  程云亭不料沧澜竟会落泪,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沧澜这才意识到自己微微失态,侧了身子低声道:“事涉族人安危,沧澜失态了。”
  九商瞧她那长而浓密的双睫微微颤动,在那看似棱角分明,实则秀丽稚气的脸上投下一层影子,忽然意识到面前此人同自己是一辈人。自家有芙蓉庄这样的法宝护身,还有明之一路相随悉心照拂,可沧澜已然是一族之王……身上背了如此多的重担!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起来,轻声道:“沧澜姊姊,你且将你的法子说与我听听?”
  程云亭听得九商出话巧妙,并未应允甚么,先放下心来。沧澜闻言如闻天籁,抬起头来,双眸一瞬间精光四射:“九商妹子,你既同南都交情笃深,可能替我走一趟翠驼岭?”她觉察到程云亭的眼神不善,忙道:“我亦可化了形随在你身侧——”她咬咬牙,低声道:“再若不然,连沉君一道带上!”
  九商忙道:“沧澜姊,你且莫要这般急着安排如何去。我且问一句,若我见着了南都,我该说些甚么?”
  沧澜手指一弹,石桌上便现出了一把壶。她细细地为九商斟了茶,道:“依我所见,南都恨姮娥入骨,若是此时借我名头将姮娥一派灭尽,他自立为王,岂不两好?”
  九商暗暗吃了一惊,面上平和道:“沧澜王的意思便是借刀杀人了?”
  沧澜听九商不动声色地改了称呼,知晓她心下不喜,抿一抿唇,道:“南都法力高强,且深恨姮娥又不是一两日之事。只是同族相杀到底落得个凶残之名——若能请动他出手,只管借了我的名头将那姮娥除去。我族后患一去,锦玦岭愿将西面的悠然峰送与他作个避暑山庄。”
  九商想到那清逸秀美之人在镜湖旁,握紧了袍子上那个金线绣成的“恕”字,心中一痛。她缓缓摇首道:“南都曾应允过旁人,不会取姮娥性命。若要同他说的便是这点,恕我无法开口。”
  沧澜一咬牙,道:“若真是如此,我们鼠族想向他讨一个亲口承诺,若是真取了姮娥的性命,他莫要迫于族里的压力同我锦玦岭为难!”
  九商忽然想到,若从血缘上讲来,姮娥算是南都的表妹……若是沧澜带着鼠族真个将姮娥击杀,南都万一借此机会踏平了锦玦岭,于情于理都说得通。她不禁同程云亭对视一眼,见他眼中亦有恍然之色,晓得这才是沧澜最想说的,不禁心下佩服沧澜心思缜密机敏:若是九商轻巧巧地应了下来,不见得沧澜就会相信;若是误打误撞真个请动了南都出手除掉姮娥并一干从众,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皆不可,那么便教南都乖乖地躲在一处,莫要打着为族人报仇的口号吞并锦玦岭。端的是进可攻退可守,九商心中暗赞一声。再一想,南都当初同柳臣安提到姮娥时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模样……若是真能除了姮娥,也能替南都拔去心头一根动不得的毒刺。九商沉吟半晌,道:“我随你走一趟。”

☆、第一百零三章

  程云亭本想出声相阻,却只听沧澜抢道:“商妹真乃一爽利人也!咱们稍作休整,今子夜时便走一趟翠驼岭!这位郎君——”九商道:“这是外子,秉程姓。”沧澜听到“外子”二字,面上稍稍一滞,不过片刻功夫忙续道:“程郎君,今夜我且有一项极重要的事要托于你。”程云亭瞥一眼九商,见她微微颌首,只得开口道:“沧澜王但说无妨。”
  沧澜从桌旁起身,轻轻敲击了他们所在之处身后的石壁上。放佛有无数机括在那石壁后转动,不多时,那石壁朝两侧让去,露出了两条甬道来。沧澜回转身子道:“商妹,程郎君,二位请随我来。”
  沧澜指着右侧道:“这里头便是我就寝之处。”又抬脚向左侧甬道走去。那里火把一概全无,墙上嵌的尽是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得那甬道中如同白昼一般。他三人顺着那甬道朝里走了只怕有半柱香的功夫,又瞧见一扇极阔的石门,上面雕着一只奇异的兽,似鼠形,却又长着一双巨翼。九商心中暗想,只怕是鼠族的图腾。
  沧澜轻声道:“请程郎君移步让一让。”程云亭忙避到一侧,沧澜弯腰在程云亭方才所站处的壁角抠下两枚夜明珠来,九商只觉着比一般的要略暗些儿。
  沧澜将那两枚夜明珠向那刻着的兽面上抛去,只听得“叮叮”两声,那夜明珠竟然嵌在了兽的双眸之上。那兽放佛活了过来,沧澜上前一步,从颈中取出一枚极小巧的银钥匙来,轻轻地贴在那兽左足一处极微小的刻纹上。那石门便“嘎吱”一声开了。
  一股热浪从那石门之后袭来,九商只觉着自己被那光亮刺得睁不开眼。待得先前那股热浪散去,九商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震。黄金粟果然名不虚传,一粒粒如同黄金一般耀眼。程云亭神色震动,忽然想到沧澜所托,不会便是面前这鼠族的身家性命罢?
  一时间,程云亭只觉着冷汗顺着自己的鬓发细细地流了下来——沧澜教九商陪她一道去了翠驼岭,若是由自己来把守这处重地,稍有闪失,或说九商同南都未谈妥,鼠族人一拥而上,将自己按上个私闯重地的罪名……所幸沧澜并无那等想头,只是召来一个精致雍容的袖袋,轻轻一摇,面前的黄金粟便少了一小部分。
  沧澜摇一摇手上的袖袋,一阵淡淡的清香溢了出来,九商忽然想到先前同程云亭一道饮的茶来,原来那茶便是黄金粟所泡。沧澜珍而重之地将袖袋递到程云亭手中道:“今日丑时二刻,你且去这下面右数第二个石门处,阿彤叔在那里候着。”她解释道:“这袋中的黄金粟,是我族留守妇孺明日所需之粮。阿彤叔年事已高,做事难免有疏漏。以往此事均是沉君同阿彤叔一道,既然今日沉君要护着我同商妹一道去翠驼岭,这差事还要请程郎君多担待些……若我族能撑过这段艰难之时,程郎君同商妹便是锦玦岭的恩人,全族上下尽供驱使。”
  沧澜所言诚恳,程云亭只得接过那绣着金线的袖袋来,倒觉得掌心托着千斤重。沧澜领着他二人一道出了那藏宝宫,那兽的双眸一下子都暗了下去,放佛那石壁从来不曾打开过。
  九商忍不住出声相询:“这石壁之上可是贵族的图腾?”沧澜的脚步声在那甬道中显得十分孤寂:“那是先祖的形容。”她顿一顿,放佛瞧见了九商吃惊的模样,苦笑道:“先祖们皆有双翼,能目视金乌而不流涕,且极不惧寒……后代们却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九商闻言,自然不敢多言。待到三人一道走回那沙漏前,沧澜低声道:“快至丑时,我同商妹现行一步,族里便交予程郎君了!”
  程云亭低低应了一声。九商趁着衣袖宽广,悄悄儿紧一紧他的手,又朝他眨一眨眼睛,便同沧澜一道飞身出去。九商有悬浮术在身,沧澜骑着展翼的雪狼,二人一道落在那广场之上,只留一道小小的黑点。程云亭忽然瞧见一片极小的紫金色叶子飘在眼前,白凤树的声音轻轻地道:“九商说了,那翠驼岭如今极危险,且南都因了厉荷的缘故并不待见你,还是留在锦玦岭好些儿。”
  程云亭看了那极小极细的白凤叶在传完音后化作一缕轻烟消失在面前,攥紧了手中的袖袋,不作一声。
  九商晓得那雪狼便是沉君,倒不曾料到他还心甘情愿做沧澜的坐骑。此时不是谈闲篇之时,沉君脚程极快,不一会便越过那石牛,来到九商同程云亭先前入锦玦岭的那条密道之上。今夜虽无玉钩当空,却因了那白雪皑皑,四处倒是十分清晰明了。沧澜心中本想教九商同自己一道共乘雪狼,却迟迟开不得口。一来是心疼沉君,二来她晓得沉君的傲骨,不一定便愿意。所幸九商身法奇快,倒教自己欢喜之余心中暗暗吃惊。眉姑姑的女儿果然不是凡人,只恨自家眼力不够,竟瞧不出她是否已然大成……这样的人,若是交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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