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修仙]灵毓幽狐-第5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九商当年在楚腰阁,也曾有所耳闻。泉华馆的南柯,云湘院的小蛮,都是京城中炙手可热的花牌儿。这一行虽是风月生意,稍有名头的馆院却绝不会做出那等阴私之事来,逼良为娼便是头一条大忌。若是教同行知晓,定然在场上是呆不久的。如今程云亭不仅点出了襄南的身份,更指出了人证,襄南面上愈发难看,心下竟生出了要将对方除去的念头——虽他先前也不曾打算放过这两只蝼蚁。
  玉钩已然不见踪影,此时金乌还不曾跃出,奢海边已然如同泼墨一般。襄南忍性倒好,听着程云亭一字一句道完,决定忽然发难,故而先教那猖狂小子道个痛快。待得程云亭歇了一回,再不作声时,襄南朝着先前传出声音之处忽然出手,力如雷霆,狠狠击落!
  这一掌放佛击在了虚空,襄南甚至能听到掌风刮在沙滩之上发出“噗”的一声轻响。襄南心下疑惑,正值此时,金乌一跃而起,整个奢海之上一片金光,真真是难得一见的壮景。
  可如今的襄南没甚么心思对着奢海欢喜——面前早已空空,连个影子也没有。他心下狂怒,先前那小子同那小娘子瞧法力亦不过如此,怎地竟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自然不晓得,先前程云亭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之时,对面两人已然展开身形,悄悄地消失在他的身后。
  “隐身术竟还有这般功效。”九商伏在程云亭耳侧,用蚊蚋一般的声音道。此时他二人已然隐在路口的灌木丛之后,九商同程云亭十指相扣,连带着程云亭亦将身形藏了起来。“若是早些得知,只怕还要省了多少麻烦。”
  只见襄南狂怒,在那空空荡荡的海滩之上大发一通脾气,震得睨兕一脉那原本便不甚结实的石殿又有些细碎的沙屑掉落在地。不消几息功夫,整个儿奢海之侧已然是雾蒙蒙一片。程云亭双眼紧紧盯住襄南,见他离开了奢海,直往他们藏身处的树林而来,不由得紧紧握住了九商的手。九商的隐身诀果然有效,襄南竟一无所知,径自从他二人藏身处而去。
  九商身形微微一动,立马被程云亭按下。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程云亭才开口悄声道:“他已走得远了。”九商亦小声埋怨道:“我本想随着他一道,也好走出这片地带,如今他已然走远,咱们还如何寻得?”
  程云亭口边微微有些笑意,初阳透过枝叶找了进来,更是映得璀璨夺目:“方才他经过时,我在他身上种了鸳鸯香。”见九商不解,忙解释道:“虎族素来嗅觉十分灵敏,可对鸳鸯香,却是半点察觉都无。我很早前便晓得了这一点,故而一直配在身上。如今他一半,我一半,他寻不到我,我却能寻到他——不论他走到何处,只要有了那香,他便逃不出我的眼睛。”
  九商先颌首,后微微有些纳罕:“如今道来,放佛你甚早便预备着要对付他了?”
  程云亭出了一回神,道:“原先在京城,我便对他的恶名有所耳闻——你晓得,我到底有些法力在身,在凡人瞧来,我同……同厉荷皆是一般无二的,那时……”他想到襄南居然还想过将九商作采补,就有些咬牙切齿,虽然当初在襄南眼中,九商只是只小野狐妖,对他玉面郎君而言不过是多多益善罢了。
  九商见程云亭面色难看,似是想到了甚么极不好之事,识趣地不再多问。程云亭隔了半晌,将袖子抬到鼻尖轻轻一嗅,道:“那襄南郎已然到了樱秦第一回见咱们的古木圈附近。”
  九商吃了一惊:“难不成那竟是通往霞影峰之处?”程云亭亦皱眉,忽然道:“那里定有古怪——原本那鸳鸯香还十分浓烈,如今只剩下淡淡一缕,襄南已经走得远了!”
  程云亭望了一眼九商,二人便拔足往先前那古木圈而去。初阳十分温暖,却并照不透这一段路,九商记得先前樱秦带着他二人一道来奢海之时,便连着走了一十七个弯口。她一面脚下生风,一面心中默念,虽对阵法几乎半点不知,竟能带着程云亭一道穿过那段树林。待到了那古木圈外,只见那一株先前树冠氤氲如云的睥雄树如今已然尽数枯黄,在一圈绿意盎然中显得衰颓破败。
  九商忽然眉心一动,拔出月华簪缓缓地探了出去。只见那睥雄树放佛畏缩了一回,到底还是月华簪堪堪簪中。忽然,二人面前放佛见到了一处极深的漩涡,那树干之上忽然出现一极大的树洞,几可容人。
  九商忙将袖中的地形图取出细细查看,发觉这一片古木圈竟归属于黑木林,此时她顾不得细想,反转了头上的双股簪沿着一条线路查看,果然发觉那黑木林有一条极细微的红线指向了远处的霞影峰。
  “这是……”程云亭疑惑道,随即恍然大悟:“这便是传说中的‘天涯途’!”所谓“天涯途”,正取之于“天涯海角”,能将人瞬间从此处传往彼处,颇有些类似于当年二人在迷心谷的药泉中被送入了崖顶的毒情洞一般。
  二人先是喜不自胜——地形图上明明白白标注这霞影峰乃是虎啸岭的最北方,若是通过了霞影峰,定然便能到枫雪岭之上!只是一瞬间二人相对僵住了笑容。这般说来,他们便是想避开襄南郎,亦无法可想!
  九商寻了一块草茵坐下,又拉了程云亭一道,自芙蓉庄中取出一粒白凤果,递到他面前,道:“明之,不论如何,且先补补身子。”程云亭接过咬了一口,又递回九商口边道:“若是真个去了霞影峰,保不齐那里禁制重重……”
  九商亦咬了一口,轻轻推开他的手道:“如今已然到了这一步,前面便是刀山火海,亦顾不得了。”她又低了头去瞧那地形图,只见那霞影峰占地却不甚宽阔,在整个虎啸岭之上怕只占了小半数。再北方那地形图上却制得十分粗糙,粗粗几条线,另用古篆标了几个大字,唤作“枫雪岭”。
  “霞影峰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要水无水,要木无木,当年亦是十分贫瘠地所在。”九商看了半晌,只见那霞影峰上真真可取之处一概也无,便用手在那小山峰上比划道:“果真如樱秦所述,当年睥雄一族只怕是一贫如洗。”
  程云亭冷笑道:“这只怕亦是襄南郎去红尘中历练之时,便要往销金窟上动脑筋的缘故。”九商脑中浮现出襄南将宝珠缀在足尖的形容,亦不屑地一笑。
  他二人休整一番,重又回到先前那小树洞之前。九商心细,便拦着要探身而入的程云亭道:“若这般鲁莽,迟早要吃我上回被囚龙草啮伤的亏。如今不妨先投石问路——”她随手自身侧取了一枚石珠子,朝那树洞中投去,即刻竖起了耳朵细听,果然半点声息也无。九商命道:“明之,你且在芙蓉庄中,我同阿兕打头阵。”语气十分坚决,程云亭方要辩驳,九商道:“这鸳鸯香,到底那襄南知晓多少,皆是未知。若咱们抱着打雁的心眼儿,反被雁啄了眼睛,实在不美。阿兕曾是睨兕一脉的主魂,如今陪着我在这虎啸岭上,只怕对那些个禁困多少有些辖制。”
  程云亭细想一回,到底同意了,乖乖地在芙蓉庄中呆着。白凤树宽慰道:“九商虽性情有些莽撞,到底还不失胆大心细,到了霞影峰上,她不用顾忌着你便能施展隐身诀,你却能随时告之她那襄南在何处,岂不两美?”
  九商隐了身形,先捏了个诀护身,又抽出月华剑来,背后还负着彦纥那张弓略略变小的沙榆弓。那树洞之中如同泼墨一般,暗得不见天日,饶是九商目力过人,也几乎同盲女一般,凭着嗅觉轻轻滑动身子。
  那树洞底下果然是空的,九商暗想,只怕先前这睥雄树一直靠着彦纥同睥雄一脉某人的法力支撑,才能绿叶繁盛。如今彦纥已死,睥雄一脉亦反目,这株树自然没得了活路。洞内微凉,还有些滑腻,带了些微微的泥土气息,放佛已然到了地下。

☆、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知过了多久,放佛亦只是一瞬,九商忽然碰到了一处坚硬之物,亏得她身手极快,忙稳住了身形。程云亭忙叫道:“九商,怎地了?”
  九商忙在识海中回道:“已然到了最底下,可照着那地形图,只怕还要向上才能攀到霞影峰。”她一面说一面轻轻用冰蚕丝裹了手四处摸索,果然摸到了一个个小小的凹凸之处,似十分光滑。程云亭又道:“这里头鸳鸯香的味儿十分新鲜,只怕方才襄南便自此处回的霞影峰,怪道当初他带着那批哑奴到奢海之侧,来得这般快!”
  九商亦回道:“只怕这襄南不懂甚么是悬浮术,还要靠着这石壁作凭。”说话之间,她缓缓动了身子,程云亭只觉着自己同整个芙蓉庄一道飘在了空中。白凤树又道:“九商紧着那石壁一些,只怕在旁出上去会触动了甚么机括。我曾经……”那后半段活活又咽了下去,放佛程云亭在树干上捶了一拳,隐隐埋怨道:“此时不是你讲古的时辰!”
  九商嘴角微微一勾,心中竟十分踏实——不论如何,总有明之同白凤伴在身侧,如今又多了个阿兕,如今阿兕正乖乖地伏在自己的手腕上,九商甚至能觉察到它竖起两枚触须,仔细地探察着四周的情形。
  许是阿兕的缘故,九商朝上浮了长长地一段,竟不曾遇上任何掣肘。当然,这本是霞影峰到奢海的一段极隐蔽之路,若非九商同程云亭有虎啸岭地形图在手,定然不知此处,故而当年睥雄一脉亦不曾在这段暗道中设下多少禁制。约又过了一刻钟的模样,九商瞧见顶上微微有些光亮,先在识海中嘱咐道:“只怕快到霞影峰上了,若遇上了甚么,明之可莫要惊慌。”
  程云亭亦回道:“襄南定然不在此处,九商你千万小心。”
  九商将月华剑横在当胸,慢慢自地下攀了上来。这一瞧,竟是大吃一惊——这哪里是山川河谷,映入目中的竟是雕梁画栋,飞檐亭阁,一派红尘之间的富贵气象。那没来由地熟悉之感教九商心绪纷纷乱乱,竟不知身在何处。九商呆望片刻,终于发现自己藏身所在竟是一口井,井沿上还刻着几条游龙,眼珠子竟是黑曜石镶成的,端的是活灵活现。
  程云亭见九商迟迟没有动静,忙竭力朝外感应而去。待得他也瞧清了外头的情形,一样地瞠目结舌。这是霞影峰?若说此处是襄南在京城的老巢,他还肯信半分。只是九商这般潜在此处亦不妥当,他只得唤道:“九商,此处可有甚禁制不曾?”
  九商恍然,忙轻轻用剑尖朝上探去,半点异动也无,知晓此处怕是无甚古怪,便轻轻巧巧跃了出来。她方离开那井口,便瞧见两个婢女模样的人,尽是京城中大户人家的扮相,合力抬了一只雕花红漆的木桶出来,一步一挪地来到先前九商藏身的井口。
  九商虽有隐身诀在身,到底谨慎些儿好,忙眼疾手快地避到菊花一株花树之后。只见其中一个梳着双丫髻的摇下井轱辘去,一面朝另外一个头上盘着螺子髻,身着水红色对襟坎子裙的婢女道:“郎君似乎心绪不太好呢,方才我听到屋里头妍娘叫痛……”
  那个着红的婢女年纪瞧着略长一些,冷冷道:“她那一回不叫痛?不过使些yin技取巧罢了,你少说两句,若教她晓得了,迟早同郎君撒一回娇,把你丢到北边的狐窝里去!”
  九商听她口气轻蔑,心头不由得微微有些火气。又见那双丫髻婢女果真自那井中汲出一桶水来,心下不由得暗暗佩服襄南当年大建霞影峰的心思之巧——若非她方才便在此处密道出来,如今定然亦以为这不过是极寻常的一口井罢了。
  那两个婢女汲了水,又合力将那桶朝回抬去。只见二层阁楼之上,忽然“砰”地弹开一扇碧纱来,一个黛眉怒竖的小娘子朝下面叱道:“春华、秋华,你二人又在磨叽个甚?不过是桶水,也能汲这般久!娘子若是等得心焦了,有你二人好瞧!”
  九商心中暗笑,这小娘子倒有些像在楚腰阁里头服侍风裳的,那个名唤作翠鲤的小丫头子那形容。想当初,那翠鲤才真真是个惯会踩高捧低的。她运足目力,竟发觉那两个女婢,并先前楼上的那个皆是凡人。
  此二人定然皆是那襄南自红尘中掳了来的。九商轻轻摇一摇头,将脑中纷杂的思绪压了下去,轻轻随着那唤作春秋二华的婢女一道朝那楼阁中而去。
  九商沿着那楼阁阶梯轻轻一跃,便到了两个婢女前头,她单足勾在不远处的横梁上,探身朝下望去。如今在霞影峰上,虽隐身诀仍不曾失了效,可若再运转悬浮诀,不小心触动了甚么禁制,那可真真是得不偿失。
  透过那碧纱,九商觑见屋中一片旖旎光,先暗自在心中默念一句情非得已,又睁大了双眸朝里探去。只见那张阔床之上,袒胸露乳的不是襄南又是哪个?伏在他身侧那个不着寸缕,妖妖乔乔的女子,满头青丝迤逦,恰到好处地盖住了她怀中一对雪峰,想必便是那两个女婢口中的妍娘。床前嵌了金丝的地衣上,散落着一双软底靴,足尖正是那两只颤巍巍的宝珠。
  九商瞧了忽然眉心一跳。阿兕原本乖乖蹲在她的手腕上,如今瞧见那鞋尖儿的宝珠,忽然在九商的手上轻轻蹭了一回,放佛无限委屈急切。九商心头一动,这宝珠本就是睨兕一脉之物,如今被阿兕瞧见了,可是起了那想取回的心?
  程云亭如今身在芙蓉庄,多多少少亦能揣摩些九商的意图,心中暗暗叫苦。如今在他瞧来,定然是如何寻到出霞影峰之路乃要事,而非为了两粒宝珠同阴毒无比的襄南郎大动干戈。可如今他的小九商,分明又动了那古侠之心。
  那两个婢女合力将木桶送入室内,只见襄南搂着那唤作妍娘的女子,二人一道钻进那桶中,九商腹诽,这桶忒小一只,怎地不将他二人挤成菟丝草?她正探下神识,想放出自己的分身将那两只鞋尖儿的宝珠咬下,那木桶中忽然发出一声短促地尖叫,放佛是那妍娘发出的,随即那木桶中水浪翻滚,放佛有两条蛟龙在水下嬉闹一般,九商脸一红,竭力不去往那木桶里瞧,尽力教自己那分身缓缓朝那一双软底鞋靠近。
  九商那分身藏了身形,本已叼下了一只鞋尖儿的宝珠。襄南那缎面鞋的另一只后跟儿虽在外头,前面缀着珠子的一块却被那木桶压在了底下,小狐狸不由得使出吃奶的气力拽了一回。木桶中,襄南同妍娘正得了趣儿,那里会发觉身下还有一只透明身形的小狐在努力将鞋儿往外揪。九商低了一回头,再望向自己那分身,忽然暗道一声糟糕——那井水不知有甚么效力,竟将自己那分身上的隐身诀破了!
  偏生那小狐狸已然拖出了大半,九商心中存了些侥幸,又见阿兕满身满心都是欢喜,只盼能在他二人发觉之前将那两粒宝珠皆攥在手中。她心中默念一回,忽然听到“啊呀——”一声,暗道糟糕——
  “这是哪里来的狐狸!”妍娘顾不得襄南还在一侧求欢,先前的温顺淑良早就丢到了爪哇国,尖声叫嚷道:“襄郎,襄郎!”
  襄南被她闹了这一处,心中原本极是不满,可蓦地听得“狐狸”二字,却忽地想到先前在奢海一侧所见,那自称睨兕之后的小娘子,元身正是一只狐。他顾不得身侧美人尖叫连连,跃将起来一脚踢翻了浴桶,横掌当胸喝道:“是谁?”他身侧立刻现出一段罡风来,妍娘滚在地下大声啜泣,襄南却半点都不曾怜香惜玉,一双眸中精光四射,放佛要将四壁皆看穿了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九商已然召回了分身,并将其中一枚宝珠紧紧按在了芙蓉花上。一股热流涌过,阿兕在芙蓉庄中隐隐现了身形,程云亭同白凤树惊叫一声,皆瞧见了那在莲湖之上隐隐绰绰出现的兕兽形容。
  “是谁人?”襄南又是一声厉喝,最后将眸光紧紧锁在一处窗外。他赶上前去,一掌击碎了那窗棂,外头露出了个避闪不及之人,正是先前打水来的婢女春华。春华望着盛怒的襄南,心中大骇,惊恐道:“郎君饶……”话音未落,已经被襄南一掌挥出,摔落在先前的那口井中,只听闻极轻微的一声响动,便再也没了动静。
  秋华不过是个小丫头子,见春华一个不小心,便落得这般惨烈下场,早已双腿簌簌发抖,连求饶之语皆吐不出口。襄南冷哼一声,回身望着半躺在地衣上兀自饮泣的妍娘,嫌恶道:“还不快些收拾干净!”随即扯过一旁的袍子,双足趿了鞋子,便要气势汹汹朝外走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妍娘见状,忙扑将上去,苦苦求道:“郎君,郎君,今日是奴的错儿,教郎君心中梗着,只求郎君……”她一只柔荑紧紧揪着襄南的绸袍下摆,一面恰到好处地露出青丝覆盖之下若隐若现的艳色来。
  襄南瞳孔一缩,妍娘心中方要欢喜,不设防却狠狠地挨了一下窝心脚,襄南望着鞋面,双目渐渐赤红:“我那两粒宝珠呢?”他虽不知那宝珠的大功效,却亦晓得那是当年睨兕一脉的传代至宝。如今平白在自己的宅子里丢了,自然是恼怒万分。他半转了身子,万分恼怒地望向妍娘:“这是怎地回事!”
  妍娘胸口剧痛,忍了泪伏在地衣上道:“郎君,这真的不干奴的事,定然是方才那狐狸叼走了!”
  襄南见妍娘口口声声咬定了是只狐狸所为,又见她伏在地下楚楚可怜的模样儿,暗想这凡人小娘子在灵毓山中离了自己寸步难行,怎地会胆大妄为至此?许是她的话又几分可信。他冷笑一声,拂了袖子便朝外而去,只是那双丢了明珠的鞋子怎地瞧,怎地如同被拔了羽翼的雀儿。
  只余一线微光的井中,九商一手扶着身侧的石壁,一手提着面色苍白,几欲晕厥的春华,低声道:“你可知如何出了这霞影峰?”她并不多言,春华却觉着对方如同救世娘娘一般,只差悬着双脚对九商叩头:“奴晓得,奴晓得,这峰的北面是狐窝——”
  春华这一句方吐出口,便觉着拎着自己的那只手微微松了一松,唬得她几乎魂飞魄散,这时她倒是心思转动如轮——先前听到屋中妍娘大呼有狐,如今自己这恩人听了“狐窝”两个字儿又好生恼怒,不会真个儿是狐娘娘罢?
  春华并不傻,不过先前突生变故,一时弄不清缘由才被襄南发作,如今她死里逃生,又晓得对方一松了手,只怕自己再无活路,忙叫道:“霞影峰那头便是枫雪岭,妍娘曾经要用花瓣儿作汤沐,奴便出了此处去为她采花儿……”
  九商并不多言,春华只觉着自己额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儿。并非九商不肯饶她,而是方才阿兕已然吞下了第二粒宝珠,如今在芙蓉庄中已然化形。九商不曾瞧见,程云亭同白凤却不曾错过这壮景,只见阿兕浑身金光闪闪,一时之间竟涨了数倍,几乎要将整个芙蓉庄的天幕顶破了去。许是在奢海之底作虫儿作得太久,化作兽形之后的阿兕竟控制不住在芙蓉庄中横冲乱撞,若非程云亭还有一把力气,眼疾手快地跳到它背上狠狠地将它辖制住,只怕那些个珍惜古木皆要被阿兕糟蹋个干净。饶是这一切不过短短一瞬,九商仍受了些冲击,故而不能即刻开口问话。
  就在春华几近绝望之时,九商低声道:“带我避开襄南,走出霞影峰。”
  春华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是拼命点头。原本揪在襟子上的双手松开,春华本心中一沉,双足却意外的踏在了实地之上。她心里大大松了口气,随即又诧异起来——自己明明是被郎君丢到了井中,怎地如今……
  春华迟疑片刻,到底不敢多嘴,只在暗中微微矮了身子,等着对方的“狐娘娘”答话。九商待到左手腕上那多芙蓉花已安然妥帖,这才开口道:“你只用以手作势,万万不要出声,否则我便将你丢到襄南那厮怀里去。”
  春华一抖,忙小声讨饶道:“奴再不敢多嘴的!”芙蓉庄中程云亭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抚着面前已然平复下来的阿兕头上独角,一面腹诽道,九商不过是口上厉害些罢了,若非如此,方才亦不会拼了全身的气力去救这般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婢女。
  九商又盘问两句,这才知道霞影峰之上,几乎四数之三的地界均被襄南用来堆砌亭台楼阁,还有四数之一乃是睥雄一脉留下的族人们容身聚集之所。九商暗骂一声荒唐,想到先前在锦玦岭之时,沧澜那般爱民如子,襄南同她比起来,真真乃是天壤之别。
  春华的手腕被九商轻轻扣住,一股寒流教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自里由外的舒爽。她借着头顶上微微的余光,瞧见自己瞬间消失了的手足,惊得差些儿将下颌都掉下来。九商亦不多言,提着她轻轻一跃,便上了那口井。春华依了她先前的嘱咐,只敢以手作势。九商顺着她的指示,熟门熟路地绕过了襄南几个宠爱姬妾的厢房。
  方才那不过是襄南的后院。九商又叹了一声奢靡过度,携着春华一道往前,来到中庭之中。放眼望去,倒是立了几株郁郁葱葱之树,还有些虎啸岭的气概。程云亭放开了意识,堪堪能瞧见外头的光景,又知九商此时行得十分稳妥,便同白凤树道:“襄南这厮定然是贪恋红尘富贵温柔,花柳繁华……否则何须以大气力将京城的那一套搬将过来?”
  白凤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