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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灵毓幽狐-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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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日柳子辰修书一封,并附了秘法,告之柳夫人来龙去脉,教她带上儿媳速速北上。柳夫人虽震惊无比,却也晓得事体重大,且她素来以柳子辰为天地,此时夫君谋了九五之尊的性命,柳家在青淮庄盘根错节,关系重重,却抵不过人多眼杂,定然要速速动身为妙。她不动神色,只吩咐了金妥娘连夜捯饬行囊。金妥娘本以为此回因了夫君中了文举,要举家去京城落户,却暗中觉着婆婆神色有异,便多了个心眼儿。
是夜,金妥娘在柳夫人的茶饮中下了安神药,趁着婆婆入眠后,将公爹那份书信偷了出来。柳子辰因了结发妻子不懂术法之故,到底不敢在信笺上施法太过,恐措辞隐晦反误大事。这么一来,竟教金妥娘隐隐猜出个一二来。她不敢擅自做主,又教贴身丫鬟小喜鹊儿在阿财叔处打听了一回,知晓婆婆翌日便要带着自己一道随着松泉镇上的镖队上路,连夜赶了一封书信,送去了娘家。
金捕头接了长女夜间急信,披衣就烛下一瞧,差些将三魂六魄吓丢了一半。他是个愚忠之人,如今亲家有此谋逆之心,即便女儿仍是柳家妇,却仍将此事告知了松泉镇的镇守。那镇守先是狐疑二日,后自京城中传出消息来,圣驾猝崩,那青淮庄上柳家父子三人无一归来,这才信了大半。他又是那贪功好大之人,在得知柳家俩妇人行踪后,立马命人前去截拦。
镖队之人受了柳家父子之托,自然要尽心尽力,却因了对方乃是官身而畏首畏尾。柳夫人却性格刚烈,知晓走漏了消息不得善了,自怀中取了一剂毒丸,吞服后举身投江。金妥娘本自苦求一通,道自己通报官府,大义灭亲,如今已将功抵过云云,却仍挨了一刀,首级被那领头的官兵带回了松泉镇邀功,余下的尸身亦被抛入滔滔狻江之中。
☆、第一百七十五章
柳臣安痛哭一回,将母亲并嫂嫂的尸身连夜背上岎山,寻了一处清净谷底葬下。待得柳子辰并柳臣康、南都等知晓此事,已然又是二日之后。九商同程云亭一道随着南都出了灵毓山,在莽隍城中一处破庙中寻着了满面胡渣的柳臣安,皆心酸不已。柳臣安缓缓抬起眼来,在三人身上梭巡一阵,伏在南都肩头嚎啕起来:“爹爹同我干了这番惊天大事,竟忘了先将母亲安置妥当!如今酿成大错,亦回不了头了!”
南都细语安抚,好容易教他擦干了泪。三人并柳臣安一道前去寻柳子辰同柳臣康二人。柳子辰闻了结发妻子的死讯,神情怔忪,良久不语;柳臣康眼中却泛出了猩红之色来:“这般说来,竟是我害死了阿娘!当年若不是我不肯受那牢狱之灾,娶了金氏进门,亦不会有如今这般业报!”他心中大恸,想来金氏自入柳家之后,虽行事之间颇有刻薄之处,对母亲却还恭敬,对自己亦是嘘寒问暖,照拂颇周。哪里料到她在此节骨眼上如此拎不清,枉害了母亲同她自己两条性命!
柳臣安见兄长自责,心中更痛,抱了柳臣康,二人哭作一团。外头连夜兼程赶来的博夫人好容易在莽隍城寻到了柳家父子三人落脚之处,还不曾入内便听到了饮泣声声。她心下大惊,忙推了门入内,正瞧见柳子辰一张哀到极处的面庞。待得她知晓那来龙去脉,亦滴下泪来。她同那逝去的柳卫氏,幼时亦是手帕之交。后来阴差阳错,程家分崩离析,树倒猢狲散,博夫人自在人海中沉浮,这才慢慢同深闺中的柳卫氏渐渐失去了联络。她同柳子辰相识在先。后因了柳家同卫家的婚约,兼之其中各色纠葛,于是伤心匿去,直到多年后才同柳子辰相遇。如今本以为能同柳卫氏再见,不料竟是阴阳相隔。
一时间,窄小斗室内静寂无声。待得柳家三父子渐渐平复,博夫人这才发觉了先前隐在南都身后的程云亭。她望着那酷似阿兄的年轻面庞,热泪便止不住地滚了下来:“亭哥儿,可是你?”
程云亭浑身一震,满面讶然地望着面前这热泪敷面的清华妇人。他不知所措地同九商对视一眼。又求救般地望向柳臣安。柳臣安想起博夫人的身世,沙哑着嗓子道:“云亭兄,这位夫人……乃是程家孝字辈。论起来正你是姑姑。”程云亭讶然无比,博夫人在一旁已然拭干了泪,轻声哽咽道:“亭哥儿,我同你爹爹,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程云亭自记事起便随着师父师娘。心中虽有憾意,却比之流落街头者好上千万倍,故而不曾过多探过自己的身世。如今面前这妇人虽眼角微肿,泪痕未净,行动中却是一片风光霁月,尤其那眉眼之中。细细瞧来果然同自己有一二分相似。他自己心下就先信了大半,却因了柳臣安丧母之痛,不敢教那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九商在他身后轻轻握住他的手。却能觉察到明之那滚热的手掌微微颤动。
柳家父子三人歇脚处正是莽隍城一处边陲小栈,店家亦是个妙人。如今京城风云诡起,却丝毫不能吹动他老人家半根胡髭。眼瞧着常年只有风沙翻滚的客栈里,如今忽然有一群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他竟不去探个究竟。只是凑着豆大的烛火,将南都随手丢与他的大银坨丢在牙间咬了又咬。双眸眯成了一条缝。夜间,程云亭躺在九商身侧,却怎地皆无法入眠,忽然想起当年在灵毓山外,被厉荷困在客栈中一事来。如今想想,恍若前世今生。他这厢扑腾着,九商亦慨然,索性捻亮了灯,半靠在床头道:“明之,你不乏么?”
这客栈里的物什大多粗劣,那一盏油灯稍捻得亮些便有些刺鼻焦味儿,程云亭却不嫌弃,索性一股脑儿爬将起来,盘腿坐于炕上,紧紧握了九商一双柔荑,道:“我本以为我乃浮萍无根之人,如今竟能寻到骨血至亲,心中自是欢喜……”见烛影之下,九商双眸低垂,微微有些黯然,想到师娘前些日子自尽于青渺峰,又忙住了口。
九商却觉察到了他闭口不谈之意,心下感激他对自己如此爱护,忙反握了他的手,道:“明之,能寻到博姑姑,我心中的欢喜不比你少半分。”摇曳的烛光之中,她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澄澈宁静:“阿娘走时,我冥冥中听到她对我道:‘孩儿,好生活着。’……”程云亭忙将她拥入怀中,却见九商手腕轻轻翻转,指尖赫然多了一枚精纯如雪,幽香如莲的丸药来,吃惊道:“这是……”
九商垂下眸子,眼中已然有泪:“这便是雪莲皇丹……那日在芙蓉庄中,我被白凤生生唤醒,掌中赫然便有这么一枚,我这才晓得,阿娘临走前拼尽了全身的气力,以旧主身份将我送入芙蓉庄中,又将炼化之丸递入我掌中……”
程云亭呆呆地望着这一枚雪白的丸药,骨骼清贵、法力精纯的狐族女,耗毕生之力以身为鼎,炼化无数雪莲才得这一枚……一时间他竟觉着口中齿舌滞涩,喃喃道:“若是服下了,便是永生轮回……九商,你打算如何?”语音刚落,他便被九商一同带入了芙蓉庄的莲湖旁。
九商眸中还有半点清泪,低声道:“明之,这雪莲皇丹,在我心中便是阿娘的替身一般。如今,我想教她在莲湖下恬静长眠,你瞧如何?”
程云亭思绪纷纷,他有一瞬甚至想教九商将那丸药服下,开口却郑重无比:“咱们便请师娘在莲湖下好生歇息罢。”二人相视微微一笑,衣袂飘飘,一道沉入那晶灿莹然的湖水之中。
次日,众人聚在客栈那摇摇欲坠的厅堂前共进早膳。莽隍城本乃北方蛮荒之地,隔得那般久这才知晓,如今京中风云迭起,皇七子弑兄囚弟,将老皇后幽禁深宫,黄袍加身。待下却是一片爱容之心。方继位便命大赦天下。虽有老臣在金銮殿上洒血痛骂,到底抵不过新皇铁腕手段,纷乱诤言终究消隐于野。听那掌柜的说书一般口沫纷飞,柳臣安不屑一笑,程云亭卷了那葱香油饼儿抵到九商手中,又执壶替博夫人斟了一杯香茶,倒教博夫人眼圈儿微红。
隔得数日,待皇城中事态平歇,博夫人启程回京。她亦是洒脱不羁之人,得知兄长骨血在世间十分安妥。便已无憾,并不求朝夕相处。且京城中泉华馆乃是她毕生心血,亦无法丢下。程云亭同九商相伴打点行装。又执高堂之礼相送。柳子辰并未露面,不过托程云亭交了一樽清水与博夫人。博夫人轻叹一声,垂眸再不言语,遂抚平面纱踏上马车,车轮辘辘而去。卷起了北城风沙一片。
柳子辰携长子先行一步,前去岎山替妻守制,南都同柳臣安一道回了翠驼岭。九商同程云亭不肯再入灵毓山,便同南、柳二人道别,欲前往江南。如今他二人一身洒脱,皆无拘无束。虽世道纷乱,却怎地亦难不倒程云亭,莫说身旁还有个九商。阿兕如今在芙蓉庄中已然痊愈。又爱去庄中南面山中奔驰咆哮一番,抑或在莲湖中潜水嬉戏,十分自得,闲了便同白凤斗嘴。白凤虽每每要去九商出告状,其实心中隐隐欢喜。
九商同程云亭一路南下。刻意敛去本领,如同红尘中再朴素不过的一对夫妇。待得到了松泉镇。又有听闻当年开笔墨铺子的金捕头一家受了先皇案的牵连,险些丢命;后又因了新皇宽恕,这才得以苟延余生。九商远远望着集市中不起眼的笔墨铺子,忽然想起当年柳子辰曾在那处施了障眼之法,教明之同自己误以为他乃铺子主人,又将“小昆仑”托付于己,后辗转回到了柳臣安手中,真真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曾经渡湖的老伯,如今已到古稀之年,再不能摇桨,镇日里坐于湖边柳树下吸旱烟。其侄孙接了船桨,日日摆渡。九商端坐于舷,程云亭护在前头,二人忽然想到当年月夜之中,在湖边被厉荷追杀的情形来,如今回想起来,已然恍若隔世。
青淮庄放佛还是老样子。那座小山丘同连绵巍峨的灵毓山相较,真真玲珑得不堪一握。山脚下,九商当年的三件屋舍都还静默伫立,九商轻轻推开那竹门,映入眼帘的正是极熟悉之物,那小小的杉木桌上已然蒙了一层灰尘。二人悉心扫除,将那小小里外三间捯饬得清清爽爽。青淮庄上人也有好奇的,皆道先前那小娘子同郎君又回来了,还有那快嘴快舌的,将东面槐树底下柳家之事当作了奇闻异秩道来,九商听闻,面上不显,心中不免唏嘘慨然。
九商同程云亭二人每日里不过从些稼穑之事,闲了便一道去青淮山上小坐。九商甚至瞧见了当初自己作的那架秋千,难得其余之物皆沧海桑田,这小秋千竟还能承住两个人的分量。博夫人有消息自京中传来,信中有言道,楚腰阁曾经的大家,细娘细夫人已然长逝,当今由一名唤作风裳的娘子接任。这位风夫人却十分心胸狭窄,颇行不义之事,楚腰阁已岌岌可危。如今泉华馆一力相助,已然将那楚腰阁并入名下。云湘院身后却又有一股势力雄起,隐隐同泉华馆有那分庭抗礼之势。九商同程云亭掩了信,不过相视一笑。如今那些个庙堂之高,江湖之远,于他二人而言不过是过眼烟云,再激不起半点波澜。
柳臣安、沧澜等人皆常有信来,沧澜在冬日诞下长子,唤作瑟和,已立为族王继承人,听闻面相骨骼同沉君一般无二,十分招人喜欢。九商将阿娘当初遗下的黄金伏虎锁挑拣出来,传去了灵毓山,当作道贺之礼。
日子便如闲花落水一般淡淡流过。次年,九商梦莲有兆,后身怀六甲,程云亭喜不自禁。南都同柳臣安皆自北方赶来,一道前来的竟还有春华。如今她以凡人之身竟掌了虎啸岭一脉的大权,已然成了灵毓山一带的传奇。春华不顾劝阻,恭恭敬敬地朝九商叩了四叩,言道当年受恩人惠泽太重,如今亲来服侍一二,以报恩德。
来年夏日,九商诞下二女,长女唤作念眉,幼女唤作阿黛。阿瑶带着弟弟阿殷悄悄赶来青淮庄道贺,言道如今鄂华岭上已无族王一说,姒茹亦死了那条教幼子作王的心。后春华、阿瑶并阿殷三人一道北上,言明日后定常来江南叨扰。
弹指一瞬,白云苍狗。青淮庄里皆知晓,庄上有一户程姓人家,男女主人乃神仙一般的人品,二女皆出落得秀丽清纯,难描难画。本还有人笑言,待得程家二女长成,只怕提亲之人要踏平了门槛,那一户人家却后来悄悄儿搬离了。有人道曾在狻江一带见过侧影,又有人道曾在北方得以一睹俊逸芳容,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后如鸿雁冥冥,踏雪无痕,不知所踪。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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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山中发红萼,纷纷开且落
九商望着眼前葱茏秀丽的山谷,涟漪潋滟的湖泊,惊喜回首道:“明之,你如何寻到了这么一处僻静所在?”
程云亭见娇妻面若芙蓉,喜中带嗔,平添了几分姝丽之色,心下爱得紧,顺手将她揽入怀中,指着不远处的湖泊道:“我知你素来喜欢青淮山下那一方小湖,便同沧澜商议,自瘦月峰同锦玦岭主峰之间凿开了一条小渠,引了活泉过来。”望着不远处山石后探头探脑的幼女阿黛,他微微一笑,随即板了脸横了一眼过去。阿黛是个鬼灵精,哪里不晓得爹爹的意图,吐一吐舌头,随即旋开身子跑远。
九商微微靠在程云亭肩头,二人一道在湖边歇足,九商忽然忆起一事,忙道:“你这些日子在山间进进出出,便为了打理这瘦月峰?”
程云亭重又将她捺回自己怀中,笑容中多了一丝宠溺:“你得了闲儿,便爱同沧澜一道蒸茶品书,过了几年念眉亦是大姑娘了,瑟和那孩儿又是咱们瞧着长大的——沉君那日借酒蒙脸,正是替他的爱儿探咱们的口风呢。”
说起为何要举家迁徙,正因了青淮庄上如今已有人觉着他一家子不凡,悄悄儿开始打探程家的底细。偏生九商又不爱在屋外设下禁制,倒教两个女儿有些不堪其扰。程云亭索性带了妻女一道离了青淮庄,先在红尘中四处游历,教两个孩儿拓一拓眼界;又同南都沧澜商议,将翠驼岭同锦玦岭之间那瘦月峰借了出来,当作他一家四口的避身之所。南都自然应允,沧澜更是求之不得。
九商闻着他怀中一丝清爽的木叶香,使劲儿嗅了一嗅,随后哼道:“你如今举家搬来了瘦月峰,可是早就将女儿许了出去?又怕我气恼。如今便教我们娘儿仨一道迁来,若是瑟和同念眉两小无猜,哪里由得我这当娘的做主!”
程云亭听她言语慵懒,知晓她并非真个恼了,亦不怕她,轻轻替她将一绺乌发梳在耳后,道:“孩儿们若能相互欢喜,那可真真是几世里皆修不来的缘分。”想到素来沉静温雅的长女,他长出一口气,喃喃道:“念眉这孩儿甚么都好。就是太过平和了,有时那眉眼之间真真如同镜湖一般波澜不惊,倒教我隐隐觉着她比我还要通透些。”
九商闻言便道:“你操心了这个。又要操心那个——念眉性子素静,你要担忧一回;瞧见阿黛那般顽皮,你又要皱眉。到底怎样才能教你欢喜?”
九商同程云亭所出二女,长女念眉,悟性虽高却不爱习武。镇日里只对爹爹那些个炼丹之物喜爱非常,且生来体内带了精醇的极阴之气,将小小“广寒香”炼得炉火纯青;幼女阿黛生性脱跳顽皮,年纪尚小,已然能将一对鸳鸯双股剑耍得有模有样,一家四口游历山川之时。阿黛常常硬要打抱不平,连带着教爹娘操了不少闲心。
阿黛知晓爹爹要举家迁来瘦月峰上,欢喜得直如泼猴。她极小时见过南都一面,将南都搓揉得寻不着南北,雪白的衣袍上净是泥爪印儿,偏生又对这小娇娃无可奈何。念眉听闻后淡淡一笑,眸中却也微微发亮。程云亭曾暗中瞧过长女同瑟和二人一处耍时。竟是说不出的契阔祥和。此时阿黛兴冲冲寻到了长姊,欢喜地一头扑到念眉怀中。笑道:“我原先还担忧阿娘不爱瘦月峰,方才瞧来,阿娘竟是满意得很,爹爹果然好手段!”
念眉自袖中取了一块绣金丝的手帕子来,细细替妹子拭去额上晶亮的汗珠儿:“我早道阿娘爱翠驼岭一片好风光。这瘦月峰地势极高,当年蛇鼠二族还势同水火之时,沧澜姑姑的大军先锋便在此处驻扎,望着对面翠驼岭正正是一览无余。”
阿黛在姊姊怀中寻了处卧下,只觉得香软无比,惬意地眯了眼:“姊姊怎地知晓得这般清楚?”她见念眉面上渐渐浮出一丝晕红来,一骨碌爬将起来,快活道:“哈!定然是瑟和阿兄同你讲来,是也不是?”见姊姊垂了眸不肯答话,她眼珠子一转,便扑上前来抢念眉手中那方帕子:“我将这个送给瑟和阿兄,只道是姊姊送把他的,他定要欢喜得夜间错过了困头!”
念眉大急,她素来安静,哪里是阿黛的对手。阿黛不过虚晃一招,便将那帕子握在了手中,轻轻抖开一瞧便瞪大了眼:“这……”白胜初雪滚了金丝边儿的帕子上,绣了幅俊兽形容,乃是一肋下有翼,双眸晶然的雪狼。这不正是瑟和阿兄的元身么?她心中呆愣半晌,到底是小儿女心性,竟忍不住扑簌簌掉下泪来。
念眉本一张芙蓉小脸憋得通红,此时间妹子忽然“啪嗒啪嗒”掉下泪来,亦慌了神,忙将阿黛揽在怀中软语哄道:“好端端地,怎地哭了?这么大的人儿也不怕羞!”
阿黛抽抽噎噎,心中觉着委屈——姊姊如今更喜欢瑟和阿兄,连帕子都替他绣了,自己当初百般地求她,都不肯送自己一条儿!她索性赌气甩了手道:“你如今喜欢同阿兄一起耍,将来亦要嫁了他的,便这般小气!”
念眉一头雾水,千哄万哄,好容易将小魔头哄得心回意转,这才晓得妹子是吃了瑟和的醋,不禁噗嗤一笑。阿黛嘟着嘴,心中忿忿,只是揪着地上一株草儿出气。念眉这才自袖中取出一只晶灿莹然的簪子来,逗她道:“你瞧瞧这是甚?”
阿黛望着那簪子,一时愣愣地竟忘了使小性子:“月华簪!”她小心翼翼地自念眉手中接过来,眼中净是馋劲儿:“化簪为剑!阿娘竟舍得将它交把姊姊!”她心中微微有些失意——阿娘同爹爹到底更疼姊姊多一些儿,竟将月华簪皆交与姊姊!
念眉见阿黛神情落寞,心中微微一疼,忙道:“好阿黛,这是阿娘亲口嘱咐了要我将这簪子递到你手里的,只是你要许我一件——再不能用它来随意欺辱人……”话音刚落,念眉只觉着掌中一轻,阿黛双眸粲然,早就将那簪子夺在了手上。说来亦奇,阿黛甚口诀皆不通,那簪子一入她手,簪身便微微一亮,化成了剑,前段还吐着青芒。
念眉同阿黛皆目瞪口呆,好半晌,念眉才缓缓道:“阿黛,你可真真是安叔口中的奇才!”阿黛小脸上满是红晕,却又见姊姊递过一方帕子来,青如莲花,薄如蝉翼。她心中疑惑,忙接过展开一瞧,不禁心头一颤:这方精巧至极的帕子上所绣,正是阿娘修习的无上心法!
念眉见阿黛神情有异,便细细解释与她听:“这本有一份绣卷,乃外祖母留下的手迹,已然被阿娘细细珍藏。这一卷是我亲手所绣,正是那一份的摹本……本想早些与你,阿娘却说要好生磨一磨你的性子才能教你修习,以免你不知天高地厚反伤了自个儿。”
阿黛眼圈儿一红,小心地将月华簪同心诀卷收起,反手紧紧抱住了姊姊,喃喃道:“我原以为,阿娘同爹爹更喜欢你,这才爱胡闹,好教他们多瞧我一眼儿……如今竟是我想左了,他二位对我姊妹的心,都是一样的……”她闷闷地抽一抽鼻子,口里倒还有些倔强:“我比姊姊讨喜!南叔瞧见了我,定要蒸桃花酥与我吃,从不见给姊姊吃的!”
念眉嗅到妹子发间幽幽的清香,轻笑道:“你自然比姊姊招人疼——姊姊只会炼药,握剑的模样被阿娘笑作‘肥鹅戏水’,却赞你颇有飞鸿之姿,你还怕自己将来没有阿娘的身手么?”
阿黛破涕为笑,姊妹二人紧紧依偎在一处,静静地望着脚下浮动的流云。隔了半晌,阿黛小声道:“姊姊,你瞧爹爹同阿娘如此恩爱,从不曾红过脸的……方才在湖边,爹爹发觉我在远处偷看,硬是将我瞪了回来,生怕阿娘晓得我在便不肯偎在他怀里。”
念眉轻轻“嗯”了一声,细细地抚摸妹子一头乌鸦鸦的秀发。阿黛早已习惯了姊姊的脾性,虽不见她答话,仍自顾自地轻声道:“我亦喜欢瑟和阿兄,他虽然动不动便脸红,却亦炼得一手好丹丸,若将来同姊姊一处,定然是极登对的。若是他将来胆敢欺负姊姊,我便拿了月华剑将他追杀个片甲不留!”
念眉听着阿黛虽幼小懵懂,却还晓得“登对”二字,不禁微微有些脸红,轻轻掩住她的口道:“你瑟和阿兄亦是极好的人,哪里便值得你提了剑满山地追?”阿黛先是一愣,后脆声笑了起来,姊妹二人远远瞧上去,恰如崖边两朵娇花,竟是说不出的养目怡心。
九商同程云亭立在远处,望着两女如芙蓉芝兰,心中甚是宽慰。九商伏在程云亭耳旁道:“明之,如今阿黛承我衣钵,踏雪剑法已然后继有人。我想待我去后将芙蓉庄留给念眉……庄里那炼丹房,她正是寤寐思之,将来亦作个念想。”
程云亭将下巴抵在她额发上轻轻摩挲,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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