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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灵毓幽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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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厉荷见了那小狐狸装模做样地拜山,又往山后绕去,本欲雷厉风行,使出全身的功力将九商击杀。红尘中有个说法,叫做不肯为老鼠打伤了玉瓶,厉荷此时正是爱屋及乌,怕杀九商的同时顺带波及了自己的心上人。因而厉荷只是悄悄地跟着,心里暗暗地打着算盘。这北方的灵毓山听说既是块宝地又是块魔地,众妖在此栖居繁衍。但天下之物,必然生生相克,这山中自然有遏制妖力的宝贝。自己本事不浅,若能在此山间击杀那小狐狸,顺带得了一两件克妖的至宝,也不枉走这一遭了。
  九商一心按照陈年的记忆找后山的入口,这期间,程云亭紧紧伴在她身侧。九商记得姨祖母曾讲过,后山的入口是一片白色曼陀罗花,因了迷心谷中的气候,常年生生不息,凋零和生长只是一夕之间。若是大春季节还好,绿色中的白色自然显眼。只恨如今大雪封山,教那花的颜色同雪融在了一处,十分难分辨。
  九商细细地巡查了好久,都不曾分辨得开来,正自懊丧期间,程云亭忽地觉得脑中灵光一闪,提议道:“九商,你可还记得你幼年时候的嗅觉如何?”
  九商蓦地眼前亮了起来:“化了人形这般久,都快忘了自己本是只狐狸!”她喜不自胜,忙忙地摇身一变,程云亭这才得以见了她的真身。只见一只淡金色的小狐狸在自己的脚下,脑袋可爱地两边摆动着,不停地嗅着四周的气息。程云亭温柔地注视着她,这俯首的动作,在隐匿在远处的厉荷眼中自然如同毒针一般。
  九商走走停停,小爪子在雪地里留下了一个个梅花一般的脚印。程云亭看了,只觉得心头一阵甜蜜。他缓缓地跟在九商身后,用自己的脚印盖住九商的小小梅花印。他心思缜密,脚印落在雪上,又很快被术法盖住,消失不见了。
  在一处看似和旁处无疑的地方,九商忽然停了下来。一下子,她舒长了身子变了回来,对着程云亭惊喜道:“明之,就是这里!”
  程云亭赶上前去,急走了几步,俯身用手拨开脚下的雪层来。只见一朵朵大而圆润的花在雪层之下生机勃勃,似乎丝毫不受影响。只是花香极淡,若不是九商有着狐狸鼻子,怕是只能等到大雪化开才能找到入口了。
  程云亭凝神望向那花,并未发觉有甚么奇特之处,疑道:“这便是入口?可是要如何进去?”
  九商闻言面色凝重了起来,自发髻上拔下月华簪,低声道:“我只是偶然听到了这个法子,并不知是否管用。如今也只能试上一试了。”她一壁说,一壁用月华簪对着手指轻轻扎了一扎,瞬间一粒血珠滚了出来,倾在了其中一朵的花蕊上。只见那花蕊猛然发亮,暴涨了开来,将九商的腰缠住。程云亭见状忙忙紧握住九商的手腕。
  一时间,程云亭只觉得自己昏天倒地,像是小时候趁师傅不注意时溜进了师傅炼丹的鼎炉。四周热的发涨,又有无数的气流冲击过来,直教人烦闷欲呕。又仿佛是从极高的山顶坠了下来,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程云亭紧紧握着九商的手腕,痛苦地几乎呻吟出来。九商却是一声不啃,程云亭不仅担心她是否晕死过去,又担心那花蕊将她勒伤,想用另一只手去探她,却怎么也够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云亭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重重地抛进了一个温池之中。四周热气氤氲,叫人为之大大地舒了一口气。那热水仿佛是流动的,他在温泉之中划拨了几下,只觉得热气将自己的毛孔都蒸了开来,舒服地不禁低吟了几声。
  程云亭忽然不晓得自己姓甚名谁,放佛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来到此处,似乎自己生于斯长于斯,也该在这里长眠一般。
  这般的舒适,这般温柔的水,似乎像一个人的手。是谁呢?程云亭模模糊糊地想起来,似乎很久以前,自己还是个孩子,有个像母亲一般的人的手,就是这般温柔。可是自己似乎并没有见过母亲是谁。程云亭想,或许就是母亲曾这般抚摸过襁褓之中的自己。可是母亲若是这般温柔,为什么要将他丢掉,要离他而去?自己学了一身的本领,终究还是个没有娘的孩子……
  程云亭泡在温泉之中,手都懒得抬起来,只是稀里糊涂地想着,自己有一身本领?本领又是从何处习来?自己有个师傅,对了那般温柔的手,是师娘的手!师娘似乎在灵毓山里。师傅在逝世前对自己说,师娘因了他自己的缘故,被困在灵毓山出不来了……
  师傅还说,他和师娘有个很小很小的孩子,叫……叫……程云亭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混沌,他似乎也不急切地分辨自己到底在那里,只是一点点,一点点地沉沦在那温热的水中,放佛再也不会醒来。
  厉荷在远处看得不算分明,那小狐狸施了甚么法子,一下子进了那片白花里,带着自己的云郎也不见了踪影。她暗自磨牙,运劲闪至那片花中,哪里还有二人踪影?
  厉荷愤愤地抽出腰间的软鞭来,对着曼陀罗花一阵猛抽,扬起碎花瓣和雪雾一阵。难道就这么跟丢了么?他二人自此处进山,自有他们的歪理,若是自己从旁处入山,灵毓山脉如此之大,处处险要妖族横行,只怕捉妖姬一脉会断送于自己手上。
  她蹲下身子,正苦思冥想愁眉不展,不料觉得雪堆下有活物。她虽然泼辣狠戾,到底还是个女子,跳将起来用鞭子护在身前,另一手紧紧按住剑柄大喝:“出来!”
  那声音中含了内力,将四周蓬松的雪震坍了下去。细细碎碎的一阵声音后,竟然现出了个人形。厉荷在空中虚抽一鞭,将那人形上的冰雪击碎,露出了个青年男子来。
  厉荷瞧他双目紧闭,似乎是被埋在雪下冻得休克了一般。她本待不管,却许是刚刚瞧见云郎和小狐狸又一同失踪被刺了一激,竟难得起了怜悯之心,从袖袋中取了一颗活血丹,用鞭柄拨开那人的嘴,喂了下去。

☆、第二十四章

  活血丹果然有效,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青年男子醒转过来,面色虽然青白得唬人,但是总算有了些活气。厉荷瞧他有了知觉,本待不管他,心念一转,用鞭子指着他道:“喂,你可晓得如何进迷心谷?”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柳臣安。自从那日在食肆同九商分别,他虽表面极是镇定自若,其实心中又一次翻江倒海。
  细细说来,柳小郎君从幼时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曾受过甚么磋磨,因而心智极是脆弱。当年在青淮庄,实在禁受不住九商已有夫婿的事实,不辞而别了一回,将母亲和兄长弃下四处乱闯。也算他运气佳,遇上一位云游道人,得人青眼,授了他些许本事。
  后来他也曾悄悄回过庄上见母亲,却遇上大哥娶亲。短短一些时日不见,原本气宇轩昂的大哥竟已是满目沧桑。他正纳罕为何大哥遇上喜事却如此愁苦,好巧不巧,一阵风刮过,教他见着那新娘子。在轿中揭开盖头得意洋洋的那新娘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松泉镇上设计自己的那个暗门子!他再蠢也晓得大哥这是被那暗门子所迫,为弟弟收拾残局。
  他不禁满胸怒火,躲在自家附近的树上打算见机行事。可是见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颓丧消沉的模样,实在遏制不住心中的邪火,于是折下身边一截树枝,暗暗运劲向那暗门子掷去。他本修习内功不久,无法控制自己的劲道,只听啊一声惨叫,那些抬轿子的人慌忙放下轿子去查看,喜娘揭开轿帘,发现新娘子双目圆瞪,心窝子上鲜血直流。
  一下子柳家喜事变丧事,青淮庄数百年自诩圣人之后,受祖宗庇佑,竟出现这等不吉利之事。一身新郎官装束的柳臣康在马上瞧见身后这溅血一幕,不禁也是呆若木鸡。
  柳臣安在树上看的真切,不禁慌了神,却也晓得这时候不能现身,否则便是做弟弟的杀了刚过门的大嫂,还要连累了大哥取不了功名!这一回,才是真正是四海茫茫无处去,庄中有家不得归。慌乱之中,柳臣安似乎觉得大哥与他心有灵犀,向他藏身的枝桠处看了一眼。他只得死命咬住衣襟,不教自己被人发觉。天黑之后含泪朝着母亲卧房方向拜了三拜,朝北方去了。
  那日,他正在一家小食肆捧了一罐热茶取暖,不料竟瞧见了多日不曾见到的胡九娘。此时他习得了一些法术,已然知晓胡九娘同她夫君不是常人。他本欲遁走,却被店伙计拦了道。九娘子一如当年的娇媚温柔,对自己却依然是那般不冷不热的态度,她那夫君甚至还客客气气请了自己一碗面,可是那神情,仿佛在嘲笑他想要得到九娘子的青目,就如蚍蜉撼大树一般。
  他勉力将那碗面吞下肚,已然觉得胸腔中郁郁之气要冲破胸膛一般。待到自己走出那家食肆,他浑浑噩噩地回想起来,放佛一切都是在渡湖时遇到九娘子开始的,从那时开始失意,甚至连一句爱慕都不曾出口,就已经身心俱疲。到如今,也再不能回庄,也再不得光明正大地见母亲和兄长。
  柳臣安心中悲苦,一路上疾驰,也不曾分辨东南西北,竟然跑至灵毓山的脚下。他全身力竭,倒地不起。正值天降大雪,将他封在雪中几近休克。若不是厉荷那颗霸道的活血丹,只怕现在柳臣安已然被冻成了一具冰人。
  柳臣安初初醒时,只觉得一股极霸道的劲儿推动着四肢百骸中的血脉。那样火烈的劲儿,放佛是幼年时偷喝厨房里阿财叔的酒,辛辣又酸涩,教人时而眩晕时而清醒。他瞧见面前有一张女子的脸,心中本来是欢喜的,以为是九娘子来救他。
  可是……柳臣安渐渐看清楚,那女子的脸上,五官是分明而艳丽的,和九娘子那秀气的脸庞大相近庭。再者,九娘子就算再讨厌他,也不会用那样轻蔑而不耐的神情瞧着自己。他的头脑清晰起来,挣扎着支起身子问道:“你是谁?”
  厉荷眉毛一挑:“你管老娘姓甚名谁?我只问你,你可晓得如何进迷心谷?”
  她虽然在问柳臣安的话,可那脸上尽是狷狂之色,隐隐还带了点厌弃,教柳臣安极不舒服。可是他念及方才便是这女子施以援手,否则自己只怕是要葬送于此了。因而忍耐道:“我并不知甚么迷心谷。”
  他若是不答话倒还好,这一答,反而教厉荷疑心起来。厉荷仔仔细细打量着他,忽然觉得此人身形十分像当初和云郎还有小狐狸一道坐在食肆中的人。那时她离得远,并不曾看到那人的面容,不过定然是个年轻男子。厉荷想到此,用鞭梢指着柳臣安道:“你老实点儿!我且问你,你可识得一只狐狸和一位程公子?”
  柳臣安听到“狐狸”二字猛地一震。他早知晓胡九娘不是凡人,可是直到此才晓得她的元身是只狐狸。他的表情波动自然逃不过厉荷的一双眼睛,厉荷玩弄着鞭子,冷笑道:“怎么?难不成你也是个被小狐狸迷昏了头的?”她嘴角的笑容忽然一凝,“既然如此,你是定然不肯教我知道迷心谷怎么走的!”
  厉荷扬起鞭子,狠狠地击了下去。柳臣安刚从休克中苏醒,四肢还麻木着,不曾恢复,只得堪堪举起手臂硬抗着一鞭。厉荷见他不自量力,原本想卸下他一只手臂,可见他满脸无生气的模样,心念电转,觉得此人留着或许有用,手下劲道便猛地一收。即便如此,还是将柳臣安的胳膊刮去了一层皮肉。鲜血一滴滴落在白色的曼陀罗花上,忽然光芒大盛。
  厉荷只见那花蕊卷住了柳臣安,想到方才九商同云郎消失时的模样,情知这般便可以通向迷心谷,连忙扑过去死死攥住他的胳膊,二人一道被卷了进去。

☆、第二十五章

  厉荷同柳臣安都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幸好是泥土不曾是山石,否则不管是大罗金仙,只怕也要摔成一滩肉泥。饶是如此,厉荷都觉得自己浑身骨架都散了一般。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刚刚想咒骂用这鬼法子进山太过阴损,忽然闻到一阵极甜的香气。
  她是久经沙场之人,经验自然比别人要多些。立刻屏住了呼吸。即便如此,还是吸入了不少。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晕晕沉沉,就在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时,忽然见到云郎伏在身前。她又悲又喜,忙忙俯下身子去扶他,口中唤道:“云郎,你这是怎么了?”
  她见云郎仍旧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慌乱,忙忙地扶了他起来,又在袖袋中寻得最珍贵的回神露来喂他喝下。朦朦胧胧中,她觉得这是云郎第一次这般温顺乖巧地伏在自己怀里,竟然忍不住掉了几滴泪。
  泪水打在柳臣安的脸上,他饮了回神露,觉得身上渐渐有了些气力,血肉模糊的胳膊也不甚痛了。他模模糊糊看到了母亲抱着自己掉泪。他心中大恸,反手搂住母亲的脖子痛哭起来:“娘啊!娘,孩儿不孝,弃下您同大哥,孩儿如今回来了,想不到还能见到娘……”
  厉荷捧着情郎的脸,见他满面泪痕,口中喃喃尽是对不住自己之语,心中酸涩,泣道:“云郎莫要再自责了,其实当初,最教我难受的并非你损我修为,而是你伤了我的心!我不料你会这般心狠,为了只狐狸将我哄骗得团团乱转……如今好了,你我好好过日子,若是你不想要我杀那狐狸,我放她走便是,你且随我走,四海之大,哪里去不得!我二人过神仙一般的逍遥日子……”
  柳臣安听得母亲教自己莫要自责,定是原谅了自己的任性妄为,心中一宽,一时间觉得母亲怀中太过舒适,慢慢地就闭上眼睛,想要好好歇上一歇。厉荷见情郎阖上了眼,似是疲惫,又似是再也不会睁开了,心中恐惧,情急之下连忙摇晃他道:“云郎,云郎!你莫要睡去,你瞧着我,你瞧我啊!”
  她情急之下,力道之大,连她自己都不知晓。柳臣安只觉得胳膊剧痛,疼痛给他带来了一线清明。眼前这个女子最多双十年华,哪里是自己的母亲?他情知自己是中了甚么术,那张脸忽明忽暗,他猛地想了起来,这不正是在山脚下给了自己一鞭子的那女人么?只怕她同自己一般,也是中了术法!他的脑袋虽然昏昏沉沉,好歹还能留着最后一点神智,试图将自己挣脱开来。
  厉荷见情郎忽然要挣开自己的怀抱,心中凉了一片,转而愤恨起来:“你总是忘不了那狐狸!”她怨毒而贪婪地盯着面前的柳臣安。“你忘不了她,我偏生不让你去找她!”她双臂死死地箍着柳臣安,柳臣安忽觉胸腔几近爆裂,二人扭打起来。
  混乱之中,厉荷抓上了他那条受伤的胳膊,柳臣安痛的大喝一声,使出残余的气力来狠狠地挣了开来,将厉荷摔在了一边。他自己那略略愈合的伤口再次崩开,鲜血四溅开去。
  许是被热血淋洒得了祭品,他们脚下的土地猛地裂开来,二人再次掉了下去。只闻得厉荷凄厉的叫喊,随即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
  花开两表,各叙一枝。且说九商正在温泉中泡的忘乎所以,十分畅快,只是四处均是雾霭热气,瞧不见人。忽然听得谷中似乎有些别的动静,这才猛然惊醒。她回想着自己对迷心谷的记忆,晓得自己这是掉入了药泉。
  药泉自来是迷心谷中一眼教各路妖族又爱又惧的泉水。说它的功效,能助妖或人强筋健骨,洗精伐髓;可是若心智不坚,杂念过多者,只会在泉水中失了神智。曾有一位狮族中的佼佼者,为了教自己法力更上一层楼,不分青红皂白进了药泉,却扛不住自己的心魔太过强大。最终,他在药泉中失了心智,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虽然他法力大增,却为他族人利用,成了本族的祸害,最终被狮族的长老们合力降住,不知所终。
  九商的心性许是随了母亲,认准一件事从不回头,因而在药泉中如鱼得水,十分快活。只是因了她年纪太小,定力还不甚够,所以一时之间忘了身侧还有个程云亭。可是程云亭自幼时失慈跟着师傅起,心中就有方寸极薄弱之地。虽然他从来不对外人说起,却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这点子心魔从未消除过。药泉素有迷惑人心之效,因而他不仅忘了身侧还有个小九商,更忘了自己从哪里来,该到哪里去。
  九商被谷中的动静惊醒,忙四处探察程云亭的踪迹。只是四处茫茫,饶是九商目力极好,也看不透这雾气中是个甚么景象。许是药泉的热力开始在身周运转,她心中不禁有些焦躁,随即又勒令自己安定下来。
  她模模糊糊想起姨祖母的话,迷心谷中并没有什么锐利的刀枪,却从老祖宗一代开始,守得灵毓山不受闲人干扰。迷心谷的可怕之处,就正正应验在“迷心”二字上。任闯入者本领多么高强,心智之上总有弱点。而所谓迷心谷,正是个随时随地,教人不知不觉就迷失本心的地方。
  九商定下神来,想起当初在青淮庄时自己埋在地下的那颗追踪珠,被程云亭起出来后一直不曾交还到自己手里,现在只怕也在他身上。想到此,她试图去感受那颗追踪珠,那珠子里有一缕她自己的血,因而隐隐约约能辨得出方向来,正在她所在处的西南角上。
  程云亭在混沌之中不晓得过了多久,忽然觉得心口有甚么东西在发热。他模模糊糊探过去,将那物件取出来举到眼前。只见是一颗圆润的珠子,似乎还有些暗红在珠子腹中闪动。他懒洋洋地拍着身侧的水花,脚下一个趔趄,手一抖,那珠子便“噗通”,极轻微的一声掉入了泉水中。
  此时九商目不能远视,因而耳力极好,听到有什么东西落水之声。她奋力朝前西南方向划去,池下忽然开始转动,一阵天旋地转,九商隐约看到了个青年男子,却被一股力量阻住了,她只觉得自己左手腕处忽地变得滚烫,几乎逼得自己要大叫起来。虽然明明知道明之就在前方,却怎么都近不得前。
  程云亭还在回忆那颗珠子是哪里得来的。在他的记忆里,师傅曾给过自己一颗,教自己贴肉藏好,这珠子将来或许就能助他找到师傅唯一的孩儿。师傅的孩儿!似乎已经不止一回想到这个了,他苦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这个人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自己要留着这珠子?不!珠子不在了!珠子掉到了池子里。自己不用背这个巨大的包裹。自己可以自由自在了……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这般难过?放佛丢了挚爱……他茫然地在池子中,和泉水的阻力相抗着,踱着小步。一时间踏上了一颗骨溜溜的东西,他“啊”地一声,猛然向前栽去。就在火光石电之间,他忽然清醒过来,九商!
  九商也听到了程云亭的叫声,她再顾不得那阻力,运起全身的内力施了个破字诀。只听哗啦啦一声巨响,泉水四下溅开来,中间空出了一丝缝隙。九商忙瞅准了机会,奋力往那处赶上几步,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

☆、第二十六章

  九商抱住了程云亭,心中极是欢喜,可是因了强行破开药泉,那巨大的力量又反噬过来,教她一下子喘不过气来。程云亭见九商脸上忽红忽青,知道情况不妙,幸亏刚那一刹那教他看明白了周边的方向,于是携了九商奋力向池边划去。
  待到程云亭勉力将九商抱出了池子,立刻从贴身的衣袋中找出了一粒丸药给九商服下。这还是当初师傅给的,说是由雪莲的花汁炼成,可起死人肉白骨,到了紧急时刻用才不算辱没了这丸药。如今他瞧见九商这模样,分明是受内伤极重,心中深恨自己连累了她。程云亭将九商抱在怀中,另一掌紧紧贴住她的后心,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内力输送到她的经脉之中。
  直到自己脱力,程云亭才缓缓垂下手来。他疲惫地倚着池子一侧的山石坐着,看着怀中闭目调休的九商。他的手缓缓地滑过九商的小脸,她的眉,她的嘴唇……刚刚在池子中放佛是一场梦,甚至叫他忘了九商。迷心谷果然可怕,六根不清净者在此行走,只怕大多数都要迷失本心,从而被这山谷一点点吃干抹净。若自己没有这般大意,应该也能与这古怪泉水抗衡,只恨自己太自负!
  程云亭将九商轻轻放下,欲四处走走,探一探路,却放心不下九商。思来想去,取出一根冰蚕丝织而成、可长可短的丝带来系在九商的手腕上,另一端结在自己腕上,九商醒来只要一动自己便知。
  药泉四周依旧云罩雾霭,热气蒸腾。程云亭沿着池边走走停停,断定那泉眼就在池中。那池子看似粗糙,但并非天成,倒像是经历了千万年留下的。池边十分光滑,想来曾经掉入池中或者千里迢迢举身赴池之辈也不在少数。四周具是高耸入云的峭壁,除非是得道飞仙之人,可以凌空飞行,否则并无什么路可走。看来那曼陀罗花只晓得将人带到谷中,并不会将人带出。
  程云亭正抚着一块山石沉思,忽然腕上的冰蚕丝动了一动。他忙原路返回,瞧见九商已经坐起身来。九商似乎已然忘了自己前面经历了怎样的凶险,虽虚弱,却兴致勃勃道:“明之,我们这可算是进了灵毓山了!”
  程云亭不禁哑然。心想九商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晓得,刚刚那一下子反噬的猛烈几乎要了她的命。程云亭一面想一面扶住她,不让她起猛了身:“刚刚你可是吓死了我!下次不管遇上甚么事,决不许这般拼命!”
  九商嘟着嘴道:“还不是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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