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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尘引·有凤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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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来仿佛明白了什么,她望着林绍颜,被禁制住的他无法动弹,但能从眼神中看出震惊和了然。是了,是这种感觉,林绍颜虽然躯体鲜活,可他的魂魄散发着冰冷,和她在幽冥见过的大多的鬼魂一样,丝毫没有生气,更像是被强行禁锢在这具身躯里,所以她才会觉得他说不出的奇怪,所以……
“人死魂散,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将林绍颜的魂魄给找回来的。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青莲台就被封印在他体内。”琳琅指着林绍颜道。
☆、第47章 逆天而为
琳琅不紧不慢的陈述,像一道利刃;割开了秦若离千方百计想要隐瞒的真相。“青莲台受佛法熏陶;生机重重;能聚阳纳气,重塑肉身。你借青莲台是为了给死去的林绍颜的躯体重新注入生命的气息;他虽肉身没坏,但死去的躯体是没办法重盛魂魄的。”
孟知来大概明白了琳琅的意思。凡人的生命就是这么脆弱,必须具备两个条件才能算活着;一是完整的魂魄;二是有生命力的躯体;二者缺一不可。但人死如灯灭;躯体会跟着死去,魂魄也会消散于人间,到幽冥投胎转世。
“本来被青莲台重新注入生命力的躯体是完成可以承载一个人的魂魄的;也就说是,至此青莲台也就没用了。所以我起初也猜不到你为何不肯归还。直到今天我近距离接触到才明白,林绍颜命数已尽,普通的*凡胎已无法留住他的魂魄了,他的身体只要脱离了青莲台;生命气息立马就会消失,所以你只好将青莲台封印在他体内,源源不断地输送生命力。”
琳琅越说,秦若离越加面如死灰。显然她说得半分不差。
“只是……强行将其魂魄留在人间,是逆天而为吧?就算他活着也只是靠外力维持的‘活死人’吧?”孟知来有些动容,她想起了知仪。知仪身为神族凤凰,与凡人不同,且她既然能在玄境之墟遇到知仪的神识,说明她气数未尽,只是缺少一具承载元神的躯体而已。嗯,一定是这样,她一定能完好如初地活过来。
秦若离握紧拳头:“谁说上天规定了一个人能活多久他就只能活多久,我偏不信天!即使是靠外物支撑,他也是活过来了。他会笑,会说话,会思考,他手心有温度、眼睛有光彩,他就是我的林绍颜,谁也不能把他和我分开!”她的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秦若离说完,搀扶着林绍颜,也不看众人,径直往书房门口走去。
琳琅侧身欲阻拦她,天玑逼近了琳琅,挡住了她的道,二人对峙。
“你让开,我不想与你动手。”
“我也不想与你动手。”天玑依然是淡漠的语气。
“你为何一定要帮他们?”
“你为何一定不能成全他们?”他反问。
琳琅哑口无言。
望着二人渐渐走到门口的背影,一直沉默的子晔突然开口道:“小姑娘,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与决心,可你似乎一直在帮他做选择,从来就没听过他的想法。何不解开禁制,让他自己决定呢?”
秦若离的背影停顿了一瞬,然后似没听到子晔的话般,继续往前走去。
“你先等等,我……”孟知来眼看他们要走出门,追上去伸手欲拉秦若离。
寒光闪过,一把锋利的匕首从秦若离袖中滑出,直指孟知来。孟知来情急之下本能地反手一推,刀口向秦若离刺去。力道虽足但速度稍缓,她应该能躲开。孟知来想。
然而秦若离却一动不动,等着刀尖刺向她。孟知来恍然大悟,她能闪开,她身旁的林绍颜却躲不开,她短时间也无法将他移走,只好以身挡刀。她果然爱他胜过生命。
眼看就要刺中,说时迟那时快,一股大力推开秦若离,匕首刺进林绍颜的胸口,在胸前晕染开一处血迹。在秦若离的惊叫声中,他倒了下去。
谁也没有料到事情竟发展到如此态势,林绍颜竟自己冲开了禁制,推开了秦若离,让匕首刺中了自己。他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强行冲开禁制,继而又伤及要害,此时奄奄一息。
秦若离抱着林绍颜,将头深埋于发间,孟知来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震颤,心下不忍:“我、我不是故意的……”
秦若离猛然抬起头,眼睛狠狠地盯着她,几乎快淬出毒来。“你不是故意的?你步步相逼还说不是故意的!我好不容易等他康复,以为可以过平静而快乐的日子,可是你为何要出现?为何一定要夺走他?!也许你取青莲台又你正当的用处,可他又何尝不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为何一定要用他的生命去换别人的生命?”她满脸泪水,歇斯底里。
孟知来的心里像受了重重的一击,她是否真的做错了?
像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孟知来轻叹。“你们走吧,我不要青莲台了。”
“他的伤是凡间普通的刀伤,及时救治应该没事。”她转身,背对着秦若离、林绍颜二人,眼睛印上子晔的眼眸时,她觉得心里好受了很多。
“嘭”地一声巨响,书房的门连同那一侧的墙轰然倒塌,蓝衫少年破墙而入。
“终于找到你了,咳咳……”尘烟弥漫,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林绍颜。
少年一出现,弄出的动静想不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都难。看清楚来人,孟知来突然惊叫到:“沧衡?!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有人叫他,少年诧异地抬头。“嘿,好久不见!不过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凤栖山上关禁闭的么?”
“你管我。”孟知来瘪瘪嘴,“喂,就算我该关禁闭,也不想想是拜谁所赐?”
“过往不念,既往不咎。”他调皮地笑了笑,环视了一圈:“子晔也在啊!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还没等子晔回答,他又道:“哦,对了,干正事。”思维跳得太快,令人哭笑不得。
沧衡走向林绍颜,秦若离警觉地盯着他,像一头凶狠的小豹子:“你想干什么?”
倒塌的门处又有响动,众人又随着响动看去,白衣公子摇着折扇从一片狼藉中走了进来,飞扬的尘土像是故意绕开他飘落,白衣纤尘不染。
“为何你的出场总是这么风度翩翩……”沧衡嘟嘟囔囔道。
“璟言?”
白衣公子看到了眼前的绛衣女子,十分意外却又禁不住微笑起来:“知仪?你不是在……”
“在山上关禁闭是吧?你看你,心心念念着早些办完这差事,然后去凤栖山接她下山,可人家早下来了呢!”沧衡道。
气氛尴尬了那么一瞬,孟知来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听沧衡的思维又跳开了。“哦,对了,你追到没?”他问璟言。
“那梼杌狡猾得很,追至附近竟不见了。”
沧衡看着林绍颜,道:“我们在帝都找了他那么久都没找到,他的气息才刚一暴露,凶兽梼杌竟也出现了,莫不是也冲着他来的?那梼杌周身都是魔气,想必主人是个魔君,而魔君这里刚好有一个……”说着,他看向子晔。
璟言略微思量,走到子晔对面,与他正面相向,有些戒备的态势。
“你这是何意?”子晔亦是直直地与他对视,丝毫不避让。
气氛好似有些不对,孟知来想说点什么:“璟言,子晔和我……”
“沧衡,你带少渊君走。”璟言盯着子晔,却向沧衡传话。
“好。”沧衡点点头,转身却发现地上空无一人。林绍颜已不知何时被秦若离移出房外,他只好大步追出门去。
事情好像愈发复杂了,孟知来不明所以地跟出去看看情况。
天玑闪身亦想要跟出去,却被琳琅移步挡住。
“有些事不是你能解决的。”她说。
书童、仆从们不知何时早已晕了过去,先前嘈杂的屋内只剩下四人,子晔与璟言,琳琅与天玑,两两对峙。
☆、第48章 避险诉情
庭院内,秦若离将林绍颜背在背上;咬着牙吃力地小步移动着。
沧衡毫不费力地追上了他们;抱着手臂看了他们好一阵。“我说你这是要把他带去哪里?”
秦若离一惊;急忙转身,像个珍宝一样护着林绍颜。“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想干什么?”
沧衡指了指她身后:“我不是坏人,我就是来带他走啊,他不属于这里。”
在秦若离心中;要带走林绍颜;是比杀了她还坏的事啊。孟知来想。
果然;秦若离怒吼一声:“为何你们都不肯放过我们?”
沧衡纳闷:“谁不放过你们啦?我只是来找他的;跟你有啥关系?”
“你敢再上前一步,休怪本郡主不客气!”
“哟,原来是个郡主;怪不得这么凶。”沧衡戏谑,指指孟知来又指指自己,“你郡主了不起啊,她还是公主我还是皇子呢。”
他上前一步,秦若离就后退一步。
空气呼呼作响;似有浑浊的气息迎面扑来。
“不好!”沧衡大叫一声。
一根粗壮有力的尾巴快速挥过,猝不及防地将沧衡和孟知来扫到在地。与此同时虎面獠牙的凶兽从天而降,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林府半个院子,将地震动得左右摇晃,沧衡和孟知来根本爬不起来。
它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叼住林绍颜和秦若离,迈开矫健的双腿,迅速跑离。
他的爪子如巨大的虎爪,每一根趾头上都长着锋利的尖甲。它每踏一步,脚下的屋宇都被踩得粉碎,更不知多少无辜百姓命丧它爪下。一时间帝都哀鸿遍野。
“孽畜,哪里跑!”沧衡捏起风诀,御风追了上去。孟知来也在后方远远地跟着。
跑至一处荒郊处,梼杌兽口一甩,将林绍颜和秦若离扔了出去,远远地滚落在草地上。
秦若离护着林绍颜,至他稳稳跌落在自己身上才浅浅呼出一口气。
梼杌渐渐逼近,显然目标是林绍颜。秦若离浑身颤抖着,想不出一点办法。可即使要死,她也要和他在一起。
沧衡及时赶到,唤出青锋剑与梼杌打斗到一起。
孟知来远远地瞧见蓝色光影与巨兽|交错,斗得难解难分。然而她赶到的时候,梼杌嘶吼一声,挥起利爪,将沧衡击倒在地。但它似乎对沧衡不感兴趣,扔下他不管,又逼近林绍颜。张开大口,咬向林绍颜和秦若离二人,血腥的气息令人想要作呕。
秦若离一掌将林绍颜推开,翻身竟跃上了梼杌的鼻端。她死死地拽住梼杌脸上的毛,在剧烈地晃动中,手执九节鞭,一鞭又一鞭狠狠打着它的眼睛。
梼杌吃痛,嚎叫几声,疯狂地甩着脑袋,将秦若离甩落在地。
“带他走!”她朝孟知来急喊,吐出一大口鲜血。
孟知来抄起地上的林绍颜,疯狂地奔走。梼杌在身后,穷追不舍。它大步流星,几乎差两步就要追上。偏偏不凑巧,孟知来随意找了个方向跑,前方竟是一段上坡路,怪不得她觉得越跑越吃力。
凶兽的大口再次袭来,锋利的獠牙削石如沙,在孟知来背后疾速铲过,将她前方的小土坡咬成了粉齑。孟知来好不容易躲过了利齿,却已无处落脚,脚下虚空,和林绍颜一齐,双双从残破的山坡滚了下去。
滚至山谷,孟知来重重地撞在一棵树干上,终于停了下来。她捂着被撞得生疼的肚子,颤巍巍地爬起。好在林绍颜并未撞到坚硬的物体,在孟知来下方不远的平缓处停了下来。
梼杌的低吼声又传来。它在山间游走,似在寻找他们。此时它与孟知来就差了一步的距离。孟知来屏住呼吸,使劲贴着山壁,慢慢移向林绍颜。
至此,她已是精疲力竭,带上林绍颜铁定是跑不掉的。正思量着,忽然瞥见山脚有一处低矮隐蔽的石洞,洞前长满了蒿草,洞口约摸半人高,只有她这半躺半卧的姿态才能恰好看见。
如同看见了曙光般,孟知来弓着身子,一步一喘地将林绍颜往石洞方向移动。洞口太矮,她使不上力,只好自己先爬进去,然后箍着林绍颜的肩膀,一寸寸地将他往里挪。
同时梼杌发现了他们,瞬间就已跃至眼前。孟知来一惊,使出全身的力气,终于在最后关头将林绍颜全部移进山洞。看着他刚刚腿所在的地方,此时已是深深的爪痕,孟知来心有余悸地躺在地上深深地喘着气,背后冷汗涔涔。
洞口忽然一阵响动,吓得她又坐起来。只见梼杌在外又是用爪子挠,又是用嘴咬,奈何洞口实在太小,怎么也够不着里面,它只好胡乱发泄一通,引得山上碎石滚落,将本就低矮的洞口几乎全部挡住,只余下一小块缝隙透出微弱的光。
许久之后,洞外渐渐安静下来,孟知来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松了些。她将林绍颜的身体放平,让他尽量能躺得舒服些。借着洞里仅有的光线,她端详起他来。
本是苍白的脸被尘土弄得脏兮兮的,到处都是细细小小的伤口。尽管如此,依然不妨碍这张脸上的英气与正气。
他一个凡人,大病初愈遭受如此折腾,这具身体早已不堪重负,不知能撑多久。洞外的情形莫测,秦若离亦是生死未卜。
唉,真是对苦命鸳鸯。孟知来叹了口气。可她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她不仅打不过梼杌,不能带他离开,也不会医术,无法救治他的伤,唯有默默地输送真气,护住他的心脉,希望能撑到子晔璟言找到他们。
困极倦极,孟知来靠着石壁睡了过去,手中的真气亦是不敢停歇。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见有细碎的响动声。睁开眼发现,林绍颜竟然醒了。
他摸索着,挣扎着撑起上身,靠向孟知来对面的石壁。
“你身体太虚弱,尽量少动吧。”
“坐起来,气出得好像顺一些。”他虚弱地笑了笑。
“我们现在在石洞里,刚刚……”孟知来想要向他解释此时的状况。
“我知道,我虽然无力行动,意识还是有的。多谢姑娘殊死相救。”
“谢什么,若不是我执意打搅你们,你或许还和郡主快乐地生活着,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她是真心觉得抱歉。
“姑娘言重了,这哪能怪你,我命该如此,对于生死其实看得很淡,只是若离她……”
“她很执着。”
“嗯。”林绍颜点点头。良久,他说道:“我……很感激她。”
凄美的故事,孟知来有些动容。“为何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她叹道。
“有情人……”他默默地念着。夕阳的余晖透过石头的缝隙洒了进来,印在他俊秀的脸上,可是孟知来觉得,他笑得有些苦。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洞里沉默起来,安静到能听清林绍颜重重的**。
又过了好一阵,天色完全黯了下来,洞里更是一点光都见不着。孟知来觉得处在漆黑中也不是坏事,总比四目相对却相顾无言来得自在。只是,她有些担心林绍颜的身体,他一整天滴水未进粒米为沾了。
“咳咳……”他止不住地咳了起来,咳声在漆黑安静的山洞里显得尤为锥心。
孟知来有些慌乱:“你、你还好吧?”
咳嗽声持续了好久,最终还是渐渐稳住了。
“姑娘……”他唤着孟知来。
“嗯,我在。”
“我只怕是熬不过今晚了……你若还有力气就推开洞口的大石走吧,不用管我了……”
“都这么虚弱了就赶紧躺着休息一会吧,别那么多话了,还尽说些没用的。”孟知来嗔怪着。
林绍颜笑了笑,也没再提让她独自离开的事。沉默一阵,他又开口道:“其实我想说话,说点话,你就不会怕黑了吧?”
孟知来一愣,旋即也是一笑。她倒是不怕黑,就是有些怕安静,曾经那漫长的岁月独自飘零,想都有些不敢想。
“是啊,说点话挺好。”她说。
“你心地真好,就像——”他忽然停住了。
☆、第49章 勾魂女鬼
“像我一位非常特别的朋友。”林绍颜停顿许久,才缓缓开口道。
山洞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可孟知来竟能清楚地感受到他不经意间绽开的笑颜。原来;话语是真的能传递人说话时的表情。她想。
“有多特别?”孟知来其实想调侃,他想说秦若离何必这么绕着弯;除了她,他身边哪里还会有人称得上是特别的存在呢?
“她……”他顿了顿,“她不是人。”
“噗嗤”孟知来忍不住一笑;正想说哪有这样说别人的;忽然她就停住了;确切地说;她自己也不是人,不是凡人。
“我从没对人说起过她,她就好像是倒映在水中的月亮;美好得似真似假,亦梦亦幻。可我总在想,没有人见过她,没有人知道她,如果我死了;那她是不是就真的不存在了?”他的声音悠远而绵长,像是在吟唱一首古老的歌谣。
孟知来有些吃惊,“她是谁……”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我只知道她叫阿霜。不过,”他又笑起来,“她说她是个来勾我魂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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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绍颜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不到二十岁就做完了别人一生为之奋斗的事。其余日子里,能够引起他兴趣的事情可谓寥寥,因而时常觉得生活索然无味。闲来无事间,读书就成了他最大的乐趣。
林府下人均知,他们这位年轻的侯爷,素不喜你来我往,时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每日必到书房看上几本书。
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每一天都平平无奇。
有一天,林绍颜依然同往常一样,在小轩窗下读书。午后时分,他放下刚刚读完的一卷《兵策》,手撑着脑袋,轻轻在太阳**上揉了揉。不知为何,近来常常觉得莫名地头晕。
他抬起脑袋,呼吸着窗外沁进来的白玉兰的幽香,神清气爽。这使他觉得舒适许多。
正在不经意间,他忽然瞥见了什么奇特之处。窗前的那棵玉兰树的树干上,竟然斜斜地倚了一个白衣女子,抱着胳膊看着他。
那女子一袭白衣素裙,全身上下再无其他点缀,极黑的长发倾泻而下,随意散开,素静,纯粹,比四周绽放的白玉兰还要清新几分。她眼波流转,在那一瞬印上林绍颜的目光。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妩媚得让人几乎一眼沉沦进去,用勾魂摄魄几个字来形容毫不夸张,然而也是那双眼睛,冷冷地透着距离感,警示着生人勿近。
无疑,那是一张绝美的脸,但震慑林绍颜心魄的是,他☆、第一次见有人同时拥有极度的美艳和极度的清冷两种完全相反的气质,并且能够融合地如此自然,独一无二。
一阵风吹来,翻着案几上摊开的书沙沙作响。他突然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盯着对方看了许久,郝然地朝女子微笑,以示歉意。
然而女子却没有回应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还回头朝身后看了看,好似不明白林绍颜在对谁微笑。随后,她又毫无忌惮地将林绍颜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一遍,满脸的疑惑。
林绍颜刚想说话,一阵风又吹起,他一眨眼的时间,树干上空空如也。女子不见了,像她的出现只是他一时眼花。
随后的日子里,他发现每到午后,那个白衣女子都会靠着树干,从小轩窗往里望,不靠近也不后退,过好一会儿才离开,然后☆、第二天如常。
起初他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坐立不安。而那女子却丝毫不理会他,依然旁若无人地守着,还时不时还递出些奇怪的眼神。
渐渐的,他竟然习惯了她的存在,每天到书阁☆、第一件事就是推开小轩窗,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午后她翩然而来的时刻。
女子的出现像是给林绍颜波澜不惊的人生里投下了一粒小石子,水花虽小,却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逐渐扩大、深入,直至心间。他至始至终都没和她说过话,大约是心里不愿打破这份奇特的美好。
树上的女子观察着林绍颜许多天了。她有些纳闷,以往他都是认真地看着书,可不知从哪日起,他开始作画,并且时不时地望向她身后的这棵玉兰树,眼神细腻而真挚。她一直在想,他每天都画同一棵玉兰难道不腻么?
就这样过了好多天。有一天,她又来的时候,发现满地的落花,白色的玉兰花朵在树上稀稀零零,憔悴得很。应是前一天夜里风雨大作,摧折了花枝。她抚着多日来倚靠的花树,有些心疼。
窗里的男子又开始作画了,她特别想知道,今日他笔下的玉兰会是个什么样子。是一如既往地恣意盛开,还是如同现状地飘落凋零?
抑制不住好奇心,她☆、第一次凑上前去,攀着窗户,想要看清画卷的内容。
忽然,男子手足无措起来,慌张地拉过旁边的白纸就要往画上盖,却一不小心碰倒了立在案几上的笔架。
看着他笨手笨脚地扶起笔架,女子噗嗤一笑,而落在画卷上的目光却凝滞住了。素白的宣纸上,女子素衣墨发,倚花而立,分分明明就是她自己!那怜惜的目光,分分明明就是她刚才惜花的表情!生动、真实,几乎让她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当然除了画中人脸上的黑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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