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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倾天之妖妃好甜-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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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忌,你放开我!我们不可以!”我摇着头,连连推拒着容忌。
容忌眉头紧拧,耐性全无,“为何在梦中,你都如此抗拒我?”
“这不是梦。。。。。。”我话音未落,就被他堵住了嘴。
“给我留点念想,好吗?”
容忌声音极轻,仿若一片羽毛,轻轻落于我心间,却于刹那间在我心头扎根。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放手吧!”
“好。过了今晚,本王就放手成全你。从今往后,你当你的人间富贵花,我走我的漫漫黄泉路,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永生不复相见。”
我沉痛地闭上眼眸,一边爱惨了容忌,恨不得同他深陷梦境之中,永不复醒。
一边又恨惨了自己,堂而皇之地占了皇后之位,却又因一己私欲,背叛了祁汜。
这样的我,自私到令自己都心生厌恶!
黎明如期而至,我下了榻踉踉跄跄地夺门而出。
这之后,我浑浑噩噩地回的王宫,毫无预兆地昏死在温泉之中。若不是往来宫娥将我拖回寝殿,我应当会悄无声息地沉溺泉底,不复醒。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距离祁汜离宫狩猎,已过去大半个月。这期间,我再未去寻过容忌,但依旧会情不自禁地打听他近日的状况。
据闻,他时常一人坐在院中,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一坐就是大半天。
据闻,他成日不吃不喝,但总会在用膳时命人在边上多摆一副碗筷,一声不吭地夹菜,直至将一整盘剁椒河蚌均堆砌在边上的碗中。
我靠在墙角处,听着宫娥们的窃窃私语,心底愈发不是滋味。
“皇后娘娘,您还记得奴才否?”
忽然间,身后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使得我浑身为之一震。
我急转过身,怔怔地看着面前之人,一眼便认出了他。
此人不正是我落下祭坛后,一眼认定的“宦官哥哥”?!
他看上去年纪并不大,眉清目秀,倒是十分讨巧。
我淡淡地扫了一眼低眉颔首的他,出声询问道,“你不是随同皇上狩猎去了么?”
“皇上狩猎遇险,危在旦夕,特意命奴才急召皇后,只为见您最后一面。”小太监不慌不忙地娓娓道来,面上亦无半分惧色。
祁汜遇险?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镇定自若的小太监,总觉此事十分蹊跷。
照理说,他应当跟随了祁汜多年,若祁汜当真遇险,他为何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地同我讲话?
“说!谁派你来的?”我一手扼住了他的咽喉,厉声逼问着他。
他墨黑的瞳孔忽而闪过一道蓝绿色的暗芒,他清秀的脸上亦在顷刻间挂上妖邪般诡谲莫测的笑容。
我察觉到他的异样之处,猛然松开手,朝身后快步退去。
“你是什么人?”
“喵——”
他嘴中突然发出一声令人发怵的猫叫声,使得本就空旷的大殿显得诡异萧条。
“皇后娘娘,你忘记被你亲手剜下舌头的肉肉了吗?”他微吐青舌,指了指自己满是倒刺的舌面,语气幽怨至极。
肉肉?这名儿怎的如此熟悉!
我捂着疼痛欲裂的脑袋,忽而忆起一直肥硕狠戾,长着一双蓝绿色眼珠子的白猫。
难道,他当真是前来寻仇的猫妖?
肉肉以手捋直了舌头,单手指了指我手臂上那一行小字,故作高深地说道,“天意要你嫁我,你却违逆了天意,不仅成了祁汜的皇后,甚至还同容忌私相授受,你就不怕激怒了老天,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胳膊上那行小字,恍然大悟。
之前,我还纳闷为何手臂上会印有“今生只愿嫁太监”这等奇怪的胎记,如今,总算真相大白!
“你留下的?”我眉头微蹙,愈发反感胳膊上的印记。
“非也,非也!”
肉肉颇为得意地说道,“入梦前,容忌曾于孟婆手中留下‘容亲王府’四字。我一路跟随在他身后,便悄然将那四字改为‘王宫随侍’。而你,确实未令我失望,果真发现了孟婆手中的暗号,这才转而在自己胳膊上镌刻下了一行小字。”
第617章 绝处逢生(一更)
“目的呢?”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眉飞色舞的肉肉,委实猜不透他的心思。
若说他单纯为寻仇而来,以他虽不算高明的妖法,对付我应当绰绰有余。
若说他是为了恶心膈应我而来,那他幻成寻常男子不是更为方便?怎的投身成了宦官!
肉肉亦看穿了我的心思,羞窘之色一掠而过。
他恼羞成怒,以尖锐利爪朝着我脸颊抓来,“你信不信,我可以毫不费力地掐死你?又或者如同碾压一只蝼蚁一般,将你踩在脚底?”
“仅仅只是为了寻仇?”我眉头微挑,面不改色地看着他,心下已然在寻思着如何为自己挣得一条生路。
肉肉蓝绿色的眼眸上下打量着我,眼眸中的贪念毫不掩饰地暴露人前。
他咧嘴一笑,尖锐的虎牙连同淡褐色的牙肉一并暴露在我眼前,使得他清秀的容貌变得诡谲狰狞。
“浪荡货,该不会觊觎上我的新舌了吧?”他如是说着,刻意吐了吐满是倒刺的舌头,精光的眼神亦更为大胆地在我身上流连。
我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他褐青色的舌头,只觉十分恶心。
“你就不怕,我再一次剜了你的舌头?”我将视线从他舌上移开,反唇相讥道。
肉肉眸光微怔,旋即朗声大笑,“你以为,你伤得了我?”
“你以为,我伤不了你?”我见他如此狂妄自大,心里总算有了一些底气。
肉肉并不擅长算计,对他而言,他能想到篡改容忌留在孟婆手上的暗号,已经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了吧!
愚钝之人,对付起来,并不会很难。
当然,我神力全失,本就处于劣势。一着不慎,还是有粉身碎骨的可能。
肉肉轻蔑地看着我,冷嗤出声,“浮生一梦之中,入梦者皆有机缘得以恢复之前的法力。但你作为历劫之人,除非顺利渡劫,不然是无法恢复法力的。因而,在我眼中,现在的你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即便拼尽了全力,也无法伤我分毫。”
我眉头微皱,忽而觉得这破情劫对我太过不公!不仅大刀阔斧地抹灭了我先前的记忆,还收回了我周身的神力仙法,使得我在面对诸多危难之时,毫无还手的余地!
肉肉踱步而来,他微眯着眼眸,轻嗅着我身上的气息,“你心跳很快,怕了么?”
“你心跳也不慢,同我旗鼓相当。”我如是说着,双眸戒备地盯着他。
若他再上前一步,我就剖心取血,用八荒活水将面前这副罪恶之躯消融成水。
上一回,且舞原想剜了我的心,结果却被我心头的八荒活水毁了一只手。
这一回,肉肉若敢贸然行进,我亦有绝地反杀的机会。
如是一想,我愈发镇定。
倒是肉肉,耐性耗尽,愈发暴躁。
他瞅着面上挂着浅淡笑容的我,冷哼道,“不知死活的女人!若不是祁汜百般阻挠,我早已占了你的身子,早已将你制成人干,蘸着糖水将你吃干抹净!”
“祁汜人呢?”我反问着肉肉,深怕肉肉趁祁汜身体有恙,将祁汜杀之而后快,而后将他抛尸荒野。
肉肉心有不甘地说道,“真不知阿修怎么回事,竟对祁汜忠心耿耿!要不是因为阿修,我哪里需要将他放在眼里?”
我虽不知肉肉口中的“阿修”是谁,但听他这么一说,祁汜应当暂无大碍,我便放下心来,再无后顾之忧。
肉肉看穿了我的心思,轻嗤以鼻,“我原想借由祁汜性命垂危之由,将你诱至猫窟,使你享尽万猫凌虐之乐。不过,我现在竟有些舍不得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大美人命丧猫窟呢!”
万猫凌虐?他可当真狠心!
我紧攥双拳,恨不得扒拉下他这张面目可憎的脸皮。
“生气了?”肉肉伸出弯月般冗长的指甲,轻挑着我的下巴,啧啧出声,“果真比且舞更有味儿!”
他微眯着双眸,陷入回忆之中,哈喇子成串挂下。
“。。。。。。。。。”
我定定地瞅着他猥琐至极的神情,心下顿生疑惑。难不成,他同且舞之间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不多时,他忽然弓着背脊,最大限度地伸展着四肢,浑身汗毛连同头顶墨发一并倒竖直立,显出一副剑拔弩张凶神恶煞的模样。
看来,他要发起进攻了!
我急急取下发间凤簪,手腕稍作翻转,便使得尖利无比的簪尖朝心口猛然扎去。
滋——
殷红的心头血随着凤簪的攻入,若绚丽烟火般四溅,顷刻间便腐蚀掉肉肉大半张脸。
他心生惧意,以双手捂着满是凹洞的脸颊,连连后退着。
我手持带血的凤簪,朝着跌落在地无助地向后退却的肉肉踱步而去,“现在,你还认为我伤不了你么?”
肉肉气得双唇发颤,狠淬了我一口,“你使诈!”
下一瞬,他口中青色的舌头如同暗器般朝我脚边飞来,若不是我反应快,他恶心至极的舌头应当会不偏不倚地落至我鞋面上。
“心平气和一些不好?丢了舌头,很不好受吧!”我啧啧出声,冷睨着地上尚还在抽搐着的半截青色舌头,一脚踩在上面,将之反反复复碾压至脚底。
“呜——”肉肉喉头发出阵阵哀嚎,颇有不甘地盯着我的水袖,阴鸷的眼眸中满是不甘。
正当此时,容忌心急火燎地乘着软轿赶往宫中。
“歌儿,你没事吧?”他急急地撩开轿帘,琥珀色的眼眸灼灼地盯着我。
我悄然将手中带血的凤簪掩至袖中,双手规规矩矩地交叠至心口,企图遮住前襟的点点血迹,“我能有什么事?”
容忌闻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本高度紧张的身躯这才松懈下来,稍显慵懒地靠着他身后的软垫,“没事便好。”
我忆起那晚的放纵,神色尴尬,窘迫地偏过头,“皇上狩猎未归,容亲王此次进宫,所为何事?”
“今日忽而心神不宁,本王担心你,便进宫看看。”容忌如是说着,声音清冷透着淡淡的疏离。
第618章 放手成全(二更)
“多谢容亲王挂怀,我很好。”我低垂着头,轻声说道。
天知道我有多想扑入他怀中,同他诉说着这段时间的相思之苦。可惜,在我决定嫁给祁汜之前,就已经失去了同容忌亲近的资格。
“他还没回来么?”容忌沉吟片刻,又徐徐开口。
他瘦得不成样子的脸上挂着浅笑,再无之前那般绝色风华。他紧拧的眉头将满心忧愁拧作一团,仿若一把利刃,直戳我心口,痛得我有口难言。
咻——
万万没料到,原先规规矩矩地蜷缩在一隅的肉肉,竟朝着软轿里头的容忌扑去。
“不!”
我见状,飞快地朝着容忌奔去。
刚迈开腿,原先静置地上的猫舌忽而立起,不偏不倚地绊了我一跤。
我顿失重心,重重地朝冰冷的地面摔去,下巴被地上的碎石磕得血肉模糊。
“歌儿!”容忌全然不顾朝他侵袭而去的肉肉,强撑起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企图向我走来。
还没走出一步,他亦跌落在地,动弹不得。
肉肉揪着容忌的前襟,袖中顿生一股邪风,对着容忌命门处一掌挥下。
“孽畜!”
祁汜骑乘着汗血宝马,从丈高的城墙上飞跃而来。
他一脚揣至肉肉心口,以血肉之躯为容忌挡下了致命一掌。
祁汜刀锋般冷漠的眼眸横扫了一眼蜷曲着身子,卧于地上哀伤连连的肉肉,暴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肉肉拾捡着地上脏污不堪的舌头,往自己嘴里塞去,旋即磕磕巴巴地说道,“祁王饶命!阿修忙于政事抽不开身,遂命我入梦暗中保护且舞姑娘。”
“她早已命丧黄泉,被推出了浮生一梦,你怎的不跟着一同赴死?”祁汜轻咳出声,剑锋直指肉肉心口。
肉肉闻言,强撑着身子朝着祁汜一刻不停歇地磕着头,“祁王饶命!小的一时鬼迷心窍,这才对她动了心思!”
“朕看你是蓄谋已久!”
祁汜回眸,阴鸷的眼神扫过我心口的血迹,袖中飞出一道霸道至极的掌风,顷刻间将肉肉轰成了一团肉泥。
“来人,将他丢下池塘,喂鱼!”
祁汜语音一落,肉**被拖了下去。
据说,他的尸首并未被池塘中的游鱼所食,而是被池中疯疯癫癫的天弋吃得一干二净。
“歌儿,你先回去。朕有话对容亲王说。”祁汜转头,冲我勾唇一笑,以作安抚。
我原不想走,深怕祁汜再度为难容忌,正打算开口替容忌说话,但见祁汜态度坚决,我亦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只好先行离去。
容忌伤了腿,不得大动。若是祁汜有意伤他,他绝无招架之力。不过,祁汜刚刚从肉肉手中救得容忌一命,想来应当不会再向容忌下手。
思及此,我这才稍稍放下了心,远远地看着他们二人。
说来也是奇怪,他们二人已然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但谁都未曾开口,只定定地看着对方,一言不发。
我等得心急,顺手夺过宫娥手中的托盘,并以托盘挡着大半张脸,朝着他们二人走去。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祁汜终于打破了沉默,率先开了口。
“东临王,你可知,这一回朕原本有十足的把握能赢过你?”
容忌微微颔首,神色稍显寥落,“好好待她。”
祁汜苦笑道,“你以为朕不想好好待她?朕把自己的心赠她,她却不肯收!”
容忌沉眸,一时无言。
“罢了,一场情劫而已!”祁汜叹了口气,颓败地说道,“从始至终,朕只想要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但当朕如愿以偿,将她迎娶进门之际,朕甚至不敢同她拜堂,深怕日后她忆起往事,会恨朕。朕亦不敢碰她,怕你会对她心生间隙,怕她从今而后无法坦然面对你。”
祁汜大概是怕容忌不信,遂挽起袖口,露出腕上尚未褪去的刀疤,同容忌说道,“从始至终,朕都没有逾越雷池半步。喜帕上的血是朕的,你大可放心。”
“为何?”
容忌抬眸望向一脸坦荡的祁汜,瘦削的面颊紧紧绷着。
“朕也想将她禁锢在身边,永永远远。可惜,她留在朕的身边,没有一天是快乐的。”祁汜低声呢喃着,急转直下的低落情绪化作两道血泪,静默无声地从他眼眶中流淌而出。
我看着褪去一身骄傲的祁汜,忽而又忆起初见时,意气风发,尽显王者风范的他。
当初,我对他恨之入骨。
而今,我却觉欠他太多。
“朕时日不多了,往后,她就只能托付予你了!”祁汜语落,心有不甘,一记重拳落至容忌心口,“你别得意!若是你敢欺负她,朕即便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下一瞬,祁汜双腿一软,重重摔落在地。
他意志消沉,毫无求生欲望。
我放下手中托盘,朝祁汜奔去,“坚持住,我去找太医。”
祁汜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颇为不满地说道,“这半个月,朕每日都想你想得睡不着觉。你倒好,朕前脚刚离开王宫,你后脚就去了容亲王府!你可知,那一夜,朕呆呆地坐在容亲王府院中,以泪洗面?”
“是本王强迫的她。”容忌忽而出声,替我解围。
“强迫?你竟强迫!”祁汜忿忿不平地说道,“早知道,朕也强硬一回!”
他话音刚落,一口气没提上来,便气绝而亡。
“祁汜。。。。。。”我眼睁睁地看着祁汜化成飞烟消失在我面前,哭得不能自已。
我亦知他是怕我为他难过,这才在临了之际故作轻快地说着俏皮话,以此缓解我心中的愧疚。
但正因为如此,我却更加无法释怀。
他那么好,我却对他的好视而不见,甚至极其残忍地凌虐着他的心,直至将他虐得体无完肤,毫无求生欲。
我浑浑噩噩地回了寝宫,拆开了祁汜不日前留下的休书。
“围场风光霁霁,歌儿愿意来看看吗?朕亲手在围场内给你建了间小屋,屋外芳草萋萋,鸢尾花铺陈十里。来陪朕最后一程,好么?”
第619章 我又死了(一更)
祁汜在围场中,苦苦等了我十五日。
而我,对他毫不上心,直至现在才发现休书里头另藏玄机。
我怔怔地看着手中的一纸休书,怔忪间,仿若又看到了时常泣血的祁汜。他单手撑伞,在迷蒙烟雨中,朝我快步走来,笑靥如初,不算温暖但看得出他已然收敛了周身的戾气。
这样的他,多好!
红缨金冠,玄色锦袍,不可一世,嚣张肆意。
可惜,烟雾散去,他亦不复存在。
“歌儿,别自责了。”屋外,传来容忌低醇的声音。
“合理来说,是我害死了祁汜。”我靠在门扉上,低声说道。
虽然同容忌仅仅只隔了一扇门,但我心里清楚,我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祁汜一死,我与容忌之间,永永远远都隔着一个人,再不能像当初那样,单纯到眼里心里只有对方。
容忌轻叩着门扉,沉声说道,“歌儿,人生苦短,莫要自苦。”
是啊,人生苦短。
我原以为容忌是我这波折的一生中唯一的甜,可惜我这辈子都走不出祁汜凄然离世的阴霾之中,注定要舍去这唯一的甜了!
“容亲王,可还记得半个月之前你对我说过的话么?”
我哽咽言之,继而说道,“那晚,你说过,从今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永生不复相见。”
容忌沉吟了片刻,忽而轻笑道,“当真要如此决绝么?”
“是。”我斩钉截铁地答道,随即屏蔽了屋外的一切声音,将自己湮没在一室的黑暗中。
我捧着案几上已经凉透了的鎏金翡翠暖炉,怔怔发愣,一愣就是大半夜。
脑海中,忽而冒出一个梳着双丫髻,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她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但她眼眸中的哀伤却显得十分沧桑。
“歌儿,一定要跟随自己的心,一定一定。歉疚不是爱,倘若有一日,你将歉疚当成了爱,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皆会陷入万丈深渊,永无出路。”她的声音很甜,但我却能感觉到她在说这一番话时,眼里流转的泪光。
花芯?我默念着她的名字,往昔回忆纷纷涌上心头。
窗外,素素飞雪将王宫中枯黄的秋意横扫而去,簌簌雪落声一声一声落在我心尖,须臾间扫尽了我心中的阴霾。
许久之前,容忌曾于白雪纷飞之际,背着我徒步登上离山。
那时的他,幼稚且认真地说过,“待我们登上山顶之际,白雪洋洋洒洒落了一身,就能白头偕老了。”
思及此,我心中又燃起了对未来的憧憬,小心翼翼地合上窗扉,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拉开沉重的门扉,“容忌,下雪了!”
我看向门外软轿中正襟危坐着的容忌,飞扑至他怀中,喜极而泣。
“容忌,我好想你。”
恍惚间,我好似看见容忌薄唇轻启,“歌儿,我也想你。”
“你不是答应过我,生生世世不分离么?”我泪如泉涌,看着长睫染满了寒霜,双眸紧闭的容忌,便知他早已气绝身亡。
“上穷碧落下黄泉,此爱绵绵,无绝期。”耳边簌簌雪落声幻成容忌的声音,像往常一样悦耳。
我目无焦距地靠在他冰冷的怀中,原想着最后听一次他怦然有力的心跳声,可惜却什么也没听到。
他曾说过,自见我的第一面起,他的心便只为我跳动。
怪我,如此糊涂!
竟因对祁汜的歉疚,将容忌伤得这么彻底!
爱本自私,可我却为了他人,再度将容忌逼上绝境。
不多时,我亦沉沉闭上了眼眸,在他的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长睡不醒。
黎明将至,我终于如愿,气绝身亡。
浮生一梦,烟消云散。
当我以为山穷水复疑无路之际,我越来越轻的身体须臾间被推出了这个残忍无比的梦境,历经一劫,神力大增。
“啧啧啧,怎么还是这么瘦?”师父神神叨叨地嘀咕着,“下次给你多施些肥,准保你跟菜园子的白萝卜一样,白白胖胖!”
“歌儿,该醒了。”父君亦在一旁轻声唤着我。
我虽听得见周遭的纷繁杂音,但却始终睁不开眼,亦无法回应师父和父君的呼唤。
片刻之后,父君担忧地询问着师父,“了尘大师,忌儿都醒了大半日了,歌儿怎得还在沉睡?”
“小七应当是被情劫伤得不愿醒。现在的她,似乎毫无求生欲。”
师父语落,突然强撑开我的眼皮,硬是将他笑得同菊花般***面容挤进我久未见光的瞳孔之中。
“小七,该醒了!再不醒,容忌哥哥就要飞走了!”师父在我耳边念念叨叨,聒噪得很。
我心中暗笑,若是让容忌得知师父唤他“哥哥”,定然青白着脸,将师父的嘴封上封条,再不愿同他说话。
正当此时,我感觉身体一轻,下一瞬便一头栽进容忌怀中。
“忌儿,你的腿,可有大碍?”父君关切地询问着容忌。
“无碍。”容忌毕恭毕敬地答着,继而说道,“父君,师父,失陪了!我带歌儿下去清醒清醒,三日之后,她必定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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