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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倾天之妖妃好甜-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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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霭迷雾中,天弋始终岿然不动地站在我身前。
“女施主,贫僧早已修成了不死之身,再想杀我,无异于蚍蜉撼树。”天弋朗润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戏谑。
“歌儿,稍安勿躁。门外的香客,眼下已将他捧为知天命广赐福祉的**,切莫轻举妄动。”容忌悄然化解了我的凛然剑气,轻声哄着我,“歌儿,此地不宜久留。”
我一口气堵在心口,却不得发作,郁闷至极。
待容忌将我拖出禅房,天弋的清澈朗润的声音透过朦胧迷瘴,直钻入我的耳际,“九道天意,足以使得整片大陆民不聊生。女施主若有悲天悯人之大爱,今夜子时只身前往古寺后院,贫僧兴许还能饶这些愚民一命。”
“做梦。”我果断回绝了他的提议,深更半夜只身前往古刹后院,只怕是有去无回。
容忌稍显疑惑地看向我,“嗯?”
莫非,容忌听不到天弋所言?
我不愿节外生枝,并未提及天弋传来的腹语,低声说道,“走吧。天弋就是个疯子。惹不起,不过躲得起。”
“定会有破解之道。”容忌如是说道,遂搂着我,悄然避过禅房前群声鼎沸慷慨激昂的香客,匆匆离去。
我们尚未走出古刹地域,鸿蒙古寺中三处梵钟齐鸣,钟声乍响之际,寺院梵刹散尽。
天弋朗润的声音乍响,在鸿蒙古寺上空斡旋萦绕,久久不散。
“第一道天意,乃三十三重天之上净梵圣佛旨意。东临式微,东临王沉迷美色不理政务。圣佛特降梵天洪流,冲垮东临主河流堤坝,以示警戒。洪流始于今日酉时,终于明日申时,致三千余凡人溺毙,毁千亩良田。”
“杀千刀的玩意儿!”我忿忿言之,原想闯入禅房之中将天弋拖出来痛打一顿,但禅房已然被朝圣而来的香客围得水泄不通。
我若敢动天弋一根毫毛,这些香客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我淹死。我虽不惧人言,但深知人言可畏。这种徒劳无益之事,也只是想想而已,万万不敢付诸实践。
下一瞬,铁手御风而来,面色张皇,尚未缓和下过急的气息,便喘着粗气单膝跪在容忌身前,“王,卑职失职。东临恒河堤坝损毁,像是被施了邪术,无法修补。眼下洪流席卷东临数十洲,百姓流离失所命悬一线,情况危急。”
想不到,天弋口中的“天意”竟如此灵验!
我虽不知这其中有何猫腻,但也知东临危在旦夕,遂郑重其事地同容忌说道,“速速虽铁手去吧。你无需担忧,我这就乖乖回王宫。”
容忌不甚放心地看了我的腰线,但碍于异常紧急的事态,只得随铁手快马加鞭赶赴东临。
我心事重重地目送着容忌远去的背影,立于千阶石阶之下,再度回眸,定定地看着隐于深山的鸿蒙古寺,五味杂陈。
原以为,冷夜一死,虚**大陆便少了一个祸害。
不成想,冷夜的死却让凶险万分的古战场散落于世。这下倒好,不单单是单刀直闯古战场的勇士危在旦夕,整片大陆都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我做错了吗?”
我略显失落地质询着自己。
脑海中,黑盒子郑重其事地说道,“宿主,你并未做错。错的是这个世道。”
“跟了我这么久,总算说了一句人话。”我颇为欣慰地答着,未曾想总喜出言奚落我的黑盒子竟认可了我一回。
待我行至北璃王宫宫门口,青龙正神色慌张地从宫中闯出。
他迎面而来,着急忙慌地说道,“王,你命属下特派去暗中保护神医侠侣的十二位暗影均被暗杀,神医侠侣不知所踪。”
“什么时候的事?”
我双眉紧皱,总觉南偌九、独孤曦玥失踪一事,与东临恒河堤坝决堤一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青龙思忖片刻,而后笃定答道,“十二位暗影皆在半个时辰前毙命。因而,神医侠侣具体失踪时间应当是半个时辰之前。”
半个时辰前,不正是天弋发布第一道“天意”的当口?
看来,是他特意调虎离山,将容忌引去东临,而后又绑架了南偌九、独孤曦玥,意图引我上门。
只是他眼下堪堪是个废人而已,纵将我引至鸿蒙古寺,又有何用?
“王,需要关闭城门逐一排查否?”
我摇了摇头,“不必。神医侠侣悬壶济世,盛名在外,纵观虚**大陆,欲对他们下手之人不过寥寥。依我所看,挟持神医之人,除却鸿蒙古寺里头那位,不作他想。”
“属下这就命人探一探鸿蒙古寺。”
“罢了。无量神君早已突破无我境,加之有第六关古战场中的九道‘天意’傍身,纵是我孤身前去,都极有可能有去无回,何必派人前去送死?”我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瞅着渐沉的天色,心下亦犹豫不定。
南偌九、独孤曦玥二人于我有恩,我断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殒命。
可我若是孤身前去鸿蒙古寺,天弋难免会以南偌九、独孤曦玥的性命威胁于我,到时候,我空有一身乾坤之力,却无法施展拳脚,定然憋屈至极。
暮色渐沉,我立于宫门之上,眺望着东边连绵数千里的巍峨群山,急盼着容忌速归。
脑海中,黑盒子忍不住啧啧出声,“宿主,你盯着西面群山盼着东临王归来,没搞错吧?”
“莫要在意这些细节。”我悄然调转了方向,心不在焉地说道。
苦思冥想数时辰,总算想到一个两全之策,既可救出南偌九、独孤曦玥,又可全身而退。
在袖中翻找了许久,终于找到尘封许久的狼王笔。
我挥了挥手,紧了紧手中的狼王笔,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照葫芦画瓢。
画皮容易,画骨难。
我盯着面前跃然纸上的假人儿,总觉它眼里少了些神韵。
静静端看倒还不觉蹊跷,但我若是拿着这假人儿忽悠天弋,眼尖如他,定然一下子就识破了的。
“若是能得皇甫轩圣手,定然能省去许多事。”我苦恼地咬着笔头,盯着目无焦距的假人儿,最后一笔硬是不知该如何添上。
“北璃歌,好久不见。”
偌大的寝宫中,乍现一道熟悉的男声。
回眸一看,竟是手执折扇,目光矍铄的皇甫轩。
“你怎么会乍现在北璃王宫?”我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笑意盈盈的皇甫轩。
“芯芯托梦,要本王竭力助你。”皇甫轩单手紧扣心口,浅浅答道。
眼下,我确实亟需他的助力,也便无甚心思考虑他所言是真是假。
“巧了,你快替我看看,为何我所绘假人儿,总是欠缺了些神韵?”我急急地抓着他的胳膊,并将手中狼王笔递给了他。
皇甫轩冷淡地拂去我的手,“本王心有所属,还望北璃王注意分寸。”
我讪讪收回了手,仿若在他身上看到了容忌的影子。
现在的皇甫轩,虽然同往日里一般冷漠,但起码他会在自己石心里凿开一个小洞,将最柔软的位置留给长眠不醒的花芯。
皇甫轩信步而行,淡淡地扫了一眼我所绘假人儿,由衷夸道,“画技不错,浑然天成。”
“这假人儿和你十成像,只不过不会眨眼,眼睛睁久了疲态尽显。”皇甫轩如是说着,翻转着手腕,以笔尖在假人儿眼上划开一道缺口,使得假人儿得以自由转动眼珠儿。
“神了。”我揉了揉眼,看着眼前同自己十成相像的皇甫轩,转而对着皇甫轩千恩万谢。
皇甫轩将狼王笔递还给我,淡淡说道,“本王来北璃这一趟,起码少卖了百幅画作,少赚千两黄金。你也不必谢我,毕竟,本王不会少收你一分酬劳。”
看来,关于皇甫轩的传闻非虚。他果真放弃了雄图霸业,为了唤醒花芯,全心全意尽心竭力地卖画敛财。
“百两黄金,不能更多了。”
于我而言,钱财真真是身外之物,毫无用处。但我所得的钱财,全为容忌所赠。
因而,即便钱财无用,我亦舍不得挥霍。
我原想等容忌回来一道前去鸿蒙古寺,可子时转眼将至,我又怕耽搁了时间,天弋会对独孤曦玥腹中胎儿下手,无奈之下,只得带着这经皇甫轩指点已经同我十分相像的假人儿,只身独闯鸿蒙古寺。
刚刚扛着假人儿登上了招摇山,古刹里的梵钟乍响。
咚——
咚——
咚——
三声巨响过后,原先笼罩着古刹的烫金色圣光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滚滚黑气。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将假人儿扔在泥水浇筑的古井旁,朝着它的口鼻吹了一口气儿,便急急地藏于古井之中,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假人儿的动向。
假人儿也并未叫我失望,在古井边绕上一周,就找准了方向,往天弋禅房径直而去。
尚未行至禅房门口,面色黑黄的天弋就乍现在假人儿面前。
他似刚沐浴完,壮硕的臂膀上有点点水珠滑落。
“女施主,贫僧想你想得好苦。”天弋从假人儿身后,将之搂入怀中。
我却被天弋的举动吓得心跳如鼓,要知道狼王笔所绘之物,最忌讳的,就是水。眼下,天弋身上水迹未干,若是沾染至假人儿身上,必定坏事儿。
好在,天弋尺寸拿捏得当,并未真正将假人儿搂紧,他身上的水迹亦未沾染至假人儿身上。
“放了神医侠侣。”假人儿挣开天弋的禁锢,直截了当地说道。
它声色清冷,同我的声音亦有七八分相似。
第734章 逃离古刹
“贫僧若是不放呢?”
天弋松了手,冷冷地盯着假人儿。
我躲在古井之中,将自己的神识强加至假人儿身上,借着它的口,同天弋来了场隔空对话。
“我既敢深夜独闯古寺,必定有法子将他们二人安然带出。”假人儿声色爽利,并无半分磕磕巴巴。
天弋冷哼道,“他们二人现在还不能走。在他们尚未将贫僧治愈之前,半步都别想离开鸿蒙古寺。”
“既然如此,我等你身体大愈再来登门拜访罢。”假人儿语落,毫无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
“站住!”天弋急喝着假人儿,背手负立,快步行至假人儿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它。
我见状,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儿,深怕天弋发现端倪恼羞成怒。
他单手勾着假人儿的下巴,“留下来。否则,贫僧不介意先向独孤曦玥下手。”
“你!”假人儿面露愠色,捻着兰花指气急败坏地指着天弋的鼻尖儿。
天弋顺势咬住假人儿的指端,戏谑言之,“女施主指端怎么透着一股墨香?难不成,女施主在只身赶赴鸿蒙古寺前,已然做好了将自己献给贫僧的冲动,故而未雨绸缪地起草了休书,准备将东临王休弃?”
“做你的春秋大梦。”
假人儿眸色一闪,迅疾将沾了天弋口水的手指往袖中缩。
“呵!时至今日,你还看不清形势?女施主,贫僧手中还有八道‘天意’,不怕困不牢你。”
天弋冷哼着,强拽着假人儿的胳膊,硬是将它拽入禅房中。
我慌了神,急急从古井中爬出,蹑手蹑脚地趴伏在禅房门口,静静地窥伺着禅房中的光景。
天弋将假人儿重重摔在槐木地板上,他单膝压着它的腹部,一只手钳住它的脖颈,曜黑眼眸中戾色顿现,“女施主,二位神医迟迟不肯为贫僧医治,不若,你替贫僧劝劝他们?”
“放了北璃王。”禅房阴暗一隅,被五花大绑着的南偌九冷声道。
我见南偌九毫发未损,长舒了一口气。
但与此同时,我亦更加忧心独孤曦玥的处境。
“治是不治?”天弋一巴掌重重地甩在假人儿脸上,鹰隼般的眼眸却是死死地盯着角落中的南偌九。
南偌九眸色复杂,终是松口妥协,“我治。前提是你先放了曦玥和北璃王。”
天弋闻言,悻悻地松了手,转而安抚着被他掣肘地完全无法动弹的假人儿,“别怕。只要你乖乖听话,从今往后,贫僧绝不会伤你一根毫毛。”
天弋的言行举止,当真怪异。
他口口声声说非我不可爱已深入骨髓,却一次次地对我大打出手,一次次地将我弄得遍体鳞伤。
可若说他对我毫无旁的情愫,又十分牵强。毕竟,自我与他相识以来,他便死缠着不放,甚至扬言要为我还俗。要知道,他在灵山长大,自小将维护天道视为己任。他这般执拗之人,若动了还俗的心思,必定是下了十二分的决心。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于我而言,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至于他喜欢谁,中意谁,又或者是为谁留有最后一丝的柔软,都与我无关。
不多时,南偌九挣扎地站起身,任由一头青丝垂于面前,遮去他眸中的隐忍之色,“松绑。”
天弋宽大的袈裟中,飞出一道鎏金梵文,若回旋镖般朝南偌九直面而去,“簌簌”两声便将束缚在南偌九身上被施了咒的捆妖绳解开。
天弋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讥讽之意更显,“想不到南神医对女施主也藏了如此龌龊的心思。贫僧以你发妻独孤曦玥的性命相要挟,你都不肯替贫僧诊治。如今,贫僧只不过扇了女施主一巴掌,你就着急忙慌地主动请缨,欲为贫僧医治。藏得可真深!”
南偌九轻嗤,眉眼间淡淡的疏离使他有种不染尘世的洒脱。
与穷凶极恶的天弋相比,南偌九更像是六根清净的佛门中人,眼若明溪清澈见底,仿若早已看透俗世,人淡如菊。
南偌九未置一词,只定定地站在天弋跟前,光是在气度上,就胜出天弋一大截儿。
天弋见状,将趴伏在他脚边的假人儿拎至跟前,冷蔑说道,“若是治不好贫僧,独孤曦玥必死。至于女施主,也在劫难逃。”
“我要见曦玥。”南偌九淡淡开口道。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南神医,想不到你是这种人!”天弋轻蔑言之。
南偌九却将目光移至假人儿脸上,轻声解释道,“北璃王,莫要误会。我与曦玥乃一介草民,生死无关紧要。之所以选择不去救她,是因为我已经做好了同她一起赴死的准备。但你不同,你是北璃之主,你是天下的指望,我没法眼睁睁地看着你惨遭毒手。”
他轻描淡写地解释着,面上并无多余的表情,我却为此红了眼眶。
天弋闻言,愈发暴躁,“独孤曦玥无碍,贫僧只是将她囚至偏房里罢了,并未苛待。南神医,还不速速为贫僧医治?”
“北璃王,请回避。”南偌九朝假人儿施施然行了一礼,遂手执银针,朝着静卧在榻上的天弋走去。
见状,我悄然移开了视线,转身挨门挨户地寻着独孤曦玥的踪迹。
才走了数步,身后突然伸出了一只手,轻拍着我的肩膀。
我僵直了身体,猛然转身,一掌利落地朝身后之人命门处劈砍而去。
“北璃王,是我。”独孤曦玥疾步后退,敏捷地躲至一旁。
“曦玥,你怎么在这?”我连连收回掌风,讶异地询问着她。
独孤曦玥低声说道,“我乃毒医出身,想要消融捆妖绳,绝非难事。”
“如此,甚好!”
我原先还在担忧假人儿一旦露馅儿,天弋恼羞成怒恐拿独孤曦玥出气。
眼下,独孤曦玥安然无恙,我便再无后顾之忧,遂原路折返,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天弋禅房闯去。
禅房中,南偌九落下最后一根细针,淡漠言之,“四十九日内不得起欲。”
天弋黑黄的面上现出一丝狰狞,他一手紧扼着南偌九的脖颈,目露凶光,“若是起欲,当如何?”
“周身经脉被欲燥之火燃尽,灵根亦将毁于一旦。”南偌九不卑不亢地答着。
“南偌九,你故意给贫僧设陷!”天弋气急败坏。
南偌九声色平和,“神君身为佛门表率,六根清净,佛道高深,定然能逢凶化吉,安安稳稳度过这七七四十九日。”
“你在讥讽贫僧?”天弋六根不净,对南偌九所言尤为敏感。
天弋怒极,骤然加重手上力道,使得南偌九呼吸不畅,危在旦夕。
假人儿轻拽着天弋的胳膊,轻声细语哄道,“天弋,事已至此,你再责怪神医也是于事无补。不如这样,你放了南偌九,我留下来,做你的人质,如何?”
天弋曜黑的眼眸微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假人儿,突然间疯魔大笑。
“笑什么?”假人儿冷声质询道。
天弋毫不客气地将案几上凉透的茶水泼至假人儿身上,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假人儿化成一滩墨水,只余下一身衣物软塌塌地伏在他脚边。
南偌九稍显震惊地看着天弋脚边被墨渍浸染的衣物,“狼王笔?”
天弋遽然转头,朝着禅房红槐木门瞟了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女施主,再不滚出来,神医性命不保。”
砰——
我一脚踹开禅房木门,气势汹汹地朝天弋走去,“神医尽心竭力为你医治难言之隐,你竟好意思伤他?”
“女施主好意思凭着一个假人儿空手套白狼,贫僧自然好意思恩将仇报。佛道不正是如此?以怨报德,身心俱爽。”天弋强词夺理,浓眉倒竖,黑黄瘦削的脸颊现出两坨红晕,看上去尤为兴奋。
“你早就知道假人儿不是我?”
“那是自然。假人儿仅仅只是皮相有些像你罢了,你的骨相早已镌刻在贫僧心中,见之不忘。换句话说,女施主即便化作黑灰,贫僧亦能一眼辨认出来。假人儿一出现在贫僧面前,贫僧便知它不是你。之所以咬它的手,就是想验证一下贫僧的猜测是否有误。”
天弋冷淬了一口,将堵在喉头中的墨迹尽数吐出,“女施主三番两次地在贫僧面前班门弄斧,当真令贫僧大失所望。你定然不知,那蘸着浓墨的纤纤细指有多难吃。”
“所以,你将计就计,配合着假人儿演了一出好戏,就是为了让南偌九答应替你诊治?”我原以为天弋是个不长脑的莽汉,没成想莽汉竟也学会了算计人。
天弋颇为愉悦地颔着首,双手紧扼着南偌九的脖颈,“如今,贫僧身上的难言之隐已然得治,神医于我而言,再无用处。女施主,你说,贫僧该如何处置他?”
“你放他们走,我留下。”我闭了闭眸,斩钉截铁地说道。
哐啷——
天弋将一捆烫金色的绳索扔至我脚边,冷冷说道,“女施主身上的乾坤之力,贫僧委实招架不住。不若这样,你用这开了光的捆佛索自缠己身,贫僧便遂了你的意,放神医安然离去,如何?”
南偌九、独孤曦玥同时开口,“北璃王,速速离去。我等死不足惜,你不一样。你是万民的希望,绝不能葬身于鸿蒙古寺之中。”
我俯身拾起捆佛索,随意地往自己身上套着,而后阔步行至天弋面前,定定地望着他,“天弋,放了南偌九。”
天弋闻言,遂将南偌九扔至一隅,轻蔑地扫了一眼南偌九,“没用的东西,滚。”
我趁天弋不备,朝着南偌九使了个眼色,厉声道,“速速离去。青龙已在古刹门口候着,二位神医莫要负了本王的一片苦心。”
独孤曦玥见状,速速扶起南偌九,将他生拉硬拽地拖出了禅房,往古刹门口处急奔而去。
沉香缭绕的禅房中,只剩我与天弋二人。
天弋难言之隐得治,意气风发。
我却被捆佛索所缚,周身神力被锁,甚是被动。
砰——
天弋稍一抬手,红槐木门砰然关上。
“女施主,陪贫僧说说话,如何?”天弋将我拽至榻上,曜黑的眼眸清澈透亮。
明明是穷凶极恶的一个人,眼神却这般清澈,仿若未经世事的孩童,无辜单纯。
我打了个哈欠,由着捆佛索桎梏着我的周身神力,半歪着身体靠在卧榻之上,昏昏欲睡。
“女施主,若是困了就睡吧。”天弋唇角微扬,顺势坐在我边上,硬要我枕着他满是凿坑的臂膀。
我心下十万个不愿意,可屋中被独孤曦玥加了过量合欢香的沉香尚未起效,我万不能在此刻轻举妄动。
待合欢香起了效用,天弋欲起,他周身经脉必被欲燥之火燃尽。
到时候,即便他有不死之身护体,也将成为百无用处的废物。
天弋不知我心中想法,只道是我转了心性,认了命,欣喜若狂,“女施主,等过了这七七四十九天,贫僧定为你还俗。”
砰——
禅房红槐木门被一道掌风震得四分五裂。
一身血污的容忌乍现禅房门口,他眼露凶光,眨眼间,就将斩天剑横亘至天弋脖颈上。
我眨了眨眼,正欲开口解释,却见他已然将天弋劈得稀烂。
天弋捂着汩汩流血的脑门儿,冷笑道,“怎么,东临王恼羞成怒了?贫僧与女施主早晚要结成夫妻,你该习惯。”
容忌又一剑朝天弋脑门儿挥去,并顺势将榻上蜷缩至一团的我拥入怀中。
他以古檀佛珠之力,化去了束缚着我周身乾坤之力的捆佛索,压下满身戾气,将我带出了鸿蒙古寺。
“东临洪灾如何了?”我柔声询问着容忌。
“并无百姓伤亡。”容忌风轻云淡地一笔带过。
我嗅了嗅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便知他为重修堤坝必定遭了不少罪。
堤坝被天弋施了咒,铁手奋战多时亦未能将堤坝缺口补上。
容忌此去,仅仅数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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