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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倾天之妖妃好甜-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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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天弋心眼还挺多。
  竟在鸿蒙古寺极其隐蔽的犄角旮旯处,掘地三尺建了处还算宽敞的密室。
  他将我轻放至卧榻之上,旋即动手撕扯着我的衣摆。
  嘶——
  裂帛声乍响,我狠掐着自己,迫使自己不至于情绪崩溃,再度激怒天弋。
  “至于紧张成这样?”
  我撇过头,并未吭声。
  天弋冷哼道,“女施主,看来你还未学乖。放手,再敢掐自己,信不信贫僧把你的手剁了?”
  真是憋屈。
  我默默地将天弋里里外外骂了个遍,可为了腹中孕灵,只得忍气吞声,万万不敢和他针锋相对。
  天弋一把掀开我的衣摆,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血肉模糊的小腿,“只望噬骨之痛能让你长点记性。”
  长什么记性?
  有朝一日,天弋若是落在我手中,我必将百倍奉还。
  他倏尔起身,单手托着烛台,另一只手在石榻边的矮柜中摸索着。
  不一会儿,他从矮柜中掏出一瓶积了层灰的瓷瓶。
  这死秃驴,该不会想在我伤处下毒吧?
  思及此,我迅疾扯过榻上薄衾,将之覆于伤腿之上。
  天弋用眼角余光瞟了眼局促不安的我,转而将瓷瓶中黑糊糊的药汁尽数倒入口中。
  我尚未反应过来天弋究竟要做什么,他已经半跪在榻前,捧着我的双腿,凭着他口中黑糊糊的药汁替我疗伤。
  我满头黑线,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开。
  “区区小伤,怎敢劳驾无量神君为我疗伤?我自己可以的。”压下心头的闷火,我尽量心平气和地对他说道。
  “女施主,你不过是贫僧的囚徒而已,无权拒绝贫僧。”天弋抬眸,不悦地看着我。
  天弋为我上完药,赫然起身,立于石榻边的盆架前,就着金盆中的凉水,匆匆地洗净了手。
  我费解地盯着他的背影,委实捉摸不透他何以在短期内恢复如初。
  照理说,周身经脉被焚,又被八十一道天雷劈穿灵根,纵有不死之身护体,也须得休养个百来年。
  天弋的恢复速度未免太可怕,半日之内,除却因经脉被焚而致的蚯蚓状浮纹还未消散,他周身神力竟已尽数回体。
  难不成,这之中还有不为人知的密辛?
  “女施主,贫僧的背影很好看?”天弋询问着我,继而往石榻前走来。
  “你希望听到什么样的回答?”我反问着天弋。
  天弋微怔,眸中失望之色更显。
  沉吟片刻,他周身戾气再聚,“睡吧。贫僧明日再来看你。”
  我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地,确定他走远之后,小心翼翼地掏出袖中昆仑镜,轻轻地擦拭着镜面,目不转睛地看着镜中一直守在小乖身边的容忌。
  容忌怔怔地盯着小乖的睡颜,时不时为他掖着被角,时不时地伸手探着他的前额,动作极尽温柔。
  天弋还有三道天意未发,我不知他会不会挟着天意威胁我做不不愿做的事,但我只能尽最大的力量,保护好容忌,保护好小乖,保护好腹中孕灵。
  叩叩叩——
  一听到叩门声,我浑身一激灵,赶忙将昆仑镜收入袖中,正襟危坐在石榻上,等候着去而复返的天弋。
  然,等了好一会儿,天弋仍未出现。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密室,四壁皆是阴寒森冷的石墙,根本没有门这种东西。
  再度掏出昆仑镜,我便见百花仙子轻手轻脚地入了我的寝宫,满脸堆笑地立于容忌身前。
  “听闻殿下突然昏迷,闺臣忧心如焚,特来看望。”百花仙子福了福身,抬起一双水眸,含情脉脉地看着容忌。
  容忌置若罔闻,并未用正眼看百花仙子。
  百花仙子银牙碎咬,贴身上前,轻展开双臂环住容忌腰身。
  “放开。”容忌猛然转身,一手揪着百花仙子的后领,轻巧地将她扔出窗。
  不过片刻功夫,百花仙子又执着地爬窗而入。
  这一回,她更加直接,当着容忌的面宽衣解带。
  我揉着隐隐作痛的脑门,委实想不明白素来通透的百花仙子为何要如此作践自己。
  “殿下,我好看吗?”
  百花仙子指着自己雪臂上绘着的阵法,娇声询问着容忌。
  容忌郁猝至极,站起身正欲将她扔出门外,眼角余光意外瞥到她手臂上的阵法,竟转了心性。
  他紧盯着百花仙子手臂上的阵法,沉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闺臣喜欢殿下,已有数万载。不过,闺臣之前不懂事,并不知殿下万般好。直到这几日,闺臣才知殿下值得闺臣倾尽一切去守候。”百花仙子将手臂藏于身后,转而示意容忌观瞻她身上的阵法。
  容忌撇过头,不再理会百花仙子。
  百花仙子不依不挠,强行拽着容忌的手,往她身上的阵法探去,“殿下,纵观虚**大陆,唯有你我二人精通这上古玄妙阵法,你我二人应当惺惺相惜才是。殿下若是不好意思看,用手来体会体会这绝妙的阵法,也不失为一种法子。”
  脑海中,黑盒子突然炸毛,“宿主,你还不穿入镜中?东临王都快被其他女人撬走了!”
  我摇了摇头,审慎言之,“万万不可。天弋若是去而复返,一旦发觉我穿入昆仑镜中,后果不堪设想。”
  黑盒子气得飙泪,“想不到东临王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你深陷囹圄,他却在同其他女人眉来眼去。”
  “我相信他,他这么做定然有自己的理由。”我如是说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百花仙子身上的阵法。
  我总觉百花仙子和容忌的对话尤为怪异,更合理地说,是百花仙子对容忌的感情十分怪异。
  百年前,百花仙子就已经放弃容忌了的。她与其他女人不同,她洒脱通透,既知容忌心中无她,定不会纠缠不休。
  难不成,眼下的她是在逢场作戏?
  若当真如此,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百花仙子显然有些着急,她幽怨低泣,“殿下为何不看我?是我不够好?”
  “别让我说第二遍,出去。”容忌背过身,朝着榻上小乖走去,他反手放下榻前纱帐,完完全全同百花仙子隔绝开来。


第739章 干戈
  我反反复复地端看着百花仙子身上的阵法,直到将她身上所有的阵法都牢记于心。
  事实上,我也不知百花仙子身上的阵法究竟有何用处,但记着总没坏处。
  百花仙子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遂又将自己扔了一地的衣物往身上套去,“殿下,你既累了,闺臣改日再来看你。”
  她柔声说着,随后轻手轻脚地替容忌关上窗扉,磨蹭了好一会儿见容忌再未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这才扭着杨柳细腰,眷眷不舍地出了寝宫。
  “女施主,无量神君有请。”一赤脚沙弥乍现在我身前,低眉颔首言之。
  我眉头微皱,望了眼密室上方的天井,见天色尚未大亮,遂寻了个脱身的借口,“伤了腿,走不了路,还望小长老通报一声。”
  沙弥年纪尚幼,许是头一次有人唤他“长老”,他羞赧地红了脸,两只黑黄枯瘦的小手紧紧地绞在一起,脆声道,“女施主客气了。”
  话音一落,小沙弥便猫着腰,猴儿一般蹿上石壁,敏捷地爬上天井。
  他双手嵌如天井上镂空的沟壑中,将小小的脸印在天井之上,声如细丝,“女施主,照顾好自己。”
  我微微颔首,从小沙弥身上仿若瞥见了天弋幼时的模样。
  想来,天弋也曾如小沙弥这般单纯无邪过,可惜造化弄人,硬将一个心无邪念之人逼上绝境。
  刚一阖上眼,顶上天井处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我抬眸一看,只见那小沙弥去而复返。
  他颇为费劲地将沉重的流纹卵石天井揭开,麻溜地扔下一捆绳子,顺势而下。
  “小长老,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轻声询问着他。
  “未曾。无量神君要女施主即刻去朝圣,我担忧女施主腿不能行,遂找来了一担架,想着将你抬至神君禅房之中。”小沙弥挠了挠头,羞赧地答道。
  他曜黑的眸中是耀眼的星光,一闪一闪,颇为讨喜。
  小沙弥察觉到我的眼神,不经意间又红了脸。
  他局促说道,“女施主,还请你速上担架。我好将你拽上天井。”
  我原想着天亮之后再去见天弋。毕竟,天一亮,鸿蒙古寺中香客络绎不绝,天弋既占着无量神君的身份,眼下时机尚未成熟,他绝不会轻易在香客面前展现自己真实暴戾的一面。
  可我又不愿让这年幼的小沙弥为难,便不再以腿伤作为推脱的借口,素手揽着从天井上垂坠而下的麻绳,借力攀附而上。
  待我轻巧地上了天井,小沙弥仍呆呆地立于密室之中,他怔怔地望着天井上同远光和近影相融的我,低低地叹了一声,“女菩萨。”
  我吃吃一笑,想不到这小沙弥还挺会夸人。
  “小长老,我不识路。”我看着小沙弥那张黑黄的脸,如是说道。
  小沙弥闻言,急急地顺着麻绳往天井上爬。
  我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踩着一地沾染着星光晨露的青荇,随着他往禅房方向走去。
  他亦时不时地回望着我,曜黑的眸子同天弋十分相似,干净,澄澈,毫无杂质。
  “小长老,你的袈裟可是穿反了?”我盯着他被袈裟遮得严严实实的左臂,出言询问道。
  小沙弥仔仔细细地翻看着他身上并不合体的宽大袈裟,里里外外检查了数遍,这才笃定地答道,“并未穿反。”
  “那为何无量神君身上的袈裟堪堪遮住了右臂,而你的袈裟遮的却是左臂?”
  “无量神君喜用左手。”小沙弥简明扼要地答着。
  “多谢小长老解惑。”我微微点了点头,显出一副豁然顿悟的神情。
  小沙弥悄然扬起唇角,“女施主客气了。”
  我含笑不语,骤然出手拽着他的左臂,顺着他冗长宽大袖袍,鱼贯而入。
  “女,女施主,请自重。”小沙弥浑身一激灵,吓得跌坐在地,磕磕巴巴道。
  我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跌坐在地的小沙弥,已然确定他就是幼时的天弋。
  我不知天弋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突破时空的禁锢,将年幼时的自己带回鸿蒙古寺,但小沙弥左臂上刻满的浮于体表的梵文,同天弋手臂上的如出一辙。
  “你叫什么名字?”我冷冷地询问着他,对他的印象从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开始一落千丈。
  “干戈。”小沙弥怯怯道。
  干戈,天弋,倒是妙极。
  我不再理会这位名唤干戈的沙弥,大步流星般朝着天弋的禅房走去。
  身后,干戈悄然拽着我的衣袖,小心翼翼道,“女施主,一切小心。”
  “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我眉峰一挑,眸中尽是凛然杀气。
  干戈晃了晃脑袋,睁着那双无辜纯澈的大眼,嘘声道,“女施主,你误会了。我只是担忧你。”
  “放心。无量神君还舍不得弄死我。”
  我如是说道,转而闪身入了天弋的禅房。
  禅房中,天弋盘腿坐于团蒲之上。
  他左手握着念珠,口中念念有词,若不是倒竖的浓眉显出几分杀气,我差点儿就忘了眼前气质干净,甚至透着几分神圣气息的和尚心狠起来,比恶魔还可怕。
  “女施主,你来了。”天弋察觉到我的视线,恍然睁开眼。
  透过缭缭烟雾,他定定地看着我,唇角带笑,颊面上再度浮现出曲折可怖的蚯蚓状浮纹。
  我兀自找了个团蒲,摆正了伤腿,颇为费力地坐了下去,“无量神君寻我,我岂有不来的道理?”
  天弋扫过我衣摆上触目惊心的血迹,突兀地询问道,“疼么?”
  打一巴掌再给甜枣?
  不得不说,我真是看不透天弋。
  “我还没死。血肉之躯自然是感觉得到疼痛的。”
  “你若是乖乖听话,定能少受些罪。”天弋生硬地说道,他似乎很生气,顷刻间便将手中念珠化为齑粉。
  片刻之后,他见我并未给予他想要的回应,猛然起身,阔步行至我跟前。
  “女施主,现在能跪么?”
  “什么意思?”
  我心跳地很快,即便早就做好了与他同归于尽的准备,但真正到了这一刻,还是觉得十分屈辱。
  天弋冷笑,“不能跪也得跪。贫僧善心大发,正欲打算身体力行,替女施主洗去这一身的脏污。不若,就从女施主这张艳极了的檀口开始吧。”
  “你确定身体已经全然恢复了?四十九日尚未过,神君还是需要量力而行。”我下意识地后仰着身体,刻意同他拉开一段距离。
  “女施主是在担忧贫僧的身体?放心好了,贫僧绝不会让女施主失望。”语落,天弋遽然扯着我的头发,迫使我往他身上靠去。
  怔忪间,我扫了一眼他满是凿坑的手臂,竟发现他身体上的伤神乎其技地不药而愈。
  这怎么可能?
  经脉寸断之人,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在一日之内恢复如初的。
  难道,天弋得以在短时间内复原,同禅房外稚嫩的小“天弋”……干戈有关?
  “竟还敢走神?女施主,心可真大。”天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回过神,沉沉地闭上双眸,就怕多看一眼,会不顾一切地和他同归于尽。
  倘若以我一人之力,就能将他拽入无尽深渊,倒也算得上一桩幸事。
  怕就怕我赔上性命,仍无法伤及他的根本,反倒赔上周遭无辜之人的性命,得不偿失。
  “睁眼。”
  天弋耐性渐失,用力地扯着我的头发,使得我整片头皮紧紧绷着,大半张脸亦被他极重的力道拽得变了形。
  我深吸了一口气,徐徐睁开眼,极力压下眼眸中的泪光,目无表情地看向他,“第七道天意,我来发。”
  “你没资格跟贫僧谈条件。”
  “你也别逼急了我。毕竟,比起逆来顺受,我更喜欢玉石同烬。”
  天弋眉头紧皱,沉吟了片刻,语气不善地发问道,“第七道天意,你打算怎么发?”
  “还能怎么发?自然是希望挚爱平安顺遂。”
  “挚爱?女施主,若是下回再让贫僧听到你用‘挚爱’二字称呼甜甜施主,贫僧不介意亲手掏出你腹中孕灵,当着你的面,将她们弃尸荒野。”天弋攫着我的下颚,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弯下腰,带着极强的压迫感逼视着我,周身戾气勃发。
  “想哭?女施主,贫僧是不是跟你说过,苦肉计对于贫僧而言,完全没用?你最好坚强些,不然,哪天你经不住折腾做了傻事,甜甜施主和容且施主,就要跟着遭殃了。”


第740章 破罐破摔
  “第七道天意,我来发。”
  我定定地望着天弋,坚决不肯退让。
  “好。”
  天弋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按着我的后脑勺,使得我整张脸埋于他宽大的袈裟之中。
  我犹如溺毙之人,双手无力地撑在身前,企图将他推至一旁。
  原来,很多事情并不是一句“顾全大局”就能接受的。
  脸颊上残留的灼热感,几近将我焚烧殆尽。
  仓皇间,我将手中冰刀扎入天弋腿中,任由殷红的血迹在他破旧的袈裟上结出触目惊心的红梅。
  嘶——
  天弋垂首,木然看着袈裟上不断扩散的血迹,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一掌劈在我执刀的手腕上,旋即夺过我手中的冰刀,将之抵在我心口处,“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讷讷地看着心口处的冰刀,身体往前一送,使得冰刀深埋入心口。
  剜心刺骨的疼痛刹那间席卷而来,苦涩难言的情绪在四肢百骸化开。
  天弋面上闪过一丝无措,他着急忙慌地松了手,转眼间将冰刀化为灰烬。
  “你疯了?”天弋缓缓蹲下身,曜黑的眼眸在我脸上来回扫视。
  “我刺你一刀,你还我一道伤疤,不就扯平了?”
  天弋冷笑道,“女施主,你是怕我迁怒于甜甜施主,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将身体堵在刀刃上吧?”
  “是。”
  事已至此,那就破罐子破摔好了。
  天弋面色骤冷,他一手擒着我的脖颈,另一只手,则顺着我衣襟上流淌的血迹移至我尚未显怀的腹部,“女施主,为何非要逼贫僧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
  “你敢动她们一下,我就敢豁出命,将你一道拖入无间地狱。”我如是说道,身体却传来一阵无意识的颤栗。
  叩叩叩——
  禅房外,干戈稚嫩的声音骤响,“神君,今早来了一位香客,说是参透了禅机,急着见你。”
  天弋闻言,不悦地扫了一眼印在红槐木门窓纸上的瘦弱身影,语气不善地说道,“不见。”
  干戈咽了咽口水,声音透着紧张与局促,“香客已在大殿中恭候多时,神君还是去见一见吧?”
  “闭嘴。”
  天弋袖中飞出了一道疾如雷电的鎏金梵文,眨眼间便穿破了薄薄的窓纸,“咣当”一声重重地砸在了禅房外如履薄冰的小沙弥头上。
  “啊——”干戈吃痛惊呼,但他反应极快,深怕惹得天弋不悦,遂以双手捂住口鼻,仓皇噤了声。
  禅房外,瞬时没了动静。
  禅房里,我与天弋四目相对,须臾间,刻骨的恨意便在我心底生根发芽。
  死寂,穿透缭缭沉香扑面而来。
  同天弋单独相处的每时每刻,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严阵以待。
  天弋曜黑的眼眸状似无意地扫过我衣襟上的血迹,他浓眉紧皱,双唇翕动,“贫僧不希望在你身上看到一丁点儿的伤疤。三日后,贫僧会亲自检查。”
  “我身上有没有伤,与你何干?”我恨透了天弋虚与委蛇的样子,反唇相讥道。
  “女施主整个人都将是贫僧的。除却贫僧,即便是你自己,也不得随意伤害自己。”天弋凉凉地撂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他前脚一走,我亦紧跟着冲出了禅房,原想寻一处山泉,洗净被禅房中沉香熏染过的衣物。可寻了大半日,偌大的鸿蒙古寺中,除却一处几近枯竭的古井,再无能净身沐浴之地。
  我瞥了眼由泥水浇筑的圆钝井口,提着一口气,狠掐着鼻子,作势往井里跳。
  不成想,我前脚刚跨过低矮的井槛,干戈便伸出双臂将我死死地禁锢在怀中。
  他细长的手臂环过我的腰身,发烫的小脸紧贴着我的背脊,“女菩萨,别跳。”
  “放开。”我冷然说道,硬将横亘在我腰间的枯瘦的小手掰开。
  虽说,干戈只是个单纯无邪的小沙弥,但只要想起他是幼时的天弋,我就膈应得恨不得将他活活掐死随即沉尸古井。
  “女菩萨,别跳井。”干戈低泣,似是被吓破了胆。
  我被他缠得不行,稍作喘息,意识到自己因着天弋的暴行失了心智,无端迁怒于并未做错事的干戈,稍稍缓和了口气,“放开。我只想找个地方沐浴。”
  “真的?”干戈抬头,曜黑的眼眸中凝着晶莹的泪珠,眼神干净犹如山涧清泉。
  我点了点头,未置一词。
  他如释重负,遂攥着我的衣角,压低了声说道,“招摇山上确有一处清泉,女施主若是信得过我,不妨随我走一趟。”
  我原不想去,无意间瞥见他左肩处寸长的伤疤,突然间改了主意,遂同他一道,疾速穿过古寺后院,往招摇山深处走去。
  “左肩怎么伤的?”见四下无人,我悄声询问着他。
  干戈闻言,抬起干瘦的右臂将无意间滑落至肩头的袈裟轻拢至左肩上。
  待袈裟完完全全遮住他左肩上深可见骨且尚未结痂的伤,他才轻声说道,“无碍。许是今日一早挑担时被木刺儿划破了肩。”
  “什么木刺儿能锋利至此?”
  他并未答话,单单踮着脚尖指着前方不远处坳在深山折角处的清泉道,“女菩萨,快去沐浴罢。”
  “嗯。”
  我知他不愿吐露实情,也无意为难他,遂一头扎入冰冷刺骨的清泉中,再未理会蹲在数十米开外规规矩矩地闭着眼眸的干戈。
  泉水清透,将我衣物上的血渍冲刷得一干二净。
  可再清澈冰凉的泉水,都无法浇灭我脸颊上的灼热之感。
  尽管,刚刚在禅房之中,我和天弋之间尚还隔着一层袈裟。但他灼热的身体,犹如滚烫的烙铁,不单单在我脸颊上烙刻着斑斑污迹,亦在我心中烙印下难以磨灭的耻辱。


第741章 干戈来历
  我紧闭双眸,藏于泉底,任由冰冷彻骨的泉水一遍遍涤荡着我伤痕累累的身体。
  “女菩萨,我虽不知神君对你做了什么。但我看得出,神君对你,与对他人不同。你只要稍稍顺从一些,他应当不会对你滥用私刑。”
  “女菩萨,你还好吗?”
  “女菩萨,你在听吗?”
  不远处,小沙弥焦急地唤着我,深怕我溺毙在清浅的山泉之中。
  “在听。”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我收拾好自己低迷的情绪,破水而出。
  赤脚踩在落叶堆垛的僻静小道上,由着地上的砂砾乐此不疲地磨着我的双脚。
  小沙弥见状,浓眉微皱,“女菩萨,不若,你在此处稍等片刻?我去给你寻一身干净的衣物,再寻一双合脚的鞋履。”
  “不必了。”
  “女菩萨的脚,顶顶好看,万不可被顽石枯叶所伤。”小沙弥一本正经地说道,旋即以蒲叶作垫,将我不慎被砂砾磨破的双足小心翼翼地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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