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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怪妖龙太貌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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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过身子,小声道:“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也略微休息一下。”
“你怎知道没有危险?”
她思忖了一下,抚着锦绣床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这里很熟悉。虽然怀襄有点神神叨叨,可是这凤锦楼却让我觉得安心。”
夙渊叹了一声,不再说话。他站了片刻,又忍不住踱了几圈,最后回到床前,见颜惜月已然睡着,更是心绪低落。
望着她沉睡的样子,再想到之前在山岭间拼命寻找的那种绝望,夙渊直至现在才感到自己也已心神憔悴,不由坐在了椅子上。
虽然既困又乏,但他却还是坚持着没有睡着,生怕又冒出什么异象,将颜惜月从眼前带走。
他昏昏沉沉坐了许久,外面的光线渐渐黯淡,楼里没有点灯,陷入了灰蒙之中。颜惜月翻过身看到他,便迷迷糊糊道:“夙渊,你怎么还坐在这里?”
他省了省,打起精神道:“我又没地方去,自然坐在这儿了。”
“你可以上来睡觉啊。”她拍了拍床,示意他坐了过来,“我之前不是叫你也休息一会儿吗?你奔波了那么久,总是不好好休息,怎么撑得住呢?”
他低下头,“我精力好得很,几天不睡觉都可以。”
“不要勉强自己。”颜惜月撑坐起来,正想拽他过来睡觉,却听窗外有人清了清嗓子,道:“简直是信口开河,几天不停歇也不怕半途送命……”
颜惜月一惊,夙渊霍然站起,抬手就射出金光。谁知那窗外白雾四起,转瞬间怀襄竟已好端端坐在了桌前,正望着他们发笑。
*
“先前装作离开,原来一直在外偷听?”夙渊冷冷道。
怀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紧不慢道:“我会像你说的这样下作?只是刚刚来到此处,恰好听到你们说话而已。这青丘国内所有的地方有哪里我不能去?”
颜惜月端坐在床边,“那你难道今晚待在这里不走?我要休息怎么办?”
“凤锦楼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留下?”怀襄一边说着,一边窥视她的神色,见她脸颊绯红忿忿不满,便又转换了笑颜,“与你开个玩笑。我素来不会强求他人,既然你还不承认我,我也不愿自讨没趣。只是我不在这楼里,妖龙也不能留下。”
“你说什么?”夙渊皱眉。
怀襄道:“萦歌本就是我的挚爱。我也是怜香惜玉,见她对你很是依赖,才准你在此陪了她一会儿。难道你还不知足,竟要与她同床共枕?”
夙渊咬牙:“一派胡言,她不是萦歌,更不需要你的怜爱!”
“可萦歌的魂魄我认得,与她的几乎一模一样。”怀襄望着颜惜月道,“虽然我不知道萦歌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以此看来,她或许就是萦歌的转世。”
颜惜月挣红了脸,“就算是什么转世,那我也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
“那又如何,如果萦歌已经不在世上,你不就是她的再生?”怀襄说着,又冷睨着夙渊,“虽然此生你与惜月相识,但我在一百多年前就与她两情相悦,怎么说也轮不得你将她带走。”
夙渊简直无语,强压怒气道:“你怎能确定惜月就是萦歌的转世?只凭着魂魄相似?”
怀襄负着双手走到床前,“她这身子还年轻得很,法力也平常,根本不可能将萦歌杀死夺走魂魄。除转世之外,还有什么解释?”
夙渊微一蹙眉,有所思虑。怀襄又柔声道:“惜月,你也知道我对萦歌付出了一番心血,只可惜最后未能如愿相伴。若你愿意留下,以前我为萦歌准备的一切都是你的,除此以外你还喜欢什么,我都能为你寻来……”
“妖狐!在我面前竟然还敢对惜月花言巧语?!”夙渊忍无可忍,霍然起身,指间金光隐隐,眼看就要朝着怀襄出手。
颜惜月却拽住了他,向怀襄道:“这些话先不谈,我现在就想知道,萦歌到底是为什么离开了青丘,后来又去了何处?你既说对她死心塌地,怎会连她的下落都查不到?”
先前还潇洒自如的怀襄却忽地神色一沉,眼神飘离,“……我自是费足心思查询她的下落,但萦歌有心隐藏踪迹,我历时多年都未能将她找回……”
“隐藏踪迹?”颜惜月皱眉,“你不是说与她两情相悦吗?她为什么还故意躲着你?”
怀襄抿唇不语,夙渊哼道:“只怕事实真相未必像他讲的那样,什么两情相悦,不过是单相思罢了!萦歌不胜其扰才逃出了青丘,自然要千方百计躲着这狐妖!”
“胡说八道!”怀襄气极,指着夙渊怒道,“我对萦歌一片真心,她怎会因此躲避逃离?我与她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嘴!”
说罢,袍袖一震,那花窗骤然而开,两道白光自外飞入,落地即变成两名侍女。
“服侍惜月休息,闲杂人等一律屏退!”怀襄既已下令,那两名侍女便上前要为颜惜月宽衣。颜惜月脸一红,夙渊见状,只得愤愤然推门而出,走了几步又回头盯着怀襄,“我都走了,你还好意思留下?”
怀襄双臂抱胸,傲然一笑,挑衅地扬眉,“我自是正人君子,还需要你来指点?”
说话间,两名侍女已将帘幔放下,怀襄身形一隐,化为白影倏然掠出窗口,消失在月色之中。
*
这一夜,夙渊虽免了寻找奔波之苦,可一想到颜惜月还留在那凤锦楼便辗转反侧。他实在不能理解她为何不肯跟着自己离开青丘,非要跟那自命不凡的狐妖纠缠不休。在他想来,什么萦歌,什么魂魄,只要颜惜月此时平安无恙,何必还要弄清以前的事情?其实就连玉京宫的清阙也可以一概不管,从此之后,两人或结伴而行,或筑屋而居,自由自在,不问琐事,是何等的逍遥快乐!
可是颜惜月似乎很想将萦歌与她自己的关系弄个清楚,也不知还要花费多少时间。夙渊想到此,便闷闷地望着窗户。窗外明月皎洁,树影轻摇,这寂静之夜不禁让他又想起了北溟的岁月……
砗磲还在寂静的无涯自生自长,什么时候才可以带着颜惜月再次回去,睡在那里默默发呆,两相陪伴?
他恹恹闭上了眼睛,想要强迫自己睡着,可是脑海中一直盘旋着这些担忧与不解,直至夜深才迷迷糊糊地入睡。
留在凤锦楼里的颜惜月其实也同样难以安睡,明月透过菱花雕窗淡淡映入,床前明珠自生幽光,隔着层层帘幔,犹如暗夜中的星辰。
她望着那幽幽光亮发怔,屋内不知点燃了什么熏香,那味道淡而缠绵,萦绕不散。没过多久,颜惜月头脑之中又有隐痛阵阵,这一次竟是两眼发花,望出去的景象都浮动不已。
颜惜月咬牙闭上双眼,可那晕眩之感并未减轻。她不由地冒出冷汗,倒不是畏惧这疼痛,但一想到那个总是幽幽浮现的身影,便不得不再度睁开眼。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那层层帘幔之后,竟隐隐显出人影。
她深深呼吸了一下,哑着嗓子问道:“是谁站在那儿?”
房间中一片寂静,那两个侍女应该就睡在床边,此时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紧张地坐起身来,才想掀开床幔,却听有个缥缈的声音低低问道:“你……为什么睡在这里?”
“……怀襄让我暂时在此休息。”颜惜月见床幔那边的人影极其浅淡,只能隐约辨出是个身姿婀娜的女子,于是壮着胆子道,“你是谁?难道是萦歌?”
对方并未回答,却道:“这里不该是你住的地方……你从何处来,就该回何处去。”
“我也不想一直留下,只是还有疑惑没有解决。”
那女子只淡淡哂笑,“疑惑?你想知道什么?”
颜惜月坐直了身子,急切道:“如果你真是萦歌,那你后来为什么离开了青丘?又去了哪里?”
“……这些事情,你不是问过怀襄吗?何苦还要追问于我?”
“他不肯回答,否则我怎会还留在此地?”颜惜月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只是想弄清楚,我与你到底有什么联系……为什么我的头脑之中总还是会隐隐作痛,我真的不知以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若还像上次被阴后夺舍那样神魂不清,那该怎么办?难道让夙渊一次又一次地为我奔波求助吗?”
女子静了片刻,说道:“怀襄其实只对你说了一部分过往。可是……我到青丘之前,就已经经历了许多事情,就算他再柔情万丈,亦不能抹去我心中过往的痕迹。”
“到青丘之前?”颜惜月一怔,原先她一直执著于想要弄清萦歌离开青丘后的行踪,可没想到她在来到青丘前,竟已经有过难忘之事。
女子轻轻喟叹,“你可自己去问他,有些事情,我不愿再回想。等你明白了之后,就回到人间去吧,这里不该是你停留的地方!”
颜惜月心中疑惑,可此时帘幔微微拂动,床前明珠摇曳轻撞,发出微弱清音。那道浅淡身影渐渐隐去,颜惜月叫了一声跳下床去,却听侍女懵懵懂懂地问道:“怎么了?娘子难道是做了噩梦?”
颜惜月赤着双足站在地上,见两名侍女点亮灯火撩起帘幔,屋子里只有她们三人身影。她不禁道:“你们刚才睡得很熟,竟什么都没听见?”
侍女面露诧异,其中一人道:“奴婢还没真正睡着,只听到娘子刚才叫喊了一声,除此以外并没有其他动静啊!”
另一人也点头称是,颜惜月怔然站立,空气中的缠绵香息渐渐飘散。她望着那两盏忽明忽暗的灯火,竟分不清自己之前到底是陷入了梦境,还是真的遇到了萦歌。
*
次日一早,她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便让侍女去将怀襄请来。过了不久,侍女回到楼中,却说国主去了紫晶湖。惜月问清了紫晶湖所在,原来就是之前她带着腓腓逃走时经过的那个湖泊。
“既然去了那里,我这就去找他。”颜惜月说罢,也没让侍女们跟随,便自行下楼,往紫晶湖方向行去。
清晨山峰之上晨雾迷蒙,鸟雀吟唱婉转,幽然动听。颜惜月踏着一地落花来到紫晶湖畔,远远望到白衣飘飞的怀襄正临湖而坐,对着空荡荡的石桌自斟自饮。
她一下子想到了之前在百果林过夜时,脑海中浮现的景象。当时,翠衣白裙的萦歌也是坐在杏树下,对着空无一人的石桌端起酒杯,言笑晏晏。此后又有古琴浮现,曲韵铮铮,萦歌随之起舞……
颜惜月快步上前,在离他不远的碧草间停下脚步,问道:“萦歌以前也与你相对饮酒吗?”
怀襄闻声回头,淡淡道:“那倒不是,我原先不爱饮酒……还是自她走后,才慢慢有了这习惯。”
她一愣,又问道:“那你,会弹琴吗?”
怀襄温和的神色渐渐敛起,注视着她,反问道:“你问这个,是何用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事出去,先更新了。

第七十一章

颜惜月看着他这神色变化,心中略有几分明白,“看样子你是不会了。”
怀襄却不悦,袍袖一拂,石桌上便多出深红古琴。“琴棋诗画,我哪样不会?”他说着,坐于桌旁按弦取音,勾抹挑拂间清音款款,颤声幽幽。
那琴音轻灵流长,潺潺如泉流清越,紫晶湖水涟漪微光,映出怀襄明眸滢澈,宛如谪仙。
只是他在弹奏之时眉间隐含忧郁,故此那曲声虽轻盈动听,却总含有几分怅惘之意。一曲既罢,怀襄仍端坐桌畔,目光停落在琴弦之间,沉默不语。
颜惜月忖度了一下,道:“你还会弹奏其他曲子吗?”
“自然还会许多,你要听哪种?”怀襄坐在那儿,抬头看她。
她仔细回忆了之前在梦境中所听到的曲调,可惜自己不会弹奏,便只能费劲地描述道:“比刚才的曲子更深沉惆怅一些,好像怀有许多心事,又极为孤单……”
怀襄皱眉,“我怎么知道到底是哪首?你在哪里听到过?”
颜惜月谨慎道:“在百果林的梦境里……好像是萦歌坐在杏树下,自斟自饮,对面的古琴便奏出了那样的曲调……”
他抿着唇,神情肃然。她想了想,又道:“对了,她还似乎在与人说话,叫他易郎。莫非那也是你?”
怀襄忽然站起,眼神冷冽,“难道梦境也能当真?”
“可我记得分明,她还说要跟那人徜徉尘世,潇洒一生。”
他骤然挥袖,古琴四周白光明灭,顿时隐去无踪。“说了那只是你做的梦而已,萦歌又怎会与他人说这样的话?”怀襄说罢,转身便要走开。
颜惜月追上几步,拦在他身前,“她是不是在来青丘之前,还曾经有过难以忘怀的往事,所以只在这里稍作停留,便就此离去?”
怀襄愠怒道:“是谁跟你说的?!”
她看着他的双目,道:“昨夜她来到了凤锦楼……”
“萦歌?”怀襄一怔,继而后退一步,哑声道,“为什么……为什么她情愿现身见你,却不肯让我再见一次?”
“是你做了什么错事,让她伤心而去了?”
“我怎会……”怀襄欲言又止,愤然侧过脸去。
她静默片刻,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她的转世吗?如果你真心喜欢过她,为何在我面前还故意遮遮掩掩,不肯说出实情?要是萦歌真的死于非命,难道你就不想查清真相,而情愿活在这回忆之中,自欺欺人?”
怀襄攥紧了手掌,深深呼吸了一下,“是她始终不愿忘记那人,我用尽心思才使得她留在了青丘,可后来萦歌一听到他的消息,便还是失魂落魄一般!我为她做了多少事,想尽方法让她不再惆怅,可是她心中却始终只想着那人,就连听我弹奏古琴时,眼里流露的也是对过往的回忆……”
他忽又冷笑,拂袖间紫晶湖水动荡起伏,“青丘再美,比不过天庭尊贵,可那人既是天神,又岂会将她放在心间?”
颜惜月震惊异常,“萦歌以前喜欢的人,竟是天神?可你不是说,她是修行千年的鸾鸟吗?怎么会……”
怀襄一脸不屑,望着湖水道:“她甚少对我提起过去,只是说,她在渡劫之时偶遇某位天神眷顾,劝说雷神少劈了一道,使得她得以展翅飞走。此后她便感念那云上男仙的风采姿容,经久不忘。后来亦曾徜徉于天界四周,总算得以再度见了几次,可对方对她并无牵挂,她落寞之后只得离去。”
“于是,她便来到了青丘?”
“她本是想要回到故乡,无意间落在了百果林休息,便遇到了我。”怀襄自嘲的笑了笑,“或许就像她对天神一见倾心那样,我亦沉溺于她的美貌不能自拔,盛情邀请她来青丘作客。当时的萦歌也许是疲惫不堪了吧?便真的随着我来了青丘……”
他扬手,白袖飘展,灵光自湖面氤氲而生,铺洒蔓延。紫晶湖四周花林绿叶渐浓,桃杏争艳,蕊香蝶舞,雀鸟穿梭。
这一切都美好得不似凡尘。
“这是我为她营造的幽境,只为解她思乡之愁。”
湖面上的白光若隐若现,颜惜月又望到了那袅娜的倩影,翠绿衣衫素白罗裙,长发齐腰的萦歌撑着纸伞在湖上款款而行,裙边溅起小小的透明的水花。
微风拂过,萦歌回首凝望这边,像是在对着怀襄微笑。
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去,直至到了湖岸边缘。
朦胧中的萦歌却又转过身去,朝着遥远的对岸伸出手。她似乎看到了另一人的身影,随后,便独自往那迷蒙水雾间隐去。
颜惜月头脑之中微微刺痛,她闭着眼平复了一下心情,回过头,见怀襄还默默地站在那儿。
“她一心钦慕的那个人,就是易郎?”颜惜月试探问道。
他黯然,“我怎知道?她不敢冒犯天界,都不曾说过爱慕的到底是哪个天神。”
颜惜月低眉思索,怀襄转而看着她,道:“你……当真对这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就算历经转世,你来到了这熟悉之地,应该总有些零星感受吧?”
“没……”颜惜月局促地转过脸,望向晴光艳艳的紫晶湖,“对了,她后来是因为听到了什么讯息,才离开了青丘?”
怀襄微一皱眉,回忆了片刻,才道:“那日我闭关修炼,她独自外出游玩,回来后便很是伤感。说是遇到了在故乡时的旧友,那人已经修炼成了散仙。萦歌向他打听那位心仪的天神,却得到了不好的消息……我问她那天神到底发生了何事,她却始终垂泪不止,也不肯吐露半分,简直就是被迷住了心窍。”
“后来她就走了?”
他斜着视线瞥了颜惜月一眼,闷闷地点头。颜惜月思前想后,不由道:“那为何她走后踪迹全无,甚至有意隐藏了自己的音讯?是怕你再去找她?”
怀襄忽而变得不耐烦起来,“这些细枝末节你问了做什么?”
“想弄清楚她后来的情形啊。”颜惜月扬眉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她得知了那位天神的情况,离开青丘后可能就是去找他了。但为什么后来就消失在这人间,就算对方还是没有跟她双宿双飞,她总不至于心灰意冷到自绝性命吧?”
怀襄断然道:“萦歌虽然痴情,却不是这样糊涂的人。”
颜惜月惆怅叹息,坐在了湖畔石凳上。这样一个魂魄与她极为相似的人,无论来时去处,都蒙上了一层奇幻的纱。她只在梦境与幻觉中见过萦歌,那个有时哀伤有时羞涩的女子,却让颜惜月百般思索,终无法探知她最后的命运。
怀襄站在她背后,望着颜惜月的背影,不由心生眷念。他走上前,低声道:“惜月,萦歌走了,你留下来住在青丘可好?”
她惊觉回首,还未来得及说话,却听远处有人冷冷道:“你们在说些什么?”
*
颜惜月闻声站起,夙渊不知何时来到了桃林间,正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与怀襄。
“我在问他萦歌的往事。”她连忙解释,怀襄却扬起下颔,朝着夙渊道:“怎么,我与惜月在这湖边说一会儿话,你就如此小气?”
夙渊抿紧了唇,盯着他看了片刻,径直穿过花林来到颜惜月身前。
“叫你不要见他,为何还不听?”他低声说着,拉着颜惜月的手,有意在怀襄面前靠近了些,傲然道,“不是我小气,只是狐妖的名声远播在外,叫人不得不心生防范。尤其是千年的狐狸,更摆不脱惑人心神的嫌疑。”
怀襄嗤笑,“你可问问她,我今次有没有故作煽情?这句句出自肺腑之言,到你这里都成了花言巧语?”
夙渊隐忍不发,颜惜月拽拽他的手,踮起脚尖凑到他耳畔,“他今天说的不是什么甜言蜜语了,我等会儿再跟你讲。”
夙渊点点头,斜睨了怀襄一眼,放低声音道:“我只是怕你被他欺骗。”
怀襄见两人亲密的样子,叹息道:“何苦在我眼前做出这卿卿我我的姿态来?罢了,妖龙见不得我与你说话,我走就是。”
夙渊还以为他是故作可怜,可怀襄此言说罢,便真的身形一隐就消失了踪迹。只留下湖畔石桌上孤零零的酒杯,一阵风过,竟也飞散成灰。
颜惜月愕然:“他倒真的走了?”
“……你还舍不得了?”
夙渊闷闷说着,转身就往花林间走。颜惜月追了上去,跟在他身边道:“夙渊,你又吃醋!”
“……”他看看她,低着头不说话。
颜惜月默默地跟着他走了一程,见他还是神色黯淡,便故意站在原地不动。他顾自往前,行了一段路后才停下脚步,回过身看她。
颜惜月本是想让夙渊过来,可见他竟好似没知没觉地又朝前走,停下之后也不返回,心里竟有几分失落。
“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她委屈道,“我又不会糊里糊涂就被他骗走。昨夜我在凤锦楼看到萦歌了,所以早上才过来找怀襄。”
“怎么又看到了她?”夙渊怔了怔,“是做梦?”
颜惜月摇头,将昨夜所见与刚才所闻讲述一遍,夙渊沉吟片刻,道:“这样说来,那个狐妖对萦歌付出真心却没得到回应,再后来,萦歌便离开了青丘……”
“正是,我好奇的是,她所倾慕的是哪一位天神……对了,你的主人不是禺疆吗?你就从未听说过这事?”
夙渊蹙眉道:“她只是暗中仰慕,并未大肆宣扬,就算是禺疆上神又怎会知晓?天界众仙来去潇洒,也很少会过问这些琐事。”
颜惜月叹了一声:“那样的话,萦歌已经失踪,要想弄清楚这事可就难了。”
她说着,便慢慢往前而去。这林中桃花纷飞,白蝶翩然,夙渊望着她的身影,却忽觉四周妖气隐现。
他骤然扬袖,一道金光直射向花影深处。
但听一声惊呼,那幽深花林中有人朝着后方逃窜。夙渊不等颜惜月出声,便已疾掠追出,拂起满地花叶。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最近工作繁忙,还要去医院,力不从心。明天停一下,后天继续。
感谢
小七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16 18:52:19
我爱米老鼠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17 17:06:04

第七十二章

那人仓皇奔逃,转出花林时已化为淡青烟雾,眼看就要消失在空中。夙渊足踏花枝掠至半空,指间数点金芒扑飞出去,在那烟雾之间急速穿梭,顿时幻化成数道金色锁链将那团烟雾紧紧围住。
烟雾起先还在涌动挣扎,不多时便被那金光束得显出原形,跌落在地。
颜惜月追来一看,惊讶道:“是你?”
倒在地上的女子身穿碧色衣裙,眉眼间带着几分冷冽,正是时常跟随于怀襄左右的纺然。
夙渊冷声道:“为何在花林鬼鬼祟祟偷听?”
纺然被那道道金光缠得喘不过气,目光却还犀利。“青丘宫中我来去自如,怎能叫做偷听?只是偶然经过,看到你们在那说话,便停了下来!”
夙渊扬起眉梢,手掌一转,纺然身上的金光便越加收紧,勒得她脸色惨白,牙关紧咬。
“你,你还不将我放了?!”纺然忍痛怒道,“若是国主知道,定不会轻饶!”
颜惜月走上前去,却忽闻到空气中隐隐飘浮着一种幽幽淡香,与桃花的香味决然不同。她忽一忖度,脑海中很快浮现出昨夜萦歌出现时,凤锦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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