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谷主,我要嫁给他-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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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不笑不再说话，看了赖小幸一眼，那眼里并没有赖小幸以为的高傲姿态，却也没有要辩解的意思。
　　　　　　对他而言，能多说这么一句话，就是对赖小幸最大的善意了。
　　　　　　“杀人的事情，就由我来代劳吧。”
　　　　　　水月轻盈地吐出一句话，那声音太过好听，赖小幸一瞬间以为有一串水珠在脑海中流过，而不是一个完整句子。

　　　　　　第八十四章巫山（三）

　　　　　　水月说完，恍然间觉得自己入戏太深，一个屋子里的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连带着眼睛看不见的越空池，也微微歪着头，朝向他的方向。
　　　　　　赖小幸探究的目光盯在他的脸上，有些莫名的烫，水月只能迎上，与她四目相对。
　　　　　　“这种事情，本就应该由手已经脏了的人来做。”
　　　　　　水月继续说。
　　　　　　看见赖小幸变冷的脸色，水月的心跳了一跳，他已经越来越像一个人类了，害怕自己的谎言被拆穿的恐惧亦如是。
　　　　　　阳光透过窗棱的缝隙透进来，他脸上那朵虚假的彼岸花刺青在光影的照射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有些事情，不用脏手也是可以解决的。”
　　　　　　高阳无泪笑说，不动声色地打破了僵持的冰冷氛围。
　　　　　　“我的身边，不留比我要更卑下的人，你不是我的奴隶。你说你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要来保护我，这句话，我是相信的。”
　　　　　　赖小幸却是不给水月留一点情面，然而她养成了一个很坏的习惯，言谈之间，总是无情和有情纠缠在一起，暧昧不清。
　　　　　　谁若是被她狠狠训斥，总是难以明白，这丫头是瞧不起自己，还是珍惜自己呢？
　　　　　　“谢谢。”
　　　　　　水月愣了一愣，也是不明不白地回了一句，那个人类长着心脏的位置，有流过。
　　　　　　冷如夜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能暗暗地吃醋。
　　　　　　“您这次来，看似没有什么准备，可是下一步棋应该怎么走，想必您心里有数。”
　　　　　　高阳无泪重新看向姬不笑。
　　　　　　他一贯的行动原则，便是在混乱的局面中，取得一个最好的结果。
　　　　　　“姬青阳当年是被凌迟处死的，可是有人将他的尸身收集起来，让他复活了。他提到了巫坛，毫无疑问，他和巫教脱离不了干系。”
　　　　　　听他这么说，赖小幸也想起来在鬼域的时候，青萝也曾经提过，可以将人的灵魂封印在巫坛之中。
　　　　　　而且，忆川是一种蛊虫，也就是说，巫教本身，和阴界或许有着密切的联系。
　　　　　　“巫山。”
　　　　　　高阳无泪喃喃，温润的神色微暗。
　　　　　　那曾是他和沐青灯的家。
　　　　　　恍若转瞬，十一年的光阴已经过去了。
　　　　　　“我这一世在巫山长大，如果巫教有什么猫腻，我不可能丝毫不察觉。”
　　　　　　冷如夜摇头，回想起来，他一直在提醒自己，欠高阳无泪一个很大的人情，但是却始终没有机会可以还。
　　　　　　“是不是有猫腻，要去看了才能知道的。”
　　　　　　姬不笑才不在乎高阳无泪会不会伤心，不仅不在乎，他还要让他和赖小幸一样，成为自己手上的棋子。
　　　　　　高阳无泪和赖小幸不同，他永远都只会是一个定数，这不仅在于他不会死，还在于他是一个毫不自私的无情之人。
　　　　　　高阳无泪会全力拯救一个将死之人，却不会为一个死去的人感到神伤，从这种意义而言，他会怀念沐青灯，简直是一个奇迹。
　　　　　　“皇帝陛下说得对，巫山，是必须要去的。如夜身上的焰灵蛊，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方法可以。”
　　　　　　高阳无泪再次抬头，神情是无可挑剔的温和亲切。
　　　　　　这后半句话成功地吸引了赖小幸的注意力。
　　　　　　“去去去！一定要去！马上就去！”
　　　　　　她快乐地喊。
　　　　　　冷如夜又觉得心里很痒，想摸一摸她的小脑袋，亲一亲她的发顶。
　　　　　　于是，巫山之行便在一片愉快又讨厌的氛围中被定了下来。
　　　　　　轻一看着这一屋子的高手和大佬，悄悄松了一口气，终于要走了。
　　　　　　“我留下来。”
　　　　　　水月默然开口，高阳无泪便又多看了他一眼，随口附和道：“人少一些是好的，免得打草惊蛇，我也留在这里，保护我的主人。”
　　　　　　——
　　　　　　——
　　　　　　巫山脚下。
　　　　　　冷如夜跑在前面带路，在山路间疾驰飞步，赖小幸和姬不笑一边跟着，一边相互嫌弃。
　　　　　　巫教是一个成员极少、信仰极高的教团，全教上下也不过百余人，因此也没有什么人出来拦路。
　　　　　　一个湿冷的古怪林子里，便是巫教人炼蛊的所在了，这里面蛊毒很深，不是常人可以进去的。
　　　　　　冷如夜有意绕开这里，来到了教主的居处，像瑶姬这样地位高的人，就住在这里。
　　　　　　不过也是一处很简陋的房子。
　　　　　　赖小幸觉得很是神奇，巫教在江湖上的地位，堪比谷，可是这个地方却是寒酸得很。她想起了瑶姬的穿着打扮之华丽名贵，想来银子是不缺的，大约这也是一种和信仰有关的苦修吧？
　　　　　　一排小屋，大门全部关着，赖小幸凭着直觉，率先推开了其中的一扇门。
　　　　　　“风二公子？”
　　　　　　赖小幸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那个慌乱地穿着衣服的男子，没有要非礼勿视的意思。他背后拿被子盖住身体的少女，是青萝。
　　　　　　“呸！狗男女！”
　　　　　　赖小幸给了满面的两人一个白眼，索性把门整个踢开，冷如夜识相地闭上眼睛，姬不笑仿佛视若无物。
　　　　　　风启阳惯了，本不觉得自己是做了亏心事，被始料不及的人物撞见了始料不及的场景，一时之间也惊慌起来，衣服上的带子半天系不上。
　　　　　　“瑶姬呢？我找她有事？”
　　　　　　赖小幸也不管风启阳还在那里忙乱，也不给他半点面子，一双大眼睛在屋子里面贼溜溜地转。
　　　　　　青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弯腰扯了散落一地的衣物，钻进被子里面悉悉索索地穿好。随后她整个人穿戴整齐地钻了出来，风启阳还在乱七八糟地整理着，俨然一副被捉了奸的神情。
　　　　　　赖小幸差点笑出来，悄悄忍住。
　　　　　　冷如夜在心里悄悄羡慕风启阳，第一千次诅咒上了阎魔。赖小幸刺客若是知道冷如夜心里在想些什么，便能知道男多是龌龊的。
　　　　　　“知道为什么我巫山人这样少，还是没有外人敢闯进来么？”
　　　　　　青萝顺手替风启阳收拾着行头，满屋子的暧昧味道渐渐地被风吹散了。
　　　　　　“为什么？”
　　　　　　这个问题，赖小幸也很好奇。
　　　　　　“不好，是我大意了。”
　　　　　　被青萝这么一提醒，冷如夜突然反应过来，他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第八十五章巫山（四）

　　　　　　等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终于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赖小幸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高高的日头，才不紧不慢地去问冷如夜。
　　　　　　“怎么回事？”
　　　　　　“让我来告诉你吧。”
　　　　　　青萝见到了对自己一路冷嘲热讽的赖小幸，那可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恨不得徒手将每每挫了自己面子的赖小幸撕成两半。
　　　　　　青萝的纤纤玉手牵起了的赖小幸的，赖小幸顿时皱起了眉头，头皮发麻地看着自己手上一颗一颗蠕动着的红斑，仿佛随时都会破皮而出。
　　　　　　赖小幸笑不出来了，她试图闭上眼睛，不去看那恶心的画面，然而她内力极好，皮肉之内蛊虫蠕动的声音让她快要崩溃。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相信自己是个女孩子，会害怕小虫子。
　　　　　　姬不笑的身上也有，不过他神情依旧是冷冷的，甚至于毫不戒备。
　　　　　　“我身上已经有了焰灵蛊，所以一般的蛊虫在攻击的时候会绕开我。”
　　　　　　冷如夜皱眉解释，赖小幸难受的神情让他心疼，他没有说多余的话，长剑直接搭在了青萝的肩上。
　　　　　　以他的经验，这种蛊虫的伤害基本为零，但是赖小幸那害怕的小模样也是难得一见的。
　　　　　　“快点，萝儿，连我看着都要头皮发麻了。”
　　　　　　风启阳缩在青萝背后打圆场，心想自己真是摊上了一个得罪不起的女人，以后她也会在自己身上放这些奇奇怪怪的虫子。
　　　　　　“哼！”
　　　　　　青萝捉了赖小幸的手指，在冷如夜的血剑上割开一个小小的口子，姬不笑很自觉，有样学样地弄破自己的手指。
　　　　　　赖小幸哭唧唧地看着一个个小虫子从自己的手指里面爬出来，恨不得先晕死过去一回，有什么事到时候好说。
　　　　　　她敢拍胸脯保证，这是她五百多年来经历过的、最恐怖的事情，要不是冷如夜在这里，她会哭的惨绝人寰。
　　　　　　冷如夜示意她去看姬不笑，只见那人直勾勾地盯着那些虫子，神色没有变化，赖小幸打心眼里开始敬佩起了这个老不死的。
　　　　　　“瑶姬已经脱离了巫教，现在我才是教主。”
　　　　　　青萝回屋，在简陋的凳子上坐下，屋里只有两条凳子，另一条被她反过来扣在地上踩着，就是不让赖小幸他们有个坐的地方。
　　　　　　赖小幸让妖力在全身流通，确认已经没有蛊虫在了，直接走到里面一点的地方，往青萝的床上就是那么一坐。
　　　　　　风启阳的脸悄悄红了，这床，方才还……
　　　　　　这个人丢得大了。
　　　　　　“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姬青阳，是不是你们巫教的人复活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青罗皱眉，好不容易风平浪静地过了一段时间，她不想再和这几个人扯上关系了，短暂的余生，她想无忧无虑地和风启阳一起过。
　　　　　　于是姬不笑把事情半带着隐瞒，说了出来，尤其提到姬青阳皮肤上的红痕。
　　　　　　“巫教的确有这样的手法，将蛊虫融入一个人的身体，成为他体内的一部分，只要方法得当，即便是受了凌迟的人，也有办法救得回来。
　　　　　　只是，我也好，瑶姬也好，都是半吊子，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姬青阳受刑是二十一年前，那时沐青灯也还活着，大约是她做的。”
　　　　　　青萝不冷不淡地回答，不隐瞒，也不殷勤。
　　　　　　姬不笑蹙眉，如果不是巫教，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在背后支撑姬青阳扩张势力呢？
　　　　　　“不过蛊虫会吞噬人的寿命，你们说的那个人能活到今天，也真是个奇迹。”
　　　　　　青萝摆摆手。
　　　　　　风启阳垂眸，一股愧疚感再次盈满心头，青萝从瑶姬身上继承了巫蛊的根基，只怕最后会和瑶姬一样，重病直至死去。
　　　　　　让他拿什么来弥补呢？
　　　　　　“姬青阳的目的是复仇，而不是得到属于皇帝的权力，既然他命不久矣，于他而言，要报复你的最好手段不是夺取，而是毁灭。”
　　　　　　冷如夜很快说出结论。
　　　　　　大云朝安定了几百年，却也并不是因为人心安定、野心家们欲望浅薄的缘故，只是他们面对的人是姬不笑，没有胜算而已。
　　　　　　如今宫中巨变已然产生，各方势力也不会坐视不理，放走这个绝好的机会。到时候一旦出现了群雄割据的场面，战火就会迅速燃烧起来，朝廷的基业就会分崩离析。
　　　　　　这才是姬青阳的真正目的。
　　　　　　“愚蠢，那样的事情并不会让我心痛半分，何谈报复？”
　　　　　　姬不笑冷冷地骂。
　　　　　　“可是不会心痛的你却在为这件事东奔西走，老爹，姬青阳就是看中了你与生俱来的权力欲，才会设下一个最适合你的局。你的天下被别人分了，你会当做看不见，然后躲起来安度晚年？”
　　　　　　赖小幸漫不经心地给姬不笑补了一刀，思绪已经飘向了很久很久以后，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天下真的起了战火，她自己的小日子也怕是不会好过。
　　　　　　姬不笑以外的人做了皇帝，暗夜谷一定会成为朝廷的眼中钉，他们会打着正义的旗帜前来围剿，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瑶姬在哪里？”
　　　　　　冷如夜看向青萝。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不是已经说过，她没有那个本事么？何况，二十一年前，瑶姬才多大，她能干什么？”
　　　　　　“这就难说了，沐青灯死后，姬青阳也有可能和瑶姬暗中勾结，相互联络。反正我们已经跑了一趟，也不在乎多走几步路。”
　　　　　　经过几次不愉快的接触，赖小幸对于瑶姬的性格，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她很容易被人利用，而且喜欢动坏心思。
　　　　　　“瑶姬她，现在是我的嫂子，和从前大不一样了，这样的事情，她是不会再做的。”
　　　　　　风启阳有些糟心，还是站出来说了句实在话。
　　　　　　“现在不做，不代表从前没有做过。你的嫂子？她在云都？”
　　　　　　赖小幸站起来，抬脚就要离开，和她动口的速度一样快。
　　　　　　风启阳一时之间有些凌乱，圆滑的表面功夫一扯上自己的家人，就开始颤颤地打结了。
　　　　　　他对着赖小幸的背影，张口就是一句：“你究竟是不是我的朋友？”

　　　　　　第八十六章巫山（五）

　　　　　　风启阳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他和赖小幸，不是一条道上的，他脸皮太厚了。
　　　　　　“我是不是你的朋友，你有眼睛不会看的吗？又不是瞎子。”
　　　　　　赖小幸原地停住，来个大转弯，风启阳的眼神跟着她的动作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退。
　　　　　　冷如夜耳中有风声贯穿而过，有一大批人在接近这里。
　　　　　　无疑是惊动了巫教教徒。
　　　　　　“怎么办？”
　　　　　　他征求赖小幸的意见。
　　　　　　“直接动手，别杀人。”
　　　　　　赖小幸不耐烦地回答。
　　　　　　“在我巫山的地盘上，你还真是会说大话，方才的虫子还不够你受的吗？妖女。”
　　　　　　青萝自然是站在风启阳这边，至少，要绊住这几个人的脚步，有话到时候再说。
　　　　　　“这是你的地盘，我当然是懂的，不然，要怎么来个擒贼先擒王呢？”
　　　　　　赖小幸贱贱地笑，后退两步，和冷如夜交换了位置。
　　　　　　他金色的眼眸闪着浓烈的光芒。
　　　　　　青萝暗道不好，当初在鬼域，她就不应该帮冷如夜掌控焰灵蛊的力量。
　　　　　　风启阳挡在了青萝的面前。
　　　　　　“启阳不要！”
　　　　　　青萝扯住风启阳的袖子，风启阳死死不让。
　　　　　　“哼，还真上演起了苦情的戏码。”
　　　　　　赖小幸嘟嘴。
　　　　　　冷如夜打出一团火焰，直接穿透了风启阳的身体和脊骨，钻进了青萝的身体。
　　　　　　她痛苦地倒在地上。
　　　　　　姬不笑漆黑的眼眸转动两下，就很自觉地加入这个欺负人的恶人，风启阳还来不及抱起青萝，他就一个箭步上前，从风启阳手里抢走了青萝，短剑已然抵在了青萝娇嫩的脖颈上。
　　　　　　这三个人配合极好，滴水不漏，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巫教新任教主被侵入者挟持的美妙场景。
　　　　　　“所以，我们何止不是朋友，还是敌人？”
　　　　　　风启阳的背脊一阵冰凉，眼角的余光扫到挂在墙上的剑，杀气微寒。
　　　　　　巫教的教徒们很快赶到，将他们几个人团团包围起来。
　　　　　　他们跑到屋外的一小片空地上，背靠背站着，冷如夜长剑出鞘，明黄色的火焰画成一个圈，将自己人围住，由此防止着蛊虫的入侵。
　　　　　　同类相恶，用蛊来对付蛊，最好不过。
　　　　　　赖小幸有趣地看着包裹在自己身上的薄薄火焰，一点也不烫，控制好了，的确是一股神奇的力量。
　　　　　　就是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一些，巫山捣腾出来的东西，尽是鸡肋，也只有这几个傻瓜，舍得用自己的寿命来换。
　　　　　　赖小幸这么想着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曾经要把焰灵蛊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教徒们顾忌着青萝的安危，不敢上前。
　　　　　　准确地来说，是在顾忌她体内养着的珍贵蛊虫，那是巫山代代相传的根基。
　　　　　　“你们怕什么，只管来就是，她体内的宝贝已经被焰灵蛊烧的一干二净了，青萝对现在的你们而言，就是一个废人了，不用顾虑她。”
　　　　　　赖小幸张开双臂，眼神古怪地瞟过一脸苍白的青萝，顺带将妖力缠上拳头，头也不回地挡下风启阳愤怒的一击。
　　　　　　他没有拔剑。
　　　　　　赖小幸真是不知道该不该为这一点感到欣慰。
　　　　　　可是谁又不是这样呢？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便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那些教徒仿佛疯了一般地扑上来，看样子，青萝体内养的蛊，确实是个要紧的宝贝，说不定，还关乎他们的信仰。
　　　　　　赖小幸被这将近一百来号人的愤怒吓到了，仔细想了一想，与其在这里和这些人纠缠，还是走为上计的好。
　　　　　　这样一想，赖小幸也就不再犹豫是不是要揍风启阳一顿，而是全速绕到他的背后，狠狠将他打晕，扔给冷如夜背上。
　　　　　　冷如夜默默接过来的同时，把自己的剑扔给赖小幸，两人交换了位置，赖小幸带头突破，三个活人，两个半死不活的人，便这么一路逃下了山。
　　　　　　教徒们一直追啊追啊，直到几个人都没了影，也还是追啊追啊，好不可怜。
　　　　　　——
　　　　　　——
　　　　　　“哗啦！”
　　　　　　青萝在疲软感和刺痛感中醒来的时候，出现在视线的第一个场景，便是赖小幸从井中打起一桶凉水，直接泼到风启阳脑袋上。
　　　　　　风启阳在溺水的梦中一个激灵，颤颤地醒来，呼出一口长气。
　　　　　　眼前，是荒村古道，他背靠着长着青苔的井口，后颈被赖小幸击中的地方一阵隐隐的疼痛。
　　　　　　风启阳和青萝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他（她）还活着。
　　　　　　“姐姐我给你半刻钟的时间，想好怎么跟我道歉，风启阳。”
　　　　　　赖小幸扔开水桶，弯下腰，刺人的眼神“刷刷刷”射在风启阳的颊上，就差没有揪着他的耳朵，对他的俊俏脸蛋来回打上掌了。
　　　　　　冰凉的井水通过衣领的缝隙，一路滚过衣裳里的皮肤，风启阳在一阵难受的感觉中慢慢清醒过来。
　　　　　　“小幸，对不起！你是我风启阳这辈子的大恩人！”
　　　　　　风启阳的脑子重新灵活起来，他站起来对着赖小幸就是扑通一跪，跪的那份真心，一部分是真的感激，剩下的，便全都是对青萝的情意。
　　　　　　青萝愣愣地推开了姬不笑扶着她的手，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回事？你们，都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脱离了巫教，体内吞噬寿命的蛊被焰灵烧没了。你说你该不该感谢我，死丫头！”
　　　　　　赖小幸还没忘了这个女人用那恶心的蛊虫对付自己，想着一定要多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在巫教教徒们的眼里，你是被他们劫走的，巫教至宝被毁，责任不在于你，所以，他们不会找你报仇，而是会找上黄泉之子。”
　　　　　　风启阳补充道。
　　　　　　大云朝皇帝的长相，知道的人其实不多，但是顶着彼岸花胎记的两人，却实实在在地成为了巫教的靶子。
　　　　　　之前，风启阳之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青萝承受蛊毒的伤害，是因为他知道，若是与巫教为敌，要么就是死得更快，要么就是连累在云都的风月山庄。
　　　　　　风启阳深知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为了喜欢的人，本应不择手段，他却选择了退缩。
　　　　　　他最应该道歉的对象，是青萝。
　　　　　　“我……”
　　　　　　终于明白事情原委的青萝百感交集，她紧跟着也要下跪，被姬不笑冷冷地拉住。
　　　　　　“这是风启阳应当承受的。”
　　　　　　“就是，他的罪过可大了。”
　　　　　　赖小幸抬脚踢在风启阳的上，眼神锐利。

　　　　　　第八十七章风月（一）

　　　　　　“黄泉之子，之主，高阳王，风月山庄的庄主，看看，你有这么强大的朋友和亲人，可是你却像个懦夫一样，没有一点行动。你是真把我们当朋友，不敢算计我们不敢占我们的便宜呢，还是根本就没把我们这些人当回事啊？”
　　　　　　赖小幸像个泼妇，插着腰继续对风启阳说教，把风启阳数落得一句话也反驳不出，一下子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坏蛋。
　　　　　　“要不是我们来巫山找瑶姬，还不知道你大白天就躲在房间里做那等快活事呢？亏你还是个翩翩公子呢，大！”
　　　　　　“没担当、没本事、没点真心！”
　　　　　　青萝面红耳赤地在一旁听着，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风启阳像只犯了错的小狗，着脑袋，任由赖小幸出气似的骂他，内心，是感激和感动，快要满溢出来。
　　　　　　“还有你，死丫头！我送了你这么大一个人情，你就没点口头表示。”
　　　　　　赖小幸骂服了风启阳，又转向青萝，是时候好好出口气了。
　　　　　　“对、对不起，做了很多坏事，我很抱歉。”
　　　　　　青萝磕巴巴地道着歉。
　　　　　　“不是这一句，姑奶奶要的不是道歉，姑奶奶我就想看你没脸没皮地跟我说谢谢，顺带着学学怎么拍人马屁，教主大人。”
　　　　　　赖小幸玩起劲了，兴致盎然。
　　　　　　“谢谢，谢谢，我，那个……”
　　　　　　青萝涨红了脸，她天生这种心口不一的傲娇性格，哪经得起赖小幸的一番炮轰。
　　　　　　“玩够了吗？我赶时间。”
　　　　　　姬不笑看着天色渐黑，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