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狂妃战神-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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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西边地平线上还剩一个头顶的太阳。这一局，是监军大人赢了吧？

“扶你们雷尔夫将军去休息。”听到一声“轰隆”巨响，黎雅一回头，就看见倒地不起就差口吐白沫的雷尔夫了。

嘴角抽了抽，黎雅默默检讨。她高估赫梯将军的素质了。检讨完毕，黎雅便抬腿进了军营。

“马卡斯，找一张羊皮给我。”一进到议事的营帐里，黎雅一屁股坐下，张口就使唤马卡斯。

“他是我的文官。”卡尔看着面色泛红、汗如雨下的黎雅，皱眉。

她还真是“守时”啊。这是跑回来的？可怎么只流汗，却没见她喘个粗气啊？真是个怪异的女人。

“唔……”黎雅皱眉，有些为难的样子，“可是，我现在是监军大人呢。”说完，看着卡尔一挑眉，一脸的小得意。

卡尔摇头失笑，挥挥手，让马卡斯去了。

接过新的羊皮，黎雅盘腿坐在椅子上，将自己的草图放在左边膝盖上，将新的羊皮放在右边膝盖上，然后开始仔细画图。

“今天干什么去了？”卡尔见她眼睛紧盯着左边，手却在右边画个不停，觉得惊奇又有趣。

这个女人会的东西总是让人觉得很……惊奇。

“去巴比伦驻地附近转了一圈。”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答案也算是正确，“啊，那位将军的伤口愈合得似乎不错，已经开始部署下一战了。”这就是在树枝上蹲了一个多小时的结果。

“这些事情可以让探子去做。”

她亲自去刺探情报，万一被人抓住怎么办？卡尔皱眉，对黎雅的这个行为表示很不赞同。

“就你的那些探子，不被人抓走扒皮烤肉吃就不错了，能指望他们干什么？而且我还需要了解一下地形。”说完，黎雅将画好的新地图丢给卡尔，“这是今天画的，只有南边的情况。明天去把北边补全了。”

卡尔扬手接住地图，展开一看，顿时又惊又喜。

“南边地形的具体情况全都在这上边了，包括森林的疏密程度。这样的地形，很适合打游击战。就是说，将我军分成小股，隐匿在山林中，然后将敌军引进山林中，使其分散，逐个击破。啊，还是马卡斯亲手泡制的红茶好喝。”黎雅眯起眼睛，十分享受的样子像是一只猫咪，只是嘴上说着的严肃血腥的话题，与这表情有些不太搭调，“另外，在距离我方驻地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沼泽，长度和宽度足以用作一个天然的陷阱。”

“可是目前我们还没有可以安全渡过沼泽地的方法，人只要踏进去，就必死无疑。”马卡斯皱眉，觉得黎雅这最后一个提议，并不可行。

“你们没有方法，不代表我没有。”嘿嘿一笑，黎雅又小骄傲了。

“你真的有办法？”卡尔眼睛一亮。

他也曾经想过要利用那片沼泽地，沼泽，又被他们成为死亡之地，即是踏进沼泽便无生路的意思。卡尔不想白白牺牲将士们的生命，就为了引诱敌人进入这样一个陷阱，还是在不知道会灭掉多少敌人的无把握状态。

“当然。”黎雅自信地笑笑，“明天，让士兵们去沼泽地采集芦苇，动作别太大，能采集多少是多少。”

“什么是……芦苇？”马卡斯疑惑地看着黎雅。

“呃……就是沼泽地边上生长着的那些……植物，你可以先摘一个看看，如果茎是空心的，那就是那个了。”

难道那不是芦苇？可是长得很像啊，或者说根本就是一样的？难道是她的记忆出了错？或者是……他们的叫法不一样？不管了，是哪种都一样，总之可以利用就行。

“找雷尔夫带着士兵们去，另外准备二十条……唔……四百码长的绳子。”虽然可能用不上那么多，不过材料还是多准备点好，“这些东西明天准备好，我后天带人过去，教你们该怎么做。”

“黎雅，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这沼泽地，可并不多见啊。”马卡斯挑眉看着黎雅，这问题问得纯粹是处于好奇，没有任何怀疑的成分在里面。

“唔……多看书　？＇3uww＇”黎雅挑眉，那不确定的表情逗笑了马卡斯和卡尔。

马卡斯和卡尔可不认为他们看过的书会比黎雅少，因为据他们观察，黎雅其实是不怎么喜欢看书的。那么，既然黎雅不愿意说，他们也就不问了。

要对一个人付出信任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你有这个冲动，你就可以去做，没有必要去考虑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也未必会发生的背叛。若是真的被背叛了，那就默默地去检讨自己的识人不清和缺心眼吧。

“饿了吗？”卡尔放下地图，看向黎雅，笑容和温柔不自觉地流露而出。

“唔……你不说倒是不觉得，这么一说，倒是真有点饿了。”黎雅摸摸肚子，眨眨眼。

“那我去把晚餐带过来。”马卡斯笑了笑，转身离开。

“殿下，我是吉罗德，您现在有空吗？”

刚吃完晚饭的黎雅和卡尔正在议事的营帐中看地图，主要是黎雅给卡尔具体讲解一下自己一路上的心得体会，和能用来指定战术的可利用资源，正聊得专注，营帐外就传来吉罗德将军有些兴奋的声音。

“进来吧。”

然后，吉罗德就进来了，只不过是杀气腾腾地冲进来的，目标，黎雅。

帐篷里的两个人都是一愣，随即，卡尔放松了，黎雅笑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黎雅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躲闪，而是直接迎了上去。

吉罗德一愣，随即眼中的光芒更盛。

吉罗德这第一招出的是拳，黎雅毫不犹豫地回以一拳。

当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两个拳头撞击到一起的时候，只有肉体撞击的一声轻响，紧接着，黎雅后退一步，吉罗德后退三步。

吉罗德站定，笑着看着黎雅，笑着，笑着，突然就苦了脸，挤眉弄眼的，一边甩手，一边死死哈哈地喊着“疼死了疼死了”。

卡尔挑眉，再看黎雅，小女人吹了吹拳头，挑眉得意地一笑，然后优哉游哉地在一旁坐下。

“我说，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吉罗德甩着手，语气有些不满地说道。

“唔……专门天天打架的？”黎雅轻笑。

“我也天天打架啊，怎么拳头没有这么硬？”

关键是，这比他的还硬的拳头，竟然是属于一个女人的。雷尔夫跟他说监军有多厉害的时候，他就不信，一个女人，能有多厉害，可是这一个照面，吉罗德不得不信了。果断、大胆、拳头硬，这女人，难怪敢踹王子殿下呢，就这样的实力，不管到哪都能横着走！

054　对巴比伦之战（8）

第二天，黎雅依然是在天未亮的时候就拖着没睡醒的雷尔夫外出了，今天的目标，是将北边的地形打探清楚。

驻地北方的山坡比南边陡峭，而且道路崎岖，脚下的土壤比南边山坡上的要硬实许多。

黎雅今天加快了脚步，倒不是因为昨天回去得晚了，而是今天与昨天的计划不同。

一路上边走边记，黎雅走马观花的观察方式让两个人的行进速度加快了不少，仅五个小时，就走到了巴比伦的驻军地。

像昨天一样，黎雅蹲在粗壮的树枝上，借着还算茂密的枝叶遮挡起自己的身体。

可是今天，巴比伦驻地里的情况，似乎与昨天有些不同，那种井然有序的混乱，像是在做某种准备。

黎雅眯起眼睛。

“黎雅大人，他们这是打算发动进攻了？我们得回去跟殿下报信。”

自出生以来的大半时间都呆在军营里的雷尔夫自然也知道这种状况代表了什么，于是理所当然地着急了，还没等黎雅答复，扭头就要往回冲。因为他觉得，监军大人必然会赞同他的做法，因为正常情况下，正常人都是这样的反应。

“再等等。”但黎雅却不是正常人，于是一把拉住雷尔夫的手按住，如同一尊雕像一样蹲在树杈间，气息沉稳，目光如炬。

“可是黎雅大人……”

“我说再等等。”斜睨了雷尔夫一眼，黎雅就松开了手。

若是这么急着回去，就自己回去好了。

虽然黎雅也猜测过那位重伤不可能痊愈的主帅是准备要发动进攻，可是仔细观察所集合的队伍，又觉得不像是准备进攻的样子。于是，黎雅决定再观察一会儿。并且，黎雅相信以自己的脚程，后发也会先至。

巴比伦最终只集结了一小股军队，由重伤未愈的某主帅带领出营。

黎雅跟扎了根一样坚定地不离开，雷尔夫也不可能丢下黎雅一个人在敌营门口，若他真的一个人回去了，不说殿下，吉罗德将军都能立刻掐死他。

所以雷尔夫是越蹲越着急，越蹲越上火，双手紧紧握拳，手心湿漉漉的全是汗水，到最后，双眼死死地盯着敌军领头的主帅。

“闭上眼睛。”黎雅皱眉，伸手挡住雷尔夫的眼睛。

“啊？”

黎雅的手小小的，软软的，说是挡住雷尔夫的眼睛，但也挡不严实。软滑的触感让甚少与女人接触的雷尔夫先是一愣，然后脸爆红的瞬间，差点从树枝上栽下去。

“你的眼神，太明显了，收敛点。”黎雅提醒一声，便收回了手。

真要是被发现了他们俩可就真的会完蛋，一对一黎雅绝对有信心，可若是面对人海战术，黎雅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淹死。

“哦。”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出了什么问题，但监军大人都说了，那就肯定是有问题，于是雷尔夫默默地收回视线，低头盯着隔了一段距离的地面，而且黎雅的手离开了，这让雷尔夫松了一口气。

“走了。”过了一会儿，等巴比伦的小部队从不远处走过之后，黎雅一拍雷尔夫的肩膀，跳下了树杈。

那小股部队向北走了。黎雅摸摸下巴。

“雷尔夫，我们跟着他们。”

“黎雅大人，这太危险了！”没想到黎雅会提出这样的建议，雷尔夫被吓到了。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万一被对方发现了，死都是一种轻松的结果了。

“再啰嗦我就把你打晕了扔在这！”瞪雷尔夫一眼，黎雅凶巴巴地威胁道，看着另一边军队离开的距离差不多了，便谨慎地跟了上去。

赫梯的男人都是这么啰嗦的吗？这个也危险那个也危险的，这不是废话吗？战场上还有不危险的事情吗？当是小屁孩在过家家吗？还不如艾达干脆呢，真是受不了了！

黎雅一直保持着能够看清楚对方动向的安全距离，轻巧的如一只优雅的猫，就连踩上了树枝，都不会发出一丝丝的声响。

这是两个人一起追踪了一段距离之后，雷尔夫才发现的。黎雅甚至都没有往树干后边躲，只是淡定地跟前方的队伍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却没有任何人发现她，就连雷尔夫都很容易忘记自己的身边其实还有一个人。黎雅不仅落脚没有声音，就连呼吸都轻的跟没有似的，显示这个人存在的气息全部内敛，若非用眼睛去看，再敏锐的知觉、嗅觉和听觉都无法捕捉到这个人的存在。

黎雅在雷尔夫心中的形象再次升级，已经隐隐有与战神武伦卡特平级的势头了。

“前面是峡谷入口？”脚步一直十分流畅的黎雅突然停下了脚步，偏头轻声问雷尔夫。

“唔……”雷尔夫抻着脖子仔仔细细地往前眺望了一会儿，然后皱眉，“好像……是吧。”

还好像是妈呢。黎雅翻了个白眼，脚下一转，不再跟着前面的队伍，而是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黎雅大人要去哪？”雷尔夫紧跟在黎雅身后，疑惑地看着黎雅又将那张地图草图掏出来写写画画。

“去一个能纵观全局的地方。”

嗯，今天似乎可以同时完成两个任务了，虽然有一个是突发附加任务。幸运女神还真是偏爱她啊！说起来，赫梯诸神当中有幸运女神吗？回去问问奥罗拉，若是真有，她可得去好好拜拜。

黎雅对什么太阳神、战神的不感冒，唯独这幸运女神，是唯一一位在黎雅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神祗。因为黎雅一直都觉得，能力再高，若是没有幸运女神庇佑，那也是要死的透透的，人品不好有的时候也是个致命硬伤啊！

能总管全局的地方？雷尔夫又一脸纠结的样子。当然，如果黎雅看见了他这副表情，会说他是便秘。

这监军大人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吧？他不过也就是之前给监军大人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怎么现在，感觉监军大人比他还要熟悉这里的环境？你看她自信的脚步和坚定的气场，那就是一副笃定自己不会走错的样子。可是监军大人明明没有来过这里啊。雷尔夫挠挠头，突然觉得，在分析这位监军大人的行为举止时，似乎不能用常识，换言之，这位监军大人的存在，就是用来打破常识的。

顺着山坡一直向上，黎雅根据前世所学的地理知识，一边分析一边选择前进道路，当然，这个分析与选择的过程非常之短，短到没有人能看出来她是思考过的，至少雷尔夫是没有发现这一点。

这山坡，越往高处走，树木就越稀少，裸露在地表的全都是一些巨大的石块，凹陷或者凸起，使得这一段路异常难走。但是在看见那些受到了风蚀的巨石之后，黎雅却是眼睛一亮。但黎雅也只是瞄了一眼，没有多做停留去研究这些石块，所以跟在她身后的雷尔夫就没有在意这些碍事的石块，艰难地跟在黎雅身后爬行。

确实是爬行没有错，因为雷尔夫的伸手虽然敏捷，但并不像黎雅那样灵巧，要在这样怪石嶙峋的道路上蹦蹦跳跳，着实是有些困难了。所以雷尔夫只能手脚并用，以保证自己不会摔倒。

当两个人终于走到最高处的时候，他们的面前，就是陡峭得近乎垂直的悬崖，巨大的裂谷底部，黎雅他们的正下方，巴比伦的军队正停在那里。

黎雅眯着眼睛笑了笑，运气真不错。

雷尔夫则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监军大人怎么知道对方会停在这的？若说是碰巧的话，这也太巧了吧？若说是预料到了，这也太神了吧？

不管地面有多粗糙不平，黎雅迅速而果断地趴下，然后动来动去地调整身体的位置，直到可以看清下面的人马，又不至于被下面的人轻易发现，黎雅才停了下来。

雷尔夫看了看黎雅，然后探头往下看了看，也学着黎雅趴了下来。

倒不是有多害怕被对方发现，他们方在上，一方在下，就算被发现了，能交上手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但是雷尔夫觉得，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看，还真是让人心惊胆战得，万一要是看得太过专心了，掉下去了怎么办？就这个高度，啧啧，等摔到底了，估计连个人形都看不出来了。

山谷里的巴比伦军人们并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两条小尾巴跟着他们一直到这里来，所以言行都没有控制，而峡谷又有一定的扩音效果，所以即使是不会读唇语的雷尔夫，都隐约能听得到下面的对话，更别说黎雅这个懂唇语的人了，连看带听的，黎雅将对方所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记了下来。

下面，主帅神采奕奕地跟将士们商量着一场瓮中捉鳖的把戏，时而得意微笑，时而垂头思索，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这计划和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策略就越来越完美，当大体计划制定完成之后，就是针对小细节的修改。

黎雅一直静静地趴在上方，全神贯注地注意着下边的动静，直到最后，目送着对方的部队欢快地退出峡谷。

黎雅勾了勾嘴角，爬起来，扭头往旁边一看，顿时一脸黑线。

趴在黎雅旁边的雷尔夫竟然睡着了！而且看那样子还睡得挺香甜的。

黎雅嘴角抽了抽。她是不是应该因为雷尔夫的睡相极佳而感到庆幸？这货睡成这样，既没有掉到峡谷底下去，也没有打呼噜引起对方的注意，她是不是应该夸奖夸奖他？

黎雅抬脚，在雷尔夫的腰侧狠踹一脚。

“唔！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敌军冲上来了吗？”雷尔夫噌的一下弹跳起来，睡眼朦胧地摆出防御的架势。

黎雅扶额。

“雷尔夫，需要我送你下去，然后试试看能不能从下边冲上来吗？”

“……”雷尔夫打了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跳开一步，远离黎雅身边，然后又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回监军大人，那个……就不、不用了。”

“走了。”白了雷尔夫一眼，黎雅顺着悬崖边往自家驻地走去。

因为这顶部很高，并且没什么遮挡视线的植物，所以从这里向下眺望，可以看到两边的军营，黎雅不担心会走过了。

等回营的时候，又是踩着日落的最后时刻踏进营门的。

“卡尔！”黎雅风风火火地进了帐篷，也不管卡尔是不是在跟将军们商量着某种奇袭攻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很了解黎雅一举一动的卡尔自然从她的行为和声音中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信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且很严肃。

“阿尔玛女神庇佑，今天碰上好事了。”黎雅笑了笑，将地图草图丢给了马卡斯。

经过昨天一晚上的研究，马卡斯已经基本掌握了黎雅绘制地图的方法，所以誊写的工作就可以交给马卡斯了。

阿尔玛女神，赫梯神话中的月神，是勇者的守护神，能赐予军人平安与荣耀。这是卡尔当初领兵出发之前去神殿所祭拜的神明，黎雅没能跟着去，但是却从艾达那听来不少有关祭祀、祈祷的事情。

卡尔挑眉。黎雅所说的好事，对于他们来说，可未必是好事。

“监军大人碰上什么好事了？”吉罗德却有些兴奋了。

“今天不小心听到巴比伦那边正在商量偷袭。”黎雅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笑容明快。

偷袭？谁偷袭？当然是巴比伦的军队了。偷袭谁？当然是他们赫梯了。

这算是好事吗？不算。没有一个军人在得知自己可能被偷袭的时候还会高兴得起来。不算是好事吗？也算是。因为偷袭的这件事情被他们的监军大人偷听到了。

众人的心情复杂了。

“想好应对方法了？”卡尔单手支着脑袋，眼带笑意地看着黎雅。

若是没想出对策，黎雅的笑容也就不会这么明朗了。这个小女人，在他们的面前，心情都是表现在脸上的。

“唔……我们把营地移走怎么样？”黎雅笑嘻嘻地看着卡尔。

“什么？”雷尔夫和萨恩同时惊呼。

“喂喂，监军大人不是要让我们当逃兵吧？”看吉罗德的表情，也是很不赞同这个建议。

“怎么能说是逃兵呢？这是应对之法，学名叫以退为进。”黎雅摇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模样，“而且，他们费尽心思设计出来的奇袭，第一步就是要绕到我军营后方突袭。你说这明天早上，他们绕过来了，营地却空无一人……不是很有趣吗？”

众人一愣。有趣吗？

“知道他们的具体计划吗？”卡尔问黎雅。

“嗯，半夜出发，顺着峡谷绕到我营地后方，兵分两路，一路在天亮之前突袭，佯败，退走峡谷，一路隐于峡谷口附近，然后，两头堵。”黎雅的叙述简洁明了，两只手配合着做了个两头切的动作，形象又生动地明确了对方的计划。

卡尔皱眉。

如果他们坚持正面交锋的话，不追，对方绝对会不停骚扰，追，他们就是主动钻进对方的圈套，无论哪一种，都会损失惨重。

“马卡斯，地图画好没？”萨恩抻着脖子看向马卡斯的方向。

“好了好了。”听到他们的对话，马卡斯就加快了速度，萨恩这么一催，马卡斯画完最后两笔，就将地图交给了卡尔。

卡尔将地图平铺在桌面上，几位将军全都围了上去。

黎雅所用的绘图方法，简单明了，一眼就能看出地形的优势和劣势。所以几位将军在看到地图的第一眼，就知道，这场对战，他们不适合正面迎敌。

“你们若是想正面迎敌，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需要牺牲一部分人。”

“我们不……”

“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黎雅打断某位将军的话，说起来，到现在她都没记清所有将军的名字，算了，她认识卡尔就行了，“但是依照目前两军的状况来看，主帅都身负重伤，虽然殿下受伤较早，但是一再裂开的伤口愈合起来更加困难，所以现在的身体状况，跟对方的主帅应该没什么差别。”尤其是卡尔还有裂纹的肋骨，嘛，这个就不要说出来好了，“且两军人数相当。”这是闯营的那个晚上黎雅大概估算的，“还是各位将军自认可以以一当百？”

他们是比士兵们厉害些，但也只是多了些经验而已，终究也都是血肉之躯，以一当十还可以，可以一当百……他们没这个自信。

“先不说正面交锋我军可以斩杀敌方所少人，单单是我们送出去寻死的人数，也必然不能少了，少了，对方可不会乖巧地上当受骗啊，若是这个人数多了，你们觉得我军可损耗得起？”

帐篷里陷入一阵沉默，每个人都在心里计算着这场得失。

“不是我妇人之仁，若真到了不得不牺牲某些人以换取胜利的地步，我会毫不犹豫地送他们去死，作为军人，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胜利的荣耀奉献上热血与生命。但若是可以避免的，我不希望为了逞一时之勇，而造就无谓的牺牲。虽说战场上生死由命，但我希望我手下的人死得其所。啊，你们现在暂时也算得上是我的手下了。”黎雅眯起眼睛笑了笑。

众将军继续沉默。

“啊，对了，偷袭就在明天早上，你们可没有太多时间去权衡利弊。”黎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那么，如果你们决定上演一出空城计，就将营地搬去那片沼泽地后边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