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梯狂妃战神-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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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雅就这样一跃站在了赫梯王宫风云人物的榜首，话题度赶超苏皮路里乌玛一世，以至于不久之后招惹了不少麻烦。而此时，已经置身于王宫之外的黎雅对这一切都毫无所知。

出了王宫，黎雅看到的并不是宽阔的街道，也不是热闹的居民区，而是一条石阶，石阶之后连着一条长长的走廊，这段走廊极长，当然是不封顶的，两边修建了一人高的高墙，高墙上端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狮像石雕，两座狮像之间切割出一块平坦的凹陷，让人可以通过凹陷处看到高墙外的城市街景。

走廊上大概每隔五十米就是有一个士兵守卫。

黎雅记得这条走廊贯穿哈图萨城东西，一头是小山上的王宫，另一头自然是一道城门。有了这一条坚固的走廊，哈图萨的王宫毫无疑问地成为了位于城市之中却又独立于城市之外的城中之城。

萨恩率先踏下石阶，快速跑了下去。

“小心点。”嘱咐一句，卡尔这才牵着黎雅踏下石阶。

翻了个白眼，黎雅跟上卡尔的脚步。

马卡斯紧随黎雅身后。

018　采石场（2）

台阶尽头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两匹枣红色的骏马打着响鼻，百无聊赖地等候着。萨恩笔直地站在马车一边。

黎雅嘴角抽了抽。这是马车吗？确定这真的是马车吗？是有马没错，可马屁股后边拉着的那个算是车吗？那不就是个没有盖的超大型木箱子吗？她是知道这个时代各种技术都十分落后，可是要不要落后成这个样子？

“怎么了？”还扶着黎雅手的卡尔很轻易地就感觉到了黎雅脚步的片刻停顿，疑惑地抬眼。

“不，没什么。”

黎雅快走两边，单手在木箱子的一边一撑一跃，轻松地跳了进去，双脚刚刚落下，就瞥见右边打开“车门”的动作刚做到一半的马卡斯。

黎雅的嘴角又抽了抽。原来这马车还有门啊……不过真是抱歉，就这种高度，她会直接无视门的存在，明明就可以轻松跳进来，谁会蛋疼地先绕到门边、开门、上车然后关门？

“黎雅，这是在外边，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马卡斯的动作只停顿了一瞬，然后继续，将马车门完全打开之后，等着卡尔上车，然后自己跟着上车，关门。

木盒子的前方高出一块，顶部刚好到黎雅的胸口，还贴心地雕成了栏杆，黎雅懒洋洋地趴在上面，盯着面前不远处摇来晃去的马尾，不去理会马卡斯龟毛的提醒。

“小心点。”卡尔站在黎雅身边，单手握着面前的栏杆。

“哦。”黎雅不以为意地应着。

卡尔看了黎雅一眼，便不说话了，递给萨恩一个眼神，等着马车前进。

萨恩点点头，在木箱子前面坐好，背靠着的，正好就是供黎雅趴着的木板，然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条马鞭一甩，两匹骏马打了个响鼻，悠闲地迈开步子。

黎雅懒散地趴着，半眯着眼睛享受着迎面拂过的风，随着马车前行速度的加快，迎面吹来的风也越来越强，黎雅的表情也越来越惬意。

卡尔瞄了黎雅一眼，眼中笑意闪过。

马卡斯微微皱眉，可是留意到卡尔的表情之后，勾了勾嘴角，也没去提醒黎雅。

有了马车代步，走廊再长也是转眼就到了头。

轻微颠簸的马车像是摇篮一样摇摇晃晃的，黎雅的身体越来越软，舒爽的风吹得她有些昏昏欲睡。

马车陡然一个大幅度的颠簸，猝不及防的黎雅被颠至半空，吓了一跳。

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前面的两匹骏马急速左转，在黎雅做出反应之前，一股巨大的离心力将黎雅甩了出去。

黎雅双眼微张，双手紧握着栏杆，右脚后踢抵住了木板，然后用劲一蹬，同时压低重心。

“嘭”的一声，黎雅直接跪倒。

卡尔一直密切关注着黎雅的一举一动，为的就是在这个地方给黎雅一个教训，让她记住不论何时都要保持警惕和清醒，所以卡尔早就做好了防护的准备，在黎雅被甩出去之前就伸出了手准备抱住黎雅，可是卡尔没想到在这种突发状况下，黎雅竟然能如此镇定，身体反应速度之快连他都自叹弗如，所以黎雅已经跪倒了，卡尔的手臂还愣愣地悬在半空。

“怎么了？”巨大的声响吓了萨恩一跳。

“没你的事，好好驾车。”马卡斯也被黎雅的果断惊得呆住了，听见萨恩的声音才算稍稍回神，嘱咐完萨恩，便戏谑地看着淡定起身的黎雅，“看起来，挺疼的。”

卡尔的手已经悄悄收了回来。

“是有点疼。”已经重新站好的黎雅点点头，说的好像事不关己一样，没有人看见兜帽下已经扭曲的小脸。

混蛋王子！干嘛不事先提醒她？！看她出糗很好玩吗？左腿膝盖处疼得要命，偏生黎雅要强，忍着不去揉，只能硬挺着。

马卡斯无趣地撇撇嘴。那么大的动静，黎雅这膝盖应该已经淤青了吧？亏她能忍的下来，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女人不都是娇滴滴的，擦破点皮就哭天抢地的吗？怎么这位就这么抗操？

不过再想想黎雅的经历，马卡斯也就淡定了。地牢受刑的时候这女人都能笑得云淡风轻的，这点磕磕碰碰算得了什么？

卡尔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黎雅的左腿，什么都没说。

黎雅以为哈图萨的城外应该是怪石嶙峋道路崎岖的，可真正出了城，展现在黎雅面前的却是修整平坦的山顶和青绿山坡。

两匹骏马拉着马车灵巧地顺着山路盘旋而下，在茂密的森林中穿梭。

蓝天，白云，绿树，青草，还有放肆盛开的鲜花朵朵，这么自然的景色在黎雅看来却是有几分新奇的。先不说三千多年之后这里的青草绿树早已不在，但是黎雅前世生活的青砖灰瓦之间，也从不曾见过如此肆意自然的景色，没有被修剪过的树木，没有被规划整理过的草地，没有被精心排列过的鲜花，这里的一切都在向人们展示天然去雕饰的绝美，这种原始的美胜过任何设计大师精雕细琢的作品，置身于这样的纯粹之中，嘴角不经意轻轻地上扬，连心情都禁不住一起飞扬。黎雅放松过，却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像是洗经伐髓一样，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觉得轻松惬意。

卡尔不明白为什么黎雅突然变得开心起来，但是看着黎雅闪亮的黑眸和上扬的嘴角，卡尔就觉得这看过了无数遍的景色似乎更加赏心悦目了。

卡尔突然发现，最近他的心情很容易受黎雅影响，只要见到黎雅的笑容，他就觉得自己也跟着轻松不少，只是多了一个黎雅，但是以往灰暗的宫殿如今也多了几分色彩，沉闷的气氛也渐渐活跃了起来，生活似乎不再那么无趣。

卡尔微微皱眉。他不应该这么迟才发现这种变化。

卡尔是个不喜欢接受意外变化的人，作为一个皇子，他喜欢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他的身边聚集了太多的人，只有将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卡尔才觉得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也有能力保护聚集在他身边的人，意外的变化所带来的陌生感会让卡尔不安。但是这一次，卡尔却并不抗拒黎雅带来的这意料之外的变化，先不说黎雅的衷心到底有几分真，单是艾达和马卡斯逐渐增加的笑容就足以让他去接受这种变化，更何况他自己也从这变化当中品位出几分乐趣。

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弱，黎雅知道，他们的目的地该是到了。直起身子抬头看去，是木制的栅栏、守卫兵、凌乱的巨石和蹒跚在巨石之间衣衫褴褛的奴隶。

“卡尔殿下日安。”守卫兵的负责人老远就看见了卡尔，那一头金发无论何时都是那样的耀眼。因为事先就接到了通知，所以负责人并没有慌张。

“嘿，盖文，今天是你当值？”见到来人，萨恩眼睛一亮，跳下车兴奋地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盖文，本是跟萨恩一届的训练兵，跟萨恩关系不错，也是被卡尔看中的一个人，但爱耍小聪明，一次意外失手被降了职。卡尔爱才，见盖文本性不坏，再加上想顺便给萨恩一个人情，便对盖文颇多提点，一来二去的，倒是得了盖文的衷心。后来盖文就自请掉到采石场做监工。

“听说殿下要来，跟人换了班。”盖文轻轻抱了抱萨恩，就快步走到卡尔面前，一脸兴奋地看着卡尔，像是……看见胡萝卜的兔子。

黎雅为自己恶劣的比喻抖了抖。

“这位是……”眼中只有卡尔的盖文这才看见卡尔身边裹得严严实实的小不点。

“这是殿下给我安排的助手。”马卡斯笑眯眯地作答。

“嘿，小不点，你这么娇弱能做什么？可别给马卡斯大人拖后腿啊。”一听马卡斯的介绍，盖文哈哈大笑，伸出熊一样的大手掌，在黎雅的背上豪爽一拍。

“噗！唔……”

黎雅只觉得后背遭到重击，然后火辣辣的疼，还没给出什么反应，就被一股怪力拉扯，然后脑门撞上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哈，小不点，你都没有好好吃饭吗？”盖文搂着黎雅玩得不亦乐乎。

萨恩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人的互动。马卡斯一愣，然后有些幸灾乐祸。卡尔微微蹙眉，不过也没说什么。

“喂……”黎雅很快就搞清楚了状况，对方这是将她抱在怀里了，“放手！快放手！”

“嘿，小不点，再使点劲。殿下难道没喂饱你吗？”

喂饱你妹！黎雅怒了，扭身，抬脚狠踹盖文小腿，腰胯使劲，肩膀上顶的同时抱着盖文的胳膊狠狠一拽。

“诶？啊！”盖文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怀里的小不点不安分地动了动，紧接着就是天旋地转，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咚”的一声响，眼前的景色就变成了蓝天白云。

后背有点疼。怎么回事？

眨眨眼，再眨眨眼，盖文猛地一骨碌做起来，瞪圆了眼睛看着刚刚的小不点。

因为刚刚的一番动作，黎雅的披风有些凌乱，兜帽已经掉了下来，瀑布一样的青丝在阳光下泛着水光一样亮亮的，黑曜石一样的双眸中闪烁着两簇小火苗，愤怒的眼刀一刀接一刀地往盖文身上戳。

“女……女人　？＇…3uww＇”盖文见了鬼一样看着黎雅。

“嘿，盖文，你没事吧？”看着盖文那蠢样，萨恩偷笑两声，赶紧走过去扶盖文起来。

“萨恩，她、她是女人　？＇…3uww＇”盖文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拉着萨恩又问了一遍。

019　采石场（3）

“哼！”冷哼一声，黎雅转身就向采石场里走去。

她的身高好歹也有175了好不好？印欧人身材高大是她的错吗？

“就算是女人，她也太小只了吧？都不好好吃饭的吗？”盖文这个粗神经，依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失礼的话。

“小小小，小你妹啊！你浑身上下都小！”黎雅猛地扭头，冲着盖文龇牙咧嘴，像只被激怒地炸了毛的小猫。

浑身上下都……小？萨恩的目光在身材壮硕的盖文身上溜了一圈，然后突然在某个部位顿住，突然捂着嘴闷声笑了起来。

盖文、卡尔、马卡斯和黎雅一愣，不明白萨恩笑什么，随即想起萨恩目光最后停留的地方，瞄过去，黑线。

盖文的脸色红了黑黑了青的，跟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

黎雅面色一囧，扭头，欣赏着斜上方四十五度方位的景色。她真不是故意的，那真是口误。

马卡斯很想忍住，可使了半天劲还是没忍住，压抑地低笑起来。

卡尔脸色瞬间变黑，幽绿的双眸直盯着黎雅看。

黎雅浑身一抖，坚决不跟卡尔对视。这真不怪她，她没有要人身攻击的想法，是萨恩的想法太猥琐了，若不是萨恩先想到，他们谁也不会想到。嗯，不是她的错。

黎雅瞄了一眼表情扭曲而丰富的盖文，摸摸鼻子。果然，男人的那方面都不太希望被挑衅啊。

“黎雅，看来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啊，回去之后，我会亲自、好好地教导你。”

阴沉了半天的卡尔嘴皮子一碰，阴森森的声音让黎雅突然联想到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不禁又是一抖。人在屋檐下啊，说句话都要被教导。

“走。”

卡尔一发话，黎雅尾巴一夹，带上兜帽乖顺地跟着一起走进采石场。

采石场里没有一草一木，只有奇形怪状的矿石和来来往往的奴隶。

奴隶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却都是肌肤枯黄瘦骨嶙峋的，褴褛的衣衫遮挡不了风雪，荒芜的眼神看不见希望，他们顺从地搬运着比自己重上许多倍的巨石。

荒凉的采石场里，他们如没有意识的丧尸一样，机械地重复着最熟悉的动作。摔倒了就爬起来，爬不起来的，便要承受守卫兵的训斥和鞭笞。大声哭闹求饶的显然都是新人，经常在这里做工的人早已经习惯了这种鞭打，闷不吭声地隐忍着，因为他们清楚，哭闹只会让惩罚加重，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承受痛苦了。

黎雅正赶上守卫兵鞭笞一位老人的情景，看着老人一抽一抽的身体，看着周围麻木地继续前行的奴隶，黎雅的脚步忍不住转移方向，可刚踏出一步，就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她能做什么？面对这样的一群人，她能做什么？或许她今天可以仗着卡尔的身份和权势救下了人，明天，他们的命运依然是死亡。只有手握力量的人才有明天，希望也好仇恨也好，这些都是人活下去的动力，可若是心已经荒芜到一无所有，躯体的灭亡也只是迟早的问题。至少这个采石场里的奴隶在黎雅眼里已经是如同尸体一样的存在了

这就是这个时代，贵族与平民，奴隶主与奴隶，文明与野蛮，礼仪与暴力，征服与被征服。

她能做什么？改变吗？不，她不能改变。这个时空、这个时空中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既定的命运，黎雅知道，她不能直接插手改变他们的命运，她能做的，是偷偷为他们铺下希望，若有人捡到了这份希望并利用这份希望改变了自己的命运，那也是他们自己的意志，是与黎雅无关的事情。

深吸一口气，黎雅扭头，走回卡尔的身边。

眼看着黎雅要冲过去，却又硬生生地停了下来，现在又如此乖顺地走到自己身边，卡尔有些诧异。

“怎么？你不去救他们吗？”马卡斯问的比较直接。

黎雅刚刚已经明显地表现出了那种意愿，为何又放弃了？马卡斯觉得，黎雅虽然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圣母系，却也不是残忍无情的冷酷系。

“我为什么要帮助他们？”黎雅反问。

“你若不去救下那位老人，他可马上就会死哦。”盖文也十分好奇黎雅刚刚的反应。

“我今天救了他，他明天一样会死，我为什么要白费力气？”

黎雅的话说的有些冷酷，可几个人知道，黎雅说的是事实。

“对于已经失去欲望的人来说，死亡或许是一种解脱。自己的命运，只有自己才能改变。”

“你想改变命运？”卡尔侧头看着黎雅，虽然只能看见大大的兜帽。

“我的命运？”黎雅的语气有些茫然，然后突然就笑了。

她的命运？她曾经以为她的命运就是成为一个像父亲和祖父一样优秀的军人，虽然保家卫国说的有点夸张，但是她可以保护自己真爱的人，然后找一个我爱他他也爱我的男人，结婚生子，然后看着孩子长大，在看着他结婚生子，一辈子也就这样，虽职业特殊，但也算得上平凡。

可是现在她迷茫了，莫名其妙地穿越了时空，她的命运又变成了怎样的？改变？她要怎么去改变？

“怎么？不想改变吗？”看不见黎雅的表情，卡尔只听见了她轻笑的声音。

“或许我的命运早已经注定，我只要按照既定的轨迹前行就可以了。”先想想办法回家吧，不能回家，什么命运都是白扯。

“如果结果是悲惨的呢？”卡尔轻轻蹙眉。他认为黎雅并不是个会向命运屈服的女人，难道是他还不够了解她，所以理解错了？

“那也是命中注定。”

黎雅的语气十分轻巧，轻巧到卡尔完全无法分辨真假，这模糊的感觉让卡尔很不舒服。

“我要下矿井，盖文陪我。”走到一个矿井口，黎雅往里面看了看，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于是决定下去看看。

这个采石场里确实是有大量的铁矿石，但是他们开采的方法会直接影响到提纯的过程，所以黎雅还是决定下去看看，希望这古代的矿井能跟它的城墙一样坚固。

谁知道黎雅还没动作，卡尔就率先踏进了黎雅看中的矿井。

“殿下！”马卡斯和萨恩一惊，赶忙跟上去，“殿下，下面有危险。”

卡尔没有回应，只是脚步不停地继续深入。

黎雅挑眉。这是用行动告诉她他是个骄傲的王子，不会将属下一个人丢进危险吗？

挑了挑嘴角，黎雅跟了下去。

许是因为这里没有现代化设备辅助，一切只能靠人力进行，所有矿井挖的极宽，可容六七人并行，卡尔带着他们贴着墙边走，在他们身边是来来回回忙碌的奴隶们，有人会好奇地看他们一眼，可能在猜想这几个贵族怎么会到肮脏危险的矿井里来，但是这里的大部分人都直接无视了他们，木然地进行着手上的工作。

黎雅一边前行，一边打量着这矿井的构造，偶尔点点头，表示对这矿井的安全度还是很满意的。

下到矿井地步，黎雅就看见凿石的奴隶手握着青铜工具，小心翼翼又费劲巴拉地凿着铁矿石。小心翼翼是怕弄坏了手上的工具，若是弄坏了，免不了又是一顿毒打，他们虽然麻木了，可还是惧怕身体上的疼痛。而费尽自不用说，虽然是石头，可也是蕴含着铁矿的石头，用青铜器去砸，啧啧。

黎雅皱眉。

“为什么不给他们铁制的工具？”黎雅十分好奇。

因为黎雅这句话，有几个奴隶好奇地瞄过来一眼，只是瞬间就移开了视线。

“铁制工具十分稀有，而且昂贵，怎么能给他们用？”马卡斯翻了个白眼，觉得黎雅的这个问题问得十分白痴。

“但是提高他们的工作效率对你们并没有损失。”这人是想不开吗？开采出来的铁矿石若是多了，还差那几把工具吗？抠门不抠门啊。

“采石是个技术活，技术高了，用什么工具都没差别的吧。”萨恩撇撇嘴，不屑地开口。

“给你根木棍上战场杀敌，你能干掉多少人　？＇…3uww＇还是说萨恩大人您的技艺不精？”黎雅凉飕飕地反问。

“呃……”萨恩一噎，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你建议给他们配备铁器？”卡尔扭头看着黎雅。

“嗯，每个矿井至少也有两把铁制的工具，不然进度太慢，之后，会跟不上。”

“可你知不道他们会用铁器来反抗。”这不在发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那么殿下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会反抗？若是能吃饱、能穿暖，他们为什么要反抗？”黎雅也寸步不让。

有些错误的发生并不是单方面的原因，所以被责备的，也不应该仅仅是一方。

矿井里的奴隶们因为这句话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有些呆愣地看着这个身材娇小的女人。这是第一次，有一个贵族会问他们为什么反抗，而且这么明确地说出他们反抗的理由，所以一时间他们有些反应不及。这个女人，是在替他们说话吗？一个贵族，在替奴隶说话？泰苏普神啊，这是您的恩惠吗？

黎雅的话也让卡尔等人陷入沉思。

一直以来，哪里有反抗，他们就去镇压，他们将所有的原因都归结为奴隶们的不知足、不识好歹，是奴隶们想要权力，所以才发生叛乱，至于具体的原因，没有人审问过，也没有人会去想。再想想这又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不去问？为什么一个贵族犯了错，他们会审查、会盘问，而奴隶们犯了错，却是直接下令惩处，没有人想过要去询问。为什么？无非是因为他们没把奴隶的命当回事，他们认为即使错误地处死几个奴隶也是无可厚非的。

卡尔微微蹙眉。

他一直严格奉行贵族的义务，认为即使是奴隶，只要臣服于自己，自己就有义务去保护对方，但是现在看来，他的所作所为跟其他的贵族并没有什么区别，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殿下……”

见卡尔开始反思，黎雅想说先出去，可话刚开头，耳朵就敏锐地捕捉到“咔嚓”一声脆响。猛地抬头，就看见他们头顶上方的木制横梁从中断裂，细小的沙石簌簌落下。

不会吧？！黎雅嘴角抽了抽。

紧接着又是“咔嚓”、“咔嚓”几声，附近的横梁全都断了。

“殿下，快走！”

020　采石场（4）

“殿下，快走！”

黎雅大吼一声，正在自我反省的卡尔一惊，紧接着也察觉到矿井中的危险。

“萨恩，迅速疏散奴隶，马卡斯，带黎雅出去！”

“殿下！”

“诶？”

被点名的三个人带着各种不同的惊讶表情看着卡尔。

黎雅眯着眼睛打量着卡尔坚定的面容，然后迅速作出判断。

“马卡斯，你们两个一起引导奴隶逃出去，要快！”

话音落，一个手刀也随之落下。没想到黎雅如此大胆的卡尔只能在昏倒之前狠狠瞪了黎雅一眼，那眼神中的怒气和警告显而易见。

萨恩和马卡斯傻眼了。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强硬地违背殿下的命令，他们这些亲信都只会谏言，像这样直接把人砍晕的，黎雅还是第一个。

“萨恩，背着殿下出去，盖文，护着殿下！”

“哦哦。”萨恩回神，赶紧把卡尔背上。

卡尔的身材也算是高大的了，但是跟萨恩比起来也跟没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