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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怪]非人庵-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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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渐渐浮了上来,纸鹤拍击翅膀的速度开始减慢。
窦蓝心中暗叫不好。
使用寻踪香,最忌讳的就是在人气旺盛的地方。人气特别容易相互驳杂,人一多,气就混了,寻踪香也就失效了。
她原本以为,有能力凭空往严宁庵中塞东西的人,最可能是隐居在山里的修道前辈,可……
果然,在可以遥望帝都城门的山脚下,纸鹤彻底僵住了翅膀,顺着风往前飘了一步之远,便软塌塌地落了下来。
窦蓝收起纸鹤,有些不甘心地朝帝都门口走去——帝都的正门极其雄伟,虽然人来人往的,却从不见堵塞。偏偏在她使了寻踪香的当口,帝都正门罕见地被围了个人山人海,这其中,约莫有些古怪。
很轻易地,窦蓝就被卷入了人群之中。似乎帝都里外的百姓都在往这个方向涌来,每个人都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兴奋。
啧,人一兴奋,气就更盛了。这也是寻踪香的大敌。
“这位婶娘,不知今儿这帝都门口怎么如此热闹?”窦蓝随手抓了一个提着菜筐子的农妇问道。
“前会儿天上飞下来一位大仙。”农妇急着向前挤,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简单地同窦蓝分说了一番,“先是点石成金送给了那帮乞儿,又让跛了三十年的张瘸子走稳当啦!大仙说今天要做满九九八十一件善事,大家都抢着去受福泽呢!”
修道士?跑来帝都脚下,用术法做善事?!
胆子可当真不小。
窦蓝摇了摇头,逆着人流转身朝山上走去。
无论此事是不是碰巧,今日想要对那包裹的来处追根究底,却是绝对不可能了。
——————————————
“好剑!”
窦柠正是开始抽条儿的年纪。脸蛋已经没了孩童时的圆润,眉骨微微成型,眼神更是有着一份不属于少年人的凌厉。
此时,他刚扒完了三大碗饭,正来回翻看着窦蓝带来的礼物。
这是一把通体墨黑的剑,大约一臂长,二指宽,平平直直,寒气凛冽,扣指轻敲便有蜂鸣之音。
“裁玉?”窦柠翻到了剑柄上的刻字,那爱不释手的模样让窦蓝眼中漫上笑意。
“嗯。送你了。”
窦家的传统便是用剑。无论有无问道修仙的天赋,窦家的男子,是一定要学会家传剑法的。玉简中,配合窦家法诀的武器原本也是长剑,可窦蓝修的功法被孔雀删改过,她自己走的又是偏重身法、辅以毒物的轻巧路子,再用这万兵之王就不太合适了。
如此,孔雀才给她打了一柄分水刺出来。
现今有了好剑,自然是赠给弟弟用。
窦柠将裁玉剑翻来覆去地摸了个透,才恋恋不舍地将它横放在了桌上,眉间却皱出了一个小褶子。
“姐,这剑……是个法器吧?”
窦蓝点头:“无妨,就将它当做普通的剑来使。”
窦柠紧了紧拳头,抬头直直望着窦蓝的眼睛:“姐,我想——”
“不必说了。”窦蓝毫不客气地掐断了他的话头,“我绝不同意你修仙,过去,现在,以后永远。”
说到这点,窦蓝也相当头疼。
她深知自家弟弟的脾性,所以在最初,她并没有编造类似“爹娘云游去了”的谎言,而是直接将血淋淋的真相毫不犹疑地铺陈在了刚刚苏醒的窦柠面前。
窦家就没有骨头软的孬男人。而自己的弟弟,更是从小聪慧讨喜,她相信他对于家族的灾难,能有足够的担当。
如她所想,窦柠变得更加懂事,小小年纪从不需要她来监督功课,还时常自觉地加重课业,连老太妃都对他赞不绝口,说是没有见过比窦柠更好的男孩儿了。
窦蓝很是以自己的弟弟为傲。按照她偶尔的,偷偷的,对未来最好的期许,便是大仇得报,而窦柠,能够成为一个不需依附他人的、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娶一个温良可爱的妻子,在哪个山水明净的地方,度过安乐的一生。
他不需要修仙。
窦柠的拳脚功夫学得不错,照此下去,寻常状况足够自保。她会抓紧为他制作足够保命的香,再不济,狐姑他们也是他的庇佑。
……人呐,力量大了,心也就大了。帝都对仙家的敌视暂且不谈,窦蓝怕的,是窦柠沾上复仇的泥沼。
那种事情,她一个人就够了。
窦柠的使命,就是平平安安地活完一生。
“可我才是窦家的家主,姐姐。”窦柠似乎为自己说出这番话而感到愧疚,却仍旧坚持着,“……若是有什么一定要做的,那也,该由我来。”
“不必再说了。”窦蓝对老太妃点了点头,起身走到门口,“你只需记住——”
窦柠追到了门边,于是她顺手摸了摸自家弟弟毛乎乎的脑袋,眼色却是毫不退让的凌厉。
“当初娘亲可是将那修仙的玉简给了我——我。”窦蓝挑眉,“阿婆阿柠你们慢聊,我先修炼去了。”
“姐——”
见窦柠依旧是一副不依不挠的模样,窦蓝冲他温婉地笑了笑,手中骤然弹出一颗小弹丸,正正好命中他的膝盖!
身后传来窦柠的怒吼声和老太妃哎哟哎哟的劝说声。窦蓝眨眨眼睛,不能更迅速地提脚就溜。
窦柠几乎从不违逆窦蓝的话,唯独在修仙一事上,他是卯足了劲儿地锲而不舍,这让窦蓝很头疼。
随他闹去吧。
再有天赋的人过了十五,也难以在问仙之道上有什么进境。
拦住这三年,胜利呢它就千娇百媚地来了。
——————————————
东南角,孔雀正招待着严宁庵一千五百年来的头一位访客。
“当真是许久不见了,青耕。”孔雀很给面子地为友人满上了浓香的茶,“这一千五百年来,睡得可好?”
青耕一脸苦相地看着孔雀,水绿色的头发都似乎黯淡了一层:“别,别挤兑我。你知道我不是有意坑了你那一招,为此我也没能多好过,楞是一觉睡了一千五百年,才有力气滚来找你请罪。”
“找我请罪?”孔雀闲散地一挑眉,“恐怕未必——送了这么久的礼,你是来拐走我那乖徒儿的吧?不得不装了一回慈悲仙人,那感觉怎么样?”
闻言,青耕的脸色更苦了。
孔雀与青耕同属混沌化清以来就存在的上古大妖。上古的大妖怪以四足兽妖居多,羽妖少,相互之间也就更加亲近些。其中,在同一个山头生活的青耕更能算是孔雀的至交发小了。
——被从小欺负到大的至交发小。
孔雀从小就不是个省心的。他坏心眼又小气,那张不能再毒的嘴巴不挑事儿不成活;偏偏他还一身妖力无可匹敌,吵得狠了他就将人家几下揍死,掏了妖丹吧唧吧唧吃。青耕生怕哪天众妖集结了个除魔卫道的队伍,杀上山来将这发小灭了,于是只得天天跟在他后头做一些毁尸灭迹的好事儿。
然而,孔雀终究还是出事儿了。
有几个不懂规矩的小修士误闯了孔雀的山头,还妄想将之收为己用。孔雀一怒之下将那几个修士海揍了一通丢到了山脚下。
这对孔雀来说,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温和的做法了。
所以,当那几个修士集结了一大帮好友,气势汹汹地杀上山来时,孔雀震怒。这回,他一点儿没留情面,手脚麻利地将入侵者全数送去了六道轮回。
青耕甫一听说此事,就知道要坏。小修士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身后的门派,那里有些得了大气运的人类,是一点儿都惹不起的。
果然,当他辛辛苦苦循着孔雀的气息赶来营救好友时,却发现好友正蔫蔫地被锁在一个庵子的后堂,前方鼎盛的香火都冲不掉他眼中的怨气。
“五百年内,我会炼出身外化身。”孔雀的瞳仁隐隐带上了些嗜血的红,“届时帮我找一个骨重七两以上的人来——我要来破破看这个无解的大八重锁阵!”
所有的阵法,都会随着时间流逝而一点点地松动,只是快慢不同罢了。大八重锁阵却是在兼顾阵法坚固性的同时,将阵眼以一种十分玄妙的方式,同天道联系了起来。
被困阵中人若要毁眼破阵,就必将引来八重天劫!
对于孔雀这样的大妖怪而言,破阵不难,却苦于如何不在天劫之中灰飞烟灭。
他需要一个命格奇佳的人作为瞒天过海的替身,用一身修为来替他抵挡一二。
骨重七两以上的人不算稀罕至极。青耕在守着自家山门的同时,时刻留意着孔雀这边的情况。五百年一过,孔雀在忍过了重重非人之痛后,如愿修出了身外化身,青耕也掐着点,给他送上了个骨重七两整的人。
那是个姑娘,长得唇红齿白可漂亮了,名叫骆纷飞。
骆纷飞特别招人疼,把孔雀青耕都哄得服服帖帖。
可最后——
“我一想着她,就觉得我的胸口还漏着风呢。那一剑刺得可真是一点儿情面没有留,还左右搅了两下。”孔雀指了指心口,将手中热茶一饮而尽,唇角带了点儿嘲讽,“哪儿有比我更蠢的妖怪……还耗了半拉心头血给她制了天齐丹!”
青耕沉默不语。对于那个曾经让他们真心相待、却在最后给了他们一人一剑的姑娘,他也不得不感慨一句人心莫测。
骆纷飞的事儿,当真不好分个谁对谁错。毕竟,是他们先算计的人家。可骆纷飞这么一反水,却是造成了无数的恶果。
比如孔雀的计划毁于一旦,比如青耕的千年沉睡,比如孔雀的元神再次遭受重创,以至于他需要一个命格奇稳的八世善人来作为替身,而这次,替身的下场,就绝不仅仅是毁了一身修为那么简单了。
“孔雀,”青耕叹了声气,“窦家是赫曦那一支留下的唯一血脉。”
“我与金乌他们的交情并没有特别亲密,青耕,他们的血脉能否延续,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孔雀伸出食指,止住了青耕的话头,眼神似笑非笑,“况且,窦家还有一个男孩儿,我可是一根指头都没有碰。”
说话间,孔雀似是无意地将手抬了抬,露出左腕上的,已经有二指那么粗的银丝环。
青耕瞳仁猛地一缩。
孔雀慢悠悠地吹着蒸腾而上的茶气,也不再开口。
☆、【三】师徒长谈
【三】
窦蓝觉得,最近大妖怪师父对自己忽然就冷淡了许多。
不,这个说法不尽准确。若说以前她在师父眼中还算是个能够一啃的酒烧蹄膀,这阵子她就变成了个硬成石子儿的馊窝头,从头到脚遭人嫌。
比如现在。
窦蓝好容易再一次集齐了制作寻踪香的材料,正在紧锣密鼓地制香。而她的妖怪师父已经倚在门口好一阵子了,请他进来也不进,就只是毒着舌头对她不停地挑三拣四。
“勾芡的手法不对,先茴香粉再小朱紫液才是正道。”
“是,师父,下次一定改正。”
“你还敢再慢一点儿么?驴拉的石磨都比你利索!”
“是,师父,徒儿一定勤加练习。”
“今儿穿的是什么衣服?瞧那个拖布一个色儿的下摆,你的品位都让九闻吃了么?”
“……是,师父,徒儿一会儿就去另换一件来。”
“……”
孔雀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哪门子的神经,自从那天青耕来过之后,他瞧窦蓝就怎么都不舒服。他本着自己不舒服别人也不能舒服的心愿,殷殷跑来了窦蓝的制香房,站在这儿挑了足足半个上午的刺儿。可偏偏这小徒儿不急不恼,无论他怎么说,也只是千篇一律的,以“是,师父”开头的回答,那语气平实服气得不得了,愣是叫他更加不高兴了。
孔雀指头一钩,便有一壶酒挂在了他的指节上。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品着,瞧着窦蓝忙碌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已经与这个开山大徒弟一道过了五年的光阴。他能感觉得到,这徒儿对自己亲近了不少——尤其是同住的这一年以来。
窦蓝的性子,他也摸了个七七八八。她身上那份天生的狠劲儿有时连他都刮目相看,更不必提在听善阁那位高家后人的教导下,这姑娘还渐渐长了一颗玲珑心眼出来。
想当初,骆纷飞是怎样的纯厚温良,最后却也——
呵。何况窦蓝这种狼崽子。
想到这儿,他神色一厉。正巧窦蓝正慎而又慎地抱起一个棕红色的小酒盅,那明晃晃的瓷光一下子就晃着了他的眼。
清脆的碎瓷声伴着涌出的酒香,一下子就让整个制香房静了下来。
一百年的陈酿,制作寻踪香的必需材料,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又弄到了一小坛。
窦蓝愣了一愣,望着自个儿被酒水打湿的前襟和袖子,又看了看孔雀。
她微微抿了抿唇,低头朝孔雀行了个礼:“容徒儿去换身衣服。”
说罢,便目不斜视地走出香房,往左拐了个弯儿消失在砖墙后面。
孔雀眯眼。
乖徒儿这是不高兴了。他靠着的门并不宽敞,而窦蓝方才踏过门槛的时候,竟然连衣角都没有擦上他的。
春日的暖阳难得地眷顾了严宁庵的山头。孔雀抬起左腕,将那银丝环置于阳光下,仔仔细细地盯着。
半晌过去,他不那么甘愿地垂下腕子。
无论怎么看,也还是一丝不少。
窦蓝又匆匆地走回来了。她衣服没换,就这么湿哒哒地、有些狼狈地一路小跑,眼睛都没抬,对孔雀行了个快速却又挑不出错来的屈膝礼,便急速冲进了香房,拿着个奇形怪状的容器念念有词,试图收起洒了一地的百年陈酒。
最终,她也只收回了不足豪饮一口的陈酒,里头还漂浮着不少尘埃颗粒。
先前制好的材料因为放置时间太长,已经不能用了。窦蓝紧了紧衣角,默不作声地将台面上的材料都收拾到了一个纸包里,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徒儿告退。”
孔雀懒懒地维持着倚在门框上的姿势,任由窦蓝行走间带起的酒香从自己鼻端拂过。
啊哈,失败了吧。
他这样想着,却没什么高兴的感觉。
……小脾气长了,从前她可不敢这么甩脸色给自己看呢。
他这样想着,却也没什么不满的情绪。
————————————————————
窦蓝这厢回屋换了衣服,想着反正短期之内是制不成香了,干脆返回了道心院,花半天时间打扫了自己的屋子,也顺带帮着杨氏母子将正是欣欣向荣的田地打理一番。
在井边打水的时候,她瞧见了一块难看的石头。
这石头约莫拳头大小,疙里疙瘩,青黑交错,丑得十分稀罕。窦蓝捡了它,掏出一支炭笔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孔雀”二字,端看了一会儿,猛地将它高高抛起!
她也紧跟着起跳。
接连有裂石之声在半空响起。窦蓝的身型一边下落,一边在空中凌厉而舒展地翻转着,在她双脚稳稳落地的同时,又双手抱了个圆,用灵力将十几块碎石再次大力轰上半空!
窦蓝提气傍树而走,直直朝那微微散开的碎石堆掠去。
“轰——!”
一阵淡烟骤然从地面上腾起,周边的参天大树也忍不住抖下了好一层落叶。
窦蓝神清气爽地拍拍手,正准备弯腰打水去。
“在玩石头?”
窦蓝微不可查地僵了僵,领子下的寒毛默默掉了一地,脸上却是一派平和不动声色:“回师父,徒儿正是在玩石头。”
孔雀随意点点头,也没追问。
窦蓝暗暗打量着孔雀的脸色,却见他眉间微微拧了个结,脸上有挺明显的困惑。
——就像是奇怪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儿似的。
师徒俩这么相对无言了好一会儿,孔雀才抬手指着邻近的一颗大树道:“坐。”
“……”
窦蓝依言,选了一根最结实的枝干,跳上去坐下了。
耳边轻风一闪,孔雀坐到了她的旁边,树干却是一点儿没往下沉。
又沉默了一会儿,孔雀开口:“你也喊了我五年师父了。”
“是。”
“我是活了挺久的样子,可我从没拜过师父,也没收过徒儿。”孔雀先是将目光定定地停在一片叶子上,犹豫好一会儿以后,才装作不经意一般看向窦蓝,“你觉得,为师,唔,待你如何?”
“自然是好的。”出乎孔雀意料的,窦蓝十分爽快地给了回答,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坦坦荡荡地望过来。
见孔雀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纠结,窦蓝善解人意地问:“师父可是在为今儿上午的事情烦恼?”
“啊,嗯?”面对这种类似于“昨天那人可是你杀的”,“东边那屋可是你烧的”的询问,孔雀下意识便想遵循他以往的风格,干脆地认了,再附加一句“你又奈我何,还想挨揍么”。
认了一半,他觉出不对来,又赶紧将尾音吊起。
窦蓝自顾自地宽慰着自家妖怪师父:“师父不必介怀。材料没有了,再去找就是,哪里值得为这件事与师父置气。”
换做别人,孔雀是无论如何不会信了这番话的。可偏偏对象是窦蓝,那银丝环还一丝不减地挂在他手腕间呢!
“当真不怨?”
“当真不怨。”窦蓝答。
因为我已经把你的名字写在一块出奇难看的石头上,还把它打成沫沫儿了。
孔雀看着窦蓝认真的脸,不知为何觉得心口有些痒痒的。
“况且,娘亲曾告诉我,大人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不开心。”小徒儿用体贴和谅解的小眼神儿灼灼望着大妖怪,“徒儿懂得。”
孔雀先是一愣,之后表情奇怪地掰过窦蓝的脑袋仔细地瞧。
“……你今年几岁了?”
“十七了。”
“……还没来葵水?”
“什么是葵水?”窦蓝有些紧张,皱起眉头细细想了一番,“这葵水,可是筑基期一定要练出的?是在丹田还是天灵?是本命兵器么?说来,前一阵子,我倒是在天灵有些特殊的感应——”
孔雀一脸糟糕地捂了窦蓝的嘴,一手环住她的肩膀飞身下了树。
“师父记错了,葵水这种物事修成金丹才会来。”孔雀一脸高深样,“你就不必再问了,到时自然便知。”
“是,师父。”
窦蓝看了看暗沉下来的天色,又看了看明显没什么聊性的孔雀,觉得自己应该继续已经被阻隔了很久的打水之路了。
这时,孔雀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你需要百年的陈酒?”
“啊,是的。”
“跟我来。”
“……诶?”
孔雀走过来,拿掉窦蓝手中的大桶,扯起她的手飞快往前走着,嘴里还嘟囔着“一点儿都不伶俐”之类的抱怨话。
☆、【四】酒窖与剑
【四】
窦蓝看着眼前起码有听善阁那么宽的地下酒窖,狠狠地抽了一口气。
高高低低的酒桶密实地摆放着,最大的比孔雀还高,小的就只有掌心大,一眼压根望不到头。借着外头映进来的橘红色目光,伴着陈年木香和酒香的蒸腾,窦蓝觉得四周的空气一下子就惬意了起来。
酒窖里没有可供人行走的通路,空余处全被大小酒桶塞满了。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从左右两壁延伸到中间的墙体,长短、厚薄、高低都不太一致,窦蓝眯眼望着,因为光线不足的缘故,只能隐约看见四五道墙体,不知前方还有多深。
墙体上茂盛地生长着藤类植物。此时明明是春天,却是满眼的硕果累累,她仔细瞧了好一会儿,也不没认出是什么奇花异草。
孔雀将她向前推推,自己也走了进来,并将那个伪装成树干一部分的大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霎时一片漆黑。
正当窦蓝琢磨着是不是点一只掌心灯起来时,孔雀的发丝抚到了她光滑的后颈。
“手。”
窦蓝下意识将双手抬起来,很快就被一双大得多的手掌握住了。
“手心相对。”
整个后背被熨烫着,耳廓旁有浅浅的呼吸,双手正被牢牢拢着,左手指尖朝上,右手指尖朝前,合了一个十字。
窦蓝突然觉得此处空气不那么好,让她有些闷。
“一,二,三。”
随着孔雀带了点儿笑意的声音,她的双手□纵着,左右交替来回合了三次十字。
“……诶?”
有什么东西,软软的,暖暖的,在手心里欢快而活泼地萌动起来了!
窦蓝顿时也不觉得什么气闷了,睁大眼睛试图在黑暗中看出些什么——
“光来。”
合紧的双手被引导着,从拇指开始微微分开。
“!!!”
无数亮橙的,橘红的,暖黄的光点慢慢从窦蓝的手心中升起,先是在她眼前静而悠然地停了一会儿,接着,飞快地跃向酒窖的墙壁!
不,准确来说,是跃向那一串一串的累累硕果。
一个光点才碰到一串类似于葡萄的朱红色果实上,便被迅速地吸收了。窦蓝一瞬不瞬地瞧着,眼看着那串饱满喜人的果实从上到下骤亮了一番,随后,那团光向内紧了紧,最终变成了一层银白,淡淡地笼在每一颗果实之上。
窦蓝这才看清,四壁和延伸出来的墙体已经完全被各种藤类植物占据,那粗壮的根茎,或油亮或虬结的藤条甚至挤开了地面,贯穿了整面墙,那张牙舞爪毫不客气的模样,还真是——得了大妖怪的真传。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最后一颗光点冒出了她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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