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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艳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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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回答,那两个身上着火的人呼号惨叫,乱挥乱扑。我游刃有余地拿着烛台一人拣要害部位给了一下,看她们仆在地下不能再动弹,身上的火还在烧着,寝殿里弥漫着一股焦臭的味道。
我喘了两口气,看她们是不可能再爬起来了,呼了出口气,把手里的烛台丢下,慢慢走过去打开门。
侍卫们看到我出现,脸上露出放心的神情,半跪着行过礼,然后侍卫队长站起身,躬下腰问:“陛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刺客何在?”
我叹了口气:“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睡到中夜,忽然来了刺客,亚莉女官为了救我,和刺客……同归于尽了。”
侍卫队长惊道:“什么?这……”
我让开门口的位置,让他看清殿内的情形:“一个是刺客,一个是亚莉……我已经分不清楚谁是谁了……你们,快救火吧,再看看人还有没有救……”
他们乱哄哄地冲进殿里去,我抬起手臂来检查小金的状况。它还活着,看样子象是昏晕过去了。总算还好,我松了口气。
侍卫队长他们做事效率极高,已经扑灭了火头,并且将那两人身上的火也弄熄了,但是那股焦臭的味道却更浓了。
“爱西丝陛下,”侍卫队长大步走了过来,声音很低沉:“请您……不要难过,亚莉女官她,她殉职了。”
我面无表情:“刺客呢?”
“也断气了。”侍卫队长说:“但是面目身体也烧坏了,恐怕很难查出刺客的身份来历。”
我这才觉得身体象虚脱了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侍女忙过来扶我一把,在没被火势波及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陛下千万不要难过。”那个宫女安慰我:“能为陛下而死,亚莉女官一定是感觉到莫大的光荣,她平时都说着愿意为您付出生命的。”
她完全不用安慰我,因为我一点也不伤心,我只是在纳闷,今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60
我忽然想起来问:“那个金头发的女孩子呢?亚莉把她安置在哪里了?”
原来什么事我交给亚莉都很放心,现在一下子全部翻转了过来。她都能要我的命了,那么我的吩咐她也很有可能阳奉阴违甚至……
幸好宫女想了一下说:“亚莉女官好象把她扣在地牢里了吧?”
扣在地牢?我说的是好好照顾,没说给照顾进地牢里去呀。看来亚莉在今晚之前就已经和我不是一条心了。
“把她给我带来吧,我有事情要问她,现在就去。”
那个宫女脸色一整,答应着去了。我看她的样子,猜她八成是想着今晚进来的刺客是和凯罗尔有勾结的,所以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有点凶狠,她去带凯罗尔来,保不齐会给她苦头吃。
火已经完全扑灭了,我看看自己的手指头,刚才用力过猛把掌缘割破了,其他的倒也没受什么伤。亚莉和那一个爱西丝已经都烧得黑焦焦的,一点也看不出本来面目。
这就好。
我站起来查看过两个人的尸首,宫女和侍卫队长请我去一边歇息。
我还没来及说话,曼菲士这家伙象头豹子似地冲了进来。
“刺客在哪里?”
我指指地下的焦黑块:“在这里。”
他拉着我上看下看,半天才松了口气,一把紧紧地抱住我:“幸好你没有事……”
我心里感觉有点复杂。
我一直是把他当成亲弟弟看待的,可是刚才又出现的那个爱西丝……才是他的亲姐姐。而我呢?我算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而且,如果曼菲士知道这地下死人的真正身份来历,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好了,我没有事。”我说:“但是,亚莉她却……”
曼菲士点了点头:“是啊,亚莉对姐姐一直忠心耿耿。不过她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姐姐如果这么舍不得她,就允许她也葬入王家墓地好了,这对她也是莫大的荣耀。”
我点点头,虽然半夜惊魂,又打又烧地折腾了半天,我却觉得自己的精神好得很。
而且宫女和侍卫已经把凯罗尔给带来了,果然是又拖又搡异常粗暴,估计是真把她当刺客看待了。
曼菲士果然也误会了:“姐姐,是不是她勾结了刺客?”
看这架式我说一声是,曼菲士马上能拔出剑来劈了她。
记得在书里……曼菲士对凯罗尔应该是一见钟情的吧?虽然法老的高傲和他的坏脾气让两个人好事多磨,但是肯定不象现在这样子红着眼咬着牙,一副见了仇人的表现。
“我什么也没有做!我是冤枉的!”凯罗尔脸色苍白,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一见我就想扑过来,但是被两旁的侍卫紧紧揪住所以达不到目的:“爱西丝,不不,爱西丝陛下,救我啊。”
唉,这孩子真不适合这个时代,除了叫人救她自己也没点什么别的本事吗?
咦,等等……我记得书里面,她是学考古的,专研究古埃及这一块儿,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对这段历史似乎还是很清楚的。
“不要这样对她。”我说:“她懂得不少有用的知识我还用得着呢。”
曼菲士脸色松缓了一些,挥了一下手,让人把凯罗尔带了过来。
我要问她的事可不能当着曼菲士的面问,要是他发现有两个爱西丝指不定怎么想呢。
“好了,曼菲士,你明天还有事情要忙,先回去休息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可是刺客竟然能潜入姐姐的寝宫,而且杀死亚莉女官,实在是太危险 fsktxt。cōm fsktxt。cōm了。姐姐你还是先不要在这里住了。我想想,要不然你先我和……”
打住打住,我急忙说:“我先到侧宫去住,反正那些女人离开之后那里也空着,什么东西也差不多都是现成的。这里让人收拾一下吧。”
烧成这样这屋子也确实没法住人了。曼菲士有点怏怏不乐,陪我看着旁人收拾东西给我挪地方,过了&书&网&书&网好久才肯回去休息。
我忽然想起来件事:“曼菲士,亚莉以往总管我宫里的事情,可是现在她一去……我一时就找不到别的人了。你让塔莎过来给我帮几天忙吧。”
曼菲士一口答应:“好,我就就让她过来,姐姐把她留下来用吧,反正后宫的事情我不管,你吩咐她就行了。”
“嗯,那我先谢谢你了。”
“那有什么好谢,我的和姐姐的还不都是一样的。”
小曼走了,我静下心来理了理思绪,让人把凯罗尔带进来。
可是还没等我问她问题,她先反问我:“爱西丝,你为什么要囚禁米达文公主?”
“什么?”
米达文那胸大无脑的丫头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把她囚禁起来?她是比泰多公主啊,就算你想和曼菲士成婚,也不用这样对待她啊。”
我奇怪地问:“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囚禁她了?”
我记得晚宴的时候米达文还在席上呢,她这话是从何说起……
“那个亚莉把米达文骗到我旁边的牢房来的,我还亲耳听到你说,让米达文不用痴心妄想,曼菲士绝对不会娶她的话!”
老天。
我知道了,是另一个爱西丝干的好事。
她倒还真有闲情,一边忙着想杀我一边还记得把情敌给灭掉。嫁给曼菲士?我想想都觉得身上恶寒,幸好已经把她解决了……
“好吧,我让人把她放出来。”
比泰多公主可不是说关就关的人物,而且她现在还是比泰多使者,当初答依俐那么招人恨我和曼菲士也不能无缘无故地找她麻烦。而这个爱西丝,她都在想些什么啊?她想挑起两国战火吗?
也许书里也有这个情节?我不清楚,如果让那个爱西丝杀掉了我取代我的位置,她都会做些什么事情。她除了杀人关人,还会别的不会?
我问凯罗尔:“你把你说的,遇到过我,还有回到这里的经过,再仔细地讲一讲。”
她舔了舔有点干裂的唇,我注意到了,让人倒了水给她。
凯罗尔喝得太快呛到了,咳嗽了一会儿才好,慢慢地仔细地又讲了次。
她家里如何开掘法老墓,然后发生了意外事件。她在自己家附近拣到了自称迷了路与弟弟失散的爱西丝。爱西丝美丽神秘,懂得古埃及文字和知识,但是随后凯罗尔学校里的人死了,她的父亲也被眼镜蛇咬死了,连凯尔乐自己也膏于蛇吻险些丧命,说起来还犹有余悸。然后忽然有一天被爱西丝带到了这里……
我注意到她的话语间曾经提到过刻着诅咒的粘土板,她只是顺口一提,我却留意上了:“后来呢?那粘土板上刻的什么?”
“唔,教授说是刻着对某个人的诅咒,是放在王墓里的。可惜上面的字本来就残损模糊了,后来又被摔了一次。但是我回来之前已经要拼好了,教授说的马上就可以拼成……”
出现在未来的爱西丝,就是因为这个粘土板被摔的关系,才复活的吧?
我隐约记得这故事的开始就是从挖掘王墓开始,然后爱西丝的木乃伊因为某种原因复活……接着她疯狂报复,直到后来又因为什么诅咒的关系,被时空漩流送回了古埃及来。
应该是这样的没错……不过书中可没有说当时的古埃及是不是出现了两个爱西丝,那二位又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难道也是后来的那个把先前的那个杀掉了吗,而且那个从现代打转一圈重回过去的爱西丝女王,也没有为改变曼菲士早夭的命运和自己的死局做任何努力,只是一门心思想和弟弟结婚。
这女人是花痴加毒蛇的综合体啊?而且是否脑袋异于常人?别人如果早死了又能重来一次,一定会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吧,但是爱西丝呢?她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她究竟对女王的职责了解不了解啊?
我对杀掉她真的一点罪恶感都没有了。
米达文公主被释放带了过来,被关了半夜的她不但没一点气馁害怕,反而愈发精神褶褶,一路叫骂着被带了来,而且见了我之后骂得更凶,简直象是个市井泼妇,毫无公主风范。
我对旁边的侍女说:“掌嘴,让她规矩点。”
我理解她的心情不代表我可以任她谩骂,关她的又不是我。
61
要说当女王的感觉……
怎么说呢,真是一言难尽。米达文被两个耳光打懵了,反应过来骂得更凶,我笑眯眯地说,我的宫女倒是不介意打得手疼,不过再打,她的脸要是破了相,那可就糟糕了。这话比什么都灵,她马上乖乖地闭起了嘴,一语不发。
“其它话我不想说,今晚的事是个误会,是刺客策划的,我的寝宫也已经被烧了,所以你完全没必要为这个和我撕破了脸大吵大闹,这里是埃及,你站在埃及的土地上辱骂法老的姐姐,埃及的女王,无论如何都太失礼了。我不追究你刚才的谩骂,你也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忘掉,希望我们两国还是和平友好……”
米达文瞪着我。
“你要是觉得气不忿,回去要挑拨你父王替你出气打仗,劳民伤财害人无数,那也随便你,我可不怕。”
一旁凯罗尔插嘴:“打仗会死很多人的,最好不要打仗。”
米达文还是紧紧闭着嘴一语不发,我知道她今天晚上刺激受大了,这会儿再刺激她什么也没有效果,她只会往牛角尖里越钻越深。这位公主的个性我多少也有些了解,那是从小被宠大的,既傲慢又任性,还一副“我比泰多如何如何”的表现,实在让人不耐烦。
“你跟我来。”
我站起来走到隔壁去,凯罗尔跟在我身后。
“你看到的那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其实你不用怕他的。”我放柔了声音:“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你在你的时代看到的另一个爱西丝,其实不是我,或者说,她是因为诅咒而产生的一个怨灵,现在她不复存在,而你……恐怕也只能留在这里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她睁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看着我。
她有十八岁么?应该还不到吧?
“那个人……他并不是想要杀你,只不过怕你对我不利。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天天有暗杀这种事情,不防备不行。”
她果然顺着我的话说:“是啊,做法老做女王真是不容易。”
“你吃的药我也弄不清楚是什么药,不过只要每个月都服一次解药,那么你的性命不会有危险 fsktxt。cōm fsktxt。cōm的。解药我一定会按时给你的。”
她露出失望之极的表情:“难道我真的回不去了吗?”
“也许有其他机缘,你先不要灰心,我来找找办法,晚上你见到的那个人,他也是个了不起的神官,或许他能够知道。”
我可没想告诉她你往河里一跳就能回去。这个丫头知道的关于这个时代的事情可很不少,看书的时候,她不就是凭着“先知”这一点而让埃及人将她奉为神的女儿吗?就算你想走,那也得把你肚子里的东西给我倒出来了才能走。要是你给我惹麻烦,别说你想走了,就是你不想走,我也给你一脚踢进尼罗河里去。
“好了,不用害怕,我让人给你整张床,你先好好休息吧。”
凯罗尔倒扯着我的披纱不肯松手了:“爱西丝……我心里害怕,我,我能和你一个屋睡吗?”
我看看她,没说话。
凯罗尔虽然有点天真过头,好歹不分,可毕竟人的眼色还是会看的。慢慢松开了手,一副委屈的样子跟着宫女出去了。
我往榻上一靠,揉着额头,另一个宫女上来问:“陛下,那们米达文公主……”
“哦,送她回她原来的住处去吧。还有,明天就打发她回国去。”
至于她回去之事找不找后账,那就以后再说吧,我现在脑子里乱得很,真得好好理理。
可是还没静下来有五分钟,又有人从窗子跳了进来。
我叹了口气:“你真是神官出身吗?我猜也许你是做盗贼的吧?”
他走近我:“真是奇怪啊,你身上是什么异事都有。我回去之后祈过神,正要开始刻护身符,你这边就开始出事……”
“你在我这里还埋了探子?”我口气不善。
他微微一笑:“这哪里还用得着探子?你的寝宫失火,又有侍卫砸门,宫女跟着乱跑,还呼天喊地的,只要不是瞎子聋子都知道你这里出了事。”
我摇摇头:“真是好事不出门,对了,你又来做什么?你既然知道这里出了什么事,那也该知道我没有受伤,还跑来做什么?”
我没答我的问题,却低声反问:“你的意思是,你受伤了我才可以过来?”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怪。不过他也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问:“你刚才杀的刺客是什么人?”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警惕地看着他。
“我说的奇怪就是这一点,你这里的刺客死了之后,你身上原来缠绕的那股诅咒之力一下子就没有了。”
“真的?”话没出口我就知道是真的。因为那种无力的说不上来的难受感觉已经随着爱西丝和亚莉的死去而一起消失了。
难道是她们两个合谋诅咒我?
不,不是……
如果是她们的话,这诅咒既然有效,那她们继续把我咒死不就结了,干吗还要来杀我,多费一次事冒一次险?而且她们不但没有把我杀掉,反而送了自己的命,真是得不偿失。
但是伊莫顿却说:“我猜,来行刺你的人,多半也是诅咒你的人。”
我问他:“她既然已经先诅咒了我,为什么还要多费一次事来杀我?”
“这我却也说不清了,也或许她等不及,也或许是想亲手杀掉你……”他缓缓走过来,执起我受了伤的那只手,俯下头来。
我愣了一下,他的唇已经贴在了那还渗血的伤处。
舌尖温热濡湿,被触到的又是极敏感的伤口部位,我一下子就觉得腿软了,背上也麻酥酥地象被电打了一样!
我想甩开他的手,不过一抬头却正正对上他清亮又显得深邃的目光。
“你要当心,一定要当心……”他低声说:“我可不想去触犯阿努比斯,做渎神的事……”
说的什么呀莫名其妙。
我抽开手:“你什么时候走?”
“什么?”
“你不是密诺亚使者吗?登基大典已经过了,你也该回去了吧?”
他笑了,那种胸有成竹,似乎掌控一切的笑容,以前让我觉得特别迷惑,现在觉得特别讨厌。
“我要留下来的,与埃及僧侣们切磋交流医术和关于药草以及刻经方面的事情,这事密诺亚同意,埃及神殿也是同意的。”
我翻白眼,这家伙台面下的实力我也不能全部摸清。但是,以他的身份地位能力和一直无人能及的威望,要说可以把埃及的僧侣们全吆喝着去点火自焚估计也没大问题,现在摆着看的那个卡布达大神官有谁真心服他?那家伙不但偷偷地蓄养女奴取乐还特别地贪财,他也就是混资历混到了现在的地位,尸位素餐四个字完全是为了他这样的人而创的。
但是站在我和曼菲士的立场上,他越是蠢越是贪,我们越是放心。
换上伊莫顿这样人望高有真材实料,跺跺脚整个上下埃及神殿都要晃三晃的人来做大头目大BOSS,我们反而要担心神殿坐大不好控制。要知道这种时代神权总和政权难分家,卧榻之侧他人睡着,怎么让人能够心安?
“你到底干吗来了?”我直接问。
他说:“你以为我是来拿那些我失去的名声地位的吗?那些我在密诺亚难道就挣不着?”
能,肯定能。说话不能昧着良心,以他的能力,在哪儿都能混得开。
“我也不是记恨那一剑之仇。”他缓缓走近我,长袍的下摆象水波一样起伏不定。
他的手轻轻伸过来,似乎是想要触碰我的脸,但是在将要触到而还没有触到的地方停下来,我的脸颊似乎可以感受到他手掌心的热度。那是一种比真的触到了还要让人敏感的感受。半边脸颊又是热,又有些麻麻地痒起来。
“我只是记得,那个给我一剑的人。我一直在想,她现在在做什么,她好吗,她有没有忘了我……”
我冷冷地看着他:“很感人的告白,但是我不会接受。”
我想要的时候得不到,现在已经放弃他却又回来,他以为我是什么人?可以任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62
塔莎也是很能干的,过来之后立刻上手,内务一把抓,只是以前亚莉负责的情报工作和其他的事情,没有办法交给她。
我手里的人还是不够多,大多数人不够能干,能干的又怕不够忠心。后一条比前一条更致命。
这事情也急不来,只好慢慢的一个个摸寻吧。
只是,伊莫顿看起来是真的扎下来不会轻易走了。昨天晚上我冷下脸来,他也不在乎,和来时一样翻窗走了。
他的黑衣旋摆着象是一只只在夜间出没的蝙蝠。
我站在窗前看他的黑衣融入黑夜,起了风,夜间的沙漠清冷,有的时候甚至吹得人骨头缝都是寒气凛凛。
我的手放在窗台上,慢慢握紧。
就算他回来了,又怎么样呢?我和他就算能够再续前缘,那又如何?
我对他也好,他对我也好,都象这夜里的风,让人心凉。
而且,只有夜间出没。
我转过头,把自己扔在床上。
一天一天地这么过,宫廷生活象一块磨石,把人磨练得周身锋利,刀枪不入。
很劳心,也很吸引人。
已经不用睡了,天已经要亮起来了,东方的地平线一抹晨曦,映得半天边都是蒙蒙的莹莹的白,那是一种夜将逝去的凄凉的白色。
我从来都不喜欢看日出。
自从来到这个地方,我发现自己更喜欢落日。
尼罗河的,大沙漠上的落日。
红如血,灿如金。
那么辉煌,那么决烈。
我自己躺在那里,想着一些凌乱的不大好理清的事。
我为什么拿伊莫顿没办法?按说,一剑都刺下去了,再咬咬牙,现在让人把他做掉也不困难。
可是狠不下心。
我总是会想起在神殿第一次见他,他从幽暗的殿堂里走出来,无声而优雅,从容而深沉,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他在微笑的时候,也让我觉得他有种化不开的忧郁。就算是凌厉十足的向我教示剑术,也让我觉得他沉静温雅。
我忘不了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
宫女小心翼翼地进来,先看我醒没醒,我睁着眼说:“你们收拾吧,我就这起来。”
“可是王交待了,不让您起来去忙事情,得好好歇着。”
我坐了起来:“别理他。”
塔莎也进来了,说:“陛下您这样可不成,什么也没有身体要紧。我让医官来给您的手上药吧。”
“不用啦,昨晚都没有上,今天还上什么?”我翻过手来看看,“不要紧的,都收了口了。”
她跪在我脚边服侍我穿衣换鞋,耐心劲儿看起来比亚莉还强。
啊,又想起她了。看来我一天两天是不可能把她忘掉的。
有时候,要忘掉身边象亲人一样的朋友,比忘掉情人还要难。
因为她渗透进你整个生活中,时时处处都留有她的痕迹,她的气息就在门侧在身后在你不注意的任何一个小地方。
我站在那时砂动,塔莎看了一眼我的表情,替我系好项链,低声说:“陛下想起亚莉了么?您不要难过,亚莉选择这样的路,对她来说是幸福的。能为王而死,是死得其所。”
我点点头。
亚莉为了她的选择而死。
是我杀死的。
我应该快一些忘掉她,总看着过去可不是我的习惯。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到底是年轻,这么折腾了一宿,脸色还象是含苞的粉嫩玫瑰花。无论什么事情都能否定,但是爱西丝的美貌我得承认。
昨天晚上那一个照面,忽然看见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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