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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猫当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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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鹤也往前挪了,“噗通”一声跪在坟包前,努了努鼻子,咬得嘴唇失了血色,几番颤了颤口却都没说出什么话来。干脆朝着坟包大大的磕了三个头。而再起身时,面上又挂了两行眼泪,沾了些泥土,脏脏的。
她是有些怨散仙的。
“我与娘子也没留个一儿半女,这倒是她最大的遗憾”散仙的声音轻飘飘的,晃眼间真几分云中仙的感觉,“后来遇见了你,她大半的心神,倒分给你了。”
散仙盈盈笑出声来,几句话又催得赤鹤呜呜咽咽,他伸手在她脸上揩了一把,反把她那张脸抹得更脏了。
“她放不下你,怕你遭人欺负,本嘱咐我好生护着你。”散仙脸色沉了几分,赤鹤也预感到了什么,死死将他拽着,呆呆的摇头喃语:“仙人,仙人……”
可散仙却不说话了,只是深深的看着她,语气再不似刚刚那么轻松,倒像是压了千斤的石头:“你莫怪我。”
话未说完,山间风云突变,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气忽的压了一层阴云,林子里一时间灰暗起来,好像一场暴雨即临。
“不要,不要!”她慌了,抓着散仙的手更加的用力,一双眼睛大大的瞪着,急促的呼吸间,连口舌都干了。
“我怎能独活!!”散仙仰天长啸,一头原本束得齐整的银发也迎风散开来,这般悲怆暴戾的样子,真真是把拽着他衣角的人吓得懵了。
那灰蒙蒙的天也霎时变得浓黑了,她紧张的抬头看了看天空,手不自觉的松开了。心口不安的起伏着,抹了把额头,却不敢离开散仙半步。
自古最是真情伤人心。
眼前这位疯魔一般的仙人渐渐离地两尺,整个人撕心裂肺的在风中哀嚎着,好像下一秒就要碎裂开一般。
赤鹤想朝他扑过去,然他周身的气场过于强烈,赤鹤方一靠近,便被灼了个龇牙咧嘴,还未待她再试一遭,整个人就被猛的震开,直直的砸到石块上。
“嘶……”
她吃痛,感觉喉头有些鲜甜,身上火辣辣的疼。可还是紧盯着坟旁那微微腾空的,大哀而大变的散仙。
他此刻陌生的让人害怕。
倾盆大雨说来就来,雨水冰凉,不一会就把她打个半湿,她一把一把的抹着被雨水糊住的眼,地面没一会儿就满是黄浆,她也不管,捂着身子就又朝散仙踱过去。
散仙似乎置身界外,身上没有一星半点是沾了水的,他似乎清醒了些,转眼看见了赤鹤。
他这一望,倒让她有些发毛。
只见散仙又笑了笑,竟生生将手掏进自己心口,直把赤鹤看得双目发紧。他竟慢慢的,掏出个发着些许光亮的物件,盛在自己掌心。
下一秒,散仙轰然倒地,重重的摔在坟旁。
“仙人!!”赤鹤哪还顾得了疼痛,蹿至仙人身旁拢着他。雨还下的很大,她尽量把散仙往自己身下靠了靠,想为他挡了雨。
散仙再无刚才的神采,整个人都黯淡下去,伸出颤抖的手把那个发亮的物件递到她眼前。
是一截骨头,是他的仙骨。
“命里嵌了仙骨,方能登崇明宫。”散仙声音极小,一字一句都说的极为吃力。
赤鹤也不知脸上是雨还是泪,只知道笨拙的帮他擦着脸,喊着他,不住的摇着头。
怎么会这样,那个神采奕奕的散仙,不该是这个样子。
“我且随娘子去,你也断不会再无依无靠。”散仙面无血色,嘴角却吃力的想满足的笑起来,可还未等他笑开,那只拿着仙骨的手,就落在了泥里。
散仙,自陨了。
“不会的……”赤鹤喘着粗气,显然不愿意相信,还是执着的叫着他,可怀中人却没一点的反应,连简单的应一声都没给她。
“啊!!”她仰头长嚎,一心的依赖崩溃得片瓦不留。都走了,他们都走了,往后的日子,她又该怎么过。
雨慢慢变小了,黑云也慢慢浅了颜色。
娘子的坟旁,多了一个土堆。
而双坟前,木然跪着一个人。
她脸上是干掉的泥渍,满当当的狼狈,都在叙述着刚刚她经历了什么。
手里轻握的那根仙骨还在弱弱的发着光,她往散仙的坟深深看了一眼,有些迟疑的把那根仙骨看了又看。
然后一点一点,把仙骨塞进了自己的心口。
“唔……”她垂首,只觉周身难受,继而头晕目眩,昏倒在了坟前。
再醒来,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过了几个白天夜晚。
心口处早已没了异样,反而有种从未有过的清畅之感。
“咦?”
这是何处?
身旁哪还有双坟,睁眼便是香香软软的床帐,整整齐齐的书桌椅凳。
“你可算是醒了。”好像还有人,在这床帐的背后。
她轻轻挪下床,瞳孔有些发紧。
眼前之人面色朗逸不俗,一双凝了秋水的眸子,穿一袭白底蓝纹的薄衫,束着个规整的发髻。
“在下云汀,可还记得?”
她脑袋跳了一下,原是那日捡蜜之人。
捡蜜,娘子,散仙……
“这是何处?”她记挂着他们,忙不迭的想问个明白,然云汀细细引她坐下,柔声道。
“崇明宫。坊间传言,‘置身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崇明宫。”
“我,在,哪?”她有些反应不过来,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只依稀记得散仙说过。
云汀笑了笑,拂了拂袖子,伸手替她理了有些凌乱的头发,依然柔声道:“你该给帝公问安了,小崇仙君。”
☆、第四章 梅林仙君
窗外天色是好的,温温的映着。把她的脸,照的好看极了。
“小虫仙?”赤鹤的脸白一阵红一阵,她本是猫,怎的淋了场雨,到变成虫了?
云汀好像老熟人一般,拉过她的手,在上面比划着:“崇,这个崇。”
“好好好,这个崇。”她讪讪缩回手,挠了挠手心,还想再说什么,又见云汀负了手,打量她道:“青崖山神好歹是个中崇仙位,可他的仙骨到了你体内,却只有小崇仙位的效力了。”
赤鹤听得似懂非懂。
懂的是散仙原是青崖山的山神么。可他陨了,那青崖山怎么办。
“他陨了,仙骨予了你,若你修为足够,承了他中崇仙位,这青崖山神由你任了,倒也未尝不可,只是……”云汀没说话了,赤鹤又怎会不明白他没说完的那半句。
“我未曾觊觎山神之位,只是青崖山……他们,毕竟都还在那。”她垂下眼,有几分伤情,身前人又拿她看了两看,宽慰道:“凡事判断,帝公和天君自有定夺,你且随我先去见了帝公吧。”
门外一派安详,静静的,时不时能遇见一两个仙婢端着个手路过。
没一会儿就到了一处宅院前,这宅子比青崖山那处小屋足足大了许多倍,虽是气派,然一瓦一砾却都再寻常不过。并没有如她想象中仙家宫殿那般是连高墙都闪着金光的。
若不是门廊前立着两名侍卫,怕她一眼也就扫过了。
进了院子,一眼就能望见院内种了一颗硕大的醉凰花,之所以叫醉凰花,是这树开花之时,满树粉金的骨朵就像醉酒的凤凰,垂着花梢,翘着花尾。
她看得哑然,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身后已然站了两个人。
“好看吗?”
她回过神来,速速转身,见一灰发白须,玄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负手在她身后,面上虽是慈蔼,却掩不了几分顽笑。
“好,好看。”她呆呆的,不自觉望向了云汀,云汀清咳一声,朝她使了个颜色,她方反应过来,有些笨拙的朝男子躬身拱了手,低声道:“见过帝公。”
帝公顺了把白须,笑出声来,摆手道:“那日青崖山风云突变,我就料想怕是山神出了事,谁想着,这情种竟把仙骨予了你这猫妖。”帝公背过身去,又补充了一句:“还是只九命猫妖……哦,不对,八命,现在只有八命啦。”
原来赤鹤此前在冢前强融仙骨,是拿了一命相抵,所以中崇仙位到了她这,就成了小崇仙位了。
他踱到石桌旁坐下,似乎对赤鹤的来历有些了然于心却绝于口。赤鹤也没在意什么八命九命,只收回手,有些拘谨的还站在原处。
“此事就不用告知天君了,日后你在崇明宫安安分分修学,也莫去别处惹事。”帝公探手倒了杯茶,抿了一嘴。
来的路上,云汀先和她知会了一些,说这崇明宫自开世之时,便传着两个当家作主的位置,一是天君,一是帝公。传承至今,虽在位的人不同,可这称呼就没变过。两个位置仙阶相同,相互制衡。
她细细听着帝公这话里的意思,也就是说她不用去跟另一个老大打报告了。
“我也觉得,我就一小仙,怕也用不得四处跟人嚷嚷。”她讪讪笑笑,有些放松的搓了搓手,帝公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默默笑了抿口茶去。
“帝公,我能问您老人家一个问题吗?”她往前挪了挪,不忘看了眼云汀。
“老人家?哈哈哈,好,问,问。”帝公似乎是听了个新鲜词语,乐呵呵了。
“山神既陨,那青崖山……”她揶揄着,见帝公拿她看着,她慌忙摇摇手解释:“我不是眼比天高觊觎山神之位,只是想问了问,既没了山神,那谁管着青崖山一草一木?我此前受了他不少的恩,想托那位仙家,别造了山震,砸了他的夫妻冢……”她声音小下去,有些不自信。
“嗯。”帝公点了点头,道:“此山暂由梅林仙君顾着。”
“梅林仙君?”她记着了这名号,又听帝公道:“梅林仙君住在东面,你大可让云汀领了你去,小事一桩,他不会为难的。”
往帝公宅院出来,赤鹤就一刻不停的缠着云汀,只是偶有一两个仙婢路过,她才会稍稍束了手一本正经。
“不是我不愿领了你去,只是我怕你唐突,反倒对仙君不敬。”云汀有些受不了她在耳边叨叨,拉她往边上靠了靠。
“不会的不会的,我必当恭恭敬敬。”她说着,又像模像样的躬了身,倒真有几分乖巧的样子。云汀无奈,只得又嘱咐了她几句,引着她往东面去了。
越过一道水洼子,却见一处绿荫繁茂之地,林荫中隐隐可见一间挺高的小宅,顶上被缠了许多藤蔓须根,倒与刚刚帝公那处宅院截然不同了。
“梅林仙君受不得吵闹,你别一会儿咋咋呼呼,惹了人家。”离近了小宅,云汀又不忘嘱咐两句。
赤鹤听话的点着头,那样子活像一个小跟班,正经道:“我知道了老大!”
“什么老大,我是帝公的贴身侍徒,你叫我老大,又该叫帝公什么?”
赤鹤吐了吐舌头,挑眉道:“噢,原来你是小跟班啊?”
“怎么又成小跟班了!”云汀扭着眼,正想辩驳两句,然屋门却吱呀开了,步出一着着素衣的长袍男子,锁着眉头望着二人。
“云汀?你何故在我门前吵闹?”这人想必是梅林仙君不错了。
“云汀见过仙君,扰了仙君清净。”云汀拱手行礼,赤鹤也忙躬身,有些笨拙。
梅林仙君看了看二人,拂了拂袖子,目光恰与赤鹤迎上,他仔细看了看,问道:“你的眼睛?”
赤鹤抬了眼,望着他,以为他还要说什么。然梅林仙君只是摇了摇头,侧身道:“进来吧。”
屋内陈设简单,隐隐还有股泥土的味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云汀公子这是来寻我找药的么?”梅林仙君给他二人斟了茶水,语气淡淡的,二人相视一眼,赤鹤有些尴尬的搓着衣角。
“仙君……”
“别仙君仙君的叫了,唤我元屏就是了。”眼前这位素色衣裳的神仙有些不耐烦的看了赤鹤一眼,又低头捣鼓着他自己的事情。
她一时语塞,想着自己总归没说错话,就凑近了些,恳切道:“听帝公说,青崖山暂归元屏仙君顾着?”
元屏有些嫌弃的瞥了她一眼,是不满她还带着仙君二字唤他的。不过也没多计较,应道:“确实暂由我顾着,如何?”
“赤鹤求仙君一事,还望仙君答应!”她有些激动,起身朝元屏行礼。云汀见她这般郑重,想着怕是自己刚刚把元屏说得过于严肃了,于是在一旁掩面想笑,伸手轻轻拽了拽她。
“再叫我仙君,就别再多说一字了。”元屏给云汀递了个颜色,示意他扶了赤鹤坐下。
赤鹤端端坐着,恳切道:“青崖山之前的山神,他夫妻二人,于我有恩。还望仙君留意,别让山震毁了他二人的夫妻冢。”她说完,自觉又多话了那两个字,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就这一事?没了?”元屏锁着眉,有些不可置信。若只此一事,其实倒不必如此大费周折。
“还能求点儿别的?”赤鹤不自信的望了望云汀,却见他只顾自己喝茶,对他二人的谈话,并不插嘴。
元屏笑了笑,道:“你不妨说来听听。”
她咽了咽喉咙,初登崇明,她是怯懦了些。人生地不熟,规矩不通,她只怕自己说话做事越了界。
“我能不能,知道他二人下一世,投的好不好?还能不能继续在一起?”她声音有些小,眼却一眨不眨的看着元屏。
大概是觉得散仙陨时太过哀拗,她盼着下一世他俩还能好。
“这个,我这儿就不知道了,得去问了司命仙君才行。”元屏顿了顿,又道:“你若是愿意出点小力,我倒也很愿意替你去打听打听。”他浅笑如斯,余光瞥到不明所以的云汀。
“你要让她干嘛?”云汀咽下嘴里的茶,他倒不是怕元屏为难赤鹤,只是怕赤鹤毛手毛脚,反倒给他添了乱。
“我愿意,只要不杀人放火,我都愿意。”赤鹤凛然,元屏没出声,自顾走出房门,示意她跟过来。
他伸手指了指院子里面,道:“院里的果子该收了,替我把果子收完就可以。”
“就这样?”赤鹤觉得这活简单的很,却不知元屏指的果园究的有多大,而有的果树是窜天了长,一趟折腾下来,也不知要几天才能收拾完。
赤鹤一蹦三跳的,她倒觉得这是个清闲的活计,云汀本想去帮忙,却暗暗被元屏拦下了。
待她走的远了,元屏才扭头把云汀细细打量一遍,嘴里不住啧啧有声。
“青崖山神把仙骨给她我倒不奇怪,我奇怪的是你,怎的结识了这么一只猫妖?”元屏满脸想听戏的表情,丝毫不似平日里那副乐得清净的样子。
“认识了就认识了,有什么奇怪。崇明宫里,又不是没有兽仙。”云汀努努鼻子,并没觉得有何不妥。
他当然不愿意把自己捡蜜的事情与元屏说了。
元屏也不知拾了个什么东西在手里把玩着,道:“是,是有兽仙,不奇怪。”
这话分明是藏着什么的,云汀耐不住他这般说一半不说一半的样子,急道:“到底如何?”
“你就没觉得她的眼睛很奇怪?”元屏神色荡漾,见身旁人没有吱声,又道:“她双目有异,身负九命……对了,她此番融了仙骨,历了一劫去掉一命,你可跟她说了?”
“说了……”
元屏听罢,把手里的东西掷了出去,拍了拍手上的灰,沉声道:“现在那双眼,就是她的命。”
☆、第五章 养梧峰
元屏指的果园很大,赤鹤在里面兜兜转转,忙活了大半天,眼见着果子摘了好几筐,但树却没经手几棵。
抹了把额头,倒有些虚了。
她靠在一颗果树下,望着这百亩无际的林荫地,忽然想到,曾经娘子最喜摆弄些花花草草。她那时还不识散仙,只是肚饿难耐,偷了娘子种的一颗酸果,被娘子见了,竟拿了炸过的油肉来给她吃。
一晃眼,都是好多年的事情了。
“偷懒呢?”
元屏慢慢穿过林子踱步过来,赤鹤听见他的声音,赶紧站起来拍拍屁股。
“没有,我刚坐下呢……”她挠了挠脑袋,元屏望了望那几筐摘好的果子,又说道:“这些果子待会你遣个车童给你带回去,分给那些修学的弟子尝个鲜。”
崇明宫里分了个峰头出来,称作养梧峰。专供各界地仙望族的得意门生修学用。赤鹤初入崇明,就被安排在了那儿暂住。
元屏让她拿了果子回去,是想着她总要跟人打招呼的,手里有点东西,别人也不至于对她太过冷淡。
可她明显是不懂元屏一片心意,反而诧异道:“全部吗?”
也太重了吧。不过这后半句,她是没敢当着元屏的面说的。
“全部。”元屏挂着笑,就差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话梢顿了顿,元屏凑近了她,细细打量着她的周身,直把她看得浑身发毛。
“你说你受了那山神的恩,可又是如何结识的他呢?”
元屏兴致很足,赤鹤原原本本的说了,只是把自己偷吃摸喝的事情说的敷衍了些,可任她说的如何敷衍,眼前这位仙君自是明白个透亮的。
“就如此?”
“对呀,就如此。”赤鹤不明他要干嘛,满眼的不谙世事。
元屏抿着唇,伸手摘了个果子往她怀里一扔,她之前就一直嘴馋但不敢偷吃,现在既是扔给她了,也不客气的抱着就啃起来。
“可你又是如何到的青崖山呢?”元屏旋了个身,腾至一枝低梢上斜坐着,垂眼望着她。
赤鹤心里跳了一下,嘴里咕咕哝哝一嘴果肉一时噎在嘴里。
“我忘了。”她抬眼,倒不似假话。
“忘了?”元屏微微锁眉,有些不相信。
她咽了咽嘴里的东西,擦了把嘴,憾言道:“我也不知为什么,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觉醒来,就在青崖山。可在这梦之前的事,我是怎么也不记得了。”
她说的无奈,元屏闭眼也不再看她,靠在树干上沉思了一会,才又问道:“那你可知,自己双眼有异?”
赤鹤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应声道:“那梦里好像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我的眼是续命奇药,‘他’一直说一直说,直说道我醒……”她顿了顿,努力回想着以前的事,“仙……元屏,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她语气恳切,把自己能追溯到的最远的记忆都翻了出来。元屏“嗯”了一声,不再追问,又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满眼无奈,略略笑道:“我就随口一问,毕竟不认得你,话多了些。你别见怪。”
二人干巴巴的又聊了些有的没的,见着天色晚了,才遣了车童送她回养梧峰。临了,还不忘嘱咐着让她明日早些过来干活。
天色近晚,散养的灵兽也慢慢开始引回了棚里。一路上陌生的东西多了起来,她看着倒是稀奇的很。
养梧峰地界不算最大,但也是钟灵毓秀之地,山水鸟树自是一样不缺的。
她拜托车童把那一车果子送至该送的地儿,初来乍到,她也不懂该怎么处置。那车童爽朗的笑笑,道:“仙君客气,我去处理便是。”
听那车童唤自己“仙君”,她还不习惯,于是又多嘴问了句:“这崇明宫,住的不尽是有仙阶的人么?”
车童应了声,又谦和道:“崇明宫里,虽分着小中大三个仙位,但也不是人人都排上号的。像仙君暂住的这个养梧峰,里面歇的虽也是望族子弟,却都是没仙阶的。”那车童说的详细,她也明了几分。
虽然自己仙位最小,仙阶低微,但好歹是个小崇仙君,还有比自己位份低的,那就是连小崇都算不上的。
想着也不是人人都能欺负她,她到也安了颗心。
“这是哪位妹妹?以前没见过。”
一个玲玲妙声,从养梧峰传来。
近看是个穿着橘黄衣裙,发上钗着金步摇,腰间束着坠玉绸带的大家闺秀,一步一近而来的皆是贵气。
赤鹤心叹这女子长得是真俊俏,也自觉比不上她华贵,就略略行了一礼。
那女子回礼,自介说名唤薇萧,是盘连谷地仙的门生。她问了赤鹤是不是新来的修学子弟。还未等赤鹤答话,一旁的车童许是年纪尚小,话也多些,就接道:“这位姐姐是新晋的小崇仙君,刚刚从梅林仙君那里过来,拿了果子要分给各位少爷小姐的。”
薇萧眼神动了动,若按礼数来讲,她们在此修学的弟子,无论见的是哪阶崇仙,都是要行礼的。不过她眼见赤鹤衣着简单,说话生硬,想着她怕是也不懂这些,就把那该有的礼都省去了。
“仙君初来,不若由学生引路进去吧?”说着,她稍稍让开一道,赤鹤有些不自在,忙道:“小仙才浅。叫我赤鹤就好。”
这话似乎正合了薇萧的意,盈盈笑着十分热络,指着一山一水告诉她这是哪位仙君移来的风水,那又是哪位仙君的手笔,熟悉的好像在这待了很久的样子。
“你在这养梧峰,待了好些年了吗?”她一边看着身边有急有缓路过的各家子弟,一边好奇的问了一声,薇萧听了,不由笑道:“若是能待好几年,倒也是我的福气了。”
赤鹤不明,移眼看她,薇萧又解释道:“小仙君你也该知道,这养梧峰,住的都是各界地仙的得意门生。”
她“嗯”了一声,心想,是那车童说过的。
“我们这些弟子,全是一招一式历练出来,严格选拔之后方能在此修学一年。年满之后,最具资格的那个人才会被留在崇明宫赐了仙阶。其余人等,自是哪来的回哪去了。”薇萧说的轻飘飘的,又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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