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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猫当仙-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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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
捆仙绳。
她从前只听说过这东西,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它捆一捆。
传闻说被捆仙绳缚住是箍住了仙元,半分术法施展不了的。
赤鹤暗暗一用力,周身施展不出任何力气,才明白传闻到底是真的。
并没有诓她。
不过能在这种时候抽出一分闲心来想这个事她也是很佩服自己。
朝着捆仙绳来的方向寻过去,不知什么时候这四周已经集结了诸多弟子,但看穿着,确都是盘连谷的弟子没错。
由弟子聚众的地方散出一个人影来,正是负手紧目的盘连谷谷主方长老,夜空下这位老人形容更显伛偻,此刻悠悠朝她踱过来,不紧不慢的,显然对捆仙绳很有信心。
赤鹤虽然觉得有些惊,却也想得通。
芷水是他门下弟子,若照薇萧的说法,她这已经是“第二次”欺负芷水了。
他替弟子出头,将赤鹤捆了泄个气亦是情理之中。
但领着那么多弟子来,是个什么说法?
以多欺少也没这样的。
她这边茫然无措,那头方长老的历喝却已凌空响起:“把这个幻瞑界的魔孽压入刺庭!”
“我看谁敢动手!”
。
。
。
这两句话发生的太快太突然,赤鹤觉得自己需要定一定。
云汀大概被那个白面小怪物引得比较远,此时奔回来还有些气喘吁吁。
方长老扬手,示意手下弟子继续往前,好像全没把云汀适才的话放在眼里。一群弟子涌上前来作势要拿赤鹤,云汀双眉一横,剑上已染了杀气。
赤鹤忧他做出糊涂事,须知若他这个时候受了方长老的引诱杀了盘连谷的弟子,那不管起因如何,于任何面上都是说不过的。
崇明宫,也始终是要落个话茬在盘连谷身上的。
所以她急急呼了他一声,好在这声“云汀”喊得及时,将他目中的杀气削弱了几分,但手起剑落之间,还是伤了几名弟子。
赤鹤少见他气盛的样子,平常温温而言的云汀,此时却戾得让人无法靠近。
方长老依旧紧着眉眼,挥挥手示意弟子们停下,幽幽对着云汀道:
“三公子,你可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第九十九章 押入 地牢
云汀奔到赤鹤身畔,试图替她解开捆仙绳,然这捆仙绳只有施术者才能解开,云汀急得切齿,抬眼正对上赤鹤一双平静的眸子。
她有些心疼云汀额上沁出的一层薄汗,然双手被紧缚住却也是动弹不得,只能低低对着云汀道了一句:“我没事。”
话罢她朝云汀凑近了一些,更低道:“你万不可冲动。”
云汀捏着捆仙绳的手捏的很紧,少年没应声,只把下唇咬得很紧。
“方长老。”
他偏头看向那位灰衣的地仙,目光再无往日的平和:“您这是什么意思?”
彼时芷水和薇萧已然退到了方长老身后,举着两双贞洁又无辜的眼神受着同门的关怀。方长老摇了摇头,叹道:“三公子,你被这猫妖蒙蔽,殊不知她是幻瞑界的魔孽!旁的不说,她串通木傀两次伤我弟子。我就该捆她一捆!”
“木傀?”云汀蹙眉,“什么木傀。”
“就是那个木雕,你刚刚追出去的那个白面怪物,就是他化出来的傀儡。”赤鹤应了他一句,云汀回头望她,急道:“可那个东西,不是被九儿带走了?难道说……”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赤鹤也不得而解,她脑子也很乱,只默然摇了摇头。
云汀默了默,其实现在跟他说什么木傀什么蓄意都是虚的,此刻于他心里最要紧的是赤鹤身上的捆仙绳,旁的事,他压根无心去管。
他又奋力朝着赤鹤身上的捆仙绳施了个法决,法决碰到金绳之后却是散开。他又不敢施力过度,怕会误伤赤鹤,这种无措又徒劳的感觉让本就心急的他更大为光火。
“解开!”他咬牙低斥,周身激起一阵罡风。四下的青石板似乎都随之震了震,他这样罕见的情绪亦吓到了赤鹤,遑劝喊道:“云汀!”
众弟子皆被他这一吼震慑得往后退了一退。方长老同跟着皱起眉,连带芷水有些犹豫的上前一步道:“师傅,这……”
未及方长老反应,却已从另一方御了位素衣仙者过来,众弟子见其行,无一不拱手行礼。
由着是才云汀的那一声低斥威力不算小,惊动了元屏。匆匆赶来见是这个阵势,他心下对此间情况却已经明了三分。
“梅林仙君,来得正好。”方长老挑了挑眉,拂袖道:“说到底这不过是你门内中事,想来梅林仙君,自会公平定夺。”
他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要把此事端到一个高度,亦要把元屏端到一个高度——帝公既派了元屏过来,那他就逼着元屏做一个决断。
不过他大概是忘了因熵儿和羽儿的事情,元屏亦是对他门下的那名弟子没甚好感。所以自然而言的给不了他好脸色,直把目光落在云汀身上:
“方长老既然如此笃定赤鹤是幻暝界的魔孽,想来是有十成的证据了。”
他这话听来是个问句,却并没有想让方长老回答的意思。
他们心里都明白,盘连谷拿的这个证据,拿得并不光彩。
是在流心岛上,薇萧与幻暝界的人联手,且中伤赤鹤才得来的证据。
所以方长老哑口,也是无颜提及此事。
元屏没有管他,兀自走到赤鹤身畔。他看出来赤鹤被捆仙绳捆了许久,身子已经十分难受了。于是委实心疼的施了个法罩,多少能助她缓解一二。
收回售后,元屏又嗤鼻一声,皮笑肉不笑道:“到底是盘连谷门风好,赤鹤在我崇明宫待了这许久,倒真是脸帝公他老人家都看不出来,亏得方长老识破了。”
话间他已转身面朝着方长老,举手投足自是另一种风流态度:“改日元屏一定亲自禀明帝公,此实乃大功一件啊。”
方长老面色很难堪,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元屏的意思。
帝公怎么可能不知道赤鹤的身份。
他多管闲事也管到了帝公的头上。
且他梅林仙君是出了名的不与俗事,虽然他会不会真的亲自向帝公禀明还不一定,但元屏既然把这话脱出了,亦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与盘连谷,是认认真真的不愿有好关系了。
方长老沉吟一阵,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几人僵持间,却是苍松长老也受了惊动徐徐而来。
看着苍松长老风尘仆仆的样子,其实赤鹤挺同情他的。
本是高高兴兴开门纳客,谁料得到先是自家金塔被破,后又在自家府上出了梁九儿堕魔一事,前事尚未消停,现在盘连谷又要拿走一名崇明宫的山神。
她隐隐觉得苍松长老好像老了一截。
当真是操心操的。
大约是苍松长老来了,方长老底气也足了一些,未待苍松长老了解清楚情况,就先入为主道:“敢问长老,若是在鹿晨山缉拿了幻暝界的魔孽,该如何处置?”
幻暝界的魔孽么?苍松长老本是想说“斩立决”的,可话到嘴边他仔细斟酌了一阵形式,还是改口道:“皆是暂压至地牢,视情节而定。”
方长老颇有深意的“哦”了一声,转而向元屏道:“梅林仙君,你也听见了。这到底是在鹿晨山的地盘上,如何还得依着人家的规矩来,你觉得呢?”
“你!!”云汀怒急,朝前踏了一步,却被元屏及时拦下,挡在他身前:“是,我崇明宫向来懂礼数,该是谁管的事就该谁管。”
这话落的一瞬方长老的脸色分明又黯了一层。
元屏哪管他黯没黯,只自顾转而向着苍松长老道:“还请苍松长老偏个心,赤鹤好歹是我崇明宫的山神,职位未卸之前,崇明宫的一分面子却还是担在她身上的。”
苍松自然明白元屏说的,他本也没有为难赤鹤的意思,点了点头应下,又见赤鹤身上还缚着捆仙绳,便道:“这……”
元屏却头也不偏,漠道:“怎么?莫非方长老信不过鹿晨山的地牢?这捆仙绳也要一道送进去?”
凡是长了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元屏这话,已经说的十分没好气。方长老阴沉着脸,施了个法决收回捆仙绳。
周身失力的一瞬,赤鹤难免踉跄了两步,云汀赶紧搀住她,满目尽是歉意和心疼。
“你等我,我一定……”
赤鹤摇摇头,她从不曾怪他,她很明白元屏的意思,让她进地牢也好过在此被捆仙绳僵持着。且也只有她进了地牢,他们才能仔细坐下来详谈此事。
云汀如何能不明白呢?只是他心急,他忍不住。
然他越是心急,赤鹤也更是担心。颤颤伸手替他揩了揩汗,提醒着:“你不能冲动……一定不能。”
☆、第一百章 地牢住的还习惯么?
地牢终归是地牢,除了清陋亦再无别的。赤鹤所在的这一间顶上恰好有个缝隙,天气好的时候她一抬头,刺眼却柔和的光就能匀匀晒在她眼上。
牢内仅以一方压实的草垛当个睡铺,赤鹤这几日遑遑,其实也并没怎么睡过。
她扒着指头算算,今日已是她入牢的第四日。
没有任何人来牢里看过她,问过她什么,只是有个牢卒每日把饭菜送来,又将她吃空的碗一一收走。
她时不时会与那个牢卒说两句话,大都是些今天饭菜挺好,或者菜又咸了云云。牢卒看她面善不像是坏人,也乐得同她多说两句,每次来收碗的时候,都要叹一句:“头一次见蹲牢饭还有胃口吃那么干净的。”
赤鹤也就是笑笑,打趣敷衍一二。
虽说这个环境不大好,并不是个好环境。
但身子到底是自己的,死还讲究一个饱死鬼呢。
。
。
这日她又坐在草垛上望着房顶的那个缝隙发呆,正自叹或许再关几日,她就该发霉变质了。
而铁门嘎吱而开,罗衫在地面摩挲而过的声音听来并不像一个男子。除开男子,那能在这个时候来看她的,也就只有那一位了。
其实这几日她虽然在牢里昏昏度日,但脑内却很清明的理顺了一些事情。
梁九儿会如此好奇,自然离不开那双姐妹的口舌功劳。她虽不明白她们具体说了些什么,但大致也能猜出,是把赤鹤隐瞒下的事情,逐一由她们的口告诉了梁九儿。
所以梁九儿想来找自己求证,却不便直说直从她们那里听来的,只能一直在自己耳边变着法的绕来绕去。
但她们为什么要跟梁九儿说这些事,就仅是为了挑拨二人关系么?
那日薇萧诳说她推芷水落水,闹到正殿之上芷水却跳出来替自己说了句实话。
因着她那句实话,自己才不排斥她,也因着她这句实话,自己才没那么戒备。
其实她与薇萧关系好与不好这是另说,但她们师出同门,这是既定的事。所以谁唱白脸谁唱黑脸,一开始就是商量好的吧。
那她们编排了这么一出就为了把自己拖到牢里?
说到这里,想来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那么惹她们不顺眼?
罗衫曳地的声音渐渐近了,随着衣袂袭来一阵新鲜的味道,是在这牢里多日几乎没嗅到过的新鲜味。赤鹤抬眼瞧了一眼来人,淡淡把眉眼弯开:“既然你来了,看来诸事,都已商量妥当了。”
她明白的,如果来的是云汀或者元屏,那她的事就有开解。
来的若是芷水或薇萧,那她的事,就有些悬。
恰恰来人正是芷水,正居高看着草垛上位阶尚还比自己高一级的中崇仙人,璀笑道:“小山神聪慧,不知这几日住得是否还习惯?”
你来牢里住两日?
我也问你住的惯否?
废话。
赤鹤舒展了一阵肩头,对她这话有种莫由来的笑意:“习惯,三餐皆足,也不潮冷,我挺知足。”
“那就好。还怕小山神吃了苦头。”
她俩一来一去,竟十分的和缓平静,彷如此处并不是鹿晨山的地牢,不过还是崇明宫一处仙宇,而她们,也不过是寻常两位见面寒暄的仙友同僚。
芷水略微抬袖掩了掩口鼻,其实此牢中空空,并无什么难闻的异味。但她不抬袖,赤鹤倒觉得还真不是盘连谷的风格。
“住得好或不好的,小山神权且再忍耐个一两日。过不多久,咱就该换地儿啦。”芷水黛眉一挑,而此话却并没有引起赤鹤的什么情绪。
欺瞒魔孽身份任仙职是个可大可小的事情。究的会如何处置,也不过就看当事者如何评说。
如果没有盘连谷横插一脚,日后她身份被旁的仙君发现,因是帝公亲点的职位,多半也就把职位一收了事。再不济,抽了她的仙骨,永不入崇明宫。
但现在这事情是盘连谷挑起,且两界交战在即,幻暝界的名号本在此时就是个忌讳,又有鹿晨山做了个见证。这个时候不管谁添油加醋一把,她的罪名都轻不了。
她倒不怕,仙骨不仙骨的自她从炎心镜中出来之后就看淡了许多。
她忧的,是云汀。
云汀顶着崇明宫的分量,若是因为她做了出格的事情,无疑对局势不利。
除开这个,她也觉得挺对不住帝公和元屏的。
他们皆没在意自己原身如何,倒是自己没有瞒住,凭给他们添了麻烦。
其实一开始她自觉一些退出崇明宫就好了。
思至这一层,赤鹤无意识的叹了口气,恰被牢门旁的芷水听到了。
这一声叹气叹的她很得意,颔首将目光在她脸上多停留一分,又意味深长的劝道:“怎么了?当日在青崖山上小山神可是好风光,该是全没想到这一天吧?”
赤鹤没有看她,垂眼将衣衫上沾惹的草碎一一剔开,另问着:“我想不到的,是我同你,还有同你师姐。”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开这个口,芷水移开手袖,偏头疑道:“嗯?”
赤鹤手上拈了个草渣,瞧了瞧弹在地上:“大概是二十年前?这日子长了我也不大记得。当时我初登崇明宫,拿着元屏,啊,也就是你们唤的梅林仙君。我当时先去了他的林荫地来着,他给了我一车果子让我拿去分了……嗯,说偏了,该说薇萧……我在养梧峰上初见薇萧,那时真觉她是一个端端闺秀,名门碧阁。”
赤鹤的语气不像在说她自己的事,话间还抬眼想了想,大概这些事是真的挺遥远的了。
“我一直想不通自己是什么时候惹了她,也不知你们姐妹二人为何独对我看不顺眼?从初时伏林异兽的事,到现在……你既来了,不如替我解答一二?”
她终于站起身来,踱到恰有意思缝隙的光照处,想让脊背晒晒太阳。
芷水默了默,忽的嗤笑道:“事由虽小,但这世上的很多事,不都是由个小引子始,继而你怨我,我怨你,如此堆积起来的么?”
阳光晒得她脊背处很舒服,她舒展了肩颈顺目望着她,静静听她续言。
芷水朝前踏了一步,眼中添了一层无奈:
“因你身份低微,却比她捷足先得。因你该如蝼蚁,却要受她尊崇。因你本该命如草芥,反却凌于我之上!”
☆、第一百零一章 你不要做傻事
赤鹤望着暖光下腾起的细细灰粒,笑得有些冷漠:“可我从来对仙阶是不敏感的。”
“你不敏感,也只是你。”芷水目光如炬,神色亦冷了下来。
赤鹤转了个身偏不再看她,逐客道:“劳你出去的时候同牢卒打个招呼,今日晚餐做顿酱肘子给我吃?”
都说上路须得吃点好的,免得在九泉之下还做个饿死鬼。
地牢的铁门又是沉沉的一开一合,赤鹤浑身松懈下来,席地靠坐在牢墙上。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平楉来。
反正自己也是个死,还不如把眼睛送给他治病呢。
。
。
。
又过两日,牢门再启。
这次进来的不止一人,但单看身姿,赤鹤不难认出为首的一人是谁。
毕竟她见的人不多,也只有这位梅林仙君的形容是清淡得有些特别的。
元屏步履稳当的来到她牢门前,几日不见,赤鹤变化不大,只是一双赤金瞳在这算不得明亮的环境里,乍一看似乎沉润了许多。
见着梅林仙君一席素衣,身上带着点滴雨渍,她眉眼笑开来,寒暄道:“外头下雨了么?你也不晓得施个法罩避避雨。”
元屏眼底有些许动容,赤鹤见着他眸子闪了闪,却是避开她去:“哦。忘了。”
他一路来的急,来的失神,并没心思去在意什么雨不雨的。
他们话间,上前一个牢卒将她的牢门打开,赤鹤忽然有些害怕走出去,但这种害怕的情绪也不过转瞬就变得从容了。
她耸耸肩踏出牢门,故作轻松的伸了个懒腰,道:“你还是要注意一些,虽然你体质挺好吧,但受风寒这种事也是挺巧的。且你还没给两个娃娃寻个娘亲,你若是病倒了,熵儿和羽儿交代给谁去。”
她这话看似说得稀松寻常,但她同元屏都清楚,她这已经算是在道别了。
元屏知道她挂念着熵儿和羽儿,她这是把想嘱咐的,都嘱咐了个透了。
于是元屏常年油盐不进的一颗心,切切实实的软了。
但面上却还是漠漠的态度,拂了拂袖子别过脸去:“嗯,你说的这个,我晓得的。”
赤鹤没在意,与他说了两句话心情挺不错,望着他笑得更开些,好像要把整个地牢都融在她的赤金瞳里:“你啊,也不该太宠溺他们,孩子宠多了,总归是不好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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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崇明宫,再来还是一派静谧祥和、肃穆俨然的气氛。
不知帝公院里的醉凰花现在是什么样子?有没有新的猫儿趴在院墙上晒太阳、捉小雀?沁清园里的那棵醉凰花虽说长得也挺美,但比起气势自然要比帝公院里那棵少了些年份。
她走的时候无意新播了几颗种子,此时记起来,也不知长开了没有。常年没个人照应,不晓得能长成什么样。
然这些东西纵使她再挂念,却也是见不到的。
回了崇明宫,她直接被扭送到了水牢。
因崇明宫素来关的魔孽都要厉害一些,所以这牢里布满的水,亦是一种禁制。赤鹤本来习惯了蹲牢房吃牢饭,但初初见到这水牢的形容时,还是有些惧。
她将要踏进池水,却被元屏暗暗拽住,再下一刻,她明显能感觉到元屏往自己身上捏了个护诀才把她松开。
她没做声,却打心眼里感激元屏。
这一感激,鼻头就开始发酸。
她知道元屏是奉命行事,但昔日好友亲手替自己扣上牢锁这种场景此前也只在话本里读过。亲身经历一回,她还是有些感慨的。
终于她和元屏中间又隔了一道牢栏,元屏眼神动了动,对着身后冷言道:“你们且回去同方长老复命吧。”
赤鹤这才知道,元屏这一路绷着个脸,原来后面跟着的是盘连谷的弟子啊……
话落却见身后没什么动静,元屏嗤笑一声,续道:“如何?莫非盘连谷的人已伸手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地盘了?!”
听他话里有几分愠怒的意思,一道同来的几个盘连谷守卫纷纷致了句:“弟子不敢。”遂退出了大门。
待几人走后,赤鹤正欲开口劝他不用这么凶,元屏却忽而愤愤的猛攀住牢栏,须知那栏上是一勾便入皮肉的倒刺,赤鹤看得心紧,忙上前想替他松一松。
而元屏却一动不动,握着牢栏的手十分用力,只从嗓子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赤鹤黯了,这三个字顿得她伸出的手亦在半空中停住。
须臾,她才重新振作起来,忍下了发酸的鼻子,故意清了清嗓,将元屏的手小心的一点点掰离牢栏,轻声道:“你回去记得上点药。你伤了不打紧,吓坏两个娃娃就不好了……”
想到熵儿和羽儿,那两个娃娃那么黏人,她声音又没忍足酸涩起来,哑口定了定心神,努力道:“是了,说起两个娃娃,你知道我这个事吧,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熵儿和羽儿若是问起来,你还得帮我兜着点。嗯?”
元屏抬眼望着她,难得见到梅林仙君眼底有这么大的情绪。他的手松开了牢栏,纷纷血渍印开,他倒并不当意。却亦没有回赤鹤的话,仅静默着,方决绝的转身。
看到他转身走出去,赤鹤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簌簌落下来,站在水地里不住的抽泣。大抵是被元屏听到了动静,他的背影回身不过两步,刹在门口又停下来。
“赤鹤。”他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赤鹤勉强和声应了一句,他又道:
“你不可做傻事。”
傻事?
我还能做什么傻事?
赤鹤抹了一把眼泪,哭过之后道更容易冷静。也终于反应过来元屏说的是什么。
自尽啊……
她不会的。
既然芷水说她是蝼蚁,蝼蚁尚且苟活,她干嘛不活?
况且自己也没几天活头了,她不急着死。
。
。
。
直到元屏走,关于云汀的事她都没有问出口。
不是不想问,而是她不敢知道云汀的情况。平定自己眼下的心绪就挺不容易了,她怕她知道了关于云汀的消息,会再没勇气呆在这里。
她怕她控制不住想见他,想跟他在一起。
云汀……
那夜他为了自己拼个气盛的样子,足够她回味许久了。
且他因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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