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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君知我意-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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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颠的背影出现在远处。
陈嘉树坐在横长的古木树干上,悠闲地拈着卷在巨大树叶里的天天果。
“都是师姐摘给我的,师兄就替我拿到肚子里去了?”彭萋抢上前去,再师兄身侧站定,阴测测的说。
陈嘉树忧郁的停了嘴,回道:“师兄把你拉扯大,没功劳也有苦劳。”
卖惨,继续演,给你空间,彭萋油盐不进的嗤了一声,今天师兄的苦情戏戏份还没用,现在让他好好发挥。
“小时候还说要让师兄天天都吃山珍海味,长大了连几颗贱果子都舍不得给师兄吃,唉~”陈嘉树长吁短叹个不停。
彭萋淡定的看着师兄演完,一把抢过卷成杯状的树叶,仰脖往嘴里一倒,拒绝两口便都咽干净了,她将重量大大缩水的树叶原样塞回师兄手里,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隔。
“师兄,要乖乖。”彭萋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萋萋吃不好就犯懒,萋萋犯懒了咱们赚钱就慢,赚钱慢了师兄你什么时候才能娶上老婆?”
陈嘉树额头青筋乍现,还不激动地抽了两下。
“师兄,考虑清楚哦~”彭萋郑重的拍拍师兄僵硬的肩膀,“果果好不好吃,还吃不吃了?”
“刁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像谁呢?”陈嘉树被欺压的愁眉苦脸,无力反抗,只能无语问苍天。
有人目标明确的朝他们兄妹走来,陈嘉树与彭萋不约而同的扭头望过去。
“陈师弟,随行名册核对好了?”吴远道负手走来。
“核对好了,名册上的人是齐的,无人离队。”陈嘉树站起来答道。
彭萋默默地行了一礼,心道,点个名这种芝麻录豆大的小事也要首席大弟子亲自来问?
果然,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吴远道目光扫过彭萋,沉声道:“宗主叫彭师妹过去一趟。”
“是。”彭萋乖乖的应道,又对陈嘉树说:“师兄,你回去和师父说我去去就回。”
陈嘉树没有阻拦,目送小师妹和吴远道离开后,就快步回了帐篷。
听过师姐说的那些见闻后,彭萋跟吴远道走在一起,心里怪怪的,她跟在后面不住地隔着衣衫搓胳膊。
“彭师妹冷?”吴远道回过头,从嘴里飘出来一句话。
“还好。”彭萋只得把手规矩的放下,语焉不详的回答道。
“都是元婴境界的修士了,怎么还对冷热如此敏感?”吴远道顺着话就多问了一句。
“也不是真冷。”心思往奇奇怪怪的方向飞,所以毛毛的,“额。。。。。。吴师兄,宗主在何处?叫我过去所为何事?”
吴远道多打量了彭萋几眼,然后露出一丝在彭萋看来称得上是高深莫测的微笑,彭萋僵硬的搓搓手,干巴巴的咧嘴笑了笑。
“彭师妹大驾真是难请,记得上回在旸城叫你来一趟,也是推三阻四。”吴远道意味深长的说。
不说就不说呗,多问一嘴就是推三阻四了?难请你别上赶着请呀,彭萋面上不显,心里的小人儿却暗暗飞了个白眼。
“吴师兄,你误会我了。”彭萋委屈的扁扁嘴,解释道,“我什么都不会做,到哪儿都是给人添乱,跟在师姐身边还能少丢些人。”
吴远道捕捉彭萋话中的两个字捕捉的极快,他敏感的反应道:“明善她都说了些什么?”
彭萋一愣,一脸茫然的呆了呆,心里的小人儿却是一个大劈叉,给自己撒花,祝贺自己的演技达到天衣无缝这一标准。
“什么什么?”
吴远道顿了顿,继续追问道:“你师姐有没有跟你。。。。。。提到过我?”
“提你做什么?”彭萋疑惑的做回忆状,然后郑重的保证道:“吴师兄放心,我们说了一路的话也没说起过你,绝没讲过你坏话。”
师姐提到你的话,她就不传达了,省的你羞愤的抽过去。
“这样。。。。。。”吴远道脸上浮现纠结的神色,好像是有好几种心思糅杂在了一起,欣慰、酸楚、安心、不虞等等。
“师姐说她这几年再没插手过宗门事务。”彭萋继续说道,“吴师兄,我师姐她不是个记仇的人,都是给宗门效力,事过去了那些小摩擦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该跟着过去了。”没有与师姐共事的这几年,吴师兄脚下的路都平坦了不少吧!
吴远道带着心事愣神许久,突然苦笑着摇了摇头,暗暗嘲笑自己,彭萋能知道什么,自己还较了真儿的跟她打听,真是白费功夫。
不过,彭萋不知道他和明善的事也好,师父的交代也好。。。。。。
彭萋可懒得去观察吴远道脸上变了几种颜色,她晃晃悠悠的落在后面,踢花踩草,捣捣蚂蚁窝什么的,越落越远,最后吴远道回过神来,就不得不停下等她。
“彭师妹别玩了,荒郊野地有什么好看的,让宗主久等就不好了。”吴远道又是好笑又是嫌弃。
彭萋小跑着赶上来,又问道:“吴师兄,宗主到底为了什么找我?”
不说明白,吴师兄就要和彭师妹在路上混到天黑了哦~
这次吴远道痛快,将宗主找彭萋所为何事讲了一遍。
“施法的过程中如果有什么意外,还需要彭师妹及时补救以保同门师长平安,祭台的布置师妹不熟,宗主要你去和众宗派的领头人一道熟悉熟悉,到时候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发现没有,佐伊赛特这几天竟然日更了耶!
☆、滚草丛
“还有,你也不小了,是该分担宗门事务了,这次跟来的都是宗门栋梁,宗主特意吩咐要我带你去各处认认人。”
“唔,这样。”彭萋了然的点点头,“宗主费心,那就劳烦吴师兄了。”
呵呵,有意外她能补救什么,救是救不了,补倒是能补一刀。
吼吼,分担宗门事务?师姐之前超额完成的就算她那份了,还有,宗主哪里想出来的这么尬的主意?认人什么时候不行,非要这个时候?那几个人她是不认识,但除了她,谁不认识,用得着吴远道大材小用,绑着她招摇过市?
二人无话又行了一段路,期间路过飞霜阁的营地,彭萋还看见了庞西岳,红浦庄一别就是三年,今日重逢又是在这种复杂的环境里,也不知那画功了得的陆安歌来没来,好想问问他给不给人画全家福,收费贵不贵。。。。。。
只是眼下找机会跑路才是重点,她才不要乖乖的跟着吴远道去,干活儿可以,游街也可以,但前提是先去她师父那儿请示批条,否则免谈。
曲曲折折的绕过一块草泽,彭萋突然朝吴远道扭头,一瞬间笑颜绽放,她兴高采烈的挥手叫道:“师姐!”
吴远道霍然转身,连明善的影子也没瞧见,他定定的站在那儿来回张望,才狐疑的要去问彭萋是不是看错了,正要问,却发现彭萋人已经不见了。
吴远道目瞪口呆,他万万想不到彭萋能堂而皇之的玩失踪,想跑就跑随心所欲,一点面子也不给。
有什么可跑的呢?吴远道百思不得其解。
彭萋成功脱身,一阵风似的跑出吴远道的视线范围,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机智果断欢呼雀跃,就被人从背后捂住嘴锁住拉进草丛里。
不好,有歹人!
彭萋挣扎着反抗,那人倒没锁死她,她一挣,那人就松松手由着她挣,捂在嘴上的那只手,干净修长,掌心的厚茧在彭萋的嘴唇上摩擦而过。
眼底窜出一缕火焰,彭萋横眉怒目瞪向那人,就算感受到没有恶意,但这行为也是在捉弄她。
看清那人后,彭萋傻眼了。
嘴巴被虚虚的捂着,并不影响张嘴说话,隔着手掌透过指缝,彭萋睁大眼睛嗡嗡道:“温逐流?”
摘星楼的仇恨那么高,你大摇大摆的跑到别人的营地里,不怕被打吗?
温逐流一身低调华贵的玄衣,半锁着彭萋坐在草丛里,歪头斜着他那双大小眼,低声笑道:“还是那么会跑。”
彭萋一把将温逐流的手从嘴上拉下来,“啧啧,看你一脸坏样儿。”
“是吗?”温逐流摸摸脸,大小眼无辜的闪烁着,道:“上次你说我一脸凶相,这次就变成一脸坏相了?”
彭萋还保持着被拉坐进草丛的姿势,与温逐流挨得极近,她将人端详了好一阵,甚至还不自觉的上手戳了戳脸,感叹道:“岁月真是把改头换面的刮骨刀。”
温逐流现在这小模样,哎呦呦,轮廓棱角都张开了,走的还是暗黑风格,眉眼神态闷骚又霸气,闷霸闷霸的,彭萋没忍住,又伸手上人家脸上拍了两下。
“比之吴远道如何?”温逐流手臂跨过彭萋叠放成鱼尾状的腿撑在地上,半倚着身子问道。
彭萋一愣,“你要和他比什么?”
“他有什么能和我比?”
彭萋张合的眼睫毛卡住了,消化温逐流这句话的过程并不顺利,她郑重的拍拍温逐流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将来他什么都和你比不了,你的路还长,要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
温逐流听着就笑了起来,边笑边摇头。
“好啦,别笑了,快说你来做什么?”彭萋问道。
“我来找你。”
“找我?找我做什么,就为了这样。。。。。。”彭萋做了个双手一环的动作,“恩?捉弄我?”
“你现在红得发紫,是块色香味俱全的香饽饽。”温逐流下颚微收,眸光深深的盯着彭萋,道:“我来看看这个时候巴结你还来不来得及。”
彭萋一脸“你吃错药了吧”。
“你用得着这个时候巴结我?你温逐流多有先见之明,好多年前就跟我攀过交情了。”彭萋一副得志的模样,得意的冲着温逐流仰起脸。
“我怕你红了之后,翻脸不认人,,旧情不管用。”温逐流苦恼的皱着脸。
彭萋嘴角一抽,道:“你变了。”
“又变了?”温逐流反射性的摸了摸脸。
彭萋惋惜的摇摇头,“你跟谁学的,油嘴滑舌。”口条顺了不少,人却少了几分正经模样。
“没事赶紧走,让人看见了像什么。”彭萋连续扇着手打发温逐流离开,让人看见了你一个摘星楼弟子出现在人家圈划好的地盘里,就等着被捆起来吧!
温逐流肩膀一垮,一身的气势顷刻间就散了,好像又恢复成了过去那个说什么做什么都讷讷的少年。
“我与你相识于微末,我自认今时境遇远胜从前,没想到你也有一番大成就,但我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你,来看看我。。。。。。”是不是依然配不上你。
彭萋怔怔的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温逐流说下文,遂横了温逐流一眼,道:“少扯没用的,我很严肃的告诉你,被人抓住了我可不会给你当幌子。”
“到时候我就实话实说,是你,劫持了我。”彭萋神气额挑挑眉,一字一句的说。
“好好好,是我劫持了你,是我,强迫了你,可以了吧!”温逐流一副“依你,依你,都依你”的表情。
这话听起来好奇怪哦,彭萋屈起膝盖踢踢温逐流的肋骨,让人离她远些。
“眼下形势紧张,咱们改日再叙旧,我得回去了。”彭萋不自在的说。
彭萋拍打裙腰正要起身,温逐流突然问道:“你和吴远道是要去做什么?”
他就是要问这个?可是,能让她参与进去的总不可能是什么机密,彭萋动作一顿。
“宗主嫌我见识短,让吴师兄带我四处认认人。”彭萋茫然的抬起头。
温逐流轻笑一声,反问道:“是么?”
“还有,他们让我看看祭台在哪儿,雷劈下来替他们挡一挡。”彭萋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不动声色的将鱼线放长。
温逐流摸摸鼻子,叹了口气,道:“我是想提醒你量力而行,你能挡得了天劫,却未必能撑得住人祸。”
彭萋语调生硬道:“你看我像大包大揽,是个东西都当命的人么?”
温逐流听得一愣,细细咀嚼了一遍彭萋的话,竟像挖到宝似的咧嘴傻笑起来,盯着彭萋看的眸子更亮了,还爱不释手的在彭萋耳边比划了几下,好像喜爱的不得了,情不自禁的要上手摸摸。
“有话说!别上手。”彭萋将不知如何是好的爪子挥开,凶巴巴的说。
温逐流红着脸讪讪的把手收回去,调整了一番心情,方才正色道:“总之一定要小心,莫要托大,呼兰城和旸城你也亲身经历过,凋零的诅咒被设下就不会空手而还,何况这是厄运之源,想要消解它,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彭萋垂眼编玩着腰间的丝绦,不赞同道:“代价?它要就拱手奉上?那得凭本事说话,有能耐它就吃顿饱饭上路,没能耐就饿着去死。”
不会空手而还?对着平民百姓下手,自然是满载而归。
温逐流又要说些什么,被彭萋一掌糊住嘴,他不解眨眨两只不对称的眼睛。
彭萋危险的眯起眼,觉得一只手不够,又往温逐流脸上加糊了一掌,假笑道:“本来都忘了,是你提醒了我。”
“旸城倒没什么。”说上一句的时候彭萋人还算正常,下一句时瞬间撕下伪装露出狰狞的面孔,在温逐流脸上使劲把人按倒在地,咬牙切齿的说:“你还敢跟我提呼兰城?恩~”
被推到的温逐流心房中正上演着小鹿乱撞,听到彭萋后面这句话,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在我面前装才疏学浅是吧?看戏看得过瘾吧?”彭萋跪在地上使劲的捂着温逐流的口鼻掐脸,恨得牙痒痒,嫌不过瘾又分出一只手到下面去掐脖子。
就是要泄愤!
“看我抓耳挠腮,心里偷着乐了吧,看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偷着笑掉大牙了吧!”
“不准喘气不准呼吸,不准反抗!装傻充楞看我笑话必须付出代价!”彭萋冲着温逐流那张被□□变形的脸,呲牙道。
既然反应过来了,就得马上戳穿温逐流以前装怂的小把戏,省得他没完没了的演下去。
温逐流放松的摊开四肢,表示自己完全没有反抗的打算。
“你是不是好奇,我怎么知道你装了傻?”彭萋话锋一转,嘴角勾起,瞳孔泛着幽光。
☆、房下有妻
温逐流确实奇怪彭萋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若是在呼兰城就有所察觉,不至于当时一点反应都看不出来,而且在今天之前彭萋从没表露出对他的疑虑。
不对,彭萋只说是因为发现他藏拙而生气,并未提到其他的事。
那么彭萋是如何意识到他出工不出力呢,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呢?呼兰城正常,旸城正常,君子宴也未见异常,那么。。。。。。
“呼兰城里就四个人,除了我和师兄,还有你和冯宓。”温逐流和冯宓,彭萋都怀疑,他们做的每一个动作,在那种境遇中彭萋都怀疑。
怀疑,不是定论,这和彭萋自身的性格有很大关系,她骨子里的戒备多疑,也分不清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养成的,有的时候会显得莫名其妙,就像吴远道奉宗主之命叫她走一趟,她都要半路找个机会溜掉。
戒备多疑能带给她安全感,谁不给力,谁靠不住,谁翻脸背叛,都不能打击到她,她都能波澜不惊的接受。
早就料到了,早就怀疑到了,谁都没放心,谁都没当真。
就连怀疑,也是一种没放在心上的怀疑,顺着血液在全身流动,谁都捕捉不到。
“有很多眼神、动作是经不起回想琢磨的,我说到这儿了,不如由你接着往下说,说说你是哪里露出了马脚?”彭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温逐流,松开手让他说话。
彭萋一胳膊拄在温逐流的肚子上,边敲着指尖边玩味的看着温逐流。
温逐流锁着眉头思前想后,又一个劲儿的掂量彭萋到底指的是哪一件。
这就是心里鬼太多的烦恼,彭萋趋势心里的小人儿给温逐流这个人多记几笔。
“行啦,诓你没诓到,我自己说总可以了吧!”彭萋见好就收,她可不想温逐流真着了道,把什么不该说的说出来,她还不想听呢!
“在红浦庄,你领我进的那条死胡同,墙角地上画了隐匿消身图,你偷偷摸摸开启阵图时,那动作,快准狠。”彭萋像模像样的比划着温逐流当时开启阵图的动作。
温逐流当时动作时肯定是背着彭萋的,但再背人也做不到完全没有痕迹,他以为彭萋急得冒火又在忙着施法召唤生机藤蔓,没工夫注意他的小动作,结果,现在才知道,他的小动作被彭萋不动声色的收入眼底。
“别跟我说什么阵图不是你画的,隐匿消身图,大家都懂。”彭萋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悠悠道,将温逐流的想解释的话都堵回嘴里去了。
温逐流干笑着,讨好的对彭萋眨眨眼。
隐匿消身图画出来不是谁都能用的,是精通阵图的修士自画自用的,每个人的画法都有差异,而开启的手法与画法对应,阵图当然也分三六九等,画法越复杂又没有纰漏自然阵图的档次就越高,开启的手法也就越繁琐。
“隐匿消身图我画过不少,从来没有过那个开阵手法像你那样眼花缭乱。”彭萋心里嫉妒,话里话外冒着酸气。
“彭萋,救命的东西我不得不会,呼兰城的凋零之阵太过考验水准,我确实无能为力。”温逐流总算说出来一句话,言辞恳切。
“不关己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我看你不是无能为力,是心里有谱,无所畏惧了。”彭萋不依不饶的嘲弄道。
温逐流笑了笑没在解释,他悠然的将后脑枕在手上,目光落在彭萋脸上,眼底尽是彭萋看不懂的情绪。
“你翻了这么多旧账,我也想起来一件关于你的事,说来还留了些遗憾。”温逐流缓缓道。
“关于我的?”彭萋指指自己,顿时对温逐流口中的憾事多了几分兴趣,端正态度做洗耳恭听之状。
温逐流沉吟着,像是在卖关子,又像是沉浸在回忆里,面目柔和,半晌才徐徐开口讲道:“我一直想问你,你的名字是哪个字,却总是错过开口的机会。”
彭萋愣住了,他们认识多少年了?就算见面少也不至于连对方是哪个字都不知道吧,她的名字又不是什么生僻字,好过分。。。。。。
她气鼓鼓的举起手掌,给温逐流比划了一遍她的名字,边写还边委屈的念叨着:“上草下妻,草生繁盛的萋,记住了?”
“是有听人说是枝繁叶茂的萋,可我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枝繁叶茂的萋是哪个萋,更不好意思问。”温逐流说着自己曾经的苦恼。
“这回知道了?”彭萋强调的指指手心。
“知道了,草字头,下面是妻子的妻。”温逐流也跟着伸出手指在空气中写了一遍。
写完凝神思量了片刻,又问彭萋道:“为什么你们都将这个萋字表述成草生繁盛、枝繁叶茂之意?”
“不然呢?”彭萋冷眼道。
“你看,妻上有草,可以把它想象成草棚,往大了想就是房子,房下有妻不应该是家的意思吗?”温逐流将自己的见解缓缓道来。
“还真让你说出点歪理来。”彭萋竟一时无言以对,强辩道:“你将草比作房子倒也能说得通,但要说房下有妻便是家那就不对了。”
“哪里不对?”
“房下有妻有子才是家,单有个媳妇算哪门子家?”
“妻都有了还愁无子?”温逐流笑着反驳道。
“照你这么说,还有富裕的意思呢!房子妻子都有了,这家人肯定家财颇丰。”彭萋不服,气哼哼的回辨道。
“噗!哈哈哈!”温逐流本来就在忍着笑,这回实在忍不住喷笑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彭萋见地上的温逐流扭着腰笑的都没个人样了,也噗嗤一乐,跟着笑成一团。
“谁在那边?”有人在不远处察觉到草丛里的响动,高声喝问道。
彭萋和温逐流捂着笑疼的肚子双双一僵。
来人了,要被发现了,那岂不是很尴尬,怎么办?
彭萋赶紧冲温逐流使眼色,手在地上比划:隐匿消身图,赶紧画!
温逐流目瞪口呆,一摊手:来不及!
彭萋翻了个白眼:要你何用,不如先声夺人,我先喊一声,就说你劫持我。。。。。。
温逐流抖着五指,从下往上比划着:快让你的那些爬山虎出来,把咱俩包住。
彭萋凉凉的眼刀甩过去:你以为来的是紫睛蜥啊,包住就看不见里面有俩人?
温逐流委屈脸:。。。。。。
彭萋:好吧,不仅紫睛蜥看不见,人也看不见,可是召唤藤蔓需要时间,来,不,及。
“你们在做什么?”及胸高的蒿草被分开,宫忘川的半个身子露出来,身后还附带了两颗脑袋。
彭萋与温逐流依然保持着大眼瞪小眼的状态,都装没事人似的,谁也没抬头,谁也没说话。
“温逐流?好家伙,可算让小爷逮到你了,快拿捆仙索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季修明兴奋的叫嚷着,好像要把附近营地里所有的人都要喝过来,好当着众人的面将温逐流大卸八块以报当年青竹秘境之仇。
“彭萋,还不快出来。”宫忘川脸上带着几分古怪,但还是冷静自持的对彭萋说道。
彭萋神态自若的站起身,脸上不红不白,完全没有通敌被抓包的窘迫。温逐流头上顶着根草棍儿也随之站起来,他倒是有些不安,时不时的看着彭萋的脸色。
季修明这一吆喝,不远处营地里的修士一听是摘星楼的当家弟子温逐流混进来了,那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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