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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君知我意-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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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来看你不开心,就想过来问问。”温逐流一时竟有些无措,“彭萋,你是不是更生气了?”
良久,彭萋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拍桌子,拍完就明媚的笑了起来,好像将愁郁与怀疑都拍散了。
“没关系,我不生气了,你可以坐在这儿,我,请你。”
☆、一根青菜
温逐流受宠若惊,不自在的将手放在膝盖上搓搓。
“小二,再加一碗饭。”彭萋挥手道。
“好嘞!”小二一甩肩上的手巾,高声应道。
“要不要再点两个菜?”温逐流道。
“够你吃。”彭萋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
温逐流并拢三根手指捂住嘴唇,用眼神向彭萋表示是他多嘴了。
彭萋摇头怅然道:“你们摘星楼是不是有一门课程专门教说话的?是不是叫。。。。。。语言的艺术?”
温逐流一愣,答道:“没,没有。”
彭萋噗嗤一乐,道:“小时候见你,多乖的男孩子。”
温逐流眸光暗了暗,俯身支在桌上,手在唇上来回摸着,一只眼角稍稍吊起,问道:“小时候?”
彭萋卷起嘴唇,转着眼珠想了想,道:“不能算小时候吗,化春台上那次。”
“那就叫许多年前吧,那时候你多乖,规规矩矩的,彭姑娘彭姑娘的叫我,话也说不利索,一说就脸红。”彭萋含着笑回忆道,转而又嫌弃的看了一眼眼前的温逐流,“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乖的呢,从上次溧水开始,啧啧。。。。。。”
“我怎么了,哪里不乖了?”温逐流故意学着彭萋的样子,歪头道,他很享受在彭萋做不一样的自己,说出那种只为彭萋组织出来的语言。
彭萋怎么能听不出来温逐流使坏故意膈应她,上手就对着那张欠揍的脸又拉又拽又扯,嘴上冷哼道:“舌头跟被糖腌了似的,一张嘴那撒娇的话不要钱的往出跑,多大个人了,你以为你小奶狗啊!”
虽然功力与她相比相去甚远,但搁温逐流身上就很惊悚,惊悚到她都快习惯了,甚至还有一点沾沾自喜。
温逐流带着笑揉脸,竟还沉浸在刚刚彭萋气急上手拧他脸的那一瞬间。
彭萋点的菜端上来了,五花八门,摆了满满一桌子,温逐流总算知道彭萋为何拒绝他加菜了,还有点怀疑彭萋请他吃饭是不是因为菜太多吃不完,所以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彭萋,你在等人?”还有别人要来吗?点这么多菜,肯定不是给一个人准备的,难道那个人失约了?
“废什么话,吃不吃!”彭萋端着碗,被温逐流拉住问话,佳肴就在眼前却不能埋头扒饭,所以整个人显得很焦躁。
没办法,温逐流的内心小剧场从彭萋开场的那句“终身大事”就开演了,进行到这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请你吃饭可不是因为相处融洽。”彭萋剜了一眼表情丰富的温逐流,“你不是不走么,你不是就要坐在这儿么,我再多成全你一步。”
温逐流已经后知后觉的缩回手,还积极的用他那双还没动过的筷子给彭萋夹了一根青菜。
一,根,青,菜。
彭萋的脸一下就绿了,比那根绿油油的青菜还绿,她咬着嘴角以牙还牙,夹了一大筷子的同款青菜铺在温逐流的米饭上,然后又把温逐流夹给她的那根也叠了上去。
神仙知道为什么,她点的是蘑菇炖鸡,结果放眼望去盘子上围了一圈的青菜,只在盘子中间有一小坨蘑菇炖鸡。
彭萋将那盘蘑菇炖鸡挪到温逐流面前,一扬下巴,道:“我吃不了这么多,就每盘尝一尝,所以,好好享用这辈子我唯一会请你吃的一顿饭吧!”
看着温逐流兔子一样捣着牙齿让嘴里衔着的青菜越来越短,彭萋也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她今天好刻薄,不,是见到这个人之后控制不住的暴躁又刻薄,静下来想想也不能怪温逐流,无论温逐流带有什么样的目的,她不也没上钩么,何况人家好言好语,又没说什么过分逾越的话,她就因为点小心思这般对待人家实在不该。
彭萋。。。。。。她好像根本不吃青菜,连肉中混合着的配菜也极少下筷,难怪刚刚给她夹了根青菜生这么大的气,温逐流暗自反省。
其实不然,要是旁人不知就里的给彭萋夹了根青菜,彭萋硬着头皮也会接受这份好意,但对待温逐流,她没有,她这样是不是有点欺负人?
想到这儿,面对温逐流时不时的小心打量,彭萋眼神躲闪,不好意思回看。
“你,哭过?”温逐流试探道,他发现彭萋上眼皮紧绷、微肿,导致多了一层双眼皮。
“恩。”彭萋吃的差不多了,扒饭的速度慢了不少。
“谁招惹你了?”温逐流奇道,彭萋向来都是往凌恒身后一站,要么就是往明善身后一站,谁能招惹得到彭萋呢?或许是师姐妹拌嘴了?
“有人欺负我。”说到这,彭萋委屈的含着饭喘了一大口气。
“谁这么过分?”温逐流眼中的彭萋打能还手骂能还口,这人是骂不过还是打不过,又还是不能骂也不能打?温逐流被勾起了好奇心,有些想赶紧见识见识这人了。
“一个不好骂不好吵不好打的人,连状都不好告的人。”彭萋抽抽鼻子。
“哦?世上还有这样的人。”温逐流挑着碗里的米粒,作认真思考状,严肃道:“莫非你说的是我?”
彭萋冷漠的睨了温逐流一眼。
“我知道,你不想给师门惹麻烦。”温逐流理解的拍拍彭萋的手臂,“不过我猜,这也算得上是一桩你们穿云峰的家事。”
彭萋一愣,“为什么?”为什么你能猜出来,你悄咪咪的躲在墙角看到了?
“若是上升到外人,哪怕是宗门事务,也不曾见你把苦水往肚子里咽,骂不过打不过状总是要告的。”温逐流按着自己的思路,缓缓猜测道:“能让你委屈成这样的肯定是自己人。”
“才不是自己人!”冯宓算哪门子自己人。
“是你师兄的未婚妻,冯宓?”温逐流认为明善和陈嘉树做了什么都不至于让彭萋说出来那种话,那就只有沾亲带故的冯宓嫌疑最大了。
彭萋听到这个名字,眼中的反感一闪即逝,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默默地戳着肉羹。
温逐流知道自己猜对了,遂闻言道:“你何必这样委屈自己,真实的嘴脸藏不住,日后陈公子若是知道你被冯宓这样对待过,该有多愧疚?”
“我都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彭萋放下碗筷,摊摊手,倒起了苦水。
“姑娘之间总会产生一些微妙的小矛盾。”温逐流宽慰道。
“我总共就见过她两面还是三面。”彭萋扳着手指,“有什么矛盾,订了亲就装也不装了。”她就闭个关,再出来冯宓就是这副嘴脸了,师姐和她的脸色都要摆。
“前后各一套,那是人品有问题了,你不和陈公子说,也该跟凌峰主汇报一下,毕竟是陈公子的大事。”
“我要是说了,冯宓这人就不能要了,师兄的婚事就得黄。”
“黄了你还不开心。”
“我是开心了,搞得冯宓被弃是因为我似的。”她还是希望师兄的婚事以师兄和冯宓的感情为准,而不是被她和冯宓的矛盾左右。
温逐流不想引得彭萋继续纠结,便温声道:“有了教训,下次你便无视她就好了,你无视她,她也就没机会。”
“好了,你打扮的这么漂亮,肯定是想忘了这些不愉快的事,是我又招你了。”温逐流轻声道,他看出来彭萋哭过就觉得心疼,想给她出气来着,但知道是姑娘之间的摩擦后又不好多说什么。
“这是。。。。。。”温逐流半眯着眼仔细端详着彭萋,道:“抹了胭脂,画了眉毛?”
彭萋不自然的伸手摸摸眉毛,却被温逐流制止。
“诶,会摸掉色的。”
掉色?她刚才拿指甲刮了一下,那岂不是一节深一节浅了,那岂不是很难看,很可笑?
彭萋急忙找能代替镜子的物件,碗和盘子都不清晰,正好温逐流的佩剑在手边搁着,彭萋举起来抽出一段剑身,青光映眉峰。
“你描的浅,掉色不多,不碍事。”温逐流道。
彭萋不听,摇头晃脑的对着剑身照了半天,才放心收鞘。
温逐流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可以进入主题了,便貌似随口道:“你一个人在这儿唉声叹气的想终身大事,想的怎么样了?”
彭萋重新执筷的手一顿,大大方方的说:“想好了。”
“什么?什么想好了?”温逐流懵了。
“少跟我说车轱辘话!”彭萋烦道。
“哦。”温逐流幽怨道,“穿云峰的门槛都被踏破了吧!”
“是呀,名帖都装不下了。”彭萋吐槽道。
温逐流勉强干笑几声,问道:“不知哪位三生有幸,入了你的眼?”
“二选一,我看哪个都行。”彭萋无所谓道。
“哪两位?”温逐流已经笑不出来了。
“怎么。。。。。。”彭萋挑眉斜睨着温逐流,道:“你还要帮我选选?”
☆、身姿端正
“不不,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这么急,你看你师姐明姑娘还没。。。。。。”
“我能跟师姐比吗?”彭萋舔着筷子,师姐能找到自己的方向,不用靠别人,不像她,失了精神依靠就像一条迷失在汪洋里的小舟,“师兄马上就要成亲了,下一个自然是轮到我了。”
“就。。。。。。这么急?”温逐流喃喃道。
“恩,师父是挺急的。”彭萋像模像样的点点头,又胡诌了一句,“今年就得定下来。”
温逐流沉吟,垂着眼瞳孔几乎纹丝不动,片刻才幽幽道:“二选一?这两位是谁选出来的?”
“我选出来的。”彭萋满不在乎的说,“我就认识他们两个。”
“就认识?”温逐流艰难道,“你以这个为标准?”
“当然,跟那些脸都不认识的人相比,当然是原本就认识的人更容易接受。”彭萋的目光在桌上乱转,从一个盘子移到另一个盘子,然后毫无章法的下筷,嘴上随意道:“正好,师父和冬意长老也很满意,谈婚论嫁嘛,不就是先看师门家世再看人么?”
先看师门家世再看人,温逐流心中酸涩的默默重复着这句话。
“我猜其中肯定有宫忘川。”温逐流低声道。
“对呀,我认识谁你还不知道吗?”彭萋淡淡道。
“宫忘川,还有。。。。。。陆安歌?”温逐流细细回想,他所知道的,彭萋就和这两个人有过交集。
“恩恩,师父想在飞升之前把这件事定下来。”彭萋道。
“彭萋,你不觉得有些仓促吗?”温逐流问。
“那什么时候不仓促?”
“凌峰主也不是明天就飞升,你大可以用心一下,让事情水到渠成,而不是像这般从锅里抓起一个馒头尝也不尝就吞下肚。”
“那也得锅里有馒头!”彭萋怒气冲冲瞪大眼睛,一筷子扎穿了鱼头。
说的真轻巧,锅里就仨馒头,最大最好吃最想吃的那个还不开花!彭萋揪出鱼眼睛放进嘴里,狠狠地咬那鱼眼仁儿,想想就觉得羞耻,她怎么吃个饭一直在恼羞成怒,恼羞的还是个莫名其妙的东西。
温逐流眉头紧锁,彭萋的心一乱更加看不清这个人了。
“你舍得这么早就离开凌峰主和明姑娘?”在脑子里迂回了半天,温逐流就迂回出来这么一句话。
“反正我听师父的。”师父呢,听她的,彭萋双眸一亮,直视着温逐流道:“不过,看你这么积极。。。。。。”
那一刻,温逐流怔怔的望着彭萋的眼,心下一片明亮,心跳快了一拍。
彭萋抖抖眉毛,顽皮道:“认识什么可爱乖巧的少年郎,尽可以介绍给我,为了穿云峰和摘星楼之间的友好氛围,我会好好考虑的。”
“吃完了吧,吃完了我们走吧!”温逐流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将佩剑拿起来,快速的说。
“唔,完了。”彭萋垂下头,背脊微僵,叫伙计过来结了账。
“哎呦!”彭萋一站起来就赶紧皱着脸扶着桌沿不动了。
“怎么了?”温逐流忙去看彭萋的脸色。
“吃饭不认真的报应。”彭萋叹道。
吃饭不认真,说一会儿吃一会儿,吃的就比不说话只吃饭要多,还不是一般的多,彭萋艰难的喘了口气,摸摸圆滚滚的肚子。
温逐流笑了笑,两人绕过几张桌子就要下楼,听到楼梯上有踏步声,知道是有食客就快上来了,为了避免拥挤,便停下来等一等。
彭萋扶腰挺肚,苦大仇深的看着脚下的楼梯,吃的过分多了,一时间有些缓不过来。
温逐流看的好笑,他虚托着彭萋的手臂,低声调侃道:“没关系,我扶着您老人家。。。。。。”
“呦!萋萋呀!”赵蓁的脑袋先冒了出来,他迈上最后一级台阶,冲着彭萋的挺起来的腰一扬下巴,调笑道:“几个月了?”
溧水消灭厄运之源和宗门内乱赵蓁都没有参与,冬意长老早早就安排了独子去柔栖修行历练,算起来,君子宴后彭萋就再也没见过赵蓁,今日重逢于此,竟还是老样子。
“快生了。”彭萋顺嘴就是一句玩笑话扔了过去。
赵蓁大笑,“哥哥约了人喝酒,咱们晚上见。”说罢,轻弹了一下彭萋的额头,就去找座位坐下来。
吴远道与多年未见的赵蓁出来喝一杯,上楼时他跟在后面,听到赵蓁与人说笑,待他上了楼看见彭萋与温逐流二人,以及二人的姿势,脑中轰的一声。
“彭萋!”吴远道感觉自己受到了大大的惊吓,眼前的温逐流殷勤的搀着扶腰挺肚的彭萋,“怎么回事!”
“吴师兄好!”彭萋反射性的甩开温逐流,腰也不扶了,整个人站得笔直。
不算之前在客栈后门单方面的见面,彭萋也有一年多没见过吴远道了,宗门内乱开始便断了一切的联系,吴远道自行举办了继任大典,至少从名义上吴远道已经是留仙宗宗主了,但彭萋还是称之为吴师兄,因为一时间她也找不出更恰当的称呼。
“你,身体有恙?”彭萋站好之后,吴远道立刻觉得人正常了许多,但还是犹疑的询问。
“我,吃多了,有点撑。”彭萋支支吾吾道。
“那也得身姿端正,站有站样坐有坐样!”吴远道严厉的训斥道。
“是,吴师兄。”彭萋敛眉肃目的接受教训,她知道自己今天这饭后姿态过于松懈了。
吴远道一甩手,摇着头去找赵蓁了。
彭萋和温逐流出了酒楼,走过了一条街,谁也没说话,一个满眼空空的盯着地上瞅,一个抓心挠肝的两眼乱晃。
“拍卖会有什么。。。。。。哎?”
温逐流总算酝酿出来一句,想问问彭萋有没有相中拍卖会上的东西,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饭也吃完了,就此别过。”彭萋听温逐流开口的前几个字,神色一动,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冷着脸拂袖而去。
温逐流半张着手,来不及挽留也没有勇气追上去,只能僵在原地,沉着脸满目阴沉,暗地里黯然伤神。
彭萋要定亲了,再严重可能就成亲了,挑人的方法很草率,要多草率有多草率。
就是从递名帖的人里面挑了两个还算相识的,彭萋就是这么选择的,不知是无奈还是不在乎。
论相识相熟明明是他温逐流更接近彭萋,明明是他更有资格,但他却连迈进奖池的机会也没有。
因为。。。。。。温逐流知道自己的名帖没有上过穿云峰。
他做梦都想有繁华谷谷主那样的师父,飞霜阁阁主那样的父亲,为自己递上名帖百般促成。
而事实上,他不敢,他敢欺师灭祖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唯一害怕的就是让人发现,彭萋真的是他心爱的姑娘。
师门上下被他耍的团团转,他满心嘲讽,一切尽在掌控,完全可以找个借口有理有据的以摘星楼的名义递一张他的名帖到穿云峰,毕竟满世界的名帖都在往穿云峰飞,可他死死的闭着嘴就是不开口。
自己身边形式太过复杂,温逐流不敢挑明了这份心意,挑明了于人于己都是累赘。
大事未成,他自卑于自己不上不下的身份,和不明不白的身世,自觉没有过硬的实力配不上彭萋。
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姑娘另嫁他人,绝不可能!
那么,就只有加快进程了。。。。。。
===============
彭萋回到客栈的别院,几位峰主和冬意长老已经散了,自家人倒是在客厅里坐的整齐,她一进去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再不对也先白了一眼师兄,再挤在师父身边坐下。
“乖乖,吃了吗?”凌恒抱着徒弟拍拍。
“吃了,我叫了一大桌子的菜,吃一盘倒一盘。”彭萋边玩着发梢边说道。
“是么~”凌恒满心慈爱,到了脸上却因之前的坏心情显得有些勉强。
“师父。。。。。。”彭萋噘着嘴,打算随便找个由头告师兄一状,以消怨气,她先刁蛮的瞪着眼睛朝着师兄显显威风,又掠过垂目不言语的韩谊,用眼神向师姐询问大家是怎么了。
明善回给师妹一个“散了再说”的眼神。
彭萋只好仁慈的放过师兄,慢慢的接着说:“咱们是不是该准备准备去拍卖会了,我还没从未见过羽瑶花、八岐玄晶这样的稀世珍宝呢!”
“好,萋萋去梳洗准备一下,咱们马上就去。”凌恒道。
回房的路上,彭萋小声询问师姐她回来前发生了什么事。
“师父把师兄责骂了一顿。”明善说。
“师父责骂师兄?”彭萋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别说责骂了,师父什么时候跟他们几个瞪过眼。
彭萋又问:“因为啥?”
“不知道。”明善无奈道,“我过去了就不骂了。”
“韩小子知道吗?”彭萋朝身后指指。
陈嘉树和韩谊住在东厢房,明善与彭萋住西厢。
“他在我后面进来的,更不能知道了。”
凌恒也不会让陈嘉树在师妹师弟面前受责骂。
☆、金银截
彭萋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蹭进了师姐的房间,门一关,她就噘着嘴抱怨起来。
“师姐,咱们赶紧分家吧,真是跟师兄过不下去了。”
“看来师兄可真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惹得师父和你都这般生他的气。”明善道。
彭萋就将上午和冯宓的恩怨说了一遍。
“真是愈发给她脸了。”明善怒道。
“也不知道哪儿惹到她了,以后又不住一起,用得着给我下马威吗?”彭萋站在穿衣镜前,整理着衣衫,“我刚才就是想和师父说,让师兄赶紧出去过吧,真是惹不起。”
“当初看走了眼,惹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人进门。”明善面色不虞,对师妹道:“萋萋放心,晚上回来我就和师父说,去留一句话,省的好像咱们高攀了她似的,明明是她高攀了咱们。”
彭萋听了用力的点点头,帮师姐换了身衣服,便去正房请师父去拍卖会了。
陈嘉树和韩谊先行一步,去拍卖会认认门,参加拍卖会的人数众多,所以拍卖会不设包间,只有有资格的人才能入场并获得席位。
凌恒由明善和彭萋一左一右的陪着,不像天上飞来飞去的人,也不像有些小宗派前呼后拥的摆起车驾,师徒三人徒步而行,怡然自得。
到了异宝阁,参会的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凌恒一路寒暄着走到了自己的座位。
陈嘉树不知去了哪儿,只有韩谊一人等在那儿。
“师兄有事,命我在此迎接师父师姐。”
彭萋扫了韩谊一眼,“恩,知道了,师弟辛苦。”便与师姐服侍师父坐下,检查了茶水一应齐全,才在后方的圆桌落座。
临开场陈嘉树才上来,手里拎着个油纸包,见一切都妥当,就走到后桌,他还记得彭萋下午回来时瞪他的几眼,便对小师妹讨好的笑了笑。
“萋萋,给,金银截。”陈嘉树就要掰一半蟹黄点心给小师妹,冯宓上午来找过来他,他大概能猜出小师妹生的是什么气。
彭萋哼的一声,撇开脸无视师兄。
陈嘉树无法,又抬头看看明善,只见明善正牙酸的表情瞅着他,陈嘉树伸伸手无声的问问二师妹吃不吃,明善嫌弃的一翻眼皮不再看他,陈嘉树只好自己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努力对小师妹咂咂嘴。
“太好吃了,萋萋确定不吃,师兄要吃没了。”
彭萋听不下去师兄絮絮叨叨个没完,冷着脸一把抢过油纸包着的金银截,拿在手上也不吃,还挑衅的朝师兄勾勾嘴角。
被挑衅的陈嘉树反倒是放下了心,觉得小师妹应该是气消了。
凌恒此次来奇正城要买的雕花大床,已经在城内的集市上买到了,拍卖会上拍了两支步摇和一些零碎的上等材料,谁都能看出来,那两支步摇是给明善和彭萋二人的。
异宝阁门人将拍得的物件送上来,彭萋和师姐一人一支步摇把玩着,还心有灵犀的合起伙来戳了师兄一场,最后连偷偷摸摸想离开战场的韩谊也没能幸免,师兄弟们嘻嘻哈哈的闹了一通。
做完小游戏的彭萋无聊的拿眼四处乱看,隔了几桌的赵蓁也看过来正向她招招手,彭萋二话不说就过去了。
坐席围着每层的天井而设,每层只设一圈坐席,每张席位后方都有一张圆桌,供随行的弟子门人安置,冬意长老后面的那桌上只有赵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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