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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弃凤钗-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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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福儿瞪大了眼睛,她也不是蠢人,皇后娘娘身上种种诡异之处告诉她,也许跟着皇后娘娘说不定真的能有一条出路。
  不过,即便没有前程又如何?反正她已经死过一回了,现在能以鬼的身份活着,她已经是赚到了。
  而且,做鬼的这些日子,她虽然出不了紫禁城,晒不得太阳,但是,她也不用为了生计劳作,不用勾心斗角的算计,不用受大宫女的欺负,不用想着如何去勾引皇上,为妃为嫔,光宗耀祖。
  这岂不是比做人更加潇洒?
  什么老赵家的责任,什么老赵家的荣耀,她既然已经死了,就通通和她没有关系了。唯一能让她挂心的,就是在病榻上的额娘了。
  “皇后娘娘,”赵福儿眨巴了下撑得有些酸的眼睛,服了软。
  “其实我也知道,您只是我的仇人之一。我报不了仇,我认了。前程什么的,我也没什么想法。可是,皇后娘娘,我想回家去看看额娘,我想让我额娘好起来。虽然我不知道什么事修仙者,但我知道,您一定能帮我,对么?”
  “回家看看额娘?这个容易,只要你认本宫为主,本宫就能带你出去见你额娘。”
  作者有话要说:吐气~我终于又有一次更新3000以上了……亲们,乃们是否应该夸奖我一下呐?

  那拉虐令妃

  “认您为主没问题;反正我赵福儿原来也是做奴婢的。”
  包衣人家生来就是皇家的奴才;从小就被灌输了这个思想的赵福儿对于要给皇后娘娘当奴婢这回事;并不以为杵。况且,进宫这么些日子,她也已经习惯了伺候人的日子,所以也并不反感。
  不过她心里稍稍有些微妙的感觉。
  能当皇后娘娘的奴婢,一直以来都是好姐妹张巧朵的愿望;没想到,最后巧朵没能达成;却是自己先做到了;虽然说;现在她这个状态诡异了些。
  “现在还太早;再等两个月时机方成熟。不过;你额娘病得很严重吗?”
  那拉追问了一句,她不得不提醒她,“要是你额娘已经死了,本宫可没办法让她活过来的。”
  “不,不会的!”
  赵福儿可听不得这话,愤怒冲昏了她的头脑。
  她眼珠子瞪得快脱了眶,也不顾刚刚才答应认那拉为主这件事,便高声反驳起来。
  “阿玛说了的,额娘肯定还能再活两年的,阿玛不会骗福儿,额娘绝对还活着,绝对的!”
  那拉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神情莫测。
  赵福儿本就不是个胆大的,也就是心中那一股子仇恨,才让她有胆子冲着那拉高声大吼。被那拉这么定定地看着,她慢慢地,心中有些忐忑了起来。
  可是,她还是必须得坚持,“我额娘一定还活着的。”
  那拉眼神闪了闪,收回眼神,垂眸看着地上的零散落叶。
  “嗤,小呆瓜!”
  一声嗤笑传入了赵福儿的耳朵。
  “哼哼,”小魅伸出一根枝条,颇具侮辱性地赵福儿的额头在点了好几点,“你完蛋了,哈哈,它幸灾乐祸地说,“竟然敢对主人不尊敬。”
  赵福儿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她这是以下犯上了。
  她张了张嘴,却是无话可说。
  “好了,”那拉忽然一挥衣袖,转过身去,“本宫也是做母亲的,看在你孝顺的份上,下不为例。”
  那拉脚下涌起了洁白的云层,她重返仙府继续修炼去了。
  现在是练气第四层了,得赶快进入练气第五层,才能收赵福儿为仆,只有把她这个因果给了结了,才不会整日沉甸甸的,挂在心上怪让人不舒服。
  那拉身影消失在禁制的光幕里,小魅阴险一笑,将捆着赵福儿的树枝一拉,便把被缠得牢靠无比的赵福儿给吊到了空中。
  小魅心里很不平衡,“你这小鬼,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
  本精灵可是足足奋斗了一千年,才终于等到了主人。可你这小鬼出生才几年,竟然就能和她同认一个主人为主,真是太可恶了!
  “你这妖怪,放我下来,快快放我下来!”
  赵福儿大惊。她恨死这个妖怪了,要不是它,她也不会在树冠上悬空了这么多天。
  “哼哼,你叫本精灵什么?”
  小魅讨厌妖怪这个词。那些不务正业的低等精灵,能和咱们高贵强大的精灵比吗?
  小魅冷哼着,愤怒地将赵福儿在空中甩来甩去。
  “你这小鬼,在本精灵身上住了这许久,还没交房钱呢!”
  “交房钱?你以为你是客栈啊?还要交房钱?”福儿被晃得头晕眼花,气恨不已。
  “就算你是客栈,让本姑娘受了那么久的虐待,本姑娘还没有找你赔偿损失呢!”
  “你们俩给本宫消停点!”那拉正在体悟功法,被它俩吵得脑子一阵一阵的疼,气得大吼了一声。
  于是,洞天福地终于静音了。
  刚在承德住了几日功夫,便有准格尔捷报传来,XXXX。
  乾隆顿时大喜,广封有功之士。京师一片欢腾,到处回荡着庆贺的鞭炮之声和人们喝酒行令的大嗓门。
  魏清泰家,大少爷在前线也立下了些战功,被封了个XX。
  魏清泰高兴不已,这可是老魏家的大喜事啊。
  他一高兴,便大摆筵席庆祝,并在姨娘苏氏房里一连宿了整整五天还不打算挪窝。
  魏夫人封氏因此心头很是不安。她终于认命抱养了一个丫鬟生的庶子在身边,才刚有点指望,就见苏氏那贱人和那贱种又夺去了老爷的心。
  这天,她好不容易逮到了魏清泰,便直接拿出了杀手锏,
  “老爷,娘娘快要生了,您看,妾身是不是再去探望探望?”
  “哎呀……”魏清泰一拍脑门,“对呀,娘娘还怀有身孕,这要是个阿哥,以后秉杻齐还会没有好前程吗?”
  秉杻齐便是魏清泰大儿子的名字,是他专门为长子仿造满人起名的习俗给起的一个满名。
  魏清泰平时也知道封氏因为庶长子的关系,对苏姨娘颇有隔阂,一般也注意着,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对庶长子过多的喜爱和看重。
  但是他今天才喝了些许酒,这么一高兴,平时藏得严实的话便直接出了口。才一说完,他便觉得有些不妥了,立马抬头看向封氏。
  封氏顿时脸就阴了,她真恨不得立马飞奔到苏氏贱人的面前,一剪刀捅死她。
  可是,在魏清泰面前,她即便是想吐血也必须得忍着,还要做出一副温良贤淑的样子来。
  “老爷说的是啊,秉杻齐是娘娘的亲弟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有娘娘和小阿哥做靠山,以后这好前程定少不了的。”
  魏清泰闻言点头不已。
  原来是本官误会她了,封氏还是个好嫡妻的。
  “对了,夫人,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魏清泰忽然想起这个问题来。
  封氏猛地差点捏断了一根指甲,她紧咬着一口银牙,竭力将僵硬的嘴角弄出一个笑容来,“妾身是说,要不要在娘娘生产之前,再去宫里探望探望娘娘?”
  她这么说着,忽然间就想到了当年自己怀着大姑娘时候的难受,顿时就为令妃担心了起来。
  “娘娘怀着小阿哥,必是辛苦得很。”
  “嗯,”魏清泰思索了一下,便挥挥手,道,“这事应当,那夫人你明儿个就再去递牌子,再见见娘娘吧。”
  魏清泰已经有十几年没见过他的大女儿了。年少时也曾疼若珍宝的姑娘,十几年不见,感情早已经变得淡薄了起来。
  大女儿被皇上看中,位份越来越高。
  在魏清泰心里,这个尊贵的女儿,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会扯着他的衣角,软软地呼唤“阿玛”的小姑娘了。
  她已经变成了一个自己必须向她行跪拜之礼,能给家族带来无穷权势和财富的护身符。
  自从到了承德,乾隆像是忘记了那拉的禁足令一般,只要稍一有空,就命那拉带着宫妃们去花园里开阔一些的地方赏花品茶。
  那拉烦不胜烦。修炼的时间都被占用了,她要何时才能修炼到练气第五层?
  她有些疑惑,皇上这阵子应该那方面没有需求才对呀,可是为何反而会这么的……
  其实,那拉真是太不了解男人在这方面好面子好得变态的习惯了。
  乾隆最近苦不堪言,因为他发现,他是无论如何都“振奋”不起来了。
  偷偷找了专用的御医来看,御医说没有任何问题。
  乾隆感觉到无比的颓丧。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美人,而他猎美的能力,也是他也深以为自豪的。
  君不见,曾经朕微服私访之时,多少妙龄姑娘为朕的风采而折服,从而拜倒在他的丝绸衫下?要是享用不了美人,这世界将是多么的无趣啊?
  可是,现在武器居然坏了!自诩为天下第一男人的乾隆不能接受。
  威逼利诱一番,给御医封了口,乾隆寻思着怎么治疗自己这毛病的同时,还必须遮遮掩掩,担心秘密曝光。
  他干脆就办了一场又一场的群芳宴。抱着希望群芳中的某一朵能刺激好他的武器的想法,也顺便给所有人营造一个假象:皇上还能夜战群芳,真是威猛如少年也。
  乾隆每场群芳宴都参加。宴席开始之初,一双眼珠子从就不停歇地在各个妃嫔身上来来回回扫视,他还专门往被衣服遮盖着的地方瞧去。
  众人哪里见过这种阵势?通通脸红心跳不已,娇羞万分还真像是万花盛开。
  但是,有两人除外。
  那便是那拉和令妃,她们俩都是面色苍白一片。
  那拉是被恶心着的。
  她的五感自从修炼之后,被加强了无数倍,轻而易举地就能察觉到乾隆那落到自己身上的眼光是何等的猥琐。
  她浑身直犯恶心,连毛孔里都想吐出点口水来。
  她很想冲上前去,给乾隆狠狠地来两下子,责令他再也不敢做出如此下流的动作来,
  而令妃则是气的。
  曾几何时,皇上那温柔而充满怜惜的眼光大多时都是落在本宫身上的,皇上总是留宿延禧宫,总是说,爱妃你是最懂朕的人……
  可是,本宫现在也只不过是怀孕几个月不能伺候罢了,皇上您就这么的无情,马上就把本宫抛到脑后了?
  令妃想到自己怀七格格的时候,皇上虽然没有这么明显,可实质却是一样的。
  也是这样,把心思都放到别的妃子身上去了。
  令妃觉得怄得慌。她手里紧紧地捏着帕子,根本就不敢去想她现在的面色是何等的惨白一片。
  虽然是为了扮柔弱而刻意涂上了好些铅粉,可是,令妃此时感觉到她是真的柔弱了。涂与不涂,应该都差不多。
  这一场群芳宴和往常一样,拖了很久才结束。
  乾隆最后兴致缺缺地走了,叫走了一个平日里都闷不吭声的小答应。
  众人也怏怏不乐地散去。只有令妃坐在椅子上,久久不曾动身。
  绣草轻轻上前,贴近令妃耳边小声说,“娘娘,夫人递牌子进来,明天想求见娘娘呢。”
  “额娘?”令妃有些恍惚,忽然间,她泪流满面。
  这一刻,她觉得她是无比的脆弱。
  远远的,令妃看到了那拉迤逦远离的身影。她恍然发现,皇后竟然是那么的坚强。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令妃喃喃自语。
  “娘娘,其他主子都走了,我们也回去了吧。”
  绣草见自家主子脸色和情绪都不对,担心得很,赶忙劝了一句。
  “呵呵,呵呵……”
  令妃却突然笑了。
  她笑声诡异,笑得绣草有些毛骨悚然。
  “本宫怎么会错呢?本宫是被逼的。”
  “娘娘?”
  “走吧,”令妃忽然镇静下来。
  她回头望了望那拉消失的地方,轻声道,“回吧,本宫明天还能见见额娘的呢。”
  令妃将两眼直直地望向苍茫的天空,她看到一只苍鹰从天际翱翔而过。
  没有人发现,她此时的眼神竟然清澈得仿若是十三四岁的纯真少女。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送了两盒粽子,脚好痛……呜呜呜呜

  那拉行善

  那拉走得很快;她很生气。
  她数得很清楚;乾隆在赏花宴上眼珠子转来转去;总共看了她三十九次。凭她修炼之后越发敏感的五感,她万分痛苦地觉察到乾隆眼神之中的猥琐之气,她甚至多次听到了唾沫被咽下的声音。
  那拉冷着一张脸,径直往她在承德的寝宫行去。红染伸出右手给她搭着,却得一路小跑着。她走得跌跌撞撞;竟然差点赶不上那拉的步子。
  红染走得很累累,她很是想不通;娘娘身子骨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以前娘娘不是一走快了就跌跤的吗?她可是记得很清楚的;上次十三阿哥病了;要不是她和碧蕊两个死命扶住娘娘;娘娘定会跌破脑袋来着。
  红染想叫那拉走慢一点;可是,这不是怎么好开口。
  红染愁眉苦脸地跟着,她心里默默乞求着上天,希望有什么事情发生,可以让皇后娘娘停一下。
  红染悄悄抬眼四顾,正巧,她看到对面有一群人抬着一顶软轿迤逦行来。
  “娘娘,对面有人。”
  红染有些松了一口气,连忙微微躬身,向那拉轻声提醒了起来。
  “有人?”
  那拉正生气着,得闻提醒,便往对面方向抬眸望去。
  原来是纯贵妃。
  纯贵妃病恹恹的的身子在整个东西六宫都是出了名的,乾隆这次来承德,也不忘将纯贵妃这个符合他欣赏喜好的病美人给搬了过来。不过,那拉上次见到纯贵妃,还是在离魂的时候了。
  纯贵妃虽然到了承德,但她也只是镇日里窝在寝宫的床上,并没有多少时间出来走动。
  那拉也知道她身子不好,在禁足令被乾隆无视掉、众妃开始恢复请安之后,也便做主免去了她的请安。这些日子的赏花宴,那拉也做了主,将纯贵妃的到场任务给免了去。
  “妹妹见过皇后姐姐。”
  纯贵妃挣扎着下了软轿,颤颤巍巍地挪步到那拉面前,就要蹲□子请安。
  “纯贵妃妹妹,快快请起。”
  那拉上前一步,亲手将她搀扶起来。
  “你身子不好,咱们也是老姐妹了,这些个虚礼,用不着讲那么多。”
  “妹妹多谢皇后姐姐。”
  既然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再坚持请安就过于矫情了,纯贵妃也顺势作罢。
  她是真正的身子不好,要不然,这些天的赏花宴,她岂有不参与之理?就是爬,也要爬出来。
  皇上已经快要忘掉了小四和永璋了吧。再不加把劲,她的两个孩子就都得被遗忘干净了。
  那拉看出她仿佛有话要说,便想给她个方便。
  抬头看了看天色,那拉做主道,“我看妹妹你今日气色不错,不如,咱们姐妹俩在这附近找个得趣儿的地方,好好赏一赏这大好风光?”
  “娘娘说的是啊,妹妹也是如此想的。”
  纯贵妃正有这打算。她本来今日就是来找那拉的,既然皇后娘娘都这么赏脸,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她当然要抓住了。
  那拉命纯贵妃的大宫女好好扶好自家主子,转身往不远处的赏景亭先行而去。
  “不瞒娘娘,妹妹今日,其实是有事要求娘娘您的。”
  “哦?”那拉了然。
  看着纯贵妃那苍白的面色,那拉心生同情。
  其实这些宫妃里头,那拉能相处得比较好的,也就是纯贵妃苏氏了。
  想当初,那拉还是一个不受宠爱的妃子,也没有孩子。纯贵妃当时育有三阿哥,小小的阿哥很可爱,那拉喜爱极了,便经常往永和宫跑,俩人关系倒是还挺融洽。
  后来,那拉一路被封贵妃、皇贵妃、封皇后,可纯贵妃却因孝贤皇后葬礼上三位阿哥被训之事渐渐淡出后宫争斗。
  当所有人的冒矛头都对准了那拉,真正千夫所指,如履薄冰的时候,纯贵妃并没有参与其中。
  也许,这也是为什么那拉离魂之时,唯一不讨厌的人就是纯贵妃,被她晃得一头栽到桌子底下都没有生她的气的原因了吧。
  纯贵妃羞涩地笑笑,“皇后娘娘您也知道,妹妹这身子怕是没可能好了,妹妹这么多年,在宫里能够信任的也就只有姐姐您了。”
  那拉垂眸不语,她同样有些感伤起来。
  六宫粉黛,几多佳丽化飞灰。后宫三千,凋零多少红颜。
  一辈子,鲜活的生命就那么在这枯燥的深宫里慢慢地枯萎死掉,化成风,化作泥。
  “皇后姐姐,妹妹求您在妹妹离开之后,帮妹妹照看一下三阿哥和小四。”
  那拉回过神,抬头定定地看着她,“纯贵妃妹妹,老三和小四本宫可以帮你照看,可是,本宫还是希望,你能自己来照顾他们。”
  纯贵妃相当不解。
  如果可能,她当然是想自己来照顾着自己的孩子的,“娘娘这么说,有何意?”
  那拉伸手装着往衣袖中伸去,再拿出来时,一个精致的小玉瓶静静地躺在她手中。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吗?”
  “神仙?”
  纯贵妃静静地靠在美人榻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手里的瓶子。
  瓶子很小,看起来像是最剔透的玲珑玉。瓶子里,一粒金色的丹药在里面滴溜溜地滚着,散发着隐约的柔光。
  这真的是神仙赐予的丹药?
  纯贵妃听到这个说法,真的很是不可思议。子不语怪力乱神,皇后娘娘她怎么敢……怎么敢说这药是神仙所赐呢?
  可是,纯贵妃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值得那拉这样欺骗她,这样一个一戳就能破掉的谎言,皇后娘娘应该不屑于去说吧?
  将信将疑的纯贵妃只得将丹药收进荷包里面,贴身放着。
  “不管是不是仙丹,本宫还是到了最后关头再说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到了第二天,令妃早早地梳妆完毕,匆匆去给那拉请了安,便回到自己住处,坐在正堂之上,有些急切地等着她额娘进行宫来见见面。
  她早已经派人打探好了,额娘昨天是歇在行宫十里处一家亲戚的别院里的,今日如果出发得早,给那拉氏请了安之后,应该就能见到了。
  太阳一点一点升高,令妃已经喝过了安胎药,吃过了两顿点心,她额娘封氏仍然未见到身影。
  令妃烦躁的很。怀小七的时候,她没有这么烦躁。
  那时她第一次怀胎,对肚子里的宝贝既是喜爱,又是忐忑。
  喜爱的是终于有了一个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在这诡谲的深宫之中,自己将不再孤单。忐忑的,是她能否顺利将宝贝生下,能否将他养大。
  她当时想,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子,都是上天给她的恩赐,她一定会好好的感谢上天给了她这个当母亲的机会。
  孩子生下来,是个公主,日子也不是很好。
  她在那些女人幸灾乐祸的眼神中挺直了脖子,本宫至少生了一个公主,你们可是连一个公主都没得生呢。而且,皇上公主少,谁说不能物以稀为贵,喜欢本宫的小七呢?
  那时候的令妃是很淡定的,她总想着,日子定是会越过越好的,儿子也总会有的。
  “娘娘,封夫人求见。”绣草终于给她带来了这个消息。
  令妃回过神来,赶忙吩咐着,“快快请进来。”
  “额娘!”封氏进来,令妃看着她就掉起了眼泪。
  “唉,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封氏心疼得不行,她的大丫头啊,最是刚强的,很少流眼泪,这该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吧?
  “额娘,我要回家。”令妃抽噎着说。
  “哎唷我的大丫头喂,”封氏连忙捂住她的嘴,“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
  出嫁的女子闹着回家,在哪里都是不好听的,说出去,夫家丢脸丢不起,更别说是天底下最惹不起的家族了。
  “没事,额娘,她们不会说出去的。”
  令妃从封氏怀里抬起脑袋,淡淡地瞅了周围伺候的人一眼,被看到的人都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娘娘您这是怎么啦,告诉额娘,额娘虽然帮不了你,但可以和你一起疼。是不是怀胎辛苦了?还是……”封氏犹豫了一下,轻声地问,“还是皇上对你怎么了?”
  “额娘,我害怕。”
  令妃捂着眼睛,“我害怕这一胎还是个公主,我还害怕皇上不再喜欢我。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额娘,我怕得不得了,每天晚上都要做噩梦……”
  “可怜的孩子——”
  封氏见到自己唯一的孩子被磋磨成这样子,她却丝毫没有办法可想,也忍不住掉起了眼泪来。
  “都怪你阿玛,要是当年他不执意送你入宫,你早就和你姨妈家的表哥成婚了,荣保多好的一个孩子啊,你要是嫁给了他,怎么也比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来得自在一些……”
  封氏被刺激得满口乱说话,也不管是不是大不敬,她说得愤懑处,便将这阵子家里魏清泰是如何宠幸苏氏和她那个贱种的事情一股脑儿地搬了出来。
  “丫头啊,咱们做女人的,怎么就这么苦啊,是额娘没用,没把你生成一个小子,都怪额娘……”
  两人说着说着,抱在一起痛哭起来。哭男人的薄幸,哭世道的不公,哭着哭着,令妃隐约觉得肚子里有什么坠坠地往下掉,但哭得正起劲的令妃生生忍下了,并不欲去管它。
  绣草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看到抱在一起哭得天地变色的俩人,惊得手里的托盘都掉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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