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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弃凤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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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书来见状,赶紧招呼着众人退了出去,心里猜测主子娘娘今儿个又要碰上无妄之灾了。
乾隆赶走了随从,还是看什么都有气。
一挥袖子,拂落两个精致的茶杯,在雕着青龙的砖石上碎裂开来,声音带着悲鸣。
乾隆颓丧地陷进了椅子中。
朕上一次见到小十三的时候,他还是个白白胖胖的壮实孩子,又聪明,又活泼,这几天不见,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不愿意相信现实的乾隆毫不犹豫地跨越了时空。
他刻意地忽略了,上个月的十五和这个初一,他都在延禧宫探视动了胎气的令妃。而几天前虽然留宿储秀宫,却也因为不喜皇后端庄呆板,而取消了和十三和十二的亲子互动。
实际上,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他所谓“喜爱不已”的嫡子了。
回想起三年前,十三阿哥才降生的时候,没有嫡子缘的乾隆还是实实在在地高兴了好一阵子的。
终于有了一个壮实的嫡子,他觉得自己有天大的福气。
十三长到两岁,渐渐地会说话了,会跑了,很是聪明乖巧,甚至一度让乾隆动起了嫡子继位的念头。
可哪知道,哼,他心中不虞,朕只不过是忙了一阵子,朕的小十三就让皇后养成这样了!
这个皇后也真是的,生了个十二身子不好,朕都不和她计较了。现在好好的一个十三,身子也让她给养坏了!
哼,那拉氏她哪里配做皇后,宫务管不好,儿子也养不活,她哪里有一点比得上朕的孝贤?
喜欢迁怒的乾隆忘记了,孝贤皇后富察氏其实在养孩子方面也不是能手。
三个孩子死了俩,剩下的还是一个没有继承权的公主,没有一个阿哥活着呢。
究其原因,也不过是因为主观意识上的喜恶导致的差别对待而已。
在养心殿摔杯子的乾隆,其实应该庆幸的。
因为他去探视小十三的时候,小十三已经比前几日好了很多了。要不然,他这气还不得把屋顶给掀翻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那拉硬顶着得罪太后的风险,急匆匆地赶回储秀宫。心急的那拉接连派出了好几拨身手敏捷的太监为先遣队,从回报中得知小十三病情有所好转,心中巨石才稍稍放下。
当然,回报的太监也同时禀报了乾隆来过,又神色不虞地离开的消息。
那拉闻言只是心中微微一哂。
她可没有那许多心思来思量,为何在这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的今天,乾隆这位稀客会造访储秀宫。
无关紧要的人,是不值得本宫理会的。
对于那拉来说,乾隆虽然身份是她的夫君,可是,在她生命里出现的次数,还远远及不上储秀宫里的任何一个粗使太监。
失望了太多次,便学会了不去期望。
太阳东升西落,御花园的花儿,开得更加明丽动人了。
这天,筹备将近一月的宫女小选正式拉开了帷幕,神武门前车来不止,人头攒动。
于是,神武门终于被堵住了。
“头儿,您看,这可如何是好啊?”
神武门新进小侍卫佟佳俟全手足无措,傻傻地看着神武门口堵得一塌糊涂的马车牛车人力车板板车,头上急得冒青烟。
侍卫队长那木都鲁氏阿古塔木着一张脸,手里紧紧握着侍卫刀,闻言再次瞅了瞅面前横七竖八欲进不能进,要出不得出的车子,心里也是烦躁的很。
他心中愤怒极了。
和佟佳俟全一样,他也是才被派到神武门当差不久,不过和俟全不一样的是,他是“空降”到神武门当侍卫队长。
自古以来,总有“欺生”一说。阿玛曾给他说“空降”过来的他很难处好同僚之间的关系,没想到果不其然啊。
看吧,因为他的“空降”,挡了属下们晋升的机会,和顶头上司又没有交情,因此除了这个呆呆的,同样是新来的佟佳俟全,暗地里大家都不怎么买他的帐。
看看这次小选,在神武门当差久了的老侍卫,哪个不知道需要多派一队人来疏散车辆呢?
可是,小选的姑娘们都已经堵到了神武门的大门口了,没有接到上面令增派人手的谕令,都还没有人提醒他去找头儿请示一下,反而都偷偷躲在一边看笑话。
哼,这些混蛋,总有一天本官会收拾你们!
今儿个是宫女小选的第一天,要选三旗包衣,神武门是第一道坎,要仔细搜查应选姑娘们带的东西,防止有些人混水摸鱼,夹带些不该带的进去。
按理说,神武门口不可能堵车的。
平日里,神武门外一条大道本是左边来右边往,车子按着这个规矩走一向都是顺顺溜溜的,根本就不会堵住的。
可哪知道今儿个人太多,又都想先检查了好早早进到宫里打点一番,各路车子争先恐后,把右边的道也给占了。
回去的道没了,车子进不得进,出不得出,可不就堵住了嘛。大家这么堵在门口,弄得现在离开始检查都过了快两个时辰了,却才检查到二十几人。
这样可不行啊。阿古塔苦恼地捶了捶大腿。
“后面的快一点,快一点,车子按旗籍排好,不准抢道。听到了没有!”
他大吼。
“你,”他点了一个平日里和他最不对付的一个侍卫完颜清保,“去维持一下秩序,把车顺顺。”
“啊?我?头儿,你派别人吧,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是在这里检查比较合适。”
完颜清保心里愤愤,面上有些不情愿。这是你的工作失误,怎么就会指派老子?没见老子力气最小吗?
阿古塔怒瞪他一眼,“马上去,这是命令!”
请借我一只马桶吧
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即使完颜清保心里再讨厌阿古塔,明面上却是不敢抗令的,也只好不情不愿地去了。
阿古塔见终于催动了他,心里一阵舒畅,哼,让你和本官作对!不指派你指派谁?
接着,他转头,解下腰间令牌,交给俟全,“俟全,你拿着本官的腰牌,马上去善扑营,请上峰再派一队侍卫来,十万火急!”
“哦,好,属下马上就去。”
完颜清保耷拉着头,门口这么多还没有检查过的车子,一直堆到老远的天边去了,这可怎么疏通哦?
他一脑门子的汗,心里隐隐后悔不该为了看笑话而特意没有提醒下阿古塔,弄得现在自己遭罪。
他也是个机灵的,细细一看这些车,见疏通确实有难度,便想另辟蹊径。
“哎,哎,后面还没检查的,下车,下车。把包袱什么的打开,有不该带的趁早拿出来,免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啊,看看这后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检查呢!”
哼,这些个包衣娘们儿,都认为自己是深闺小姐还是大家千金呐?不到门前就不愿下车,怕被人看了还是咋的?神武门是你们这些包衣奴才能坐车进的吗?连亲王福晋,皇子阿哥,都得乖乖下车检查呢!
完颜清保本以为自己穿着侍卫服往那儿一站,振臂一呼,应选的车子就乖乖地该怎么走就怎么走了,可哪知道大家抢道正抢得欢,车碰车,人吵架,闹哄哄一团糟,还真没几个人注意到他,他的声音轻而易举地被淹没在了这片噪音的海洋之中,没有泛起一丝浪花。
离神武门大门将近七十步的距离,二十几辆车之后,赵福儿坐在自家的车里,听到前面像菜市场一样的声音,也是心焦不已。
她已经被堵在这里有两个时辰了。
这本来没什么,可是出门的时候她想到这辈子可能再也回不来,一时想不开就多吃了些点心,却因为边吃边哭噎着了,被贴身丫鬟沐芯连着灌下去两大碗汤。
现在小腹好胀,好想上厕所。
“沐芯,我想更衣,怎么办?”
“姑娘,你可要忍忍啊。”
沐芯大惊失色,顿时后悔自己考虑不周,都没有想到带上一个官房(马桶)。虽然说是姑娘早上喝多了汤的缘故,但要是出了事,最后都是自己没有照顾好。
现在这可如何是好啊?要是姑娘一个忍不住撒身上了,这脸丢大了不说,小选被刷下来了老爷还不把我给生剥了?
“孙伯伯,前面还有多少车子啊?能不能走了?”
沐芯又一次把脑袋伸出帘子,满怀期待地问车辕上驾车的孙老头。
“唉,走不了啊,前面都还看不到头呢。”
孙老头狠吸了一口旱烟,叹口气,他也是驾车的老把式了,驾了一辈子车都没见过堵得这么厉害的。
皇宫就是皇宫,连车子都堵得久些。孙老头在心里百无聊奈地想。
“沐芯,我快忍不住了,可怎么办啊?”
车内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呼。
福儿咬紧牙,努力地憋着气坐在车里,一动也不敢动,就怕稍一动作就憋不住尿到身上了。
“姑娘,姑娘,你再忍忍,一定要忍住啊。”沐芯见她如此,心里头更慌了,要是姑娘因为尿到身上而失去了小选资格,回到家里老爷一定会打死自己的。
“嗯,我要忍住,为了额娘也要忍住。”
可是,我怎么忍得住啊?
福儿想到自己苦命的额娘,想到阿玛那胆大包天的期望,再想到自己现在的尴尬,眼泪哗哗跟就要往下掉。
她还得使劲憋着不敢哭出声,怕一不小心力道失控就真的憋不住了。
福儿压抑着不敢哭出来,沐芯却没有这个顾忌。
她想到姑娘马上就要因为尿了裤子而失去应选资格,她一回家就要被老爷打死了,越想越怕,越怕越想,不禁悲从中来,张开嘴巴呜呜地嚎啕大哭起来。
主仆两人哭得正热闹,旁边一辆马车里,一个梳着两个包包头的姑娘慢慢悠悠地吃着干果和蜜饯,听到哭泣的声音传来,好奇心顿起。
“镯儿,你听听,是不是有哭声啊?”她停下嘴里的动作,侧头问身边服侍的小丫鬟。
镯儿本是在为她剥着干果,听到吩咐,放下果子,侧耳凝神一听,恩,的确,好像是从隔壁车里传过来的。
她又拉开车帘确认了一下,方回头对自家姑娘回话说,“姑娘,是旁边车里传过来的。”
“旁边的车?”呀呀,路见不平事!
镯儿看着自家姑娘明显感兴趣的样子,心中直打鼓,姑娘不会又要管这事了吧?
果不其然,梳着两个包包头的姑娘像弹簧一样蹦将起来,风风火火地把自家车帘子一掀,头就探了出去,敲起了旁边的车窗。
“喂,发生什么事了?”她高声。
“呼,还好她没有直接就去拽人家的车帘。”镯儿这样安慰自己。
对方没有回应。
包包头姑娘显然是不满了,她也不管礼貌不礼貌,探出半个身子,险险地就拉起了隔壁车窗的帘子。
“啊!姑娘小心。”
刚安慰完自己的镯儿见到自家姑娘动作生猛地“哗”的一声就拉开了对方的车帘,还做出这么惊险的动作,吓得一声惊呼,赶快拽住她的半边身子。
“姑娘你吓死镯儿了。”也是两辆车挨得极近,否则包包头姑娘还不得掉出车去?
“咦,你们,这是怎么啦?”
梳着冲天辫的丫鬟哭得欢,而明显是姑娘的女孩也流着泪,到底是谁欺负谁了啊?
没看明白这车里这两位是在干嘛,直线条的包包头直接问出声。
听到这像是天外飞来般的声音,沐芯被惊得愣住,哭声直接堵在嗓子眼里,让她不断地打嗝。
“你们这是唱的那一出啊?”
“奴婢,奴婢——”沐芯看看自家姑娘,又看看破窗而来的包包头,无言。
忽然,她见到自家姑娘嘴动了动,似乎是说了什么,可是声音微弱,几不可辨。
她赶忙凑近一点,方听清福儿说,“问问她有没有官房。”
“哎呀,可不是嘛。”沐芯如醍醐灌顶,她胡乱用袖子擦擦眼泪,忙低声问探进来的包包头,“这位姑娘,不知道您车上有没有官房?”
“官房?不知道啊。”回头,“镯儿,咱车上有官房吗?”
她艰难地转过脑袋,问自己的贴身丫鬟。
“姑娘,要马桶啊?奴婢带了的呀。”
**********************
“呜呜呜呜——”
终于渡过了这次难关,福儿转移到包包头姑娘的车里,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张姑娘,多谢你,要不是你帮忙,我这次可真的过不去这个坎儿了。”福儿哽咽着向包包头姑娘道谢。
“哎,谢什么,你别叫我什么张姑娘了,直接叫我巧朵就是了。”
“那你也叫我福儿吧,我阿玛额娘都这么叫我的。”福儿脸颊红红的,还是很不好意思。
包包头姑娘叫张巧朵,是包衣张家的姑娘。张家算是包衣人家里非常显赫的一个大家族,从太祖从龙的时候就已经发达,势力非凡,实际上比令妃的娘家魏家还要有背景一些。
张巧朵的阿玛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疼宠万分,养成了一副直爽爱打抱不平的性子。先前她听到哭声以为是发生了不平事,想要效仿侠女们管上一管,没想到却正好帮福儿解决了一道大难题。
福儿借来官房,忍住羞耻心在自家车里出了恭。张巧朵怕她车上有怪味,坐着不舒服,便邀了她一起坐自己的车。
两个姑娘在神武门外因为这样一件囧事结识了,多年以后,张巧朵随宫妃们一起给皇后请安,看着主位上雍容大度的皇后娘娘,却恍惚想起了多年前那个羞涩的向自己借官房的小姑娘,眼神不由黯淡。
龙威胜于妙药
紫禁城风传,十三阿哥病愈了。
笼罩了储秀宫多日的沉郁之气终于散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喜气洋洋。每个人脸上都是如释重负,不复前几日的恐慌不安。
那拉着人送走陈太医,回到内室,看着几乎是失而复得的小十三,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唯有嘴角微翘,泪水却簌簌落下。
额娘的小十三,额娘就知道你不会离开额娘的。你一定会健健康康长大,娶妻生子,和美一生。你一定不会先额娘而去的,对不对?
静静地凝视小十三安静的睡颜,那拉后知后觉地发现衣角被人拉了拉,她没有理会。
过了一会儿,衣角再次被拉了拉,力道越发重了。
“哪个没眼色的?”
她愤愤回头,马上换了个神情,面前是她的小十二。
小十二这几日六岁生日,却被十三这病情耽搁,并未庆祝,当然搬去阿哥所的时间也由于没精神打理而往后推了推。
十二阿哥见他的额娘终于注意到自己了,咧嘴一笑,却在发现那拉脸上泪水的时候变为担心。
“额娘,您怎么哭了?”
小十二急了,“额娘,您别哭,儿臣给您擦眼泪。”
他的声音弱弱的,还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
小小的孩子,个子还不到那拉腰际,纤细瘦小的身子穿戴在厚厚的大红色袄子和大毛的帽子里面,更显瘦小娇弱。
那拉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心里半是温暖,半是凄凉。
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贴心呢?可是,他这身子骨,唉,本宫还不知道他能不能长得成人……
“额娘,您为何又伤心了?”
十二阿哥见他的额娘并没有回答他,反而一阵出神,一阵叹气。他心里更加着急,便又拉了拉那拉的裙角,企图拉回他额娘的注意。
那拉被拉得回过神来,伸手揉揉他头上的小毡帽子,微微笑了笑。
“这孩子,咦——”忽然她想起,刚刚好像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情。
她的小十二说要给她擦眼泪呢!那拉鼻子有些发酸,本宫的小十二也知道心疼额娘了。
用帕子掩了嘴角笑意,那拉细细打量了下,还真发现他小小的手掌里抓着一块手帕子。
小十二不知道他额娘在心里笑他,穿的圆滚滚的身子,笨拙地垫着脚尖,还努力地想要往她脸上送。
“好孩子,额娘不哭了,额娘不是伤心,额娘这是高兴。”
她蹲下来,让小十二给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痕迹。
小十二小心翼翼地擦干泪水,终于倚着那拉高兴地笑了。
“孩子,来,额娘带你看看你十三弟弟。”
轻轻拉过他的小手,那拉将小十二带到小十三的小床边,抱起来,放在一个小凳子上站好。
十二阿哥双手巴住床舷,看见小十三睡得甜甜的,捏着小拳头,心头不解,便回头望着那拉。
那拉拉过他的一只手,贴在了小十三的额头上,压低了声音说,“小十二,你看,你十三弟弟烧已经退了。太医说他明儿个就会大好了。额娘这是高兴的,不是伤心。”
“额娘,十三弟弟真的要好了吗?那他病好了是不是又能和儿臣一起学千字文了?”
“是呀,学千字文。额娘亲自教你们。”
那拉喃喃,心里似乎有阳光漫天洒下,驱散了阴霾。
十三阿哥病愈的消息,像一阵狂风,不到半日就刮遍了紫禁城的每一个角落,暂领宫务的纯贵妃,舒妃和令妃,反应各不相同。
永和宫,纯贵妃舒了口气,这几日风头浪尖的日子对隐身惯了的她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现在终于能退回去了。
钟粹宫舒妃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愣了好久。
她倒不是留恋这协理宫务的权利,毕竟那拉氏处事还算公正,并未对妃嫔们克扣,有协理和没协理对她来说基本没有多大的差别。
她只是不能抑制地有点嫉妒。
这样相像的情形,当初她的十阿哥没能挺过去。为什么现在皇后的十三阿哥就能挺过来?
老天爷,你何其不公!
之前对皇后一点同病相怜的心情再也找不到了,她心里无法克制的产生了嫉妒和怨恨。
而延禧宫,消息传来的时候令妃正在殷勤地陪乾隆吃晚膳。
“没想到这小东西命有这么硬。”
令妃心情不愉,恨得偷偷咬牙。
本宫好容易才挨着宫权的边,都还没来得及捞到一两银子,难道这下子又要交出去了吗?
令妃侧身搅着帕子,她很想找个人来撒撒气。
可是现在万万不行。她面前却还端坐着一尊大神呢。
在这尊大神面前,她不仅不得不强压着这股子邪火,还要装出一副欣喜的颜色来,以示对皇帝的爱屋及乌之意。
爱屋及乌?
真是他娘的瞎扯淡。本宫什么时候爱这个男人了?本宫怎么不知道?
本宫从来不白做事情,这是是本宫这么多年从来的准则。
不过么,既然必须要装出欣喜的样子,那一定得捞点好处才行。
好在,这演戏对本宫来说,并不是困难的事情,本宫早就驾轻就熟了。
这些心思转换也不过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像大爷一样坐在椅子上的乾隆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爱妃温婉动人的表情下,深埋的心思像地下河水般咆哮过了几万次,他只是有些高兴,不,还不止,他那是非常的高兴。
“好,重赏太医院!”乾隆龙颜大悦,他高兴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令妃赶紧抓住机会奉承起来,“奴婢恭喜皇上。这可真是大好的消息啊,奴婢就知道,十三阿哥有上天和皇上龙威庇佑,他一定会没事的。”
乾隆闻言一想,可不就是嘛。
“哈哈,不错!朕昨日去看小十三的时候,他还病恹恹的,糟糕极了,朕还忧心不已,怕再次痛失嫡子。不想今日就传出了好消息,看来上天还是眷顾朕的啊。”
“是呀,皇上您是真命天子。奴婢看啊,十三阿哥病好,全是仰仗着皇上您的龙气。”
“哦?怎么说?”
乾隆听得有趣,追问。
令妃帕子遮遮嘴角,娇柔一笑。
“皇上您看哪,十三阿哥病了这么好些天,皇后娘娘将宫务都交给纯贵妃姐姐,舒妃妹妹和奴婢三人处理,全力照顾十三阿哥,可是,说句不尊重的话,奴婢却只听见病情加重,却从未得闻病情减轻。太后和各宫姐妹都忧心忡忡,不敢稍稍打扰皇后娘娘。可没成想,皇上去探探,就有了好消息传来,那可不就是皇上您天子之威,让百病都退散么?”
“呵呵,爱妃你这张巧嘴啊,可真会说话。”
好听话人人爱听,没有哪个皇帝不喜欢别人说他是真命天子,乾隆被奉承得高兴极了,大手一挥,赏赐像流水一般地铺洒给了延禧宫。
不过,他眉头微微有点发皱,并不是百分之一百的高兴。
这个皇后,真是无能极了。宫务不管,孩子也照顾不好,真是一无是处,朕当初怎么就选了她?
他深深地怀疑起了那拉的办事能力,从此一个大大的“无能”标签便明晃晃地贴在了那拉的头上。
半个毛月亮
时间是一只不断前行的蜗牛,爬得很慢,却一不小心,就不见了身影。
那拉今夜精神很好,怎么也睡不着。
那拉心血来潮,披上一件外衫,绕过外间值班床上睡得香甜的碧蕊,踱步到窗边遥望着天边的半轮毛月亮,想起了小时候,夏日里和阿玛、额娘一起坐在院子里眺望星辰,是那么的惬意,令人怀念。
新进宫的宫女们像死鱼一样在铺着大通铺的炕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片,间或传来压抑的痛呼或者□。
赵福儿也躺在其中。
她费力地弯曲着手臂揉揉自己的腰,感觉腰都要断掉了似的痛。
想到从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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