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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妖物-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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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上李长风曾偷偷把他放在一户膝下无子的老人家里养着,就染上了人的气息。

    三岁时,老夫妇实在无力抚养,李长风趁机将他接回。并隔三差五去看一眼那双老夫妇,直到他们离世。

    时彦,在其还是个镯子时,他的任务是尽最大力量护着李长风的妻子。

    现在,这只镯子化成人形。李长风用妖术植入他脑子里的意识,是要他穷尽一生保护千草。

    不过随着千草和他一同长大,李长风心里的打算和脑子里的想法渐渐有了偏差。

    时彦现在不是镯子,是妖,有生命的妖。他也是在自己眼底下长大,同孩子一般的存在。

    尽管他身上没有妖气、又资质甚佳,很适合修习驱魔术。

    尽管李长风不遗余力用治病续命交换了许多驱魔术的修习之法,时彦也学得极好。

    尽管时彦果然受潜意识里的妖术影响,无时不刻都牵挂着千草。甚至还动过辞官去寻她的念头。

    但他不是工具,李长风终于扳倒藏在自己心里许久的决定,解了时彦的束缚。

    这片草叶其实有两重封印,其一,草叶里封存着李长风的记忆。其二,草叶本身就是他放在时彦脑子里、用来暗示他保护千草的妖术。

    草叶本身也是一重封印。

    拿出草叶,时彦将来的一切选择都将会按他自己的心志来。只是……李长风叹口气。

    拿出巾帕试了试镯子,李长风将它拿回屋子,小心翼翼留在床上,又扯过薄被子给它盖好。

    一个大男人小心给一只镯子盖被子——看起来既诡异,又温馨。

    他重新在家里点上驱蚊的药香,移到房屋中央。这才端着罩了白纱的烛台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现在的时彦不过只是只镯子,无需在意蚊虫叮咬。但李长风还是那么做了,多年的习惯,改不了。

    圆月下,树影里,李长风借着烛光奋笔疾书。

    如墨的青丝被风吹开,露出底下的一层灰白。此起彼伏的虫鸣蛙声里,一只萤火虫落在小院墙上。

    翌日,时彦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师父的家里。枕头边还有一封信和一个锦囊。

    信封上写着吾徒时彦亲启,屋子里,年轻俊逸的男子拿着信封沉默而立。不好的预感,无端端冒出来。

    时彦摊开信封,心脏越跳越快。

    他迅速扫了一遍信,又似不确定的重新回看两遍。“我其实是妖……我只是一只原名叫元魄镯的镯子?!”

    李长风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写出来了——在他弥留之际。

    信中,他给时彦道了歉。身世的真相和自己选择的权利,他都还给了时彦——我时日已尽。

    李长风如是写。

    他是书妖,初代药神亲手书写的典籍。自千草出生、开始学习时开始,他的寿命就像摊在太阳下的小水潭,肉眼可见的迅速缩小。

    若是别人把《千草集·长风录》里的文字誊抄一遍,倒也不会有什么。

    可千草是他的血脉,继承了他的妖力。这份妖力的继承不需要特殊的方法和仪式,只要她长大即可。

    而他教给千草的,是千草的娘亲的本事。

    诊病救人,研调药方——是医者,更是药师。如今,千草开始离家历练,成长就更为迅速。

    近日,李长风已经察觉到自己大限将近。

    他本想过了中秋就去官府一趟,找到时彦,将他脑子里的草叶拿出来,把一切告诉他。

    可时彦却自己在中秋夜来了。

    正好,省得他还要花力气跑一趟。只是没想到拿下草叶会耗费那么多妖力,一下子就把他最后的力量用尽了。

    好在并是一点点虚弱下去,给了他留下这封信的时间。

    时彦看着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石桌,手里的信纸被他攥得起了深深的褶皱痕迹。屋子中央,躺着一本书。

    书很旧,时彦甚至不认识书面上的字。

    但他知道那几个字是什么,一阵秋风从窗户灌进来,掀起书页,里面空空如也,一个字都没有。

    时彦叠好信纸,捡了锦囊塞进怀里。

    他捧起书,在院子那边的桂树下垒了一座新坟。累得满头大汗,他却没有歇息的意思。

    又去厨房炒了新的菜肴,飞奔到街上买酒。

    忙完后,已是日落西山。时彦拍开封泥,把坛子里的酒全部倒在坟前:“师父。其实你拿不拿掉封印都一样。”

    “我放心不下千草,我会去找她。师父,你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妖力。”时彦一边烧纸,一边说话。

    他没有哭,一滴泪都没掉,可整个人看起来却那么悲伤。

    “你让我有机会见到师妹的时候,把草叶交给她。这种事,应该你自己来才是啊!你这个狡猾的老头子。”

    时彦丢纸钱的手顿住,火苗熄灭,只余点点火星。

    他咬紧牙关,只不停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狡猾的老头子。”仿佛这几个字才是他的眼泪,断都断不掉。

    又有好几个人前来求医,看见时彦这副样子,和那个新坟,那些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叶子在时彦怀中的锦囊里静静躺着,却像是会呼吸。

    消息在村子里传开,竟来了不少人。捐钱送物的都有,但时彦一个没收,他们就把东西放在坟前。

 第32章 千草镯·日暮

    你留恋一个地方,往往是那里有等你回归的人。时彦在院子里站了一阵,终是转身关上了柴扉。

    新坟上落了一层厚实的金色桂花,醇香的气息就像老头子常饮的酒。

    时彦走到坟前,跪下,扣头,然后痴痴瞧着墓碑,喃喃道:“师父,你说我对师妹的关心和保护是因为你的术法。”

    “可你已经把术法解了,为何我还是放不下她?师父,你不会是骗我的吧?”他苦笑。

    按理说术法已解,那他就会对千草毫无留恋和关注才对。可料理完师父的后事,回到官署的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她现在的处境。

    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会不会遇到他在官署时抓的那些个恶妖。

    或者,是那些比恶妖还要多的坏人。

    时彦总是止不住自己的想法,特别是师父离世之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师父把装着草叶的锦囊给了他,就是说还会再见到千草的吧?

    心里还是有些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开心的。

    为什么呢?时彦想不通。可他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得去找千草,念头的终点是辞官,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顶着一顿骂出来的。

    只是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心情倍感轻松,仿佛即将要去赴一场盛会。

    离开前,时彦又去了一次师父家。院子还是那个样子,只是落叶变多了,他提着新买的菜走进去。

    打扫,通风,劈柴,烧水,做一餐不怎么好吃的饭。

    每一件事他都做的极其认真,像是要娶新娘子似的。忙完的时候,已是日暮。把饭菜端到坟前,他一个人对着一座坟,喝酒吃菜。

    最后,回院子提了包袱和最后一坛桂花酿。

    关上柴扉,把桂花酿埋在坟前。说一些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时彦把剩下的纸钱烧尽,忽然笑道:“老头子,我走了。”

    “我去找千草,她除了行医治病什么都不会,我担心……不管这是不是你的术法,我都会去。对世人和其他生灵来说,医者众多。可对我们而言,千草只有一个。”

    时彦拍拍衣袍站起来,鞠躬道:“对不起,我辞官浪费了你教授驱魔术的心血了。”

    说罢,他走向拴在院子外面的骏马,绝尘而去。千草在哪,时彦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会找到她。

    有些人就是这样,在身边的时候跟不存在一样。

    可对方忽然消失后,生命里却像是缺了一块。时彦循着自己的感觉,在南之地奔波,很奇怪的寻人方式,他说不上来,但就是能感觉千草走过的地方。

    终于,在一个叫乌衣镇的地方他遇到了千草。

    即将被烧死的千草……

    整个镇子的人像是麻木的冰柱,站在镇子中央用来赶集的那块空地上围观她被烧死。几个术士手持火把,像是在等待最佳的点火时机。

    而他的千草此时正被绑在贴满符箓和插着捉妖宝器的架子上,浑身是血。

    被血渍染花的脸毫无生气,只是那双含着不解的眸子里还有活着的气息。可惜,她的不解没有谁站出来解释。

    解释她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接受火刑。

    “千草!”时彦冲到血腥气最重的地方,直接凌空而起,踩着围观人群的肩膀和脑袋扑过去!

    这一声熟悉的声音让千草的眸子亮了一下,但又很快熄灭。

    从被抓起来的那天开始,她就产生过许多幻听,现在定是和那些时候一样,都是自己的幻听。

    “千草!”

    又是一声焦急的呼喊,这回,声音近在眼前!她散开的视线迅速朝声源集中,眸子张大,许久不曾开口的嘴巴动了动。

    “时彦……师兄……”千草怔怔看着被术士们挡住的时彦。

    人群开始喧哗,时彦三两下打翻那些术士,挑开法器、毁去符咒,伸手接住遍体鳞伤的千草。

    “千草,这些都是他们做的?!”时彦双目爆红,额头的脉搏噔噔噔跳动。

    她扯了扯唇线,想笑,却因为干涸的血渍让整张脸变得僵硬,笑不出来。有术士围上来,他们冲时彦吼着。

    吼什么,时彦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现在只在乎怀里的千草,还有心理那团熊熊燃烧的怒火。“这群混蛋!竟然将你伤成这个样子……”

    “千草,等我一下。”时彦扬手,立时有五个式神从上方落下。

    对面的一个术士大惊失色,脸上的怒意却没消去。他挥着剑,嘴巴不停动着,时彦根本不想听他们的话。

    可他却看出那术士的嘴型是在说:“和恶妖为伍,其罪当诛!”

    恶妖?千草是恶妖的话,他们又是什么?这些围观的人又算什么?!时彦明明看到有些稍大的孩子挣扎着流眼泪。

    可他们却被大人困在怀里,死死捂住嘴巴。

    人群里也有面色悲伤的女人或是沉默的男人,但他们的身体却是麻木的,连出声制止都没有。

    时彦是优秀的驱魔师,更是观察力出众的官署成员。

    虽然现在辞官不干了,但并不能说他的能力也一起没了。确切来说,因着迫切需要寻找千草,他的本事又精进不少。

    “废了他们!留口气即可,问出缘由。”时彦咬紧的牙关里,狠狠挤出这句话。

    式神们腾然消失,刑场瞬间变成修罗场。时彦抱起千草,光明正大离开,人群再也顾不上围观,纷纷惊叫着抱头鼠窜。

    “这才两年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整成这副模样?”

    时彦找了个宁静的地方安顿千草,亲手给她治伤。虽然他精通驱魔术,但并不是对医术一窍不通。

    笨是笨了些,但还是懂不少的。

    千草已经被他擦干净的脸苍白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突然就把我抓起来了。”

    时彦叹口气,忽然庆幸自己辞官跑来了。

    “人心叵测,你怎么……算了,你且好生养伤。以后,我来保护你,只要我在,不管是人是妖,都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伤你。”

    他像个无可奈何的兄长。

    千草呆看着他,如同刑场上的那股子疑惑又冒出来:“我和大家一样,流着红色的血……”

 第33章 千草镯·伤

    “没有杀过一个人,甚至没杀过一只动物。就连林子里的凶恶妖怪都没这样对待我,他们为什么要烧死我呢?”

    一个简单的问题,时彦却许久都没答上来。

    他把千草的手捧在掌心里,想让自己的存在成为支撑起她活下去的力量。联想到自己在官署的这些年遇到的那些人和妖,时彦想出了答案。

    “千草,那是因为人类是极其复杂的生命。”时彦轻声道。

    “复杂?”她动了动泛着青紫的唇瓣。

    是挺复杂的,她来乌衣镇半年,每天都在做一件事:施医赠药。不管是古稀之年的老人,还是刚出生不久的稚子,在她手里就没有治不好的人。

    包括受伤生病的猫猫狗狗,她也会顺手治好。

    不论贫富贵贱,从不收钱,最多就是收一些吃食和衣裳。药是自己采,医具也是自己修。

    偶尔需要买一些刀和针,她也用施药来换。

    从茅屋出来,千草就是这样历练的。自由,但又快乐的活着。有些累,可每每瞧见病人祛除病痛之后的模样,她就会认为这是值得的。

    身上的药香掩盖了她的妖气,加上是在认同妖物的司幽国,她这一路走来,并未遇到什么难处。

    最多就是一些小蟊贼想要偷钱、或是山匪拦路,但她只需一剂药粉就可让他们昏睡。

    武器伤不了她,伤她的是人心。多疑、残忍,恐惧的人心。

    “人类看起来繁荣,却也是脆弱的生命。因为脆弱,所以才想要变强。他们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所以不管是修炼还是建立武力都会成功。”

    时彦给的答案,像是摸不着边际,但又息息相关。

    他倾身替千草把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又擦去她额头渗出来的汗珠:“对于他们认为无法掌控的力量,都会想尽办法除去。”

    “在司幽国,人和妖怪尚能平起平坐。但朝中大权却没一个是在成为官员的妖怪的手中。还有远在北之地的楚国,在那个国家,术士的地位极高。妖物不是被操控,就是被诛杀……”

    千草原本苍白的脸更白了。

    她想到了自己被抓起来之前的事——彼时,正是一个月前的“黑暗之际”。乌衣镇上的人们开始出现高热不退的怪异症状。

    之后,他们的身体也开始慢慢溃烂。

    且还是一传十、十传百的那种疫病。千草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但好在她曾学过,应对起来倒也不惊慌。

    就是药草的存量不够。

    疫病蔓延又极快,寻常方法是无法阻止了。不得不动用她的妖力……千草毫不犹豫做了决定。

    她是从几千种药草的灵气中诞生的妖,本身就是数不清的良药。

    千草的医治速度加快,但实际情况是,镇子上还没生病的年轻人也帮着采药,药材都不够用。

    偏是这种时候,疫病被控制住了!

    她却每天都疲惫至极,但还是咬牙坚持下来。千草也不知道自己会什么会这样坚持,她只是觉得无论如何自己都会选择这么做。

    对了,被抓的那天之前,她施术救人时妖力不稳,双手变成了草叶……

    虽然当时的病人面色惊慌承诺不会说出去,第二天她还是被不知何时来到镇子的术士绑走。

    千草连逃走都做不到——控制疫病已经消耗她太多的妖力。

    他们认为疫病是她故意散播的,因为她是妖物。想用这种办法来提高自己的地位,然后让这些人把自己当成神。

    但她的这种“做法”也害死了那些来不及救治的人,所以她是恶妖。

    千草不知道他们如此猜测的依据出自何处,但她每一次反驳都会换来一顿毒打。为什么会这样呢?

    现在她明白了。

    是他们自己惧怕她的力量,所以就胡乱猜测一通,还自以为很有道理。但这就能成为草菅妖命的理由?

    草菅妖命,听起来是个好笑的说法。

    千草闭上眼,深吸口气,带起无数尖锐的痛感。

    “师兄,谢谢你。”她再睁眼,眸子里的光正在慢慢恢复。但时彦不允许她多说话,休息最重要。

    千草只好乖乖听话。

    他关上门走出去,式神们早已等在门口。“去那边说。”时彦挑了个千草用妖力也听不到的角落道。

    “所有的术士均成为只剩口气的废人一个,他们对付千草姑娘的理由是钱。”

    “钱?”时彦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是村民花钱请的吧?所以他们才那么卖力要杀千草。”

    说到这里,被压在时彦心里的怒火又窜起来。

    “有人花钱请术士杀千草姑娘,但那人并不只是乌衣镇的人。术士们只知道拿钱杀妖,和杀手是一档子事。”

    “不只是?”他冷下脸,“怎么回事。”

    负责上报消息的式神整理一下情况,道:“他们是在赶赴乌衣镇杀千草姑娘的途中遇到前去寻术士的乌衣镇人。就顺便收下两份钱。”

    “……”

    时彦皱着眉:“毕竟是些本事不上不下的底层存在,为钱做什么都不稀奇。收两份钱,乌衣镇的人也不干净。”

    不过,千草也不像是会树敌。竟还惹到一个特意从别处花钱雇术士杀她的人?

    肯定是哪个医馆的老板,见不得千草施医赠药。时彦冷笑着挥退式神,低喃道:“真是心胸狭隘,千草只是游历,并不多做停留,何必赶尽杀绝?”

    “把这个买凶者找出来!有劳。”时彦对着空气说罢,转身离开。

    墙上附着的几团影子嗖嗖离去,或飞上天空,或隐入地下。他们再回来时,千草已经好得差不多。

    还顺便带来乌衣镇的消息。

    被千草救治过的人,活了九成。剩下的那些后来染上疫病的人没一个活下来,全死了。

    那里一直在办丧事,每天都阴沉沉的,哭声不绝。

    千草听后面色不太好,时彦大大咧咧笑道:“活该!要是他们当时举全镇之力对抗术士,哪里会有今天的结果?”

    千草微微一怔。

    时彦继续道:“千草,是他们先抛弃了你。你不必难过。”

 第34章 千草镯·复苏

    是呵,有什么好难过的?自己不遗余力想要将他们从死亡手中抢回来,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现在他们尝到苦果,那是他们自己种下的,她何必心生悲悯?

    该被悲悯和救治的,是那些真正值得她出手医治的人和生命。而不是这种你给他救急,他却给你一刀的混蛋!

    想是这样想,可千草还是会难过。

    毕竟是捧出了心去帮他们的啊!瞧见她这副欲哭无泪的难过模样,时彦牵起她:“走,我们去采药去。”

    “啊?”她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扯着出了门。

    这里是距离乌衣镇不远的一个荒村,屋子不少,但一个人都没有。东西还在,只是落了灰。

    是个适合落脚和静养的地方。

    时彦挑了最大最好的青瓦房,甩出几个纸人打扫干净,用来安置受伤不轻的千草。这户人家应该是村子里最有钱的人家,厨房都比别家的土墙草屋好。

    且距离山坡和河流也近,采药捉鱼什么的,轻而易举。

    比如就像现在这样,带着千草去山上采药散心。她呼吸着久违的山间气息,脸上果然浮起了一丝笑容。

    千草被师父按照师母的个性来培养,自由是自由了。

    但她纯粹坦率的个性也容易受伤,这也是时彦一只担心的地方。有时候,最伤人的往往不是刀剑,而是在心上撒把盐。

    “千草,看这些药草的丰茂,今天我们必定满载而归!”时彦抱着一堆药草,咧着嘴笑。

    “还要筛选呢,剩不了多少。”她认真挑选可用的,不可用的那些需要种回去。

    时彦挑挑眉:“要那么多做什么?以后,你治病都挑着来,不管是人是妖都如此。人和妖怪得收钱,那些小动物嘛,就算了。”

    “师兄?”千草不知道他为何要说这些。

    师父(虽然一直强调他是她爹)一辈子,不都是在做施医赠药不收钱的事?虽然遇到乌衣镇这样的事让人很难受,但……

    正想间,时彦打断了她的思绪。

    “千草,一味的慷慨,就算是药神自己也做不来。否则他不会容忍世间有如此多的病痛。”他放下根系完整的药草。

    从中挑出一根瘦瘦小小的来,在她面前晃了晃。

    “药神把药材丢在山坡山、丢在水里、丢在任何一个地方,但不是每一个生灵的嘴里。千草,你在做的,是神都做不到的事。不对,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做。”

    时彦说着,又把手中瘦瘦小小的药草种回去。

    “你亲手挖药,付出了心血和力气,知道得来不易。所以才会想出每一回都要挑最瘦小的药草种回去这种办法。”

    时彦拍着土,用衣袖抹一把额头的汗。

    “其实,这种药草并不小。只是和其他的比起来,它算是尾巴了。还有后面的,会不断有属于‘瘦小’的药草被挑出来。只为了将来能快些找到药草。”

    千草呆呆看着他,心中百转千回。

    “师兄,你是想说。我太轻易给他们治病,所以他们不会珍惜?要他们自己体会到辛苦?”她尝试着说出自己的理解。

    时彦笑:“我以为你的脑子只在治病救人上好使呢。”

    “可他们是——病人。有时候,稍有拖延就再也回天乏术了。”千草苦笑,生病,已经是在吃苦了。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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